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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天道使他们相遇。
云闲拿着那根写着“仲长尧”的木签,和擂台上淡笑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只剩下八个人了,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凝在了这个擂台上,各自意味不明。
对那些山下的散修来说,昨天可是狠狠被剑阁下了面子,就指望仲长尧能大出风头,让他们扬眉吐气了。更何况对面还正好是掌门的女儿,那就更巧了。
剑阁弟子们则更加纯粹一点。
说实话,他们上次看见小云师姐拔剑应该还是两年前,之后就一直拿来赶鹅了,就是……当然不是不信任,但是……到底能不能行啊?按理说云师姐也是金丹期,应该……至少……不会输的太惨就行,别受伤呀,掌门还在上面呢,这得多心疼。
仲长尧向云闲抱拳,面露为难之色,一派风度翩翩:“这……如非万不得已,仲长某从未想过要对姑娘动手。”
意思就是,我轻易不打女人,除非没办法。
云闲:“人分男女,剑可不分。”
下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就是就是!”
“说的对。”仲长尧豁然一笑,示意云闲先手:“我修为不济,也才堪堪金丹五重,请姑娘手下留情了。”
果然来了。
云闲哪肯给他装逼的机会,直接一上来就把自己的修为压低了两层:“不敢不敢,云某也才金丹三重而已,论修为,还是阁下更高一分。”
仲长尧:“?”
三重?你不是五重吗?哪来的三重??
事出突然,仲长尧笑容一僵,又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占便宜了。这样也好,毕竟前几天仲长某重伤初愈,真元还有些许凝滞……”
“不会吧这么巧?”云闲故作惊叹,贱嗖嗖道:“既然阁下如此坦诚,我也不再隐瞒了。父亲为了磨练我的心志,在我手脚上绑了重达一吨的滞灵石……我现在能发挥出的全部实力,也只有筑基九重罢了。”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掌门竟是如此严父!难怪小云师姐最近走路都软塌塌一副没精神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琅也大惊失色,他哪有啊!
仲长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睁眼说瞎话,筑基九重都敢讲,他要是等会稍显出一点吃力,那还得了!
“云、云姑娘。”仲长尧道:“要不然还是……”
云闲礼貌:“你先。”
仲长尧:“云姑娘先手即可。”
“不用不用。”云闲道:“你先。”
仲长尧:“不不……”
“你们说完没有。”蒋星摇坐在中间,等的花儿都谢了,面无表情道:“要不我去吃个饭再回来主持?”
仲长尧咬牙:“……抱歉。”
第5章 剑阁(四)
气氛凝重,一触即发。
就刚才那一番说话功夫,其他人都不知打完多少回了,现今视线都凝在这一方擂台上,寒风肆虐,只能听到身旁人浅浅的呼吸声。
仲长尧的手触在剑柄上,温文之色被肃然吞没,他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云闲微微颔首,也很严肃,她想。
到底什么时候开打?
她与仲长尧对垒,什么扬眉吐气挫人锐气都不是最主要的目的,而是想借机探探虚实。
金丹五重的实力,出色,但不算脱颖而出,能在四方大战里拔得头筹,还能顺手牵个魔教圣女、千年灵兽、若干小弟,难度实在太大,虽然可以用“主角光环”来解释,但总不能毫无逻辑吧。
两人还没开打呢,底下就又多出来一小撮人,闭关修炼的剑修们听说小云师姐要比武了,道心差点不稳,全跑出来围观打气。
但也看得出来,他们主要可能是害怕云闲输了之后太伤心。云闲伤心,掌门就要伤心。掌门一伤心,掌门道侣就要不高兴,那掌门打地铺时间可能又要延长几个月了。
高处的观战台上,一众长老站在云琅身边,面色各异。
乔灵珊刚刚三场全胜,表现出色,站在一旁观战。六长老正暗乐着呢,见云琅面色沉凝,忍不住嘚瑟:“啊呀,灵珊这孩子,就是喜欢逞强。平时修炼起来没日没夜的,我劝都劝不住。不知小闲她……”
“不必给儿女太多压力。随缘,随性就好。”云琅豁然地一挥袖袍,仙风道骨:“作为掌门,我自然是希望宗门弟子实力愈强愈好。但作为爹亲,我只希望她快乐。”
六长老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开始羞愧地反思自己。
说的对啊!自己平时是不是对女儿太过苛责,都没考虑过她的想法,现在还拿出来跟人比较,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论外界多么喧嚣,都没有入云闲的耳。
蒋星摇一声令下,她并无迟疑,瞬息之间便冲了过去,速度快到人眼无法察觉;仲长尧只觉眼前一阵风凛然掠过,陡然一惊,拔剑抵挡——
但掠过,也只是掠过。
云闲没想立马揍他,正在一个个比对话本上让她记忆颇深的印记。
耳垂后的淡色红莲,有。
手腕上的古朴木珠,有。
小腹处的神秘纹路……呃,这个不脱衣服看不到,算了。不过这个长的也太不是地方了吧??好怪!
云闲绕着他看了一圈,心里最后那点疑虑终于消失。
仲长尧提剑攻来,云闲迅速抵挡,二人剑身相触,各自都感受到了对方剑上的沉猛力道。
有点本事!
一个重伤刚痊愈的金丹期,一个绑一吨石头的筑基九重,竟然还真打的有来有回,像模像样,剑风呼呼作响,让刚开始没怎么用心的观众们都沉默了。
小云师姐都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乔灵珊急的不行,在底下狂扭自己大腿,差点喊出声:“攻他下盘!攻他下盘啊!!扫堂腿!猴子偷桃!没错,快!!”
剑锋飒飒,击出铿锵之声,胶着战况中,云闲眼光一转,剑风向仲长尧手腕木珠处扫去。那本不是什么紧要的位置,但仲长尧却像火燎了似的,心中一乱,向后撤了一步——
在速度极快的比斗中,一个破绽就足以结束战局。云闲单手勾起剑身,在劈下前那瞬间换成剑柄,厚钝的圆木击打在仲长尧的右臂处,他痛嘶一声,剑猛地脱手,当啷砸至地面。
“结束了。”寂静中,蒋星摇懒洋洋道:“云闲胜出。”
众人:“………”
不是吧。
筑基九层,还赢了?真赢了?不是幻觉吧??
六长老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把自己的胡子吃进嘴里,猛地转头去看一派清风明月的掌门。
云琅与他对视一瞬,喜气洋洋:“啊呀,这……我都没教过她,怎么学的?肯定是自己又偷偷下了苦工。闲儿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六长老:“?”
喂!!有没有意思啊你!!!
仲长尧捂着右臂垂眼,感受到投诸身上的各色意味不明目光,那群人一副丢了脸的尴尬表情,互相唏嘘对视。
打个筑基九重还能败?真是想都不敢想。
亏他们之前还觉得仲长尧那股气魄,此后一定有所成就,结果没想到,这刚出门就漏了气。
仲长尧咬了咬牙。
这个云闲……早在看到她出现时就该知道不对劲了!
“我服输。”他抬眼时,又回到平时那清风霁月的神态,揉着手笑道:“云姑娘果真厉害,不愧是掌门之女,从小一定熏陶良多,仲长尧自愧不如。”
“不急,还有第五个名次。”怎么现在输了又开始暗暗说她的身份不一般,从小有人帮扶了,云闲把仲长尧扶起来,面不改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仲长尧呵呵干笑:“谢……谢谢云姑娘。”
云闲一弯唇角:“嗯嗯不谢呢。”
现在才哪到哪。
这男人心眼忒小!
跟预想中的没有出入,仲长尧坐稳了五强的位置,过几日就要进入最后的刀剑之境。
虽然结果一样,但过程天差地别,原本该轻松夺得第一力压其他弟子打脸剑阁的他,现在成了吊车尾,几个质量不高的小弟也跟他没那么熟络了。
眼看云闲是要动真格的,掌门云琅终于坐不住了,选了个良辰吉日把人召进了主殿去。
云闲御剑嗖嗖飞到门口,忽略掉六长老愤怒的吼声,一进去就听到父母在谈话。
云琅并没打算阻止,但不免提心吊胆,坐在地铺上跟萧芜忧心忡忡道:“闲儿若真去了该怎么办。长这么大没下过山,心思纯善,不通世故,真要去了大战,恐怕是会被人欺负啊。”
萧芜道:“还好吧。”
“什么还好?”云琅见道侣这模样,不称心道:“都说女行千里母担忧,你怎么都不担心?”
“……我哪有不担心?”萧芜其实觉得女儿还是挺像自己的,不欺负人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被人欺负,但云琅肯定不信,于是敷衍道:“大徒弟不是在大战中任监察人么?拜托他照拂一下,你总该放心了。”
宿迟都快半步分神了,真有什么危及性命的情况,罩个小师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琅安心了一些,但不多,又开始长吁短叹:“我善良的女儿啊……”
善良的云闲走了进去,叫:“娘亲,爹。”
萧芜把她揽过来,摸摸脸蛋:“好冰,你刚才骑剑过来的?”
云闲:“……”失算!
萧芜:“六长老年事已高,最近跟道侣闹离籍,心情又不好,你别老逗他了。”
云闲:“好喔。”
虽然他们不太舍得云闲去,但女儿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父母的也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所以今夜叫她过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先恶补一下现今外界情况的。
其实大致上云闲已经在话本上了解过了,但慕青上次来又带了些新消息。
目前四界当中,北界最为力盛。南界次之,然后是西界,最后才轮得到东界。
每个界域都有权利最大的宗门本部,北界的刀宗、锻体门两方保持微妙平衡,因为攻击性都很强,打起来只能两败俱伤,所以暂时相安无事,一致对外;南界的医修妙手积累了大量财富,又靠海贸易便利,现在浑身金灿灿富得流油,手下无数强者驱使,一个飞鸽传书就能叫来一堆人;西界地广人稀,正是佛乡的驻扎之处,十步一庙宇不是说说而已的;剩下惨兮兮的东界……
剑阁已经算是勉勉强强能拿出手的了。之前更惨,都快被忘了还有这么个宗门了,大师兄宿迟横空出世,终于拉扯回来一点,但宿迟一人也抵不了多少事,再加上他神出鬼没的,存在感太低。另外一个大型宗门是琴坊,他们的琴音能够让人狂躁或是舒缓,整个门派全是辅助。
可琴坊的弟子们都实在太佛系了。毕竟两军对垒,大型战争,但凡人数超过十个,都一定会捎上个琴修,堪称颠扑不破的铁饭碗——虽然两边都有琴修,增幅互相抵消就等于两边都没有,但万一对面有你没有,那不就是吃了大亏!
在如此铁饭碗的情况下,就算北界真打过来也只会把琴坊原封不动搬回去的,所以他们不仅不怕,甚至还在练琴排节目,准备去南界那里巡回演出。
也就是说,剑阁现在真就是全村的希望了。
云琅说完,一声长叹:“我知道情况不好,但不知已经坏到了这份上。想当年,大街小巷全是剑修的盛况……”
人往高处走,当然哪里更有利去哪儿了。现在不论怎么说,到底是没落了。
弱就会被人欺,现在谁都知道东界人是个软柿子,自然都想来捏一把。
云闲认真听完,道:“我明白了。”
萧芜见她神色坚定,没有一丝退缩惊惧的意思,满意道:“不愧是我生的。”
“后几天的刀剑之境,尽力而为就好。不论是不是你去,这些事情知道也没坏处。”云琅捏捏眉心,“我得跟长老们说说,把库中那几样防御宝器都拿出来分了。”
萧芜也凝重道:“嗯。”
“还有。”云闲准备回去时,云琅又叫住了她,像是有些迟疑地看向远处,最后还是道:“那位叫仲长尧的弟子,我看着不对头……有些奇怪。最近还是少与他交集较好。”
“……”
云琅注视的方向正是剑阁给山下散修们安排的住所。
最角落的房屋内,点着昏暗烛光,仲长尧俊美脸庞隐没在阴影里,辨不清神色。
木桌上摆着一本火红封皮的话本,静静平摊着。
突然,分明没有人前来,书页却无风自动,唰唰翻动起来,仲长尧终于等到了动静,皱着眉起身观视。
自从他上个月捡到了这名为《逆天:君子本为王》的话本后,他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以往茫茫的仙途在他眼前清晰铺开。
退婚、家族比试、收拢人心,他按照话本里的情节一一去做,而结果也和话本中的毫无差别,仲长尧自然欣喜若狂,但今日方来到剑阁,云闲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必须马上询问“前辈”……
仲长尧忍着疼,在话本最后几页的空白处缓慢地一笔一划道:
【客前辈,您说过您能解答我的疑问。能否告诉我,云闲是怎么回事?她本不应该参与遴选。】
难道是新增的女角么?但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黑灰色的字迹也很快有了回应:
【抱歉,客小服也不明白呢。转人工请画“1”。】
仲长尧烦躁地啧了声,再度下笔:
【客前辈言重了,不必对我道歉。那能否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还是按照话本行事么?】
对方的回应转瞬就到:
【是的。只要您在“刀剑之境”内第一个吸引到剑阁之灵“太平剑”,再利用“捕灵珠”将其暂时封存在您的左臂当中,就可以逐步开始炼化它作为本命剑,如臂使指。请牢记,以您目前的修为,很难与刀剑之境内残存的杀伐剑意抗衡,一定要利用太平剑的威压,这样一举便可镇压全部剑意……】
客前辈每次都说的异常详细,似乎生怕他哪儿做错一般,仲长尧笑意重回面上,甚至都已经开始描摹起自己一剑威力下众人惊叹的场景——
嗯?
仲长尧笑意一僵,急忙执笔:
【客前辈,你忘了吗,我说了,这次大比我并非第一,而是第五,没有挑选入口的资格。】
刀剑之境有五个不同的入口,通往同一出口,话本中他挑选了最右一条,恰好遇到了正停留在那儿浑浑噩噩的太平剑灵,得来全不费工夫,可现在……
对方沉默半晌,才有字迹浮现,语气却是变了:
【根据太平剑的性情分析,你要将其吸引而来,也非难事。】
【务必牢记,一进入刀剑之境,立刻腰马合一,往左翻滚转三圈,再往右翻滚三圈,用你最大声的声音问:“小太平在哪呀?”“小太平在这呀!”,重复五次,太平剑或会前来。】
仲长尧:“…………”
他颤抖着继续写:
【客前辈,一定要如此么?】
【缺一不可。】
【客前辈……】
【永远不要与自己的前途作对。】
仲长尧将话本合上,远望苍天。山巅的夜空黑沉一片,偶有几颗星子闪烁。
他莫名想,自己冥冥之中,好像即将失去些什么。
第6章 剑阁(五)
在众人养精蓄锐,即将要进入最后的刀剑之境时,慕青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本以为本届四方大战已经够混乱了,没想到……”中年男子圆滑的脸都瘦了一圈,忧心至极:“不知为什么,魔教那边也开始有动作了,还动静极大!据说那个百年一位的圣女,教主放在心窝窝上捧的,现在竟然也舍得放出来历练了。别的门派想做什么我们还能猜测一二,魔教中人,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这这,怎么猜也猜不到啊!”
据线人所言,这魔教圣女轻装出行…就是有点实在太轻了,身上布条都没多少。她又是个美貌少女,按理来说这样相当引人注目,但实际上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后那位只穿着个兜裆布的牛妖。
光天化日之下一晃一晃,实在伤风败俗的可以!
总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四方大战的秘境前去,杀气腾腾,不知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了。
云闲得到这消息,心想,管倒霉的会是谁,反正肯定不是仲长尧。
即墨姝把他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一样,所以云闲才这么早对付他,戳一下是一下,万一进了大战秘境,这人就不好碰了,毕竟圣女挡着呢。
云闲叹息一声,把《纯情魔女火辣辣》收回储物戒里。
仲长尧一定会吃到软饭,或早或晚。
“刀宗的弟子也出发了,柳氏兄弟带队,锻体门则是那位大小姐……佛乡的队伍也已经出发,几十个小和尚随行,架势极大。妙手医修那边正在雇高手呢,财大气粗,说是护卫一人五千两!”慕青急的团团转,“琴坊呢?琴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好歹是个同盟吧!”
听到有人呼唤,大殿内那个昏昏欲睡的脸嫩少年猛地惊醒,差点把古琴丢地上:“谁,谁叫我?”
慕青:“?”
脸嫩少年:“……要不我给您弹一个吧。”
慕青:“……”
啊啊啊啊!!是天要灭剑阁,是天要灭东界啊!!!
不论这位名叫风烨的琴修是有多么不靠谱,多么令人愤慨,但带上总比不带好。他也乐于这个地位,毕竟琴修就是靠“带上肯定比不带好”而混到铁饭碗吃的。
其实他们琴修有时候在大战中面对面,对上眼神之后心知肚明,还会数个321一起停手。反正弹了也和对方抵消,等于没弹,那不如都不要弹了,省时省力还能领工资,多好。但这种话他一般不跟别人说,容易被发工资的殴打。
随着四方大战的约定日期越来越近,剑阁上下一片沉凝气息,就连云闲都坐不住开始修炼了。这可真是千年奇观,璎珞这才分明了,她认真说的事就肯定会做到,就像现在。
终于,刀剑之境像往常一般,在这十年一次的交界处,悄然开放了。
之前在大比中胜出的五人聚在秘境前方,等候掌门前来交代事宜,一柱香后,满面肃容的云琅姗姗来迟。
刀剑之境是个很特殊的秘境,在剑阁传承了数不清的年岁,历史悠久,至少在云琅的祖师爷那代就已经开始运作了。但它和其他秘境不太一样,因为刀剑之境内并没有与凶险程度成正比的任何天材地宝,也不会像真正的秘境一样让人死掉,比起“探险”,它更倾向于“考验”。
这在刀剑之境的入口处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入口处守着的剑灵们来自于历代剑阁成员,有可能是长老,也有可能是出色的子弟,在他们身陨之后,佩剑被送回剑阁。多年相处,剑灵们虽说灵性还不至于成人,却切实沾染了不少主人的脾性、语气,特别是一些长老剑灵,更是痛心疾首。
剑修什么时候才能重视起来文化课!
每天就在那练剑练剑,诗么不写,书么不看,对联都一个对不上,磕磕巴巴,不嫌丢脸!
于是,它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守在那,要求进入刀剑之境的弟子们至少交上一张答卷,题材字数不限制,公正不阿,评判的唯一标准就是它们高兴。
高兴了,你努力写个练剑日记就让过,不高兴了,写八千字《咏剑》、《爱剑说》、《静夜思剑》都没用。
相当难以捉摸。
顺带一提,目前的最高纪录保持者大师兄是莽过去的,他说不写就是不写,僵持片刻后,拔剑便冲,剑灵们想不到竟有弟子如此尊师重道,没反应过来,急忙去拦——拦了一会儿,太强了还是没拦住。
云琅跟五人说明了要点,又递给他们每人一只玉佩。
“通过入口后,会有一百八十道剑气侵袭,愈往内深入,剑气愈强。”他肃然道:“每人体质不同,若是承受不住,尽快捏碎玉佩,秘境会将你传送而出。切记不要强行冲关,虽然不会危害性命,但有可能折损根基,得不偿失。都明白了么?”
五人齐声道:“明白。”
“嗯。”云琅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云闲,吐气道:“如此,便开始吧。”
按照惯例,宗门大比中夺得第一的先选入口,云闲视线凝在那五道古朴木门上,似乎正在思索。
仲长尧握着剑柄的手不断收紧,额角浮现细小汗珠。她会选哪条?最右?难道她也拿到了自己的话本,试图抢夺他的机缘?
安静中,云闲抱剑,足尖一点地面,一言不发地向最中间的入口掠去,木门透明一瞬,将其包裹,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仲长尧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笑意尚未浮上唇角,就看见乔灵珊在那点兵点将,点了半天,不甚满意地朝最右掠去:“我本来也想选中间的……”
仲长尧咬牙:“……”
没事。只要自己能够得到镇派之剑,之后这整个剑阁都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再忍忍。
五人都进入了刀剑之境,宗门里看似安静不少,但大殿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又聚集起了人。
黯淡的投影石在半空中徐徐旋转,画面仍是一片黑暗,众人的视线却望着那处,十足专注。
“都进去了么?怎么还没动静?”
“哪那么快,这不还没开始写吗?少说也得等两柱香。”
“夫子说乔师姐文采过人,不必担心,可是小云师姐能写出来吗?我上次见她读书还是《纯情魔女火辣辣》……”
“嘘!收声啊!六长老还在这呢你瞎啊!!”
“什么纯情魔女??哪来的书?喂那边那两个,别跑,给我过来说清楚再走!”
大家又来观摩了,五长老摸着白胡子,被吵得脑仁疼,瞥见地上有一软榻,刚准备一屁股坐下,就听闻掌门幽幽的声音:“长老,你踩到我地铺了。”
“?!”五长老差点吓跳起来:“呵,呵呵,掌门您真是,太两袖清风了……”
云琅此刻没有心思说闲话,他紧蹙着眉,心中正纠葛难言。
他五十岁得女,自然如获至宝,恨不得把妻女都供在台上。云闲虽然生性聪颖,灵根绝佳,但直到五岁还一直身体虚弱,无法握剑,甚至显出夭折之态,他为了这孩子快要操碎了心,四处周游寻找灵草法宝,也就是在那时才偶遇了大弟子宿迟。
云琅曾经的确有动过立继承人的心思,但对云闲,他无法做到有别的要求。就像无数父母那样,只要她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福气,无论风雨,他和萧芜挡着便是了。
但现在……
他回想起当晚云闲坚毅的眼神,竟不知不觉生出了别的期待。
云琅缓缓收紧了手指。可是云闲,究竟能不能撑起这份期待?
云闲并不知道外界的风风雨雨和老父亲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她视线一黑,再度明亮起来。眼前浮现的场景让她有些诧异。
明明是秘境,却径直摆着一桌一椅、笔墨纸砚,桌上平铺着上好的白宣,旁边还立着座繁复的泼墨屏风,看起来就是间风雅异常的书房。
她将剑入鞘,向前走了几步。
头顶忽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十年到了!来了来了!是个女孩是个女孩!”
“都是剑阁的前辈,能不能稳重一点?佩剑不错,也就比我当年差那么几分吧。”
“女孩好啊!女孩写的诗大多比较好!”
“那、那也不一定啰……只不过男孩字丑的确实多……”
“嗯,我看她有点顺眼,狠狠刁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