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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出去逛逛。”

  猪儿等人自告奋勇举手:“我们陪你!”

  争前恐后地就要去抓,奈何卫寒宵身形闪转腾挪,脚步轻盈,猪儿几个硬是没沾上他衣角。

  少年足尖一点,敏捷一越跳上了围墙,蹲在围墙上先伸了一下懒腰,紧跟着冲他们恶劣地笑。

  “不是要追我吗?来啊。”

  手掌在围墙上一撑,“刷”地就蹿下了围墙,只曳开一道白色的残影。

  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卫寒宵面色这才稍微有了点儿变化。

  这一路上他的确没什么事可干,只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乱转,偶尔看到柿子树,就跳上去捞一个吃。

  他不愿去想金羡鱼,一想到她就好像被洋辣子刺了一下,心里痒痒的,浑身刺挠。

  少年耳朵抖了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柿子。

  不知不觉间,他就逛到了街上,百无聊赖地在摊位上东抓一把,西摸一把。

  皙白的指尖捏起一条榴花发带,卫寒宵在摊位前顿住了,任由老板的夸赞如无意义的风轻飘飘地刮过。

  “我要这个。”

  发带绕着指尖缠了几圈,卫寒宵垂下眼,发带上的榴花秾艳得像是在掌心燃烧。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她拿到发带时的反应,带上去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商队明天早上出发,谈妥之后,金羡鱼打算先去知会卫寒宵一声。

  等她回去的时候,却没看到卫寒宵的踪影。

  “奶,”金羡鱼问,“卫道……卫寒宵不在家吗?”

  老奶奶笑道:“出去玩去啦。”

  商队这事儿今天什么时候说都来得及,金羡鱼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奶奶身边,帮着一起择菜,还没择一会儿,卫寒宵就回来了。

  看到她,少年愣了愣。

  “我找你有事。”金羡鱼赶紧站起身,擦了把手。

  卫寒宵撇开视线,眼神有点儿别扭,还有点儿……紧张?

  “……什么事。”

  金羡鱼指了指不远处的桂花树,“那边说。”

  “我也有事。”一站到桂花树下,卫寒宵就不看她了,只闷着头盯着桂花树看。

  “那你先说?”她爽快让步。

  “……”卫寒宵忽然又不吭声了。

  金羡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卫寒宵的目光在她头发上流连了半晌,倏忽,垂下眼摊开了掌心。

  “这个送你。”

  他如玉的手掌上躺着条发带,绣着大朵大朵榴花,并不算多精致,针脚有些粗糙,但正是这粗糙的针脚,却显出一种拙意来。

  这样秾艳的颜色和造型,要这样的粗糙的针脚才恰恰能压住。

  换句话来说,土到极致就是潮。

  她没想到卫寒宵会给她送礼物。金羡鱼心底吃了一惊。

  卫寒宵的凤眸被阳光照得透亮,鸽子血一般,他低头不去看她,眉间流露出点儿虚伪做作的不耐出来。

  可预想之中的道谢却并未传来。

  “抱歉,这个我不能要。”她说。

  金羡鱼也没想到卫寒宵会送礼给她。她不是情商为0的迟钝傻白甜,她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当然能感觉到卫寒宵在对她的态度上发生了点儿微妙的改变。

  老实说,她看小说电视剧的时候,实在无法理解女主的迟钝,她脑子里跑偏了半秒,心里默默吐槽。

  男主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男女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氛变化难道真的察觉不出来吗?

  不过她最近实在没有心情卷进这场狗血泼天的三角恋里,帮卫寒宵认清自己的内心。

  不该收的东西不能要。

  于是,她果断摇了摇头。

  “这些天承蒙你照顾。”金羡鱼说。

  卫寒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条发带还被他紧紧攥在掌心。

  “我知道你很担心凤道友,”她尽量以一种客观分析的态度,“所以我方才去找了商队,雇了他们送我去小仙州。这样一来,你就能回去探望凤道友了。”

  她这种说法其实很自私,她刻意提凤城寒,有点儿像在利用凤城寒道德绑架卫寒宵。

  但也只有提到凤城寒,才能把卫寒宵堵回去。

  他压根就没办法拒绝与凤城寒利益切身相关的事。

  榴花在燃烧,烧得卫寒宵掌心一阵抽搐,他唇瓣泛白,又好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这一路上的想象她拿到发带时的不安,期盼全都被浇灭在了心底。

  卫寒宵攥紧了发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正如金羡鱼所料,卫寒宵根本无法在凤城寒的事上回绝她。

  他收起了发带,平静地丢下了一句“随便你。”飞也般地蹿了出去。

  卫寒宵飞也般地跑了,章奶奶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金羡鱼不愿让老人家担心,随便说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又提到了明天自己要先走。

  奶奶虽然舍不得,劝了几句倒也没强留。她没什么行礼要收拾的,干脆就跟着回去,继续帮奶奶择菜做家务。

  这一晚上,奶奶他们烧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她和卫寒宵,卫寒宵口中的二哥嫂子他们外出做活赶不回来,也依然不减猪儿等人的热情。

  席上,金羡鱼特地留意了卫寒宵的神情,可能是怕奶奶他们担心,他表现得倒是自若极了。

  帮着夹菜,盛汤,收碗,洗碗。

  当她被cue到的时候,卫寒宵甚至还能人前自然地和她说上两句,只不过人后却没搭理她过一次。

  她的住处就在卫寒宵隔壁。

  金羡鱼洗漱完了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屋里的灯还亮着,一直到半夜都没熄灭。

  这一晚上,卫寒宵根本就没睡好。

  少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像只翻着肚皮的白猫,皱着眉,脑子里翻来覆去地都是凤城寒和金羡鱼。

  他懂事早,幼时天天跟着三教九流混,虽然生着一张纯良的脸,但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他最近对上金羡鱼的时候很不对劲,可是这世上万没有人能超过师父的。

  他难道喜欢上了两个人不成?

  卫寒宵几乎要疑心他是个荡“男”,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

  这要是女人,要怎么来着?

  他双手枕在脑后,茫然地看天花板。

  好像是被拖出去浸猪笼。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到了自己被绑着手脚吊起来,关进了猪笼里。

  水很快地淹没上了胸口,接着是鼻子,眼睛,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床上一跃而起。

  隔壁屋传来了响动。

  卫寒宵盯着墙壁发呆,他听力很敏锐,是金羡鱼醒了。

  她起床洗漱,推开了门,站在廊下与奶说话。

  他心忽然飞快地跳动了起来。

  几乎有种立即翻身下床的冲动。

  他要追吗?可是他凭什么追?

  分明是她不识好人心,将他甩掉的,他还不稀罕呢。

  他早就巴不得尽早去看师父了。

  卫寒宵的面色十分难看,他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盘腿坐着,一条腿压住了另一条想要追出去的腿。

  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脑子里打架,但他犟得很,偏心另一方,压着蠢蠢欲动的那一方,绝不让它冒头。

  金羡鱼走了出去,她出了院子,她走了。

  甚至没在他房门前停留,同他打个招呼。

  卫寒宵的脸铁青,他蹿出了屋,像一阵旋风一样地刮了过去。

  奶被他吓了一跳,埋怨道:“元宵,你这么晚才起!金姑娘都走了!”

  卫寒宵却闷头直往前冲,他双脚一蹬,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嗓音沙哑。

  “奶,我马上回来。”

  **

  去岸二十六万里,浓雾缭绕,水皆苍色

  金阙西厢,水晶宫殿,海水周回绕匝,组成一道透明的水幕。

  宫殿至深深处,黑发黑眼珠的男人眼睫一颤,从玉座上直起身子来。

  他睁开眼,什么也没做,只是翘起唇角笑了一下,无视了耳畔传来的玉家人慌乱的交谈声。

  “老、老师,刚刚‘那位’好像动了……”

  “奇怪,刚刚‘那位’老祖是做噩梦了吗?怎么神识波动如此剧烈?”

  童言无忌。

  玉龙瑶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僵硬了半秒。

  胸口与识海仿佛还残留着撕裂一般的痛楚,他没想到金羡鱼竟然连他那一份元神也能一并绞杀。

  这一份元神的损失于他而言是实打实的。

  被封印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这一次照例笑了笑,低低地想说一声“有趣。”

  可玉龙瑶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脸色有点儿难看,这两个字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里,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主要是,脸疼。

  说不出口那便不说了,他一向都不是个善于为难自己的人。

  玉龙瑶微微一笑,他在玉追云与童子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中走了几步,忽觉识海中又漫上了一阵细密的针扎一般的痛楚。

  ……

  “你有什么与我谈判的本钱?”

  “是以为我还顾念旧情?”

  “你对谢仙君做的事,哪怕谢仙君要你性命,你也合该受着。”

  “……你也看到了她?”

  这些冷峻恶毒的只言片语凌乱不成句地在脑海中分崩离析,玉龙瑶觉察出不对,他下意识想要捕获分析,却一无所获。

  他怔了许久,什么话也没说。

  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第61章

  玉龙瑶感到一阵烦闷和空虚,像是有一簇灼热温和的火苗,顺着指尖滚了过去,沿着神经直入内心,并不多痛苦,却十分恼人。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疑惑。

  他听到这究竟是什么?还有这莫名其妙的感受究竟从何而来。

  它像是空虚、憾恨、嫉悔。

  像有什么东西抓挠着心肺,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竟然涌生出了股摧毁一切的欲望。

  难道说这又是他可爱的族人弄出来的什么新把戏不成?

  一大早,金羡鱼就告别了奶奶,临行前迟疑了半秒要不要与卫寒宵道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决心要走,还是勿要多牵扯为妙。

  出了桂花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风中桂花的甜香,来到驿站与商队会和。

  商队首领姓耿,许是看她一个姑娘孤身出行,便又叫一个“小魏”的年轻人来照顾她。

  对方一身风吹日晒的黑皮,笑容很是干净爽朗,被耿老板揪过来还老大不情愿的。

  她客气地说:“路上麻烦你了。”

  耿老板也是好意,盛情难却,不过金羡鱼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小魏”来照顾。

  少女皮肤白皙透亮,鸦羽般地秀发从幂篱下淌下来,垂落在腰臀。

  这隔着幂篱传来的嗓音,清脆又冷澈,好似石上寒泉,山中冰涧,落英纷坠,叮咚作响。

  短短几个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反倒是听得小魏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看她的眼睛。

  那双橄榄一般的眼睛藏在白纱下面,黑白分明,如秋水清冽明净。

  看得小魏又怔住了,一时间不由晕生双颊,拒绝的话像是堵在了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众人套马装车,渐渐地驶出了城,这一路上金羡鱼很安静。

  从前她坐车的时候喜欢塞个耳机靠窗听歌看风景,只可惜她目下没有耳机,只能托腮发呆了。

  还没驶出多远,小魏突然递给了她一个水囊。

  “给,要不要喝点儿水。”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

  她现在不是很渴,金羡鱼摇摇头:“抱歉,我不渴。”

  小魏似乎有些失落,讪讪地挠了挠头,收回了水囊。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了一阵马嘶声,车队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众人惊讶地彼此问询。

  金羡鱼愣了一下,心跳得有些快,突然生出了股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就像她想的那样吧?

  小魏起身对她道:“娘子等等,我出去看看。”

  混乱之中,一个干净微哑的嗓音响起。

  “喂,你们就这样带走了我的朋友,我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呢。”

  这个声音!果然是卫寒宵!

  金羡鱼飞快撩开了车帘,跳了下去,越过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拦路虎一般的少年。

  卫寒宵他坐在道旁一颗大槐树的树枝上。

  少年红发如火,皮肤白得就像冰雪,鼻梁挺直,唇瓣红红的,眼珠像鸽血红的宝石,日光疏影透过叶片的缝隙落在他脸上。

  少年脸色的绒毛清晰可见,金灿灿的耳坠也在闪着光。

  耿老板错愕地问:“少侠是谁?在此拦路意欲何为?”

  卫寒宵勾起唇角,晃荡着裙摆下两条修长的腿,一只手掂着石子,嗓音又清又哑。

  “我来带我朋友走。”

  他轻轻巧巧从树上落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三两步来到了金羡鱼面前。

  可来到她面前,他反倒就没了方才的自在,甚至有些心虚了。

  卫寒宵抿了抿唇,抬起眼,又移开了视线,“和我走。”

  金羡鱼还没张口,眼前忽然落下了一道黑色的阴影,小魏一脸警惕严肃地挡在了她面前。

  “你是谁?”

  卫寒宵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挡他。

  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看了看小魏,又看了看金羡鱼,脸色有些难看,“你又是谁?”

  小魏:“我负责保护娘子的安危。”

  “这是我同行的伙伴。”金羡鱼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小魏面前解释说。

  “同行的伙伴?”卫寒宵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眼里飞快地掠过了抹受伤,甚至是被背叛的痛楚。

  卫寒宵:“你不同我一起,却宁愿和他一起吗?”

  金羡鱼道:“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我自己也能去小仙州,你也能去探望凤道友。”

  “可看不看师父那是我自己的事!”卫寒宵突然发了火,指着小魏不服气道:“他哪里比我好了!”

  他忽然躬身压刀,刀光乍现!

  小魏大骇,忙出剑相抵,却被刀刃抵住了脖颈,压出了一道艳红的血线。

  卫寒宵:“你看,他甚至抵不过我这一招。”

  金羡鱼面色微变,袖中长剑滑出,一剑扫落了卫寒宵的佩刀。

  “你疯了么?”

  她无暇去管卫寒宵,忙去查验小魏的情况。

  小魏脸色苍白,神情狼狈,别开视线,故作轻松道:“没事,娘子不必忧心,娘子若不想跟他走——”

  “别说话。”金羡鱼翻出一方手帕轻轻摁在了他脖颈上,“你先止血。”

  她神色认真专注。

  小魏愣了半秒,才感受到轻微的刺痛感,“嘶”了一声。

  而卫寒宵的面色已然变了,他沉默地盯紧了她给小魏处理伤口。论面色苍白简直与小魏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都以愤怒的目光望着他。

  金羡鱼将手帕交给小魏自己摁着,抬起头看向了卫寒宵。

  少年孤零零地站在人前,竟有种被排挤的错觉。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他脊背刻意挺得很直。

  “我有话和你说。”她道。

  卫寒宵抿紧了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走远了,在那棵大槐树下站着。

  不过短短几步,他却觉得心里憋着一团火,既憋屈又隐隐感觉到一阵委屈。

  玉龙瑶、谢扶危、师父,弄花雨,如今还有个姓魏的!

  他张了张嘴,心里隐隐察觉到,他不过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金羡鱼眼里或许和小魏没什么区别。

  难道说,对她而言,面对不同的人她都游刃有余地切换不同的性格和态度吗?

  看着卫寒宵,金羡鱼是真的有点儿无语,还没等她开口,卫寒宵突然抢答道:“……这是师父交代我的。”他自顾自重复。

  像是连自己也没弄懂自己的感情。

  “那好吧。”金羡鱼想了想,果断抛出个现代的死亡问题,“那我和你师父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卫寒宵果然噎住了,他凤眸圆鼓鼓地睁大了,“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所以说她才不想和他一块儿走啊。

  金羡鱼:“如果,我是说如果。”

  卫寒宵:“师父与你不都是会游泳吗?”

  金羡鱼:“如果我们俩都不会呢?”

  那一刻,金羡鱼深感尴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

  卫寒宵忽然不说话了,但看他神情,金羡鱼也隐约猜测出那个答案恐怕是凤城寒。

  她并不意外,也并不伤心。

  可卫寒宵却在她开口前,忽然哑着嗓子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可你和我师父对我而言不一样。”他皱着眉,像是认认真真地剖析自己,“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

  他对女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幼时还差点儿被女妖精抓走吃了,那女妖精迷信吃童男肉能美容驻颜,永葆青春。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卫寒宵说着,忽地面无表情地拽下了耳朵上的耳环。

  掌心微凉,金羡鱼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仔细一看,这金圈耳环上竟然还雕有莲花暗纹,有两条蜿蜒的小龙顺着耳环盘旋其上。

  正当金羡鱼低头看手心里的耳环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叮——卫寒宵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75】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性向之谜”】

  【莲花纹耳坠已自动收入系统背包。

  说明:一枚莲花缠龙纹的耳坠,是陪伴卫寒宵从小到大的珍贵礼物。】

  紧接着,卫寒宵的个人面板就弹了出来。

  性向界面上,那个“男”字顺利转换成了“???”

  “你拿着,这是信物。”

  卫寒宵他当然不知道金羡鱼内心的震动和迷茫。

  这究竟是怎么达成的?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喂!明明之前她费尽心思也不过把好感度刷成了正值而已。还是说她的忽冷忽热,不知不觉中成功调教了这个傲娇的小男生?

  她一直没动,少年垂下眼,上前一步,用力地包住了她的手掌,迫使她将耳环攥在掌心里。

  卫寒宵的神情很郑重。

  少年的眉眼脸蛋还稍显稚嫩,凤眼微圆,唇瓣红润,但此刻眉眼却带出了点凌厉劲,有了点儿近乎于大型猫科动物的侵略感。

  “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他嗓音清凌凌的。

  “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走。一来,我必须完成对师父的承诺,二来,我觉得玉龙瑶的死有蹊跷,你跟着这些凡人,说不定会连累他们。”

  “三来,我曾是小仙州的少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仙洲。”

  金羡鱼握着耳环没说话了,主要是她发觉卫寒宵的话不无道理。

  她也一直以为玉龙瑶的死有蹊跷,毕竟这是个九重元神只有逃出一缕都能存活的世界。

  如果不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她很难安心修炼。

  毕竟她还要救她那位美人师父,还答应了白苹香要一争不久之后太一大典上“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

  还有,她还要回家。

  等等,她未尝不可以和卫寒宵结盟!既然原著剧情里卫寒宵被玉龙瑶坑得这么惨,最终走上了对立的道路,她为什么不和这位主角攻结盟借小仙州的势来对付她这位屑前夫?

  思及,金羡鱼微微意动。

  卫寒宵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他一向敏锐很快就觉察出来了异样。

  “你同意了?”他脸上不自觉微露喜色,急切地追问。

  金羡鱼还是觉得有待商榷,“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卫寒宵低头想了想,“好。”

  他松了口气,刚想张嘴再说点儿什么,身子却忽然猛地晃了晃,大脑昏沉,呜咽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金羡鱼的方向软倒了下去!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