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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小姐。”谢容景挑眉应下。

  不用谢我,虞穗穗想,要谢就谢穿书局教表演的老师比较严,她们整个班都拿了“B+”以上,是她所有穿越课程里得分最高的一科。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她现在的形象不是很好,穿着湿衣服在外面晃很不美观,还好现在是三月穿得多,是夏天的话会更尴尬。

  念头一至,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湿透了的衣衫正一点点恢复干爽,就连脚下的那双软靴也一样,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得整洁如新。

  你们修仙界这么智能的吗?虞穗穗小小的吃了一惊。

  余光瞟到身旁的大反派,看他还穿着湿衣服,才明白这是大小姐的特权。

  下了桥,是一段狭窄的山间小道。

  她发现:谢容景的腿并不是好了,而是先前用月凝桥上的寒冰冻住,这才堪堪能稳住身形,现在冰一化,又成了老样子。

  刚下过一场雨,小路又陡又滑,为了避免出现新的麻烦,虞穗穗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免得他摔下去。

  小路尽头是一片巨大的花田,说是花田,其实并没有种几根花,主要种平时吃的灵米还有一些常见的灵草,由外门弟子们打理。

  “谢容景?”前方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你怎么还没死?”

  这招呼打得很不客气,可谢容景并没有生气,反倒礼貌地冲来人莞尔:“嗯,没有。”

  “……”

  男人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腮帮子抽动了两下,不安地闭上了嘴。

  “你怕他干什么,没听昨天执法堂的大人说吗?这小杂种经脉都被挑断了。”另一个拎着竹筐的女人尖声道,将手中的筐狠狠砸向谢容景:“滚出天照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下一秒,一群人从田间地头站起,“滚出天照门!”

  这些人身上穿着青黑色的外门弟子袍,和谢容景身上那件是一样的款式,他们有老有少,老的满头银发,小的看起来才十二三岁,此时统一停下了手里的活,怒视着谢容景。

  如果目光能杀人,谢容景可能早就被凌迟了千百遍。

  偏偏这位像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臂眯起眼睛,笑得十分的客气,也成功引起了众弟子更大的怒火。

  ……

  看这阵势,她又有事情做了。

  虞穗穗默默看了自己的任务对象一眼。

  谢谢你,让我穿越来的这两天每天都多姿多彩。

第5章

  大反派之所以成长期就这么招人恨,其中缘由,虞穗穗是知道一二的。

  早在几年前,修仙界还不是现在这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那时魔族当道,他们天性残忍,信奉实力至上,在谢容景他爹谢冕的统领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人族的修仙者们虽合力抗争,但谢冕实在太过强大,各大门派只能紧闭山门躲躲藏藏。这种状态持续了快一百年,直到七年前,终于成功围杀谢冕,剿灭魔族。

  魔族大败后,修仙者们攻入魔族老巢,其中,天照门掌门人虞千秋力排众议,将谢冕的儿子——十岁的幼年魔族谢容景,带回天照门教养。

  没人不恨魔族,天照门的弟子里,多的是家人同门被魔族残害的可怜人,魔族被清扫后,这份恨意就自然的转嫁到了谢容景的身上。

  ……

  “他受伤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打死他!”

  与此同时,虞穗穗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腥气,谢容景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好,站在一个地方久了,血气也随之蔓延开来。

  “听我说,他经脉寸断一定伤得很重,死了也赖不到我们头上。”另一位男修开口:“我的儿子被魔族杀掉时才十三岁,我今天就要打死这畜生,为我儿子报仇!”

  “对!打死他!”一位青年弟子高声道:“小小年纪残杀同门,这种畜生活着也是祸害!”

  “打死他!打死他!”

  还在做活的上百名外门弟子面露凶光,形成一堵黑压压的人墙,将谢容景和虞穗穗围在中间。

  虞穗穗挡在谢容景面前:“他已经在执法堂受了罚,你们不能滥用私刑。”

  “你是谁?”又一位高挑的弟子问。

  没等虞穗穗回答,他已鄙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女修长得倒是清纯漂亮,若没有和魔种混在一处,他不介意在外门里找个道侣。

  毕竟他可是快要三重的高手,明年很有可能进内门,能跟了自己,是她的福气……可惜了。

  他这么想,说出的话也不客气:“和魔种搅合在一起,定是个凭几分姿色换取修炼资源的小贱人,一起打!”

  “胡师兄等等。”身旁有人拽住他的衣袖:“我看她身上的打扮,似乎不是北峰的人……”

  经人提点,胡师兄也犹豫了,虞穗穗身上的裙子她见都没见过,但看起来确实不像凡品。

  可话既已出口,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姓胡的弟子急中生智:“呵,这裙子山下成衣店里就有,我曾经买过送人,只需要两块灵石。”

  他算盘打得非常妙:如果这女修没什么背景最好,若真是位内门师姐,就更要让大家一起攻击她,这样就算怪罪下来,也能拉一群人和自己一起倒霉。

  怎么好好的也会挨骂。

  莫名其妙。

  不过这张脸不是她的,和谢容景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个人爱好,说白了就是刚穿来,对这个身份没什么代入感,因此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更多的是在感慨:啊……这种材质的衣服这么便宜的吗?

  “那家店在哪?里面卖男装吧?”

  她决定有时间去消费一波,顺便给谢容景也买几套衣服换着穿。

  看他现在的衣服上又是雨水又是血迹,要知道作为一个反派预备社,这很没牌面。

  胡师兄哪说得出来,然后他就发现:周围的同门都用提防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又悔又气,能和魔种一起的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位师姐。”别的外门弟子摸不清虞穗穗的底细,慎重行了一礼:“方才多有得罪,敢问师姐前来北峰所为何事?”

  想知道吗?偏不告诉你。

  虞穗穗不吃这套,我们只是普通同门,别管这么宽啊。

  她不太喜欢他们,说话的语调也很疏离:“麻烦你们让一让,挡着路了。”

  谢容景从头到尾都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若有似无的奇怪笑容,视线紧紧黏在虞穗穗的身上。

  有人骂他,拿东西砸他,他轻飘飘侧身躲过,除了最开始时的打招呼,就没再给那些人一个眼神,全程目不转睛着盯着身前的少女。

  她的头发被雨后的风吹得半干,白色的裙摆也随之飘飘荡荡,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让人忍不住想打碎它。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粘稠,虞穗穗不禁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很好,前有凶巴巴的外门弟子,后有不太正常的大反派。

  真是一个充实的下午:)

  讲真的,她两边都不是很喜欢,但一定要选一个的话,还是选谢容景吧。

  虞穗穗·小白花形态上线,回头安抚地拍拍谢容景的肩:“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

  谢容景乖巧地弯起眼。

  外门弟子们:……

  没听错吧?她要保护那个魔种?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他们坚持不愿放谢容景二人走,场面胶着了起来。

  原书对天照门几乎一笔带过,原主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虞穗穗不晓得很多细节:例如来北峰的内门弟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根本不会和这些外门弟子纠缠。

  他们会先自报家门,再在外门弟子们崇敬谦卑的目光里腾云驾雾。

  虞穗穗没有自报家门,没有腾云驾雾,也没有高高在上,他们对她的身份就有些不确定了。

  眼看着人们不仅没让路,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虞穗穗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样才能带着谢容景离开这里。

  原主修为不高,人脉也不广,幸好这是在门派里,还有个大小姐的名号能来用一用。

  话说,一般这种时候要说什么台词?

  【天照门大小姐驾到,谁敢挡我?】

  多少有点中二了。

  他们怎么还不走,真的要这么说吗……

  好羞耻……

  见她面色沉重,有急躁些的修士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试探着用灵力在二人面前竖起一道土墙。

  难得有这种痛打魔种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将他打死……这魔种邪门的很,平时根本占不到便宜,要是被他养好身体,说不定就死不掉了。

  轰——

  两米高的土堆擦着虞穗穗的脚尖冲天而起,将她吓了一跳。

  外门弟子们则双眼放光——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土系灵术,而这女修竟连这种招数都破解不了,可见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

  “你们聚在一起在干什么!”

  正当他们想再做点什么时,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在空地上炸响。

  一名穿白衣的执事御剑停在半空中,看了看脚下的情况:“门规第三十四条,不许寻衅滋事。说吧,是谁带的头,自己去领十鞭子。”

  除虞穗穗外,所有人默契地指向谢容景。

  “又是魔种。”白衣执事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该干嘛干嘛,至于你……”他瞟了一眼谢容景:“去领罚吧,早知道你昨天还没挨够,就多抽你几鞭子。”

  虞穗穗:?

  等等,这就完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我在地上撒把米,鸡都比你会调查。

  她提出自己的迷惑:“又不是谢容景惹的事,你连查都不查的吗?”

  “老子怎么管事要你教?你也去领几鞭……”执事注意到说话的虞穗穗,想教育一番却险些从剑上摔下来:“大……大大大小姐!”

  虞穗穗先前不爱出门,弟子们不认得,他这个管事的是认得的。

  掌门的女儿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外门执事能得罪的,马执事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磕十几个响头。

  尚未离开的外门弟子们也傻眼了,黑压压跪了一片,尤其是对大小姐出手的人,磕得一下比一下重,整个脑门鲜血直流。

  至于胡师兄……他直接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就那么直挺挺倒在地上,也没人管他死活。

  都说大反派谢容景翻脸比翻书还快,现在看来,这些人也不遑多让,精彩精彩。

  虞穗穗小小地叹息了一下,她和这群人无冤无仇,来北峰也不是为了为难他们,找那名执事要了把坐骑,就带着谢容景离开。

  两人坐在飞剑上飘飘荡荡,这种飞剑有半米宽一米长,只需要注入灵气就能飞行,她这个音修也能用,考虑到大反派腿脚不方便,她还特地找方才那群人要了两个软垫。

  有了飞行工具,两人的通行明显少了许多阻碍。

  他们在天上飞,地上的弟子们打不着也拦不住,只能用眼神凌迟一下他,做不得别的。

  但基于谢容景实在太能拉仇恨,直到站在对方的住所前,她才放下心来。

  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了,一切太平。

  谢容景的住的地方和她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虞穗穗想象中的反派预备社住所:乌漆嘛黑,各种阴森森的摆件,稍有不慎就召出一堆骷髅的符咒,以及其它魔窟里该有的东西。

  实际上,同本人相比,他的住所竟如此的普通。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外门弟子房,有一间小院,一间卧房和一间修炼室。唯一特殊的是因为他的身份,方圆几里都没有别的弟子愿意和他做邻居。

  谢容景推开门,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穗穗,他已经这样死死看了一路,人多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就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看,这突发状况不就又来了吗。

  她怎么就忘了:哪怕没人来招惹他,谢容景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对劲的任务对象。

  可都来到了这里,走了这么远的路,如果不上好药完美收官,又总觉得很亏。

  就像单机游戏推了99%的剧情线,结果在boss面前停电了还没存档一样亏。

  或许是因为谢容景怪是怪了些,对她却始终没展现出什么攻击性,现在也只是从体贴形态转为不说话盯着人看的形态……虞穗穗胆子大了起来,伸出根指头戳戳他。

  “你先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等下我帮你上药。”

  尽管谢容景没有收下碧莹膏,但这种万用药原主的储物袋中会常备上一瓶,正好可以拿来用。

  她心里暗自提防着,打算情况不对就撤退。谁知对方竟意外的听话,没过多久,就穿着灰白色长袍,披散着墨发从里屋走出来。

  上药的过程也比想象中的顺利许多,医生有些业余,好在病号十分配合,虞穗穗给左手上药他就递过左手,给后背上药他就乖乖转过身子。有些伤口深可见骨,谢容景一声没吭,全程保持沉默。

  夕阳西下,紫色的晚云染红了半边天。

  虞穗穗包好最后一个伤口,还在上面系了个蝴蝶结。

  收工!完美。

  现在回去,正好赶得上晚饭。

  天照门的伙食很不错,不知道今晚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还好有飞剑,她现在对徒步过月凝桥有点阴影。

  谢容景并未挽留,只是平静目送她雀跃着关上房门。

  他自始至终一个表情,像纹了一个半永久面具。

  随着她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只灰扑扑的乌鸦落在窗台上。

  这里靠近山林,偶尔会有鸟类驻足,往常谢容景根本没在意过这种小东西。

  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他拖着断腿走上前,捏住那只毫无防备的灰黑色鸟儿,然后五指慢慢收紧,随着鲜血从指间渗出,他的脸上渐渐泛起温和而又愉悦的笑。

  “她穿了白色,我也穿了白色。”

  “你为什么,为什么是黑色的呀……”

  “都是你的错哦。”

第6章

  虞穗穗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刚穿来没几天,已经习惯了新世界的生活规律。

  加上这两日总在下雨,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的睡眠质量又更上一层楼。

  这些天她没有去北峰,也没再让人将谢容景带过来,就像刚入职没必要急着表现一样,她不太想追着谢容景身后到处跑。

  不过,也不能完全放着不管。

  她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将头发扎了个高马尾,在原主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储物袋中挑了一只黑色的,准备用来给谢容景装礼物。

  帮人帮到底倒很符合善良“大小姐”的人设。

  虞穗穗往里面装了两瓶碧莹膏,一瓶内服强身健体的丹药——原主一直吃这个调理身体,应该类似于后世的保健品。

  别的药她不敢随便拿,她不是医修,并不通晓药理,万一给人吃出个好歹来,只能让本就艰难的任务雪上加霜。

  嗯……还缺什么呢。

  武器就算了,谢容景没有经脉没法舞刀弄枪;吃的用的听起来也没什么必要,天照门又不缺吃穿。

  那就这样吧,虞穗穗拎着储物袋,准备托月凝桥上的守桥人给谢容景送过去。

  “小姐可是要出门?”

  一名穿着浅绿色宫装裙的侍女迈着小碎步赶来,挡在虞穗穗的前方。

  是那个叫茯苓的侍女,原主的社交圈不大,但这个侍女是会时不时说几句话的,虞穗穗点点头:“嗯,出去一下就回来。”

  余光扫过大小姐手中的储物袋,茯苓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在北峰有些认识的人,知晓小姐前几日是和魔种一起,她先前明明很少出门,今天出去,怕是又和那魔种有关。

  离谱,大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和魔种走那么近,北峰那些人不敢说大小姐什么,倒是敢对茯苓指指点点,好像她也对那小畜生另眼相看一样。

  实在是太丢脸了。

  “大小姐若是再见不该见的人,属下便要向掌门大人禀告了。”茯苓越想越气,一时脱口而出。

  虞穗穗果然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她。

  天呐,自己居然敢威胁大小姐……茯苓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

  不过反应过来后,她并没有多少惧意。

  和天照门的另一位二小姐不一样,大小姐是个温吞的性子,且耳根子软,一直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争不抢的。

  而作为大小姐身旁最有话语权的侍女,茯苓是有几分自信在身上,她知道:大小姐绝对不会怪自己。

  虞穗穗确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嗯……就是需要换一位贴身侍女了。

  想向大领导告直系小领导的状,放在职场是大忌,她虽然才刚毕业,这种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

  想到要将茯苓辞退,虞穗穗的态度反而更和蔼了:“好的,那我不去了。”

  等把你辞了再去,省得你告状。

  茯苓暗自得意了一把,不禁继续抱怨道:“大小姐英明,您前几日错过了秦夫人的授课,她半个时辰后会再来一趟,如果您还不在……”

  虞穗穗保持礼貌地微笑。

  秦夫人,那是谁?

  认都不认识。

  茯苓一口气说完,见大小姐还是先前那副没什么反应的老样子,彻底放下心来:“我去替您将照水拿来!”

  照水是什么,虞穗穗倒是知道的。

  就是正厅里陈着的那张琴,琴身是好看的翡翠色,摆在那里非常显眼,还有专人擦拭护理,连底板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仔细回忆一下,好像隐约是有这么一回事。

  秦夫人也是位琴修,负责教导原主学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在哪个世界,缺掉的课都是要补回来的。虞穗穗对此没什么异议,她穿来这几天,只偶尔通过呼吸灵气,才找到一点点在仙侠世界的感觉,还没试过正统的修炼呢。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体会一下修仙界的习俗。

  她的手指划过琴弦,随意拨了几个音,如同清泉散落玉盘叮当作响。

  淡淡的灵气从虞穗穗的指尖溢出,乐声像泠泠泉水将心中的疲惫冲淡,令人脑海清明,浑身舒适。

  她小小地惊讶了一瞬。

  这就是修仙者吗。

  根据常识:音修们在一重时,弹奏的乐声可以令听众们提振精神,并在战斗中为队友提供小幅度的灵力增幅。

  虞穗穗现在是二重,琴音还能使人的精神和心境都趋于平静,很适合安抚一些受到了创伤的人。

  对普通人来说很神奇,但和其余八种专业比起来,好像也没那么神奇。

  别的不说,灵修虞穗穗还是比较了解的:二重的灵修就能释放巨大的火球,还能使用各种炫酷的法术,从视觉效果和伤害效果上看,都比音修强到不知哪里。

  那三重音修呢?虞穗穗继续翻找记忆,发现音修到了三重,还真的有了些进攻能力:可以用乐律扰乱敌人的精神,小幅度扭曲他们的攻击。

  如果修炼到四重,好像是多了迷惑和催眠的能力,听起来很厉害,但只能对比自己修为低的人用,实战起来是相当的鸡肋——若是本身修为就比敌人高,还用得着这两种招式?

  再往上,虞穗穗就不知道了,不过以前面的升级路线看,应该后面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技能。

  于是她就明白了:这音修完全就是网游里的下水道职业。

  难怪那些大点的门派没一个是和音修有关的,这玩意投入时间多,学成了看起来也没什么用——一重二重给队友加正面buff,三重四重给敌人上负面buff......但凡有一点正面作战的能力,也不会一点正面作战的能力都没有。

  就算定位是个辅助,也比不上药修和阵修,他们一个能救人,一个能布阵,无论走到哪个势力都是座上宾。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也没有想替原主转个专业的想法。

  她现在这个身体刚刚年满十六,就比大反派小一岁,根据剧情,再有最多一年的时间,她就要替谢容景死一下,为本次的任务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思绪纷飞间,秦夫人到了。

  这是一位长相温婉的女修,外表看起来三十出头,但修仙者都活得久,不确定具体多大年岁。

  她用灵力幻化出一张印有枫叶的棕色古琴——三重以上的音修能将自己的本命乐器融进体内,需要的时候随时召出来,很不科学但很修真界。

  一堂课上完,虞穗穗觉得和想象中的修炼有点出入。

  她见过天照门的灵修弟子修炼时的场景,而她比他们要轻松不知多少。

  说是上课,其实是秦夫人先拿着乐谱弹一遍,剩下的就都是虞穗穗的独奏时间。不管她认真弹还是随便弹弹,秦夫人都不会指教她,只客客气气地夸赞。

  “弹的不错。”

  “大小姐又进步了。”

  不过,虞穗穗并没有怪她的意思,毕竟秦夫人只是一位三重音修,自从原主突破到两重后,她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教了。

  要说奇怪,还是原主的爹最奇怪。

  以虞千秋的人脉,分明可以从外面找来五六重的大音修教导女儿,可他偏要随便在灵修门派里找人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客观评价的话,秦夫人除了会夸几句‘大小姐真有天赋’外,也不会什么别的。

  算了,管他呢。

  送走了秦夫人,顺便开除了茯苓后,虞穗穗拎着那只装了药的黑色储物袋出了门。

  “大小姐真有天赋!”

  虞穗穗:。

  怎么又来?

  她定睛一看,发现说话之人是踏在剑上的裴林。

  “大小姐的琴声太好听了!”裴林夸赞道:“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属下仿佛在您的琴音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山川湖泊,如细水长流,如惊涛拍岸。世人都说离音阁的女修国色天香,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我们大小姐的风采……在下愿称之您为音修之光!若是大小姐日后想要自创乐曲,属下定会将此中韵律铭记于心。”

  虞穗穗:…………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这些话的,吹也要讲基本法吧。

  她现在就想即兴创作一首曲子。

  曲名就叫《我的掌门爹地》。

  或许是大小姐的眼神太过直白,裴林总算聪明了一回。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这两日下了雨,总觉得胸中有些烦闷。方才路过您的庭院门口,听到如此悠扬的旋律,感觉心里开心了不少。”

  真的吗?那太好了。

  既然心情好,那就帮我跑个腿叭。

  “可以帮我把这个带给谢容景吗?”虞穗穗启动正义小白花状态:“你知道的……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怕那些伤药不够……”

  裴林接过储物袋,放在手里掂了掂。

  他拿起来时,虞穗穗才发现袋子底部绣着一只大兔子,还是粉色的。

  ……她早该想到,原主这种柔弱挂的大小姐,应该不会有人送她纯黑色的储物袋。

  按大小姐的意思,这里面是送魔种的伤药?

  裴林犹豫了,他上次虽被虞穗穗说动了一回,但对魔种的憎恶实在太根深蒂固,帮一次就够了,他实在不想再帮一次。

  同样,大小姐千金之躯,总和魔种混在一起,也是不太好的。

  裴林决定劝劝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看到大小姐正眨着大眼睛,期盼地看着自己。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眼神干净而又清澈,像森林里年幼的灵鹿。

  大小姐素来文弱安静,先前裴林对她也并不了解,但现在他知道了:对方娇俏的外表下有颗仁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