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翠翠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怎么了?”
虞珈雪眼神充满暗示与期待:“你有没有发现,你忘了什么事?”
树妖翠翠被她这样一问,倒是真的愣住了。
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也许忘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似乎有面前小姑娘想说的不太一样。
最终,树妖翠翠决定诚实一些:“我不记得了。”
“唉。”
虞珈雪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树妖翠翠一眼,随后清了清嗓子。
她大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剥皮施守业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了呢!
……
……
与此同时。
在渡魂秘境的另外一个幻境中。
“呀,你、你是谁?”
突然尖叫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感受到了众人视线纷纷落在他们这里,少女像是不好意思般的涨红了脸,对着面前的女修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这位道友,实在对不住。”
虞婉儿红着脸,像是不经意般的说道:“我天性有些胆小怕生,加之从未见过如姐姐你这般肤色黝黑的女修,加之这石洞中又昏暗了些,故而我一直没看到你,方才乍然一见,不小心将你错认成了……我误以为有陌生男修混了进来,这才尖叫出声。”
话到这里,虞婉儿眨巴着眼睛看着祝星垂,柔弱无助道:“我眼拙口笨,又不会什么剑法,姐姐身携金刀,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女修,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
花妄京:“?”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这一番话,看似体贴地省略了一些内容,实则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简直半点都没省下啊。
都这么明显的陷害了。
偏偏还有傻子上赶着护着。
叶璟天持剑上前一步,皱着眉道:“婉儿只是无心之失,祝道友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再因这点小事计较了。”
花妄京:“??”
这位道友,你清醒一点!
待他看清了人后,更是觉得天崩地裂。
叶璟天!居然是叶璟天!
苍了天啊,如果这就是如今“此辈第一人”的眼力,那他觉得还不如当场噶了他算了!
花妄京真诚建议。
眼睛不需要,完全可以剜出来扔掉的!
祝星垂贯来不爱理这种干戈,只冷眼旁观他们唱作俱佳的一出好戏。
可没想到,她不理睬,却偏偏有人要扯到她身上。
有了叶璟天这一开口,周遭其余修士顿时一寂。
他们也不再思考如何破译石洞,从这里走出了,而是都竖起耳朵,明里暗里地往这边看着。
祝星垂倒也不惧。
毕竟她因自己的容貌肤色,在外也没少被人关注,即便是羲和宗内,在六师妹到来之前,也时常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她。
如今,不过是重来一次罢了。
然而还不等祝星垂自己开口,就有另外一道声音插.入对话——
“婉儿师妹放心,祝道友生性温柔,断然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玉临安一边和虞婉儿说着话,一边向祝星垂投来了自以为迷人的油腻微笑。
祝星垂:“……?”
拿着玉石莲花灯座的手稍有些凝滞。
祝星垂实在有些迷惑。
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像赤轮峰罗子文师弟那本《一鸭十三吃》上的鸭?
与此同时,玉临安还不忘走进祝星垂,展现自己自以为温文尔雅,充满深情的目光。
“其实,祝道友,你也很美。”
“哦。”祝星垂回过神,面无表情地看着玉临安,道,“我知道。”
六师妹在望舒峰天天夸她。
她一人不算,她那好友杜飘飘也总是夸她。
后来更有如鸢、郗露之、百灵、秦萝……就连毒舌如大小姐尘纵月,都会将自己做好的桂花金玉露抛给她时,附带着一句“你这串珠坠子哪里来的?勉勉强强还算好看。”
玉临安:“???”
等一下。
你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看着我,将我视作唯一一个能欣赏你的人,视作你生命中的一束光亮,更有甚者——你就该对我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啊!
但是她这个反应,怎么如此冷淡?!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虞婉儿虽然没听清,但是她将玉临安和祝星垂的交流全部收入眼底。
她还算柔婉的脸上飞速闪过了扭曲的嫉妒,旋即又变成了一派天真柔和。
“真的吗?”
她一脸惊喜地看向祝星垂,上前似乎想握着她的手:“我就知道祝姐姐不会怪我!毕竟我说话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总是看错人,但我真的真的没有坏心的!”
花妄京:“?”
不是吧,你还来?
好家伙,各位道友们,v你250速速来看现在的场面啊!
这简直就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合欢门前卖绿茶啊!
作为合欢宗少主,花妄京当即冷笑一声。
他立即上前一步挡在了祝星垂面前,用比虞婉儿更天真的目光,比她更诚挚的眼神,比她更嘹亮的嗓音,大声道——
“当然是假的啦!”
花妄京笑得一派纯然无辜,他蹙起精致秀丽的眉毛,唉声叹气:“这位姐姐,你年纪轻轻,怎么眼睛就瞎了呢?”
“不过啊,你很幸运,你啊,还好遇上了我。”
在虞婉儿僵住的目光中,花妄京转过身,对着周围明里暗里打量的修士挨个送上了亲切的眼神和关怀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撩起耳边的头发转了转,慢条斯理道:“我的医术,不瞒你们说,那可是数一数二,恐怕只有那‘明三更’可以与我相比。”
“——来来来,这位道友,你赶紧把眼睛挖出来,我给你好好瞧瞧!”
第90章 哔哔哔哔哔哔
说实话, 作为合欢宗少——之一,花妄京其实有千百种处理眼前事情的方式。
他更是大可以安慰自己不必在意这样的口舌之争,又或者对自己说, 这样两个明面上光风霁月的大宗门如今这样闹起来,他落在一旁看戏,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之事。
但花妄京不想。
如果说在进入渡魂秘境之前,花妄京还抱着仅仅是完成母亲心愿, 来渡魂秘境中求得机缘, 找到他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那么现在, 在见识到了虞珈雪的小美威力之后,花妄京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了。
情情爱爱都是虚的, 这世间,唯有小美才是真绝色!
作为合欢宗少主的花妄京表示,自己也要向虞道友和小美学习!
创飞他人, 愉悦自己!
道友们,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快乐才是真的啊!
尤其是这件事还涉及到了祝星垂。
作为一个纯爱战士, 花妄京在合欢宗多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合眼缘的修士。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 哪里还能任由旁人这样说她?
哪怕仅仅是逞一些口舌之快都不行。
这么一想, 花妄京眼神闪烁了几下。
呵,不就是绿茶白莲之计么?他堂堂合欢宗少主,在宗内各大狡黠情爱计谋中沉浸多年,没吃过猪肉也吃过无数狗粮,还能被你一个小小的无上剑宗修士比下去?
熊熊战火在花妄京心中燃烧!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 花妄京,正代表着合欢宗的荣耀!
花妄京变本加厉, 更加委屈道:“我也没要做什么啊,只是这位姐姐说她眼拙口笨,时常出错,所以我才好心,想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看看嘛。”
被他扯住了衣袖的祝星垂:“……”
偷偷看戏的众修士:“……”
好家伙,能将挖眼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您倒也还挺诚实?
在一片寂静之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眼观鼻鼻观心,讷讷不言。
笑话!这往小了说,也是金丹修士之间的纠葛,往大了说,就更是两个大宗门之间的纠葛啊!
除非是这些宗门里的长老,又或是这几年名声鹊起,能与羲和宗、无上剑宗相提并论的妙音宗、金禅寺的内门弟子,又或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大能,寻常人谁敢管这些?
说实话,嘿嘿,他们这些小修士看戏都来不及。
若非是如今生在幻境之中,高低也得发发通讯纸鹤,叫几个同门一起来围观啊!
唯有叶璟天最先反应过来,然而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只听身边的花妄京忽然“嘤”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众目睽睽之下,花妄京微微抬起头,任由石洞顶端不知名的细微光芒从他的头顶散落。
他将自己的脖颈弯成了最优美的弧度,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在眼中沁出了泪光点点!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花妄京惊慌地回过头,像是无措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伸出的手却精准地抓住了身旁祝星垂的袖口。
“我不是故意的,祝姐姐,这位道友看起来比我年长许多的,她应当不会因为我这一时之失而生气吧?”
祝星垂:“?”
向来直来直往的祝星垂,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慢一点,谁是你“祝姐姐”?
话虽如此,祝星垂垂了垂眼,到底没甩开花妄京的手。
突然被反将一军的虞婉儿:“……”
正要开口指责对方凶恶无礼的叶璟天:“……”
室内所有修士:“……”
咳咳,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
“咦,好奇怪。”不知哪个修士小声嘀咕,“这石洞里,怎么突然一股子茶香?”
他身边刚结识的女修赶紧狠狠给他头顶来了一下,压低嗓音,恶狠狠道:“你可赶紧闭嘴吧!”
有些事情大家懂得都懂,用心体会便好,就算不懂的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用你说出来啊!
总之,谁都没有想到虞婉儿会突然发难,更没想到花妄京居然还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反击回去。
一时间场面十分僵持。
如今被困在石洞里的修士大约有十三四人,除去祝星垂、花妄京,和几个无上剑宗的修士外,更有些妙音宗的音修,金禅寺的佛修,以及其他几个零零落落小宗门的修士。
本来么,众人以为不管这无上剑宗和羲和宗平日里怎么互放狠话,做出瞧不上的样子,但是真的到了眼下这样被困石洞的危难的时刻,肯定还是会互相忍让,同仇敌忾的。
但是现在……
虞婉儿短暂的怔愣后,当即红了眼眶。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想当年在虞家和无上剑宗,虞婉儿不知用这招为难过虞珈雪多少次。
泪水迅速在眼眶中蓄着,虞婉儿抽泣了一下,侧过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了身旁的叶璟天和玉临安。
“叶师兄,玉哥哥,婉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虞婉儿缩了下脖子,瞟了眼祝星垂又迅速收回目光,像是极为害怕一样。
她看着祝星垂,目光闪躲,似乎十分害怕道:“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对婉儿动手?”
虞婉儿当然不是真的害怕。
但她就是讨厌面前这个女修。
分明容貌丑陋,肤色黝黑,也不似她这样娇小可爱,凭什么能引得花道友这样容貌俊秀,气质独特的修士另眼相待?
被这样隐含挑衅又恶毒的目光注视,祝星垂、祝星垂……
祝星垂:“。”
内心毫无波动。
她静静地看着虞婉儿表演,心中甚至还有了几分莫名的熟悉。
呃,不是她说,但是吧……
总觉得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想起来了。
羽戈峰的话本子里,时常有这么一个丑角。
尤其是当虞婉儿泪水涟涟时,祝星垂不知为何,忽得想起了六师妹在那场新弟子试炼时的名言。
她看着虞婉儿,脑中浮现出六师妹和隔壁峰宣师弟的脸,越开了花妄京的维护,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
祝星垂真诚道:“可以再多来几句吗?”
正在蓄力进行下一番动作的虞婉儿:“???”
正要开口做护花使者的叶璟天:“???”
打算表面指责祝星垂,暗中安抚她,以此获得她的好感的玉临安:“???”
原先茶香四溢的局面被祝星垂几句话引得瞬间破功。
就连花妄京都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有些茫然地回过头。
这、这是什么路数?
花妄京起先迷茫,随后眼睛越来越亮!
不愧是祝道友!
只有像是祝道友这样足智多谋美丽动人风姿绰约才思敏捷的人,才能想到这样精彩绝妙、别出心裁的破局之法!
祝星垂:“……”
这还真不是她想出来的。
祝星垂嘴角抽了抽,直白道:“抱歉,我只是想到我同门的师妹了。以前她就对人说过这句话,恰好对方脾性与方才无上剑宗的几位道友极其类似,故而才有方才言论。”
说到‘同门的师妹’这几个字时,祝星垂一直毫无波澜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动了动。
围观修士中不由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话一出口,这位小修士就后悔了。
这些名门正派的修士各个眼高于顶,尤其是羲和宗,从来以“风雅”为道,弟子们各个仙气飘飘,清高雅致。
正所谓“清正端雅为吾辈,日照羲和耀万年”,羲和宗修士才不会搭理她这样一个小门派的弟子。
但祝星垂还真就理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大抵不会理睬,倒不是因为什么生性高傲,只是不擅长和人交谈罢了。
当然,在虞师妹到了望舒峰后,她已经被迫和人交流过许多次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越过了一些不必要的口舌之争,最后落到了最终的归处,恍然道:“后来,在我师妹的帮助下,那个修士就去跳水了。”
如今回忆起来,那场新弟子试炼,倒还真是一切的开始呢。
众修士:“???”
刚才开口询问的弟子更是迷茫:“跳、跳水???”
这又是什么新的风雅之术吗?
“对。”祝星垂坦然地点了点头。
想起自家师妹,她冷漠的面容不禁有了松动了许多,锋利的五官也变得柔和。
倒是真的别有一番风姿。
玉临安在旁,看得心中微荡。
若是她能一直这样,玉临安觉得自己倒也不介意与她发展处一段露水姻缘。
然后他就看到,祝星垂就看向了虞婉儿,以及她身后的自己。
她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板起脸,但是语气分外真诚地建议:“我那位师弟跳完水后,整个人就清醒了很多。三位不若在出了这石洞后,也去试试吧?”
说不定甩一甩脑子,真能把他们脑子里的水甩出来一点?
说实话,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祝星垂或许心中还有有些纠结难受,甚至对虞婉儿生出羡慕。
毕竟人生在世,谁不想漂漂亮亮的获得所有人的赞扬?谁不想被人维护,做一个身后有人支持,可以毫无顾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人?
但是现在祝星垂不会再羡慕别人了。
因为他们有的东西,她同样也有了。
无论是来自于同门的支持,还是毫无顾忌的真诚赞美。
祝星垂用眼神扫了一圈在场众人,尤其是对上眉头紧皱的叶璟天,和一脸不忍难受的玉临安时,忽然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不知为何,比起矫揉造作的虞婉儿,祝星垂更讨厌面前这两个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指责的无上剑宗修士。
尤其是那个玉临安。
不知为何,在这石洞看到他的瞬间,祝星垂胃里翻江倒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厌恶,远比在外面初见时更甚。
也是奇了怪了。
玉临安笑容微顿,随后换上了一副怅惘的神情。
他忧愁中带着痛惜,隐隐指责道:“不知祝道友口中的‘师妹’,可是雪儿?”
叶璟天迅速回转过头,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急迫:“雪儿?是虞雪?”
玉临安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语气愈发落寞:“是雪儿,只是她如今愈发不像话了。”
虞婉儿眼中顿时闪过了惊惧和忌惮,她开口时更是带上了意思慌张:“原来是雪儿妹妹的师姐,怪不得对我有这样深的偏见,我——”
“阿弥陀佛。”
金禅寺的佛修念了一声佛号,打断了几人争执。
此次金禅寺出山,为的不是求什么己身传承,而是想要找一道机缘。
这道机缘乃是前一任主持在圆寂之前窥见天命,拼着最后一口气留下的谶言。
那大和尚看着屋外,脸色悯然:“渡魂秘境渡众生,众生倾覆婪红莲。”
这本该就是结束。
然而偏偏在最后一刻,大和尚心中忽有所悟。
他感知到了另外的东西。
三千之外,一线生机。
老和尚哈哈大笑,将自己的木鱼拍的“啪啪”作响,道:“善哉善哉!红莲遇雪,万物初霁同协……众生可渡,众生可渡!”
第一句话显而易见,指得就是渡魂秘境。
可是这第二句话,却让人忍不住生出诸多揣测了。
“红莲”?指的是一株生在渡魂秘境中的莲花么?
其余和尚急忙想要再问,可是却依旧来不及了。
老和尚仅仅留下了这最后一句谶言,当场圆寂。
此语关于天命存亡,不敢让人轻视。故而这一次渡魂秘境之行,除去几个大主持外,连内定的下一任主持了无都奔赴前来。
按照原先的想法,金禅寺理应低调出行,免得引起轩然大波,反倒平生猜忌。
所以这位佛修本不想开口,只是见明明那羲和宗的女施主都不计较,可无上剑宗几人似乎有没完没了的架势,才不得不开口。
佛修面容慈悲地劝住道:“几位施主,如今我等被困于这石洞之中,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找个办法出去,至于身外之事,可出去后再议,切莫要再起口舌之争。”
说到最后一句时,佛修又念了一句佛号,和蔼地看向了无上剑宗的三人:“几位施主如何想?”
叶璟天不情不愿道:“大师说的是。”
他虽自傲,但也知道,如今他们十多人被困在这小小的石洞中,看似安全,实则暗藏危机。
佛修笑了笑,也不去思考这话是真是假,又转过头对着祝星垂和花妄京点了点头。
他对这位没什么恶意,甚至因花妄京那别出心裁的言论,起了几分探究结交之心。
有趣之人,人皆爱之,他虽然是老和尚,但是也可以结交一些小朋友的嘛!
花妄京:“哦,我方才之言倒也不是我自己想的。”
大和尚慈爱道:“哦?那不知是那位小友如此有趣?”
想起虞珈雪,就会想起小美,想起小美,人的精神难免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比如此刻的花妄京,他眼神飘忽地答道:“是小美道友——不是,是虞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