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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逾白:“?”

  你明白什么了?

  “我这么优秀又这么美丽,你会喜欢上我,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虞珈雪语气深沉,直直地看着谢逾白,忍不住后退一步,和对方隔开了距离。

  高危人物!实在是高危人物!

  “谢师兄,你必须要记得,像我这样的优秀的女人,注定不会为一人停留,喜欢我注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要想清楚后果,三思而后行。”

  谢逾白:“……?”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无论怎么看,该退的都是我才对吧!

  此时此刻,什么“魂印破裂”,什么“灭门之仇”都被谢逾白暂且抛之脑后。

  “——我没有!!!”

  然而面对谢逾白近乎声嘶力竭的自证,虞珈雪显得格外冷静。

  她同情地看着谢逾白,叹了口气:“谢师兄,你说你没有,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情绪激动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信服……哎,承认吧,谢师兄,你已经坠入爱河了。”

  谢逾白眼眶更红了,无数莫名的存在叫嚣着爆发,他几乎下意识要抬头低吼出声,然而这一刻,谢逾白的眼睛被狠狠刺痛了!

  绿,实在太特娘的亮了!

  这份闪光的绿色,是如此的让人心醉,如此的让人流泪。

  谢逾白死死咬住牙关,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红着眼,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哎,还在嘴硬。

  虞珈雪太懂这些“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套路了。

  她颇为熟练道:“这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谢师兄,若我没有猜错,你马上就要因为对我爱而不得陷入深深的绝望,在阴暗处慢慢扭曲、癫狂、爬行、低吼、声嘶力竭——地入魔,然后成为魔道至尊。”

  虞珈雪激情澎湃:“但是哪怕你成为了魔尊,我依旧不爱你,所以你依旧是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最后你终于心理变态,决定发动三界大战!从此三界生灵涂炭,但所有人皆不知晓,其实在你疯狂的背后,是沉重深厚的爱意,甚至此战的目标都不是为了一统三界,而是——”

  “——夺!走!我!”

  玉影怜听得目瞪口呆。

  没得八百年破伤风和八百年羽戈峰,都编不出这剧情。

  然而偏偏他溜走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玉影怜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口追问:“为什么要夺走你?”

  虞珈雪奇怪地看了玉影怜一眼,深沉地叹了口气,惆怅道:“当然是因为爱我,爱得无法自拔,哪怕是身死道消、倾尽天下、生灵涂炭,也要得到我!”

  “纵使得不到我的爱,也要得到我的人。”

  虞珈雪说完后,自己还点了点头,极为信服:“对,就是这样!”

  玉影怜:“……”

  说实话,在最初的时候,玉影怜怀疑过虞珈雪是不是有和大师兄沈雪烛一样得天独厚的卜卦本事,能够分辨凶吉,占尽天机,然而听到最后,玉影怜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六师妹,还是熟悉的六师妹。

  反倒是水中的月笙歌听得入神。

  他早期常年呆在水中,听鲛人的前辈们讲过许多流传已久的传说,其中有许多的故事,都与方才六师妹所言十分相似!

  什么“为爱痴狂”,什么“为爱入魔”,什么“为爱掏心掏肺掏肝掏十二指肠”——

  嘶!

  月笙歌越想越后怕,在水中吐出了一串泡泡,悄悄把脑袋完全冒出了水面。

  月笙歌忍着恐惧,结结巴巴地开口:“绿、六师妹,你千万要小心啊,谢师弟可能想嘎你腰子!”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眼下十分安静,故而月笙歌这幽幽的声音,浮现在夜晚,极其清晰。

  也,极其恐怖。

  玉影怜:“……?”

  祝星垂:“……?”

  两人情不自禁地看向水中,眼神传递出了同一个意思。

  ——怎么,你也疯了?

  包括谢逾白在内,没有人觉得虞珈雪会相信月笙歌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然而虞珈雪却倒吸一口凉气,指着谢逾白,悲痛地问道:“你还想剜我的金丹?!”

  谢逾白:“……”

  谢逾白面无表情道:“醒醒,你连筑基修为都未到,哪来儿的金丹?”

  虞珈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谢师兄,你好了解我。”

  谢逾白沉默了一秒,随后面容扭曲,神情痛苦:“不,我不了解,我什么都不知道。”

  999:[……]

  它偷偷听完了全程。

  唔,不知道怎么说,但它家小祖宗总能在意外的地方歪打正着。

  若是按照原著的世界线发展,谢逾白确实会入魔,而入魔后也会怀念起,自己在最灰暗时期遇到的“一抹唯一的光”,越发执着不愿放手,逐渐癫狂失去理智,最后沦为炮灰。

  得到了999无意中的真实,虞珈雪愈发忧惧了。

  她定定地看着已经陷入混乱中的谢逾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决定做一下最后的确认。

  “来,谢师兄,我们从头理一下,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谢逾白:“……好。”

  事到如今,他自己都有些混乱,迷茫中觉得这似乎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不错方法?

  玉影怜同情地看了谢逾白一眼。

  他深知虞珈雪宛若脱缰野马般,创飞人不偿命的思维。

  尽管没有开始,这一场问答的结果,早已注定。

  祝星垂冷漠:“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大师兄还在等他们。

  玉影怜咧嘴一笑:“你不也没走?”

  往日里总是话不投机的两人对视,目光相接时,竟然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层意思。

  ——嘿嘿,看戏,嘿嘿。

  另一边。

  虞珈雪冷静道:“第一个问题,你我今日初见,我是不是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谢逾白瞟了眼她的头顶,飞速底下眼:“是。”

  虞珈雪:“第二个问题,你在看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心跳加速、血迹急流,浑身上下的四肢器官在某一瞬间,都不属于自己了?”

  谢逾白再次瞟了眼她的头顶,沉重道:“是。”

  虞珈雪语气比他更沉重:“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此夜初见,此生都将难以忘怀?”

  谢逾白又双叒抬起眼瞟向她的头顶,随后挪开目光,眼神空洞苍茫:“是。”

  今日一见,他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虞珈雪:“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谢逾白:“……是。”

  他当然不敢。

  他好怕自己眼睛被闪瞎。

  事已至此,无需多说。

  虞珈雪怜悯地看向了谢逾白:“承认吧,谢师兄,你已经坠入爱河啦。”

  谢逾白茫然地抬起头,发出了玉影怜同款无助的声音:“……嘎?”

  虞珈雪声情并茂:“或许你现在还没意识到,但那是因为你压抑了许久,在你入魔后,你就会发现你深深的爱上了我,因为我如此闪亮迷人,让你难以忘怀,最后成为了你生命里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想起的、唯一的光!”

  听到最后一句,谢逾白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再次被刺痛。

  他眼底一片猩红,痛苦道:“不——”

  如果生命中唯一的光,注定是道五彩斑斓的绿光,还如此的闪亮,那么谢逾白宁愿自己是个瞎子!

  在今日之前,谢逾白总以为人世上所有的惨痛他都已经经历,甚至在这世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怀着这样的心态,谢逾白一度想要破罐子破摔。

  魂印破裂又如何?心境修为大跌又如何?

  ……哪怕他真的入魔,又如何?

  反正这世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了,更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然而此时此刻,谢逾白才终于意识到,上天过去几十年,还是待他不薄。

  起码在过去,他昏暗无光的人生中,没有一个顶着一头半竖起的绿毛,桀桀怪笑的师妹出现,用沉重又充满信服力的声音,笃定地告诉他——

  “桀桀桀,谢师兄,你已经坠入爱河啦”!

  ……何为生不如死?

  这才是生不如死!

  谢逾白呆立在原地,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毕竟这一切的一切,听起来是这么的有说服力!

  除非……

  除非六师妹的假定根本不存在?

  谢逾白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六师妹放心,我绝、不、会、入、魔、的!”

  虞珈雪摇头:“真的吗?我不信。”

  谢逾白:“……”

  谢逾白咬牙切齿地发誓:“后日——不,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大师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修补魂印!”

  “我谢逾白此生,绝不入魔!”

  当着师门除大师兄以外的所有同门的面,谢逾白发下了毒誓。

  “如有违背,便叫我谢逾白——”谢逾白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还能用什么来发誓。

  幸好有虞珈雪在,她无比丝滑的接口:“就让你在阴暗中扭曲癫狂嘶吼爬行百年,外加无限满分跳水百年,时刻不得停止!”

  虽然不知道“跳水为何意,但是……

  谢逾白狠声道:“好!”

  嘶——

  玉影怜倒吸一口凉气。

  时至如今,他完全相信,谢师弟再也不会颓废了!

  他,谢逾白,已经不是曾经的谢逾白了!

  他站起来了!

  玉影怜和祝星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他们要赶紧去见大师兄,告诉对方这个格外重要的消息!

  ……

  ……

  在鬼幽境边缘。

  鬼气森森的禁地内隐秘之所,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宫殿。

  一个圆脸修士跪倒在地,脸上满是喜气:“尊上!马上谢家的最后一人也要入魔了!从此以后谢家剑法再无人能使!恭喜尊上得偿所愿,功法即将大成!”

  随着他的话,底下的修士齐齐跪倒,大呼:“恭喜尊上得偿所愿,功法即将大成!”

  最中心主座上的黑衣人仰天大笑。

  多年布局终将收尾大成,狂喜之下,黑衣人从座位上起身,豪迈地一挥手:“今日乃我鬼幽境之大喜事!诸位理应与本尊同喜!来,让吾等鬼幽修士一起观赏,这忠义的谢家之后如何堕魔吧!”

  随着黑衣人的话音落下,圆脸修士立即极有眼力见的上前打开了那个埋伏在羲和宗内已经的传音石开关!

  “嘎嘎嘎——”

  惨痛的鸭叫宛如惊雷,凭空响起!

  声音之凄厉,音色之卓绝,硬是让黑衣人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主座上。

  负责开关的圆脸修士擦擦汗:“错了错了,我们换下一块!”说时迟那时快,圆脸修士‘啪’的一下,再次按了下留声石!

  “嗷嗷嗷——”

  杀猪般的哀嚎响彻宫殿,本想起身的黑衣人再次跌坐回了原位。

  顶着尊上杀人般的目光,圆脸修士浑身冷汗:“没、没事,尊上,我们还有下一块留声石!”

  众目睽睽之下,圆脸修士再次按下了留声石!

  “噢噢噢——”

  很好,这一次是公鸡打鸣。

  圆脸修士来不及解释,手一抖,再次调到了下一块留声石。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极其洗脑的笑声瞬间在大殿内响起,它比先前的鸭叫更加激情,比先前的猪叫更加响亮,比先前的鸡鸣更富有生机和活力!

  “啊哈哈哈桀桀桀桀桀——!”

  这笑声,以一种傲然于世的姿态凭空出现!

  它甚至并不仅仅拘泥于大殿内,而是以一种极有穿透力的姿态,冲破了大殿薄薄的束缚,响彻云霄!响彻鬼幽!响彻所有鬼修们邪恶的心灵!

  大殿内一片寂静,鬼修们俱是目瞪口呆。

  今宵,注定无鬼入眠。

  饶是他们鬼幽境修士见多识广,一时间竟然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等生物!

  “首先,”一个鬼修肯定道,“排除活人。”

  毕竟这笑声之诡谲,音调之多遍,声色之玄妙,足以使余音绕梁三十日,也依旧会在脑内徘徊!

  唯有鬼修!

  唯有鬼修才能做到这样恐怖的地步!

  圆脸修士大惊:“尊上,难道是我们还有同族流落进了那些大宗门?!”

  黑衣人:“……先换下一块留声石。”

  圆脸修士诚实道:“尊上,这已经是我们在羲和宗内的最后一块了。”

  黑衣人沉默,暗中运转内功。

  很好,祭祀之法至今仍未大成。

  所以羲和宗里的那位谢家最后一人,并未入魔。

  “桀桀桀桀桀桀桀——”

  特九幽的!这笑声怎么男女老少的音调都有?!

  黑衣人停止运转功法,揉了揉太阳穴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随后面色扭曲狰狞:“混账东西!你先去把那留声石关了!”

  特人族的!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黑衣人坐在原地沉思许久,而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本尊,要化出分身,亲自前去羲和宗一探究竟。”

  ……

  同一时间。

  羲和宗,望舒峰,沈雪烛的洞府内

  玉影怜语气沉重:“大师兄,该出手了。”

  月笙歌小心翼翼:“大师兄,该出手了。”

  他们已经将方才的事情讲得十分清楚,并提出了要求。

  ——哪怕沈雪烛暂时无法用真身相见,也该幻化出一个分身,去管管刚入门一日就如此猖狂的六师妹!

  沈雪烛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开口。

  “所以,六师妹已经知道你们是妖族,也知道谢师弟的魂印碎裂之事了。”沈雪烛扼住自己手腕上的锁链,慢慢问道,“她知道这些后,是什么反应?”

  月笙歌动作一顿。

  此时此刻,他方才想起,如今的修真界,是极为容不下妖族的。

  哪怕是从来容貌都极为肖似人族的鲛人,在如今修仙之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异类”,是“玩物”。

  因为是万物,所以可以轻慢地对待,可以当成戏谑耍弄的工具,可以不付诸任何的感情,仅仅把他们当做无神智的宠物版饲养。

  明明会说话,但鲛人只被要求“歌唱”。

  而六师妹……

  月笙歌想起初遇,慢慢眨了下眼睛,感动的泪水迅速在眼眶聚集:“六师妹,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她不想让我唱歌,只想和我比赛游泳!”说到最后,从来呐呐细声的月笙歌,声音越来越大,连语调都激昂了起来。

  那双幽深的鲛人眸中,此刻全是感动的泪水。

  月笙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之中,喃喃道:“六师妹,好爱我。”

  沈雪烛:“……?”

  他陷入沉默。

  对于如今的修仙界,有变数自然是好事。

  但沈雪烛第一次觉得,有的时候,倒也不必变得太多。

  随着月笙歌的倒戈,“大师兄分身联盟”就此破裂,在离开前,玉影怜叹了口气,捏着沈雪烛给他的绸缎和药剂,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沈雪烛,沉痛道:“大师兄,你一定会后悔的。”

  沈雪烛没放在心上。

  又或者说,这世上的大部分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

  然而不可避免的,沈雪烛又冒出了些许好奇和迷惑。

  明明都是妖,明明都有缺陷。

  可为何卦象显示,只要自己如今以真身相见,六师妹就会连夜换峰?

  从来在卜卦占星一途上从未出错的沈雪烛,捏着怀中刚抽出来的字卦,百思不得其解。

  他卜卦,除却会占凶吉,还有便是以笔通天地,令万物书其字形,得世间之因果。

  而此刻——

  这是什么东西?

  沈雪烛蹙眉。

  一团模糊不清的黑白图像,似乎是食铁兽?但又实在不像,起码沈雪烛在鬼幽境多年,也未见过这样的存在。

  好怪。

  沈雪烛转身前,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还是好怪。

  沈雪烛往前走了几步,即将入定疗伤前,又没忍住回了下头。

  莫名其妙,他还想再看一眼。

  前所未有的巨大迷惑,浮现在了这位曾经的九幽真君心中。

  这团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非鬼非人非妖,谈不上丑陋,但也绝对不好看,可是偏偏又如此吸引人,以至于让人想要多看好几眼。

  沈雪烛没忍住,在它消散前,又看了一眼。

  实在,太怪了。

  ……

  ……

  三日之期已过,虞珈雪即将步入学堂。

  她果断拒绝了玉影怜“换个颜色”的提议,不过在对方苦口婆心的劝导下,虞珈雪还是接受了对方给自己的修真界特产柔顺剂,让竖起的头发垂了下去。

  在虞珈雪离开前,玉影怜握着她的手,宛如老妈子般仔细地叮嘱:“六师妹,这东西,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擦一次,切记切记!”

  其实望月湖的湖水浸泡也有同样的功效。

  但为了月笙歌本就脆弱的心灵考虑,望舒峰众人默契地排除了这个选项。

  面对玉影怜的叮嘱,虞珈雪极为感动。

  啊,玉师兄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他一定是害怕我因为发型超然脱俗,而被排挤,进而被宗门霸凌吧!

  虞珈雪反握住玉影怜的手,动容道:“放心吧玉师兄!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

  玉影怜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是、是吧。”

  他很想多说什么,但又完全不敢开口,只能目送祝星垂接虞珈雪离去,而后独自一人黯然神伤,长吁短叹。

  莹莹孑立,形影相吊,实在凄惨。

  玉影怜左想右想,苦思冥想,想了又想,想破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