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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姆妈还是走了,临走前一人给了她们一块钱和半袋粮食。

姆妈眼中含泪:“唉,我也是没办法带你们走。等日后我要是还能回来,你们再到我这里来,咱们跟亲母女一样。”

巧儿知道,真到那时,楼里自然会有新的姑娘,像她这样的老姑娘,姆妈是不要的。

巧儿没办法,带着这些姐妹去找姐姐了。

她们找到了姐姐,姐姐病得厉害,还扛着肚子,仍是把门打开,让她们都进来了。

姐姐病了,又怀着孩子,又多了这么多张口,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了。

有人半夜来敲门,姐姐想接客,她拦住,自己去接了,拿了钱赶紧去买粮食买药。楼里的人常生病,药方子都是传了几百年的,她一抓药,大夫和药僮就都知道了,她抓了几次,大夫就不肯卖给她了。

她跪下求大夫,大夫也摇头,叹气:“不是我不做你的生意,只是这外伤药现在管得厉害,我开出去一剂,宪兵队就要来查,查出来,最后还会牵扯到你。唉,那不还是会害了你吗?姑娘。”

姐姐身上长了包,这种病在楼里都是拿烧红的烙铁按上去,把那一块皮给烧焦,等皮长好,不再有包,这病就是治好了。

姐姐身上都是烧出来的伤口,一块一块都连着,到了天热的时候,伤口都发臭了,没有药,她只能拿小勺把发臭的肉挖掉,免得烂得更厉害。

姐姐硬扛着,直到生下孩子,还给孩子喂了奶,才断了气。

她们埋了姐姐,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孩子,可孩子身上也开始长包。

巧儿拿着烙铁,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下得了手。

她想出个主意。

孩子刚落地,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是楼里出来的,那把孩子给一个好人家,是不是孩子就有救了呢?

她四处找,想找一个合适的、有钱的人家可以收养这个孩子。

然后她就发现了四个学生,他们有钱!他们还在街上施药施粥,不像是为了上报纸挣名声,就是为了帮穷人。

她把孩子悄悄放在他们施粥的地方。

他们捡走了孩子,还带了孩子去洋人医院。

洋人大夫有洋药!

孩子有救了!

巧儿天天去看那些学生,生怕他们再把孩子扔了。

那些学生停了两天,就又开始施粥施药了。

过了两个月,他们对穷人们说不施了,今天施完就不施了,让大家明天起就不要过来了。

巧儿才在他们走之前找过去。

她就是想问问那个孩子现在好不好,他们是自己养了,还是送了人。

那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女学生听到她问,将她拉到一旁,轻轻的对她说:“孩子已经去世了,我们把他埋在了大学里,你想去看一看吗?”

巧儿愣住了:“……不是,去看洋人大夫了吗?”

那个女学生轻声说:“胎里带出来的病,没法治。孩子太小,不像大人能扛,他扛不住。他去的时候没有受苦,是睡着的。”

巧儿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等她回神,她已经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那个女学生蹲在她面前,轻轻的给她擦眼泪。

“没事了,不哭。”女学生说。

她捂着脸,趴在了地上。

神啊,给她们一条活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辛苦的工作

杨玉燕他们的二分部收获了大大小小七个妓-女, 其中包括五个雏-妓。

这真是大收获,连一分部的人都引来了一部分。

大家都过来帮忙了!

帮她们建立档案,进行健康检查,还有“安排工作”。

要知道, 杨玉燕拐人时说的是“我们有一些工作需要人做, 就是做手工,但因为工作很细致,又很多, 所以我们自己是做不完的,假如你和你的姐妹愿意来工作, 工钱可能会少一点,但我们包吃住!”

这一说,那个蹲地大哭的女孩子就回去把姐妹们都领过来了。

听说她们住的地方是租的,现在可能要付不出租金了, 本来就需要重新找住的地方, 正好杨玉燕说“包吃住”, 看起来又像个好人, 这个女孩子就很单纯的把人领来了。

杨玉燕:“……”

姑娘,你这么单纯很容易被人拐啊, 幸好我是个好人。

亲眼看到妓-女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至少有一点跟她想像的不同。她以为妓-女对男人都很有办法, 可是她们从一开始就躲着施无为,好像他是什么新品种的大魔王,她们连一碗粥都不肯从他手里接过来。

杨玉燕看到这一幕,就在给她们安排的寝室门前竖了块牌子:男人止步。

这些女孩子的名字都很普通。最大的一个叫巧儿, 据她自己说,她已经做了六七年妓-女了,在这个行当已经是个老人了,再干两年就可以退休了。可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而已。

剩下的女孩子,十五六的都说也干了两三年了,接过不下百次客。十一二的好一点,但也在妓-院深入的学习过,也帮着姐姐们侍候过男人,怎么侍候呢?当然是床上侍候。

听这些妓-女面色如常的讲述她们的经历时,连结过婚的祝颜舒都有些脸热,更别提其他未婚的女学生了。

记录过她们复杂的经历后,紧接着的就是健康检查。

她们绝对都有病!

这根本就不会怀疑,唯一的问题在于她们到底得了多少病,还有,学校能帮她们治好几个呢?

杨玉燕给她们安排的工作就是做绷带、口罩和白大衣等手工,还有床单啊、被罩啊之类的。反正就是关在屋里埋着头慢慢做吧。

安排好了她们,杨玉燕她们才开始再次开会。

因为这些妓-女,一分部和二分部再次合并了。不由自主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合并了。

杨玉燕她们根本没有去喊人,一分部的人听说二分部带回来了几个救助的妓-女,马上就自带物资赶来了,竟然还有两个理化学院的男学生自告奋勇要当医生,还说他们已经啃了很多医学资料了,可以帮着做检验。

校长也赶来了,还带来了校医院传给女学生们做流产手术的医生。他看着立着“男人止步”牌子的寝室,叹气。

代教授在后面微笑,安慰他:“他们也是为了帮助人嘛。”

校长:“唉,我知道,我不会阻止他们的,唉。”他既想把这些学生都牢牢的护在怀里,什么风雨也不叫他们去经受,又想让他们尽量去闯一闯,去见识一下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真矛盾啊。

代教授:“我和其他教授会照顾这里的,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校长:“好,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尽量去协调。”

校长带来的医生在外伤和流产上有很多经验,不过,他是个男人。

妓-女们都不想让他贴身检查。

杨玉燕见此,特意去找祝颜舒申请,想帮医生做检查。

祝颜舒看着这个她捧在怀里的小女儿,表情很严肃:“你真的要去做?”

杨玉燕点点头。

祝颜舒就继续低下头写东西了,说:“那你去吧。”

杨玉燕走了以后,她的笔半天一个字也没写出来,脑中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看到代玉书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旁边。

祝颜舒抖着声音说:“我就想让她做一个阔太太,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心都不用操,找一个有钱又爱她的丈夫,生一两个孩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代玉书轻声说:“我们自己都不过这样的日子,就别这么要求孩子们了。”

祝颜舒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叹气:“我们当年撞过的墙,还要让孩子们再撞一回?救中国?哪那么容易?这条路上倒下多少人,几千几万都不止。”

代玉书笑着说:“因为没有救成啊。没救成,就会一直有人救。”

祝颜舒摇摇头,继续写字,她在写信给以前的旧友,请他们捐钱捐物。这是她现在写的最多的信,平均每个月都要发出十几封求捐钱的信。据说校长的主要任务也是这个,写信求捐。她以前难的时候,一封信都不给旧友写,哭一声都觉得要燥死了,现在脸皮厚得赛过城墙,可见人都是会进步的。

代玉书就在旁边帮她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贴上邮票,再写上地址。

代玉书:“你其实挺开心的吧?”

祝颜舒露出个笑,轻轻哼了一声。

寝室里扯一条帘子,医生坐在帘子后,杨玉燕和杨玉蝉戴着口罩手套,一一给这些女孩子们做检查,将她们的体征描述出来,由医生做诊断。

实验室里,几个学生也是武装整齐,在显微镜下看细胞,旁边摆放着医书,一一对照,还有人在黑板前争执。

黑板上他们各画了一个自己在显微镜下看到的细菌,然后都认为自己说的对。

杨玉燕让巧儿放下胳膊,穿上衣服。

巧儿的个子比她低半头,眼角却已经有了细纹,她是这些女孩中最沉默的一个,也是她们中领头的那一个。

杨玉燕本以为这些女孩子会有很多问题,可能会有人跑出去,但她们都很沉默安静,让待在屋里,就没有一个往外跑。

许多人已经改变了对妓-女的印象,觉得她们不像想像中的那么下流。

那天把她们带回来以后,杨玉燕先领她们去看了那个小小的坟,她们在那上面看到施小草姓施,登记姓名时十有□□都要姓施。

因为她们是没有姓的,在楼里就只有名字。

巧儿,现在登记的名字就是施巧儿。

杨玉燕跟施巧儿谈过要给她们找工作的事,最有可能的工作就是工厂女工,也就是纺织女工。

这个的需求量是最大的,工厂几乎天天都在招人,只要去就一定有活干。

杨玉燕:“但是要先签约,一签就是十年。签约以后可以选是一次拿钱还是按月份领钱。一次付清就是一百八十块大洋,付完这笔钱后,人就只能住在工厂里,没有假期,可以请假,但一般都请不出来。如果每个月拿钱,一个月是七块大洋。不管选哪一种,工作都很辛苦,吃的也很糟。”

另一个比较好点的工作就是女佣人。虽然现在穷人变多了,但富人却没有变少,对佣人的需求仍然很大。当佣人的好处就是工作会比较轻闲,收入也会多一点,平时活动也会更自由。

上面两种工作,听起来好像是纺织女工更像是职业女性,但事实上是差不多的,都是半卖身的奴隶。在工厂工作并不意味着你就有什么权力,工厂主打骂女工也是很常见的,那一百八十块大洋就是卖身钱了,说是十年,其实普通的女工没有能干够十年的,不到十年她们就累病了,就会被人从工厂赶出来了。

杨玉燕:“这个世界给女性提供的工作是不足的,我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选不那么差劲的来生活。”

施巧儿说:“我想跟我的姐妹们在一起。”

一个能够一口气买下七个女佣的地方太少了。

那就只剩下工厂了。

施巧儿选了这一个,杨玉燕反倒开始担心了:“在工厂工作是很辛苦的,要在开水里缫丝,一整天都不能休息,机器不停,人就不能停。”

她以前一直以为工业革命是光明的,是伟大的,是社会进步的基石。直到她发现在这个时代里,工厂里的机器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开,所以工人就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她就开始诅咒工业革命了。

简直是魔鬼!

科技进步一定要跟社会进步结合到一起啊。

她终于开始理解为什么当时课本上会写要建设精神文明了,因为不建设的话,就会像这些工厂一样,机器不停,工人就无法休息,最终累死在工厂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理智与情感

施巧儿她们的身体都很虚弱, 可这种虚弱的身体却不是大吃大喝就可以养回来的, 比起其他的姐妹, 施巧儿的身体亏虚的厉害, 她长时间得不到休息, 生活不规律, 饮食缺乏营养,让她的体重只有六十多斤, 脱了衣服就是个骨头架子。

杨玉燕不明白:“老鸨不给你们吃饭吗?”

从之前施巧儿的话里, 她还以为老鸨是个有点良心的好人呢。

施巧儿摇摇头,说:“没有功夫吃, 过了饿劲就不饿了。”

楼里不是一天三顿吃饭。什么时候有客来,就必须接客。她们的楼子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楼,就是个普通的妓-院。妓-院里会给客人做的饭就是等客人睡过妓-女要走了,妓-女会叫一碗面条,侍候客人吃下去,就像家里的妻妾服侍丈夫一样服侍客人, 用这稀薄的儿戏的情谊来讨好客人。

这一碗面条是各个楼里最精心的饭了。

平时的点心都是从外面买的, 客人要是想喝酒,也是从外面叫进来。

施巧儿她们的楼只能算是中等妓-院, 睡一个姑娘从十块到三五块都有, 不是特别贵,来的客人也多数没有闲钱吃酒席,来了就是直奔主题。

所以就算是大白天,也有客人时不时的上门。他们可能前脚从家里吃过早饭出来, 就到妓-院来取乐,从妓-院出去以后才去办正事。

施巧儿她们自然就没有吃饭的时间了。

老鸨不会让她们吃大鱼大肉,但也不会故意饿着她们。不过从小就在楼里长大的姑娘们都知道,吃饭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很容易错过客人,而且吃得多了,也不方便侍候客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进来的客人是什么脾气性子,万一客人也想吃喝呢?万一客人想玩花样呢?

人饿得多了,好像连食欲都消失了。

施巧儿她们就对吃饭没什么概念,也没有特别想吃的。

幸而学校里的医生也是见多了穷人家里出来的学生,像施无为,刚到学校时也是只剩一把骨头。

医生说施巧儿她们这样,只能用米汤慢慢的养胃,养到大了,再吃米饭等硬东西,肉之类的也暂时先不要吃,喝肉汤就行。

施巧儿几人养了几天,先都吃了一丸驱虫药,杀肚子里的寄生虫。

一丸下去,第二天个个都拉出虫子来了。

医生看了高兴的说:“那么瘦,肯定都有虫。等两周再吃一次,杀干净。”

除了驱寄生虫,还有别的问题。施巧儿有肝炎,其他几个姑娘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可能都有。

还有,她们几乎每个人都带有多种致病菌,每个人的外-阴和内-阴都检出了不止一种病菌,甚至口腔里也有。

剩下的像阴虱这种体外寄生虫就更常见了,一个都没跑掉。

有几个曾经跟家人去光顾过妓-院的男同学出了化验室就吐了,就跟身上爬满虱子似的浑身不自在。

其他人就很没同情心的嘲笑他们。

一人就拍着狂吐的同学安慰:“唉,总要有这一遭的。”

另一个同学接腔:“过了这一关,才算是入了门。”

施巧儿自述的报告他们都看过了,老鸨劝人入门的话听起来叫人从心底发寒。他们人人都知道这世上有穷苦人,但从没想过有一个职业,从入门起就要做好准备出卖身体与灵魂。

那些女孩子平静又自然的神情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狂吐的男同学去漱口,握着杯子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了。我儿子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他的腿!”他狠狠的说完,仍觉得不足,想了想说:“我要跟我爹说说,让他也别去了。还有我堂兄他们……”

黄明曦在旁边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对杨玉蝉说:“我真不敢相信!何威平时看起来还挺好的啊,没想到他们全家都逛妓-院!”

杨玉蝉安慰她:“我爸也没少逛。”

黄明曦发毛的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男人太脏了。”

以她的家世来说,以后嫁人肯定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可这样的人家,男人大多有小钱逛妓-院。就和这些男同学的家庭一样。

杨玉燕:“上到高官显贵,下到贩夫走足,他们都爱逛妓-院。以前皇帝还逛呢,不是还有文人骚客写诗写文章传颂这段传奇爱情吗?青楼妓-院,从古至今都寄托着男人的浪漫呢。”她停顿了一下,说:“不过苏先生肯定不去。”

杨玉蝉望着她。

杨玉燕看看她,说:“施无为也肯定不去。”她再想了想,“代教授也肯定不会去。”

这世上就这三个男人是纯洁的了,其他男人都不可靠。

黄明曦看着那些互相嘲笑的男同学,再一次坚定的说:“我这辈子都不成亲,绝对。”

施巧儿她们暂时还是处在封闭式的管理中,除了一分部和二分部的人之外,杨玉燕他们禁止学校里的其他人接触他们。

在他们上课的时候,给施巧儿她们送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了黄之娥,结果很快就听说黄之娥跟施巧儿她们吵了起来,还发展成了打架。

这可叫杨玉燕她们吃了一大惊。

“她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我还当她们都不会吵架。”杨玉燕让施无为去问这件事,因为施巧儿她们都怕他。

杨玉燕去问黄之娥,借着未来苏太太的余威,将前因后果都掏了出来。

苏纯钧在晚饭后很乐意听一听杨二小姐在学校的精彩生活。

沙发上坐了一圈人,张妈也搬了个凳子,拿着蒲扇,津津有味的坐在一旁。

杨玉燕说:“其实就是黄之娥看不起施巧儿她们,可施巧儿那几个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三两下就吵起来了,黄之娥势单力孤,本来是不可能打过施巧儿她们的,不过施巧儿她们担心打了人再被赶出去,反而显得黄之娥更厉害,把施巧儿那边几个人都打伤了。”

施无为去的时候,施巧儿几个姐妹正坐在一起哭呢,个个脸上都是血道子。

黄之娥呢,她也是宅门里出来的,姨娘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看着是软弱可欺,但掐架,人家也是胭脂阵里的常胜将军。

仔细想一想,她能被选中送给苏纯钧,这就表示她在她们姐妹中是头一份的厉害啊。

杨玉燕叹气:“大意了。”

她以为她们都是小猫咪,结果个个都比她厉害。至少在打架上,她绝不是她们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张妈笑道:“瞧瞧,这才是懂事了。”

祝颜舒抱着胳膊说:“有这一番领悟,就算你长进了。”

苏纯钧笑着说:“你是怎么想的?”

杨玉燕:“能怎么想?先治病,治得差不多了就给她们找工作。我是要帮她们自立,又不是要让她们都当道德模范。再怎么说,厉害点好歹出去了不会吃亏,也挺好的。”

不过这一场架一打,倒是多多少少浇熄了一点她和同学们的热血。之前热血上头的时候,是有点不冷静。现在冷静下来了,才更有利于他们的救助工作。

之前黄明曦还说要把施巧儿她们都留在学校里,让她们在学校做清洁工呢。现在也不提了。本来她们就不能开这个头,假如把每一个救助的人都留下来,那学校早晚会爆-炸,他们的救助工作也会陷入停顿。只有帮助之后,让她们获得走上社会的能力,这份帮助才是有价值的。

在医生宣布施巧儿她们已经可以不必再禁闭在寝室里,可以自由出入的时候,杨玉燕就试探的给施巧儿她们报了学习班,让她们简单的识几个字,学会数数,掌握一点普通的技能。

施巧儿她们比黄之娥学得更快,也更认真拼命,似乎都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学生们也乐于看到她们热爱学习,下课后也都努力帮她们补习。

她们就一边上学习班,一边治病。两个月后,除了施巧儿的肝炎还没有起色之外,其他几人的肝炎倒是都控制住了,特别是年纪小的几个,在学校里按时吃三餐,作息规律,她们的个头都窜了一窜,身体健康了,肝炎甚至可以不药自愈。

这时就有两个年纪小的偷偷找杨玉燕说她们不想去工厂,因为工厂的工作太辛苦了。

杨玉燕问:“那你们想做什么呢?当女佣吗?”

结果那两个女孩子说她们想去当修女。

杨玉燕:“?”

她马上去调查。

学校里是有人传教的,甚至还有两个礼拜堂,一个在东头,是天主教的,一个在西头,是□□教。

杨玉燕:“……”

她不信教,不知道学校里竟然卧虎藏龙。

这都多亏了他们伟大又英明的校长。

校长为了获得外国人的支持,洗都受了三回。幸好外国人也不介意,见他愿意信教,抛弃上一个神明,都能敞开双臂欢迎他,都希望他能带着全校学生一起归依。

外国神介不介意就不知道了,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