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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是杀身之仇,夺命之恨。”昭昭咬唇望着他,一字一句,满怀恨意,“不如大司命帮我算算,我要复仇的话,能不能成功?”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在修真界的人听来十分狂妄的话——

  “帮我算算,我若要杀荆沉玉,胜算能有几成。”

第32章

  荆沉玉可谓是修真界战力天花板级别的人物。

  他这种水平,目前除了独幽大师和夜月眠,应该没人敢正面刚。

  剑修都是战斗狂人,还是一个修杀戮之剑的剑修,剑下亡魂不知凡几,也别说什么打一架了,光是和他见面大家都不寒而栗。

  昭昭能咬牙切齿地说着要杀了他,神情还那么认真,曲春昼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天枢阁女算子不少,他作为大司命有两位亲传弟子,其中江善音就是女子,他哪怕往日很少出门,也没少见过女子,但昭昭这样……猖狂?

  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算不到。”

  曲春昼隔着幂篱看她,看一会就转开视线,过一会又转过来,十分矛盾。

  “怎么会算不到。”昭昭气息平复得差不多了,张望着结界外防止荆沉玉追来,“大司命卜卦比慕阁主都厉害,怎么会算不到?”

  书里曲春昼连江善音和荆沉玉的大体纠葛都能算出来,总在关键时刻保住江善音的命,怎么会算不出她一个小心魔的?

  “你身上,很模糊。”曲春昼的语气有些复杂,音色过于低沉,还带着细微的沙哑,“你与善音在一起,便连带着她的我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

  昭昭意外地望向他,有些不解。

  但没来得及深究,熟悉的杀气自结界外传来,昭昭抬脚就跑。

  “他来了!”

  她跑,曲春昼也跟着一起跑,昭昭是怕被抓,他是……他不想见人!

  要不是为了弄清楚卦相,昭昭他也不想见的。

  跑出一段路的时候,昭昭忽然被曲春昼拉住了。

  让一个社恐拉人,肯定是出了大事。

  “是镇魔渊,别再往前!”

  “什么???”

  昭昭看看周围,好家伙,确实被荆沉玉追到了镇魔渊的漩涡旁边。

  “这里很危险。”

  曲春昼顾不得许多,握住昭昭的手往岸上掠去。

  “荆沉玉要来了,不能往那边儿去。”昭昭着急地说。

  “不要急。”幂篱下传来清澈的声音,“不会被他发现。”

  昭昭有些迟疑,但想来曲春昼怎么都是天枢阁的二把手,虽然武力值上远不如荆沉玉,但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只是社恐限制了他的发挥而已。

  果不其然,荆沉玉追到流光海边的时候,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镇魔渊的漩涡近在眼前,里面不断有黑色的魔气冒出来,他慢慢走过去,驻足朝下看,夜月眠的声音很快传来。

  “荆沉玉,你还敢来?挖了心头血来封印本座,身体一定很虚弱吧?听说妖君菊岚潮还在你面前自爆了,你应该伤上加伤才对,这个时候来这儿,你不怕被本座的魔气吞噬吗?”

  荆沉玉理都不理他的叫嚣,四处查看。

  夜月眠音调拐了个弯,变得暧昧起来:“你是来寻那魔女的吗?”

  荆沉玉脚步一顿。

  “看来是的。”夜月眠幽幽道,“说来你也是可怜,这是你第一个女人吧?啧,第一个女人就碰到这种类型,这算是报应吗?”

  荆沉玉握剑的力道加大。

  “本座好心提醒你一下,她确实来过这里,本座神识亲见。”夜月眠的语气耐人寻味,“还不是一个人,若本座没记错,与她手牵手的,应当是天枢阁那个很少外出的大司命。”

  “曲春昼。”

  荆沉玉终于说话了,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曲春昼的名字。

  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片玉兰花后,曲春昼因他这一声肌肉紧绷起来。

  身后贴着女子的身体,她温热的手臂攀上他的背,安抚似得拍了拍。

  曲春昼本能地想闪躲,但这地方很狭窄,只能两人紧挨着,这藏匿的法宝只能用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是以……

  他到底为什么要追上来。

  有什么问题不如白天问江善音。

  简直自讨苦吃。

  “可怜啊荆沉玉,你真可怜,可怜的本座都要为你掉眼泪了。”

  夜月眠还在继续开嘲讽,字里行间都在念叨一件事,荆沉玉他……似乎被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始乱终弃了???

  开什么玩笑,剑君,被,女子,始乱终弃了??

  曲春昼吃惊地回头看昭昭,昭昭表情有点扭曲,一言难尽道:“不是你想得那样。”

  曲春昼眼睛眨得飞快,白纱之下的眼睛都开始翻白眼里,手指也快速掐算,这是他除了社恐之外总是戴着幂篱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天枢阁的占卜之术,到了某种境界的时候,占卜起来的样子……挺让人尴尬的。

  昭昭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她左看看右看看,荆沉玉就是不走,难道她要和曲春昼缩在这里一整天吗?

  好在荆沉玉最后还是走了,那时候天都快亮了,昭昭和曲春昼挨在一起太久,地方又小,活动不开,浑身都僵了。

  从狭窄的躲藏之地出来,昭昭注视曲春昼收起一方玉质印章,或许是她目光太直白了,曲春昼顿了顿,结结巴巴说:“天、天师宫的天师印,可加固结界,防止窥探。”

  他的结界本就不错,暂时抵挡荆沉玉没什么问题,有天师印加固,就更万无一失。

  昭昭点头,活动完筋骨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回来了。

  “谢谢。”她认真地说,“谢谢你帮我。”

  曲春昼隔着白纱语气复杂道:“我还是算不到你的未来。”

  “是吗?”

  “昨日试过,今日也试过,总是一片模糊。”

  “或许……”昭昭垂下眼睑,“是因为我没有未来吧。”

  曲春昼一怔。

  “不必为我算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大司命那般贵重之人,为我麻烦这样多,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是自愿。”他低低道,“我很不解,为何算不到。”

  “你算得到所有人吗?”

  “在你之前,是如此。”

  “那你自己呢?”

  “什么?”曲春昼愣住了。

  “你为自己算过吗?”

  昭昭歪头看他,嘴角挂着温温柔柔的笑,颊畔梨涡无邪而可人,一双圆圆的杏眼无害里带了几分清艳。

  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要什么确切回答,却让曲春昼长久失神。

  再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了。

  ……还不曾问过,她与剑君,当真是夜月眠说得那种关系吗?

  若真是,那善音与剑君的婚约是因为她解除的吗?

  “江昭昭”与剑君那你追我赶,恨不得将彼此立刻杀掉的样子,真的是那种关系吗?怎么可能呢?即便自己没谈过道侣,可曲春昼也知道道侣之间该是如何。

  若当真如此,该说剑君不愧是剑君么?连谈个道侣都这么与众不同,也难怪善音这么多年难得他心了,看来是善音不够……

  不够什么呢……

  脑子里又冒出昭昭歪着头笑问他的样子,曲春昼举目四望,不免担忧。

  虽然她很强,他甚至都不是对手,可这里是镇魔渊,处处都可能藏匿着大魔,渊底更有棘手的夜月眠没有处理,她独自一人,真的安全吗?

  确实是不安全的。

  昭昭也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一种身为魔难以抗拒的力量引到了镇魔渊底。

  重重摔到黑硬的地面上,昭昭疼得额头青筋直跳,她拧眉往前看,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严格来说也不能称之为眼睛,只是和眼睛很像,大得布满整个悬洞,瞳仁一样的东西不断转动,看得昭昭都快晕了。

  “也不怎么样嘛。”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昭昭立马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夜月眠。”她凝眸道。

  “怎么可以对本座直呼其名呢?”

  眼睛开始扭曲,渐渐变成灰色的薄光,光后出现一个很瘦的男人的虚影,他很高,宽敞的黑袍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他披散着黑色的发,下巴极尖,皮肤没有血色,眉眼狠戾中透着阴艳。

  “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昭昭站起来试着离开,又被一股力量拽回来。

  “你想干什么?”

  她也不意外他都被封印了还能把她拉下来,夜月眠属于书里有姓名的魔中最强大的那个,修炼极为高明的空间术法,且掌握诸多魔族秘技,能控制许多大魔。

  这也是五百年过去了,那些大魔不想着篡位取而代之,还一直来救他的原因。

  “小姑娘。”夜月眠上下看她,“你与本座想得真是不同,本座还以为能将荆沉玉那种人给拿下的,该是何等绝色呢。”

  “要论漂亮。”他故意触昭昭霉头,“他那个未婚妻难道不比你漂亮吗?”

  昭昭懒得听他挑拨离间,再次飞身要走,夜月眠故技重施,但昭昭有了经验,直接使了个荆沉玉的坐忘诀丢下去,她虽然是魔,但好死不死是荆沉玉的心魔,学的又都是他的道法,使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效果竟然不错,夜月眠在结界后快速闪躲,也还是被打到了。

  他闷哼一声,按着肩膀阴沉地望过来:“你真是和荆沉玉一样讨厌。”

  镇魔渊的法阵和背上的镇魔山限制了他的实力,否则他早跑了。

  “那你还让我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昭昭也不急着走了,“说说看吧,作为同类,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她也不需要他回答,径自道:“让我猜猜,你被关在这里五百年了吧,最近结界松动,好不容易有出去的可能了,但据你昨日所说,荆沉玉是挖了心头血来加固封印的。”

  昭昭笑了:“你想冲破镇魔渊的结界出来,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荆沉玉那种人,怎么会主动来给你揭掉那张符呢?”她指着结界上方用血写下的符咒。

  刚才几次被拉回来就注意到了,那应该就是荆沉玉心头血画的符。

  书里可是明白写了,夜月眠因着这件事这次没能逃出去,又拖了很久,导致魔界大乱,江善音恰好入魔,追着那杀了江善果的大魔到魔界,闯荡了新天地。

  那时荆沉玉刚挖了心头血,又以一人之力抵挡菊岚潮自爆,回了宗内就闭关疗伤,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江家关于江善音入魔、江善果陨落的求助信。

  夜月眠脸色更阴沉了,不悦道:“身为魔,你应该臣服本座。”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臣服一个被关在牢里五百年,什么都干不了,连有求于我都态度不好,甚至不敢露真面容的废物?”

  对于不友善的人,昭昭只会更不友善,她双手结印,和荆沉玉如出一辙的灵力打在夜月眠的虚影上。

  夜月眠痛呼一声,虚影很快消失,眼前出现布满青苔的山石,再往下看,就瞧见了被压在山下,只有一个头能动形容狼狈的魔尊。

  括号,即将成为前任的魔尊。

  “你!……”

  被她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夜月眠气死了,他眼睛都气红了,瞪着昭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你什么你,戳到你痛处开始急了?”

  昭昭倒是不着急了,徐徐道:“你知道吗,我是荆沉玉的心魔。”

  夜月眠不知道才有鬼了,他冷冰冰阴沉沉的。

  昭昭继续说:“你既然叫我来,肯定有求于我,恰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她上前蹲下,看着他低声道,“我是他的心魔,理论来说,我和他其实算一个人,他那张符咒,我很可能可以撕下来。”

  夜月眠阴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确实如此,否则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浪费力气把她弄进来。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和我下血契,冲破结界后什么都得听我的。”

  “你想当魔尊?”夜月眠阴阳怪气地笑了,“你做梦。”

  昭昭露齿一笑:“倒也不必做魔尊,只是要你听我的话罢了,我也不会事事都管你。”

  略顿,她又道:“不仅如此,你还要告诉我,作为心魔,我要如何彻底与荆沉玉割裂。”

  夜月眠眯了眯眼。

  “我现在不能离开他太远太久,行为很受限,我不想和他在一块儿,你先帮我解决这件事,再答应我前面那个条件,我就把符给你撕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小小心魔竟敢要挟本座,本座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我走?”昭昭站起来。

  夜月眠:“……”

  “好的,再见。”

  昭昭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夜月眠气得头发晕,但也没留她,他是想着,此计不成他还有第二计,就是麻烦些,但也马上就可以收工了。

  镇魔渊有结界出不去,但如果他不是在镇魔渊呢?

  山是在的,压着他的人,困着他的修为,可他是魔,身体也可以千变万化,不一定非得是这个形象。

  所以,昭昭离开后,夜月眠感知镇魔渊无人打扰,留下皮囊,血肉混着全部魔气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只……

  穿山甲。

  朝前出不去就朝后!老子早晚挖通这镇魔用的破山!

  镇魔渊外,昭昭也不急着要夜月眠答应,她很清楚他有底牌的时候是不会回头的,书里写得清清楚楚他后面做了什么,但结果都是没成功,她就等着那个时候再出现就行了。

  刚这样想着,眼前一花,手臂被人绞住负在身后,昭昭浑身一凛,猛地抬头,荆沉玉冰雕似的一张脸近在咫尺。

  ……

  你怎么回事荆沉玉,你没有正事儿干吗,阴魂不散的!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

  昭昭气得手抖,荆沉玉按着她,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

  微妙的沉默弥漫开来,他说话倒好,不说话,只那么眼神诡异地盯着她,昭昭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昭昭冷冰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死之前你不是看得挺清楚?该看的不该看的,可没落一样。”

  荆沉玉“……”

  他不说话,是确实对她无话可说。

  抓到她之前,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

  直接杀了她,或者擒住惩罚,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她,让她当着旁人的面那般言语冒犯他。

  可真的抓到了又发觉,什么都不想说。

  甚至都想不通为何故意纵她跑,又为何不聚灵力,随她夺取。

  他仔仔细细地看昭昭,其实两人不过七日未见,不,算上今日,八日未见。

  八天而已,却恍如隔世。

  以为她灰飞烟灭了的时候,他感觉心魔缠身。

  如今她死灰复燃,他……

  很难说那是什么感觉。

  差不多就是,一会不见她就难受。

  见了她,又要难受一整天。

第33章

  流光海紧邻蓬莱岛,在这里不曾设下镇魔渊的时候,也是风景优美的仙府。

  哪怕镇魔渊玷污这里五百年之久,流光海岸上仍然有不少生命力顽强的花草树木,只是灵气稀薄,它们很少再生出灵力了。

  最近流光海岸上多了许多兰花,各种各样的兰花,一簇一簇长在各个角落,包括昨夜昭昭和曲春昼躲避的地方,那儿原本也盛放着兰花,现在却不见了。

  万妖谷,兰香君的幽兰殿,奚兰雾盯着掌心碎裂的兰花花瓣,想到花瓣传来的对话,如晶如玉的脸上现出几分讽刺。

  想不到荆沉玉那种人竟然也会有凡俗的七情六欲,也会与女子有染。

  也不知与荆沉玉纠缠不清,还和天枢阁大司命曲春昼一起出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在她身上察觉到一股熟悉感,哪怕是隔着兰花窥伺也心生亲切,这又是为什么?

  手按在肋骨的位置,奚兰雾皱了皱眉,低低叹息一声。

  无论如何,他都得离开万妖谷一趟去见见她。

  岚潮因万妖谷而自爆,灰飞烟灭连重返人间修炼的机会都没有了,荆沉玉却好端端活着,这太不公平。

  好在他至少是受了重伤,奚兰雾不想放任他痊愈,到那时只会更难复仇,他还想报复,就得现在马上过去。

  还有那身份不明的女子,说不定是打败荆沉玉的关键。

  奚兰雾留书一封独自离开,不多时,一身青衣黑玉束发的男子走进了幽兰殿,他刘海有些长,垂落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眼睛,扣玉的腰封间别了一把古旧的黑刀。

  这便是另一位妖君,竹幽君竹藏墨。

  竹藏墨很快找到了奚兰雾留下的书信,面无表情看完,一把火将它烧了。

  “他还是走了?”

  清寒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竹藏墨转过身,不苟言笑道:“我去将他带回来。”

  幽兰殿门口站着一袭红衣清癯傲然的男子,他微微颦眉,淡淡道:“白费力气罢了。”

  “白费力气也要去。”竹藏墨固执道,“四个只剩下三个,不能再少一个。”

  红衣男子侧目睨着他。

  “荆沉玉已是登仙境,他这次进阶还不曾祭剑。”竹藏墨提醒道。

  所谓的祭剑,便是杀戮之剑每次进阶必做的事——斩妖除魔,喂养杀意剑气。

  荆沉玉化羽境屠了万妖谷十万造化妖,四位妖君苦心经营几百年,如今万妖谷才算是稍稍恢复元气,若再被荆沉玉来一次,那便是万劫不复了。

  别说是其他同族,即便是他们三个妖君也很难活下来。

  “你怕就在这里等着。”竹藏墨语气冷肃。

  红衣男子就是最后一位妖君,梅寒君梅弦歌,他冷着一张脸,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我会怕?我只是懒得再看你们轮流去送死罢了。”

  “否则呢?”竹藏墨嘲弄道,“如你一般什么都不做待在这里等死么?”

  梅弦歌冷冷道:“等死?我是在用脑子。”

  “你的脑子用在了哪里?”竹藏墨讥讽他,“百年过去,你的智慧体现在何处了,梅寒君?”

  梅弦歌负气道:“与你这种蠢货多言是我的错,你要去就去,刚好和奚兰雾一起去陪菊岚潮,别指望我会替你们这些蠢货报仇。”

  竹藏墨轻嗤一声,即刻消失。

  梅弦歌一袭红衣站在幽兰殿外,望着四处盛放的各类兰花,冷寒的脸上布满了忧虑。

  被无数人记恨巴不得他死掉的荆沉玉,可能是现在最清闲的人。

  他回到了蓬莱岛为他准备的疗伤之地,手里还提着一个昭昭。

  昭昭被他扔到地上,她拂开四处飞舞的白纱,为显得仙气飘飘一些,蓬莱岛随处可见轻纱绸帐。

  她快速站起,正面应对荆沉玉,她可不会把后背交给一个杀了自己一次的人。

  荆沉玉依然没说话,就站在那看她,看得昭昭烦不胜烦。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她恶狠狠道。

  荆沉玉纹丝不动,看得出来,对于她要挖了他眼睛这件事,他没在怕的。

  那种对她能力的漠视,让昭昭被新仇旧恨烧得魔化更重,眼睛都红了。

  荆沉玉微微颦眉,在两人正式重逢后,总算开了口。

  “你恨我。”

  昭昭闻言都笑了:“你很意外吗???”

  “不。”荆沉玉淡淡否认,一步步朝她走来。

  昭昭戒备地后退,但她本就在窗边,退了几步就没有路了,再退就会摔出窗外。

  她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就是海。

  蓬莱岛四处都是海,海中有什么都未可知,昭昭有点深海恐惧症,之前光想着跑没顾上,现在已经被抓了,破罐子破摔,倒没有那么着急,开始后怕了。

  她额头渗出薄汗,回头朝一侧挪,离窗子远些才停下。

  “还打算再杀我一次?”昭昭咬唇,“荆沉玉,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在那种情形下出手,现在回忆起来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荆沉玉又不说话了,似乎也想到那时的情况。

  他长睫轻动,视线移到了别处。

  昭昭还想说什么,但他突然消失不见,她追了几步,大门紧闭,结界牢固,不是一时片刻可以破开的。

  她立刻开始冲结界,荆沉玉在门外不远处的雪叶树下看着这里。

  她每次试图冲破结界他都有感知,可他只是拧眉看着,没有阻拦。

  般若剑将昭昭一剑穿心的感觉他还记得很清楚,修道千年,他杀戮太多,被他一剑穿心的数不胜数,他很少记住那是什么感觉,唯独这次,记忆清晰的犹如上一息才刚刚手刃过她。

  他并不后悔。

  他没有丝毫后悔,甚至再来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选择在那个她最无防备的时刻杀了她。

  可想到她那一刻的模样,想到她妩媚清艳与他肌肤相亲的样子,他喉结微微滑动,一把将般若剑刺入门前的结界中央,如此,昭昭更无法冲破结界了。

  他匆匆离开,留昭昭一人被关在这里,多次尝试冲破结界失败后,她负气地踹了一下房门。

  荆沉玉并非无故离开,他得了华倾传音,仙宗要在蓬莱岛飞仙阁议事,镇魔渊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只要将周围蛰伏的大魔解决,他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宗主带着精英弟子在这里逗留太久,宗门需要他们快点回去。

  荆沉玉作为镇魔渊的设立者,需要亲自为他们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以确保他们可以放心离开。

  他到飞仙阁的时候,所有参与此次镇魔的宗门都派了代表过来。

  飞仙阁极大,有三层之高,围绕中央飞仙台而建,正位上坐的都是大宗门的宗主和精英弟子,远处则是各小仙宗的位置。

  即便位置又偏又少,小仙宗们也非常感激了,毕竟以往这种活动可没他们的份儿,顾灵皇能给他们得见大能的机会,已是意外之喜。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所有仙宗和世家派来的都是宗主和亲传弟子,唯独秦家,秦夜烛不在。

  荆沉玉目光快速扫过,冷冰冰的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剑君到了,那便开始吧。”

  顾灵皇是东道主,自然是此次议事的主导者,金盼儿就在他身后,总是忍不住偷看荆沉玉,这其实很冒犯,那是剑君,不是旁人,由不得一个晚辈窥伺。

  顾灵皇面不改色地掐了金盼儿一下,她立马眼观鼻鼻观心。

  但她表达欲太强,在顾灵皇把现场交给华倾后,没耐住凑到他耳边说:“师兄,你瞅君上,他虽然受伤了,可好像比咱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像更有神采了。”

  顾灵皇不自觉跟着看了一眼,看完才敲了金盼儿一下。

  “我跟你说过什么都忘了?你若爱看,尽可看我。”

  金盼儿摸摸头,被敲得很疼,但她什么都没说,撅着嘴“哦”了一声。

  彻底歇心思之前,她最后瞄了一眼荆沉玉,惊奇地发现,剑君他好像……很心不在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