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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然面对自己,带着伤,然后继续前行。
可是……他唯独没有坦然面对我。
我知道他做讲座时候侃侃而谈的样子;也知道他面对甲方温润如玉的神情;我看过他当评委时候一针见血的专业;也体验过他讲方案时的有条不紊。可是却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对我守口如瓶。
那些让人心痛的往事,他独自负重,闭口不言。
我把日记本抱在胸前,一遍一遍地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我害你车祸受伤这么严重。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陪着你。
对不起,我单方面地撕毁爱情的协议,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对不起,你这样地爱我,这样地珍惜我,可是我却居然忘了你。
我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头发,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我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一个这么好的人。
他是如此好的人。
是如此深爱我的人。
是我如此深爱的人。
顾长熙回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装睡。
我在他回来之前,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太累,先休息了。
我的眼睛实在太肿了。
而且,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怕只要睁开眼睛看到他,就会忍不住哭泣。
我只有背对着他,催促自己赶紧入眠。
床塌陷了一小块。
有人轻手轻脚地撩开被子,睡了进来。
他那头的床头灯也灭了。
世界安静极了,楼下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轮硕大的圆月。
如此明亮,如此美好。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淌了下来。
我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地控制着。
可是我又忍不住想看看身边躺着的这个人。
我用被子擦干眼泪,悄悄转过身去。
他眼睛闭着,在脸颊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的鬓角,果然有一两根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我爱她,所以我想帮她。我帮她,并不是想让她依赖我,而是希望她能更加坚强/独立,如果哪天我们再次分开了,没有我,我也知道她可以依然过得很好。”]
不要,不要再分开了。
我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抱住他。
他大约并未睡着,握住我的手,闭着眼有些懒懒地问:“醒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不敢说话,一说话就会暴露我的情绪。
“回来吵到你了?”他动了一下身体。
我摇摇头,只敢说一个字:“没。”
“睡吧。”他伸开臂膀,把我抱紧怀里。
我仰起头,沿着他的气息逆流向上,吻住了他。
我的手沿着他的腰,他的腹部,他的胸膛,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住他。
再也不要分开了。
“怎么了。”他睁开眼,细细地问我。
“我想你。”
他笑了,一只手捻了捻我的被子,把我抱得更紧。
“我也是。”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把手收回到他的腹部,他睡觉没有穿上衣的习惯,那里有平坦结实的肌肉。
我轻轻摩挲着。
他默默地看着我,漆黑如墨。
四下无声,唯独他的气息渐渐加重,我又复抬头亲吻他。
那么多苦,那么多伤,都被封在了这沉默的嘴里,但当我探进去时,只有无尽的温柔。
我握住他的手,牵引着他,覆到我胸前的柔软上。
那里有我的心跳,它也在为你跳动。
这是一种邀约。
他开始慢慢揉搓它,充满默契的,挑逗的。
他开始吻我,深情的,充满意味的。
我的手往下,探到他双腿之间,隔着衣料,温柔地绕了个圈。
他顿了一下,黑暗中,那双眼睛像雨夜中的月亮,潮湿又迷离。
“脱掉。”我扯了扯他的衣裤。
他的吻游离到我耳边,喑哑地说道:“你来。”
我掀掉被子,用手勾住他裤腰一角,扯了下去。
他本来就穿的少,很容易就脱光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呼吸起伏。
月光下,他□□而精壮的身体,充满原始的力量,让我流连,让我痴迷。
“喜欢吗?”他低笑。
我的脸忽而一红,他翻身起来,三下脱掉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身下,低低地看着我。
我抬手揽着他的脖子,静静与他凝视。
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外面沉静的月色,让人沉醉。
我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眼前之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从头发到脖间,到宽厚的脊背,到结实的臀部,到紧致的大腿。
十指连心,我的指尖清清楚楚地感受他身体上每一块肌肉的凹凸形状。
一寸一寸,一厘一厘,刻进心里。
那么生动,那么鲜活。
他顶着我,挤进我的双腿之间。
他俯身下来,我们忘情地接吻。
汗水滑落,酣畅淋漓。
动情之间,他欲抽身离去,我紧紧抱住了他。
“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费尽心思写的
应该不会被举报吧……
☆、第 36 章
早上,我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伸了个懒腰,阳光正好。
我侧头,顾长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我。
“干嘛……”我揉揉眼睛。
他看着我笑。
“笑什么……”我用手推了推他。
“看看你。”他大约并没有醒来太久,声音也有些懒散。
“几点了。”我问。
“不知道。”他把手环过来,让我枕在上面。
我背过身去床头柜摸手机,他的手从上到下,顺着我光滑□□的背脊摸到我的屁股。
“你干嘛呀……”我嗔怒,一看手机,“8点40了啊?”
“嗯。”他心不在焉。
“你不是9点有个评审会吗?”
“不想去。”他懒懒散散地说道。
“为什么?”
“不想。”他收了手,把我往里抱了抱。
我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环抱着我,和我的姿势重叠。
“没关系吗?”我怀疑地问道。
明月落下,太阳升起。
窗外是高大的杨树,现在落光了叶子,一个鸟巢突兀地安插在树干分叉口,一只小鸟从里面蹦出来。
“我等了394天8小时42分,才能重新抱着你看天亮。”他忽然开口,气息洒在我的耳侧。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只小鸟上。
“你恨我吗?”我问。
“我爱你。”
我的心停跳了半秒,眼眶有点湿润。
“可是我忘掉了更多,我抛弃过你。”
“那不重要。”
不重要。
总是不重要。
车祸不重要,破碎的肺不重要,大出血不重要,右手的残疾不重要,被我忘掉不重要,那到底什么才重要?
我有一种冲动,我想立刻现在就转过身去,告诉他我昨天看到了你的日记,我都知道了。
所有的,全部的,你告诉过我的,你还瞒着我的,统统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