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逸嘴巴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夏长青冷冷一笑,又看向我:“你干的好事,你去搞定,反正,夏家是娶定这个媳妇了。”他看着我擦泪,虽然在笑,眼中却没有任何表情。
原来是打了这个如意算盘,如果卓晓羽真成了夏家妇,夏长青和林若就成了亲家,肥水不流外人田,那项工程的赢家就毕定是他夏长青的。
为了得标,他可说是老婆儿子都用上了。
我心里冷笑,看着夏云逸一脸的不甘愿,如果猜的没错,医生所说的争执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所以夏云逸就算再不愿意,看在夏长青心脏不好的份上,他也不会再说什么,而我刚才受的那巴掌显然也是牵累于夏长青的怒意未消。
我趁着擦眼泪,手指轻轻的抚过被打的半边脸,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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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逸和我一起出的夏府。
一走出夏府的那道铁门,他便如释重负般用力的吁了口气。
夜色宜人,夏府所在的地方是在半山腰,此时空气更是好得不得了,管家说叫司机送我们,夏云逸说不用,便自顾自的下山去。
我也没坐车,呼吸着新鲜空气,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
我也需要透透气
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盖去了鼻间嗅到的淡淡花香,我看着夏云逸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回头看我。
“你为什么不坐车?一个女人走山路不安全。”他冲着我说道。
“所以你等我一起走?”我依旧走的从容,因为是下坡的趋势,脚上的高跟鞋并不好走。
我以为他会否认,他却不说话,双手插进袋,路灯的灯光太暗我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直到我走近些,才听到他说了一句:“我叫司机来送你。”说着去掏手机。
“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轻笑,吸了口烟喷在他脸上。
他朝后退了几步,把手机放回去,眼睛看着我嘴角的伤,欲言又止。
我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向作威作福的女妖,现在被他的老子掀了一巴掌,还一句也不敢吭,他岂是震惊这么简单?只是他该痛快吧,有人替他出了气。
“我被打了,你不高兴?”
他瞪我一眼:“我才没有你想的那样这么恶劣。”
我轻哼一声:“那是为了你老子打我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之样,叫车干什么,不如你背我。”我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一副准备让他背的样子。
脚踩在地上只隔了层丝袜,有些凉,而他许久没动,我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这么好心,冷声道:“儿子与老子一样无情。” 说着,就这么赤着脚往前走。
“一直是你在打别人,非。”他在身后忽然道。
我停住。
“这次,为什么让他打你?”并不是在讽刺,而是疑惑和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我吸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那淡淡的花香又袭向我的嗅觉,好久,我走回去,他看着我不动,我伸手拍拍他的脸,人凑近他:“因为有夏长青,我才可以打别人,所以你说为什么我要让他打我?”声音极轻,凑到他的耳端说,而他似受了什么蛊惑,并不像往常一样厌恶的推开我,我嘴角一扬,直接在他的耳垂上用力咬下去。
他吃痛,用力推开我,我赤着脚,身高不够,所以踮起脚才能凑近他,被他一推,重心不稳,直接往后跌倒,他反射性的拉住我,我却借着他拉住我的力道倒入他怀中,手臂缠住他的脖子,笑道:“女的走山路危险,看来男的也危险。”
如果不是光线太暗,我相信他的眼神又像是在看着条毒蛇,他用力扯掉我的手臂,将我推开几尺,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不坐车,我坐。”说着拿出手机来。
最后车还是载着我和夏云逸一起下山。
上了车才感觉脸在痛,又想拿出烟来抽,却发现刚才那根已经是最后一根,夏云逸不想和我坐后座,坐在副驾使座上,他身上也不可能有烟,我便笑着问司机要,司机刚想拿。
“别给她。”夏云逸出声阻止,语气仍是带着怒气,毕竟是主子,司机慌忙又把烟放回去。
我也不动气,笑道:“好,现在在你的地盘上,我不跟你争。”
夏云逸在透视镜里瞪我一眼,便转过头看车外去。
车内沉默起来。
脸还在疼,我捧住脸,被打的地方滚烫,耳中似乎又听到了那声清翠的巴掌声。
让我教夏云逸做人,却当着这个学生的面结结实实的打下去,我卓非然可以不要脸,但你夏长青是不是真的太不把我当人了?
“你真的要把卓晓羽追回来?”我捧着脸透过后视镜看着夏云逸,似乎心不焉的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让你父亲心脏病发作。”
“与你无关。”夏云逸头也没抬。
“但我答应了他要帮你把卓晓羽追回来,”我整个人往前凑,靠近他,“我记的她刚把你甩掉的时候,你可是要死要活的,还一不小心跟我……”
“你住嘴,”夏云逸终于抬起头,却正好从后视镜里看到捧住脸的我,眼神闪了闪,放低声音道,“有些事情是永远回不去的,我也不想成为我父亲的棋子,这事不用你管,我会说服他的,在他心脏好一点的时候。”
“你说服他?”我轻哼一声,往后靠在后座上,这小子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真的天真的可爱,如果能被说服,那夏长青就不叫夏长青了。
他大概看出我的想法,却也不争辩,看着车已经下山,四周霓虹闪烁,忽然道:“你真是我父亲的情妇?”
我一怔,随即笑道:“怕我哪天成为你的后妈吗?”
他跟着一愣,反击道:“就刚才的样子,还差的远。”说完发觉失言,在反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嘴角扬了一下:“你还真会击人痛处。”一眨眼,眼里已经有泪光。
他傻眼,眼看着我眼泪淌下来,口中道:“你怎么说哭就哭?”
我不理会,又一滴眼泪滚下来,他显然有些慌,毒蛇在他面前哭怎么不震憾?下意识的抽了纸巾递给我:“你这女人真奇怪,别哭了。”
我眼泪流的更凶,他跟着烦燥起来,最后把整个纸巾盒塞给我,道:“好了,是我刚才说错话,你别再哭了。”
“我不配做你后妈吗?”我边擦泪边说。
他抓着头,哪里肯承认,忍了一会,见我还在哭,又看回车窗外想不理会,却毕竟没有夏长青般冷情,即使再不想理会我,也认定自己是让我流泪的罪魁祸首,所以终于猛抓了下脑袋,有些无奈的叫道:“配,配。”
我心里直笑,真是单纯的孩子,伸手拍拍他的头道:“乖儿子。”眼泪瞬间停住,表情还哪里有刚才难过的样子。
他这才知道被骗,瞪了我半晌,冲旁边的司机道:“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赶忙将车停在路边。
他直接下车去:“卓非然,我下次再被你骗,我就真是你儿子!”
说着走到路当中自己拦车。
“走吧。”看了他一会儿,我冲司机说,表情并没有得意之色。
司机乖乖的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