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凌王爷和凌王妃的嫡子,天生贵气。骨子里带着十足的傲慢,况且凌王妃为了避免儿子日后和凌王爷一样好色,使尽了手段。三天两头把二少爷往冯家送,跟着她的兄长学了一身的武艺和暴戾。
凌王妃一听,浑身就已经气得发抖了。大姑娘的亲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头一个亲生的孩子,感情自是不一般。总想把最好的给她,为此才挑中了杜王府的世子,没想到竟是传出这种流言来。甚至连京城里贵族圈中的学堂,都搞得如此难听。
“混账,好个尚书府的杂种!凌珏,你听着,日后再有这种难听的话,都给我狠狠地打,只要不把人打死了,娘替你撑腰!”凌王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双眼通红冒着怒火,一时激动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一直在隐忍的三少爷,没料到凌王妃会如此大的火气,身子颤了一下竟是直接狼狈地趴倒在地,双腿失去了知觉,连动一下都困难。
凌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柔荑按住因为发怒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最终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
“罢了,你们退下吧。骄蓉的婚事儿,我自会处理!”凌王妃只留下了这一句,便扭头走了。
二少爷一下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瞧了一眼异常狼狈的三少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出了院子。倒是大少爷指挥几个丫头上去扶他,轻声叮嘱了一句:“枫弟,你自己小心些。侧妃那边还等着我去传话呢!”
院子里伴随着两位少爷的离开,一下子空旷了许多,留下来的丫头看了看这个讨人喜欢的三少爷,走进了几步伸出手要去扶他。
“谢谢这位姐姐了,不过我想自己走走,歇歇就好了,你先去忙吧!”三少爷的脸上还是一副亲和的笑意,但是此刻配合着他匍匐的姿态,倒是异常的惹人怜爱。
那个丫头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三少爷心底比较敏感,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待她走出几步,再次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双臂用力撑起上半身,坐在地上喘着气歇息。
夜色越发的深沉,凌王爷的书房却一直亮着光,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凌王爷依然没有去哪位美人的院子,相反手里的书页被翻了又翻,却是一个字也瞧不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和陈旧。一个裹着深色薄披风的人走了进来,凌王爷脸上的神色不变,显然是料到了来人。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时,他的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人抬起一双略微粗糙的手,拉下遮住脸的帽檐,灯光投射到她的脸上,赫然便是薛奶娘。
“王爷,别来无恙!”薛奶娘的声音里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手微微在发抖,还是出卖了她此刻遇到故人的心情。
凌王爷并没有起身,只是轻轻眯着眼打量她,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低声道:“玉枝常对我说,待她年老色衰之时,一定不能再让我瞧见。否则我这个爱美人的王爷,定会厌恶她。其实她说错了,连陪伴她身边的姐妹,一副老妪的模样站在我面前,我依然觉得一如年轻时候,玉枝就更不会变丑了!”
薛奶娘轻轻笑开了,面对凌王爷的话,并不十分在意。她随意地挑了张椅子坐下,原本那些奴婢的卑躬屈膝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芷自然是比不过玉枝的,在您的心里,玉枝一直是最聪慧总美丽的。所以,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都敌不过一个已去的人。”薛奶娘轻柔地说着,举起一旁的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凌王爷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两人默默地坐了片刻,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玉枝临死前,说留了一份大礼给我。就是六姑娘么?”
薛奶娘双手捧着茶盏,脸上露出几分神秘的笑意,低声嘲讽道:“王爷一向薄情寡义,玉枝都死了那么久了,靠一个不值钱的姑娘,够格儿当她临死前送给您的大礼么?”
面对这样直白的嘲讽,凌王爷有些不自在地挑了挑眉头,他轻轻眯起眼睛,低声警告道:“红芷,即使你一直帮着玉枝,我念着玉枝的情意,也不会允许你如此张狂。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在本王的面前,始终只是一个奴婢!”
薛奶娘举起茶盏,再次轻抿了一口,热汤的茶水顺着喉咙暖进心底。她无所谓地看向凌王爷,脸上还是那样讥诮的笑意:“王爷,这些警告的话还是留给王妃吧。奴婢只是想告诉您,玉枝的这份大礼,只怕凌王府受不起。您若是对玉枝还有几分心意,就保六姑娘好好地活着吧!”
薛奶娘的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是过于激动了。玉枝的死,在王府里一直是讳莫如深。她作为其中一个知情者,每每想起都有一股子怨气集聚。
凌王爷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看向薛奶娘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怨恨,他压低了嗓音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玉枝的死,谁都不能怨!”
薛奶娘看着凌王爷此刻发怒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她站起身慢慢地走了几步,转身隔着书桌与他对视。
“王爷,玉枝死的时候,只有老奴和刚生下来的六姑娘在身边。玉枝只怨她自己罢了。老奴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初得了王妃信任的时候,没去弄死她。想来八年后再次回到这里,也不会看到王爷依然如此的寄人篱下!”薛奶娘越说越激动,双眼泛红,指甲死死地嵌进了掌心里。
她的话音刚落,便抬手麻利地将披风裹上,推开门再次混入了夜色之中。从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带着些许的寒凉,凌王爷独自坐在椅子上气得发抖。
凌王爷和凌王妃一路夺权,夫妻俩各自防备。薛奶娘的话虽然有些过了头,但是凌王爷一直受冯家的制约,却是不争的事实。可以说,玉枝也是他们夫妻之间夺权路上的一个牺牲品。
夜风渐渐变强了,薛奶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待她走出了书房。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今儿晚上算是了却了心事儿,把玉枝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眼前传来几处灯光,很快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便围住了她。薛奶娘眯起眼,借着灯笼的光亮细细打量着,领头的正是一脸肃穆的于嬷嬷。
薛奶娘轻轻地笑了,长舒了一口气。真好,事情都办完了,有脸去地下见玉枝了。
“红芷,你别这样笑,脸上全是褶子,瞧着怪渗人的!”于嬷嬷手里提了盏灯笼,慢走了几步靠近,冷声调侃着。
“彼此彼此,莫兰,九年前你也是这样笑着喂玉枝吃慢性毒药的么?”薛奶娘抬手碰了碰于嬷嬷的脸,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僵硬的笑容。
于嬷嬷挥开她的手,低声道:“你错了,自从喂她吃了毒药,我就不会再笑了。这回也还是我来送你上路,王妃身边曾经得力的大丫头,最后竟只还剩我一人!”
于嬷嬷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感慨,脸上那抹怪异的笑容早已收了起来,只剩下一片冰冷。她手一挥,那几个围成圈的婆子便走了上来,其中两个架起了薛奶娘就往馨予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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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女王守则七:风起云涌(一)
薛奶娘一路被拖到了柴房,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脸上还有一种了然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几个婆子见于嬷嬷留在那里,便轻轻掩上门,好让两人说话。
“红芷,我始终想不通。玉枝和王妃二人,谁强谁弱,一眼便知。你又为何背叛王妃,去投靠必输无疑的玉枝?”待柴房里寂静下来,于嬷嬷找来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薛奶娘,脸上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
薛奶娘轻轻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转而想了想竟是轻声笑开了。
“你、我还有玉枝三个,从冯王府开始就一直跟着王妃,勤勤恳恳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出了一个姓许的女人,稍微得了王爷的宠,就要把我和玉枝送去王爷的床上。我苦苦哀求王妃,都置之不理,最后甚至拿出我的家人威胁,若不是玉枝,何来今日的我?王妃从来没有主仆之情,我又何必去念那些莫须有的情意?”薛奶娘的声音轻轻扬起,脸上带着十足的嘲讽,回了这个了无生气的凌王府,那些好容易被忘记的往事,一件件再次被人重提。
于嬷嬷的眉头轻轻蹙起,显然在思索着什么,最后动了动嘴唇,有些无奈地说道:“主仆有别,自然是主子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薛奶娘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住了,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于嬷嬷,低声道:“莫兰,你之所以能如此长久地服侍在王妃左右,真该感谢你那张不出众的脸。否则,估计这回葬在滁州的院子,那些姑娘尸体里面,就有一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薛奶娘的话语极其恶毒,脸上的表情带有些狰狞。于嬷嬷微微怔了怔,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却十分有气势的脸。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这样的红芷了,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初跟在王妃左右的“罗刹丫头”。
“红芷,你的嘴巴还是那样毒。上天厚待我,让我有一张不漂亮的脸蛋,所以王妃一直器重我。你因为感恩要跟着玉枝,我为了情意向着王妃,这一切都无可厚非。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别总认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人高风亮节。当初玉枝背着王妃有了喜脉,东窗事发之时,王妃是要立刻弄死她的,还是我出了主意换成了慢性毒药,留下六姑娘这个命硬的!”于嬷嬷不怒反笑,她的嘴角轻轻弯起,也许是经常保持严肃的神情,导致这个笑容一如既往的僵硬。
薛奶娘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看着于嬷嬷那样居高临下的状态,不由得挣扎起来。
“于莫兰,你认为换成慢性毒药留下六姑娘,玉枝就会感激你么?是你害死了她!”薛奶娘努力摇晃着身体,但是绳子紧紧缠绕着,根本动弹不得。她的声音里透着尖利,眼眶泛红。
当那些肮脏不堪的往事被提起,仿佛腐烂的血肉再次被扒开,只有深深的绝望和那些难以忘怀的伤痛。
于嬷嬷轻轻站起身,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她的面前,依然还是一副上位者的状态。
“你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王妃不会放过一切危险的因素,特别是你这个玉枝最信任的人。王妃原本还想做个样子给王爷瞧,推了六姑娘当嫡女,现如今估计等不得了。六姑娘若还念和你之间的情意,估计明晚就会让她去地底下陪你!”于嬷嬷冷冷地甩下几句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身后是薛奶娘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于莫兰,你说清楚!”
于嬷嬷却是不做理会,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月光投撒到她的身上,把她的面色照的有些发白,方才得意的神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圆月,低声嘟哝了一句:“月圆人不圆!”
薛奶娘喊叫了一阵子,屋外没有一个人回答她,面对于嬷嬷的最后几句话,她心里彻底慌了。显然凌王妃是要利用她对凌仪蓉出手,凌王妃算计人无数,死在她手里的不计其数。而凌仪蓉才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即使被锻炼的沉稳了些,也绝对斗不过凌王妃!
她就在惴惴不安之中,度过了一个夜晚。只是王妃似乎并不准备立刻要她的命,始终都没听见动静,也未曾见到任何人。
昨晚听薛奶娘讲了那些话,凌仪蓉跟着胡思乱想了许多,导致今儿早上起来就不大有精神。照例还是锦儿和秀珠带着几个丫头,进来替她梳洗。
凌仪蓉坐在铜镜前,正眼神空洞地发呆。身后替她梳着丸子头的秀珠,轻轻转过头和锦儿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光都下意识地暗了暗。
“六姑娘,听说昨儿下半夜,于嬷嬷在凌王爷书房外捉到一个奸细。您猜猜是谁?”秀珠斟酌着开了口,尾调轻轻上扬,似乎想要用这个问题唤醒凌仪蓉还犯困的神智。
凌仪蓉慢慢地抬起眼皮,透过铜镜瞧了她一眼,却只能瞧见秀珠的前胸,根本瞧不到她的脸。
“是哪个倒霉鬼?”她的语气有些糯糯的,脑子里还有些不清醒,张口就来。话音刚落,便无力地打了个哈欠,红红的眼眶里立刻覆了一层水光,看着好不惹人怜爱。
秀珠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她的红唇张了两下,始终没忍心说出口。倒是一旁的锦儿,嘴角处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幽幽地道:“的确够倒霉的,说起来那人还是与六姑娘极其相近的人。昨儿晚上也刚来瞧过姑娘!”
凌仪蓉微微愣了一下,转而身子一抖,手中刚从首饰盒里挑出的绢花,就这么掉到了桌上,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你说谁?”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脸上的神色不是没睡醒的迷茫,已然换成了冷峻严肃。
锦儿冷哼了一声,拿着锦帕湿了水准备替她擦脸,嘴里低声道:“六姑娘难道不该最清楚么?昨儿晚上有几个相近的人来瞧过您啊?”
两句反问,已经证实了凌仪蓉心头的想法。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手不可抑制地开始抖动着,她竟是站起身猛地推开挡着路的锦儿和秀珠,快步就往外面冲去。
“六姑娘,您的头发还没梳好!”身后是秀珠着急的呼喊声,却是没人搭理。
静默了片刻,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秀珠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转而脸上又露出几分不忍,身旁一直注视着她的锦儿冷哼了一声,嘲讽道:“现在心疼了,方才怎么不真拦着些?”
秀珠的眉头紧紧蹙起,她回转过头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锦儿,冷声反驳道:“这后院里,谁都得靠着王妃过活,你方才挤兑人的本事儿可是一个顶俩!”
锦儿脸上嘲讽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两人相看生厌地撇开头,各自望向旁处。
凌仪蓉的包包头还没梳好,一下子便散乱了,披在后脑上。快速跑步带动的风起,将满头的乌发吹起。她却顾不得此刻的狼狈,仍然想要加快步伐,不想裙摆过长竟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柔嫩的手心和膝盖都泛着刺骨般的疼痛。她却顾不上整理,站起身又继续往外冲。
跑到一个回廊间,刚要转弯迎面却撞到了一个人。她后退了几步停下来,倒是那个被撞的人摇摇晃晃一下子坐倒在地。
“对不起。”她小声念叨了一句,来不及看清地上的人是谁,由于着急和惊慌,语调里竟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颤抖。
她刚迈开腿跑了一步,小腿就被人一下子抱住了。
“好妹妹,你这般惊慌是要去哪儿?”那个人的声音十分好听,透着几分熟悉感,语调柔软带着几分雌雄莫辩。
凌仪蓉被迫地低下头,一眼便瞧见了那人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竟是三少爷。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一般,透着几分安抚。
她轻轻愣了一下神,想起他的问题,眼眶便红了,喃喃地道:“你放手,我要去救奶娘!”
三少爷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不仅没有放手相反双手还抓着她的小腿,慢慢借力站起身来。
“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哭。”三少爷边轻声哄着她,边双手抚上她瘦弱的肩膀,最后竟是轻轻搂住她。
“这周围至少有三个王妃派来的婆子,在暗处盯着你。你是要去送死么?”少年轻轻的呢喃声就在耳边响起,温烫的热气喷洒在耳边,透着一股温暖。
凌仪蓉怔在了原地,下意识地就要扭头去寻找他所说监视的婆子,肩膀却被人一下子按住。
“别动,你只要四处寻找了,就会被那些人发现。现在听我的话,狠狠地哭一场——”三少爷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她的肩膀,嘴唇依然紧贴在她的耳后,头轻轻埋在她的肩膀处,遮住了暗处投来的目光。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透着安抚的力道。没等他说完,凌仪蓉便仰起头,撕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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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女王守则七:风起云涌(二)
这是凌仪蓉穿到这个世界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大哭。她联手七姑娘杀死十三的时候,没有哭;被于嬷嬷不公平对待的时候,也没有哭。却在这个柔弱少年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她最亲的人,薛奶娘也被王妃抓住了,以一个极其可笑的理由。并且在她一路跑去馨予院的路上,甚至还埋伏着几位监视的婆子,王妃之心昭然若揭。
“别哭别哭,好妹妹。被抓住的人是谁,王妃还给出定论呢,你怎么就被流言给吓成了这样。若是如此模样闯了馨予院,吓着王妃,那该如何是好?”三少爷搂着她片刻,便拽住她的手,边故意扬高了声音让那些人听见,边用力拽着她往回走。
凌仪蓉显然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挣扎了几下,不想原本看起来柔弱的少年,手下的力气却是大得惊人,根本容不得她乱动。她有些惊诧地看着三少爷,少年还是那样瘦弱的背影,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只是拉着她的手却是异常用力,依稀可以看见他坚定的侧脸。
直到接近了玉漱阁,三少爷才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沉住气,千万别去馨予院闹。不然你还不够王妃一根手指弄死的,那奶娘辛苦养你的心思全都白费了,活着!”
他抬手压下凌仪蓉的脑袋,自己也微微弯着腰跟她头碰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急促和恳求。特别是最后两个字“活着”,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让人没来由得心疼。
他再次撞了撞凌仪蓉的脑袋,似乎想要让她清醒些,便松开了手转身走了。凌仪蓉一直站在原地,有些傻愣愣地看着他。三少爷身上是一件竹青色的锦袍,腿脚仍然是破着走路,瘦弱的背影瞧起来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六姑娘,您回来了?赶紧回来梳洗吧,还要去王妃那边请安呢!已经有些迟了。”秀珠走到了门口,柔声念叨了几句。
凌仪蓉猛地转过身,轻轻扫了她一眼,秀珠未说完的话语就哽在了嗓子眼儿里。那个半大的女孩子,眼眶泛红,显然是哭过了,但是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冷,却足够震慑住她。
凌仪蓉迈步走进里屋的时候,锦儿还站在梳妆台前等她。看到她头发披散着回来,锦儿轻轻挑了挑眉头,低声说了一句:“姑娘这般急性子可不好!”
“托福,活着回来了!”凌仪蓉冷哼了一声,语调冰冷地回了一句。
待凌仪蓉收拾妥当走进馨予院的时候,老远就能听见凌王妃被逗笑的声音。她的脚步顿了顿,收起了脸上悲愤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