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毫无头绪,怎么会说想办法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其实就是变相承认了吧。
害女主入魔的居然从魔族变成了妖族?奚兰雾这个男二是不想当了吧,害心上人入魔,貌似还将她和弟弟一起绑架了,这么过分,不发盒饭都对不起他这么努力作死。
昭昭离开云雨坊的时候这样想着。
竹藏墨第一时间来到房内:“你就这么和她直说了?”
“她既然猜到了就不必再隐瞒,显得我们毫无诚意。”奚兰雾坐下饮茶,喝了一杯才说,“她说今日随她来的人荆沉玉,你信吗?”
“不信。”竹藏墨冷声道,“绝无可能,她诈你的。”
“我也觉得,若不是为了防备荆沉玉,我怎会将地点定在这种地方?”奚兰雾扫了扫周围,蹙眉道,“可不是荆沉玉又能是谁?”
“管他是谁,你不是已经透露了江家姐弟的消息。”
“说了一些,她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奚兰雾淡淡道,“这也算是弦歌歪打正着,只是有些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了。”
“修界有谁是真正无辜的?他们谁的手上没有我们妖族的血。”竹藏墨冷哼一声。
“可说到底我们身份对立,只要不是荆沉玉那般深仇大怨,就不该如此行事……”
“兰雾,你不要心慈手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已没有退路。”
“我知道。”奚兰雾站起来,“我去看看她。”他面露担忧之色。
“弦歌将他们关在秘密之地,他们跑不掉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怕他们跑,我是……”奚兰雾叹了一声,“算了,你不懂。”
竹藏墨:“?”那你展开讲讲?
……
云雨坊外十里处,昭昭与荆沉玉会和。
将和奚兰雾的对话重复一遍,昭昭道:“就是这样了,善音他们很可能就在他们手中。”
荆沉玉笔直地站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昭昭以为他不信:“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
“我信。”荆沉玉终于开口,他已经摘了面具,恢复本来面目,这会儿天都快亮了,日月同天,薄光点亮他如雪白皙的面容,他俊美的眉眼间是不着痕迹的挣扎。
“我听见了。”他直言。
昭昭:“……你当时在?”
“是。”
“……行吧。”昭昭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让我说那么多?我都渴死了。”
她也没太将这些放在心上,挥挥手就说:“不过我也想过你可能会在。那既然知道了,咱们就想想办法把善音姐弟赶紧从他们手里抢过来,至于江家主为何走火入魔,就交给江家自己调查吧。”
荆沉玉过了一会才说:“若今日我未能承诺不再杀你,你会如何。”
“……”
“你会如实转告我这些吗。”
昭昭抿抿唇:“……要不,你猜猜?”
其实不必猜,大家心里都清楚。
哪怕她如实转告了,明面上说了会和他一笔勾销,但她真的能不恨他吗?
对一个杀过自己的人,她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报复吗?
她是不是故意妥协,以谋求更多利益,谁都不知道,谁都无法确认,昭昭自己也是。
她自己都不确定最终会如何选择。
荆沉玉突然就觉得他可真是走运。
至少她现在没那么做,若真的做了,他们之间只会更难以收拾。
“先回去。”他一直不说话,昭昭就自己安排。
她抬脚要走,却被荆沉玉按住肩膀。
“怎么了?”她不解地看回来。
玉山将行般的仙君薄唇开合,手轻抚着她肩膀低声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昭昭:“……”
“那个房间里都是妖的味道。”
荆沉玉俯下身来,在她鼻息间轻轻闻着,昭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
“别动。”
他忽然抱住了她,昭昭僵在那,眼睛睁得大大的。
“很快就没有他的味道了。”他这样说道。
所以……他是在用自己的味道,覆盖对方的味道。
昭昭觉得,比起奚兰雾,荆沉玉很多时候更像是只妖,长着一张摄人心魄的脸的雪妖。
虽然对他仍存恨意,可此时此刻,昭昭被他抱着,那份无法言喻的暧昧,让她每一个毛孔都泛着酥麻之感。
“……还没好么。”
良久,昭昭忍不住开口。
荆沉玉下巴抵着她的发髻,轻轻蹭了一下,慢慢道:“快了。”
昭昭:“……”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她一低头,是只兔子。
雪白的垂耳兔,很肥美,红眼睛看和她,三瓣嘴在动,好像很饿,可爱极了。
“荆沉玉,你快看。”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一松懈,她立刻逃出他的怀抱。
揉了揉发热的耳垂,昭昭指着兔子说:“它刚才咬我裙摆,是不是饿了?”
荆沉玉看了一眼:“一只开了灵智的兔子。”
修界生了灵智的动植物不要太多,荆沉玉对这类生物没什么杀意,他们还未真的成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真的成了再杀也不迟,他又不是什么屠夫,见了异类就要杀。
昭昭已经将兔子抱起来,揉着它的耳朵,看上去很喜欢。
云雨坊里,这只兔子的真正主人正和朋友在说:“虽然她答应回去考虑,但未免她最后选择站在荆沉玉那边,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这只兔子只是稍稍开了灵智,还不能化形作恶,荆沉玉不至于会想杀,应该也不会太防备。让它跟着他们,被那女子养着,好随时与我们通风报信。”
竹藏墨皱着眉:“你确定它会被那女子带走?”
“当然了,它那么可爱。”奚兰雾信心满满,“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兔子。”
“不如去看看。”竹藏墨提议。
“也好。”
于是两人赶到的时候,刚巧是昭昭抓起那兔子的一幕。
他们用法宝藏身,避免被荆沉玉发觉。
“还真是荆沉玉?”奚兰雾有些诧异,“不,肯定是在这里才碰上的,他肯定不是云雨坊里那个戴面具的人。”
稍顿,他见昭昭抱好兔子,弯起唇角道:“你看,我没说错吧,没有女人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兔子。”
竹藏墨:“哦。”
这一边。
昭昭提着那只兔子,认真地开口:“荆沉玉,我有点饿。”
荆沉玉一怔,讶异地望着她。
“这只兔子好肥,毛皮好光滑啊。”
兔子:“……”
“我能吃了它吗?我做你心魔这么久了,一顿饭还没吃过,我都快忘了吃饭是什么感觉了,看到它就觉得好饿啊,你会红烧兔吗?”
兔子:“……”剧烈挣扎,昭昭手一松,它立马就跑。
雪白的兔子一路逃回奚兰雾身边,奚兰雾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竹藏墨凉凉道:“跑回来做什么,报信吗?她把事情告诉荆沉玉了?”
兔子眼睛红红地叫来叫去,显然在说什么。
两人都是妖,都知道它在说什么。
“她要吃我!!!”兔子尖叫,“她根本不喜欢活兔子!她喜欢红。烧。兔。子!!!”
第61章
奚兰雾觉得自己的常识受到了挑战。
他把兔子拎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儿,拧眉道:“很可爱啊。”
竹藏墨闲闲道:“是很可爱没错,可惜,她不喜欢。”
奚兰雾抿抿唇:“我将它养得这样好,没理由会有人不喜欢,还是个女子。”
竹藏墨双手环抱懒懒道:“可就是有人不喜欢。”
“不想说话就别说话,非要说些话来刺激人,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改变啊,藏墨。”
竹藏墨微微拧眉,冷声说:“你们都在变,我再变的话,万妖谷可太乱了。”
奚兰雾看了他一眼,对兔子说:“你回来之前听到了什么?”
兔子叫来叫去,奚兰雾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听见啊……那便算了。”
他提着兔子要走,竹藏墨问:“你去干什么?”
奚兰雾头也不回道:“我不信邪。”
竹藏墨:“……”
片刻后,奚兰雾出现在郊外一片梅林里,红色的梅花盛放得娇艳极了,这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可就是出现了。
他在梅林里步伐奇特地走了好几圈,眼前的薄雾逐渐消散,露出一间木屋来。
奚兰雾提着兔子走到门口,将兔子放下,朝它使了个眼色。
兔子动动嘴巴,看上去好像有心理阴影了,但还是老老实实进去了。
江善音一身魔气,有些狼狈地抱膝坐在床上,正在发呆。
她想了很多,可好像什么都不能做,为了果儿不被妖族伤害,她只能随他们关着。
闭上眼,她突然想到昭昭,明明她们不算熟悉,可每次想起她,她都觉得好像和她认识很久了一样。
现在想到她,江善音觉得,以前果然还是她错了,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修界坚持的所谓“妖魔皆邪祟,修者必除之”的宗旨就不对。
没有人天生就是妖魔,是坏种,或许有,但一定是极少数,比如她,比如昭昭,若有的选,肯定不会选择这条路。
裙摆被拉扯,江善音立刻睁眼防备地抬起手,却发现只是只灵力微薄的兔子,连化作人形都做不到。
江善音愣了一下,那兔子可爱极了,红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你是误入这里的吗?”江善音喃喃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吧……”
兔子不走,还靠近了。
江善音迟疑着:“你出不去了吗?”
她有些失落,将兔子抱在怀中:“……刚好,我也出不去,不如我们做个伴。”
兔子自信心回来了,看吧,它这么可爱,还是有人喜欢的!主人这次一定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奚兰雾的确很满意,也找回了自信心,刚要弯弯嘴角,突然听见江善音说——
“等我实在扛不住体内这股子魔气的时候……就要拜托你了。”
兔子:“?”
“伤人,不如伤兔。”江善音认真地说。
兔子:“……”让我走!让我走!!
奚兰雾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有些怀疑妖生了。
……
天已经蒙蒙亮,西京的早市已经有人在卖晨食。
一身雪杏色裙衫的昭昭跑到一家晨食摊前,拉了椅子坐下,兴奋道:“老板,把你这儿好吃的都给我来一份儿。”
这晨食摊就在云雨坊附近,背靠河岸,景色很美,但有些简陋。
摊主哪里见过这种一看便来历不凡的仙长光顾,不胜惶恐道:“是,是,马上就来,仙子稍等。”
昭昭穿书后一直在想办法逃命,因为身为心魔,饿了也是想吃荆沉玉,所以一直没顾上口腹之欲。
现在某人保证不会杀她,也不会让别人动她,虽然没了自由,但那是暂时的,她之后会想办法的,他都做了初一,一定可以再做十五,她不着急。
不心急了,也就有心情吃吃喝喝,享受生活。
本来荆沉玉是要带她回江家,可兔子勾起了她的馋虫,她非拉着他到了这里。
“快坐下呀。”昭昭拍拍身边的椅子,“怎么,觉得这里太低端了,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
她歪着脑袋,一副嫌弃的表情,荆沉玉本想就在一旁站着,为此不得不坐下。
“不是。”他徐徐道,“我不吃。”
“不吃就不吃,但也可以坐呀。”昭昭想了想,“还是说,你不想挨着我?”
荆沉玉广袖下的手缓缓握住,视线飘远:“没有。”
“我也觉得不会。”昭昭拿起筷子,“你应该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我捆在一起才对。”
荆沉玉缄默不语,心中却在想,她说得对,正因为说得对,他才不能由着性子来。
他克己复礼千余年,已经习惯了约束自己,从不放纵。
他也在担心,怕自己真的放纵了会将昭昭吓跑。
他们好不容易能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他不想再变回原来那样。
“仙子仙长请用。”摊主已经将摊位上所有可以做的吃食都做了一份,摆在他们桌上,有些急促地擦着手说,“地方小,菜色也少,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昭昭看着热气腾腾的早点,戳戳筷子说:“看着就很好吃,您不要太谦虚了,辛苦啦!”
她礼貌极了,说话声音甜甜的,嘴角扬起,酒窝深深,荆沉玉见她这样,不由想到昨夜在河边放灯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确和他认知里的魔完全不同,除了他之外也真的从未害过任何人。
她放出了夜月眠,但也算将他关在了另一个地方,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能去魔界……
“嗯?”
荆沉玉一怔,愣愣地看着唇边的包子。
“可好吃了。”昭昭夹着包子说,“你快尝尝。”
她已经吃了两个,香得一脸满足,充满了分享欲:“我太久没吃东西,都快忘记食物的味道了,不过你应该比我更久,尝一口吧?”
荆沉玉没动,昭昭以为他是不想吃,觉得他的生活可真是没趣儿,整日除了修炼打坐就是念经,连吃都不吃的话,还有什么快乐?
这样清心寡欲,也难怪会长成这么个性子。
“尝一口呀,就一口。”昭昭又晃了晃用筷子夹着的包子。
荆沉玉垂眸看着那包子,还是没有动作,昭昭失望,放弃了。
“那好吧,我自己吃,你真是没口福……”
她话还没说完手便被人抓住,昭昭刚才打算自己用手拿着塞进嘴里的,现在被他抓住,她不解地看过去,见他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英俊的人连吃个包子都那么俊美,他咀嚼的样子也很斯文,显然哪怕早就辟谷不进凡食,他依然保持着世家子弟该有的良好修养。
“好吃吗?”昭昭将剩下的包子收回来,也没多想,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自己吃了。
荆沉玉看见,呆住了。
“你……”
看他这反映就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昭昭随手又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说:“怎么了?你不会介意这个吧?没什么需要介意的,亲我都亲过你了,还在意这些吗?”
她不再看他,专注吃东西,但还是在和他说话。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她一指满桌的早餐,“我全都能吃掉。”
荆沉玉喉结动了动,难言心中是什么感受。
只他突然想到,若昭昭不是他的心魔,若他们都只是修界普通的修士,那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成亲了。
成亲二字让他想到了在无方城的时候。
那时他们二人皆是一身喜服,昭昭还盖了盖头,她曾要他为她掀盖头,虽然没能成功,但他是做了的。
在他看来,即便最后没有掀开,他只要动了手,就算是掀过了。
“你在发什么呆?”
突然有手在眼前晃,荆沉玉倏地抓住,昭昭手腕一疼,嘶了一声。
“抓疼你了?”
他立刻松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替她查看。
她白皙细腻的手段有些发红,他刚才无意识,用了很大力气。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吃完了。”昭昭也没介意这些小事儿,把手抽回来起身道,“付钱吧,我没钱。”她诚恳地说,“以后我有钱了再请你吃。我特意没选特别贵的酒楼,应该花不了太多灵石。”
开空头支票,她最擅长了。
荆沉玉捻了捻手指,放了灵石在桌上,拉起昭昭就走。
他们走在街上,此刻天彻底亮起来,街上开始热闹,处处都是叫卖声。
“我看看。”他停下来,又去看昭昭的手腕。
他这样在意她,昭昭真的浑身不舒服。
她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喜欢上他。
“我没事。”昭昭拒绝道,“你不用太在意我,你以前对我那么差,突然又要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毛毛的。”
她挣开他自己往前走,为了避免尴尬,装作在四周欣赏。
前面有排队很长的糕点铺,昭昭多看了几眼,路过的时候并未停留。
她一路往江家主宅走,身边没有荆沉玉,便以为他跟在后面,直到手臂被碰了一下。
“怎么了?”她转过头来,见荆沉玉一袭月白道袍,眉心朱砂痣由雪色嵌珠抹额遮着,如画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也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个油纸包。
昭昭愣了愣,香气从油纸包里飘过来,是糕点铺那里的。
“……我已经吃饱了。”昭昭不自在地说。
荆沉玉手臂僵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那便收着,饿了再吃。”
“我是你心魔,其实不会真的肚子饿,我不想吃……”
她垂下眼拒绝,还想走,但荆沉玉握住她的手,强迫她收下了。
“想吃便吃。”荆沉玉面无表情道,“不要就扔了。”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径自往前走,江家主宅就快到了。
昭昭拿着油纸包为难许久,还是没舍得扔。
她的确是很饱了,但刚才闻到时也很想吃,是为了不和荆沉玉纠葛太久才没去排队,现在……
算了,别和美食过不去。
因为吃人手短,昭昭没再过于抗拒他,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余光瞥见她将油纸包好好收着,荆沉玉紧绷的情绪稍稍松懈了一些。
望着周围的人间烟火,闻着她怀里糕点的香气,他忽然意识到,过往在无上峰的生活,似乎太单调了一些。
那真的是人的生活吗?
荆沉玉突然停下脚步,举目望向四周,昭昭以为有什么问题,警惕地问:“怎么了?”
荆沉玉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他修剑道,这辈子几乎一直都是作为一把剑而活着。
生为杀戮,死为杀戮,从无更改。
直到今日,他好像才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昭昭喂他吃包子,她说很好吃,可他真的没觉得好吃。
他甚至觉得味道很奇怪——太多年不进食,对凡食的味道,他已经没有印象了。
心中凝聚着一团复杂至极的情绪,又酸又涩,还有些甜。荆沉玉闭了闭眼,心想,若这就是心魔劫,若这便是飞升最后一道坎,那他真的要认输了。
他走不过去。
他渡不过她这个劫。
“昭昭。”
“啊?”
进江家主宅之前,荆沉玉对她说——
“包子很好吃。”
昭昭:“……”
“你的糕点也分我一些。”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荆沉玉慢慢道,“想试试,活着的感觉。”
……
试试活着的感觉?
荆沉玉回了江家就开始疗伤,如今已经知道江家姐弟十有八~九就在妖君手里,既然他们和昭昭谈了条件,那江家姐弟的安全就暂时有了保障,也就可以不那么着急,从长计议了。
不必心急找人,昭昭便打量起疗伤的荆沉玉。
他需要恢复一些伤势,以备妖族走极端,昭昭也不打扰他,就只是看着,思索他之前的话。
虽然他自小就是天之骄子,但肯定也有他的烦恼。
没人将他当做真正的孩子,就不会有真正童年。
始终都在修炼,日日与剑作伴,那就不会有寻常放松惬意的生活。
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更像是件兵器。
修界的定海神针,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三界付出和牺牲。
啧,也挺惨的。
可能千余年来都不算是真正为自己活过吧。
想到这些昭昭有些可怜他,啊这,好像不太应该,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她可怜,她才是最惨的,她可是被他干掉过啊,现在虽然不会被他杀了,但还是被困在他身边坐牢。
拆开油纸包,发现里面是栗子糕,满满的栗子香气,别提多诱人了。昭昭为难片刻,叹了口气,捏了一块来到他身边。
“我想吃了,你要吃吗?”
他之前说吃糕点的时候要分给他一些的。
荆沉玉睁开眼,侧目看着她手里的栗子糕,点了一下头。
昭昭正要递过去,却见荆沉玉微微俯身,淡色而泛光的薄唇稍稍张开。
……
……
你还让人喂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