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到底在乱想什么呢。”他的话音还没落,大惊失色的喻白就马上打断。
“我原本觉得以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冒然去见之前的男朋友也不好,后来发现你约了林小姐,所以才觉得去找雍佐也没有关系。我生气是因为你无缘无故地骗我,不是因为你见林小姐这件事。你一早就实话实说,我根本不会这么介意。”这段话喻白不仅是说给唐睿泽,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对方高明到让她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她怎么能就这样陷进去。
前一刻还沾沾自喜,后一刻的唐睿泽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冷若冰霜地望了喻白一眼:“我把车倒进库,你先下去。”
喻白莫名地感到惴惴不安,没话找话地从怀中的纸箱里翻出雍佐送的那条项链,想要先发制人:“你还生气,这粒钻石是怎么回事?不是卖掉了么!干吗瞒着我还给雍佐。”
唐睿泽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抱着的纸箱,里面的衣物书籍相机等等皆是旧的,不用想也可以确定它们来自哪里。
于是,他并没有如喻白所愿的内疚道歉,而是扯下她手中的项链,抢过纸箱,推开车门,直接将里面的东西一齐倒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呆了数秒,喻白才看明白,她立即追下了车,可惜已经太迟。
夏季的垃圾箱杂物众多,她试了几次都伸不出手去捡,只得转而怒不可遏地冲唐睿泽发火:“你干什么你!”
“又没有多值钱的东西,大不了赔双份给你。”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有意义的!”喻白觉得他根本不可理喻,转身就走。
即使这句“有意义”再次刺伤了唐睿泽,他却不愿意再让她走。
他不顾车还堵在外头,追上去拉着她的手直接往楼上走。
喻白挣脱不得,一进门就直接锁上了卧室的门。
稍稍平了气,唐睿泽走过去敲门,她却仍旧不理。
他轻叹了一声:“既然你不想看见我,要走也是我走,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27
唐睿泽一夜未归。
渐渐消了气的喻白开始反省自己。虽然唐睿泽扔东西的行为实属过激,但她的措辞也的确带有情绪。何况离开前他就已经道了歉,她却关着门执意不理。
不到七点,喻白就起床熬了两碗唐睿泽称赞过的火腿鲜虾粥,倒入保温桶后,又到他喜欢的那间餐厅要了份水晶素饺。
她上班时间晚,将早餐送到他的办公室再回学校也刚刚好。
准备婚礼期间喻白偶尔也会到唐丰大厦等唐睿泽下班,因此也算轻车熟路。
八十层一如既往的空荡,秘书笑盈盈地倒了杯奶茶送过来,说唐睿泽还未到。喻白没让她打电话催促,写了张字条,留下保温桶便离开了。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喻白回头看去,竟是唐晋的妻子,喻白对此人印象不佳,远远地点了点头,就想立刻走开。
谁成想她竟扶着肚子走了过来,拉着喻白不松手。
“这么一大早的,弟妹也是来找男人的?堂弟昨晚也没回去?”
“男人”这两个字让喻白觉得十分别扭,便只笑了笑。
见喻白没有否认,以为找到了同病相怜者,对方的态度更是亲昵:“唐家的男人真是一个样!唐晋已经好几晚都没回家了!”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堂弟昨晚去了哪儿?”
喻白摇了摇头。
“那你也太傻!我至少还知道唐晋是被哪只小妖精勾走的!”
此刻出入这栋甲级写字楼的皆是身穿职业套装的精英男女,因为愤慨,唐晋太太的声音不算小,“小妖精”、“勾走”这样的词汇与忙碌的工作日早晨的违和感又太强,难免会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喻白*面子,轻声说:“我还赶着上班,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堂嫂,咱们改天再聊吧。”
“才刚刚结婚,男人就不回家过夜了,你还有心思上班?”她诧异不已地问,“我有事儿跟你说。”
知道躲不掉,喻白看了眼时间,建议她换个地方,唐晋太太却怎么也不肯离开这栋大厦,只说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堵到唐晋要说法。
喻白实在没办法,只好推说腰痛不宜久站,带着这位堂嫂去了一旁的休息区。
“你听没听过林艾杉这个名字?”还没走到地方,她便急着问。
喻白明白她已经发现了端倪,又不愿意多聊,只说不知道。
“所以说你比我还傻!这狐狸精仗着自己脸蛋好看,又有个明星妈,到处勾三搭四。之前是你们唐睿泽,现在又找上了唐晋,要不是我怀了孕,怎么会让她钻空子!堂弟不回家,说不定就是和她在一起。”
“不会的。”这一点喻白深信不疑。
“怎么不会!我找了私家侦探跟踪她,拍到的照片里也有堂弟,大概是前天晚上,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用的,这件事儿我知道。”
喻白没兴趣,她只得把盛着照片的纸袋又塞回包里:“我正准备拿去给唐晋,让他也知道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货色!弟妹一看就是老实人,不要怕,强忍着倒不如闹一闹,我已经找到那妖精的地址,干脆咱们一起上门找她去!”
“这些跟我和唐睿泽没关系,我要迟到了,先走一步。”两张沙发离得远,唐晋太太自然不好再强拉着喻白,趁着这个空档,她起身便走。
没结成共同承担风险的同盟,这位堂嫂立刻面露鄙夷,她冷哼了一声:“好走不送,这样死心眼,怪不得蜜月还没过就被扔在家里。”
喻白只当作没听到,虽然看不惯破坏婚姻的第三者,这样的原配她却丝毫都不想同情。
******
刚坐上地铁,喻白就收到了唐睿泽的短信,大意是他晚上没有应酬,会尽早回家。
彼此都不是*计较的人,再大的争执一晚也能消化。
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喻白就早早地收拾好了随身的包,陆一鹿见状打趣道:“结了婚到底不一样,以往就属你动作最慢,现在却不停地看着时间盼下班,归心似箭呀唐太太。”
“我哪有!时间刚好够做一篇完型的,懒得理你!”为了掩饰,喻白又打开了刚刚合上的英语模拟题。
时间虽然够,却完全没效率,她用了双倍的时间刚做了一半,忽而听到头顶飘过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男声:“十道错了七道,弟妹该好好用用功了。”
喻白一怔,寻声望去,一个十分清雅的年轻男人正立在一旁浅笑着看向自己。
“蒋老师。”喻白起身打招呼。
“何必这样客气,直接叫我蒋绍征就好。弟妹下班后有没有空,找个地方聊一聊?”
“有空。你也别总叫我弟妹。”
喻白与唐睿泽相识尚短,还未完全融入他的好友圈,蒋绍征却是个例外。蒋家与万家是世交,唐睿泽与蒋绍征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早在婚前他就专程带喻白见过他。
见面之前,喻白便听说过蒋绍征的大名,这位建校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闻名整座大学城的并不是卓越光辉的履历,而是令无数女老师女学生垂涎的男色。
由于蒋绍征从未和谁传出过绯闻,只同他并肩乘了半分钟电梯,喻白就感受到了数十道不善的目光。
刚出了图书馆的门,又听到一计清脆的快门声,知道藏不住,偷拍的女学生吐了吐舌头,转头便跑,蒋绍征无奈地冲喻白笑笑:“现在的本科生真不得了。”
他们随意找了间校门口的奶茶店坐下,点过东西,蒋绍征便说:“唐睿泽昨天是在我那儿凑合的。”
喻白尴尬地一笑:“扰到你真不好意思。”
“他不是一般麻烦,害得我整休都没睡好。再来几晚我实在吃不消,弟妹如果不那么生气了,能不能亲自领他回去?”
问这一句时,蒋绍征并不知道,因为喻白送上的*心粥和水晶饺,工作时一贯稳重沉着的年轻副总已经飘然了一整天,连训斥下属时眼角眉梢亦带着和煦春风,全然忘记了早晨出门时还对头痛不已的房主说要再借宿几晚的那一茬。
“昨天也是他自己要离开,我并没有要赶他走。”
“难道是唐睿泽自己走的?他明明告诉我是你不想见到他。”
“……这话我没说过。”喻白不想给人留下悍妇的印象,立刻否认。
“恋*中的人智商本来就低,那小子的理解能力又一直欠佳,可以理解。不过,他的确在你那儿受了很多气。”
“在我这儿受气?”
“这二十几年我从没见过唐睿泽皱眉头,最近他整日唉声叹气,前天晚上满城瞎折腾,昨天晚上又喝了一夜的酒,典型的失恋青年做派。他虽然看起来难伺候,其实非常好哄,你只要稍稍关心一下,别总拿他介意的事儿去刺激就能把他唬弄住。”出于礼貌,蒋绍征不好直接说雍佐,只能含糊地暗示。
可惜他的含蓄喻白完全没懂:“唐睿泽介意什么?”
平生第一次做夫妻劝和工作的蒋绍征为难地轻咳了一声:“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存在,何况这个人他本就看不惯。”
喻白先是怔了怔,随后又长长地“哦”了一声,她想,唐晋的太太既然会找到公司去,那么唐晋和林艾杉的关系就的确不一般,唐睿泽之所以急着找林艾杉一定是为了劝阻这件事,唐晋昨夜仍是未归,说明唐睿泽的阻止并不成功,所以前天晚上与自己通话时他才会那样的气急败坏,并且一直反常到了昨天。
其实她并非*好八卦的人,就算蒋绍征不特意提点,她也不会在唐睿泽的面前说起林艾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心情不好,我会让着他,不去提让他不高兴的事情的。”
蒋教授欣慰地笑了笑:“也不必刻意让着他,他坏毛病多,越惯越糟。适当给他点在你心中他最重要的错觉就行。时间不早了,唐睿泽也快下班了,你是打电话给他还是跟我去我家,直接把他领回家?”
喻白正要回答,唐睿泽就打了电话过来,听说她正和蒋绍征在一起,唐睿泽立刻不耐烦地让她把手机交给他。
“谁让你去找我们喻白的,无不无聊呀,你是居委会的老太太么,瞎掺和别人的家事干什么!”
浪费了半天工夫却没得到半句感谢的蒋绍征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管你的闲事,不是想让你赶紧滚回自己家吗!”
“谁稀罕去你那儿,我已经在自己家了,少废话,赶紧把我媳妇给我送回来!”
……
为了讨喻白高兴,唐睿泽提前两个钟头下班,特地在唐丰大厦里的超五星酒店订了一整桌菜。精美的菜肴陆续送到家时,蒋绍征和喻白也正巧到了,唐睿泽唯恐孤家寡人的蒋绍征留下来蹭饭破坏二人世界,不顾他前晚好心收留自己的情谊,连门也没让进,就直接摆手说了再见。
为了烘托气氛,让喻白尽快忘掉昨天的矛盾,唐睿泽还准备了玫瑰和红酒。
两人愉快地边聊边喝掉了半瓶,见时机成熟,急于撇清自己和林艾杉关系的唐睿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话:“对了,你猜今天早上出了什么热闹?唐晋和林艾杉玩婚外恋,被他媳妇知道了,闹到了公司来,一言不合他媳妇就叫来了娘家的哥哥,大打出手,下午的会他是缠着纱布主持的。”
喻白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情敌倒霉就这么高兴么,值得喝酒庆祝?”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计算失误,重大突破在下一章,不过我一向什么什么无能T-T。。。。。。
28
“……”唐睿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喻白会是这个反应。
“我和唐晋算什么情敌!”憋了半晌,他才说出这么一句。
喻白生怕再刺激到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这酒的味道真好,甜甜的。”
“那就多喝一点。”他又为她倒了一杯。
喻白极少碰酒,不过五六杯就已微醺,她的肤色本有些苍白,染上了些许绯红,粉嘟嘟的竟如小孩子一般。
唐睿泽抑制住吻上去的冲动,暗暗斟酌该如何解释。
“即使我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不会去恨她,因为归根到底,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能力让对方死心塌地。”喻白浅浅一笑,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
“唐睿泽,没有关系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声音柔和地好似在安慰一只生了病的小猫小狗,“就算没有林小姐,我也会陪着你。”
他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到她继续说:“我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他,在各自*上更合适的人之前,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
“那以后呢?”他沉声问。
喻白根本不愿意考虑将来,只说:“我好困,先去睡了。”
不等唐睿泽再开口,她就径直上了楼。
……
唐睿泽回到卧室的时候,喻白早已洗漱完毕睡下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睡着了,才敢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喻白的睡眠一向轻浅,听到到身旁的响动,缓缓睁开了眼。
“你怎么不睡。”
“就睡了。”唐睿泽应了一声,侧身躺了下来。
“我头痛。”许是酒力未散,不等他伸手去拥,她就一反常态地主动靠了过来。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唐睿泽空出食指,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
“都是你倒给我的!”喻白醉得昏昏沉沉,含糊不清地抱怨。
“我倒你就喝,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听话。”
隔了片刻她才答:“骗人,你想做的事情最后全做成了,每次都让我听你的,完全不管我肯不肯。”
“你跟我结婚,以后换我听你的。”
“我们已经结婚啦。”
“那不算,我是说真的结婚。”
“有分别么。这边也痛。”喻白翻转了一□体,用手指了指另一侧太阳穴。
唐睿泽格外迷恋她身上的味道,甜甜的牛奶糖香。虽然允许他分掉半张床,她却从来都是用后背对着他,极少会像现在这样。
“分别就是,你不可以再提将来会离开这里。没有什么更合适的人,就咱们俩一直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他害怕她再说出一句让他无法承受的话,不等喻白回答,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巴。
与甲板上的那次不同,此刻的唐睿泽格外温柔,喻白恍惚间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温馨甜美的梦境,起初还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数秒,她便只想回应他。
他的吻慢慢滑向了她纤细娇嫩的脖子,这样轻痒酥麻的感觉喻白还是第一次体验,难免不适地扭动了几下,唐睿泽渐渐丧失了自制力,犹豫挣扎之间,她却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将头歪到了他的肩上,这样的依恋瞬间瓦解了他心中隐隐的不甘,只余下一片潮湿温软。
唐睿泽终于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一刻的喻白愿不愿意,他也不能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
于是,他一边吻着她耳垂轻声哄一边将手探入了她的裙摆中。
……
这二天清醒后,下.身疼痛的感觉仍未消失,待发现印在床单上的那抹暗红,肿怔了半晌的喻白才确定昨夜的种种并不止是一场旖旎的梦。
转头瞥见在一旁熟睡的唐睿泽,喻白只想立刻逃走,无奈睡裙里的内衣却不翼而飞。
她尴尬无比地一点一点往床边挪,正要下床奔向衣帽间,唐睿泽却正巧醒了。
“还不到六点,不再多睡一会儿?”
喻白往下扯了扯裙子,用力摇了摇头。
她满脸绯红的模样让唐睿泽的心情更好,他扯过衬衣半坐起来,边系扣子边问:“不睡就一起去外面吃早餐。”
喻白再次摇了摇头。
“不想吃外面的我给你做,冰箱里有速冻包子,粥吃甜的还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