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死人致命的伤口上,看出另外一个人武功的变化,好去杀那个人?
——上次他要杀的是“天狼”,这次他要杀的是谁?
——小方,要命的小方。
——你看着别的女人时,为什么也是那种抛不开放不下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去看着她们?
——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齐小燕看着吕三,嫣然道:“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我嘴里虽然说不信,心里早就一千一万个相信了。”
吕三也笑了。
“我说的话你都相信了?”
“不相信。”
齐小燕眨了眨眼,笑得更甜:“连一句都不信。”
吕三故意叹了口气:“那么你也不必听我的话,去看那六个死人了。”
齐小燕也故意板起脸。
“我当然不会去看,绝不会再去看一眼,因为……”
她忽又嫣然而笑:“因为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吕三道:“什么时候去看的?”
齐小燕道:“就在我嘴里说绝不去看的时候。”
吕三说:“我怎么不知道?”
齐小燕说:“女孩子要看男人的时候,怎么会让别的男人知道。”
吕三说:“可是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也是男人。”
齐小燕吃吃的笑道:“在我们女孩子眼里看来,男人就是男人,不管死活都一样。”
吕三大笑!
“好,说得好,也骂得好。”
吕三在笑。
齐小燕却不笑了,神色忽然变得很严肃。
齐小燕说:“我真的已经仔细看过那六个死人,而且已经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吕三说:“什么事?”
齐小燕说:“那六个死人身上致命的伤口竟是完全一样的。”
齐小燕说出了这句话,立刻又加以修正:“不是六个人都一样,而是三号和四号的一样,十三号和十四号的一样,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的一样。不仅伤口的部位在一样的地方,而且连刺杀他们那致命的一击所用的招式和力量都一样。绝对是同样一种手法,从同样一个方向将他们刺杀于剑下的。”
吕三问:“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不是。”
齐小燕道:“绝对不是。”
齐小燕又说:“就因为杀他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就因为我觉得奇怪,所以现在我才会恍然大悟。”
吕三说:“你悟出了什么?”
齐小燕说:“你要三号他们那组去刺杀小方,不过是为了要试探小方的剑法。”
吕三说:“哦?”
“独孤痴这次去而复返,为的就是小方。”
齐小燕道:“因为我已将他的剑法中的精要传给了小方,他对小方的剑法所知却不多。”
齐小燕接着又道:“可是他仔细研究过这三个死人身上致命的伤口后,情况就不同了。”
吕三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他对小方的剑法已经完全了解?”
齐小燕没有正面回答他这句话,只说:“你派四号这一组人来杀的就是独孤痴,因为这一组人和刺杀小方的那一组人武功出手都极相似。”
齐小燕说:“独孤痴既然能用小方一样的手法,将这一组人刺杀于剑下,要杀小方好像也不太难了。”
吕三一直在盯着她看。
刚才已经看了很久,现在又看了很久。
从她乌黑的头发,宽广的前额,一直看到她穿双缎子鞋的纤巧的脚。然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像你这么样一个女人,小方居然会让你走。”
吕三摇头叹息:“他究竟是个混蛋?还是只猪?”
齐小燕居然还在笑:“本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吕三问:“现在呢?”
“现在我总算想通了。”
齐小燕说:“他根本就不是东西,他是个人,死人。”
◆《大地飞鹰》尾 声◆
她淡淡的接着道:“就算现在他还没有死,和死人又有什么分别?”
吕三说:“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我不想,我对死人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齐小燕说:“我只想知道独孤痴在哪里?”
吕三说:“他已经走了。”
齐小燕说:“他为什么要走?难道不想见我?”
吕三道:“不是不想,是不敢。”
齐小燕道:“我有什么可怕的?他为什么不敢见我?”
“他怕的不是你,是他自己。”
吕三盯着她:“其实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害怕?”
“你也知道?”
齐小燕也在盯着吕三:“你也知道他已经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吕三道:“我知道。”
齐小燕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嫁给他?”
吕三说:“因为我已知道他的病根很快就会好的。”
齐小燕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到他亲手将小方刺杀在他的剑下之后。”
吕三说:“我相信他现在一定已经很有把握。”
齐小燕说:“他能找得到小方?”
吕三道:“他根本不必去找,他只要坐在那里等就行了。”
齐小燕说:“为什么?”
吕三道:“因为小方一定会去找他的。”
齐小燕说:“你有把握?”
吕三笑了笑:“你几时看见过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