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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作者:鱼里里x

  简介:

  本文cp:【咸鱼x反派】具体食用指南在第一章 作话3

  虞穗穗进入穿书局的第一份工作,是穿成锦衣玉食的仙门小公主。

  系统鼓励她:新手的角色戏份不多,主要任务就是扮演反派少年时死掉的白月光,为他送上一个名正言顺的黑化理由。

  虞穗穗:明白了,就是给反派治伤、替反派求情、为反派挡伤害,成为他生命里唯一的温暖最后再死在他怀里对吧?我会努力的!

  大boss谢容景,外表温文尔雅,性子却阴戾乖张,会微笑着拧断他人的脖颈,也会在谈笑间云淡风轻地割下对方的头颅。

  总而言之,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疯批。

  虞穗穗认认真真做任务,终于做好铺垫,就等着死在反派面前推动剧情的那天……等等,剧情都走了一大半了,她怎么还活着!

  不仅死不掉,还被谢容景投喂的日渐圆润了起来。_(:з」∠)_

  虞穗穗忧愁望天:有的人,二十章就该死了,二百章还活着。

  #我以为我拿的是快穿剧本#

  #怎么办,第一个世界就卡住了,我在穿书局的饭碗要没了QAQ#

  她这个白月光在世时,谢容景一举一动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完全看不出有会成为反派的迹象。

  为了完成任务,虞穗穗不得不开始花式作死。

  终于,她成功了。

  那天飘着细细密密的小雨,虞穗穗熟练地挡在谢容景面前,任凭刺向他的长剑穿透自己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袍,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听到了谢容景撕心裂肺的哀嚎。

  谢容景少时受尽折辱,哪怕全身的经脉被碾碎,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而这次,泪珠却大颗大颗汹涌落下,砸在怀中人逐渐冰冷的尸体上。

  应当是完成任务了吧,虞穗穗想。

  回到穿书局,虞穗穗才知道——因为谢容景黑化的太过彻底,危险度远远超过反派的范畴,甚至整个小世界都要被他毁灭。

  穿书局没有办法,只好又将她送了回去,试图拯救岌岌可危的世界。

  再见谢容景时,他站在尸山骨海之上,背后是一片冶丽的烈火。

  他的长袍在热浪中翻涌,手里的刀尖还在往下滴血,却还记得细细将手擦干净,再掌心向上朝她伸出手。

  他笑得温良而无害:

  “穗穗,欢迎回家。”

  【食用指南】

  1v1,HE

  非典型救赎文有一定的剧情和升级流元素感情线男主先动心这样子

  和大反派的感情不会刚开始就马上从陌生到甜甜,前期会试探会怀疑,糖分都在二十多章后。

  躺赢团宠轻松流,前二十多章慢热,中后期全员都是女主粉丝。

  文案第一句就写了咸鱼x反派,非强势女主,不是大女主杀杀杀文,男主也不是伟光正角色。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喜欢这种设定可以点叉,没必要来前几章攻击男女主人设谢谢谢谢orz

  攻略反派(×)

  反派攻略我(√)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穗穗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咸鱼和反派的爱情

  立意:善恶有报

  2022年度 古言组年度盘点优秀作品

第1章

  三月初七,多云。

  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一名少女站在一座莹白如玉的桥中央。晚风卷起几片薄薄的花瓣落在她纯白色的裙摆上,像缥缈的画中人。

  “大小姐?”岸边有人看见了桥上的身影,连忙御剑来到她身侧,小心翼翼地问道:“穗穗小姐,您今日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虞穗穗默默打量着他。

  来人是名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放在现代可以被叫作帅哥的水平。

  但这个世界明显不是现代,对方穿着古色古香的长衫长袍,一头黑发束在脑后,还脱离了牛顿定律踩着剑凌空飞起。

  于是她就悟了:这是个古代仙侠世界。

  虞穗穗是穿书局的新人,两分钟前刚穿来,系统还没来及将剧情传输给她,她不知道“大小姐”原本的人设,只矜持着点了点头。

  虞穗穗比较咸鱼,好在分配给新人的任务都比较简单,大多都是扮演路人甲炮灰乙龙套丙之流,她就算咸也咸得理直气壮。

  “马上就要入夜了,大小姐还是请早些回去吧。”年轻小帅哥满脸惶恐:“您身体弱,怕是经不起月凝桥上的寒气。若是掌门大人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交代。”

  虞穗穗陷入迷茫,她本人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不过看对方这副紧张的样子,不晓得“大小姐”平日里会不会时不时的任性一把。

  “掌门大人今日原本就心情不好。”话痨帅哥没察觉到面前的大小姐换了个芯子,仍在絮絮叨叨:“那谢容景真是不识好歹,到底是魔种出身,要我说就该把这种人——”

  察觉到她许久没有反应,小话痨自知失言:“对不起大小姐,不该提这些烦心事……”

  虞穗穗其实不介意的,在不知晓剧情的情报空窗期,她希望对方聊得越多越好。

  等等。

  他刚刚说谁?

  谢容景?

  这个名字,她似乎是听过的。

  谢容景是某本仙侠小说里大反派的名字,因为太疯批而时常被穿书局的前辈们所提起,连虞穗穗这个没看过小说的新人都有所耳闻。

  他是上一届魔王谢冕的儿子,谢冕被仙门百家围剿杀死后,年幼的谢容景被好心的正道门派所收养,试图将这个小魔头教育成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但事实证明:谢容景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无法做到感恩,也拒绝被教化。

  待他拥有力量后,第一件事便是血洗了曾经呆过的门派。

  听说在每个轮回中,后期的谢容景都会阴晴不定又杀人如麻,凭一己之力令无数前辈提到这个男人就退避三舍,宁愿扣工资也不做来自这个世界的任务。

  穿书局论坛上搜关键词“谢容景”,帖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多条。

  【家人们就是说,我第一次穿成女主,连要攻略的男主面还没见到,他就被谢容景刀了……任务直接判定失败,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无大语,穿成小反派想划划水,结果要欺负的人都被谢容景提前宰了!!】

  【上个任务是穿成谢容景的手下,本一米九的猛男被他吓得每晚躲在被窝里哭QAQ。】

  【哪个系统发布的任务,站出来我绝对不打你,让我穿成和谢容景有仇的弟弟??你不如直接鲨了我。】

  ……

  虞穗穗开始祈祷:希望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和谢容景不说八竿子打不着,也要毫无关系。

  正在这时,她的脑中适时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宿主你好,《剑仙》剧情已开始传输。】

  书中的剧情和原身的记忆一同瞬间涌进她的脑海,虞穗穗扶着额头晃了一瞬。

  “大小姐,你没事吧?”话痨帅哥看起来担心地快哭了。

  虞穗穗摇摇头。

  事实上,她很想说她有事。

  她也担心地快哭了。

  好消息:和原本所想的差不多,她只需要扮演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配角,在整本书中的戏份可能只有三百字。

  坏消息:她演的角色是谢容景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他早死的那个白月光。

  ……难搞哦。

  “剧情已传输完毕,祝宿主任务顺利w!”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加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撤啦~”

  穿书局人手严重不足,他们做系统的根本不会将穿越者们从任务开始带到结束,都是发完剧情就走留他们自由发挥。

  “有事。”虞穗穗诚恳地问道:“能换一个任务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穗穗垂下眼轻轻叹气。

  月凝桥很高,湖水照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一条朦胧的白影。

  到底是第一次穿越的女孩子,会不喜欢和这种声名狼藉的大反派接触实属正常,系统也明白这点,试图为她打气。

  “宿主,其实这个任务并不是很难的。”

  “谢容景虽然是反派,但根据我们的调查,现在他还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弟子。你也不需要攻略他,我们不会发布这种明显做不到的任务。只需要对他好些再替他死一下,让他记着你就够了。”

  《剑仙》以正牌男主的冒险为主线剧情,谢容景只是个出场即巅峰的反派,对他的过去描写甚少。

  好在虞穗穗的目标并不是感化谢容景,只是对他好而已,还是能做到的。

  既来之则安之,她会努力的!

  系统放心地离开了,而虞穗穗思来想去,决定趁着天还没黑透,先去见谢容景一面。

  《异世界穿越指南》第33条:越早和任务对象认识,越有利于接下来的进展。

  “大小姐,您这是要过月凝桥?”一直跟着她的小话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万万不行!”

  虞穗穗没空搭理他,还在忙着整理脑子里突然多出的记忆。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叫作天照门的门派,正是以后会被谢容景灭门的那个。

  彼时的天照门尚未没落,还占据着四大门派之一的位置。

  天照门由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而月凝桥正是衔接两座山的唯一纽带,若是从低处抬头望去,宛如一道银白色的天堑。

  虞穗穗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掌门的女儿,一名体弱多病很少出来见人的大小姐,平日里住在月凝桥以南的主峰,而北方的侧峰则是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住所。

  原主常年卧病在床,社交圈几乎为零,虞穗穗可以自由发挥,不怕ooc。

  见她并未停下脚步,身旁的小跟班急了:“您身份尊贵,岂能去北峰那种地方。”

  ……怎么又被阻止了。

  奇怪,去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虞穗穗不得不从记忆里翻出这名跟班的名字。

  对方似乎是叫裴林,是天照门的弟子之一,主要负责月凝桥上的视察工作。

  用虞穗穗的话讲,就是名常驻保安小哥。

  太好了,出现的正是时候!

  原主和谢容景的身份差距巨大,平日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书中对于少年谢容景的描述少之又少,所以她并不知对方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正好缺一个带路的,于是虞穗穗自然答道:“我要去找谢容景,你带我去。”

  她显然忘记了裴林刚刚说了什么。

  “见那小杂种?”裴林满脸惊诧,又见她不似在说笑,犹豫着回答:“这种事何必劳烦大小姐亲自跑一趟……属下派人将他带来便是。”

  让谢容景去见她?

  也行吧。

  虞穗穗没再强求,第一天开工混个脸熟而已,谁去见谁听起来都差不多。

  她走下月凝桥踏上南峰,天色已是黄昏,道路两旁叫不出名的奇花异草皆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空气中隐隐回荡着某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音律,宛若仙境一般。

  原主的住所离月凝桥不远,是处幽静而灵气十足的小庭院,门前栽着一排鲜翠欲滴的竹林。

  屋内的陈设简单而又秀雅,是正统的仙门少女的闺房,紫檀木制成的桌上陈着把碧绿色的七弦琴。

  虞穗穗看见什么都觉着新奇,连窗前报时的灵鸟也要摸摸人家的羽毛。

  她从灵鸟玩到会发光的灵花灵草,还拨弄了两下琴弦,正恢复咸鱼本性瘫在躺椅上发呆时,外面有仙童报,说裴林师兄来了。

  啊这……她还没休息够呢。

  虞穗穗想,不愧是仙侠世界,效率就是高。

  她清清嗓子:“进来吧。”

  裴林没进屋,仍旧站在门前汇报:“那姓谢的小魔种属下带来了,是押往执法堂还是送去幽闭室关上几天?还请大小姐定夺。”

  虞穗穗:?!

  等等……

  什么执法堂什么幽闭室,她怎么没听明白。

  她推开房门,目光从裴林身侧越过,停在竹林下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上。

  竹影摇曳,惨白的月色将那人的身形勾勒的有些单薄,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挡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露在衣袍外面。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腕上戴着一对黑色镣铐,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小臂蜿蜒流下,吧嗒嗒滴落在地上。

  虞穗穗一愣。

  这,这不会是……

  “他全身的经脉都被废掉了,大小姐请放心。”裴林察觉到大小姐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虞穗穗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她很难把剧情里暴戾阴暗的谢容景,和眼前这个狼狈的影子联系在一起。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管他谢容景是大魔王还是小可怜,认真完成就是了。

  话说怎样成为一个人的白月光?

  穿越课上有教过,无非就是给他治伤,为他求情,替他挡伤害。

  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客串一下他的金手指。

  于是,虞穗穗不顾裴林讶异的视线,径直走到谢容景身前蹲下。

  她雪白的裙摆垂至地面,本该一尘不染的裙子上肉眼可见地沾了些血迹与泥印。

  “怎么伤成这样…”她不太擅长安慰人。

  谢容景没有反应。

  他只是安静地蜷缩成一团,虞穗穗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气,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甜香,仿佛盛开到即将腐烂的花朵,散发着危险而又甜腻的气息。

  “没听见吗?大小姐问你话呢。”裴林大声道。

  这个兄弟怎么回事,完完全全在扯后腿嘛。

  于是,虞穗穗选择和裴林划清界限。

  她站起身,挡住对方看向谢容景的视线:“我在和他讲话,你先不要插嘴。”

  不得不说“大小姐”这个头衔还挺好用,保安兄弟头一低,沉默了。

  身旁传来一声低笑,如同耳语那般轻。

  虞穗穗下意识回头,正对上双幽黑的瞳孔。

  一直没有反应的大反派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薄薄的唇角流下,更显得皮肤白得不正常。

  按说经脉皆断的人将会承受如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可面前的人神色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对虞穗穗勾起嘴角。

  他的嗓音微凉,带着几分甜腻的沙哑。

  他对虞穗穗说。

  “我好疼呀,大小姐。”

第2章

  晚风吹动竹影,令本就寒凉的早春更添了些冷意。

  仙童们得了大小姐的命令纷纷退下,院内只有虞穗穗、裴林和谢容景三人。

  “放肆!”裴林一鞭子甩在地上。

  几只鸟雀被惊醒,扑扇着翅膀从月色下掠过。

  “大小姐,魔种很危险。”裴林深吸一口气:“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这就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

  虞穗穗的视线从戴着镣铐的谢容景身上移开,慢吞吞地挪动到裴林手中的执鞭上。

  不会吧,你没伤没病还拿着武器,怎么怕一个没了经脉还被铁链锁住的人。

  裴林没解读出大小姐眼神里的意思,方才谢容景的异动令他如临大敌,一把抓起锁住谢容景的铁链,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带去执法堂关起来。

  这是要开工了么?

  虞穗穗不得不支棱起来。

  本来今天第一天穿来,她只想混个脸熟来着,哪知道后期翻手为云的大反派,这会儿竟混得这么惨。

  以至于她不得不从简单的打个招呼,一下子跳到复杂的求情治伤环节。

  谢容景半阖着眼,嘴角维持着方才那个微笑的弧度,被竹影剪碎的月光洒在侧脸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隐忍又脆弱。

  通常来讲,这种易碎感的少年都是惹人心疼的对象,但看裴林的样子,不是心疼,倒是想把谢容景打得浑身都疼。

  “嗯……他怎么了吗?”虞穗穗礼貌地问道。

  随着裴林压抑着怒气的讲述,她将前因后果捋了个七七八八。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时期的谢容景行事作风还不算太老练,杀了两个外门弟子,被门派执法堂给发现了。

  三个月前,他们三人一同前往山下做门派任务,却只有谢容景一人回来,另两人则失踪至今,目前看来是凶多吉少。

  失踪的二人都与谢容景有过过节,最后一次见面又是和谢容景一起出门派,因此,很多弟子们私下都说:这两人是被谢容景暗地里杀掉了。

  这个世界的人法律意识显然没有她所在世界那么先进,不懂什么叫“疑罪从无”。谢容景因此被执法堂碾碎了全身的经脉,除非神医再世,否则永远无法再拿起刀剑。

  真是好惨……个鬼哦。

  平心而论,虞穗穗觉得:谢容景未必是被冤枉的,至少可能性很低。

  毕竟今后他会长成又是灭门又是屠城的狠角色,连天照门整个门派都被他杀的不剩几个,杀两个和自己有过节的外门弟子,实属是对方会做出来的行为。

  都闹出了人命,系统还将少年谢容景称之为【人畜无害】,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语文老师都要哭了。

  她不禁对这趟穿越之旅又蒙上了一层担忧。

  而人在忧虑的时候,思维就容易发散开来。

  就在穿来的前两天,她还有刷到关于大反派同学的帖子。

  【千万不要招谢容景,他就是个疯子!!我在现场,亲眼看到他上一秒还和别人谈笑风生,下一秒把人家的头像拔萝卜一样拔下来了!】

  【1L:不懂就问,谢容景的讨论帖怎么隔段时间就有一个啊?反派杀个人而已,不至于吧。】

  【2L:楼上,你一定没做过那个世界的任务……真羡慕你。】

  【3L:没错,我见过不少反派,甚至有时候还会穿成反派,可谢容景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还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举世无双绝无仅有......】

  【4L:楼上+1,最危险的是他疯起来连自己人都鲨,魔族知道吧?被他鲨的几乎就剩他一只了。】

  【……】

  可恶,早知道就应该坚定的让系统换个任务。

  虞穗穗偷偷瞟了这位论坛大名人一眼,不知道她扮演的这个“白月光”,在不在说杀就杀的范畴里。

  见她这副又乖又怂的样子,裴林只当大小姐已经满足了奇怪的好奇心,既然已经看过魔种,那他也就不需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等一下。”虞穗穗用视死如归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他伤的好严重,有医修来治疗吗?”

  裴林满脸嫌恶地将谢容景拖起:“怎么可能!只是不能修炼而已,已经很便宜他了。天照门能留他一命,完全是掌门大人的慈悲。”

  瞧瞧这话说得的,什么叫不能修炼而已。

  在修仙门派不修炼,就像在九年义务制教育阶段被强制辍学,听上去就很惨好不好。

  不过她也没打算和裴林理论,别人可能不知道,她这个知晓内情的穿越者倒是一清二楚,因此也没什么可替大反派同学担心的。

  魔族的修炼方法本就与常人不同,谢容景没了经脉还有别的办法。更何况他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他想,随便一句话便有无数神医排着队为他重塑脉络。

  她先在心中为那两名弟子点了个蜡。冤有头债有主,希望二位一路走好,来生结梁子前擦亮眼睛,惹谁都别惹大反派。

  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尽管任务对象有点问题,可还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

  “……如果不能及时治疗,他可能真的会死掉。”

  虞穗穗按照穿越课上讲过一百次的求情专用语调缓缓开口,三分犹豫三分惋惜三分不忍,再加一分浅浅的羞怯。

  “大小姐,属下知道您心善。”裴林正色道:“可魔种并不值得得到您的同情。”

  两人对话期间,谢容景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并未反驳裴林的指控,脸上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带着温和笑意的表情,仿佛讨论的中心不是他。

  “并不是同情。”虞穗穗道。

  “是这样的,哪怕今日受伤的是任何一位道友,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嗯……

  有那么点晨间剧女主的感觉了。

  但有什么办法,根据她博览群书的经验,无论是主角还是反派,基本都不讨厌单纯善良的小白花。

  尤其是谢容景这种有点变态的。

  试想当他成为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内心被黑暗所填满时,再想起当年的往事,就会发现——虞穗穗这种单纯美好不做作的女孩,完全就是他污浊记忆里的一股清流。

  如果这都不算白月光,那什么是白月光。

  “万万不可!”裴林急道:“按照门规第七条第十三项,残杀同门是大罪!”

  “那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裴林一愣:“可,可他是魔种……”

  “我爹将谢容景带回来的时候,可曾说要对他区别对待?”虞穗穗脸上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宗门上下人人平等,怎能因为他的出身,就白白低了我们一头。”

  “……”

  裴林小兄弟被大小姐的气场震慑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我只是帮他治伤而已。”虞穗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晨间剧女主形象贯彻到底:“毕竟,他可能是条无辜的生命呀……”

  裴林,败。

  他这种看守了十年月凝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女修说过话的原住民修仙者哪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不管谢容景喜不喜欢正义小白花,他已经被大小姐的善良所折服。哪怕是虞穗穗现在指着天说月亮缺了一块好可怜,他都想帮大小姐把月亮补成圆形的。

  再三确认了谢容景没了经脉构不成威胁后,裴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院门。

  “那个……你还好么?”

  虞穗穗有些后悔没将裴林也一起留下,或许是听多了这位法制咖的种种光辉事迹,和他单独相处时,她总感觉不太自在。

  谢容景歪头,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她的影子。

  虞穗穗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眼神又显得有几分凉薄,看起来有些厌世。墨色的瞳仁倒映着银白色的月辉,若不是面色太过惨白,还真不像个大反派。

  两人谁也没说话,连风也似乎静止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穗穗心底的不适感愈发明显,一定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周围装了看不见的摄像头,隐秘地观察着、剖析着她。

  如果是虞穗穗本穗,现在已经咸适地躺在床上发呆了,可惜她是天照门大小姐,新人设是善良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