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这一个眼神,顷刻间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我往前靠了靠,大声说道:“你别吓我!”
“我说什么了?”他很无辜。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飞快地说道:“我肚子有点饿了,阿肯大师我们快点开车回去吧。”
“我也这么想的,”他点点头,却将手电照到我的右脚,“但怎么才能快一点呢?”
“这还不简单?”我想也不想,“就照你说的做。”
“怎么做?”
“背我。”
“我这细胳膊细腿?”
“我错了,阿肯大师,”我不禁又往前跳了跳,感觉周围阴风阵阵,“您是肌肉男是超人是蜘蛛侠,您超级man!”
说完我不管不顾就直接扑到了他的背上。
事实上,阿肯背着我走确实快多了。我瞧着他的步伐,好像并没有显得吃力。相反的,我伏在他肩膀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背膀结实的肌肉。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一下YY出这句话。
走了没几分钟,他按了兜里的钥匙,车灯在眼前亮了。
坐上汽车,在车厢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我的心才终于踏实下来。我摇下车窗,晚风轻轻地拂起我的发丝。蝉鸣虫叫跟交响乐一样涌入车内,而视线所及之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转过头,发现旁边坐的这个人不但没动,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您怎么了?”我问道,“不舒服?”
他摇摇头,好像不想说话。
我想起刚刚他把我从盗洞里拉起来,也不是很想讲话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天已擦黑,我并未注意到他的脸色。
我还想开口询问,他却先开了口:“别坐副驾。”
“啊?”
“坐后面去。”
我:“……”
真是奇怪的人,我只好无可奈何地下车,坐到后面的位子。
刚落座,他便发动了汽车,问道:“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太忙,抱歉 ,更晚了。
我看到有读者问什么时候把“阿肯”这个名字改掉。
其实我觉得蛮好听的呀。嘻嘻。
多念几次,
阿ken,阿ken,阿ken,
是不是很好听了?

☆、第 8 章

  我住汽车站旁边八十块一晚的招待所。
善阳是个小县城,虽说有5A级景区,有众多豪华酒店宾馆,但那些都离县城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整个县城相对来并不发达。晚上汽车站没有了班车,周围一圈都很萧条。外面一条街亮着不到五个店铺,除了我住的那家招待所,还有一家杂货店,一家网吧,剩下的都是支着棚子的街边摊。
其实我是很想请阿肯吃饭的,我想他送我回来,车站旁边肯定少不了吃的,我也正好还了他人情。可没想到夜晚的车站是这样。看到街边摊,以及它路边被乘客随意扔掉的垃圾,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可那烧烤和麻辣烫的确诱人,本来就很饿了,被它一勾引,我嘴里的口水就跟放闸了似的。
“那啥……”我厚着脸皮跟人开口,“非常感谢您,阿肯大师,今天您也累了,我也不留您了,那你就先回去歇息吧。”
他没说话。
“呃……我改天请您吃饭,一定好好答谢您。”我尴尬地笑着。
“你晚上打算吃什么?”他问。
“我……”我瞥眼麻辣烫,硬撑,“我不饿,我减肥。”
他说:“我饿了,你陪我吃点。”
“吃什么?”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包。
他看向那个蓝色的棚子:“你能吃辣的吗?”
我先跟老板点了一碗面,呼啦呼啦吃完,才觉得肚子里稍微有点底气了。阿肯也吃了一碗。然后我又荤的素的叫了一些烧烤。
“阿肯大师,您今天怎么也去场地了?”等菜的间隙,我问道。
“我一直住在这里的酒店。”他说。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陶哥跟我说过,善阳空气好,对您身体有好处。”
“那你呢,你今天一个人来的?”他放下筷子,我发现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
“是啊,”我不由抱怨,“上次您不是跟我说有墓葬的可能嘛,我回去和周所如实汇报了,他让我务必搞清楚这个事情,我有一个曾经在博物馆工作的朋友,他说如果有出土文物的话,墓葬可能性比较大。哦,对,他也跟我提过盗洞的事情。”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
“不然呢。”我苦笑。
“你们所建筑师都这么闲,不用画图的吗?”
“我早就不……”说到这里我一下顿住——在阿肯面前,我还是代表甲方的建筑师呢,瞬间改口,“我早就不满这样的做法了,所里把女人当男人用,现在还把建筑师当盗墓者用。”
说到这里,我试着探他的口风:“阿肯大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他笑起来,回答地很官方,“当然是首先跟胡总说明情况,由他来安排。”
我不死心,又问:“您作为胡总的心腹幕僚,没有什么建议?”
他哈哈大笑起来,右脸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酒窝。
“在这个项目之前,我就住在善阳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胡总找到我,要我做他的前期顾问,我想了想,这不过是个领钱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于是答应下来。我只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幕僚了?”
“是这样啊。”我倒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阿肯是胡总公司的人,比如设计部经理什么的,没想到他只是胡总请的顾问。
这时,老板送菜上来,烤鸡翅、烤肉串、烤茄子、烤金针菇、烤香菇……香气四溢。
我抓了一撮葱,正要洒,停下来,问道:“您吃葱吗?”
他摇头。
我将葱放到自己的小盘子里,打算一会儿再放。
“如果我是胡总,我首先还是找专业机构来探明——什么时候的墓葬,墓葬有多大,保存情况怎么样,等等,都影响着后事发展。肯定也会牵涉到很多单位,政府是不可避免的。项目肯定也是会暂停的,但后续还做不做,怎么做,都有把控的空间。”在我放葱间隙,他又说道。
我不禁抬头看他,这是我今晚听到的最有诚意的话了。
我莞尔,把好几样菜推到他面前:“既然阿肯大师这么坦诚,那么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不画图了,不负责方案设计。但是我专业还是学的建筑设计,还在英国留学过,这次让我来主要是担任你的翻译工作。所以,以后也别叫我程工了。”
“那叫你什么?”他好像只抓住我最后一句话。
“呃……程宁,或者小程,所里的同事都这么叫。阿肯大师,”说到这里我随口问道,“您大名是什么?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就听见有一次陶哥好像叫过一个中文名来着……。”
他停下手里刚刚拿起的一串茄子,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慢慢说道,“ken是我的英文名字。我本名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