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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以来,她在学府的生活总体来说还算是惬意。

  这里空气清新, 景色怡人,饭菜也好吃, 仙一代同学们虽有些败家子特有的调调, 但他们都很菜,通俗来讲就是一群花里胡哨的菜鸡, 相处起来也并不是很困难。

  唯一的缺点便是课业繁重,可也并不需要她亲自去做, 心情好的时候随意写上两笔,足以应付她那六个教习。

  没错,除了琴修教习外,她还有五个教习。

  武修教习负责教他们刀法,他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虽然长得凶, 却从不骂女弟子。

  所以,虞穗穗偷懒偷得特别理直气壮。

  灵修教习是个秀气的青年,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虞穗穗曾问过对方这个问题,谁知他竟满脸惊恐:“没见过没见过!一定是你记错了!”

  灵修没什么存在感,但耳根子特别软,课业没完成没关系,只要和他说两句好话,他便会心软当做无事发生。

  因此,虞穗穗摸鱼摸得更加如鱼得水。

  阵修教习她倒是真的见过,正是问心阵门前那位。

  此人是个科研宅,还有些轻微社恐,非常好糊弄过去,虞穗穗也就躺平躺的很是顺其自然。

  唯一不好应付的,只有符修教习温娴静女士。

  她做事认真,对学生的要求也高,虞穗穗不敢完全划水了,稍稍学了一丁丁点符咒的基本原理。

  至于医修教习,则是现在这位挑衅男主的炮灰君。

  每本升级流爽文中都有这样的一些角色:他们或许会有几分本领,但却头脑简单,且言语刻薄。最重要的是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定要和主角作对,为主角送上丰厚的打脸大礼包。

  灵君收徒收的低调,因此很多人还不知道男主是灵君的弟子——比如讲坛上的炮灰教习。

  炮灰教习是个丹修,属于医修的一个分支,在来沧澜学府之前,他一直过着纸醉金迷的客卿生活,因此带了一身看人下菜碟的毛病。

  曾经教别的班时,医修教习便极其看不起那些出身寒门的弟子,言语间无不鄙夷。

  现在来教一群仙一代,因为不敢对他们随便发火,平日里憋着的气就全都撒在了男主身上。

  夏凌虽出身夏家,但他天资极差,被整个夏家所排挤,哪怕从家族中跑出去都无人问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所以,在炮灰教习眼中,男主可谓是不折不扣的软柿子。

  当然了,在他看来,这个班的软柿子不止一个。

  “我看呐,有些女修也干脆别修炼了。”

  医修阴阳怪气道:

  “又在睡觉,是得了什么不睡就会死的病吗?要不要帮你号号脉?”

  江映雪也在睡觉,条件反射以为是在说自己:

  “啊对对对。”

  她显然是已经悟了虞穗穗所传授的躺平技巧。

  “江一小姐,我不是在说您……”

  医修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您怎么这么困,可是昨晚学习太用功了?要不要我给您拿条毯子?”

  江映雪:“没学习,我看话本呢。”

  医修:……

  “是是是,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

  他陪着笑,恨恨瞥了眼又睡过去的虞穗穗。

  这位落跑大小姐和那只魔族,也在他想欺凌的范围内。

  不……魔族还是算了吧。

  医修还没瞪虞穗穗一眼,察觉到那魔族淡淡的眼神,连忙又重新收回了视线。

  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医修在谢容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恶意,这让他连牙齿都在发冷,不太敢激怒对方。

  说到那位曾经的大小姐,便更气人了。

  炮灰教习先前以为:虞穗穗一来没有门派后盾,一来性格温和,简直便是一个能随意捏圆搓扁的面团儿。

  谁知对方压根不正眼瞧他,有时候他有心想讥嘲两句,却发现——那位大小姐竟早已睡着了,跟她说她也听不见。

  就像现在,她只随意地醒了不到三秒,又接着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医道测试。

  弟子们学完了《灵药详解》的第一章 ,此时分为五人一组,在学府后山的密林里探索,每组都要在黄昏前采集到一百株学过的灵药。

  分到最后,只剩下虞穗穗、谢容景和夏凌三人。

  沧澜学府周边有十几片密林,其中,他们要去的那处是危险等级最低的,几乎没什么妖兽出没。

  可对这群新来的弟子而言,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最少也要五人一起组队,遇到突发状况才能有个照应。

  组不齐五个人,医修教习不得不捏着鼻子,跟三人小分队一同出发,充当他们的监护人。

  穗穗看看满脸刻薄的医修,又看看引而不发的夏凌,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即使她不讨厌吃瓜,可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剧情,看久了也有点审美疲劳,连带着去密林踏青都少了点期待感。

  虞穗穗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鼻尖闻到果实与树叶的清香。但很可惜,今天并不是悠闲郊游的好时候。

  她敢保证,要不了几秒,气氛又会变得针锋相对。

  虞穗穗在心中倒数:五、四、三……

  “瞎的吗?连蓝碧草都看不见。”

  ……

  果然不出她所料。

  医修教习有心为难他们,张口便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他的本意是想aoe这三个弟子,可很显然——只有男主一个人气得不轻。

  虞穗穗是没听进去,而谢容景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然,哪怕他生气也不会让人看出来。

  医修于是重点指使夏凌:“树上那朵黄色的花看见没?去把它摘下来。”

  夏凌忍了又忍:“那看起来像是金丝叶,有毒的。”

  “让你摘你就摘。”医修阴恻恻道:“不是修炼的料便罢了,连尊师重道都不会,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夏凌死死咬着牙。

  难道是要开始反转了?虞穗穗顿时打起精神。

  可等了很久,也没见男主再说什么。

  他默默摘下那片金丝叶,左手立刻肿得如同常人的三倍大。

  “你还真摘啊。”医修讥笑道:“废物就是废物,连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合着什么都让这位炮灰说了呗。

  虞穗穗同情地看了一眼夏凌,好奇地问道:“打扰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说一句话。”

  夏凌哑着嗓子:“什么话。”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升级流男主们常说的那几句呗。

  虞穗穗挑了两句最经典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莫欺少年穷?”

  夏凌:……?

  夏凌:!!

  他本以为虞穗穗是在安慰自己,可细品之下,却觉得这句话与他的境遇极其契合,令他不由得心神一震。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个莫欺少年穷!

  夏凌只觉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他少时孤苦,心中拼着一口气才走到现在,难免会陷入迷惘。虽拜了灵君为师,可仍是不到两重,仍是难以修炼。

  和他年纪相仿的修士,很多都已三重四重,就连比他小的童双也是如此。

  而自己这般努力,究竟是奇迹,还是笑话?

  而现在,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又宛若开云见日,令他整个人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夏凌揉着肿成一团的左手,心道师妹说得果然没错。

  他现在也跟着对虞姑娘肃然起敬,若是这个世界有粉丝后援会的概念,童双第一个加入,他定是第一个加入。

  ……

  炮灰医修对几人的交流嗤之以鼻。

  他正思索着怎么继续故意刁难这几个没权没势的弟子,忽而,从身旁的树冠里垂下一只碗口粗的毒蛇。

  毒蛇通体漆黑,两只眼睛闪着蓝莹莹的光芒。

  是妖兽,还个四阶的妖兽!医修教习吓破了胆,他虽有五重,擅长的却是炼丹配药,根本不是会战斗的那种修士。

  他瑟瑟发抖,随手抓了一位学生,将她往大蛇的方向一推,自己则撒腿便跑。

  虞穗穗:??

  靠。

  大家都是人,你害怕,我就不怕了吗?

  虞穗穗连忙飞快地躲闪——狗比医修这一下推得还真实在,几乎要把她送到蛇嘴里。

  她看着那红红的蛇信子,总觉得下一秒便要舔到她的脸……嗯,没有下一秒了。

  谢容景短刀出鞘,大蛇的脑袋掉落在地上。

  虞穗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重新缩了回去。

  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想到医修教习会突然来这一手,好在谢容景反应也不慢,手起刀落,一刀将妖兽砍成两截。

  妖兽的血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还有几滴粘稠的液体沿着刀刃滑下,连成一条腥红的线,打湿了脚下细长而又茂盛的草叶。

  大反派砍完妖兽,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俯下身,拾起一片落叶,缓缓放在唇边。

  随着诡异而又不成调的乐律响起,本该跑远的医修教习又重新走了回来。

  只是……对方的样子极其古怪。

  分明是满脸惊恐,双臂也在空中绝望地不断挥舞,可他的两条腿却像是和大脑有不同的想法,亦步亦趋地靠近大树下持着短刀的黑衣少年。

  医修教习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怎会是五、五重音修……”

  谢容景笑了。

  他一步步走向医修,路过虞穗穗时,还用没有拿着刀的手顺便摸了摸她的头。

  医修教习想跑,却发现——他的两条腿仿佛生了根一样,牢牢地被钉在原地。

  方才拾起的那片叶子上沾有妖兽的血,将谢容景的唇也染得红艳艳的,宛若深渊中盛开的恶之花,又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艳鬼。

  他温声开口,冰冷的指尖点上医修的右手,似在语气很好的询问对方。

  “你刚刚……是用这只手碰了她吗。”

第43章

  “你、你……我, 我……”医修张口结舌,半晌憋出一句:“我,我可是学府的教习!啊——”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他的小手指被谢容景砍了下来。

  大反派眼睫低垂, 虚掩着苍白的脸色, 更显得薄唇绯红,艳色如刀。

  见医修倒抽一口凉气,他还贴心地解释道:“答非所问。”

  医修更害怕了,他哪经历过这阵势?

  近百年来, 无论他去哪个门派, 那里的弟子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就算心里颇有怨言, 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就像夏家那个小子, 只能自己受着。

  谁曾想这小魔族如此不管不顾, 医修看着地上的小指头, 毫不怀疑自己的脑袋也会如此下场。

  魔族就是一群疯子!他吓破了胆, 忍着痛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公子……有、有话好说,您看我会炼丹, 如果您需要的话——”

  谢容景再次砍掉医修的无名指。

  “我错了!我错了!是这只手推的虞大小姐……”

  十指连心, 医修的脸皱成一团,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淌了满脸,若不是双腿不听使唤,他现在已然瘫倒在地。

  见对方承认,谢容景这才满意。

  他拖长声调噢了一声,然后……砍掉了医修的整只右手。

  他的刀磨得非常锋利,医修的手腕处顿时出现一个深红色的圆形横切面。

  剧痛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下,医修终于崩溃了。

  他的衣袍下摆一片水渍, 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似乎是失禁了。

  虞穗穗默默捂住鼻子。

  她刚刚差点变成妖兽的点心,刚堪堪缓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来沧澜学府的这段时日,谢容景这个反派头子一直安安分分,他虽然不大爱搭理人,可对待别的教习和同窗,无不是礼数周全。

  和那群仙二代们站在一起时,宛如一位胸罗锦绣、教养极好的富家公子。

  日子久了,搞得虞穗穗也有点迷茫:这人还是不是那个危险度极高的大反派?

  但经此一事,她又重新确定了。

  还没变,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医修教习这才注意到还有个虞穗穗,连连哭喊哀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虞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先前都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看……您现在不是没受伤吗?虞大小姐,我知道您最善良了,您帮我、帮我说说话……”

  这种涉世未深的仙门小姐心肠都软,只要自己哭得惨一些,她定会于心不忍。

  医修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心道待他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不会放过这三个胆敢伤了自己的弟子。

  ……

  穗穗默不作声。

  她半点没有要帮炮灰教习说话的意思,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反派阵营。

  谁家的反派会求情呀。

  而且她看过剧情,知道这个医修实在不算什么好东西,除了和男主以及她自己的恩怨,他还没少做别的缺德事,在学府属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所以对方不管是被男主打脸还是被反派黑吃黑,她都没什么感觉。

  可别人都这么求自己了,如果就眼睁睁看着,又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于是,虞穗穗选择闭上眼睛。

  谢容景看向她的脸。

  少女的双颊还带着受到惊吓后的红晕,睫毛轻颤如蝉翼沾露。

  ……大小姐一定是在害怕吧。

  谢容景微微有些自责。

  虞穗穗眼前一片漆黑,也就没有看见大反派望向她的目光。

  理智告诉他应点到为止,可血液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却不是先前所熟悉的愉悦,而是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谢容景慢条斯理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断手,一点点塞进了医修教习的嘴里。

  就是这张嘴。

  就是这张嘴叫了大小姐。

  就是这只手害他的大小姐被吓到。

  他微笑着发疯,神色却无比冷静,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所做的事也不在正常范围,他祸害完医修的一只手,又开始挑另一只的手筋。

  医修:!!

  他的五官拧成一团,却又不敢吐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到此为止吧。”夏凌不得不开口劝道:“再下去就出人命了。”

  或许是主角和反派的不同,男主很多时候都会留炮灰们一条命。

  在原剧情中,经历了炮灰教习一系列摧残的夏凌,到了打脸环节也没有要其的命,只是揍了一顿再赶出学府。

  又比如羞辱过他的前未婚妻虞楚楚,在天照门失势后,夏凌虽不至于以德报怨,却也未曾做过落井下石之事。

  和大反派伪装出的温良不同,他算是一个难得的老好人。

  之所以先前没有开口阻止,完全是因为——医修教习推的人不是他,他也就没有慷他人之慨。

  虞姑娘险些命丧妖兽之口,始作俑者是该付出点代价,可若是在学府杀人……

  夏凌肃然道:“我们可以把他交给我师父处置。”

  谢容景置若罔闻。

  他将医修另一只手筋也挑断,才继续温声问道: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夏凌:……

  先前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位魔族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在谢容景的身上看不见一丁点的怒意,也没有惊惧恐慌等一系列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他始终波澜不惊,面带微笑,而且笑得还很温柔。

  正因如此,才更加让人脊背生寒。

  “杀了他,我们都会有麻烦。”夏凌不得不换了一个角度劝谢容景。

  “……”

  谢容景没有回答,而是眯起眼,用短刀挑起了医修的下巴,似乎颇觉可怜地感叹说:

  “真难看呢。”

  冰冷的刀刃在医修的脖颈处划了一道淡淡的血线,后者拼命地挣扎起来。

  ……

  虞穗穗默默感叹: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

  同样是教训炮灰,比起男主原本按部就班的打脸剧情,视觉冲击力不知强到了哪里去。

  不过……好像杀了确实不太好。

  谢容景现在还在成长期,身在高手如云的沧澜学府,还是当收敛一些。

  这样想着,她拍拍裙摆上沾的草叶,向大反派走去。

  前些天刚下过一场雨,密林深处潮湿而温暖,散发着青草与露水特有的气息,将那股浓郁的血气压下不少。

  谢容景和他身旁的医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衣衫干净,未染半星血迹,仿佛一块温润的冷玉。

  虞穗穗现在对这位有了一定的了解:很显然,对方现在处于发病期。好在她已有丰富的相处经验,知晓该如何安抚一位重度病友。

  穗穗摸摸他的后背,轻声说:“我们回去吧,太阳该落山了。”

  简单来说,就是:顺顺毛;岔开话题;再将人带离刺激源。

  这三部曲她用过几次,屡试不爽。

  这次也不例外。

  谢容景没有看她,静静点点头。

  “……”

  夏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苦口婆心劝了又劝,谢容景完全无动于衷,怎么虞姑娘一句话,对方便将刀子收起来了?

  夏凌百思不得其解,视线落在虞穗穗精致的小白裙上,又好像有点悟了。

  也是,毕竟那是心怀大义的虞姑娘,能让魔族听她的话也正常。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学府。

  临走之前,谢容景提议为医修教习再吹奏一首乐律,令他沉沉睡去,醒来后则会忘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能对着断手和废手嚎哭。

  夏凌本想一口拒绝,在他看来,交给灵君处理才是最稳妥的。

  可想到谢容景毕竟高抬贵手放过了医修,夏凌也就没再对他提别的要求。

  反正修士皮糙肉厚,手断了也不会死,说不定还能重新接上,最多就是影响一下日后的修行。

  夏凌咬咬牙,算是默认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音修。”

  夏凌提醒道:

  “我们说好了,只消他的记忆,不吹别的曲子。”

  他满脸警觉,生怕谢容景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补刀。

  “五重音修没有直接杀人的能力,我只能催眠和抹去记忆。”

  谢容景好脾气地科普道:

  “这点,你可以去问琴修教习。”

  虞姑娘也是音修,谢容景应当不敢动什么手脚。

  夏凌不再质疑,只微微颔首。

  诡异而扭曲的乐律再次响起,谢容景漫不经心地绕着医修身旁走了一圈,后者的神情也由恐惧到熟睡。

  “走吧。”

  谢容景莞尔。

  沧澜学府的一处小庭院内,一位老者也同时展开笑颜。

  “小兔崽子,总算是被我逮到了!”

  “前辈可是找到您的徒弟了?”身旁的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人正是阵鬼与小李,这段时日以来,阵鬼一直潜伏在学院,试图从几万名弟子中找到他那两位徒弟。

  想到这里,阵鬼不禁憋了一肚子的火。

  本来很好找的,可那老不死的灵君偏要同自己作对,全方位封锁了一切消息,只能大海捞针。

  不过,也并不算难找。

  谢容景走过问心阵,阵鬼也记住了他的气息。

  就算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可若是那小崽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布一次阵,他自是能认出是哪个。

  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之一。

  这都多少天了,混账东西竟一次阵也没布过!白瞎了一身好天赋。

  一定是那老灵君的错,阵鬼将灵君又记上了一笔。

  肯定是他逼着人学灵术,搞得他徒弟都没时间学阵法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虽然林以冰也是个抢他徒弟的,但医仙救过他,阵鬼也就口下留情,集中火力痛骂灵君。

  青年在一旁垂首听着,跟着骂肯定不行,但不骂吧……又怕前辈怪罪。

  于是,他也岔开话题:“前辈,您的弟子布了什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