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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倾眉头紧皱,秦夜烛此举无疑会让荆沉玉在仙宗众人间的威信降低。

  江善音站在曲春昼身后,江善果扮做天枢阁弟子站在她旁边,两人闻言对视,不难确定那女子就是昭昭。

  是昭昭揭破了镇压夜月眠的符咒……

  江善音脸色发白,若真是如此,放出夜月眠之事她和弟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们给了昭昭从小岛逃离的机会。

  江善果抓住姐姐的手,低声安慰:“阿姐,没事的。”

  少年眼睛有些发红,显然也很矛盾,江善音努力笑了一下,点点头。

  “但愿没事。”

  她于他们有恩,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坏魔。

  现在他们全都下落不明,也暂时没出什么大乱子,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曲春昼坐在两人身前,将他们的低语听在耳中,幂篱下的眸子带着思索,也想到了“江昭昭”。

  他掐指算了算,仍然是一片模糊。

  风岐莫家,当真是在莫家家主自建的空间中。

  被请来作客,昭昭发现这里压制修为的禁制与无方城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侧头去看,荆沉玉淡蓝的眼眸随望四周,眼底凝着游移,自然也发觉到了。

  他心中情绪微妙转变,那无方城是成了精的秘境妖,此处又是怎么回事。

  昭昭也在想,风岐莫家的人是出去寻找大公子的,那死在秘境妖手中的男子会不会就是失踪的莫家大公子?书里没有关于那位大公子的戏份。

  正思索间,前方传来见礼声,昭昭望去,黑衣金冠的青年缓步走来,嘴角微翘,眼神凉薄。

  怎么说呢,就,莫家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给人阴阳怪气以及没吃过饱饭的感觉。

  “大师,剑君。”那男子走来微微行了个礼,徐徐道,“晚辈莫孤烟,见过二位。”

  莫孤烟,莫家的二公子,上面有个哥哥莫孤山,就是这次他们出去要找的人。

  昭昭眨了眨眼,莫孤烟乃至整个莫家,在原书里都不算什么好人。

  书中末尾莫家可是干了件大事,差点将妖族魔族一锅端,可他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什么天理昭彰,是因为私心。

  看似隐世的家族,其实有着统领修仙界的伟大梦想,越是低调越是想要更多。

  他们修炼的功法极其邪门,正是从妖魔身上吸收灵力,快速从低阶升到高阶,是以今日将他们“请”到这里的人,最低的修为也是真丹境七层,且都是莫家主族的精锐。

  他们“吃”了不知多少妖族魔族,吸收他们的魔灵,对他们百般折磨,还担着“替天行道”的名头,是江善音成为魔君之后的一大劲敌。

  原书里江善音因杀莫家人为座下大祭司复仇,更是被身为正道统领的荆沉玉误会,又虐了十几章。

  按理说荆沉玉修炼进阶也要拿妖魔祭剑,可他都是痛快斩杀,从不折磨。

  他也会优先挑选身上有造化印记的造化妖魔,只要有造化印记的,都是做过罪大恶极之事的,杀之是名副其实的替天行道,与莫家的无差别虐杀有本质的区别。

  且荆沉玉是为了修炼,为了三界太平,而莫家则为了一己私欲,杀魔夺灵,比魔更可怕,假以时日还想控制三界,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正宗。

  后面荆沉玉得知莫家之事的真相,也逐步开启了和江善音的仙魔和解之路。

  “蓬莱消息,君上与魔尊一起消失,顾岛主的师妹金仙子也不见了,想来……”莫孤烟不知想到了什么,扫了扫鹅黄的身影,“这位便是金仙子了吧。”

  金盼儿点点头,没说话,她也觉得莫家人阴沉沉的,还不如夜月眠让她感觉舒服。

  夜月眠还是背对着这里,他能感觉到这里空间法术的强大,那人实力绝对不在他之下,他已经彻底放弃逃跑了,全权交给昭昭去想办法,他被镇压五百年,真的累了,太累了。

  昭昭头都快炸开了,莫孤烟说完了金盼儿就把视线转向了她。

  他用一种带着隐晦欲望的眼神凝着她,嘴角扬起,似笑非笑道:“那这位应该就是撕破镇魔渊符咒,导致魔尊出逃的始作俑者了。”

  他悠悠道:“据闻九华剑君问心境的心魔姗姗来迟,到了登仙境才出来作恶,直接导致了那日镇魔渊底的意外,君上——”

  莫孤烟转向荆沉玉:“就是她,对吗?”

  莫家靠吸收妖魔变强,昭昭也算妖魔,还是荆沉玉的心魔,和他一样强大。

  如果可以吃了昭昭,莫孤烟可以一步登天。

  这也是莫孤烟得到消息后让族人设法请他们来作客的原因。

  她加上夜月眠,对莫家有致命的吸引力,让莫孤烟宁可冒险一起请了剑君和独幽大师也在所不惜。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昭昭毛骨悚然,立刻去看荆沉玉的反应。

  荆沉玉没看她,也就接受不到她充满暗示的眼神,这让昭昭十分失望。

  她没什么好借口告诉荆沉玉莫家的问题,至少暂时没想到借口。

  这真是刚出了狼穴又入了虎窝啊,脸太黑了。

  她现在都怀疑,这在原书里没出现过的莫家大公子莫孤山,会不会就是被这莫孤烟给故意丢到秘境里害死的,那位可能是个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的真君子。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昭昭想当祸害了。

  刚想到这荆沉玉就开口了。

  这是他到莫家之后第一次开口。

  他如画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周身透露着惊寒杀意,手中般若剑冷得结了寒霜。

  他冷冷冰冰,十分强势地吐出四个字:“干卿底事。”

  ……

  干得漂亮荆沉玉,不愧是你。

  简直半点没隐藏自己对莫家不满的意思,荆沉玉扫了扫周围,眼神苛刻挑剔道:“无论她是什么本君都会负责。若想追究镇魔渊开之事,魔尊就在那里,本君也在这里,你可见他能作何恶事。”

  莫孤烟:“……”魔尊的确没做什么,还一直背对着这里装死,身上散发的强大魔气的吸引力让莫孤烟食指大动。

  简直和这心魔一样美味,让他们到莫家来真是来得太对了,之前仙宗发来传音说镇魔渊结界松动,他们是很想去的,去了拿下魔尊和那些大魔,一定可以实力大增。

  但仙宗聚集之地,多的是大能在,莫家除了主族精锐外,其他弟子没法器傍身,很容易被发现身上灵力不对劲,未免在正式对外出手前被发现秘密,他们只能不去。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莫家的空间有修为压制,虽不至于全部压制,可也足够让独幽和荆沉玉发现不了端倪。

  只是要如何趁着荆沉玉和独幽不注意,将这心魔和魔尊拿下有点难。

  不过他们在这里也是件好事,两个大魔消失总要有点说法,他们恰好也算见证者,更是责任者。

  尤其是荆沉玉。

  荆沉玉心魔劫到的消息传遍天下,众人已经都知道是他的心魔化形导致镇魔渊失守,他已被非议许久,名声全不似过去那么干净,也不知他知晓了没有。

  莫孤烟体贴地为他讲述了这件事,果然,荆沉玉听完,脸色越发冰冷了。

  他望向昭昭,千百年来,荆沉玉的威名在天下心目中坚如磐石,无人质疑。

  但今天,因为她的存在,他的名字开始染上污秽的色彩。

  昭昭右眼开始跳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不出所料,荆沉玉他又不当人了!

  他握着般若剑,眼神平静无波:“无论是她还是魔尊,若无莫家人打扰,都已血祭般若剑。”

  ……

  听这意思,他是要在出了秘境那一刻就把她和夜月眠干掉的。

  当时刚离开秘境范围,若不是惊雷耽搁,莫家人又突然出现,他已经动手了。

  昭昭缓缓攥起拳,对他充满杀意的话深信不疑。

  独幽可能是最清醒的那个。

  他从不带着偏见去看人。

  他看着荆沉玉,后者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在说谎。

  荆沉玉,他在说谎。

  他竟然说谎!

第47章

  荆沉玉说的话除了独幽无人会怀疑。

  他说如果不是莫家打扰早就杀了昭昭和夜月眠,众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相信了。

  莫孤烟不再多话,来之前父亲已经提醒过他,和这位剑君能不说话就别说,他剑心通明之术,若他说太多很可能会露出破绽。

  “君上,大师,金仙子,请随晚辈到客院休息。”

  莫孤烟只说带他们去客院,并没提昭昭和夜月眠,自然是另有安排。

  他招呼了两个心腹,面不改色道:“至于他们,暂时先关到我莫家仙牢里去,让君上和大师好好疗伤,其他的等带他们回了蓬莱和众仙宗商议过后再做处置也不迟。”

  既然之前没除掉这两个大魔,现在莫孤烟就更不能让荆沉玉出手。他这样擅作主张暂留他们性命,荆沉玉和独幽也没阻拦,不阻拦就是默许,他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可一定要把他们看好,如果跑了就是我莫家的责任了。”莫孤烟意有所指道。

  两个心腹对视一眼,幻化出锁链来要锁人。

  昭昭拧眉睨着那带着克制之力的锁链,知道如果真戴上就凶多吉少了,比被那秘境妖丢进蛇洞的情况还要糟糕,可能今天晚上她就会被这满眼隐晦贪欲的莫孤烟给“吃”了。

  手腕被人使劲拽住,那黑漆漆的锁链眼看着就要捆上来,昭昭满脸抗拒,往夜月眠身后躲,这一举动让荆沉玉迈开的步子怎么都动不了了。

  “放开她。”夜月眠可比莫家人怜香惜玉得多,“对女子如此粗鲁,还自称修仙世家,真可笑。”

  莫孤烟冷笑道:“对你们这等作恶多端的魔族,粗鲁一点又何妨?”

  反正早晚要死在他们手上,粗鲁都是轻的了,晚上他还有更粗鲁的。

  莫孤烟上下扫视昭昭,将她窈窕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尽收眼底,嘴角带起莫名的笑意。

  正看着,视线被夜月眠挡住,夜月眠摆了个姿势:“好看吗?喜欢看那看本座啊。”

  莫孤烟:“……”

  憋了一口气在嗓子眼,他到底什么也没说,只给心腹使眼色让他们动作快点。

  独幽觉得这场面不太对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让他不太舒服。

  但他也没冒然阻拦,打算看看再说。

  夜月眠还是不肯让莫家给昭昭戴锁链,当然了,他自己也不戴,两人不配合,莫孤烟怕夜长梦多,不戴也随他们了,只赶紧要带走他们。

  被推着往前,昭昭皱眉瞪了一眼推她的那人,那人眼神不比莫孤烟友善多少,整个人油腻腻的,昭昭浑身发冷,这些人真是比魔都可怕。

  “站住。”

  刚走没几步荆沉玉就开了口,他声音简短沉静,但就是有让人不敢置喙的力量。

  “君上?”莫孤烟不确定地唤了声。

  荆沉玉看都不看他说:“不牢莫家费心,本君的心魔自有本君看守。”

  “啊这……”

  “如此贫僧也不好闲着,贫僧身体好,没受什么伤,就看着魔尊好了。”独幽笑眯眯地插话。

  莫孤烟脸色冷了下来,又发现不应该,立刻挂回笑脸,但这表情变化还是被独幽捕捉到了。

  果然不对劲,独幽稍稍思索,对金盼儿说:“还要劳烦金仙子随贫僧一起,为贫僧护法。”

  “那是必须的啊。”金盼儿正愁自己又要被丢下了呢,立刻热情道,“咱们走吧大师,我一定时刻警惕,一眼都不闭地给您护法!”

  独幽露出满意的笑容,带着金盼儿和夜月眠离开。

  昭昭抓着夜月眠的袖子不撒手,夜月眠头疼地扶额:“他们不可能放我们在一起,这也可以理解,这样总比关在那仙牢里好,先听他们的好了,不要这么离不开本座啊。”

  昭昭脸色苍白,她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都很疼,坚持了这么久早就快不行了,之所以抓着他衣袖只是为了保持站立,才不是离不开他好吗?

  翻了个白眼,昭昭松手让他走,他说的对,莫家的仙牢是绝对不能去的,去了百分百出事,跟在独幽或者荆沉玉身边反而更安全。

  可……为什么不是她跟着独幽!

  她不想跟着荆沉玉这个狗男人,他刚才还说如果不是莫家人出现,她和夜月眠早被干掉了啊!

  万般不情愿,昭昭黑着脸不肯动,荆沉玉走过来,在莫孤烟不赞同的视线下去抓她手臂。

  昭昭讨厌死他了,时刻记着他要杀她那些话,他手一靠近就躲开了。

  荆沉玉手一僵,于半空中缓缓握拳,慢慢收了回去。

  “君上要是觉得麻烦,晚辈可以代劳,晚辈很乐意。”莫孤烟立刻道。

  昭昭闻言马上主动往前走:“去哪?走。”

  莫孤烟:“……”立场能不能坚定一点啊你。

  荆沉玉没言语,他何其敏锐,早发觉昭昭快撑不住了,跟在她后方和领路的莫家弟子前往客院。

  昭昭每走一步身上就钻心得疼,她汗如雨下,痛感感染荆沉玉,他也跟着她疼。

  莫家家主开辟的空间四季如春,处处草木茂盛,风景优美。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为苍白虚弱的昭昭镀上一层薄薄的柔光,让她不似真实存在一般。

  这样的画面,在昭昭灰飞烟灭之后的每个夜里,荆沉玉好像都见过。

  闭上眼又松开,荆沉玉终究还是上前几步想扶住她,她刚才崴了脚,差点摔倒。

  可哪怕快撑不住,昭昭对他的厌恶之情还是占了上风,竟然不怕疼,咬牙强撑也不要他扶。

  荆沉玉再次被拒绝,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昭昭不曾回头,完全无视他,也就看不见他冻结如冰的脸色。

  “还有多久?”她声音颤抖地问。

  莫家弟子扫了扫她,轻蔑且高傲道:“前面就是了,急什么?”

  昭昭没说话,闷头往前走,步履不稳。

  荆沉玉跟在后面,眼睑微垂,遮去了眼底所有的神色。

  莫家议事厅,莫孤烟的心腹问他:“二公子,他们不肯将那两个大魔交给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总会有机会的。”莫孤烟慢慢饮茶,“稍安勿躁,剑君虽然没表现出来,可他伤得很重,我察觉得到。他要在这里疗伤一段时间,就总会给我们机会。”

  “二公子说得是,是属下太着急了。”

  “你的急切也情有可原。”莫孤烟抿抿嘴唇,脑海中浮现出昭昭的模样,微笑道,“我也很着急,简直是急不可耐,夜不能寐啊。”

  被惦记着的昭昭千辛万苦地熬到了客院,一进去就差点倒下,还好扶着桌子站住了。

  荆沉玉就在后面,她还是不去看,就当他不存在,对一个杀了自己一次,还是时时刻刻计划杀自己第二次的人,她真的看一眼都嫌多余。

  她这种态度荆沉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房门无风自闭,两人共处一室,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荆沉玉径自到了桌案后蒲团前盘膝坐下,昭昭则找了窗前的美人榻趴着。

  两人互不理会,好像这才是他们该有的相处模式。

  可闭上眼,看似在入定疗伤,荆沉玉却始终不能静心。

  他不止一次想到在太素宫时,昭昭与他修炼的那段时日。

  虽总让他倍感烦闷,但也比现在这样谁也不和谁说话好。

  长久的沉默漫延,昭昭趴了一会,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她微微眯起眼,这个角度很难不去看荆沉玉,他就坐在她视线正前方。

  他倒是好,还能闭眼入定疗伤,可她怎么办?

  她真的太难了,她只是想活着而已,怎么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不能让她歇一会吗?

  都怪荆沉玉,要不是他答应到莫家来,她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不过话又说回来,莫家人没出现的话,她和夜月眠还不知道有命在没。

  真是把双刃剑啊。

  闭着眼的荆沉玉感知到昭昭的视线莫名松了口气。

  她看他了,眼神炙热,荆沉玉不由睁眼望回去,昭昭与他对上,冷冰冰地转开头。

  荆沉玉:“……”他薄唇轻抿低声道,“此地乃中原之外,暂不知具体地点,与其自寻出路,不如按莫家人所说,住下疗伤几日后由他们的传送法阵回蓬莱。”

  昭昭一顿。

  “可以直接让夜月眠御破空间走啊,他总不会次次出错,做什么非得来这鬼地方。”她郁结。

  听到她的声音,荆沉玉只觉连精神都不那么紧绷了,可她说的那些话真的不入耳。

  他拧眉道:“你让本君走夜月眠的空间?”

  ……

  哦,差点忘了,他肯定不信任夜月眠的,他们又没血契,不可能走他空间的,这辈子不可能的,一个不好夜月眠可能就把他们全都拐到朔月宫老窝去了,到时候情势调转,出问题的就是荆沉玉这一方了。

  不过……

  “等等。”

  昭昭爬起来:“所以说你并不是出了秘境就想把我和他杀了?你还想着后面的事呢?”

  荆沉玉当即闭口不言,昭昭却精神了。

  她下了榻跑到他面前,蹲下看他,荆沉玉别开头,她就追着跑,非要和他四目相对。

  “你躲什么。”昭昭不由伸手捧住他的脸,固定好不准他动,“刚才也不知道谁非要牵我的手,被我拒绝还黑着脸,现在又不看我了。”

  “本君没有。”荆沉玉否认,“你又诡辩。”

  昭昭当然没觉得他是那个意思,但他确实那么做了,她怎么能不拿来拿捏他?

  “好好好,你没有,那你现在不敢看我做什么,你心虚?”

  昭昭突然靠近,荆沉玉瞳孔收缩,紧紧盯着她。

  “我在问你,荆沉玉。”她声音放低,几乎耳语,“你向莫家人撒谎?”

  或者说得更直接点——

  “荆沉玉,你撒谎了?”

  “别说了。”

  荆沉玉猛地站起来,吓了昭昭一跳。

  她飞快地眨着眼,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可荆沉玉的反应让她开始不确定了。

  “太吵了。”荆沉玉居高临下俯视她,衣袂随窗外的风飘起,微凉的布料拂过昭昭的面颊,这份亲近之感让他受惊般后退一步。

  “你还有力气聒噪,看来伤势很轻。”他脸色苍白。

  ……

  昭昭站起来,先按了按肩膀,才慢慢看向他。

  “我伤势很重,你最清楚。”

  她这么一说,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在那蛇洞里的紧紧相拥,还有昭昭在蛇洞岸上与他的眼神交汇。

  他们当是这天底下最能心意相通之人,她不说话,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可他们却只能走上势同水火的道路。

  “去将衣裳换下。”荆沉玉丢下一件道袍,看了看她身上夜月眠的外衫,意思很明显。

  昭昭没动,他做完这些就别开了头,但也不妨碍他知道她未动。

  “你若不换,便留在这里不必走了。”

  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吧?换个衣服而已,有那么要紧吗?她穿夜月眠的衣服碍他什么事??

  “我去换!”昭昭瞪他背影一眼,转身走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她并未回头地说一句话。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荆沉玉。”

  心脏跳动得越发缓慢,荆沉玉按住心口,唇瓣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是的,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的问题让他很难回答。

  说谎,他不可能说谎,谁都知道荆沉玉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长睫低垂掩去眸底暗色,此刻房内比之前更暗潮涌动。他虽然没正面回答,可昭昭还完好无损待在这里,他还提到要她去疗伤,这已经说明了某种答案。

  凝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莫家来人请荆沉玉去赴宴,说是莫家家主提前出关,为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准备了一桌宴席,静候他们前往。

  本来荆沉玉是可以拒绝的,他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是来修整片刻回蓬莱处理后续的烂摊子。但莫家家主因此提前出关,只为招待他与独幽,他就不得不去。作为三界剑君,他不能连四大修仙世家之一的家主都不尊重。

  这样一来,昭昭就得一个人待在客院了。

  她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很不安,荆沉玉刚出门她就情不自禁地追了几步。

  “你……”你能不能不去?

  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可昭昭直觉事情不太妙,心里慌得很。

  荆沉玉并不知道莫家的问题所在,所以对昭昭没由来的心慌无法理解。

  可他还是停下来,颀长的身姿立于月下,衣袂翩跹,剑眉轻压,真的在考虑拒绝。

  莫家弟子见此立刻道:“家主已经恭候多时,剑君请。”

  荆沉玉望着昭昭,昭昭手扣着门边咬唇望他。

  荆沉玉静静等在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似乎只要昭昭真的将挽留道出口,他就真的会留下。

  可昭昭只是看着他,神色纠结压抑,什么都没说。

  她对这个一心要她死,并且真的付诸过行动的人难以信任和依赖,到了嘴边的请求怎么都说不出来。心想,还是靠自己吧。

  莫家弟子壮着胆子失礼地再次催促,荆沉玉冷着脸扫过去,对方颤抖着噤声。

  他最后看了看昭昭,低沉生硬道:“本君很快回来。”

  他还是要走的。昭昭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在失望?也好像不是。

  毕竟是连自己的正牌官配都没给过任何期望的人,她不指望这个人的,在这本书的世界里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

  估计是被他在蛇洞里的保护给烧坏脑子了,她一开始才会产生想要他留下的念想。

  昭昭果断转身回了房内,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靠自己!

  成功是要靠双手的!

  “剑君,请。”

  莫家弟子又在催,荆沉玉冰寒的眼神刺得那弟子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

  ……吓死个人了,心里本来就有鬼,被这么一看,这弟子差点尿裤子。

  “剑、剑君,家主还在等。”

  他声音抖得不行,可还记得家主的吩咐,务必要把荆沉玉带过去,否则他就不必活着了。

  荆沉玉还在迟疑,昭昭关门前那个眼神让他心跟着一绷,恰好这时门外走来独幽大师,他也被人请过去,身边还有金盼儿。

  他们三个作为客人一起被邀请是正常。

  昭昭和夜月眠是魔,是这次要处置的存在,没直接杀了就不错了,不可能请他们赴宴。

  所以这些安排都没有问题。

  一切都很合理。

  就是这种合理,让荆沉玉越发觉得不寻常。

  他最后还是和独幽他们一起离开。

  而在他走后不久,昭昭发觉房门被人打开。

  这客院荆沉玉是下了结界防备的,但莫家的空间会压制修为,他如今所剩下的灵力造就的结界,实在无法阻拦由空间之主莫家家主特殊照顾过的莫孤烟。

  莫孤烟被短暂地释放灵力,他已经是问心境了,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荆沉玉被压制过后留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