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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弹奏的琴音有古怪,那瓶醋,那碗面,或许整间客栈都有古怪。

  每当她想要逃走的时候,凤城寒就会弹琴。

  她刚刚想做什么呢?琴音响起,金羡鱼迷茫地想。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念头,连情绪也被琴声安抚得宁静、淡泊。

  凤城寒每天依然尽职尽责地去追寻那妖兽的身影,傍晚才折返,回到卧房时,他必定先去沐浴更衣焚香。

  直到自己身上再无任何污垢,乌发披散,只着一件素白的单衣,这才掀开被褥,躺在她身边。

  他甚至什么也不做,不触碰,不抚摸,不拥抱,似乎只与她并肩睡在一张榻上便觉满足。即便黑化他好像依然黑化得品性高洁。

  在她离去的三年后,凤城寒他也曾尽量让自己遗忘金羡鱼。

  他刻意去接触过其他女性,甚至男性,妄图通过移情的方式来断绝念想,可惜一无所获。

  经年累月,无数个午夜梦回,他对金羡鱼的感情不减反增,越克制越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下次再有机会,一定不要让她离开了。

  他无数次,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次心想,这些念头被他咀嚼内化,终究塑造改变了他自己。

  他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也有相应的欲—望,他只想她陪伴在身侧,却不想以性来玷污她。

  可某一日,他风尘仆仆地回到屋里,看到金羡鱼正托腮望着夕阳,眉眼霞焕妩媚,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山崩般溃不成军。

  他走出客栈,想要缓解内心的情绪,却冷不防撞见了一直遍寻不得的妖兽。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满身血污,碎肉黏连着肌肤、发间,地上骨肉被碾作了烂泥。

  这非但没有释放他累积的欲—念,反倒令他愈发焦灼。

  凤城寒抿紧唇,感觉自己就像是渴望鲜血的野兽,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毁灭。

  这一次,回到屏风后,他从未像今天这般认真沐浴梳洗。

  微潮的乌发披散在腰后,肌肤白皙如玉,劲瘦有力的脊柱沟往下延伸,脊背、胸膛前满是横七竖八的伤痕,有剑,有刀,也有爪痕,这是这些年来他四处游历降妖留下来的印迹。

  他似乎从未如此感谢过她的假死。

  他决心再帮她处理得妥当,完美一些,以“死亡”来隔绝众人对她的窥探。

  这世上,将会只有他一人知晓她还活着。

  “凤道友?”听到他的脚步声,金羡鱼转过视线,有些惊讶迷惘地望着他。

  每一次看到凤城寒,她总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每每这么问的时候,凤城寒都会安慰她,为她抚琴。

  这一次也是如此。

  “你可能只是太累了。”凤城寒望向她的面容,略一思忖,回答,“小鱼儿,别想太多,你需要休息。”

  他取了琴来,调了调琴弦,为她演奏起来,这一次是一首《凤求凰》。

  她的爱人是如此温和体贴,金羡鱼头枕在胳膊上,歪着脑袋想,发自内心的甜蜜令她唇角微微上扬。

  虽然之前遇人不淑,但幸好还有凤城寒。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她四肢上扣以铁锁,她不能深究,一细想就会头疼欲裂。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想回家的,

  可她的家又在哪里?

  这一首琴曲被凤城寒演奏得缠绵悱恻,暗潮汹涌,白皙的指尖,指甲被修剪得光滑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在爱人的肌肤上爱抚作乐,情—欲横生。

  一曲罢,凤城寒双手搁在琴上,一双极为浅淡的褐色双眸望了过来。

  “小鱼儿,可以吗?”

  第三天一早,凤城寒揩去了琴身上薄薄的水光,又洗净小腹间干透的水渍,珍重地垂眸收起琴。

  金羡鱼还在熟睡。

  他走到床畔,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替她掖了掖被角。

  袖口垂落,露出瘦骨棱棱,抓痕纵横的腕骨。

  这才走出卧房去楼下提前办理退房的手续。

  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一往情深,磐石无疑。

  说到这儿的时候,大仙洲的修士常会以清靖子凤城寒为例。

  在寻找金羡鱼百年无果之后,他终于平静地对外宣布金羡鱼已身死道消的消息。

  他似乎已经彻底走了出来。

  没过几日,又有人撞见这位道门君子身边多了个女性的身影。

  看来是新情人的柔情蜜意,令这位道门君子移情他人。

  这一点虽然惹人诟病,但凤城寒与那位新道侣四处惩恶扬善,斩妖除魔的行为却无人能多加指摘。

  道门的君子,克己复礼,执德清劭,謇謇正直。常以身赴难,临危不惧。

  其人金相玉振,琴音如凤鸣朝阳,龙翔景云,志趣高妙。

  但无人知晓,这一双手曾日日夜夜,在那位道侣身上弹奏出多么美妙的琴音。

第123章

  凤城寒好似陷入了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梦中的一切都足以使他胆战心惊,吓出一身冷汗,他皱着眉想要挣扎着清新过来,但梦境又黏又重,包裹着他逃脱不得。

  “凤道友?”

  “凤道友?”

  一迭声担忧的呼喊,像是从水天交接之处,渺远地递来。

  这呼喊终于搅碎了雾气弥漫的水波,凤城寒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少女敛眉垂眸,担忧地望着他,一双冷澈的秋水眸顾盼间,清楚地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金羡鱼紧张地问:“你还好吗?你脸色不太对。”

  凤城寒如梦初醒,怔了怔,猛地移开了视线,回想方才的梦境,或者说幻境,脸色业也苍白了大半。

  他只记得他与金羡鱼重逢,结伴除妖,那只妖兽尤善幻术,二人一时不察,落入幻境之中……

  就在这时,凤城寒猛然意识到金羡鱼的面色微红,神情有点儿古怪,欲言又止。

  凤城寒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声,一片空白,心脏似乎猛地从心口跳出来。

  两人一齐落入幻境之中……

  如玉的面色遽红,纤长的眼睫颤动得厉害,眸如春水般可怜摇动。

  脸红是具有传染性的,金羡鱼最先清醒过来,本来想让凤城寒不必在意,可被他这羞愧交加的神态一传染,整个人也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真的不是很在意。”金羡鱼忙道。

  凤城寒见她额头微微冒汗,脸上微红,如菡萏出水,就又联想到幻境里他囚禁她的荒诞,心头微热,下一秒又被铺天盖地的羞愧所吞没。

  金羡鱼见他面色煞白,身形隐约有摇摇欲坠之势,急忙道:“真的!”

  她拿自己举例子:“我从前还梦到过自己忘记穿裤子招摇过市呢。”

  这无疑是个灾难性的例子。

  凤城寒不可控地想象到那一幕,浑身僵硬,像是被她呛到了,咳得面色通红,“咳咳……”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羡鱼汗毛险些炸了起来,脸上更红,“我的意思是,有人说过这代表着做这个梦的人害怕在众人面前露怯丢丑……”

  那他囚禁她的那个幻境代表着什么?凤城寒的面色更白了。

  金羡鱼无奈地深吸了口气,深知这个话题不可继续,只好又转移了个话题,“你……你感觉怎么样?神识可有受损?”

  凤城寒抿了抿唇,为了配合金羡鱼,他垂眸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井无什么异样。”

  金羡鱼站起身笑道:“可惜又让那妖兽跑了。”

  凤城寒道:“……它已是强弩之末,成不得气候。”

  二人搜寻一圈无果,回忆刚刚那个话题,相顾无言,更觉尴尬,匆匆走到旅社,在各自的卧房前话别。

  这一晚上,注定谁也别想睡好。

  凤城寒点亮灯,看了一会儿书以求静心,可字只浮在眼前,没看一会儿他就撒开书,解开琴囊。

  这一切的动作是极为自然流畅的。

  当一个熟悉的琴音从指尖自然跃出的时候。

  凤城寒浑身一颤,琴音走调,险些失手咋砸了琴。

  他再也维持不住强作的镇定,怔怔地望着墙上倒映出的人影。

  人影被烛火拉得很长,风一吹,跟着跃动的人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预示着他内心的污浊不堪。

  他为什么下意识地弹出梦中那个琴音?难道他真对金羡鱼怀揣着那般龌龊的想法吗?

  他真的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不准外人玷污窥探吗?

  凤城寒说不出话,眼睫颤抖如秋风中的枯蝶。

  如果这幻境真的足够荒诞,就像金羡鱼说的没穿裤子的那个梦一样,他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他畏惧,只是因为幻境揭开了他虚伪的皮囊,直切入他内心最隐秘最污秽的想法。

  作为幻境的历经者,金羡鱼这一晚上也没睡好。但她知道凤城寒,这个时候恐怕更加难捱。

  有人共患难,这尴尬和痛苦便也不再那么令人坐立不安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样想着,金羡鱼迷迷糊糊地睡去。

  可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尴尬再度回笼,金羡鱼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拼命祈祷凤城寒面皮不要太薄,如果他能默契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什么,揭过不提,她也方便继续演下去。

  可出乎金羡鱼她意料的事,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没有看到凤城寒。

  第三天、第四天,全然不见他的踪迹,他在刻意躲着她。

  这一夜下了一夜的春雨。

  凤城寒回到卧房,沐浴更衣,穿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坐在灯下写信。

  他如今的名气更甚于从前,有不少百姓主动写信过来请他去除妖,信笺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他不得不花上半夜时间统一回复,排布时间。

  淅沥沥的雨中传来一阵敲门声。

  凤城寒以为是店小二,这几天他刻意避着金羡鱼,夜又深了,只有店小二会来帮忙添一回灯油,问他需要什么东西。

  可没想到,门一开,金羡鱼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你很久没出现了,我有点儿担心你。”

  凤城寒足足愣了半秒,指节攥紧,又松开。

  “喏,给你的。”金羡鱼笑道。

  与其说这是体贴凤城寒半夜饥肠辘辘,倒不如说给她一个来找他的由头。

  而她为什么要特地寻这个由头,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你饿不饿?”

  凤城寒望着那一碗面,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凭本能接过了筷子。

  实际上凤城寒也不知道他这碗面究竟是怎么入肚的。

  等他吃完面,金羡鱼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正准备开口。

  凤城寒忽侧过头,他往里面一边让,一边开口,嗓音有些钝,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请——”

  “请?”金羡鱼不解。

  “请不要离我太近。”

  凤城寒脱口而出道,

  他不敢看她,只沉默地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如今金羡鱼每每主动靠近他,总让他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他畏惧幻境变成现实。

  更羞于出现在她面前。

  他像是被剥光了衣服呈现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羞愧交加,内心的自责、自愧、自罪,令他寝食难安。

  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瘦了许多。

  眼下微见青黑,这是夜夜回复信件之故,身上更是添了许多伤痕,这是四处斩妖除魔时特地不躲过去的新伤。

  似乎只有这样作践自己,折磨自己,才能让他稍感宽慰,像是犯人终于得到聊胜于无的审判。

  对上这样的凤城寒,金羡鱼准备的满腔话好无用武之地。

  她几乎感到一种不忍,好像她出现在凤城寒面前对他而言就是一件残忍的事。

  “我也没什么事,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

  凤城寒抬起眼,烛火照耀下,他好像松了口气,又好像有些失落。

  他既庆幸于她的离去,又感到不舍,唇瓣微动,想拦住金羡鱼,辩解。

  为了转移注意,凤城寒再次提起笔,书信不论如何都没心思再回复了,心神不宁是对来信人的不尊重,他试着去写琴谱。

  可琴谱怎么写,怎么都像极了梦境中那一首。

  金羡鱼对他不设防,其实他只要……

  他只要。

  凤城寒指节动了动,望着指腹上的墨痕许久都没动一下,静默得像是烛火下的象牙雕塑。

  凤城寒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金羡鱼也不甚清晰。

  自从接回了情丝之后,她对凤城寒的情感就变得复杂了许多。友人以上,恋人未满似乎是最合适的形容。

  三天后,他们终于追索到了那只妖兽的踪迹。

  这妖兽对如今的她和凤城寒而言都不足为惧。

  可当妖兽朝她扑上来,凤城寒闪身到她面前,替她挡住致命一击,坠入寒潭中的时候,金羡鱼整个人都是懵的。

  凤城寒他!

  根本不至于坠入寒潭!!

  那一刻,金羡鱼想都没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跳下寒潭,将他捞了上来。

  下坠的过程中,他甚至都没挣扎,没采取任何自救的手段,只紧闭着眼,任凭散落的长发在水中飘扬。

  金羡鱼将他捞出来的时候,连日以来憋着的怒气终于蹿升到了顶点。

  扣住他肩膀,不顾凤城寒被冻得发白的面色,怒气冲冲地睁大了眼,“你疯了吗?道德洁癖到了这种地步?”

  “一个梦值得你去寻死?!”

  凤城寒唇瓣冻得毫无血色,乌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侧,“虽然梦境都是颠倒离奇,毫无缘由的,但幻境不是……”

  幻境是能引发出人心底七情六欲的催化剂。

  金羡鱼截道:“可我不想听你的自罪书。幻境已将你的本心表露无遗,你现在再这样,不觉虚伪吗?”

  凤城寒又是一僵,躲闪般地垂眸虚虚眨了眨眼。

  “如果,你我真成了道侣,你还介意那样的事吗?”金羡鱼脸上烧红,别过脸说。

  凤城寒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愣地抬起头,上下唇微微张开,睁大了眼。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是要回家的,你一定很疑惑回家是指什么,你先听我说。”金羡鱼急忙道,像是怕他打断。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也紧张得心跳如擂。

  金羡鱼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勉强露出个笑。

  她不讨厌凤城寒,甚至接回情丝之后,隐隐喜欢上他,否则也不至于鬼使神差地端着碗面去找他。

  当凤城寒横琴挡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地替她又一次受下致命一击,坠入寒潭的时候,她的脑子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诚然,凤城寒的这股诚挚的呆气,让她怒气冲冲,可也让她怔忪触动不已。

  她喜欢凤城寒,

  凤城寒也喜欢她。

  如果他能接受她终将回家,为什么不坦坦荡荡地谈一段你情我愿的恋爱呢?

  瞻前顾后,唯唯诺诺,从来就没什么意思。

  她几乎堵住了凤城寒所有的话,握住他的手掌,看向他的双眼,认真地问道:

  “你喜欢我吗?”

  “你只需要回答就够了。”

  一滴水珠顺着他眼睫滑落,他低下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掌心,嗓音干涩道:“……喜欢。”

  “那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即便我终将回去?”

  他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他只是怕自己配不上她。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唇瓣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边低声说:“……好。”

  她和凤城寒在一起了。

  顺理成章,无比自然。

  这一次,凤城寒垂眸写信的时候,她就托腮望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细小的茸毛被烛火照亮,像是皮毛温暖的小动物。

  在一起之后,凤城寒经常会为她按节捻弦弹琴,他弹起琴来,就容易遗忘周遭的一切事物,琴音如望流川,如漱清泉。

  百鸟应答,翩飞左右。

  偶尔两个人也会儿一块下棋。

  金羡鱼和凤城寒井不常在一起,大多数时候,也是分别两地,各自做各自该做的事,尽自己应尽的责任,有的时候会一道降妖除魔。

  有句话叫“淡则迹疏而可久,浓则情纵而难长”。

  他们是风萍偶聚,情浓而迹疏。

  凤城寒井没有像幻境里那般囚禁她,四海为家,遍历山河大川,那才是她。他以保护者的姿态环抱她,绝不能禁锢她。哪怕这要他苦苦忍耐束缚内心自私阴浊的欲—念。

  只在唇齿相依间,不可自拔地微颤着眼睫,泄露出隐约的端倪。

  金羡鱼忽然想到,定情的那天,她在寒潭边捧起他的脸亲吻他。

  凤城寒不敢闪躲,僵硬地任由她动作。

  好冰。

  “别怕。”她不厌其烦地抚摸他安慰他,教他直面自己的欲—望,那井不可耻。

  “喜欢吗?”

  凤城寒浑身微微颤抖,耳根微红,低声压抑住不定的喘息:“……喜、喜欢。”

  他冰冷的唇瓣因为她迅速火热,很快反守为攻。

  她捧起他微凉的脸,像是捧起一只湿漉漉的青鸟,想起他坠入寒潭的一幕,微微蜷缩着身子像是任由自己坠入黑暗。

  一罅的光洒落在他身上。

  她打捞起一捧月光,

  至洁至疏的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要重申一遍,黑化番就是与正文无关的一种设想,if线啊,小凤正文是不可能黑化的。黑化本来就是一种OOC。与鱼妹重逢肯定是一起行侠仗义,神仙眷侣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诶orz我也是没想到,给我整不会了。

  接下来这几篇番外也都是独立的。

第124章

  三十五岁离异带俩娃:经管院那位女神有人听说过没?

  S城某大学校内论坛内。

  帖子一经发出,就迅速得到了热烈的响应。

  1L:女神?什么女神?我怎么不知道?真女神,还是假“女神”?

  2L:说的是最近老上表白墙的那个吧?好像姓金?

  3L回复2L:求深扒!!

  2L回复3L:我也没见过。就听说最近在学校里闹挺大的,是真女神,据说长相秒杀一众明星小花。

  4L:是这个吗?【图片】

  5L:操!

  6L:操!!

  7L:姐姐我可以!!

  8L:这样的美女真的是现实里能够存在的吗?

  这是一张极为模糊的抓拍照,地点是S大拥挤的食堂内。

  照片上的少女只露出小半张侧脸,但依然能辨认出其五官的明丽优越。柔披着一头少见的黑长直,乌发如瀑般直垂窈窕腰臀。

  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女那沉静有致,泠然冰心,洞晓尘寰般的气质,周身如笼轻烟,给人以杳霭流玉般似真似幻之感。

  就好像这张照片的背景不该是拥挤的大学食堂,怎么都应该是人间山川,朝霞浮星。

  9L:靠靠靠,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10L:这发量不科学!!我哭了。

  11L:这长相何止是秒杀一众明星小花!长这样,我才知道倾国倾城什么的竟然是真的ORZ

  11L回复10L:这发量,带我哭一个先。

  ……

  在这一片赞美声中,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24L:这不科学啊,美女长这样怎么现在才爆出来。

  28L:我就是经管的,金羡鱼我之前也听说过,算院里的小美女吧,但那时候她根本没像现在这么漂亮啊?

  29L:难道是高糊加成?

  30L回复29L:说不定呢,就一张侧脸,又是高糊,气氛到了,六分也能拍成八分。

  32L:楼里某些人都要酸死了。

  34L回复32L:谁酸了,合着还不能质疑了?

  102L:能不能别吵了,安心看美女不行吗?还有吗?摩多摩多?

  就在楼内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一张正脸高清大头照片被“啪”地甩了上来。

  103L:那这张呢【图片】

  这张明显是出自同班同学的手笔。和帖子里争论的高糊氛围美女不同,正脸照一出,电脑前的众人微妙地安静了半秒。

  无他,正脸照更杀。

  照片中的少女脸如白玉,双颊如明珠生晕。楚楚谡谡,颇有一番孤意在眉*。远黛春山眉下,是一双倾光吐秀的秋水眸。

  144L:啊啊啊啊啊啊!!美女姐姐杀我!这是天仙吧!!

  146L:……这真的是能P出来的吗?反正我再P也P不成这样。

  本来以为再美也不过是个网红脸了,但这正脸照立刻摧毁了质疑的声浪。这是一种能“登岳采五芝,涉涧将六草”的疏朗登真之美,似乎古人游仙诗中的仙子自东海、蓬莱,从阊阖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