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羡鱼这个时候几乎都要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她苦笑了一声,道:“如今你可相信我是个美人了吧?”
她这话说得可谓不要脸极了。
意识到自己前脚说了什么,卫寒宵脸上竟微露别扭、尴尬和郁闷之色。
不过被金羡鱼的美貌惊艳了这么一瞬,卫寒宵便又回过神来,努力维持住了面无表情,神色平静的盐系boy范儿。
“不过尔尔,倒也称不上绝色。”
只要他不承认绝色,便没有人能逼他吞刀。
凤城寒他不通男女情爱,甫一动情,便冷不防听闻“夫人”二字,知少女是阴阳星君的夫人,一时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可又见师尊谢扶危与她形容亲密,凤城寒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他心中倍感古怪,却又不知这抹诡异从何而起,只知晓他的想法或许大逆不道。
至于卫寒宵,少年丢了面子,眉头微皱,终究又是缓缓松开,耳听“夫人”这一称呼,知这绝色少女对自己并无威胁,心下不由微定。
【卫寒宵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0,萍水相逢。】
便抿着唇,摆出了个高冷的姿态,也不答金羡鱼刚才的话,以局外人的态度抱胸望去。
下仙洲大名鼎鼎的阴阳星君玉龙瑶,穿着打扮倒是不甚华贵。
青年细腰,窄袖长裤,外罩黑色外袍,足蹬灰扑扑的牛皮长靴。
长袍在腰际掐起,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又在下半身散开,袍脚勾勒出星象、阴阳五行纹,又缀着些绳结为点缀。
手腕上挂着的手链琳琅杂乱,缀着等比缩小复刻而出的日晷、浑天仪等纹饰。
又一圈一圈缠了条据说打西边传来的怀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倒是符合他对万事万物都跃跃欲试的性格。
讲得好听是中西结合,讲得不好听就是圣诞树。
玉龙瑶站定了,朝少女伸出手,款款微笑:“小鱼儿,过来。”
他腕上缀着的日晷装饰当啷作响,金羡鱼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敌不动我不动。再说了他喊她她就过去,她多没面子。之前她那算是在玉龙瑶手下打工,现在她已经辞职不干了,傻逼领导的话自无需在听。
腹诽归腹诽,实则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系统面板,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
姓名:金羡鱼
性别:女
容貌: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你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魅力值:300
技能:【高级阵术】【高级法术】【初级外功】【初级剑术】
金羡鱼不敢停顿,又飞快地进入了商城界面。
持有招式:
阵法:八卦阵列·误入迷津(技能熟练度:5/9)五行四象·壶中日月(技能熟练度5/9)
内功:太玄泥丸功(技能熟练度5/9)
轻功:独步蓬莱(技能熟练度3/9)
外功:无相掌,云霞步,逍遥剑法,技能熟练度基本都在“3”上下浮动。
……
这些就是她持有的全部功法了,总而言之和玉龙瑶一样,偏脆皮法师流,血条太薄。
再看商城界面如下:
外功:利涉大川掌【所需魅力值100点】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所需魅力值100点】
轻功身法:银河飞渡【所需魅力值100点】
事实证明绑定所谓的穿书女配逆袭系统还是有好处的,金羡鱼粗粗一看,只见商城界面功法包涵百家。
她毫不犹豫,迅速挑出这三种,兑换了三门功夫。
她功法都是玉龙瑶一手调·教出来的,拼法术肯定拼不过玉龙瑶。于是,这一刻,金羡鱼大脑cpu高速运转。
果断兑换了个方便跑路的轻功身法【银河飞渡】,加血条的【无心相心金刚护体】,还有个方便近战的【利涉大川掌】。
兑换完毕。
金羡鱼眨眨眼。
系统万岁!卧槽!这酸爽的节奏!
有了这几分成算,金羡鱼终于略松了口气,
她双目盯着玉龙瑶,果断推开谢扶危,跳将出来,往后倒退了三步,心中微微一笑,道是正好借此机会试试她这金手指。
谢扶危倒也没拦她,他面色泛红,有些讶异。眼里雾气迷茫,略失焦距,五官柔和秀美,眸色虔诚。
总而言之就是不在状态,脑子有点儿不大好用的样子。
毕竟这位在原著小说里智商确实不怎么高,大概只有35个点。
而此时,远远瞧见了谢扶危那道剑气,水榭众宾也都大惑不解地赶了过来,欲一探究竟。
今日这场筵宴来客众多,玉龙瑶素日里交游甚广,席间各门各派的修士们汇聚一堂。
需知,谢扶危所在的上仙洲十二洞天。玉龙瑶所在的下仙洲天星漏玉家,都是如今仙门正宗,正道巅峰。
除此之外更有鹫岭的采莲华寺、驼巘岭的三清宫、万里沧溟旁的蓬莱学宫,与之齐名,称儒道释俗四家五宗。
另有华山、点苍、崆峒、蜀山、峨眉等名门正派。
少女幂篱落地,露出秀美俏丽的面容来,明眸皓齿,玉齿粲然。
远处霞映桥红,天边火云声势浩荡,暮风穿荷度水。
玉龙瑶目光微讶地眼见金羡鱼足尖在地上一点,兔起鹘落般地,纵身跃向了大门,
众人只见少女这身法极为飘逸灵秀,恍若暮风中盛开的一朵百合花,倏忽来去,出神入化。
此时又正值星落满鲸波,莲心浮明月。
女孩儿裙袖翩翩,颈下明珠熠熠生辉,其变化莫测,如狂飙吹落满天星,在争渡争渡中,撞翻了银河。
卫寒宵愣了一愣。
这身法他近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和方才与他交手时的又全然不同,更不似玉家的法门。倒是极显飘摇风流的意态,令人心驰神往,目眩神迷。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
“这是哪家仙子呀?”
“这正是那位金夫人!”
素闻阴阳星君玉龙瑶那位夫人是个绝世美人,
只不过这位金夫人向来低调,鲜少在人前露面,为人也颇为文静沉着,少了几分生动。
明明方才在宴中也曾遥遥地瞥过一眼,却远不及目下如此惊艳。
众人之中唯独玉龙瑶最显镇定平静。他微微一笑,滑步上前,反手去扣金羡鱼那腕中脉门。
众人屏住了呼吸,竟不自觉地为那少女忧心起来,只盼阴阳星君莫要阻拦。
玉龙瑶的云霞步法也是极为流畅优美的,只在一瞬之间便已然欺身而上,两根手指反手搭上了金羡鱼的手腕。
银河飞渡步法之骚包令金羡鱼都大吃了一惊,心神默默飘摇了两秒。
“……”这就是玛丽苏吗?这系统还真将玛丽苏这三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眼睁睁见玉龙瑶抢身上前,她心里咯噔一声。
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当即全神贯注。
她也没指望单凭这三招就能完败玉龙瑶,
不求恋战,只求脱身。
思及,金羡鱼眨眨眼,左手果断作掌劈落!
右腿踢出,趁势往后倒掠出三丈远。
众人本为她挂念,眼见玉龙瑶掣住这少女手腕,心头却又生出了莫名的艳羡、嫉妒来。心道若是攥住这少女纤纤玉腕的是我该有多好。
又见少女跳出数丈远,更是情不自禁为她叫好。
凤城寒抱琴而立,眼见这一幕,扣弦的手微微凝住。
他不知为何少女她要扮作丫鬟,亦不知晓她与阴阳星君之间的夫妻恩怨,对于她为何要逃更不得而知。
他一时摸不清楚状况,更不好冒昧上前襄助。他虽性子清冷,恪守道法清规,倒也不是全然不通晓世事,也知道不该随意掺和进人们夫妻家事,免得倒坏了少女的清誉。
自从玉龙瑶一声夫人喊出口,金羡鱼她就听到了一声蛋疼的系统提示音。
此时和玉龙瑶相斗正酣,更是猝不及防又听闻系统提示音一迭声的传来。
【凤城寒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50,发乎情止乎礼】
【魅力值-20】
【听到了玉龙瑶对你的称呼,一向持重的凤城寒此时似乎对你有些误会。】
【你目前似乎陷入了危机,切忌,要小心应对。】
金羡鱼有些愧疚,可她目下也分不出精力来挽救自己这岌岌可危的好感度,只能在心里诚恳地道了个歉,点了个蜡,无奈道,您相方小酷哥就在身边呢。
这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是拆了数十招。
玉龙瑶讶然,似乎没料想到她这功夫是从何处学来的。
卫寒宵脸色有些僵硬,攥紧了手中的刀,不觉气沮。金羡鱼的容貌带给他的震撼还远不及她的功法。
他其实看不上那些花架子,但金羡鱼她的动作也的的确确是又好看又实用。这才隐约明白,方才过招许是她有意相让了。
金羡鱼气沉丹田,面色冷凝。
当初为了报答玉龙瑶的恩情,为了替这位老板好好跑腿,她那些年的勤学苦练都不是假的。
一身功力早已甩开同龄人远远一大截。只不过她一向坚信修真界可怕,坚持低调保平安的处事原则,从没惹过事生过非,也未曾暴露过她全部实力。
就连玉龙瑶也不清楚她实力深浅。当初瞒玉龙瑶这位老板主要是为了摸鱼,避免被安排什么太危险的活计。
像今天这样负气之下,果断送玉龙瑶和谢扶危相亲相爱,还是第一次。不过不得不说,确实有爽到。再给她第二次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和玉龙瑶说拜拜。
这位“金夫人”一向是以美貌扬名修真界,这还是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露手,不知不觉间,众人的注意力也都从这少女的美貌中转移到这少女的实力上来,心中讶异又敬佩。
少女这一招一式间,全身骨节咯咯作响,噼里啪啦如细小的炒豆声,可见其真气迫人。
玉龙瑶原本颇为随意,此时面色却认真起来。倒不是因为吃力,只是颇感棘手。他藏拙至今,并不好暴露出真实实力。
金羡鱼微微一笑。
玉龙瑶一掌击至金羡鱼胸前,去拍她身上要穴,却反被一股护体真气给震了回来。
望着自己的掌心,玉龙瑶一时怔忪,眼里说不出的惊讶。
金羡鱼也有些许茫然。这【无心相心金刚护体】这么给力?
这一掌反震得玉龙瑶往后退了两步,掠过数丈,方才尽卸气力。青年脸上未见尴尬之色,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笑着夸赞了一句:“你功力渐长。”
虽然被夸,但一点儿都没觉着高兴,更显得玉龙瑶这张脸无比欠揍。
她到底不如玉龙瑶,再这样僵持下去,到后来难免是她气力不足,内功不继。
金羡鱼目光沉着,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暗暗着急。
玉龙瑶可能也不打算这么僵持下去了,他一边发招拆招,一边闲话家常般地问道:“小鱼儿,我很好奇,你对我与洞真仙君到底存有什么样的误会?竟误以为我与仙君有私情?”
此言一出,方才在前厅看到了那张字条的众人,自然是毫不惊讶。而余下的不知情的众人,却是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投向了半空。
玉龙瑶单手拆招,腾出另一只手将字条轻轻拍出,又已一团真气裹住使其悬停在半空,务必使这字条上的内容都为众人所见。
凤城寒、卫寒宵、谢扶危也俱都抬眼看了过去。
于是那段“她万万没想到玉龙瑶竟然喜欢谢扶危,不意见撞到此二人苟合现场,大为悲痛,遂掩面泪奔(?)嘤嘤嘤中,自请下堂。”立时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底。
……金羡鱼瞠目结舌。
她知道她这位屑老公是个羞耻咖,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羞耻,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节奏?
众宾纷纷愕然,尤其以上仙洲十二洞天弟子最为愤怒。谢扶危出生上仙洲十二洞天,虽非洞主,亦非掌教,但在宗门中地位崇高。
众人下意识去看玉龙瑶与谢扶危两人,见玉龙瑶莞尔温和,文质彬彬,神情悠然自如。
谢扶危静静地站在岸边,霜睫低垂,全然是置身事外的模样。
二人衣衫整洁,发梢未乱。
谢扶危与玉龙瑶苟合一事太过石破天惊,众人纷纷觉得荒诞,不论如何也不信这字条上的所述之事。
凤城寒循声看去,那字条里的话猝不及防地便映入了眸中。
身为谢扶危的弟子,他自然是相信师尊,也看得出来师尊与阴阳星君衣衫未乱,并无行这等丑事。
只是……她为何要写这种东西?
凤城寒望向金羡鱼,恍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那点情思即刻间就要烟消云散。
卫寒宵眉心再度一跳,冰山酷脸略有点儿绷不住。
……他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卫寒宵一时大惑不解。她写这些东西诬陷她丈夫和洞真子师祖做什么?疯了不成?
金羡鱼倒吸了口凉气,她浑身发毛,警惕地与玉龙瑶对视,却正对上了玉龙瑶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个碧池!金羡鱼气恼地抿紧了唇,拳掌狠狠劈了过去!他摆明是故意的!说不定是看出来了她和凤城寒之间微妙的气氛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凤仁兄的好感度又像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开始了剧烈的变动。
【凤城寒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凤城寒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偏在此时,人群中忽地响起一道响亮的嗓音。
“金羡鱼!你这淫妇,不知廉耻之辈!在洞真仙君酒中下催情蛊在先,栽赃阴阳星君与仙君二人在后,如今事发想逃却是不能了!”
一声高喝,卫寒宵等人只觉眼前剑光闪烁,一白衣少年纵身提剑跃入站圈,这少年正是玉之纶。
这是众目睽睽之下,怕二人密谋暴露欲杀她灭口的节奏!
事发突然,金羡鱼躲闪不及,回过神来时,剑尖已至脖颈。
危机之中,她扭身避让,微一侧头,滑步相避。
剑尖顺着她颊侧撩了过去,剑风切下一段乌黑的秀发。
玉之纶追至身前时,那一茎秀发恰恰落在了他剑尖。
柔软乌黑,温香犹在。
望着这一茎乌发,玉之纶愣了一愣,再抬眼看去,只看到少女乌发飞扬,顷刻间披散下来,温驯地覆在莹润的肩头。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凝望而来,霞光一瓣一瓣落在了她衣衫。
那一瞬间,饶是玉之纶,他眼里的愤懑也不由微微褪去,化作了惊奇、惊艳、迷惘。
……他虽然是个断袖,但也承认金羡鱼她生得美,他素来认为这美倒不是不能抵抗,只是今日明明才片刻没见,他怎么觉得金羡鱼她好像又变美了不少。
美貌中竟多了几分惊心动魄惑人之感,竟令人有种放下手中兵器的冲动好生呵护的冲动。
玉之纶镇定了心神,面色更黑了一层,似是不可置信自己方才的失神,再度提剑刺过来。
金羡鱼已看得分明,这货分明是怕她供出他来,决意灭口。
眼前情势对她已经十分不利,金羡鱼深吸了一口气,提气凝眉,专心应对。
可就在这时,眼前却忽地落下了一片淡色的阴影。
旋即一道清冷的嗓音,如击冰碎玉一般,一字一字凿落在地。
“这催情蛊,是我自己主动饮下,与……她无关。”
这一个“她”字,柔和微哑。
众目睽睽之下,谢扶危不知何时已落在了金羡鱼身前,他足不沾地,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身后的束发金环竟恍若佩日。
微风掀起他一身雪白柔软的罩袍,
谢扶危吐息冰冷绵长,除却霜睫偶尔微颤,倒真像一尊冰雕般了。
什、什么?
金羡鱼呆滞茫然地睁大了眼,劈向玉龙瑶和玉之纶的拳掌险险顿住了。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不……倒不如说谢扶危他从见到她起,给她的感觉就怪怪的。
她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谢扶危是被她迷倒了。
就算绑定了这个坑爹的绝世美人玛丽苏系统,也并不代表见效会快到好比路边随处可见的男科小广告。
……
她这一掌虽是顿住了,但玉之纶剑势却未收。
呛啷啷,剑光耀眼,一剑眼看着要直入金羡鱼心肺。
谢扶危双指并拢,正欲替她挡下,
凤城寒留意金羡鱼那处的动静,虽心下微寒,却也下意识地扣住了琴弦,欲要上场。
哪知晓剑尖甫一触及少女胸口,【无心相心刚护体】自然绕周身运转,一遭外力,顷刻间便反击回去。
玉之纶只感觉一股巨力自剑尖上递来,直贯入手臂,刹那间,右臂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竟是被震断了右臂,捂着胳膊倒退了几步。
他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又惊又怒,放出飞剑又欲直取金羡鱼命门,这回却是被震断了几根肋骨,口吐鲜血不止。
金羡鱼浑身微微一震,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儿,
……这系统金手指竟然这么牛逼??
看玉之纶右臂软绵绵地垂下来,金羡鱼心里忍不住微笑着比了个中指。
攻略个大西瓜。
去死吧,仇女gay!
第7章
望见玉之纶伤重的模样,谢扶危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却是略一恍惚。
这一击便好似击打在他手臂上,自指尖至肩头都荡开了一阵细小的、酥麻的电流。
眼前又浮现出了那间昏暗幽深的地牢。
天道难测,谢扶危做梦也没料想到,他一睁眼,竟是回到了过去。
眼下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他不得而知。
他只是记得那个潮湿阴冷的地牢,和那个笑得很温柔,嗓音也很轻柔的少女。
她冰冷的指尖在他下颌线游走,轻抚着他被嘴套紧紧扣住的唇瓣。
条条皮革扣住冷峻的面颊,紧栓于耳根脖颈,套端如牢笼的栏杆,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谢扶危容色冷淡,脖颈线条修长,如玉温润,皮革带在脖颈纵横缠绕,被迫抬高的姿势愈发显得喉结分明。
“你知道么?”金羡鱼眉眼弯弯地嫣然一笑,伸出指尖在他喉结轻轻挠了一下,像是在训狗,“这嘴套在我们那个世界是用来扣疯狗的。”
“那种乱咬人的疯狗。”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失落,低声喃喃道:“可惜我回不去啦。”
谢扶危漠然不语,霜白的发垂落在鬓侧,他的目光又冷又毒。冷冷地望着岩壁。
金羡鱼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凝望着他方才被她掴了一记此刻正泛红的颊侧,白玉般的肌理上如蛛网般散落的伤痕,凝望着他满身的污泥腥臭。
被挠了一下的喉结很不适应,谢扶危容色冷淡的滚动了一下喉结,仿佛有唾液自舌底渗出。却被少女含睇笑着拽了一下牵引带,拽得一个踉跄,喉结被勒得生疼。
“你现在不说话也没关系,你知道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吗?你知道斯德哥尔摩吗?你知道如何训狗吗?”
金羡鱼幽幽一叹道:“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与我说话啦。不过你放心——”
她忽地又快活地笑道,“你很快就会晓得的,亲身体会,说不定你还会爱上这虐待。”
在这无止境的囚禁之中,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她脾气并不是很好,但有时候又活像再天真无邪的少女。
“你这样不累吗?”少女睁大了眼睛,那眼睛宛如两泓秋水,在阴暗的地牢里亮得惊人。
谢扶危脖颈低垂,他两只手都被锁链扣住,勒出斑斑的红痕。
男人以一种漠然的姿态,不着寸缕,岔开腿坐着。
她两道鲜活的,明亮的目光滚过他苍白的面颊,谢扶危微侧过脸,露出厌恶之色。
“与你无关。”
非止面颊,他的身体肌肤也苍白如雪,晶莹剔透,有时甚至会给人一种将要看清他五脏六腑的错觉。
霜白的发这些日子生得很长了,未曾打理过,一直垂落腰际,深入紧实有力的股沟。
因常年练剑,其人身形狰狞有力,如山峦起伏,积雪莹莹,月光冷彻,清寒肃肃,澄鲜真气,浓浓瑞雾之下,盘踞着眠于洞天的雪龙。
少女跪坐在他面前,微微笑起来,乌发如瀑,秀目莹莹。
她朱唇微启,伸手褪去了身上的衣衫。
这监牢中只燃了几支巨烛作为照明。少女肌肤似乎比这巨烛,发间的珍珠、颈上的明珠更加耀眼柔润。
“男人有什么好的?你只是没有体会过人间极乐罢了。”
“我们打个赌吧,赌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喜欢男人。”
……
津液自舌底渗出。
谢扶危垂下眼睫,凝望着玉之纶的伤势。
他如今好像明白了金羡鱼当初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金羡鱼觉得自己不能直视谢扶危,一看到这位谢仙君,脑子里就无法自抑地上演各种小剧场。
这让她又羞耻又囧囧有神,实在想不明白她未来为什么会干出耻度这么高的事。
如今谢扶危帮她说话更令金羡鱼诧异。
原著里的谢扶危可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白O画式的人物,他更像一个由十二洞天培养出的一个提线木偶式的大杀器。
他智商够低,也就无心无感。
地位崇高,却不掌实权,宗门长老对谢扶危也不甚尊敬,十二洞天的高层们对待他的态度并不似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他时,便将他这尊杀器搬出,不需要的时候,便存放在私库里压箱底。
是别有盘算?
金羡鱼想不通。
……不,原著里这位也不是什么动脑的存在。
直来直去,简单粗暴,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笨蛋美人。
不过,这不代表她要接受谢扶危的好意,他乐意帮她那是他自己的事。
谢扶危甫一入场,卫寒宵纳罕不已。
下一秒,就被谢扶危那一席话震脱了下巴,少年无言良久,半晌才神情复杂地默默合上了下颌。
旁观众人更是群情耸动,只道是其中别有隐情。
卫寒宵皱眉暗暗,心说难道和师祖有私情的不是什么玉龙瑶,而是他夫人?
可哪知晓,少女却又开了口,嗓音清沥沥的,道是,“谢仙君好意,我心领了,仙君无需替我遮掩,我一人做事一人担,这催情蛊的确是我下进你酒杯中的。”
金羡鱼不再看谢扶危。
此时场中战斗方歇,她趁势收了真气,大大叹了口气,双目黝黑沉静地看向了玉龙瑶:“玉龙瑶,咱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