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棠道:“如何闯法?输赢如何作准?”

  麻衣客笑道:“此阵名唤‘仙女脱衣阵’——”铁中棠听了这名字,双眉已不禁深深皱在一起。只听麻衣客接道:“这七个小丫头,武功虽不甚高,但也不弱,她七人将你围在中央,一面脱衣,一面动手脱你的衣服,等到她七人衣服脱尽了,而你的衣服却未被她们脱下一件,这一阵便算你赢了一半,还有一半么……哈哈,还有一半先等你赢了这一半再说也不迟。”

  铁中棠听得又惊又奇,目定口呆,水灵光却听得红生双颊,呆在当地。只见锦衣少女们秋波乱抛,吃吃娇笑不绝。

  麻衣客笑容更是得意,道:“我这‘七仙女阵’,武林中敢夸无人见过,能闯过此阵之人,武功便可算是高手了。”

  铁中棠暗忖道:“此阵虽然匪夷所思,但我又不是死人,怎会被她们脱了衣服……”当下大声道:“她七人衣服要脱多久?”

  麻衣客大笑道:“她七人不住脱衣,决不停顿。”

  铁中棠微一沉吟,大声道:“她七人脱衣之时,我若将她们全都打倒,脱阵而出,这又当如何?”

  麻衣客笑道:“你若能将之打倒,自也算你胜了。”

  铁中棠暗忖道:“这七人武功纵不弱,但她们既不住脱衣,哪里还能动,我乘机将她们全都击倒,也就是了。”一念至此,整了整衣衫,道:“好,姑娘们请出手。”

  锦衣少女们轻轻一笑,身形闪动,在铁中棠身侧围了个丈余方圆的圈子,那甜甜的笑声,已足够令人心动。

  水灵光忽然大声道:“且慢,他……他若输了如何?”

  麻衣客笑道:“他若输了,还有一次机会。你且看这四面石壁之上的人物图形,所雕俱是破阵之法,只要他能在七日之中,将壁上武功学会,七日后必能破阵……哈哈,想当年,我也是在七日之中破了阵的。”

  水灵光转目四望,只见四面石壁之上,果然满雕人物飞翔刺击之势,不禁垂首道:“如此说来,这倒公平得很。”

  麻衣客笑道:“若要不公平,我自己难道不会与他动手么?与人争胜,总要人心服口服才是。”他缓步走向黑帘前石榻,笑道:“请来这里观战如何?”

  阴嫔娇笑着当先随去,水灵光瞧着麻衣客暗暗忖道:“此人虽可恨,但有些地方,倒也不失为君子。”一念至此,不禁对他稍生好感,随过去轻叹道:“你已有了这么多千娇百媚的……的人,为何还……还偏偏要……要不肯放我?”

  麻衣客斜倚榻上,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阴嫔却咯咯笑道:“好妹子,告诉你,你越是不肯答应,他越是想你。”

  水灵光呆了,道:“男……男人都这样贱么?”这却令麻衣客听得目定口呆,阴嫔早已笑得花枝乱抖。

  过了半晌,麻衣客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拍掌道:“乐起,阵发!”语声清朗,直穿出户,户外乐声立起。这乐声抑扬顿挫,奏的曲调仍是诸般赏心乐事,要人不由自主听得心旷神怡。锦衣少女随着乐声,轻移莲步,转动起来。铁中棠见她们转了两圈,仍无动手之意,忍不住脱口道:“脱呀!”

  话才出口,脸已不禁一红,只听阴嫔咯咯笑骂道:“好个不害臊的大男人,硬逼着人家姑娘们脱衣服么?”

  水灵光虽然心中有事,也不禁听得一笑。

  这时乐声突变,由悠扬之声,变为轻柔之调,自红珠垂帘中出来的红衣少女娇笑道:“莫急,这就脱了。”语声中但见她纤手微扬,娇躯半转,已将身上的红绸披肩除下,有如一片红云般,洒向铁中棠面门。这披肩虽是一方红绸,但在她手中洒出,但闻风声猎猎,力贯.四指,实如一件极厉害的外门兵刃一般。

  铁中棠哪敢怠慢,身形一闪,堪堪避过,另一少女已将身上橙色短衫除下,随手拂来。但见衣角飞扬,斜拂铁中棠大横肋外“章门穴”,用的竟是武林罕见的“拂穴”手法,认穴之准,不差分毫。

  铁中棠一惊之下,错步折腰,只听身后咯咯一声娇笑,一件绿缎背心,已带着风声打向他背后椎下“命门”大穴。三招过后,铁中棠才知道这些少女的每一个脱衣的动作中,都隐含一着极厉害的招式。

  她们的动作,虽然极尽温柔诱惑,但招式却是奇诡变幻,人所难测,而且七人联手,配合无间,一招连着一招,有如抽丝剥茧,连绵不绝,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加上那柔靡的乐声,甜甜的笑声,更令人心旌摇荡,更何况那眼前飞舞的衫裙,也令人目迷五色,眼花缭乱。

  铁中棠又惊又奇又骇,虽然勉力支持,但十数招过后,便已汗流浃背,举手出招,都变得困难已极。要知藉脱衣之姿势发出的招式,招式自是奇诡百出,武林罕见;以衣衫作为兵刃,自也令人难防。加以七人联手,乐声乱心,衣裙迷目,无论其中任何一事,都足使人手忙脚乱,何况四管齐下。

  就连阵外的水灵光,也不禁暗暗心惊。麻衣客侧目笑道:“且看我这‘七仙女阵’,是否天下第一奇阵?”

  阴嫔叹道:“别的阵式纵有此厉害,也无此奇诡;有此奇诡,却又无此香艳悦目,令人动心。我走遍江湖,见的厉害阵式也不少了,但像这样集威厉、奇诡、诱惑、好看、迷人、香艳于一身的阵法,却当真是从来未见,端的可称是天下第一奇阵了,也只有你们家这些精灵鬼才想得出这种阵式来。”

  麻衣客满面得意,大笑道:“好的还在后头哩,等着瞧吧。”

  这时乐声更是柔靡诱人,有如怨妇思春,荡妇呻吟。那些锦衣少女面上笑容更媚,身上的衣衫,也已除下一半,有的露出半段粉腿,有的露出了一双玉臂,有的衣襟半解,酥胸浅露,有的长衫已褪,圆脐撩人……衬着满地衣裙锦绣,望去更是五光十色,心醉神驰。要知她们衣衫的式样各不相同,脱法也不同,是以才能发出各种不同的招式,出招之姿势,更是千奇百怪,说也说不尽。这阵法的妙处,果然是越看越多,越多越妙。

  铁中棠掌风虎虎,指东打西,纵施出一身解数,仍是难以招架,只是他招式委实太快,是以还可支持。

  突听那黄衣少女媚笑道:“你看我的腿好看么?”水葱般纤指轻轻一抽,裙带已解,长裙顿落。但见她右足一勾,白生生的修长玉腿,带着落地的长裙飞起,竟以“鸳鸯双飞足”,急踢铁中棠腰下。玉腿纷飞,妙处隐现,铁中棠只觉心头一跳,后面又是一双粉腿飞来,他来不及抵挡,只有纵身跃起。

  黄衣少女娇笑道:“呀,还是踢得着!”如霜白足,轻轻一抖,足上的鞋子,宛如暗器般打了出去。这一招确是妙绝人寰,令人再也想不到的。

  铁中棠身形凌空,只见四只鞋子,带着四道风声前后袭来,立刻张臂飞足,要先将前面两只鞋子踢落。哪知这些少女以足飞鞋,力道之拿捏,竟与暗器高手无异,后面两只鞋子,竟然后发先至,直打铁中棠双膝。

  铁中棠骤出意外,眼见避无可避,突然身子一攀,凌空一个斤斗翻落下来,闭起眼睛,双拳挥出。只因他实在不敢去看人家双腿飞起之姿,是以先闭起眼睛再出招,但拳风虎虎,却令人不得不退。

  阴嫔拍手笑道:“好招!”

  麻衣客道:“也未见太好。水小妹,你说好不好?”水灵光早已看得目摇神驰,哪里有心听别人说话。

  一个紫衣少女忽然轻轻抬起腿来。她身上宽衫长裙已褪,只剩下半截紧衣,还有双浅紫色的袜子,紧裹着那修长匀称的玉腿。此刻但见她左手五指尖尖,插入了袜口,右手提着袜尖,向外一拉,长袜立刻被脱了下来,有如一条长鞭般,直打铁中棠面目,口中娇笑道:“给你只臭袜子闻闻。”玉腿也乘势飞出,一招两式,上下交攻,端的厉害已极。

  铁中棠哭笑不得。这种招式,他哪敢去接,连忙回过头去,哪知身后也有人娇笑道:“你不嗅她那只,嗅我这只也一样!”果然又是一只淡青色的袜子长虹般飞来。

  铁中棠虽处险境,临危不乱,他变招是何等迅快,双臂振处,身子突地窜出,堪堪躲了过去。他本可乘机发招,虽未见能伤人,但至少也可稍挽颓势,怎奈他目光转处,只见到一双白生生的腿,这一招却教他如何下手。他面前正是那婀娜的红衣少女,但此刻她衣裙却已尽褪,只剩下一件鲜红色的马甲背心,衬得肌肤更见莹白。只见她右手抓着马甲下的左端襟摆,左手抓着右摆,双手向上翻扬而起,马甲立刻被脱了下来。无论任何脱套头背心的姿势,俱是如此,但她却将之化作招式,那背心有如红云般当头向铁中棠罩下。

  铁中棠想也不想,双掌齐出,“黑虎偷心”直打对方胸膛,是以那红衣少女使出那一招后,前胸自然空门大露。铁中棠这一招“黑虎偷心”,以攻为守,正是好着,但他招式方出,才发觉对方马甲内已再无别物,但见酥胸如玉,鸡头新剥,铁中棠眼前一花,这一招哪里还能出手。

  这情势笔下写来虽慢,招式却快如闪电,怎容他稍有失着!就在这刹那间,他双臂已被人左右托住。红衣少女咯咯一笑,将那鲜红的马甲,轻轻蒙在铁中棠头上,纤纤十指,便来解铁中棠衣钮。

  铁中棠惊怒之下,方待挣扎,怎奈左右双肘之“曲池”大穴,已被轻轻捏住,竟然动弹不得。

  麻衣客大笑道:“丫头们!莫撕了他衣服,知道么?要将他衣衫好生生剥下来,才显得咱们这‘七仙女阵’的妙处。”

  红衣少女娇笑道:“若要撕他衣服,还会等到现在么?喂,我说你放心好了,咱们决不弄坏你一粒衣钮。”话说完了,铁中棠上衣也被脱下,他茫然木立在地,但见四下少女娇笑如花,媚眼如丝,身上粉光明亮,活色生香,地上满堆各色锦绣,衬着一双双如霜白足,但她们衣衫果然还未脱完,自己果是输了。

  托着他右肘的黄衣少女媚笑道:“你瞧什么?只怪你太差劲了,你还能再挡片刻,咱们……咱们……”

  另一边的绿衣少女笑骂道:“小妮子,要说就说,害什么臊?”

  黄衣少女咯咯笑道:“你若能再挡片刻,眼福就更好了,知道么?”她胸膛一挺,铁中棠连忙闭起眼睛,心中亦不知是羞是恼。

  那红衣少女提着铁中棠的上衣轻轻一抖,娇笑道:“男人的衣服,都有些汗臭气,你们谁要……”话声未了,已有一条人影自榻上横空掠来,秀发飞扬,衣衫飘飘,姿势之美,无与伦比,正是水灵光。

  她满面俱是哀怨愁苦之意,但秋波中却带着怒光,娇叱道:“拿来!”双手齐出,去抢红衣少女手里衣服。

  红衣少女双手一缩,将衣服藏到背后,轻退了两步,道:“唷,好不害臊,这衣服又不是你的,你抢什么?”

  水灵光道:“你……你拿不拿来!”她本就不善与人争吵,此刻又气又急,更是说不出话来,苍白的双颊,也激起了一阵淡淡红晕,望之更是美如天仙。

  麻衣客不禁瞧得呆了。红衣少女笑道:“这件臭衣服,咱们也不稀罕,但你若要,就偏偏不给你,妹子们,是么?”

  锦衣少女们本因水灵光夺去她们的宠爱,对她早就有些妒恨,此刻一齐拍掌笑道:“对,对,偏不给你。”

  水灵光轻轻咬了咬嘴唇,目中突然流下泪来。锦衣少女们笑得更是开心,道:“呀,哭了,大姐,你瞧她哭得这样可怜,就给她吧!”

  红衣少女笑道:“呀,这副小脸蛋,一哭果然更美了,只可惜我不是男人,你越撒娇,我越不给你。”水灵光呆呆立在地上,头垂得更低了。

  麻衣客瞧在眼里,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怜惜,暗叹忖道:“灵光的天性,委实太柔弱了,任何人都可欺负她。”

  一念尚未转完,突听“叭,叭,叭”三声轻脆的掌声,原来水灵光突然出手如风,在红衣、黄衣、绿衣三个少女面上,各各打了一掌,这三掌打得骤出不意,锦衣少女们竟被打得呆了。

  麻衣客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只见水灵光反手一抹面上泪痕,大声道:“放下衣服,出去。”

  锦衣少女们再也想不到这柔弱的女子,竟会突然变得如此凶狠,目定口呆,面面相觑,一齐怔住。

  铁中棠更是又惊又喜:“灵光变了,变得好!”他却不知道水灵光性子原极强韧,否则又怎能忍受在那泥壑中的非人生活?只是她从小就被养成那逆来顺受的脾气,是以看来显得极为柔弱,但别人若是将她逼得急了,她脾气发作出来却是非同小可。

  只见她突然一把把抓起地上的红衣绿裙,没头没脑地往锦衣少女们面上抛了过去,锦衣少女们又惊又奇,竟被她抛得四下奔逃,刹时间但见燕语莺叱,玉腿纷飞,满堂俱是春色。红衣少女跑到门口,方自回首道:“臭衣服,谁稀罕,你拿去吧!”远远将铁中棠衣服抛了过来。

  水灵光纵身接过衣服,麻衣客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一群小野猫,竟被个小白兔制服了。”

  阴嫔噗哧笑道:“看来黄鼠狼要吃兔子肉,可真不容易。”

  麻衣客大笑道:“我是黄鼠狼,你就是妖狐狸。”

  水灵光却似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呆了半晌,缓缓走到铁中棠身前,递过衣服道:“你……你穿上吧!”

  铁中棠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受侮,才会发这脾气,心头也不知是甜是苦,伸手接过:“好……我穿上。”

  水灵光道:“这七天……”

  铁中棠道:“这七天我自会好生揣摩。只要他能在七天里学会破阵的法子,我也一定能学会的。”

  他缓缓穿起衣服,接道:“这衣服穿上,她们就再也脱不下了。”

  水灵光瞬也不瞬地瞧着他,口中虽未说话,但目光满注深情,也充满了对他的信任之意。

  阴嫔瞧了瞧麻衣客,故意长叹道:“好一对璧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抱着“嫔奴”,婀娜走了出去。

  麻衣客冷“哼”一声,道:“这七日之中,你虽可在此揣摩破阵之法,但足迹却不可出此室一步。”

  铁中棠道:“这七日时光,是何等宝贵,你纵以八人大轿来抬我,我也不会走出此室一步的。”

  水灵光道:“对了,我也不扰你,你……你赶紧学吧!”转过身子,缓步走出,但将出门户,又不禁回首而顾。

  麻衣客冷笑道:“她对你如此情深意重,我若不让你为她吃些苦头,也显不出你对她的心意。”

  铁中棠笑道:“前辈要我吃苦之时,想必自己是在吃醋?”

  麻衣客大笑道:“对了对了,猜得不错,我若不吃醋,也不会要你吃苦了。”大笑转身,拂袖而出。

  水灵光立在门口,惶声问道:“什么苦头?”

  麻衣客曼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声音渐远,终于带着水灵光走了。

  铁中棠略作将息,立刻开始揣摩。只见四壁之上的图形,每一姿势,果然俱都是演示一着极精妙的招式。这些图形虽独立便可自成招式,有的却须五七相连,方成一招,但招式之间,却均有联系,其中变化之微妙,端的是武林罕睹。铁中棠暗叹忖道:“那麻衣人胸襟磊落,性情却偏激,当真是善恶不辨,奇怪已极。但若非如此奇怪之人,又怎会将这种精微之武功,轻易示人?”他天性自极好武,此刻骤然见着这等精奥之武功,自是大喜若狂,当下放开一切,眼瞧石图,手比招式,心中揣摩。

  一个罗衣少女,捧着具沙漏计时之器,飘飘走了进来,娇笑道:“瓶中之沙漏尽,便是一日过了。”

  铁中棠全心全意俱沉醉于那招式之变化中,随口漫应一声,却连回头都末回头去瞧上一眼。他再以这壁上招式与方才少女们的招式比较,只觉那些少女之“脱衣拳”虽是奇诡无比,古今所无,但这壁上之招式,却果然恰是她们的克星,一招一式,俱都恰恰可将对方脱衣之动作封死。那招式有时看来亦是平平常常,但稍一端详,便可发觉对方遇着此招,立刻缚手缚足,再也无法出手。

  铁中棠如醉如痴,越看越觉巧妙,到后来突又发觉这壁上招式,俱是守势,讲究的是:封、闭、拦、挡、切、锁、缠这七字要诀,再一深思,又发觉那“仙子脱衣拳”,却俱是攻势,踢、打、拂、刺、劈、砍、勾,无所不至,应有尽有。这攻势虽然凌厉无俦,但有时一招攻出之后,自己却不免空门大露。世上的武功虽杂,但似这般只攻不守的招式却是绝无仅有。

  要知招式攻而不守,那攻势自然凌厉;守而不攻,那守势自也严密;若将此两种招式合而为一,正是套绝妙拳术。但若将此两种招式分开,本都无法单独成立,惟因那“仙女阵”乃是七人联手,一人失手,救援立至,是以招式之间,自可不必防护自己,何况,她们空门大露之时,也就是罗襟乍解,香泽初闻之时,对方若是正人君子,怎肯放手击那“空门”?对方若非君子,见此情况,正要销魂,想来也舍不得下那辣手摧花。所以此阵之攻势,便可较世上其他阵式俱都凌厉几分。

  铁中棠智慧是何等聪明,焉有看不出此中妙处之理,不禁为之又惊又叹:“若非奇人,又怎能创出这般奇招?”转首望去,突见那漏中黄沙,竟已将完全漏尽,原来他沉醉于武功之中,竟已不知不觉过了一日。不知时间已过去这般久倒也罢了,此番既已知道,铁中棠才想到自己已有多时未进饮食,顿觉腹饥难忍。只见玉榻上的瓜果饮食,早已不知何时被搬走了,却有个轻衣少女笑孜孜地瞧着他,正是那送时漏来的女子。

  铁中棠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抱拳道:“姑娘。”

  那女子不等他话说完,先已笑道:“你可是饿了么?”

  铁中棠呆了一呆,讷讷道:“姑娘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