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光一怔,眉头皱起来:“......什么?”
“去做饭。”
顾沉光:“你会?”
......是哦她不会,每次打下手洗菜都被某个人嫌弃,拧着她鼻尖笑着说这菜他可不敢吃,满叶子药。
南桪僵了片刻,推推半梦不醒的人:“那我也得起来干点什么啊。”
“干什么?”他胳膊一紧,低声嘟囔:“陪我睡觉。”
“.............”
她试图挣扎,跟睡得神志不清的人讲理:“这样不好。”
男人搭在她身后的手一使力,把她侧过来,男人的脑袋则蹭着埋进她颈窝里,搁着不动:“有什么不好的?不一直这样么?”
南桪:“........”
想了想那理由,南桪声音自动低了两度,带着羞,辩解:“那我今天身份不是不一样么......”
身份。
困得半死不活的人终于清醒了几分。
几秒后,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今天能抱着她,在自家的房间里睡觉。
“......”
他闭了闭眼,有点懊恼:“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啊?”
男人复又趴到她身上,阖眼静了五秒钟,起身:“起来吧,我陪你。”
南桪看他一脸困顿,不忍心:“你困你就多睡会,我自己下去就行。”
顾沉光摇摇头,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这才拎着毛巾出来,边擦边说:“不用,你不在我睡不着。”
这么多年,早养成了搂着她睡觉的习惯,偶尔出差,孤身一人住酒店里,多半是一夜不眠。
三两下擦干自己,借着毛巾上的湿意也给她蹭了蹭脸,大手顺了顺她头上睡起的几根毛,左右看了看,一乐:“好了。”
“.......”南桪一推他,自己飞奔到卫生间补妆。
十分钟后,光鲜亮丽的出来。
顾沉光就等在门口,看她出来,视线落在她打扮精致的脸上,微微愣了一下,手搭过去,左右看了看,评价:“小假脸。”
“......”南桪一拍他手:“别蹭,妆花了。”
他从善如流的收了手,牵着她下楼:“本来就挺白的,还好看,化不化一样。”
南桪摇头:“化着精神点,咳,今天不是......特殊么?”
“怕丑媳妇见公婆?”
南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男人嘴角拉起一抹笑:“不早见过了?”
南桪握拳,认真道:“我要永远以我最完美的一面面见我婆婆!”
顾沉光嘴角笑容拉大,趁着南桪不注意,一把把人轻轻推墙上,一只手压过去,脸凑近,笑意满满,亮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开口:“哦?婆婆?那我是什么?”
......
南桪第一反应,壁、壁咚?
第二反应,掉坑里了?
他妈妈是婆婆,那他不就应该是......那什么吗......
南桪试了试,没好意思开口。
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嘴角笑意大的气人,她装没听懂,别过脸,结果自己红的滴血的脸蛋和耳朵尖全暴露进了男人的眼底。
顾沉光眼底笑意更甚,身子逼近她的,腿压上腿,嘴唇凑到她耳边,说话间的热气就喷在她耳边:“恩?是什么?”
“.......”
他不饶她,唇一偏,直接吻上她露在外面的洁白脖颈,声音模模糊糊地:“说不说?”
.......不说他就打算在这给她脖子上弄个印子出来?那她一会儿还怎么下去见人?!
南桪知道,躲不掉了。
下决心似的一闭眼,小身子缓缓前倾,也凑到他耳边,顿了几秒,开口声音低得堪比蚊子:“......老公......”
“恩?”
“......老公。”声音大了点,吐字清晰。
耳朵尖已经红的发紫了。
顾沉光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低声哄:“没听够,再叫一遍。”
“........”
恼羞成怒的人终于急的咬人,猛一使力推开他,蹦下一层楼梯,脸红的不像话,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小顾叔叔,你为老不尊!”
说完吧嗒吧嗒跑了。
留顾沉光一个人站在楼梯上,抿唇低笑。
小顾叔叔......真是久违的称呼。
楼下易楚惊讶的声音传过来:“南南?你怎么脸这么红?”
“.......”
被抓包了。
————
两个人从顾家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第二天是周六,顾沉光自然放开了手脚,折腾了南桪大半夜,最后把人折腾的哭了,这才放人。
期间,南桪被磨得,压在他身.下坐在他身上喊了无数声“老公。”
她不喊,他忍得红了眼睛也不给,就在外面恶劣的磨......最后她被折磨的受不了了,丢盔弃甲,哗哗流着眼泪软声求:
“呜呜呜......老公,你快进来......”
顾沉光这才一笑,狠一挺腰,满当当地冲了进去。
........
第二天一早,南桪还睡得沉,就被人摇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不情愿,阖着眼睛任由他摆布穿衣,一边打哈欠一边问:“......几点了?”
“九点。”
“......今天不是周六吗?起这么早干嘛?”
男人给她穿好衣服,往床下一抱:“领证。”
“???”
南桪霎时清醒了,被他抱着往卫生间走,搂着他脖子颤着声音一脸我还没睡醒么的惊恐,问:“去哪?”
顾沉光声音未顿,坚定还带着笑:“领证。”
☆、第五十章
南桪一脸懵逼地被拉去领证。
挂号,等待,喊号,把表递给顾沉光让他帮着填,然后签字,被拎去拍照。
身后挂着块红布,南桪懵逼地对着大爷黑乎乎的镜头,直到身边的人附在她耳边笑着说:“笑一笑。”
南桪:“哦。”
然后笑一笑。
大爷:诶,好!小伙子真俊真俊!诶好好好!行了!“
取照片。
坐在小椅子上,对面年轻男人郑重其事的问:“路小姐,请问您是自愿嫁给顾先生的吗?”
南桪持续懵逼,回答:“是啊。”
“那顾先生,请问您是自愿娶路小姐为妻吗?”
顾沉光一只手探过来,握紧她的在手心。抬头,唇边笑意灿灿,回答:“是。”
南桪好像一瞬间从懵逼中回神出来。
对面人已经哐哐盖好了章。
两个鲜红的小本子被递了过来。
顾沉光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来,怕丢了似得攥住,另一只手还紧紧牵着他新婚的小妻子。
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放大,再放大,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沙哑:“走,宝宝,我们回家。”
南桪看一眼他手里的两个小本子,乖乖跟着走。
出了门,南桪扯扯他:“给我看看。”说着指了指他手里两个小红本。
顾沉光牵着她继续走:“到车里再看,别掉了,乖。”
南桪:“.................”
到车里,坐好关车门,两人也不急着走,就窝在车里看新到手的小红本。
顾沉光捧着直勾勾看了十几分钟,两个本子从头翻到尾,翻来翻去,被她一扯,这才意犹未尽的给她。
换南桪看。
手指轻轻翻开外面嫣红的皮,目光落在扉页两个人红幕影的合照上——顾沉光不喜欢照相,所以两个人合照很少,这是数的过来的几张。
他笑的难得一见的开,标准八颗牙。
南桪认真数过的。
她看着照片上笑意满满的两个人,总觉得,这一辈子都搁在眼前了。
有大滴眼泪吧唧掉了下来。
顾沉光一愣,忙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恩?”
身旁娇娇软软的人猛地扑进怀里,手里还小心翼翼的举着那两个小本子。
她埋在他怀中,呜咽出声,近似呢喃:“顾沉光,顾沉光,我喜欢你十年了啊......”
喜欢了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从小心翼翼到肆无忌惮,从青涩花季到光鲜成熟,我终于嫁给了你。
嫁给我爱了半生的意中人。
到最后,真的是你,踏着彩云来娶我。
————
婚礼是半年后南桪大学毕业时办的。
前一天是毕业典礼,后一天是婚礼。
忙得不可开交。
婚礼是大办的,顾家长辈林林总总来了几十人,顾沉光笑容满面的带着南桪挨个认过去,看她一个个叫人——跟着自己叫。
他叫一声妈,便也是她的妈;他叫一声老舅,便也是她的老舅。
这种感觉,顾沉光觉得幸福的热泪满溢。
伴郎方俊承瞟一眼这一天笑容就没断过的发小,颇为羡慕嫉妒恨的哼一声:“幼稚。”
立马胳膊就被人不客气的揍一下。
他莫名扭头,就看见身边穿着白色抹胸的小伴娘,顶着张被酒精熏染的红彤彤的小脸,眼睛又大又亮,小嘴巴呼哧呼哧张合的飞快——骂他:“你说谁幼稚呢?”
男人一挑眉:“顾沉光,关你什么事?”
小少女眼睛瞬间瞪得更大:“那是我们南桪娘家人,不能说!”
“嘁。”
小少女见他这幅模样,毫不客气,白面馒头一样的小脸蛋软软嫩嫩的鼓起来:“我认真的!”
“........”
方俊承看两眼,嗤笑一声:“现在未成年人也能当伴娘了?”
“?”
“幼儿园毕业了么?”
“?”
看着少女一脸认真执拗外加懵逼的脸,男人叹口气,不打算和喝醉的小姑娘讲道理:“别喝了,小姑娘喝多不好。”
小姑娘不服,一挺胸:“可是我是伴娘!”
方俊承目光不经意扫过少女胸前圆鼓鼓的两包,移开,漫不经心道:“恩,我是伴郎,专为伴娘挡酒的。”
“......是吗?”
男人修长带着薄茧的手顺路接过来面前新郎递来的一杯白酒,仰头,一口饮尽。似笑非笑的挑眉勾唇:“是。”
......
等所有桌酒敬完,果果还算清醒,可旁边的方俊承已经醉的俊脸潮红了。顾沉光转身找人准备把这醉鬼送回家。
果果跟在他后面准备去找南桪——她也有点晕,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跟南桪说一声,早退可不是她没义气。
方俊承摊在椅子上,眼睛飘过小姑娘嫩生生的两条小腿,脑子一浑,话已出口:“你叫什么?”
果果回头,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问:“我吗?”
男人眨眨眼,表示没错就是你。
少女一笑,露出八颗牙,白的在灯下闪闪发光。她说:“我叫果果。”
方俊承怔了片刻,像是在混沌不堪的脑子里记下这个名字。半响,低低“哦”了一声。
再抬眼,小姑娘已经没影了。
顾沉光带着人下来,把外套给他披好,安排司机送他回家。
使力一拍他肩膀:“谢了啊,功臣。”
他倚在来人身上,费力挣了挣眼,中气十足道:“不谢,祝你今晚洞房花烛夜圆满成功一年抱俩啊!”
“......满嘴浑话。”顾沉光搂了搂身边脸色泛红的南桪:“快回去吧,记得洗个澡再睡。”
方俊承很快被人拉走。
南桪扯扯顾沉光,垫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去陪我妈说会儿话。”
南桪在几天前把婚礼的事情告诉了叶九,她昨天赶到北京,明天的飞机就走。任南桪再怎么也不愿意留。
这会儿她当然想抓时间好好陪妈妈说几句话。
顾沉光点点头,放入。
在她转身前,抓住南桪的手,凑近,低声说:“记得吃点东西,别饿着。”
南桪仰头,看着面前熟悉好看的眉眼,璀璨一笑,弯了眼睛。
“好。”
便松了他的手扯裙去找妈妈唠嗑。
顾沉光看她窈窕有致的背影,无奈勾唇笑笑,眼睛里面,温柔溺海。
————
晚上还是回的公寓。
新婚之夜。
南桪待在卫生间里,咬唇看着自己手上果果塞来的东西,一脸纠结。
侧头看看一旁的梳妆台镜子上,半裸的少女面色绯红,白皙的肌肤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一咬牙,穿!
于是十分钟后,半坐在大床上的顾沉光,听见卫生间的响声扭头过来,在看清从里面磨磨蹭蹭走出来的人时,眼睛迅速沉了下去,黑不见底。
——自己的新婚小妻子,一片赤.裸的身上挂着个艳红的鸳鸯戏水的小肚兜,白底称着红,嫩的像是水生的姑娘。两根带子从半圆起伏的胸前,绕过精致深凹的锁骨,斜拎上白皙修长的脖颈,在脖后系了个令人遐想万千的结。胸前半露不露,两个粉嫩的浑圆裹在单薄的肚兜下,露了小半,呼之欲出。
下.身两条光洁白嫩的大腿赤.生生光着,大腿根处是轻薄的红纱,遮着她浑身最令人遐想的地带,一侧,轻轻打着个蝴蝶结,仿若一扯便开。
顾沉光霎时觉得自己浑身都着了火。
☆、第五十一章
两年后,医院,妇科门诊。
医院的走廊上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不刺鼻,反而安心。这是顾家的私人医院,平时都是顾沉光哥哥在打理,这次顾沉光要来,自然直接被迎入了顶楼的vvip房。
毕竟是路家近几年来最大的事——路家新媳妇状似怀孕了。
此刻,南桪正躺在医院里面的床上,任由冰冷的小滚珠在自己的腹部摩擦。小姑娘有点紧张,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白色床单,不时抬头去看同样也是一脸紧张的顾沉光。
她听见向来淡定自若的人,带着满满的小心翼翼和紧张问房间里的中年女医生:“王姨......怎么样了?”
女医生闻言看了他一眼,熟练的撤了机器,摘下听诊器。
顾沉光立马走近一步把南桪扶起来。
“胎儿很健康,三周了,路小姐身体状况也好,加上胎位很正,安心养着就行。”女医生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奋笔写着什么。
顾沉光闻言松了一口气,将身边还处于茫然状态的人轻轻抱进怀里,大掌贴着她的胳膊,蹭了蹭。
“有什么忌口吗?或者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女医生边写边说:“有,山楂螃蟹荔枝木耳,都不能吃,这我说你记不住,回去买几本育儿书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