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父亲,依然如六年前一样,丰神如玉,连胡子都刮了,两人站在一起,竟是出奇的般配,任谁看到都会说一声是恩爱夫妻。

席镶几年前也成亲了,现膝下育有一女,席瑞安他们还没见过呢,到了席家慕清他们才看到,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慕清当下就喜的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她戴上,待席镶的新妇敬茶之后,也送上见面礼,席镶的新妇则送上亲手做的两双鞋,慕清和席瑞安一人一双。

席镶的新妇也在暗暗打量自己的婆婆。

她知道公公后面续娶婆婆,法理上也是她正经的婆婆,她丝毫不能怠慢。

当然,她也不会怠慢。

丈夫的继兄与丈夫的关系极好,丈夫平日说起婆婆也多有儒慕,明显是当做母亲在看的,她对这个继婆婆不说亲近,肯定是要敬着的。

此时再看,不愧是生出大伯那样美姿容探花郎的,婆婆虽年逾四旬,确实容光慑人,外表看上去说是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这位一定是香香了。”她拿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甄香,目光打量。

可惜这小姑子生的不似婆婆,容貌上差了些,听说她另外两个姑姐都生的十分貌美。

小甄香如今已经十四,因早产而生,早期营养不良,有些不足之症,身体虽早已被慕清用回春丹调养过来,但下品回春丹毕竟不是仙丹,这个时代女人生子犹如过鬼门关,慕清怕她缺乏运动,于将来有碍,便请了个女武师回来,教甄香和孙青,并让甄香草一同跟着学。

武师是个女人,家里开镖局的,自小跟她父亲学武,她父亲和丈夫都遭遇匪徒去世。

她一个人撑不起镖局,家财被夺,她一个女人带着她娘出来找活也不好找,去了她家,当了几个小娘子的武师,后跟着辗转原州,如今也跟着一起进京。

慕清见不得甄香草胆小,虽然后面已经改了很多,可有些东西就像刻在骨子里,很难改变,别人稍微强硬一点,她就条件反射想躲,想往壳子里藏,慕清怕她以后不在她身边,她会吃亏,就给她请了武师,每日锻炼她的体魄,通过打熬体魄来锻炼她的精神。

甄香草身子骨都长成了,也练不出什么,倒是几年下来,身子骨更健康了,整个人也仿佛长开了似的,也不再缩手缩脚,手上有力气,说话做事倒是飒爽了几分。

后来她的婚事,慕清也是给她找了通州知州家脾气温和秉性善良的幼孙。

时隔十年,岑道正再度拜相,任参知政事,这次通州知州郑殊也被召回京,在判国子监,想必甄香草和郑少游也能跟着一起回京,过段时间就能再见。

这次跟席瑞安他们一起回来的,甄四郎和甄香和贺青。

贺青就是小孙青,她只比甄香小一岁,自从她娘甄香君嫁给贺萧之后,她也改姓贺,这样有利于她说亲。

是的,说亲。

她和小甄香一个十三,一个十四,在这个年代就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当然不是马上出嫁,而是要先相看,再订亲,等到真正成亲,估计得十七八岁了。

甄香君如今身怀六甲,不方便远行,就把给贺青说亲的事交给了慕清一起处理,带她来京城相看。

原州太远,贺萧不会一直待在原州,若是贺青嫁在原州,今后离得太远,甄香君照顾不到,不放心。

只是凡是都要先准备好。

未来几年席瑞安估计都会在京城做事,不会再去地方,慕清打算看看京城有没有合适的人,将她的亲事说在京城。甄香嫁在京城,她也能方便照顾。

贺青和甄香一起长大,性子却截然不同。

甄香性格有些天真大胆,慕清刚过来的时候,小甄香可能年纪小不记事,这些年在慕清的教导和宠爱下,性子有些活泼,慕清给她请了武师学武,她也学的很认真。

贺青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是甄家人,却一直姓甄的缘故,性格较为敏感内向,好静不好动。

好在两个小姑娘虽然性格不同,却都是心里有数的姑娘,并不蠢笨,也不一味退让。

慕清知道这个年代女人都不容易,也就在娘家这几年轻省一些,也不掬着她们。

甄香大大方方的蹲身行礼:“见过嫂嫂。”

贺青也过来行礼,斯斯文文:“见过舅母。”

慕清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回到京城,都十分疲惫,席镶的新妇赵氏安排好房间,叫了热水,一家人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都先歇下了。

他们在京城住的房子并不是之前甄博文给席镶置办的那个二进宅子,而是席家人搬离京城时,留在京城的宅子,也是个二进的院子,一下子住进这么多人,顿时热闹起来。

正房是留给慕清和席瑞安在住的,贺青和甄香同住一个院子,席镶和赵氏一个院子,还要留个院子给小厮使女们住。

慕清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席瑞安一大早就已进宫述职,很快他新的职位就下来。

正三品工部侍郎。

这些年席瑞安官做到哪里,路和公厕就修到哪里,从怀安县到通州,再到原州,到了地方先修公厕再修路,同时普及杂交水稻、超级稻和其它高产量农作物,近几年还从两广地区移栽了棉花,又开始普及棉花。

路通了之后,田记商队也将全国各地商品带入当地,促进当地商贸繁荣,席瑞安这修路修公厕之名也出名了,有些看不惯席瑞安升官如此之快的人,还给席瑞安取了个绰号,叫‘公厕侍郎’。

因为席瑞安任工部侍郎后,领的第一个差事,就是给京城修路,以京城为基点,向周围辐射。

其实现在并不是进京的好时机。

当今已经四十七岁,生有七个皇子,大皇子二皇子都非正宫嫡出,三皇子虽是嫡子,先皇后却早已去世,四皇子乃淑妃所出,现在的皇后生的是五皇子,最为受宠的却是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六皇子才十二岁。

如今,大皇子二十有七,二皇子二十有五,三皇子二十有二,四皇子二十,现皇后所出的五皇子也已十六,几位皇子都已长成。

而当今早年跟着先帝在马上打天下,身上留下不少暗伤,年轻时不觉的什么,现在年龄一大,暗伤复发,身体如今很不好,这使得皇子之间夺嫡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席瑞安几乎是一回到京城,就受到了各方拉拢,甚至还有表示要纳甄香为侍妾的。

清清怕不是会打死他!

不,清清不会打他,只会想搞死所有皇子!

而且他和岑相才刚刚回京。

当年的岑相一当大多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即使没有被贬的,在京城要么早已边沿化,要么被保守派笼络过去,已经不成势力,当今必然是察觉到如今朝廷保守派一家独大,才又调了岑相回来。

除此之外,估计也是几个儿子闹得太厉害了,当今让岑相回来整顿吏治的同时,也让几个皇子们松松皮。

岑相又是铁杆的保皇党派,席瑞安又是铁杆的岑相的人,绑在一起脱不掉的那种。

岑相回来整顿吏治,搞下去的难道还能是皇帝的人吗?

肯定不会啊,肯定都是要拿下面皇子的人开刀啊,这些已入朝的皇子们全都是下任皇帝的候选人,眼看皇帝身体不好,按照古代平均年龄四十的寿命,四十七岁身上还有暗伤的皇帝好像也没几年好活,皇帝一死,把所有皇子都得罪了个遍的岑相能有什么好结局?

岑相没有好结局,跟着岑相的铁杆席瑞安等人,就更没好结果啦。

想改变如此局面,只能做一件事,让皇帝活的更久,现在蹦跶的越欢的人,到时候都会掉坑。

于是席瑞安在和慕清商量之后,就干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献药。

他前世的后半生都在研究外伤药,因为有慕清从修真界的伤药做基础,虽无法复制出一模一样成份的烫伤药,却在此基础上,研究出很多效果比云南白药也不差的外伤药,有些甚至效果更佳。

这些药方如果研究出来,用在军队之中,效果自不必说,当今本身就是跟着先帝在马上打天下的皇帝,对军队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情怀,对于开疆拓土的热情也十分高昂,只是近几年身子不好,折腾不动了而已。

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机会把方子先给朝廷,进京第一件事,就是献药方子,同时还献了半颗药丸子。

为什么是半颗呢,因为还有半颗给岑相用掉了啊。

对于这药的来历,席瑞安也十分耿直,只说:“在怀安县遇到一乡野大夫,那乡野大夫说陛下大德,有我这……”

皇帝把玩着手中如意,表情淡淡的:“这什么?”

席瑞安声音低了下去,叩首道:“……当世农神辅佐。”

“当世农神?”他玩味地一笑:“好一个当世农神!卿倒是确实能称得上一句当世农神。”他语气里问问有些感叹,让人听不出情绪,“继续说。”

席瑞安便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除了赠了这些药方外,还有这颗药丸,当时岑师身体不好,臣便按照老大夫的说法,刮了丹粉给岑公用。”

“这件事岑师不知,微臣当时也不过是想着……”

皇帝眯了眯眼:“想着什么?”

席瑞安声音低不可闻:“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接着抬头:“陛下可要为微臣保密啊!”

皇帝一愣,接而大笑出声。

第110章

“据那乡野大夫说,这颗丹药据说对暗伤有奇效,却因为药性极强,一般人受不住,需刮下丹粉,放入水中,每日一杯,慢慢调理。”

皇帝看着剩下的那半颗被刮的凹成C字形的丹药,默然无语。

这丹药他自不会随便用,在席瑞安退出去后,叫了御医过来,将那些药方子递给御医,又刮了些丹粉,让他们拿下去研究,主要是试试有没有毒。

结果自然是无毒。

之后再叫人试用了几次,见确有奇效后,皇帝陛下才自己服用,不过数十日,身体早年留下的暗伤便好了许多,夜里也不再疼痛难眠。

皇帝又叫了席瑞安入宫,问他丹药可还有,席瑞安躬身道:“那老大夫说,这丹药是他花费几十年心血,极其天下珍贵药材所制,总共只有一颗,至于那老大夫……”席瑞安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当时微臣并不相信这药丸有如此神奇,后来是没办法才尝试了一下,再想找那乡野大夫,也无从找起了。”

皇帝虽有些遗憾,也只当奇人在民间。

席瑞安献药本来就是私下行为,皇帝身上的多年暗伤好了,睡觉舒坦了,连身上的一些小毛病都在回春丹的作用下都恢复了,但外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在外人眼里,皇帝依然是原来那个年近五十一身伤病的老皇帝。

外面的夺嫡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

席瑞安见皇帝不说,自然也不会多说,他连岑相都没有告诉。

他前世是个研究人员,本身不擅长逢迎,倒是做实事儿总是干的又快又好,加上这些年每到一个地方就要修路,工程队都是现成的,朝廷这几年因大面积种植杂交水稻和超级稻,税收收了很多,国库丰满,即使三年前有大面积旱灾和蝗灾,也快速解决,这三年杂交水稻等已经向全国普及,甚少听到再有农民饿死的现象,当今拨款也拨的痛快。

三年后,他不仅带领工部将大雍朝五府的路都修通,更重要的是,运往边境的路。

随着这两年大雍朝国力越发强大,国库充盈,陛下在解决朝堂吏治问题后,便开始对一直骚扰大雍朝边境的大金用兵。

而这两年的朝堂上的变化也非常大,首先是原本朝堂刘相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不再,而是和岑相二分天下。

刘相是四皇子的外家,这些年随着四皇子的长大,刘相在朝堂上权利越发大,皇帝对他也不如当初那样信任,不然也不会启用岑相上来分他的权。

五个皇子在朝堂上争来争去,最后什么也没挣到,还差点被圈禁,朝堂势力都被打击的一干二净,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父皇的身体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衰落,还不到五十的他,这两年居然还有新的皇子诞生,很是强健。

随着四位皇子的势力被大肆清洗,已经四十三岁的席瑞安再度升官,升枢密副使。

随着他官阶的高升,甄三郎、甄四郎、甄香等人的亲事也跟着水涨船高,甄三郎已与三年前考中秀才之后成婚,娶得是他国子监直讲的女儿。

甄三郎现在成了读书人,虽然还没考中举人,但他本身十分敬重读书人,对他恩师也十分敬重,爱屋及乌,和他新妇倒也浓情蜜意。

甄四郎则是娶了一商家女儿,嫁妆多,性情爽朗。

甄香则是与清流中家风清正的太常博士之孙订亲。

贺青则嫁的不高,但家风也十分清正,嫁的二郎也是慕清多次考察过的。

甄香君于三年前也生了一对龙凤胎,取名贺忠,贺兰,贺萧比甄香君年长六岁,甄香君二十五岁嫁给她,双胞胎出生时,贺萧已经三十有二,按照这个年代的年龄来算,他算是老来得子了。

甄香君与前夫多年只育有一女,没想到嫁给贺萧后,竟一生就是双胞胎,不仅甄香君喜极而泣,贺萧更是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痛哭流涕,既因两个新生子女的喜悦,也有对多年前长子去世的伤怀。

双胞胎出世后,贺萧也因为在对大金的战争中屡立战功,现已升为并州刺史、经略招讨副使,月前贺萧来信说,甄香君又有孕了,这让慕清十分着急。

甄香君已经二十九岁,甄慕氏三十岁生的小甄香,在这个时代已是大龄产妇,甄香君这个年龄同样是大龄产妇,这个年代女人生产本身就十分危险,是一只脚跨鬼门关,像席瑞安原主的原配妻子,和贺萧的原配,都是因为生产才早逝,更别说甄香君还是这么大年龄生产。

慕清只恨不得赶到并州去照顾甄香君才好。

只是京城甄香和贺青都要出嫁,作为主母她根本走不开,只好在交换空间内交换了一枚下品回春丹托人送去并州,交给甄香君,告诉她,如有危险,就服下药丸。

自从席瑞安献药之后,慕清除非不得已,不然不会拿出回春丹来。

甄博文也回京了,召试学士院,授任馆阁校勘。

甄家二郎们聚集京中,家里大的小的都成家了,慕清就做了一件事:分家。

这些年她名下霜糖的分红,每年收益上万贯,水泥厂和专场更是下蛋金鸡,虽不像霜糖利润那么大,但架不住朝廷修路的水泥全部来自她名下的水泥厂,还有民间建造房屋,用不起青砖的,都订购她家砖厂生产的红砖,现在光是红砖厂就已经开遍大雍朝。

她打算分家之后,就将水泥方子先给朝廷。

如今朝廷国库丰盈,朝廷倒没惦记着她名下的方子,但她也不打算留着,钱赚够了,还是稳妥为要。

除此之外,她手中还有一份香胰子的铺子,也是从怀安县开到通州,再到原州,现又在京城开了好几家铺子,五府十州全都能见到她厂里生产出来的香胰子,香胰子又分多种,有专门卖给达官贵人用精油皂,也有给下面平民使用的肥皂。

由于提纯纯碱的方法只有席瑞安会,即使市面上有模仿,效果也没有慕氏的效果好,是以慕氏精油皂和肥皂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原主七个孩子,加上席镶一份,总共八份,光是霜糖和水泥厂、砖厂、肥皂厂,这些年光是手中的银钱就有三十多万,一半换成了同等价值是田地和铺子,一半是现银,慕清一分为八,每个人两万贯银钱和价值两万贯钱的田地铺子。

席镶的霜糖铺子和田记酒楼其实也日进斗金,但席镶毕竟是席瑞安原身的儿子,在慕清眼里,和甄博文他们也是一样的,所以她的钱也有他的一份。

席镶倒是说不要,慕清笑道:“你娘的嫁妆铺子是你娘给你的,我这是我给你的,你要把我当你阿娘就收着!”

席瑞安也在一旁笑说:“你阿娘给你的,你就收着。”

席镶这才喜滋滋的收了起来。

他高兴倒不是因为这四万两银子,而是阿娘对他的一番心意。

其中最惊讶和意外的,应该就是甄香草、甄香君、甄香夫妇了。

甄香君是几人之中年龄最大,记忆也最深的,对于童年和闺阁时期的记忆一直都记得,那时候阿娘是怎么对待家中几个女儿的,她都清清楚楚。

她知道阿娘这几年因为家中日子好过,对她和香草、香香也慈蔼了起来,但她总觉得,一个人再怎么变化,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她阿娘……是绝对不会分家的时候,还将家产平分给她们几个外嫁女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是她阿娘,就是她阿娘,给了她新生的阿娘。

阿娘之前已经再嫁,不需要再回甄家村祭祖,可他们这些儿女还是要回去的,她也带着青青回去过一趟。

孙家人大约是知道甄家发达了,居然想打着青青是孙家女的身份,过来打秋风。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马车外面被岁月摧残的仿佛三十多岁身材佝偻的孙友贵,心头却仿若隔世一般,从孙友贵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如果不是阿娘将她带回甄家,她怕是比他还要老上数倍都不止,毕竟,那时候她才十八岁,看着就比现在还要老。

孙友贵仿佛察觉了什么一般,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呆呆愣住了。

好半响才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目光一直看着这边,却连跨过来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官宦人家千金娘子,他是乡下地头的庄稼汉子。

他们早已是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

她最终还是让人舍了几贯钱给他,只当青青报答他的最后一点孝心,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欠。

甄香草的夫君郑少游是个性情纯善脾气温和的青年君子,显然,他也十分意外。

包括甄香的夫君。

慕清就直接对三个儿女说:“这些都是我给你们的私房,女人任何时候都要留些银钱傍身,不论你们以后是买铺子买地,给你们的儿女,还是作他用,这些银钱就是阿娘给你们的底气,你们要记得,阿娘,还有你们的爹,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

这话也是为了敲打三个女婿的,毕竟几个女儿全都不是席瑞安亲生女儿,在外人眼里,她们始终姓甄,而非席。

慕清带着甄香和贺青出去交际期间,没少有人因为她们的出身而挑剔她们,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么久才把亲事定下。

好人家不愿娶两个外姓女,那些不好的,慕清又不愿,最后挑挑拣拣,找了几个清流中,官职全都不如席瑞安,家风和家中子弟还不错的人家,考察人品后,这才定了下来。

至于贺青,她也留了一些,却没有其他子女多,毕竟贺青是甄香君这个做阿娘的责任了,她把银钱平均分给了原身的几个孩子们,至于原身的孩子们想要怎么分,那是他们的事了,等孙辈们长大,她要是更喜欢哪个孙辈,或是再想给谁,也是未来的事,现在这些孙辈们,全都还是小豆丁呢。

原身的几个孩子,可能是因为他们童年时的经历,他们对待孩子的态度和原身完全不同,尤其是甄香君甄香草几个女郎,完完全全就是慈母,十分护崽,甄博文为人持重内敛,却也是个慈父,甄二郎甄三郎就更不必说,唯独甄四郎,虽已成家,少年习气还重,要不是慕清管得严,估计又是一个纨绔。

好在甄四郎的新妇是个会持家的,比甄四郎还大上一岁,管甄四郎也管得严,甄四郎虽少年气未脱,却十分听慕清的话,对长兄甄博文及继父席瑞安也是敬畏,甄家家规第一条就是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甄四郎读书不行,逗猫遛狗最在行,慕清就见不得他整日憨玩,之前甄香草、甄香、贺青请武师时,也给甄四郎请了个武师,读书不行,就让他习武。

在原州时将他扔到贺萧那里,成了贺萧亲兵,在军营锻炼了几年,现在总算沉稳了些。

回来后,闲着没事,又被席瑞安调工部做个不如品的小官,跟着他修桥铺路,做些苦哈哈的活儿。

他若是再出去逗猫遛狗,他新妇管教不了的,自有甄博文和慕清来管教,慕清对他是向来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