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再强大的人,表白被拒绝也很难心平气和跟对方谈笑风生吧?
林骁不想听他瞎猜,扣了手机,闭着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后视镜里看惊蛰,她低着头一直在出神,表情看不出来什么。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放学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好像也没有什么。
这些天他很少关注她,以至于听到周不言表白,他甚至有点恍惚,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他确切来说就近距离见过周不言两次。
一次是运动会的时候,他从对方面前把惊蛰拉走了,有些时候,直觉真是够灵敏。
一次就是图书馆,四目相对的时候各自敌意明显,但他却没放心上,因为直觉惊蛰对他很礼貌客气,并不像有什么。
而且惊蛰还要备战高考,周不言马上就上大学走了,表白的概率似乎很低。
但他对周不言并不了解,并不知道他到底会干出什么事。
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这个麻烦解决了,明明都已经看到苗头了,哪怕多问惊蛰几句,也不至于如今两眼茫然。
他给陈沐阳连发了十个红包:去问。
耳东陈:我试试,说实话我能问的都问了,真没人知道。
耳东陈:还有……
耳东陈: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耳东陈:呸。
下了车,邢曼降下车窗冲两个人挥了挥手,然后直接掉头走人了,她也还在忙着。
就算不忙,也很少在家里。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多陪陪孩子的这种想法,林骁也没有这个需求,小时候偶尔也会觉得不开心,但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憾的,没有人可以做到事事顺心,大体还算顺心,就已经是极难得的了,这句话,还是母亲告诉他的。
她每天都有很多“歪理邪说”“人生箴言”,这是她的快乐哲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他的生存哲学原本包括不要太在意别人,会显得不酷。
但就像是邢曼也会因为没能多陪陪他而愧疚一样,他也会有不想在意也没办法不在意的人,没有任何一套哲学可以一以贯之。
总有人和事会打破你的坚持和习惯,人生来就是破碎的,你一片一片把自己拼凑完整,然后被打碎,循环往复。
现在,沈惊蛰把他打碎了。
惊蛰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哥?”
林骁回过神,看她一眼:“干嘛。”
她本来很伤心,但很快就恢复好了,她说:“我问你,期末考怎么样。”
他记得自己高二上学期承诺她进一班,结果期末名次直线下滑,这一次,他依旧不能保证,于是蹙起眉头:“不知道,感觉不太好。”
惊蛰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他这学期的成绩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尽力就好。”惊蛰说。
林骁“嗯”了声。
但有点想听她埋怨他不争气。
说不定他能打个鸡血。
两个人一同靠在玄关换鞋,惊蛰不由想起来昨天放学回来,自己因为着急解不开鞋带,林骁蹲下身帮她解鞋带的事。
迟来的有点不好意思。
稍微长大一点,奶奶都不会帮她系鞋带了,在惊蛰眼里,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了。
亲昵到……有点越界。
惊蛰忍不住想起学长来,他昨天,给了她一封信,笑着说:“打开来看看。”
那时候她并未料到里面是什么,如果早知道,她不会看的。
任何关系的越界,都会让人苦恼。
惊蛰害怕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狠狠抿了下唇。
林骁换好了鞋,站在那里等磨磨蹭蹭的她。
惊蛰倏忽抬头看他一眼,意思是:有事吗?
林骁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等她,于是临时着补一句:“要写作业吗?”
惊蛰点点头,站得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橙花香,和她的沐浴露洗发水一个味道,但又不太一样,她觉得有些焦躁,甚至于呼吸不畅。
于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过了今天,假期就剩九天了,九天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发了二十六张卷子,平均一天要做近三张。
“一起吧!”林骁说。
所有班级的卷子都是一样的,待在家里很难调动起写作业的情绪,甚至即便只有十天假,还会有人去学校的图书馆学习,就是为了敦促自己别偷懒。
她想,林骁可能是希望两个人能互相监督,或者互相商量一下,于是她点了下头:“好。”
他们坐在二楼的休息室里,百叶窗半开着,夕阳渐渐沉没天平线,橘红的霞光慢慢变成灰紫色,继而变成深沉的蓝。
外面的路灯亮了,天上的星星缀在路灯头上。
夜晚寂静无声。
就连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或许是太闷热了,林骁扯了好几下领口。
孙姨进来几次,给他们添水,或者放些水果和点心。
两个人各自低头做题,原本以为会商量,到最后谁也没说一句话。
惊蛰做完了一套理综和一张数学卷子,林骁写了一套英语和一套数学。
两个人的数学卷子也不是做的同一套。
林骁熟练地在不会的题目上做上记号之后,抬头看到惊蛰低头在草稿上验算,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个恨不得一道题一问她,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懂的人,听懂了也不一定下次还能做对的问题学生,进化到可以脱离她的帮助也能顺利完成作业的人了。
学习是痛苦的,因为痛苦而不想开始,也常常想放弃,但因为痛苦,在取得进展的时候,成就感也是加倍的。
那种满足感并不单纯来自于成绩。
就算现在没有惊蛰,他也不会放弃努力了。
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不是为了追赶她,而是不断超越自己,变得更有底气。
“惊蛰。”他叫了声。
她抬头看他:怎么?
林骁拿笔敲了敲桌面,抬了下下巴:“歇会儿,出去走走?”
惊蛰抬头看外面,透过窗子看到深黑的夜幕,这么晚了,她掐了下眉心,点点头:“好啊!”
他们带上了朵朵,朵朵很久没有和惊蛰还有林骁一起散步了,它快乐地撒着欢,林骁挺喜欢宠物猫猫狗狗,但没有跟它们玩乐的乐趣,朵朵倒是很喜欢他,每次都很气愤他不理它,这会儿甚至拿脑袋撞林骁,林骁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惊蛰抬手扶了他一下,他原本可以稳住的,但他没有,他只是在撞到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抱歉。”
任由惊蛰手扶在他腰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层,她甚至能摸到他的肋骨,于是仓促收回手,去揪朵朵的项圈,拍着它脑袋说:“别闹。”
林骁看着她明显不好意思欲盖弥彰,低声笑了下。
他想问一问她和周不言怎么回事,可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开口的契机。
回去又做了半套卷子,各自就去睡了。
剩下的九天过得很快,醒来就是背书做题,闲下来就去散散步,惊蛰给花园里的玫瑰做修剪,偶尔剪下来的花朵做装饰,林骁经常会问她要一枝,仿佛是送给他的。
那种暗戳戳的小心思,多到藏不住。
后来她甚至会主动递给他一枝,他会故意拖延几秒,等着她不解地把花往他面前递一下,然后专注听自己的心跳。
周不言离他的生活很远,意味着离惊蛰应该也很远,但就像是埋进来一根刺,她到底刺没刺到不知道,倒是扎得他很疼。
他一会儿想把周不言找来揍一顿,一会儿想把惊蛰抢过来。
一会儿觉得肯定没什么,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没什么。
他偶尔相信自己了解惊蛰不会早恋,偶尔又诘问自己,说不定她心里有他,告诉周不言等毕业呢?
他并不想纠结这些,只是脑海里的念头来回闪烁,并不太受控制,毕竟想这些问题不像数学题一样有一定门槛,随便脑子转一下就可以转出来一百八十个弯。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容量这么足。
他在开学前一天生病了。
发烧,浑身疼。
当然之所以病了,一半是吹空调吹多了,一半是装的。
毕竟发烧三十七度六,并不足以让他要死要活。
他下楼去找药吃,惊蛰在楼下跟孙姨商量明天的早饭,看见他,她探头问了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一瞬间变得脆弱起来,扶着额头,轻轻摇头:“我没事。”
惊蛰便走了过来,伸手在他头上一探,“发烧了。”
她表情一下子有些紧张:“要不要去医院啊?”
他虚弱摇头:“没事,吃两片退烧药就行了。”
于是看她去翻医药箱,他就势蜷缩在沙发上。
她拿了药又去帮他倒热水,半蹲在沙发前拍他的胳膊,轻声说:“把药吃了。”
他装模作样闷哼一声,耷拉着眼皮看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孙姨也说:“要不我来照顾,妹妹去学习吧!”
林骁眼神饱含脆弱和希冀地看着她。
惊蛰摇摇头:“我作业已经写完了。”
然后扬声对孙姨说:“没事,我来就行。”
林骁扯了下嘴角,抬手递给她:“拉我起来一下,我没力气。”
惊蛰握住他手的时候,他悄悄握紧了些,然后起身把药喝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他甚至想喊周不言过来看看。
就算你暂时占了位置,我迟早也得把这墙角给挖穿。
第二天去学校,班主任为了鼓励他们,引用了一句历年来的爆款励志语:“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林骁感冒还没好利索,意识混混沌沌的,听到这句抬了下头。
然后挑了下眉,缓慢点点头。
是的,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是吧?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尧尧(已黑化)
哈哈哈评论区看到的,太好笑了。
宝子们,对不起,我每天都在尽力早点更,但我作息调不过来,我就码字时间也调不过来。每次连载到后期,我作息一整个都是乱的。大家不要等嗷,可以早上来看,不请假就肯定会更的。
这章二百个红包。
第49章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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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算是提前返校, 并不算正式开始上课,学校总归还有点儿人性,正式开课前, 早晚自习并不强制。
而且正式开课, 就要全部住校了。
期末考的成绩返校一周后才出来。
林骁突然有点儿紧张,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 可还是抱着一点儿希望。
万一去一班了呢?
人总有一种错觉:虽然我没有把握, 但我就是那个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成绩单张贴出来, 他故意没去看, 磨磨蹭蹭到别人都看完了, 他才去。
人果然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他看到自己年级排名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失望谈不上,预料之中, 可还是会怅然一下。
每个班级五十个人。
他考了年级64名, 二班。
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他安慰自己。
但仍是不免有些可惜, 如果再尽力一点点……或许就进了。
他兴致缺缺地做题,然后听到有人来传消息:“哎,班长, 你妹妹好可惜啊。掉到五十一名, 这也太太太搞心态了吧!”
一名之差,一步之遥。
偏偏是分班考。
林骁愣了会儿, 那就是说,两个人一个班?
可并不觉得开心,惊蛰这学期差不多能稳定在前三十, 以至于他刚刚甚至都没想过去打听她成绩,突然掉到五十一,她肯定很难过。
更可惜的是,就差一个名次。
前几个班的教学水平并不会差什么,但很容易影响心态,他太知道那种突如其来的下跌有多打击人,更何况惊蛰是那种稳扎稳打的人,她对期末考尚算有把握,似乎就是一场发挥正常的普通考试。
当有把握的时候,名次却下跌,很容易自我怀疑。
他狠狠皱了下眉,虽然明知道跟周不言关系应该不大,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自己考完了,倒是去祸害别人。
大概是学习好到一定程度的人都自负却没有同理心,以为自己不会被外物影响,就觉得别人也不会。
他胡思乱想着,俨然已经开始乱开炮了。
成绩下来的当天就分了班,整个教学楼乱成一锅粥,有悲有喜。
林骁搬着自己的桌子往前挪了两个班,从四班出来,不少人欢送他。
从后门进二班的时候,惊蛰正好从前门进来。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隔着太多人,屋里乱七八糟,看不清楚,更看不到她表情。
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经过这么多次分班,大家都练就了一身分班时候的应对陌生同学的本事,而且拆分多了,认识的就更多了,林骁碰到上上学期四班的老同学梁泽,笑着恭喜他:“班长牛啊。”
林骁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回了一个矜持的笑容:“还行吧!”
梁泽手撑在桌子上笑:“班长你这话好臭屁啊!”
林骁扯了下唇角,没顾得上理他,然后放下自己的东西,拨开人群,朝着正在找空位的惊蛰走去,惊蛰看到他有些意外,她同样没顾得上打听他成绩,于是笑了下,“哥?”
林骁心里一片乱,开口却是一句镇定的:“嗯。”
他接过她的桌子,示意她把书包拿好,然后拎起来朝着后排走去。
一群人看到两个人,满眼八卦地盯着这俩的背影,互相使眼色:卧槽,真有缘分。
同样有缘分的还有舒莺,她这次如愿回了二班,知道林骁和她一个班的时候,沉寂许久的心又有复苏,她甚至在某一刻恍惚觉得两个人是命定的缘分,直到这一刻看到林骁殷勤帮沈惊蛰搬桌子,她陡然苦笑了一下,有缘无分罢了。
她在漫长的被排挤被讨厌的中学生涯里,似乎这一刻才看清自己,太想要得到就会失去,太看重得失就会被得失左右,她一直给努力赋予错了意义,以为努力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掌声和称赞,得不到的时候就开始垂头丧气,告诉自己努力没有意义,要认清现实。
就好像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骁和沈惊蛰身上,她依旧是黯淡的那一个,但那又怎样呢?
到了这时候,老师都不大排座位了,二班的班士任毛姐一向又是个非常讨厌仪式感和□□的人,所以座位大概率是自己坐在那儿就不太会调整了。
前排的位置被占得差不多了,林骁直接往后排走,顺便侧头问她:“先跟我坐?”
惊蛰点点头。
他把惊蛰桌子搭在他桌子旁边。
满足了。
一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是男女混坐,教室里这会儿正乱,恍惚回到高一26班的时候,那时候教室里常常像这样乱,他和惊蛰坐在后排,她总是安安静静在做题,他却时常发呆走神开小差,常常要强迫自己看黑板或者写作业,学习五分钟,头疼两个小时。
浮躁到待不住,只想往教室外跑,偶尔看到她不急不缓读书,似乎才会心平气和一会儿。
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两个人再次同桌,倒像是一种轮回。
他始终觉得,他和她是有缘分的。
林骁问她:“期末遇到什么事了?”
惊蛰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耷拉了一下眉眼,旋即又打起精神,笑了笑:“没事,是我太着急了。我想多拿点分,复习的时候就把面铺得特别开,高估自己了。”
考试是高二下学期的占比百分之七十,其他占百分之三十,她复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瞄准那百分之三十,结果百分之七十的储备比别人差,百分之三十也没比别人好。
惊蛰心情挺平静的,即便哪怕再多零点五分,她就不用掉出一班了,但刚刚班士任特意安慰她说的话她还是认同的。
总比高考的时候差零点五没有进心仪的学校要好。
在高考前,只要不气馁,任何的弯路都可以是经验。
惊蛰还没恭喜他,于是开口说了句:“你进步很快,我们下学期一起回一班。”
这次林骁说:“好。”
惊蛰歪着头,就着嘈杂的背影给他分析自己这次失利的原因,这世上天才总是少数,大部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学习是没有尽头的,但考试有。
就像一张数学卷子,各大类型的题目分数占比一目了然,如何学习才能最大化地去拿分,比埋头深耕要重要的多。
惊蛰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会儿,脸朝着他的方向,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哥,好累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露出类似于脆弱的情绪,她眼神里并没有沮丧,更多的是一种放空,像是累了休息的时候,忍不住跟亲近的人抱怨一下。
虽然抱怨完还是会往前走。
林骁因为她的亲昵而感到满足,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轻声说:“妹妹最棒了。”
妹妹虽然是小名,可他这样说,惊蛰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像是在哄小朋友。
她眯着眼看他会儿,然后骤然直起身,咧着嘴角笑了下:“你也最棒了。”
两个人像是被戳中了笑穴,耸着肩膀各自笑了很久,然后低头继续刷卷子。
很累,但也会因为一句话而放松。
头顶空调风呼呼吹着,外面骄阳正盛,蝉鸣声聒噪着夏天,热浪被开开合合的门窗时不时送进来。
卷子像雪片一样,夏日飞雪,宛如怨气丛生。
时间仿佛冗长枯燥,可一转眼,会发现竟然过去那么久了。
九月一正式开课,新的高一学弟学妹已经来校军训了,偶尔吃饭的时候远远看见操场上的迷彩绿,都会感叹一下时间过得好快。
周不言很早就走了,据说提前被北大接走了,林骁慢慢都把他忘记了。
大一新生和苦逼高三党是没有幸福未来的,他只当这是惊蛰的青春过往了,等高三毕业的时候,她就会发现,缘分浅薄,人心思变,她的学长早就开启新生活了,如果她伤心,他还可以去安慰安慰她。
这学期过得太快也太累,谁也没心思去琢磨些有的没的,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写完卷子讲卷子,讲完卷子写卷子,错题天天有,天天不重样。
因为一次满分而骄傲自满,又因为一次错漏百出而沮丧痛苦。
班士任毛姐时而要敲打他们,时而又要加油打气,每个人身上都像是拧了一个发条,谁也不敢松懈下来。
因为班士任对调座位的忽略,他得以和惊蛰坐了一学期的同桌,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对错题,互相加油打气,他有时候庆幸她就住他家,沾了一层兄妹的外皮,以至于走得再近,老师都不会抓他,顶多上课敲着黑板警告他:“林骁你话少一点,别影响你同桌。你这当哥哥的,就不能做点儿好榜样。”
他嗪着笑:“哦。”
班上偶尔会忍不住哄笑一阵,在一片高压中短暂地放松片刻。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惊蛰值日的时候擦黑板的事都不用叫她,直接叫林骁就行。
林骁上课不安分,叫惊蛰管管,比直接让他闭嘴更有用。
……
林骁很享受这种侵占她领地的感觉,也乐意把自己领地分享出去。
但于年少心思来说,始终是隔靴搔痒。
这学期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深冬了,高一高二已经放假,他们还苦哈哈待在学校,大年三十前一天才能回去,吃个年夜饭,初三就返校。
惊蛰今年的生日依旧没有过,只林骁送了她一个玩偶,比陈小狗的大,比陈小狗的胖,比陈小狗的可爱,因为他发现惊蛰把陈小狗那个玩偶放床上抱着睡,他不开心了。
尽管他们已经很少能回家,很少能抱玩偶。
期末分班考的成绩还没有出来,他们已经开始下学期的课程了,第二轮复习已经开始了,三轮复习,第一轮会久,第二轮速度就会加快,等到第三轮,就更快了。
学校为了给他们打一打鸡血,特意请了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开讲座。
一整个年级的人挤在偌大的礼堂里,礼堂里满满当当都是人,比演唱会还壮观。
周不言上台的时候,林骁狠狠皱了下眉头,嘀咕一句:阴魂不散。
怎么也没想到,他还能因为这种方式回来。
扭头去找惊蛰,到处都是人头,目光巡视几遍也没看到,台上说了什么他压根儿没听,无外乎是讲自己曾经高三的心路历程,像所有励志故事一样,也曾踌躇满志,也曾失意,最后还是咬牙不放弃,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始终没看到惊蛰在哪儿,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
因为最后终于找到的时候,是她猫着腰起身。
——周不言站在礼堂的后门处,传话给她:出来一下。
他们出去了,聊了很久,分享会结束,她还不见人,林骁回了教室,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觉自己像个小可怜虫。
他们分享会是下午一二节课,第三节 上课,惊蛰才踩着上课铃回来,她手上拎着一袋零食,大多是粉粉绿绿的糖果。
他瞥一眼,心想:不齁嗓子吗?
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多?
为什么要接别人的东西……
惊蛰看他一直看,忍不住递了下:“吃吗?”
林骁别过头,硬邦邦说了句:“不吃。”
过了会儿又觉得自己这赌气的行为简直是在亲者痛仇者快,于是从桌洞里狠狠搜刮一遍,把所有的糖和巧克力拿出来,放到她桌子上,端着哥哥架子说:“别乱拿别人东西,想吃什么我去买。”
惊蛰愣了愣,有点莫名其妙,但零食确实不是她想拿的,于是她点点头。
“哦。”
过了会儿,林骁忍不住又问:“他找你干嘛?”
惊蛰含糊说了句:“不干嘛……就说几句话。”
林骁抬手看了下手表,抿唇:真行,几句话说了三十七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尧尧:我不想隔靴搔痒了!!
林正泽:嗯?
这章二百个红包。
第50章 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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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去改卷了, 讲座回来也没老师在,各班回教室里都是上自习。
以前还会因为没老师兴奋,但到了高三这时候, 大家都自觉了起来, 课代表发了一张理综卷子, 然后说:“放学收啊!”
教室里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大家虽然嘴上抱怨着, 但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看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