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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你这叫什么都没做?殿下啊,你是懂杀人诛心的。

  薛礼犹豫了会儿,言道:“不怪殿下,颉利可汗胸口中了一箭,自马上摔下来,后又在逃亡时几度受伤,未曾痊愈便被带入长安,是他自己身体不好,与殿下无关。”

  李承乾重重点头:“对,是他自己身体不好,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走上前挽住李世民的手:“阿耶,咱们快入宫吧,别让诸位将军在此吹冷风。。”

  李世民瞄了李承乾一眼,眸中闪过无奈与宠溺,点头应下,挥手让人将颉利带下去安置,然后牵着他的手率众入宫。

  父子俩相携而行,李世民轻声耳语:“承乾,颉利身为东/突/厥可汗,身经百战,英勇彪悍,即便被俘,我们也应该给予基本的尊重,可杀不可辱。”

  李承乾不服气:“我哪有折辱他,都说了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

  李世民无奈摇头,点明道:“承乾,我军俘虏的不只是颉利可汗,还有其麾下大将。颉利可汗于我们来说还有用。”

  李承乾顿了一瞬,微微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李世民松了口气,好在颉利可汗虽然确实伤势未愈,但此番晕厥属一时急怒攻心,并无大碍,

  次日李世民便带着人前往太庙祭告俘获,又在顺天楼陈列仪仗侍卫,令士民前来观望。当众历数颉利可汗数大罪状,然后言明:“朕本可以杀你,但你不仁朕不能全然无义。渭水之盟你忘了,朕没有忘。因此,朕决定封你为归义王,赐住太仆,于长安安享晚年。”

  颉利心头冷嗤,归义王①。归义二字其意自明:归顺之义。

  他若归顺才有此“义”,若不归顺,哦,他没有不归顺的资格。现今局面是他归顺也得归顺,不归顺也得归顺。

  无法反抗,颉利可汗又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去俯首称臣,感谢李世民的不杀之恩。他只能闭上眼,不发一言。

  但这已经足够了,对李世民而言,颉利怎么想不重要,他只要安静呆在那就行。重要的是李世民借由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事后,李世民将李承乾带到宣政室。

  “是不是疑惑阿耶为什么这么做?”

  李承乾摇头:“约莫猜到一点。”

  “说说看。”

  “这回突厥或归降或被俘的有几大猛将,譬如执失思力,勇武过人,能力卓绝,阿耶想将之收为己用。

  “虽则颉利可汗若死,他们失去旧主,必然也需要为自己考虑。但倘若阿耶不杀颉利可汗,而是衣食无忧供着,更能体现阿耶的仁义与慈善,更能消除他们心底的犹疑与惶恐。此为其一。”

  李世民点头:“执失思力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用之,不可杀之。正确。既有其一,必有其二。其二呢?”

  李承乾继续:“此次与东/突/厥一战,我们向世人展示了我们的实力,火药更是威震四方,令众人惊骇。这份惊骇中必然还藏着对我们的深深忌惮。

  “我们要的是成为大邦强国,让他人不敢来犯,而不是让所有人都畏惧。我们可以强势,却不能过于狠辣。

  “狠辣会让他们心生恐慌,担心我们借助火药大杀四方,担心自己成为东/突/厥第二。一旦出现这种局面,他们很可能把我们当成共同的敌人,联合对抗。若是如此,即便我们手握火药,也将陷入困境。

  “阿耶善待颉利可汗,甚至重用突厥大将,都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打东/突/厥是因为东/突/厥犯我们在先,我们是在反击。而即便如此,我们对其也留有余地。

  “所以那些与我们无冤无仇的不必担心,与我们从前有仇怨,但日后不再犯的亦不必担心。大唐以仁为本,非好战之邦。我们愿意敞开国门接纳所有真心交好者,甚至我们愿意施以援手,助其发展。”

  李承乾抬头看向李世民:“阿耶想成为天下共主,而非天下霸主。”

  共,为和,为拱。

  霸,为独,为孤。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李世民稍顿,转瞬眼眸透出点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李承乾的头:“不错。可还有其三?”

  李承乾点头:“有。其三,打下东/突/厥从来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创业容易守业难。这么大的疆域这么多臣民,我们如何管辖如何治理,才是难中之难,重中之重。

  “战争伤的从来不只将士,更有百姓。我们此次出手猛烈,致使东/突/厥国灭,唯有举国依附。东/突/厥的百姓是何等心情?忐忑,不安,恐慌,彷徨。他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我们会怎样对待。

  “留下颉利可汗,甚至归还其家眷,优容待之,亦是做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既能容得下生死仇敌的君王,就能容得下无辜可怜的百姓。我们能善待颉利,就能善待他们。

  “只有让他们相信我们,发自内心的臣服我们,他们才能越快被同化,真正成为我们的子民。不论是在草原畜牧,发展牛羊产业;亦或令其内迁,与中原融合,助中原建设,都不可能单凭蛮横强力。

  “我们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但有能力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也真心诚意想助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李承乾顿了片刻,笑看李世民:“阿耶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但阿耶是有远大理想的君王,你要的从不是眼前的利益,你想做天下共主,便要建华夷一家。”

  是啊,华夷一家。

  李世民微微眯眼,朝李承乾伸出手:“所以,承乾愿意帮助阿耶,与阿耶一起吗?”

  李承乾将手放上去:“当然。”

  这个当然说得无比轻松,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李承乾并没有过多思考。此刻的他以为自己只是表达了下对李世民远大抱负的赞同与敬佩,却不知道这是一个承诺。承诺说出,便成了李世民套路捆绑自己的武器。

  华夷一家,别看仅仅四个字,可要实现这四个字便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别的不说,光李承乾想的收纳东/突/厥百姓,在草原发展畜牧,内迁人口彼此融合这两个项目就耗费了三年。

  整整三年!

  李承乾:……说起来一时爽,做起来火葬场。

第120章 三年后。

  贞观五年冬①。

  腊月的天气十分寒冷, 但这并没有阻挡长安人民的生活热情。无论东西二市,还是各大坊间,各色商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川流不息, 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 车帘掀开, 露出一张十一二岁小娘子的脸, 眉目清秀, 娇俏可人, 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显示着对街市的种种好奇。

  她转身询问旁边的少年:“八哥, 我瞧见好几个胡人。”

  少年轻笑:“你又不是没见过胡人,怎地这般稀奇。”

  女子摇头:“胡人我虽见过,却不曾见过这么多。光这一路走来, 我已瞧见五六个。”

  “这里是都城长安,近年来,朝廷建设发展之中心。自与别处不同。”少年话语一顿,“不过数年前我曾来过长安一回,那时长安的胡人并没有这么多,如今景况,盖因三年前那一战。”

  女子了然。

  三年前, 朝廷出兵,覆灭东/突/厥。这场战役举世瞩目,其结局非但东/突/厥自己完全没料到,西突厥、高句丽等大感意外,就连他们世家亦是极为震惊。

  这一仗直接奠定了大唐在周边诸国的无上地位,让他们不得不重新确定对唐政策。

  最先做出选择的是南蛮东谢与南谢, 两族酋长入朝臣拜,此后圣人下诏以东谢之地为应州,南谢之地为庄州;再是牂牁、党项内附;更有伊吾城主献七城归降;西北各族君长皆入长安请圣人称“天可汗”。

  这还不算,便是西突厥、吐谷浑等也全都夹紧了尾巴,周边各国皆派遣唐使而来,朝见岁贡不断,就连隔海相望的倭国也不例外。

  太子不仅主张边民内迁,汉夷混居,更主张与各邦各族互通有无。

  想到此,女子微顿,再看周遭胡人,眼中惊讶之色悄然散去,颇有几分理当如此之感。

  她摇摇头,大唐非但坐拥火药之利,还怀抱土豆红薯等诸多秘宝,国内新奇事物层出不穷,外邦恨不能重金求买。有如此优势,长安的胡人怎会不多。倒是自己一时想岔了。

  少年感慨:“上回来时,长安虽好,却远不如现在繁荣,数年不见,长安变化之大,我都不敢认了。”

  少女轻笑起来:“八哥想想,这些年晋地改变就不可谓不大,东都洛阳更是一片昌盛之景,更遑论京师长安呢?”

  她指向车窗外:“八哥瞧,那可是春风茶坊?听闻春风茶坊和太子颇有渊源?”

  少年远眺前方,确认为春风茶坊:“是。听闻太子好美食,早年是醉仙楼的常客,与老板骆履平颇有私交。这春风茶坊也是骆老板的产业。”

  见少女一双眼睛满是期盼,少年失笑:“可是想去瞧瞧?”

  少女点头。

  少年莞尔:“那便进去喝杯茶吧。”

  兄妹俩入内。

  茶坊一楼设讲台,台上坐着位中年先生,一手端茶一手惊堂木,口若悬河说着故事,抑扬顿挫,绘声绘色,讲台之外为堂座,二楼则为雅座与包间。

  茶博士领着二人直入厢房,少女眼珠子不断往台上瞄:“没想到春风茶坊还有这布置,骆老板心思果真巧妙,怪道生意这般好,比别家都要强。”

  茶博士看了她一眼:“二位是外地来的吧?”

  少年挑眉:“怎这般问?”

  “二位若是本地人,不会不知道说书先生。这说书先生虽然出现的时间不长,也有半年有余,长安各大茶楼茶坊都有配置,非咱们家独有。”

  “说书先生?”

  兄妹俩目露讶异。

  茶博士解释说:“便是台上说故事的人。故事有古今传说,亦有请人写的话本子。一日一出,或几日一出。

  “熟客若不喜欢今日的故事,可以问我们要节目单,凡是上面写的,说书先生都能说,客官额外花钱留能点喜欢的听。当然需是在这一出说完之后,否则现今听故事的怕是会不高兴了。”

  “你刚才说,说书先生长安的茶楼都有?”

  “对。也就外地人看个新奇,本地人早就习惯了。虽则如此,却也有不少喜欢听故事的,时常来。其实你们也不用急,最多翻过年,各地也会有的。就如先前的茶楼茶坊一般。”

  兄妹俩默然,少年点了一壶茶,又点了几样糕点。茶博士笑着记下,指着墙上的拉绳说:“客馆点的东西马上送到,若无其他需要,茶坊不会来人打扰客官,客官如有其他吩咐,可以拉这个绳。一绳一铃,铃铛连接茶坊后台,我们能听到也能看到。”

  茶博士退出,兄妹俩认真听起说书来。

  少女托着腮透着窗户看向说书台:“与从前的大曲和歌舞戏区别甚大。我从未想过故事还能以这样的形式传播。还挺有意思的,果然长安新奇的东西多。”

  “谁说不是呢,茶坊三年前也是没有的,都是自长安传至各地。”

  大唐以往有酒肆食肆,唯独没有茶楼茶坊。盖因从前唯有煮茶之道,在茶里依据个人口味放置葱姜蒜并胡椒花椒等各色调料,后来李承乾提议清水泡茶之法,一经推广,喜爱者众,甚至有不少人自主开发出雪水泡茶、山泉泡茶等许多花样。

  茶道自此远扬。现今大唐言说喝茶,必是指泡茶之法。调料煮茶已然鲜有人用了。

  少女抿了口茶水,清香醇厚,茶味浓郁。这才是茶啊。从前那般放一堆东西,哪里还尝得出茶香之美。怪道自三年前长安第一间茶坊出世之后,许多商家纷纷效仿,茶楼如雨后春笋,瞬间遍布全国。

  少女又看向说书台。

  说书不比开茶楼,不但得有言辞语气掌握到位的说书先生,还需有吸引人的“话本”,非是立时能模仿,但半年之久,时间也很是足够了。正如茶博士所言,恐怕年后,各地便会响应起来。

  少女端着茶杯细听了一会儿,突然顿住,惊讶看向少年:“这说的是平阳昭公主?”

  楼下说书名目为《女将军》,朝代虚化,人物虚化,但其事迹生平,桩桩件件都有平阳昭公主的影子,说不是都难。

  少年颔首:“约莫是的。这故事虽言明虚构,但应是以平阳昭公主为原型所写。当今圣人广开言路,并不禁止民间议论。只需非是言辞过激,不恭不敬,话语委实不妥者,朝廷都不会出手。

  “所谓茶楼茶坊,品的是茶,听的是书,却亦是文士寒庶畅所欲言之地。上到朝堂政策,下至市井民生,都可在此抒发自己的见解。”

  也便是说,茶楼并不仅仅是卖茶之地,亦是高谈之所。

  少女眼眸微动,看向台上说书人的目光又深邃了两分。

  一节书目说完,说书人退场休息,楼下听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感慨“女将军”的才能,一己之力招募数万兵力,建娘子军,行军作战,兵法谋略,样样不落,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亦有人感叹若非遇上乱世,“女将军”本可以相夫教子,富贵安稳一生,不必如此辛苦,劳累半生,英年早逝。

  此话一出,少女喝茶的动作一顿,杯子挪到嘴边又放了下去,就在这时,旁边厢房一女声响起:“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女声婉转,听音色,年岁应当不大,语气闲适,不见喜怒,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楼下说话者抬头。女声又道:“试想一下,一只被人圈养在笼中的家雀,有一日遇见一只翱翔而来、落在窗前歇脚的鸿鹄。

  “二鸟闲聊,家雀得知鸿鹄的生活,心生怜悯,同鸿鹄说:你可以像我一样,找个主人,这样便能如我一般住漂亮的笼子,日日餐食有人喂养,不必自己天天在空中扑腾翅膀,抓捕食物,那样多辛苦啊。你觉得鸿鹄会怎么想?

  “当然这不是说家雀有错。家雀习惯于安稳平淡,甘被圈养,无错。但鸿鹄崇尚自由,不屈于人,亦无错。

  “个人追求不同。这份追求只需不违律法不背道德不伤他人,便无对错之分。但请不要以为自己的追求便是所有人之追求,甚至为此露出怜悯之态。你要知道,你的怜悯别人或许根本不需要。

  “正如圈养之家雀与翱翔之鸿鹄,鸿鹄会怎么想呢。现在我来告诉你。鸿鹄会想,这家雀委实……”

  女声微顿,缓缓道出两个字:“傻、逼。”

  傻逼二字有些新鲜,但其中意思众人都领会得到。

  少女噗嗤一声,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楼下的“家雀”就不太高兴了:“小娘子此话何意?我不过是不忍见女将军因此伤了身子,早早去世罢了。她本可以儿女绕膝,尽享天伦,含饴弄孙,安度一生,可惜……”

  “家雀”连连摇头。

  厢房中女声又道:“她此生虽短,却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她二十余年人生精彩绝伦,波澜壮阔,即便没能长寿,也已不枉世间走一遭。她的名字写于史书,流传千古。她值了。”

  “家雀”蹙眉:“一介女子,要什么写于史书,流传千古,那是男人该做的事。”

  女声咬牙,声色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气怒:“何为该,何为不该?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平阳昭公主不该做这些事?她不该招募勇士,不该上马征战,不该为太上皇创业经营,不该助圣人一同攻下长安?”

  “家雀”猛然一噎:“这……这如何一样,彼时境况不同,怎能相提并论。再有,如平阳昭公主这般的女子,世间也有几何?”

  “古有花木兰,今有平阳昭公主,你怎知不会有后来者。似她们这等人物,怎能以家雀养之,亦怎能以家雀之心度之?”

  “家雀”冷笑:“小娘子的口气不小,这是觉得自己便是后来者吗?”

  女声傲然:“你怎知我不是?”

  “家雀”轻嗤:“呵,行,那我拭目以待。”

  “好,你等着。”

  砰。

  李丽质将窗户关上,气呼呼坐下:“他们不信我,瞧不起我。”

  李承乾赶紧摸头安抚:“你管他们信不信,大哥信你。”

  李泰拍拍胸脯:“对,我也信你。我们都信你。”

  李丽质倒也不是真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就是为那人口中对女子的不屑有些气愤,她昂起头哼哼两声:“待过几年我长大些,定做出一番成绩来,狠狠打脸他们。姑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李承乾李泰连连点头。

  啊,对对对。妹妹说什么都对。

  姑姑虽然厉害,但是妹妹也很棒的呢。总之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若是做不到,就想方设法帮她做到!这是身为兄长的基本素养,必须的!

  这则小插曲过去,楼下的人已然换了话题。

  “明日太子殿下是不是要在沁园蹴鞠场办蹴鞠赛?这还是沁园建成后的第一场蹴鞠赛吧?”

  所谓沁园是李承乾这两年新修的园子,面积不算很大,除一些少数现今普通园林的观赏花卉与假山楼台布置外,多是建的体育场馆。蹴鞠场就是其中之一。

  沁园上个月才全部完工,如今正好可以使用。

  “听说不禁众人观看,你们说……”

  “嗤,你做梦呢。就算是允许他人观看,也不可能是个人都放进去,得是有身份的。同我们有什么相干。”

  “这倒也是。不过无妨。太子殿下说了,沁园是会对外开放的。里面不但有蹴鞠场,还有马球场、射箭场、竞渡场等等,非是供他一人之用。平日无论是皇室权臣,还是民间组织,若有需要都可以与沁园管事练习。咱们总能找到机会去耍耍。”

  “嗯,这是往后的事了。先且不提,说回明日的赛事,你们觉得哪队能赢?”

  “那定是太子殿下。”

  “这话不对吧。这回似乎是太子殿下与蜀王各领一队,双方队员由抽签决定。我知道太子殿下厉害,但这蹴鞠水平在他组建的蹴鞠队内似乎算不得数一数二吧。听闻从前的蹴鞠比拼,太子殿下便输了蜀王好几回。”

  ……

  厢房内。

  李丽质轻笑:“大哥虽然输过好机会,但也有赢回来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这回赢的会是大哥。我还押了大哥一百文呢。”

  李承乾自组建蹴鞠队后,前前后后拉了许多人进来,崇文馆的学子几乎全在其中。每回比赛,有能上场的,有没轮到上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没能上场的会私底下赌一赌哪方赢,后来宫中皇子皇女也会加入其中。

  李承乾最初担心这股风气不好,但见他们赌的不大皆是意思意思找点乐子,有时候赌的甚至不是银钱,而是谁事后作诗一首、写赋一首等,便没有过多阻止。

  似李丽质这般赌一百文的已是能赌金额的上限了。

  李泰看过去,眼神幽怨。无他,楼下议论声中的蜀王为李恪。其原本为汉王,后来李世民改封的蜀王。这回他抽签正好抽在李恪一队。李丽质押了李承乾,没押李恪,也就等于没有押他。

  李丽质眨眨眼:“我也押了你跟三哥的,押了五十文。”

  五十文对一百文。好家伙,你是懂区别对待的。

  李丽质半点不心虚:“你要是不乐意,嫌弃我押的少,那我让人把你那四十文取回来。”

  李泰狐疑:“不是五十文吗?”

  “还有十文是给三哥的啊。”

  李泰:……

  很好。原来他不是五十文对一百文,是四十文对一百文。他是不是该安慰自己,好歹他有四十文,李恪才十文?

  李泰抬头望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第121章 李雉奴与李元婴。

  从春风茶坊出来, 李承乾特意打包了一份茶坊的特色点心小食,沿路又买了糖葫芦与糖画。李泰与李丽质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是给谁准备的。

  这几年李世民给他们又添了好几个兄弟,但能让李承乾这般费心的唯有一母同胞的李治。

  眼见李承乾手里一模一样的两份,李泰李丽质一顿。哦, 不对, 或许还可以捎带着加上一个李元婴。李元婴是李渊的老来子,柳宝林所出, 与李治几乎前后脚出生。

  因着这点, 李渊打着“怕李治没有同龄玩伴会孤单”的旗号,经常把李元婴丢宫里来给李治“做伴”。其实不提他们几个, 五弟只年长李治一岁,六七八弟更是与李治同年,这个“没有同龄玩伴”的说法实在站不住脚。

  李渊的心思人尽皆知,但上至李世民长孙氏,下至李承乾李泰等, 都默契地没拆穿他。

  三人回宫, 自嘉福门而入,先往东宫。无他,李治与李元婴自会走开始就把东宫当成根据地, 这会儿必在东宫无疑。

  果不其然, 三人刚入内, 便见两个小豆丁站在丽正殿前,奶凶奶凶双手叉腰:“你们居然还知道回来啊!”

  李治圆嘟嘟的小脸满是怒气, 伸手指指点点:“出宫不带我, 三个叛徒!”

  李元婴瞄了他一眼,有样学样:“三个叛徒!”

  李承乾面不改色:“不是不带你们。我们出宫前叫了你们的,你们睡太死, 起不来。不信问你四哥和五姐。”

  李泰李丽质连连点头:“我们还叫了好几声呢。”

  李治不以为然:“少糊弄我。我可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你们分明是故意趁我睡觉的时候偷溜,当我不知道呢!”

  李元婴点头:“对,少糊弄我。”

  一个刚过三岁生日的孩子说自己不是一两岁的小孩?

  李泰李丽质噗嗤笑出声来。李治更为生气了,双目瞪圆:“笑什么笑,严肃点,不许笑。”

  李泰李丽质互视一眼,纷纷偏过头用咳嗽来遮掩。

  李承乾挑眉,笑着捏了捏他的肉脸:“小家伙还挺聪明呢。”

  啪,李治拍掉他的手:“不许碰我。我聪明我知道,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警告你,我现在很生气。”

  他撞了撞李元婴,李元婴端起架子:“我也很生气。”

  李承乾李泰李丽质:……你们搁这复读呢。

  噗。又一声嗤笑。

  这回不是李泰李丽质,而是旁边的抱春。

  李治李元婴怒目而视。抱春连忙低头:“婢子只是想到四殿下与五娘子小时候,也最是喜欢这般学太子殿下说话。”

  李泰李丽质:……笑容消失。看破不说破。黑历史求别提!

  抱春恍若未觉,瞅了瞅李治:“九殿下倒是很有几分太子殿下幼时的风范。”

  李承乾一顿,看向李治,李治十分高兴,满脸傲娇,察觉李承乾看过来的视线,将喜色收起来,立马道:“别以为你让抱春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这点手段我才不会上当呢。”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将准备好的点心小食递过去。

  李治眼前一亮,转瞬又扼制住,装腔作势挑眉:“不是什么事都能用点吃食解决的。”

  李承乾认同点头,将糖葫芦递过去。李治眼前再次一亮,仍旧端着架子:“哼,我才没有这么好……”

  话没说完,面前又出现一个糖画。

  “哦,你刚才想说什么?你没这么好哄是吧。那算了,这些东西还是我吃吧。”

  李承乾作势收回来,李治发挥出一万分的手速,一把将点心糖葫芦糖画全部夺过:“大哥听错了,我说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

  李治也不计较他神色间的讥嘲,一口咬住糖画,满脸喜滋滋,顺手将糖葫芦递给李元婴。李元婴没接,转头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将一模一样的另一份递给他。李元婴立时喜笑颜开,脆生生跟着说:“谢谢大哥。”

  李承乾;amp;李泰;amp;李丽质:……

  三人尽皆沉默。李丽质好心纠正:“跟你说几遍了,不是大哥,是侄儿。你是小叔叔。我们可以叫大哥,你不能这么叫。”

  李元婴懵懵懂懂,转头看了眼李治:“雉奴叫大哥。”

  “你跟雉奴不一样。”

  李元婴蹙眉,对李丽质的说法有些不悦:“一样的。雉奴说他的就是我的。”

  言外之意:他大哥就是我大哥。

  李治猛点头,豪爽表示:“对,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李元婴十分高兴,挑衅般看向李丽质:“看,雉奴说的。”

  李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