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相看两生厌,同床异梦。却又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的夫妻。
她酒量虽然不算浅,但喝多了酒也会头晕,也会醉。
这个时候她脸颊晕红,双眼迷茫,反应有些迟缓的模样,放浪形骸,又殊为可爱。
一只皙白的手轻轻拿走了她的酒杯,玉龙瑶看着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金羡鱼托腮眨眨眼,嗓音有些慵懒,像是在撒娇,几分稚气,几分亲昵无间的娇憨。
“我不喝就是了。”
她一喝酒,非但会上脸,就连手臂、前胸都会泛红。
红纱抹胸下一痕雪脯泛着珊瑚粉色,冰肌莹润,雪腻酥香。
玉龙瑶面上不为所动,却垂下了眼,移开了视线,“你醉了,我扶你回屋休息。”
他说得极为轻描淡写,但金羡鱼知道他内心或不是这么想的。
哪怕他已经尽量压抑,不愿在她面前示弱露怯。
玉龙瑶似乎想伸手扶她,但目光触及她晕红的肌肤,不知想到了什么,收手垂袖,道:“跟我来。”
玉龙瑶没有扶她,他在前面走,脚步不疾不徐,金羡鱼在后面跟着。
上了楼,她好奇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玉龙瑶取出钥匙“咔嗒”扭开了锁。
这是他的房间。
玉龙瑶早上起床,已经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茶杯倒扣着,椅子收在桌子下。
“你在这儿休息。”玉龙瑶转过身,嘱咐道,“我帮你去提些热水来。”
他没有趁人之危,紧接着就走出了屋,替她掩上了房门。
他也没有骗金羡鱼,他是真的下楼叫了一桶热水,一直在楼下等着热水烧开。
店小二见他文弱想帮他提。
玉龙瑶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好意,说,“多谢,我自己能行。”
不外乎店小二不放心,玉龙瑶斯文俊秀,穿着件洗得微微发白的黑色罩袍,看起来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高门郎君。
玉龙瑶也无意解释,他捋起袖口,露出苍白却结实的小臂,提着满满当当一桶热水,脚步稳便,举步若飞,一路上水桶里的水没洒出来一滴。
等玉龙瑶回来的时候,金羡鱼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玉龙瑶先是在门前敲了敲门。
这是他的习惯,哪怕和金羡鱼已经成亲百余年,他也会进门前先敲门,恪守着必要的礼节。
屋里没有回复。
玉龙瑶道歉进屋,神情自若,脸上没任何多余的情绪。
敲门只是必要的程序。他该进去还是会进去的。但目光落在桌前的少女脸上的时候,玉龙瑶的脚步却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或许她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毫无防备。
玉龙瑶心想。
他先是将热水倒回浴桶里,这才从屏风后转过来,看着金羡鱼。
她纤长的眼睫垂落在眼皮上,双颊酡红,鬓乱残妆如海棠春睡。
不知道她在他走后做了什么,将椅子拖出来,茶杯翻过身,颠三倒四摆得到处都是。
客房窗户背对着后院,院子里种了几棵老梅,几枝腊梅从窗外探进来,胭脂红碎,落在她衣襟鬓角,落在桌面、茶杯。
玉龙瑶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是一股电流顺着指尖钻入心口,忽然觉得自己一颗心也如同桌上这些颠三倒四的茶杯。
金羡鱼的生得很好看。
她的容貌是他按照他的喜好一手培养出来的,可惜他到现在才发现她生得竟然这般扎眼,扎眼到成了一桩祸事。
想到这儿,他推醒了她,对上金羡鱼惺忪的睡眼,玉龙瑶平静地说:“水已经热好了,你可以去沐浴了。”
金羡鱼睁开眼,有些天真地看着他:“你不洗吗?”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竟然是尤为专注,显得含情脉脉的。
玉龙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我等你洗完。”
她是真的醉了?还是醒着?
金羡鱼走到屏风后面,玉龙瑶将桌上颠三倒四的茶杯一样一样,复归原处,疑惑不解地想道。
他想从神识里窥见一二,很可惜一无所获。
**
当然是醒着的。
金羡鱼将脸埋在水里,轻轻地舒了口气。
演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好像都在叫嚣着罢工。
从前的玉龙瑶对她而言是有些高不可攀的,但如今的玉龙瑶在她看来,
是个贱人。
毋庸置疑的bitch。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若即若离,不经意间的不设防,对他好,但在必要时候又要迅速抽身。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玉龙瑶能清楚地听到水声。
一盏灯火如豆,烙在素纱屏风上,明灭不定,倒映出引人遐想的模糊身姿。
水蒸气烧上来,雾气蒸腾萦绕满屋,整个屋子都有些暧昧的潮润。
又潮又热,沉甸甸的。
他无法控制去想象水流淌过她肌肤的画面。
玉龙瑶垂下眼,站起身,又坐下,难得有些坐立不安。
想了想,他推开门走出去,叫来店小二又送了几坛酒给楼下的镖师们,
以丈夫的身份。
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屋里。
等他回到屋里的时候,金羡鱼已经洗好走出来了。
她好像清醒了不少,眼睛如明亮的秋水,嗓音也变得微妙冷淡。
金羡鱼说:“我回去了。”
玉龙瑶没有挽留,他往旁边走开半步,让出一条路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金羡鱼离开之后,他走到屏风后面打算把水倒掉换上新的。
下一秒,却又迟疑了。
浴桶里的水还是很澄清。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玉龙瑶已经把自己浸泡在了浴桶里。
他轻轻闭上眼,水流像是柔软的怀抱拥着他。
想到这是金羡鱼泡过的水,想到她曾经与人幕天席地,玉龙瑶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但骨头却被水泡得酥软。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金羡鱼在谢扶危、凤城寒面前的模样。
他睁开眼,白皙的脸蛋被雾气熏得泛红,一滴水珠顺着他的眼睫淌进眼睛里,玉龙瑶眼睛眨也不眨。
在缭绕的雾气中,玉龙瑶看到了金羡鱼曾经单调乏味的身躯。
抽出发带,蓬松如云的乌发垂落在肩头,眼睫沾着点蒙蒙的雾气。玉龙瑶喉口不自觉滚动了两下,情不自禁地在半空中勾勒她的模样,旋即在想象中驰骋、起伏,浸溺。
第110章
哗啦。
玉龙瑶如梦初醒般地从水里站起身。
他愣了一下, 又陷入了无尽的思绪里。
难道他爱上金羡鱼了不成?
他如婴儿般赤条条地,不着寸缕地站着,审慎地从头到尾评估着他对金羡鱼的感情。
玉龙瑶说不出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或许,世人眼里,足可称之为“爱”。
如果不是爱上了她,他怎么会想着她自读?
如果不是爱上了她,他怎么会耿耿于怀她的放浪。
他一边思索, 一边伸开手臂擦身穿衣。
赤足踩在地面上。
玉龙瑶的脚趾白皙圆整, 湿漉漉的,在烛火下仿佛微微发光。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迟钝, 相反,他极其敏锐。
玉龙瑶察觉到他对金羡鱼的感情有些不对劲, 不受他的控制,超出了他的把握。
他抿紧唇, 文秀白嫩的脸蛋看上去有些焦躁。
他不是那种允许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人。
但同时,玉龙瑶对金羡鱼的性格颇为了解,她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 便绝无可能回头的人。
他无法挽留这样的她。
他当然不可能挽留。
时间还早, 但这一天他都心神不宁。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玉龙瑶突然梦到了金羡鱼。
他静静地旁观着梦里的自己, 将她的腿折过去,往胸口压,似乎以此来宣泄内心的妒火。
玉龙瑶从梦里醒来,垂着眼抹了把身下的被褥,已经湿透了。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雪峰摇颤, 啪啪作响,他喉口滚了滚,方才冷静下来,此刻又毁于一旦。
睡得太早了,他现在没有一点睡意。
这梦反复纠缠着他,玉龙瑶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坐在黑夜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澄澈干净,凝望着半空,像夜空里的星星。
夜半,金羡鱼昏昏沉沉地从睡意中挣开,忽然察觉到身边仿佛传来一阵吐息声,压得很轻。
她刚要作出应对,唇瓣上却烙下个温热的东西。
挥舞的双臂也被用力按在了头两侧。
一个吻。
金羡鱼怔了怔,有意识地皱紧眉,放松了四肢,像是做了个逼真的噩梦。
这个吻停留在她唇瓣,就没了动静,似乎是在犹豫和斟酌该怎么继续下去。
对方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顿了顿,吮了一口。
就在撬开她的唇瓣,继续深—入的时候,忽地又坐直身子,放弃了这一切,转身离去。
第二天金羡鱼见到玉龙瑶。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玉龙瑶和气地问。
金羡鱼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吗?”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玉龙瑶安静了一瞬,空气好像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
顿了片刻,他问道:“我在屋里睡觉,出什么事了么?”
他嗓音不疾不徐,神情温和坦荡,丝毫不显心虚和忸怩。
金羡鱼说:“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继续吧。”
所谓的继续,是指将对方的神识从自己识海里剥出来这件事。
他们二人落得两败俱伤,如此窘迫的境地,谁也没多说什么,却难得默契地在这客栈里住下来,待处理过神识,再秋后算账。
每天白天,金羡鱼都会和玉龙瑶一起,在他的指点下将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的神识剥离出来。
金羡鱼不怀疑玉龙瑶的能力,也不怕他夹带私货。这还得多亏了他,在他的“督促”下,这段时间以来她简直也成了个神识宗师(理论上的),不论玉龙瑶动什么手脚,她都能有所察觉。
而玉龙瑶明显也不想选择在这个时间和她撕破脸。
这一晚上相安无事,那个人没有来。
到第三天的时候,对方才姗姗来迟。
照例覆唇而上,这一次原本温和的吻,逐渐有些失控。撬开她的牙关,卷起她的舌尖用力吮—吸。
他的吐—息有些紊乱,在床畔坐了很久,这才帮她掖了掖被角。
此后一连几晚,对方偶有造访,起初谨慎、尚算克制,但之后食髓知味,行事则越来越放纵。
风停雪霁的那一天,镖师们笑着与她告别。
“金道友,风雪小了,咱们也也该上路了。”
这些天来,金羡鱼每天剥离完神识都会跑去和他们一块儿喝酒抒发郁闷的情绪,彼此之间已经结下了不薄的情谊。
镖师们走南闯北多年,对萍水相逢,萍聚萍散极为看得开。
金羡鱼本来还有些伤感,但被他们的情绪感染,笑着和他们定下了后会有期的约定。
镖师们走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客栈,显得空寂了不少。
金羡鱼站在原地,有些怅然,想到要一个人直面玉龙瑶,又觉得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她晚饭吃得心不在焉,没留意到玉龙瑶的神情变化,与他在楼梯前告别,各回了各屋。
这天晚上,玉龙瑶再度推开了她的门。
这几天来,这件事他已经熟门熟路,与不改的面色相比的是,这些天来心潮的起伏难定。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金羡鱼门前。
他疯了么?玉龙瑶紧盯着门板,脸上难得露出了可称之为苦恼的神色。
来都来了,逃避并不是他的作风。
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敲门,推门举步入内。
他不可能挽留金羡鱼,不可能主动吐露心意。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无声的较量,谁先示弱,谁就输得一败涂地。所以那一次之后,玉龙瑶没有再去,他需要让自己的大脑冷静冷静。
他又不是没碰过她,不过一天而已。
他成功做到了。
可那一整天,他眼前竟然全都是金羡鱼,她站在楼上冷清又厌世的模样,低垂的眼睫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趴伏在桌上不设防的睡颜。
想见她。
想要见她。
不行。
不可以。
玉龙瑶阖上眼,几个急促的吐息。他成功了,但梦境却纠缠不休,早上醒来的时候,玉龙瑶捻了捻已经湿透的被褥,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正如同此刻,他一眼就看到了正蜷卧在床上,睡得正沉的金羡鱼。
她睡觉的时候,腿—间总喜欢夹着点儿什么,譬如说被褥、枕头。
这一次,他无需借助想象,就能勾勒她身体的曲线,勾勒她的小腿摩—挲着他脊背时的风光。
小腿曲线流畅紧实,烛火下泛着蜜色的光泽,一直往上延伸到淡绿色的裙摆。
他应该出去了。玉龙瑶心道。
那些碍眼的镖师终于走了,他应该感到高兴,可金羡鱼的失落,却让他本来平稳的情绪一落千丈。
他往前走了一步。
他应该出去了。玉龙瑶想。
他垂下眼,双手插入她的发间,唇瓣用力地压了下去,鼻息一乱,目光也有了轻微的变化。
眼睫微颤,意—乱—情—迷。
出乎意料的柔软。
他很少亲吻别人,哪怕是金羡鱼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们之间的亲昵次数也寥寥无几。
她穿得太多了。
玉龙瑶如此想着,感到一阵可惜,他比划着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指尖抚过她的滑腻的肌肤,浑身就感到一阵触电般的战栗,像是第一次触碰女人。
玉龙瑶的指尖在裙摆前顿住,眼里泛起点点冷意。
显然,这几日以来食髓知味,愈演愈烈,这些触碰已经无法满足他。
不可以。
理智再次回笼。
可就这样放弃,又有些不甘心。玉龙瑶想了想,他找到了个折中的法子。
轻轻撕下一截袖口,缚住了她的双眼。
金羡鱼一怔,她一直都是醒着的,眼睛被蒙住,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犹豫了一瞬,努力克制住去伸手摘下的冲动。
下一秒,玉龙瑶的吻又压了下来。
他这一次只轻轻在她唇瓣上吮了一小口。
她的嘴唇怎么会这么柔软。
玉龙瑶抬高身子,拉开距离,惑然不解地望着她的唇瓣。
为了验证,他欲要俯身再亲吻,临到头,却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嘴唇改印在了她脖颈间,很用力,咬着那一块的肌肤用力地吮—吸。
他低垂着眼,呼吸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粗—重,通过这一小块柔嫩的肌肤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金羡鱼双眉微蹙,微微侧过脖颈,咬住嘴唇,唇间呓语般地喊出了“凤城寒”的名字。
当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羡鱼内心是十足的清醒着的。
若即若离,反复无常。
在有限的时间内,她要让他嫉妒,让他动摇,让他失控,然后将刀准确无误地插入他的心脏。
玉龙瑶收回身子,静静地坐着。
他脸上的意—乱—情—迷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灰意冷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玉龙瑶唇瓣紧紧抿成了一线,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浇灭了他的欲—望。
他眼神发冷,心却不受控制地痉挛了起来。
那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住还原梦里的场景,压着她的大腿问她,他和凤城寒很像吗?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抓住她手腕,解开她双眼的束缚,唇角扬起个温柔的笑。
“给我生个孩子吧,小鱼儿。”
当然这并不妨碍玉龙瑶认为孩子只是个负累。但他记得,金羡鱼以前似乎很想要。
他曾经不想被孩子束缚不假,可人总会变得不是么?
他相信,一个孩子能将他和金羡鱼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第111章
“小鱼儿,抬头。”
玉龙瑶想了想,在她身边躺下。
被褥陷进去一块,他柔声说:“我知道你醒着。”
没等金羡鱼开口,玉龙瑶又自顾自地说:“你觉得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唇角扬起的甜蜜微笑,仿佛真的陷入了一家团圆和美的想象中。
金羡鱼睁开眼,嘲弄地说:“你真可悲。”
她不信。
难道他就真的相信她会给他生孩子吗?
玉龙瑶不为所动,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我觉得幸福就够了。”
伪装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玉龙瑶扳过她的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又俯身吻了上去。
金羡鱼曾经怀疑过玉龙瑶厌恶接吻,或者说厌恶深吻,唾液的交换,回避过分的亲密。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要试试吗?”她大着胆子主动提议。
于是玉龙瑶有些讶然,旋即了然般地扶住她的额头,落下了个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的吻。
“感觉怎么样?”他莞尔问。
“你感觉怎么样。”
“嗯,有些奇怪,那再试试。”
“这次感觉怎么样?”
“有些甜。”
他们也曾经亲密无间,兴致勃勃地摸索着新鲜的事物。
不过就接吻而言,永远都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只把唇瓣碰一碰,分量极轻。
像玉龙瑶这样的人,他能主动亲她,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受她主动的冒犯。
金羡鱼抬起上半身,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玉龙瑶的嘴唇很漂亮,总是含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表现出淡淡的回避,相反,他垂下眼,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将唇瓣压下去,反客为主地卷起她的舌尖,像是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全部喂入她口中。
不够,还不够。
这也是第一次,玉龙瑶想要将金羡鱼吞吃入腹。
他怎么从未发现接吻是一件如此令人着迷的活动。
察觉到主动亲他,并不会让他推开自己,金羡鱼睁开眼,静静地望着他,任由他猥—亵。
“还是我们之间最合拍不是么?”玉龙瑶闭着眼,心满意足地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软,“毕竟我们是成亲百余年的夫妻。”
“小鱼儿。”玉龙瑶看着她,不置可否地抱紧她,在她耳畔低声说。
一个人的独角戏,未免自讨没趣。
每说一次,他就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忽而在她唇角啄一下,忽而又卷起她舌尖吮一口。
“小鱼儿。”
“小鱼儿。”
他不会说我爱你,这会让他屈居劣势,这已经是他唯一能表达“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