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想想如果他不是冠军,她还真的记不得他,便只是笑笑,不作回答。
“我想我还是不问你记不记得我叫什么了,自己介绍吧,我叫吴奇,无奇不有的奇,比你高一级,是吴征的堂兄。”见暖风不答话,他自觉的向她报了名字。
而这时候吴征从里屋里出来,看到暖风便笑着迎上去:“暖风,你来了。”
暖风将手中用纸袋装着的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
吴征愣了一下才接过:“不是说不用买礼物的。”
暖风笑笑:“买了材料自己做的,不花多少钱。”
“自己做的啊?”一旁的吴奇凑上来,有些羡慕的伸手过来,想看看纸袋里是什么,吴征忙把纸袋放到另一只手里,吴奇笑笑,双手举高,表示自己不会再看,眼睛却看向暖风,眼神微微转深。
吴家的客厅很大,相当于暖风家的两倍还要大,大大的长方形桌子只坐了五个人,却是摆了一桌的菜,因为除了吴征都是陌生人的缘故,暖风显得有些拘谨,都是吴征在买力的帮她夹菜,这样反而让她更不好意思。
一桌吃饭,吴征的父母免不了要问些暖风家里的事:父母是做什么,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暖风并不隐瞒,都照实说了,说到母亲的事时,吴征的父母互看了一眼就没有再问下去,暖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自从继父死后她就听到有人说母亲有克夫的命,还有很多其他闲言碎语,当然,也有同情的,暖风开始还很生气,但时间一长也习惯了,吴征的父母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她并没有在他们眼中看到鄙夷。
饭吃的差不多时,吴妈妈把蛋糕拿了上来,居说是吴奇从城里最好的蛋糕店买的,蛋糕不是很大,差不多够五个人吃,白色奶油打底,上面是彩色的花和红色的草莓,还用彩色奶油写上:祝吴征生日快乐的字样。
暖风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蛋糕,以至于用刀分蛋糕时她还有些不舍,而当蛋糕吃到嘴里才知道,原来那时与妈妈吃了一个星期的蛋糕根本不叫蛋糕,妈妈一定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她真想把手里的那块带回去给她,却又不可能,于是心里暗暗的发誓,以后一定要买更好吃的蛋糕给妈妈过生日。
吃完饭,暖风要帮吴妈妈整理餐桌,吴妈妈执意不肯,暖风只好坐在一旁,吴征被叫去切水果,客厅里只有吴爸爸和吴奇在下象棋。
象棋她并不太懂,只知道丁煜小的时候下的很好,因为总和隔壁杂货店的老板下,赢了就免费给他东西吃,而吴奇现在的样子和丁煜当时下棋时一样,胜券在握。
她下意识的又看他一眼,他比丁煜矮些,眉目比丁煜淡些,却显得文气,倒是一双眼和丁煜一样的明亮,只是丁煜的眼中总是带着怒意和不屑。
她其实并不会去仔细打量一个男生,就算那些追过他的,据说很抢手的男生也没有,也许是现在坐在这里太无聊吧,正准备移开眼,吴奇却正好自棋局中抬起头,与她对上眼,然后笑了笑。
暖风忙移开眼,有些窘。
“你会不会下?”他指指棋盘。
暖风摇头:“我弟弟会下,我不会。”
他没再说话,伸手移了个子,冲吴爸爸道:“二叔,你输了。”
吴爸爸仔细看了下棋局,“哎呀”一声,惋惜不已,却又伸手开始整理棋子:“来,我们再来。”
于是又新一轮。
吴征拿着水果出来,看到暖风干坐着,就道:“爸爸,小奇你们怎么让暖风一个人坐着?只知道下棋。”
暖风忙说不要紧。
吴征拿了水果给暖风,暖风拿了块,吴征就在她旁边坐下。
“礼物我很喜欢。”他说。
暖风一怔,笑道:“你不是去切水果了?”
“顺便看了一下你的礼物,”吴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做了很久吧?”
“不久,这个,很快的。”暖风轻描淡写,其实指尖上还磨出了水泡。
“谢谢!”吴征说。
暖风摇头笑笑。
身后的吴奇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两人说笑,对面的吴爸爸催他,他才移了一步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五到周日豆去杭州出差了,我没有骗大家真的,正常情况我会隔天一更的。
高中,高中(四)
接下来的日子,流言终于传到老师耳朵里,分别找暖风和吴征谈了话,无非是早恋有多可怕,尤其在高中,会影响人的一生,让人终生后悔等等,暖风觉得有些无耐,老师们对早恋的事谈虎变色,就算她否认,他们也认为是在狡辩,于是干脆沉默,老师说什么她抿着嘴点头。
这一天过的累极,似乎旁边的人都开始用有色眼镜看她,而她始终抿着嘴,沉默着。
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做好饭,在饭桌前等她,丁煜还没回来,可能仍在学校里打篮球。
屋里的气氛似乎不太对,暖风放了书包去洗手时,母亲在厅里说:“暖风,我有话和你说。”
暖风大体能猜到什么事,老师说会通知家长,让家长一起教育,看来真的通知了。
果然。
“老师说你在和学校里的一个男生谈恋爱,是不是真的?”母亲直截了当。
暖风有些闷闷的,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我都对你很放心,觉得你比任何孩子都懂事,从不要我操心,暖风,告诉妈妈,你有没有在谈恋爱?”母亲有些不依不饶。
暖风叹了口气,坐下来,握住妈妈的手,那双手的掌心布满了老茧,她心痛的揉着,轻声道:“如果我喜欢上谁,一定第一个告诉妈妈,绝不会不声不响。”
“那么……?”
“那只是我很好的同学而已。”
“那怎么会去他家?”母亲忽然想到什么,“对,那天你折了好几晚的星星是不是送给他的?”
门口,丁煜拿着篮球,听到这句话想推门的手停住。
“是送给他的,不过那只是礼物而已。”
“只是礼物?暖风,你还要骗妈妈,妈妈是过来人,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不是早恋,你是不会压缩了学习时间,用熬了好几晚做那东西的,甚至都不让我插手帮你一起做。”
“那只是……。”暖风不知道怎么说,她做那瓶星星,一直在许同一个愿望:希望吴征的病能好起来和常人一样。她本来并不太相信愿望之类的事情,但因为真的很希望吴征能好起来,所以很诚心的一个人将星星折完,然后在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她不否认这么做与丁煜打伤他有关,但除了这些真的没有想过其他,她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只是哑在那里。
见女儿无言,母亲以为被自己说准,整个人如泄了气般:“暖风,你真让妈妈失望。”最近心烦的事很多,工厂陆陆续续的有人下岗,止不准哪天就轮到她,现在最相信的女儿又这样,顿时觉得灰心,手捂着脸,竟有眼泪下来。
暖风觉得百口莫辩,看着母亲流泪,心里委屈,似乎再解释都认定她是早恋了,她原以为学校老师不相信她,但至少相依为命的母亲会信任她的,却原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