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拿起那最后一个封口的盒子,望望师妹,脸微微有些红,一时不知如何说。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给菊花治病的药,总的来说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生孩子出问题。可是师妹虽然也是大夫到底是个大姑娘,他想着当面跟她解释菊花的葵水、受孕、生子等问题,就有些尴尬脸红。

反正这药按时按量吃就行了,他已经写了用法放在里面青木是识字的,也不怕菊花不认得。于是,他便对云影道:“这个你直接交给菊花就行了,我写了书信在里面,她看了自会明白。”

云影看着师兄微微泛红的脸颊,心直往下沉,这几日的快乐也跟那流水似的一去不复返。

她盯着那封口的木盒,不到一尺的样子,黑红色的盒盖上,雕刻有细细的古朴花纹。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道是定情信物?

师兄竟然不跟她说,还特别留了信给那个菊花,她认得字吗?

秦枫见师妹死盯着那个盒子,怕好奇心强的她来追根究底,忙道:“好啦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就别盯着了。记得一定要交给她哦。”

云影见他一副掩饰的样子,心底那股怒气和悲伤喷涌而出:解毒药、养颜膏、清凝露这些就不说了,这个木盒里装的东西连是什么都不跟她说,那个菊花对他就那么重要?

那师兄当她是什么?

是师妹?

他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秦枫却没注意云影的异样,他交代完了,就急忙出去为云影准备马匹。

自己不在身边,还是让师妹骑马比较好,也能早日到达。只要到了清南村,就安全了,那里的村民都很淳朴。

云影望着秦枫的背影,木然地收拾起那些东西对于清南村之行是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致。

可是,自己不去,难道要让师兄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到那个菊花的手

她紧抿着嘴唇,坚定地把包裹往肩上一放,转身出了客栈。

临分手的时候,秦枫又是叮咛了一番要她路上不要耽搁,到了清南村则可以多住几天。

“菊花人很好的,你肯定会喜欢她。你在她家住几天,还能跟她交流探讨厨艺呢!”秦枫说道。

云影翻身上马,对着师兄强笑了一下,随即扬鞭打马而去,四蹄翻飞中,飘落几滴泪水,混入烟尘中不见半点踪影。

菊花人很好,可我为什么要喜欢她?马上的云影哭着想道。

秦枫看着师妹纵马奔腾而去,心下若有所失。刚才师妹的脸色很不好,想是不愿意跟他分开的缘故。

离开了秦枫的云影,一路形单影只地赶往湖州。

只是,她这一路几乎如行尸走肉一般,虽然也是天黑住店,天明赶路,饥则食,渴则饮,但脑海里晃来晃去的却是那只黑红色的木

她离开秦枫后,在心里重重地下了决心,一定不会把这只盒子交给菊花。

天黑住到客栈后,她又痛苦地决定,还是把这盒子交给菊花吧。师兄要是真的喜欢她,自己拦在前面有什么意思呢?况且,她云影跟着父亲,行的是堂堂正正的治病救人,从未做过亏心事,这要是不顾师兄所托,昧下这盒子,只怕从此良心不安。

天明,她打马直奔南方湖州,沿途的村寨集镇一一被她抛在身后。她距离湖州越近,那心里就越煎熬,于是又咬牙决定,不能把这只盒子交给菊花。

师兄是她的,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难道她连一个乡村丑女也争不过吗?

天黑,她歇在了一个小集镇的客栈里,胡乱地叫了两个馒头,一壶茶水,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云真子的面容就浮上心头:“影儿,我们医者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念叨,“交?不交?”

她也曾无数次对着那古朴的盒子,想着是不是把它打开看看,要是弄清楚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她也好做出决定。

可是,最简便最容易的途径,却最是让她难以抉择。

这一打开,要是里面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她自是不再彷徨;要是呢?她以后要如何面对师兄?

她脑海里浮现秦枫有些尴尬微红的俊脸,竟是没有半分的勇气打开这只盒子了。

仿佛不打开,她还有希望;一打开,她的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要真是定情的信物,就算是她不把这东西交给菊花,就算是她努力争取,最后把师兄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还能如往常一样跟师兄相处,而没有一丝芥蒂吗?

不!她不要冒这个险!

她不要将来心里横着一根刺,拔不出,剜不掉。

就这么的,云影一路被心魔折腾着,完全忘记涂秦枫配制的药水,那脸、脖子就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尽管穿着粗布衣衫,也掩不住那光芒四射的容颜。

可是,她却毫无所觉,仍旧糊里糊涂地陷在左右为难的抉择中。以至于到了清辉县,坐船顺清辉江往下塘集来的时候,一直坐到了临湖州。

到了临湖州,一打听,根本没人知道下塘集。

问了好些人,才有那知道的人告诉她,坐过头了,中途要从清辉江的支流拐过去,才能看见那个下塘集。

她叹了口气,又回头重新寻找。

等她站在下塘集的二里铺码头,望着这个简陋的小集镇时,那心就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离那个菊花又进了一步。

到底要不要把那个盒子交给她?

她牵着马,一边痛苦地思索着,一边慢慢地往集镇上走。

她在一间名为“福喜杂货店”的小铺子前站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才上前对店里的小二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清南村怎么走?”

这小二自然是来喜了。

他被这个漂亮的少年郎晃花了眼——对,就是漂亮——好一会才笑道:“清南村么?往前走一段,有一条土路,是通往山里方向的,一眼就能瞧得见,好认的很哩。”

云影听了,随意地对他笑了一下,转身上马往他指的方向去了。

来喜被她笑得眼花缭乱,暗道真是怪事,这男娃子咋长得这么俊哩!

十来里的路程,骑马是转眼就到。

云影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个村庄,想着师兄说的,到菊花家是要穿过这个村庄,往那山边去,便深吸了一口气,一抖缰绳,双脚轻夹马腹,进了村子。

她这会儿也镇定下来了。反正马上就要见到那个菊花了,交与不交,到时再看吧。

这时辰是刚吃过午饭,村子里并不喧闹,干活的人自是去了地里干活,在家的人也是刚忙完午饭,并无别事,不过是做些针线活计。

村里来了陌生人不奇怪,来了个骑马的陌生人还真不常见,那些狗立即对这不常见的生物强烈抵触起来,一时“汪汪”声不绝。

它们不敢上前拦住这高大的生物,只好跟在马屁股后头狂叫,引得有人出门查看。

云影进了村庄,就被这蛛网似的小路绕得头晕,不知往哪走,见一个敦厚结实的村妇从院子里出来,忙勒马问道:“大娘,请问往菊花家怎么走?”

那村妇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指了个方向,对她说道:“从这往山边走,出了村就能瞧见她家的院子。山边就住了她一家,好认的很。”

云影谢了她,摧马去了。

那村妇喝住狗,看着她的背影,奇怪了好半天才进屋。

出了村庄,云影果然就看见山边的那栋青砖黑瓦的屋子。。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T感谢妹妹们的支持!丑菊掉到第十八名啦,被人赶超,请妹妹们投票支持一下。明天还是,鼓励一下原野嘛!看到别人的粉红票呼啦啦涨,好灰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菊花对云影(加更章)

时值深秋,那屋子背后映着一片橙红的树林,前面是田野,开败的野菊花只剩三三两两的挂在枝头,顽强地随风摇曳,一条小河弯弯绕绕地流过,再远些,一泓碧水嵌在光秃秃的稻田中间。

细水绕田园,她脑子里出现这句评语。

她跃下马背,牵着马慢慢地顺着那条村路往那山居走去。

院门并没有关,她一眼看到廊檐下坐着两个身穿粗布衣衫的村姑,十二三岁的样子,正在做针线,一边说着话,其中一个脸上蒙了一方淡黄的面巾。

这就是菊花了!

她还没有开口,一条大黑狗冲了过来,冲着她和马儿凶狠地叫着,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样子,引得那两个村姑一齐抬头看了过来。

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嘛,不过就是眼睛纯净澄澈一些。

云影看着菊花默默地想道。

菊花正和刘小妹一边做鞋子,一边说话,闻声抬头,喝住黑狗,狐疑地瞧着这个背着行囊的牵马少年,不知他有何事。

云影扬声问道:“这位是菊花姑娘吧?我受一位朋友所托,过来看看你。”

菊花诧异地想,自己可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托人来看她?

她便问道:“谁让你来的?有啥事么?”

云影见她并不立即让自己进去,只得说道:“是秦枫让我来的。”

秦枫竟然让人来看她?

菊花听了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很高兴,便站起身,招呼她进来。

云影想了想,把马拴在院外的一棵树下。这才进了院子,在菊花端过来的小板凳上坐下。

刘小妹见来了这么个俊美风流的少年,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男娃,那脸立时就红透了,低了头不敢看他;可是过一会又忍不住悄悄地偏头瞄他一眼,见他正打量自己,慌忙又把头低的更深,这会儿连脖子也红了。

菊花则细细地打量云影。心想,女扮男装也不收拾妥当些,这个样子谁把你当男人?

不过她也不敢贸然称呼她“姑娘”,要是人家真的是个小白脸,那还不被自己一声“姑娘”给气晕过去。

云影见刘小妹羞涩腼腆的样子。十分符合她以往脑海里村姑的形象,可是菊花递了一杯淡黄色散发着香气的茶水给她后,便坐在她对面凝神静静地打量她,全无一点胆怯害羞的神情。

她心里就冒酸水了——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她见菊花也不说话,静等她开口,那心就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起来。

本来这趟差事也简单的很,把东西交给菊花也就是了。要是她再热心一些,就亲自帮菊花的脸上药。住在她家关注这个治疗过程。

可是她这一犹豫,不想把东西交给她,可不就尴尬了——要说什么呢?难道说秦枫白让她来看看她?

要不,就把解毒药、养颜膏和清凝露给她吧,至于那个盒子……

一路上思考了这么些天,她也没拿出个最后的决定来,这会儿在心底做着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不要把那个黑盒子交给菊花。

她这么一犹豫。在心底艰难地选择着,立时就跟路上一样,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忘记了周围的人和事,那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幻莫测、阴晴不定。

菊花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开口,却在那蹙眉沉思着。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那手也是很紧张地死死握住粗瓷茶杯,她困惑地提醒道:“这位公子,是不是秦大夫有啥事要你跟我说?”

她这个样子,好像不打算介绍自己的身份了。菊花便也不问。既然是秦枫让她来的,那就问秦枫吧。

云影被她的声音惊醒,“啊”了一声,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道:“没事,没事!”那手上的杯子却泼出水来。

菊花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安——莫不是秦枫出了啥事?

“那秦大夫还好吧?”她又问道。

云影见她关心秦枫,心里不舒服,回道:“师……秦枫好的很!”

一边扫了她一眼,见她注视着自己,四目对视,那清澈的眼眸格外幽深,像要看透她的内心。

她不禁恼怒起来,心道,不能给你,就不给你!

她的样子苦恼、犹豫、慌张,这会儿还有些愤怒,脸上的神情不停地变幻着,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菊花警惕起来,慢慢地直起身子,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不再掩饰自己的话语,沉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云影万料不到她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还直逼自己内心犹豫不决的事。

她见菊花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要看穿她隐藏的那点龌龊心思,一时间又是羞愧又是难过,额头上不禁冒出汗来,目光躲闪不定,不敢去看菊花的眼睛。

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她甚至不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她痛苦、难过,却不再犹豫彷徨——这个盒子一定不能交给她!

她重重地下了决心,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想着如何跟菊花解说秦枫的托付,把那解毒药等东西交给她就走,也不留在这帮她治疗了。

她默默地吸了口气,刚想开口,一眼望见廊檐下挂着的一排东西,长长的一串,分成一截一截的。

那不是猪肠吗?

怎么鼓鼓的、圆滚滚的,好像里面那些肮脏的东西还没掏出来一样。

她不知菊花把这样东西晒在那干嘛,想来也是吃的。这么一想,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心——为何她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净喜欢做这样的菜?

菊花见自己问了话后,她又是一阵神情变幻,明显心虚、羞愧、慌张,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镇定下来,想是在斟酌词句。

刘小妹在一旁惊呆了——明明是个男娃,菊花竟然叫人家姑娘!

而且她这会子也不像菊花了,说话也不再带着乡音,那模样叫人看了有些……有些害怕哩!

她心道,果然梅子说的没错,菊花发起火来很吓人,她原来还不信哩。

可是,这个人也没说啥,菊花干嘛要发火哩?

云影下了决心后,破罐子破摔地迎上菊花的目光,微微一笑——刘小妹觉得她这笑比四月里山上最红的映山红还要美艳——轻启红唇说道:“秦大夫让我……”

忽地她又停住了话头,愕然地瞧着菊花的脸——那面巾被微风吹动,从这侧面看过去,下面根本没有癞皮,惊鸿一瞥之下,不过是淡淡的疤痕罢了。

她再次慌乱起来:菊花这个样子,只要搽些养颜膏和清凝露,那疤痕很快就会消掉……

她茫然无措地想,菊花脸上要是没疤痕了,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移话题,问菊花道:“你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秦枫吗?”

她要搞清楚,这个菊花到底对秦枫是个什么心思?

菊花面对这个美丽无比,却又奇怪无比的少女——她已经确定她是女的了——早就忍无可忍了,这人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她敢把头砍下来。

现在见云影又在顾左右而言他,因牵涉到秦枫,便谨慎地回道:“秦大夫要你帮他带什么东西?”

她问的是,秦枫是否要她从清南村带什么东西,但云影心里有鬼,惊得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的事。我是觉得你们关系不错,问你有没有东西带给他。”

菊花见自己一句话竟然把她问得跳了起来,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

她更加困惑警惕了。

自己能有啥东西带给秦枫呢?

带些新做的香肠?秦枫是爱吃锅巴的,要不再带些锅巴给他?

于是她淡淡地说道:“我们乡下人,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人。秦大夫以前在这行医的时候,爱吃锅巴,要不就带些给他吧!”

云影正在心里腹诽,你有点乡下人的样子么?

听她说要带些锅巴给秦枫,简直喜出望外——谁会给心上人带锅巴呢?

她要是知道乡下的姑娘没准真会送锅巴给心上人的话,怕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开心地笑道:“好,锅巴好!就带些锅巴吧!”

她心里一放松,又想要不就把养颜膏和清凝露给菊花吧,总算完成师兄的一项嘱托也好。

她开心了,菊花郁闷了——带些锅巴值得她这样高兴?

这女孩到底想干嘛?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可是话说回来了,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刻字,就冲她今儿这反常的表现,自己也要高度警惕——这吃的东西过了旁人的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站在那深深地注视着兴高采烈的云影,看得她讪讪地收起笑容,说道:“秦枫确实说过这锅巴好吃,我这是为他高兴。”

她心道,师兄的确说过这话,所以这锅巴我在路上把它给吃了,师兄想也不好说什么;不比带物品,难道我还能把物品给吃了?

想到这,更觉得那包裹里的几样东西烫手。

菊花慢悠悠地到厨房打了个转,然后又回到廊檐下,闲闲地对云影说道:“锅巴没了。我忘了昨晚我哥吃了好些哩。我们乡下人,这锅巴可是留着顶顿饭的,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就拿它当饭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刘小妹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瞧着菊花——刚才她俩还吃了几块锅巴哩,都没掺玉米,全是大米饭的锅巴,可香了。

菊花咋这样跟人说哩?

云影看着云淡风轻的菊花,简直无语,她这副样子明显就是不想送,还说得这么自然。

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小气?

师兄不是说这村里的人都很好客吗?尤其是这个菊花家,更是赞了又赞的。

还有,她一听她说“乡下人”就生气,那口气,一点也不以自己是乡下人自卑,反倒很自豪,好像在说“我们皇家人”或者“我们当官的”一样。

忍了半天,她才说道:“没有就没有吧,也不是一定要带的。”

菊花没有任何东西带给秦枫,云影本应该高兴才对,可她就是不高兴——她觉得自己被这个菊花牵着鼻子走,因此,又不想把养颜膏和清凝露交给菊花了。

其实,这都是她自己的疑惑,所谓“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己心虚,那精神就格外的敏感;菊花正好也因为警惕,便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人,待她就失了真诚。

两人鸡同鸭讲地交锋了一回,又静坐无语了,似乎在比拼定力。

时间一长,云影受不了了,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把那个黑红色的盒子交给菊花,但刚才又临时决定连养颜膏也不给她了,这心里还是很纠结的,又天人交战起来。

就算师兄到时候看见菊花的脸没好,那也好解释——这药又不是灵丹,疤痕深的话。也是消除不掉的,而且,她一定不给师兄机会再到这清南村来。

真要来了,事情败露,到时候就看师兄信谁的话了。

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云影想好之后,心里也极不好受,那感觉就像珍藏多年的一件宝物染上了瑕疵,不再完美无缺。

她神色就冷了下来。站起身,对菊花道:“既然菊花姑娘没有东西要带给秦枫,那在下就告辞了。多有打扰!”

菊花也在心里盘算着,虽然觉得这人有问题,奈何不知问题出在哪。难道她要把她扣留下来拷问?

她正想着主意,听见云影告辞,不禁愕然——这就要走了?

她还想着不管这小姑娘有什么蹊跷,自己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就是了,哪知人家忽然啥也不说、啥也没干就要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她不是心里难受么!

于是,她便一步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急什么?你既然是代秦大夫来看我,连姓名也不肯透露么?再说,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比云影矮了一个头,站在她的面前仰头看她。

云影却觉得她在俯视自己,那审视的目光,探究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有问题!”

云影到底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这一路饱受煎熬,心神皆疲,如今做了见不得人的决定,心里正痛苦难当,被菊花这么一问,几乎要老羞成怒了。

她冷冷地答道:“菊花姑娘好像也没问过我吧?我既是代人探望,看到了也就尽到了心意。再说。你连锅巴也舍不得拿出来,不冷不热的盘问我,又岂是待客之道?”

菊花见她发怒,轻笑道:“你连个问好也没有,有你这样探望人的?秦大夫就没让你带个好?他不会让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吧?”

她找不到云影举止失常的原因。便尝试着拿话乱碰。

如果说先前云影还内疚、难受,现在则是大怒,精神彻底崩溃,她感到自己被剥光了一样被菊花看个光溜溜,羞愤、耻辱和怒气一齐涌了上来:“他会给你带什么?你想让他给你带什么?想的话就亲自去找他啊!”

菊花被她歇斯底里的语气给弄得愣住了,随即眼神也是一冷,挡在她的面前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你心里藏了什么,想干什么,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莫要误了一生。”

她虽然觉得云影有问题,但也看出来她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从她开始进来很紧张的样子,就可以推测她是想做什么事,可又有些犹豫不决。

因此,当她判断云影想做什么不利于自己或是不利于秦枫的事后,便想拿话震住她,好让她不敢妄动。

谁料她的话戳中了云影的痛处,她大声道:“笑话,你一个乡下丑女,值得我干什么?”

说完,挽起包裹,一把推开菊花,扬长而去。

菊花被她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只见那少女早已经出了院子。

刘小妹惊愕地过来扶住她,完全不明白两人没说几句话,为啥就吵起来了。

菊花心情也不好,直觉这里边有大事,她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她疾步跑到院门口,只见云影正要上马离去,心里一着急,四处一望,一眼看见村路上来了青木和张槐,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