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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女儿奴大佬的前妻

  作者: 红芹酥酒

  文案:

  江柔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是在审讯室里。

  落魄、沉默、阴鸷......狠辣的眼神,嘴角嘲讽的笑,但这人无疑又是好看的,哪怕已经四十了,眼角染上了细纹,很难想象他年轻那会儿是什么模样。

  这人叫黎宵,警方追踪了十一年,这次能将他逮捕归案,也是他自己不愿意躲了。

  江柔从小到大在父母亲戚眼里都是乖巧懂事的形象,唯一做过叛逆的事情就是当初上大学时偷偷填了警校这个志愿,但读了警校后,繁重的学业和高强度的训练早就磨灭了她当初追剧时对警察这个职业的向往,她都准备一毕业就去考公务员。

  遇到黎宵,也是因为被学校分配实习偶然碰到了这个案子。

  她以为这只是她平淡生活中的一个片段,过后也就忘了,然后按部就班的工作、相亲、结婚、生娃......

  所以怎么都没想到,一觉醒来,她会成为黎宵那个二十年前跟人跑了的妻子。

  江柔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时间陷入沉默。

  ps:1,男主上辈子女儿被校园霸凌死了,因为霸凌者没有受到伤害,男主打算复仇,但是男主最终还是没有走那一步。男主前世并没有杀人,且案件为冤案。这一世男主从头到尾都是好人。

  2,如果不喜欢这篇文的话,也希望大家能够理性对待,不要伤害。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柔 ┃ 配角:一、二、三 ┃ 其它:江柔

  一句话简介:江柔和黎宵的故事

  立意:自立自强,热爱生活

  VIP强推:江柔穿越到1998年遇到了黎宵,上辈子的黎宵为给女儿报仇隐忍埋伏十年寻找真相,这辈子的他一切苦难都还没有开始。江柔原本只是想着暂时搭伙过日子,可没想到搭着搭着,就搭出感情来了,对方又是给她做饭,又是给她洗衣服,晚上还给她洗脚擦脚……算了,就这样吧,这日子过得还挺有滋味的。本文故事情节丰富有趣,文笔流畅细腻,书中的每个人物都角色鲜明,展现了一段救赎与被救赎的温暖轻松的小甜文,弥补了上辈子男主的遗憾,也让女主得到了成长,而他们的女儿也拥有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第1章

  “咚咚咚”

  江柔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迷糊从坚硬的床上坐起来。

  动到一半有些困难,反应过来什么,她苦着脸用一只手托住圆滚滚的肚子。

  外面敲门声停下,变成妇人的大嗓门呼喊,“小柔,在不在家?”

  来不及多想,江柔含糊朝外回了一句,“来了。”

  然后慢吞吞的伸出双脚,找到床下的棉布鞋,将有些水肿的脚塞进去,然后撑着床又慢吞吞起来往外走。

  肚子太重了,像是坠着一个大秤砣,她两只手抱住才觉得轻松些。

  到了院子里,江柔将大门上的门闩拿走,拉开门,直接对上外面挎着菜篮子的黑瘦妇人。

  妇人比她矮半个头,头发枯燥,面庞憔悴,眼角嘴角细纹明显,不过五官端正,能看出年轻时候长得不错。

  她看到江柔出来,嘴角立马往下一拉,带着几分精明的眼睛将她全身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睡得压出红褶的右边脸颊上,语气有几分不好,硬邦邦质问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都几点了还在睡,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男人?”

  江柔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

  不好意思,她还真忘了。

  林美如被她这木头样子气得一噎,也不知道儿子怎么这么倒霉,被这种人给缠上了。

  黑着脸从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一把扯过江柔的手塞过去,又把菜篮子里不怎么新鲜的菜塞给她,粗声粗气:“等会儿就去局子里赎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似乎懒得多看她一眼,说完转身就走了。

  走远了还听到她嘴里骂骂捏捏,什么“讨债的”“懒鬼”。

  目送人走远,江柔重新将门关上,然后抱着菜回了屋子里。

  1998年的南方偏远小县城,还没有享受太多改革开放的红利,当地居民更多住的还是青砖黑瓦平房。

  进了门就是客厅,客厅光线不是很好,正对着大门的墙上贴着一幅巨大的迎客松彩绘,彩绘右边上面挂着张老人黑白遗像,下面是老式挂钟,每走一秒会发出“滴”的声音。

  墙下面摆放着高高的茶几和四方桌,四方桌靠墙,一左一右各一张椅子。

  十分具有年代感。

  江柔走过去将菜和钱放在桌子上,拿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水喝。

  喝完舒服的喟叹一声,坐到旁边椅子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用手扇了扇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现在的她特别怕热。

  想当初在警校训练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燥热。

  想到警校,再低头看了看圆滚滚的肚子,江柔心情又郁闷了。

  就在两天前,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二十多年前,成了嫌疑人黎宵的前妻。

  要说有什么预兆的话,那就是黎宵结案被押走时,她刚好站在走廊上看到。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在听到同事喊她“江柔”时,突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远远对上,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眸深深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以至于之后她听到黎宵车祸身亡,一连做了好几晚噩梦。

  说起黎宵,整个局子里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江柔读书的时候老师就将他当成案例讲给他们听过,那时看到资料上显示她和他二十年前跟人跑了的前妻名字一模一样,心情还有些微妙。

  江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毕业实习刚好赶上他的案子,她是新人什么都不懂,只能帮着师父整理资料那些,所以比在学校里知道的更清楚。

  这个案子十分复杂,涉案人员广、时间线拉的长,案件起初是关于一个无辜小女孩被校园霸凌死亡的事件,受害者小女孩死后一年内,那几个霸凌者陆续离奇死亡,于是一直消失不见的黎宵便被定义为嫌疑人。

  直到十一年后他突然现身,案子才有了别的发现。

  黎宵为人如何不好说,但他女儿确实是无辜的。

  江柔看过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继承了她父亲出众的外貌,长得十分漂亮,笑起来像个天使。根据资料显示,女孩从小成绩优异,性格温柔善良。

  霸凌欺负她的是高年级的几个男孩,几个男孩家里条件十分优越,加上都未成年,出事后很快摆平了学校和当地派出所,遮掩了一切。

  记得当初课堂上老师讲解这个案子时,班上鸦雀无声,因为相比较于法律的理性,作为还是学生的他们,还带着年少的义气和感性。

  当时他们都认为黎宵是凶手,同情谈不上,只是觉得那些害死他女儿的孩子并不可怜。

  那么漂亮乖巧的女孩,原本有无限美好的人生,却戛然而止在十岁那年。

  就连案子结束后小组聚餐,几个干了十几年刑警的人都说,这个案子很令人痛心,痛心小姑娘的无辜,痛心那几个男孩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更痛心家长没教育好孩子酿成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悲剧,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如果不是那几个男生将小女孩带到废弃工厂欺负,还在大冬天将人推下旁边的冰河里,也不会让躲在里面的毒.贩们担心暴露了踪迹,选择斩草除根。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黎宵这人亦正亦邪,他的成长环境太过扭曲,导致他这个人很危险,没有塑造出正确的三观。曾经他的女儿将他拉出黑暗,让他想变成好人。

  可惜他的女儿死了,还是以一种悲惨的方式,所以那个想变成好人的黎宵也跟着没了,他的人生只剩下灰暗与报仇。

  正是因为这个案子太揪心了,江柔更加下定决心实习完就走人,找一个悠闲养老的工作。

  想得太入神了,直到肚子被轻轻踢了一脚,她才醒过神,眉眼温柔下来,江柔小心翼翼摸了摸肚子。

  随即叹了口气,她还没对象就喜当妈了。

  大概是感受到母亲的动作,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轻轻踢了两下。

  痒痒的,乖乖的,跟她大嫂当初怀闹翻天的小侄子一点都不一样。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黎宵那个女儿。

  好在江柔心大,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经过两天的消化,她已经渐渐看开了。

  不看开也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眼睛瞥到桌子上的钱,心虚移开视线。

  前几天黎宵跟人打架进了局子里。

  赎人肯定是不会去赎人的,她还希望他能多关几天呢。

  江柔只是个小实习生,当初报考警校也是一时冲动,对上黎宵这种游走在黑暗边缘的大佬,她是真的发怵。

  眼看天要黑了,江柔拿着桌子上的蔬菜去了厨房。

  厨房是农村那种土灶台,需要烧柴,江柔按着脑海中的记忆不大熟练的点燃引火的木屑,然后一股脑塞进灶洞里,又添了一堆木头角料。

  这房子是黎宵爷爷的,他爷爷是木匠,江柔穿来时院子里客厅里全都是木头,堆得乱糟糟的,她花了两天才清理干净,觉得还有用的放到杂物间了,没用的当作柴。

  炒了两碟子菜,一道小白菜,一道苋菜,煮饭的时候又蒸了一碗鸡蛋羹。

  厨房里东西不多,只有香油、盐、醋和小半罐猪油,可以看出这个家的条件很不好。

  江柔吃完饭将锅碗洗干净,又将锅台上汤罐里的热水舀出来,端着去了房间,分作两趟,一趟热水,一趟冷水。

  这个身体不大健康,哪怕是怀了孕,人也很瘦,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拎的很吃力,跟她以前的体质没法比。

  她以前看着也瘦,但营养跟得上,是健康的匀称,不然也不会考上警校了。

  不过这人长得倒是很漂亮,江柔以前没看过“江柔”的照片,资料里没有,只有文字描述,是一两句话关于“她”和黎宵关系的介绍。

  不过她们俩名字虽然一样,但外貌气质却完全不同。

  她自己的长相属于甜美可爱型的,包子脸,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占了长相的优势,家里人一直对她很放心,所以怎么都没想到青春期叛逆迟来的她会选择报了警校,以至于总是担心她以后出事牺牲了。

  而“江柔”则是完全另一个风格,容貌清丽柔美,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产生保护欲的小白花长相,尤其是她皮肤苍白,身体单薄,眉眼间透露着忧郁胆怯,瞧着就更可怜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芯子的缘故,江柔今早照镜子时发现人精神多了,眼睛明亮有神,少了几分畏畏缩缩。

  江柔哼哼哧哧端了两趟水,倒进屋子里的洗澡盆中,又将今天晒干的衣服放到床上。

  条件太过艰苦了,所以洗的很快,洗完又累死累活的将澡盆拖到外面倒了水。

  衣服也没洗,准备明天早上起来搓。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工具,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啥都没有。

  江柔将门关好,回屋躺在床上拿着大蒲扇扇风。

  床上有蚊帐,倒是不担心蚊虫。

  就是太热了,刚洗完澡身上就出汗,家里倒是有一台旧的电风扇,但吹着又冷。

  怀孕真是太麻烦了。

  江柔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睡着前还心心念念着能穿回去。

  可惜没能实现。

  睡得早,起得也就早。

  第二天天不亮江柔就醒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弄吃的。

  她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原身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就饿肚子,养成了饭量不大的习惯,江柔受不了,这副身体虚的一阵风都能吹倒,没有肉吃,她就吃两碗饭,吃不下也要撑下去。

  将昨天剩下的蔬菜全都炒了,又蒸了一碗鸡蛋羹,味道还不错,可能是天然土鸡蛋的缘故,加一滴香油和一点猪油就香的不得了。

  吃完饭,江柔在院子里转了转,然后把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院子里有一口井,用水的话需要把绑着绳子的桶放下去捞,因为太过麻烦,所以衣服洗的不是很认真,随便搓两下就挂起来了。

  做完这些没事干,便将院子里最后一小堆木料收拾干净。

  看着清清爽爽的院子和堂屋,江柔两手叉腰,满足的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真是太能干了。

  对于太能干的自己,她决定犒赏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拿着昨天婆婆送来的钱出门了。

第2章

  穿来两天,这还是江柔第一次出门。

  倒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她翻遍家里所有柜子抽屉,一分钱都没找到。

  根据“江柔”脑海中的记忆得知,家里的钱全都在黎宵身上,他会定期留钱给她。

  这次他进局子也是事发突然。

  说起来,“江柔”和黎宵的关系有些微妙,不算一对正常的夫妻。

  虽然上辈子警方将黎宵调查的很仔细,但因为黎宵前妻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加上年代久远,很多东西不好查,所以只知道他前妻给他生下一个女儿,然后在女儿三岁时,丢下孩子跟一个港地富商跑了,以前警方想联系过本人,但没找到,有人说去国外了,还有人说是得病死了。

  而在江柔现在脑海中,一切事情就比较复杂了。

  原身父母重男轻女,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因为家里太穷了养不起,父母还将最小的妹妹送人了。

  而原身夹在中间,因为小时候身体差,送人都送不出去,所以属于不太受重视的那种。

  原身自己也知道这些,她读书晚,九岁才开始上学,她没办法跟能干的姐姐比,只能通过读书来讨好母亲。

  读书多了,眼界也就跟着宽了,不甘心一辈子困在村子里,于是她拼了命考进县里高中。

  只不过她以前成绩虽然不错,但那是通过死记硬背来的,上了高中后,成绩明显跟不上了,加上她越长越好看,父母开始打起了歪主意,想将她嫁给镇子上卖包子的麻子,人家出了一万块彩礼。

  原身自然不干,那麻子又老又丑,她就算嫁人,至少也要嫁进县城。

  在父母的步步紧逼下,她主意很大的看中了班里一个家境很好的混混,甚至为了赖上人家,打听到混混经常晚上去歌舞厅,为此她天天不上晚自习溜出学校去歌舞厅当服务员。

  那歌舞厅就是混混叔叔开的,混混经常带着自己朋友在里面过夜,里面还有自己专门休息的房间。

  也是阴差阳错,一天晚上原身趁着混混睡着趁虚而入,哪知道睡一觉醒来发现弄错了人,竟然变成了辍学几年没见的黎宵。

  黎宵她也认识,大她一届,高二第一学期被劝退学了,当初那事在学校闹的很大。

  都过去两年了,学校里还有他的传闻。

  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加上父母堵到学校来了,“江柔”就干脆不顾别人怎么看,直接住进了黎宵家里。

  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黎宵不想认也得认。

  但两人关系很冷。

  黎宵几乎不回家,就算回来也没话说。

  他虽然不打女人,但也记着当初被算计的事,更何况这女人想嫁的也不是他。

  而原身内心也很痛苦煎熬,一方面她很喜欢黎宵的脸和他强势的性子,有他在,没人敢欺负她,但另一方面黎宵太穷了,名声又差,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只能说上辈子原身最后离开,从一开始就有端倪。

  “江柔”住在县城有半年了,不过出来逛街的次数很少,不是很熟悉。

  江柔按着印象中的路线去了菜市场,黎宵亲妈就在菜市场卖菜,她特意绕了路去一家肉摊子前,挑来挑去称了一斤瘦肉,四块钱,又去旁边菜摊子买了辣椒、土豆、青豆、葱蒜那些,花了一块七毛。

  小篮子装得沉甸甸的。

  买完弯着腰偷偷摸摸从菜市场后门溜出去,门口还有卖糕点的,店面看着不是很干净,黑乎乎的,但江柔也不在乎,称了两块钱的南瓜饼和黄山烧饼。

  一边吃一边走,从菜市场回去要绕过大半个县城,走一半她就吃腻了,路过小卖部时又嘴馋买了一根红豆冰棍。

  小卖部位于十字路口,对面就是一条横亘县城的大河流和石桥,河流两边起着栏杆,每隔一段距离还栽种着柳树。

  这边经济要发达一点,旁边已经盖起了楼房。

  远处柳树树荫底下有几个人正在抽烟,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嘻嘻哈哈,穿的衣服花里胡哨,或站或蹲,很没形象。

  江柔扫一眼就觉得这几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目不斜视的挎着篮子往前走。

  还特意往旁边绕了点路。

  经过的时候,那几个大声说话的人声音戛然而止,江柔心里一紧,还暗暗祈祷:千万别过来,她现在可打不过。

  等她走远了,周健手肘捣了捣旁边男人,不确定的小声问:“那是大嫂吧?”

  大嫂看到他们怎么没打招呼?

  男人后背靠在树干上,左腿支着地,右腿弯曲踩着树干,姿态随意,黝黑的眸子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吐出嘴里的白烟,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周健忍不住猜测:“是不是生气了?”

  毕竟被关了好几天没回去。

  男人偏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周健讪讪摸了下鼻子,“开个玩笑。”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吗?

  江柔在老大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说生气了。

  男人满不在乎,他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随意碾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狠戾起来,“走,算账去。”

  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往相反的方向。

  周健立马兴奋起来,也没多想,招呼其他人,“走了。”

  “妈的,必须给那姓张的孙子点颜色瞧瞧。”

  “宵哥,今天咱们得报仇!”

  ……

  ——

  江柔中午在外面吃的,路过一家面馆点了份饺子。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劳动人民很老实本分,说是饺子还真是饺子,个大馅多,里面一半肉一半菜,一大碗里有二十个。

  味道也不错,吃完撑的都站不起来。

  回到家还早,才下午一点左右,江柔打了一盆冷水擦了脸和脖子,这时候胃也消化了些,她便回房间午睡。

  今天午睡时间不长,因为睡觉前她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当初她大嫂怀孕的时候全家都紧张兮兮的,她妈和大嫂早在查出怀孕时就开始准备小孩子的东西了,查要买的奶粉牌子,囤积大量的尿不湿、口水巾、小衣服小袜子……

  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还托她出国留学的朋友帮忙代购奶粉和奶粉瓶子,所以对这些东西知道的特别清楚。

  而原身怀孕这么久,好像根本没想到这些,家里别说小孩子的衣服了,连尿布都没有。

  心里惦记着事,江柔午觉也没睡安稳,两点多就起来了,翻了翻房间里的衣橱,里面空荡荡的,加上秋冬的衣服也就三四套,而黎宵的就更少了,只有一件洗的发白的黑色翻领衬衫和迷彩工装裤,外加一件棉袄。

  倒是底下格子里有些旧衣服,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一拿出来就有一股冲鼻霉味。

  而且这衣服好像是黎宵去世的爷爷和父亲的,就算是做尿布她也觉得不好。

  江柔心塞不已,想到她小侄子出生时候的待遇,再看看她肚子里的这个。

  哪怕她是个半路妈,也不想委屈肚子里的孩子。

  黎宵变成好父亲应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江柔也不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

  而且那男人就算以后变成好父亲了,也不一定就会是好丈夫。

  江柔做不到像上辈子的“江柔”那样三年后抛夫弃女,但也没想过要和黎宵过一辈子,人生还长,能不能回去先不说,但她总得为自己提前打算一下。

  这么想着,江柔又拿着钱出门了,上午去菜市场,她看到附近有卖布的铺子。

  昨天婆婆给了三十块钱,上午花了十块,江柔虽然心疼钱,但到了布店还是花了八块钱扯了很多细棉布,又买了些棉花,这家店还可以定做衣服,但江柔没要,因为要手工费。

  看她买的多,店主还送给她一包针线。

  江柔将东西放在篮子里回去了,一路走一路想着以前小侄子衣服的样式,好像也不难。

  就是这孩子出生时天冷了,还得准备过冬的棉袄和厚厚的小被子。

  对了,到时候她要坐月子,得吃好穿好养着。

  最好还要买些奶粉等营养品。

  越想缺的越多,江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至于回到家心情还很差,焦躁的她干脆将今天买的肉全都炒了,青椒肉丝、醋溜土豆丝和青豆鸡蛋汤。

  江柔刚把米饭放进锅里,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大力拍门声。

  竖起耳朵听了下,确定没听错,便皱眉将锅盖盖上,然后往外走去,到了院子里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声,“谁呀?”

  外面传来一道男孩变声期沙哑声音,“三姐,是我,开门!”

  又使劲儿拍了起来。

  江柔一听,脚步就顿住了,原本以为是黎宵回来了,就算有些慌也准备开门。

  现在听到这声“三姐”就知道是谁了,是原身那个大冤种弟弟,每个月跑过来要钱。

  其实黎宵给的钱够原身用了,但因为原身和两个姐姐从小就被教育帮扶弟弟,每次弟弟一来要就给,上个月已经给完了,但这个月黎宵关在局子里没回来,所以导致家里一分钱都没有。

  外面的人还在喊,“三姐我饿了,你做了什么?好香啊,我也要吃。”

  江柔不想做扶弟魔,想都不想就捏着嗓子对外面喊,“你姐搬走了,我不是你姐。”

  外面敲门声有一瞬间的停止,但很快就拍的更响了,“你骗我,刚才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说完似乎生气了,拿脚暴躁踹上门,“江柔你这个婊子,快给老子开门!”

  门被踹的“哐当”一声响,门闩瞬间松垮了几分,露出寸长的门缝。

  江柔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皱了皱眉。

  怕惊了肚子里的孩子,赶紧用手抚摸了两下,透过门缝,看到外面踹门的是一个面色狰狞的黑胖男孩,大概是见踹门有用,他抬脚踹的更起劲了。

  一边踹一边骂,“臭婊子,老子看到你了。”

  江柔没想到原身弟弟竟是这么个德行,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现在怀着孕不好正面抗,想都不想就往屋里跑。

  屋子大门有三个门栓,应该不容易踹坏。

  外面男孩看到了,气得大骂:“你还敢跑,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打死你!”

  “小贱人,我回去就跟妈说你不让我进门。”

  江柔反应不大,从容护着肚子快步走到门槛那里,刚准备进门,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还伴随着男孩“啊”的一声惨叫。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男人阴沉冰冷的声音,“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闹事?”

  听到动静,江柔脚步一顿,手扶在门框上,下意识回过头看,然后就看到刚才嚣张踹门的男孩连人带门板摔在地上,额头和嘴里都磕出血了,整个人痛的龇牙咧嘴,身体发颤。

  而院子大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一点点显露出样貌。

  那是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墨眉斜飞英挺,狭长的凤眸乌黑深邃,鼻梁挺拔如峰,仿佛刀刻一般,让整张脸都跟着立体起来,底下殷红的薄唇紧抿,嘴角边还有一处青紫,但丝毫无损他的容貌,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和完美的脸型糅合在一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偏偏他还留着长发,差次不齐的黑发齐肩,映衬着那双带着狠辣戾气的寒眸,不显半分娘气,反而让他整个人充满危险和邪性,以至于构成了一幅漫画都画不出来的相貌。

  同样,这也是一张让任何人见过都不会忘记的脸庞。

  他姿态随意的走向趴在地上的小胖子,随着脚步的走动,他上身发黄的白色衬衫衣摆也跟着一晃一晃,衣服松松垮垮,只扣了中间两个扣子,露出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胸膛。

  走近后,他一脚踩在小胖子脸上,还用力碾了两下,声音阴冷道:“知道这是谁家吗?”

  小胖子痛得呜呜哽咽,口齿不清求饶:“姐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见状,嘲讽“嗤”了一声,“再来我打断你的腿,滚!”

  松了脚,但又在小胖子胳膊上狠狠踢了一下。

  小胖子发出一声吃痛惨叫,然后满脸血泪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胳膊,一瘸一拐的往外跑去,不敢停留一下,似乎生怕跑慢了又被踹。

  人一走,院子里便陷入安静。

  江柔从小胖子身上收回视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看向另一个方向,然后直接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淡漠眸子。

第3章

  江柔对这双眸子印象太深刻了,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二十年后的那个男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黎宵的场景,师父带着她一起去问话,男人坐在审讯室里,开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四十岁了,脸上染着沧桑的风霜,还是让她忍住惊艳了下。

  她从没想到,一个人穿着皱巴巴的旧衣服,浑身上下都是穷困潦倒的狼狈模样,也依旧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冷漠、阴鸷,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狠辣的眉眼里尽是嘲讽。

  他对警方带着天生的敌意,不仅仅源自他的女儿,还有他的成长环境。

  根据资料显示,他父亲家暴酗酒,在他九岁那年出意外去世了,母亲后面改嫁两次,两个男人都不是很好,更没人管他。

  他是跟着当地一群混混长大的,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进局子更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他虽然主动自首了,但却没有多配合。

  是挑衅,也是不屑。

  还记得审问前一天晚上,江柔看了很多相关资料,复习以前学过的记录有效信息、审讯技巧、犯人微表情观察等等,准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完全不搭理他们。

  不管问什么,他都只是沉默。

  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直到三天后他才突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烟。

  等递了一根烟给他后,他却又不抽,只是拿在手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