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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怎么样?”阿肯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稍微试着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
“哦……”我扭了扭脖子,没事儿,转了转身子,没事儿,手上蹭了点皮,问题不大,动了动脚脖子——“啊……”我轻轻叫唤了一声。
“伤到哪里了?”阿肯听到了。
“好像是右脚踝扭到了。”我捏了捏,没有出现畸形,又尝试轻移了一下,“骨头应该没有问题。”
“你先忍一下,看看能不能站起来,”阿肯脸朝着洞口,看样子是已经趴跪在了地上,极尽全力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哦。”我扶着洞壁慢慢起来,无意中扫到我右后方还有一个斜向下的小洞!
“等一下!”我兴奋起来,“您稍微等一下!”
我蹲下身子朝里面看了看,这个洞黑漆漆的,掏出手机往里面照了照,很深,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卧槽!难道是盗洞?!
卧槽!有这么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一天也不算白跑,墓葬的事情终于是落实了!我刚刚窃喜三秒钟,忽然被巨大的忧郁笼罩:那这样,我们的项目,周仁的嘴脸……噢……老天……
我还沉浸在脑海巨大的情感纠葛中,阿肯的声音再次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阿肯在上面催促。
“我好像发现盗洞了!”我回神,激动地回答道。
“……不管发现什么,请先让我拉你上来好吗?”他听起来一点也不激动。
我抬头一看,见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仿佛完全没有GET到我信息的关键点。
“可是……”我还想重点强调。
“快点。”
“那我先拍两张照片。”
“你到底上不上来?”
“2秒钟!马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阿肯终于把我拉到了地面上,俩人都瘫坐在地上。
“谢谢你啊。”我跟他道谢,“要不是你,我一个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坐在地上,看着我,没说话。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又说,“如果刚刚那个是盗洞的话,您的想法就是真的了。”
他还是看着我,终于说了句:“你到底多重?”
呃……我有些无语,只好探过身子,瞧向那盗洞。
“嘿!”他忽然说。
“啊?”我回头。
“注意安全。”他说。
“哦。”一惊一乍,吓死人了。
“我只是看看。不会再掉下去的。”我苦笑道,“看来我们的项目是得停工了,周所让我两天时间内搞清楚到底有没有墓葬,现在确实是搞清楚了,却并不让人开心。不过刚刚我跟你说盗洞时候,你一点也不意外?”
他依旧看着我,只是表情发生些微变化,表示出“呵呵”二字。
“你的腿怎么样了?”他盯着我的右脚,“能不能走?”
“不知道,先站起来看看。”我用手支撑着,稍稍用力站起来,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你坐下,我看看。”他朝我凑过来。
“这……”我下意识地收回右脚,又尴尬地发现这点羞涩其实完全没必要——我今天穿的七分裤,脚踝就露在外面,而且明显已经肿起来了,只好笑道,“应该没事的,回去修养一下。”
“那也得先回去。”他站起来,向我伸出左手,“我把车停在外面的,得先走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是郊外,没有灯光,天一黑,整个世界就真的黑下来了。
晚上没有云朵,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跟珍珠似的。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生还娇滴滴地负了伤,听起来像是有浪漫桥段发生的样子。
你以为有什么火花要碰撞出来吗?
你以为有什么羞羞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呵呵哒。
事实上,情况是这样的:在漆黑无比的田野里,阿肯一只手拿着一个雷达似的装备,一只手点着手机的灯照明——为了防止再次遇到盗洞。而我在后面,左手搭着他的肩,像一只半身不遂地兔子,一步一步照着他走过的脚印蹦着。
而且为了防止冷场,我一边蹦,还一边想着话题。
“阿肯大师,那次你跟我看了风水之后,跟胡总提过墓葬的事吗?”
“他这两天都在国外。”他说。
那就是没有说,我暗想,怪不得周仁跟胡总打电话,是他秘书接的。
“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呢?”我又问。
“现在就可以说了。”他很自然地接过去。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有块大石头。”他停下来。
“哦。”我借着他的臂膀,奋力一跃,刹那间,感觉他薄薄的衬衫下一瞬间紧绷的肌肉。
“你累吗,阿肯大师?”我又问。
“你累了?”他转头问我,灯光也转了过来。
我笑了笑,额头上一滴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你试试单脚跳800米不喘口气?
“我想歇一下。”说完我就一屁股坐到了刚刚跳过的大石头上。
风轻轻地拂过,草丛里的虫鸣此起彼伏。
他拿手机向四周照了照,说道,“大概还有不到五百米。我已经隐约看到车的轮廓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啥也没看见。
“起来,我背你。”他忽然说。
啥?我一下抬起头,我没有幻听吧?
“我背你过去,这样太慢了,你也累。”他又说,“你拿手机帮我照明,这一块离公路近了,不会有盗洞。”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他这一句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有人背还是很不错的选择,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颜值的帅哥,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和他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忽略这一层的程度,于是又补充道,“我休息一下就好。刚刚你把我从洞里拉起来,又搀扶我一路,也很辛苦了。而且我很重的,跳一跳,正好减肥。”
他一时没接话,大约是被我直白地拒绝搞蒙圈了吧。
我怕他觉得我矫情,又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你走好你自己的路就行了,瞧你那细胳膊细腿。”
说完我就后悔了,周围所有的虫鸣都变成了乌鸦嘎嘎飞过的声音。
他还是淡淡这看着我,手机的光在一旁不明不暗地亮着,让我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两人无话。
我觉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忽然,他瞧着我,难得地嘴角翘了翘,低低地问了句:“你怕鬼吗?”
妈呀,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癌症发作直接死翘翘了。
“啥?!”我顾不得脚痛,咧着嘴一下就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阿肯大师,我不怕,但你也别瞎说。”
“好,我不说。”他朝我身后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