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被退婚后我捡了个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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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
什么邪术?
“我原本怀疑是老三,但你这么不成气候,不像是老三的手笔。”
遭人诋毁的虞秋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动弹,不敢出声,脑袋混成了浆糊。老三又是谁?
“不是老三?”云珩微一停顿,接着道,“是老四还是老六?总不能是老五吧,他光是保全自己就费尽了心思。”
虞秋脑仁子不够用,等他后面一句说完了,才后知后觉是呼吸声出卖了自己,急忙捂住了口鼻。
“不说也无妨,不外乎就是这几个人。”云珩哼笑了一声,“要么就是……”
他这一次只说了前几个字就停住,声音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再次问道:“他给了你什么?”
阁楼上一片死寂,唯有风吹树叶的飒飒声响。
“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肯出声、不肯露面?”
虞秋都快被吓死了,哪里敢出来!
虽说前世云珩收留过她,可这辈子两人毫无交集,现在这话听着,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派来害他的,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怕是会当即让人去杀她全家,说不准还要极刑处死,再把尸体暴晒!
“我不信鬼神。”云珩语气自若,平淡得像是与旧友谈心,“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对我避而不见,你果真只是个普通人。连话都不敢说,是怕我听出你的声音是吗?”
等了片刻,他声音里带上愉快的笑意,“所以我应该见过你,或者很容易见到你。这个年纪,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风尘媚态……是哪个朝臣未出阁的女儿,对吧?”
虞秋双手捂紧口鼻,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听出来了,云珩这是起了杀心。
若是没有前两次梦境的话,她还能有点胆子站出来与云珩说上几句话,现在是万万不敢的。
四周静了下来,虞秋浑身紧绷,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后的动静上。
她一直不出声,云珩也停了下来。
地面上平铺的月光缓缓褪去,黑暗笼罩了下来。是明月再次被乌云遮挡。
黑暗将虞秋围困,四周没有光亮,给了她几分安全感,她心头得以片刻的放松,两手颤动着松开了口鼻。
在她捂着胸口尽量缓慢地呼出第二口气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的响在耳边——
“抓到你了。”
虞秋一声惊呼,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
第7章 愁思
守夜丫鬟听见响动提灯进来,乍见虞秋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上,惊慌上前。
“小姐,又做噩梦了?”
虞秋额头遍布细密汗珠,目光颤动,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息。
梦中云珩的话一遍遍响彻在她耳边,她终于明白,原来那不是她的梦,而是云珩的梦。
当朝太子,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典则俊雅、亲和守礼,可梦里不是弑父登基,就是虐尸屠城,说出去谁能信?
丫鬟扶了她一下没能扶起,被她抓住手指时只觉得她手心冰冷,满是汗水,丫鬟不放心,道:“小姐是不是不舒适,奴婢去请大夫来看看?”
虞秋抓住她的手紧了紧,重重喘了两下,摇头,“不用,我、我歇一会儿就好。”
后半夜虞秋未再闭眼,心慌意乱地等到天亮,急匆匆去找虞行束。
虞行束刚穿戴好官袍正要出门,见了虞秋开口道:“刚让管家告诉你来着,晚上不必等爹回来用晚膳了。近日爹有些忙,你乖乖在家,若是觉得无趣就去找蔓秀玩。爹没法亲自看着你,你也得自律自控,须知养生要点一在口舌,二在心性……”
虞秋想起昨日他很晚才回来,到嘴边的话停住了。
虞行束念叨了几句,突然发现她脸色灰败,“这是怎么了?”
“昨夜鸟儿在窗外叫唤了一夜,吵得睡不着。”
虞行束呵呵笑道:“鸟儿宿在你窗外是喜欢你呢,夜鸟啼叫的少,说不准今夜就没了。若是还有,就让丫鬟做几个惊鸟铃绑在树上。”
父女俩边走边说,到府门口,虞秋问:“爹爹,引梦香是什么东西啊?”
“你从哪知道这东西的?”
虞秋支吾了下没答上来,所幸虞行束没继续问,答道:“这是前些年西边行商人带来的一种香料,安神香让人睡得更熟,这种香则是让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能梦见睡前所想的东西,因此又叫黄金碎、美人香。”
解释完,他又叮嘱道:“是没有毒害,可好吃懒做的人用了,梦里黄金美人都有,谁还辛苦劳作?长久下去,土地农贸就荒废了,因此朝廷早就禁止贩卖此物。你可不许碰这个,知道吗?”
虞秋连连点头。
她没见着,但是知道有人在用,可惜这人不是她爹能管得了的。
送走虞行束,虞秋沮丧地趴在了窗前。
窗外落英纷纷,阳光明媚,里面的虞秋万念俱灰,脑中不断回荡着那句“抓到你了”。
她一方面觉得云珩没有那么多线索能找到自己,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已经猜出那么多了,万一真就挨家挨户把所有京官都查一遍呢!
前世隐患没能解决,现在恩人也快变成仇人,这算什么事嘛。
虞秋手中握着那块青玉佩,回想着梦中与云珩的对话,暗想:要不直接与他坦白?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现如今没有浮影相助,他哪里会信自己?再说了,他说的什么老三老四,怕是其余几位皇子。
虞秋也是没想到,储君都立了,几个皇子竟然还在暗中争斗。
她被那句“抓到你了”吓得不轻,而虞行束也果真如他所说,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忙碌日子。
这一日,外面下起绵绵细雨,雨丝如愁绪,连绵不绝。
虞秋愁眉不展地坐在亭子里,眼下青黑。
恐再梦云珩,她接连几日未曾睡好了,可就算这样,也没想出应对之法。
看着院中春花在雨珠的敲打下一片片落入尘埃,虞秋忍不住叹了一声。
丫鬟彩岚道:“小姐,你都叹十几次了,到底在愁什么啊?”
虞秋默然摇头。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说起闲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几日用的胭脂小姐可还喜欢?”
虞秋心不在焉地点了下脑袋,丫鬟笑道:“是芳意阁新出的,前几日才给送来。”
虞秋常用的胭脂都是城中最大的香粉铺子芳意阁的,出了名的贵,不过也的确好用。花银子这方面虞行束从来不拘着她,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向来是她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时间久了,芳意阁的掌柜就记住了,新出了什么都会差人送来一份,这次也不例外。
“小姐觉着是新换的这个好,还是上月那个好?”
“都好。”虞秋随口说道。
“奴婢觉得这个月的更好呢,味道清淡许多,颜色也更好,就算晚上洗了去,还能留有一丝淡淡余香,可好闻了。”
虞秋魂不守舍,“嗯”了一声就没话了,后面丫鬟又说了些别的,她没怎么听。
风声忽急,一片花瓣从枝头摇落到亭中桌面上,虞秋被吸引,纤细手指将其捡起,见花瓣上雨水淋淋。
耳边丫鬟还在说着:“那芳意阁的人也是有趣,一见奴婢就知道小姐你用了这新胭脂,我诓她说没有,她非说我身上沾了味道……”
听到这里,虞秋脑中一闪,突地惊立起来。
她知道云珩说的“抓到你了”是什么意思了!
是味道!
“……四皇子与六皇子被关起来之后,五皇子老实许多,唯有三皇子近日做了些小动作……”
“不必理会,再养养他。”
云珩半躺在紫檀摇椅上,左手持着一卷书,右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一条腿横跷在另一膝上,惬意地摇晃着。
这事说完,左伶夷道:“殿下这几日心情似乎很好?”
云珩目光仍聚在书页上,只有嘴角微微扬起。
左伶夷在他眸中窥得一丝猎物到手般的愉悦,回忆了下近日侍卫所为,拱手道:“请恕小人愚钝,小人实在摸不清殿下让人去查香粉铺子是何用意。”
“找人。”云珩简单回答了他。
他心情好,见左伶夷仍是不解,随口喊了个侍女过来沏茶,道:“这个距离,只看她眼睛,你能看出什么?”
侍女猝不及防被两人盯住,指尖一抖,正倾倒着的茶水溢出一滴洒在桌面上。
左伶夷看罢侍女,疑惑转向云珩,后者笑:“眼角有细纹,不难看出岁数与出身,眼神畏惧闪躲,暗藏心虚。对了,你是谁安插进来的来着?”
侍女骇然抬首,只见他言笑自若,仿佛在问外面是不是起风了。
“殿下不是说先留着吗,怎么此时揭穿了?”
云珩莞尔:“反正闲着无事。”
侍女面色煞白,求饶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就被侍卫捂住嘴拖了出去。
云珩再道:“还有呢,先生还发现了什么?”
左伶夷思索一阵,问:“是脂粉味道?”
“先生觉得凭着味道找人,可否找到?”
“若是平民姑娘,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用的脂粉都是最好的,只要寻着城中最大的香粉铺子查去,定能查到线索。只是费事了些,既要辨识脂粉,又要挨个查找,动静不小,且京中贵女着实不少,这行为无异于打草惊蛇……”
左伶夷望着云珩含笑晏晏的模样,迟疑了起来,“这法子或许是可行的……”
就是不像云珩的作风。
光是云珩挨个辨认脂粉味道的情景,左伶夷就觉得难以想象。
云珩慵懒一笑,“打草惊蛇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引蛇出洞。”
他从不做事倍功半的事。
让人去查香粉铺子,原本就只是一个幌子。
梦中那姑娘若是打定主意不出声不露面,云珩很难再看出别的,但若是她有了行动就简单了。
有行动,就会有破绽。
左伶夷不知事情全貌,想不通他这行为,再多问,云珩已不答了。
雨声淅沥,杯盏上热气袅袅,左伶夷悄悄抬眼打量云珩,见他面庞上是清贵淡然的愉悦神色。
默了默,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盘旋的问题:“殿下当真有心仪之人了?”
脚搁上的靴面向下压去,摇椅止住。
空气骤然死寂,只闻雨水穿林打叶声。
云珩偏头,眸中寒意直直射来,左伶夷心头战栗,忙道:“小人逾矩了。”
沉寂几息后,摇椅重新晃动,云珩声音散漫问:“西北那边可有动静?”
“说月初艽氏一队人马入我国境劫掠,才四月份,今年已是第三回 了。过几日消息传回京城,怕是又要为出兵与否起争执……这回殿下要站哪边?”
“照旧。”
“殿下既有心解决这事,何不顺水推舟,随了公仪将军的意?”
云珩手中书册再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道:“此时开战,是要将士们去送死。”
左伶夷心中一震,隐约明白了什么。
虞秋连忙差人偷偷打听消息,果不其然,如芳意阁等大些的香粉铺子均被人查问过。
完了。
虞秋眼前阵阵发黑。
老实说,这入梦的缘由她自己都说不清,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怎么就是邪术了呢?
虞秋心惊胆战,只是前院声音大了点儿,就坐立难安。
她不想被云珩找到,若是被当成用邪术谋害太子的人,不用仇家出手,云珩就能杀了她全家上下。
不能一味被动,她得主动谋求生路。
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再断了云珩寻她的想法,那肯定是在梦中诱导他最好。
梦里嘛,他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要把他带歪了,让他找不着自己,就好了。
虞秋觉得这法子牢靠,可是在行动之前,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至少要把云珩与几位皇子摸清楚,不能再被误以为是别的皇子派去害他的了!
计划做的挺好,然而虞行束不在家,她找不到任何人了解皇室。
虞秋思索大半日,除了个计划雏形,一无所获。
再这么愁思下去,不用等仇人和云珩动手,她就能跟她娘一样忧思过度早亡了,到时候只留爹爹孤苦伶仃一人,也不知道萧家外祖还会不会伸出援手了。
想到这,虞秋忽然有了主意。
爹爹忙着,她能找别人啊,正好借机修复与萧青凝的关系!一举两得!
第8章 撞见
“一定要说的话,四皇子才是最随和的。”萧青凝如此说道。
她又来见虞秋了,因为虞秋让人偷偷给她送了两盒云片酥。
这云片酥是虞夫人弥留之际时亲手教给虞秋的,说她以后不能孝敬萧太尉了,若有机会,让虞秋将这点心做给他吃。还说这云片酥是萧太尉最爱吃的,只有她会做,虞秋以后若是真的遇上难处,就做了这点心上门求助。
虞秋琢磨着该怎么修复与萧家的关系,愁苦半晌才想起这事,果不其然,把萧青凝引来了。
只是萧青凝不愿意再去虞家,两人是在莲湖画舫上碰的面。
虞秋不解地蹙眉,“可他喜好养毒虫来吃,多吓人呀。”
“这并不影响他的品性。”萧青凝说完,目光一转,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养毒虫是用来吃的?”
“嗯……”虞秋支吾起来,上辈子四皇子这怪癖早就流传开了,现在众人只知他养毒虫,并不知晓是养来吃的,按理说虞秋不该知道的。
“你爹连这都与你说?”萧青凝对虞行束的不满溢于言表。
虞秋悄悄瞅她一眼,小声道:“你爹不是也与你说了?”
“我那是偷听的他与外祖父谈话。”
虞秋有样学样,嘀咕道:“那我也是偷听的。”
萧青凝冷眼一暼,不理她了。
毕竟是虞秋有求于人,主动扯萧青凝衣袖求和,被她转身躲开。
虞秋想了想,决心先拉进两家的距离,待会儿再问这皇室辛秘。她清了清嗓子,道:“说起来,我该唤你表姐还是表妹啊?”
萧太尉不认她娘,她爹娘理屈愿意低三下四,却不愿意她也遭人冷眼,所以从不在她跟前提萧家,虞秋连萧青凝的岁数也不知晓。
“你想的美。”
见萧青凝终于肯理自己了,虞秋忙顺着她哄着她,“嗯嗯,是我不配,那我还是喊你萧小姐好啦。萧大人与萧太尉一定很疼你吧,肯定什么都与你说。不像我,没有娘教,就一个爹爹还整日忙于公务,现在名声也坏了,怕被人笑话,今日出府都是遮着帷帽的……”
明明同是萧家的外孙女儿,一个是京中出名的才女,求娶的人能绕京城一圈,一个却是众人眼中的笑话。
萧青凝心忽地一揪,抬眼看她,见她鹅蛋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没有自怜自艾,也不是指桑骂槐,只有赤忱的谄媚讨好。
萧青凝心头郁气陡生,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想问什么赶紧问,我答了你的话,你教了我做点心的法子,以后不准再找我了。”
“好好,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我爹说心境平和才能……”虞秋对上她的视线,眼神飘忽了下,低下头乖乖道,“我不说了,你说吧。”
萧青凝心头憋着气,沉声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但是我警告你,皇家非你我能招惹的,若是你做些小动作被发现了,别怪外祖父与我爹无情。”
虞秋赶忙举手保证,“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想多了解些好避开他们。你也知道的,我这样貌美,得自己主动躲避才行……”
萧青凝腾地起身到画舫另一侧去,步伐之重,带得船身跟着摇晃了一下。
她听不下去了,姓虞的人可真讨厌!
虞秋暗暗撇嘴,搞不懂她怎么又不高兴了,两手交叠等了会儿见她仍背对着自己,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两人处在一艘小而精巧的画舫上,雕花宽窗上垂着薄纱,随风忽起忽落。
虞秋挨着她朝湖面看去,见水面粼粼,柳叶大的鱼儿打着圈儿游动,时而窜入水中,时而隐入圆盘似的莲叶之下。暮春的莲叶嫩绿中夹杂些许鹅黄,交错着铺在湖面,延伸向远处。
只这么看着就能想象得到夏日莲花遍地的景象。
虞秋歪头看萧青凝,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河畔行人三两,唯有一处,聚集了数人。
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年轻人遭人围困。
“你认识啊?”
萧青凝气质清冷,唯独对上虞秋时心性不稳,没好气地瞟她一眼,“你不认得?高个子的那个,上个月宫宴你明明见过的。”
虞秋眯眼细看,见最中央是个长身玉立的俊俏男子,带人围困他的像个纨绔少爷,比他矮了一头,远远看去,唇红齿白,拿着个折扇在手中打转。
画舫已驶到湖心,虞秋看不太清两人相貌,但感觉很陌生,反问:“我什么时候见过啦?”
“余二小姐的帕子掉了,就是他帮忙捡起,你当时不是就在一旁?”
宫宴的事对虞秋来说已过去很久,她完全记不起来,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你可真是……”萧青凝硬生生忍下,对丫鬟道,“将画舫朝岸边靠去,也不要太近。”
丫鬟应声,慢悠悠支起桨。
萧青凝将画舫纱幔尽数放下,确保两人能从缝隙中看见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声音放轻,道:“高个子的是今年的探花郎,另一个是五皇子云琅。”
说话间微风掀起薄纱,虞秋慌忙用手按住。
她只是想打听一下几个皇子,可没打算见面!若被云珩知晓,那勾结皇子用邪术谋害他的罪名就再也洗不脱了!
“我记起来了,探花郎唐饮霜,人如其名,整日冰着脸从来不笑。”虞秋着急,“我想起来了,快别让人划桨了,咱们远远看着就好,不用见面!”
“你怕什么?”萧青凝目光存疑,瞧虞秋眼神慌乱,蹙着眉吩咐丫鬟停下。
画舫停住,在水中随波轻荡。
“我原本就没想靠近。”萧青凝透过薄纱看向湖畔,说道,“你可听说过已逝的潘阳王?”
虞秋疑惑,转脸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到这位。
三十多年前,天子痴迷丹药,朝政被国师把持,内有叛军,外有敌邦趁机发兵,同时皇室子弟斗争不休,最后只剩下先帝与潘阳王两支血脉。
先帝在方太傅、公仪将军以及萧太尉等一众忠臣的拥护下登基,平乱抗敌,励精图治,辛苦十多年终于得来太平盛世。
而当时大臣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先帝,都是因为潘阳王身怀怪癖,实在难担大任。
“别看我,看五皇子。”萧青凝把虞秋的脸转向湖畔。
杨柳湖畔上,云琅抬扇勾了下唐饮霜的下巴,唐饮霜面带怒色,往后连退数步。
虞秋揉了揉眼,偏头去看萧青凝,又被她推了回去。
只见云琅折扇一扬,侍卫们上前将唐引霜围住,然后他就伸手朝清俊的探花郎胸膛上摸了一把。
虞秋目瞪口呆。
“五皇子与已逝的潘阳王一样,男儿身偏爱学女儿家擦脂抹粉,不同的是潘阳王与太监亲近,五皇子喜好的是俊俏书生,方家大公子、探花郎以及数名一甲学子,都被他拦路调戏过。”
这些虞秋完全不知晓,前世也未曾听说,惊奇地瞪大眼睛。
“六皇子与五皇子年岁相近,但是脾气暴躁,喜洁成病,前年祭天祈福时因为身上落了脏物,在那庄重场合脱得衣衫不整。去年招待外邦使臣时,因鞋面溅上汤汁,当众脱靴……”
萧青凝停顿一下,道,“这三位皇子均有怪癖,难担大任,唯有二皇子、三皇子性情稳重……你懂了吧?”
虞秋懂了,储君关乎家国未来,这三个有怪癖的早早就没了继任的可能,太子的人选,一直都是在二皇子云珩与三皇子云珀之间的。
可这两个人当真就没有别的癖好吗?虞秋记起云珩那两个梦,心跳如雷。
她两手紧抓纱幔,试探道:“不是说三皇子好美物吗,那有没有可能,太子他,嗯,也有什么……嗯……”
“相较于这三位,太子与三皇子的怪癖不值一提。”
虞秋再次震惊,“不值一提?”
萧青凝对她的反应甚是疑惑,“三皇子好美物,但有分寸。太子仅是痴迷棋艺,的确算不得什么怪癖。”
虞秋有些恍惚,她前世在太子别院待了那么久,府中的确有棋盘,可一次也没见云珩下过,这也叫痴迷棋艺?
她茫然了少顷,忆着云珩表里不一的残暴喃喃道:“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朝中大臣们比你看得更清。”
虞秋还想说,萧青凝严肃地看着她,慎重道:“皇家好脸面,大皇子风流成性死于烟花之地,已经让皇室颜面无存。今日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离皇家远一些,不是让你打小主意的。”
虞秋当即闭嘴,乖顺点头。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教我怎么做云片酥了吧?”
“哦。”虞秋觉得再多的她也记不住了,妥协地从袖中掏出方子给她,“照着做就好了。”
萧青凝面色不善,“你觉得我没有方子吗?”
“嗯?”
“我娘也会做,只是不知为何味道与你娘做出来的不同,你得手把手教我。”
虞秋正愁怎么与她恢复来往,连忙答应下来。可她惦记着湖畔的云琅,怕被人撞见传进云珩耳中,借口累了,下回再约。
两人说定,再看河畔,唐饮霜与云琅已不见人影,于是摇船靠岸。
船绳拴好,萧青凝由丫鬟扶着先一步走上舷板,虞秋的丫鬟先前没跟着上船,此时正沿着湖畔赶来,萧青凝犹豫了下,驻足回首等她。
虞秋拨开纱幔,正要将手递给萧青凝,余光不经意一扫,瞟见河畔上出现新的人影。
那人身材颀长挺拔,气质斐然,很是醒目。
她下意识地多看一眼,只这一眼,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萧青凝就见虞秋浑身一哆嗦,如避蛇蝎般退回船舱。
“怎么了?”她问。
纱幔遮掩的船舱中没有任何回应。
萧青凝躬身欲掀开纱幔,身后河畔上有人温声道:“萧小姐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萧青凝转身,看见岸边俯首看来的温润男子,心中一惊,忙低眉福身道:“臣女萧青凝,见过太子。”
第9章 眼眸
虞秋想起那只不会说话的鹦鹉,大抵是骨子里对强大物种的恐惧使然,每次见了云珩,它都像是一尊石雕,紧紧贴着笼架,一动不动。
现在虞秋就和那只鹦鹉一样,紧贴着船舱,不同的是她双腿发软,比起石雕更像是一个泥人。
他真的抓到我了!
虞秋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话。
薄纱遮不住外面的声音,“宫外不必拘礼。”
萧青凝回了句“是”。
云珩抬眸望向船舱,若他没看错,里面那人是看见他才惊慌躲起的。他收回视线,温和地重复方才的话,“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萧青凝余光扫向船舱,只看见被风拂动的纱幔下露出一角衣衫,委婉道:“是虞家小姐,她……身子不适。”
云珩听出她话中短暂的停顿,垂目一想,记起那位徒有美貌的虞家小姐。
曾被老三当众羞辱,难怪见了自己就要避开。
云珩近日心情不错,既遇见了,是不介意再扮一扮好皇兄的。
让开半步,他文雅道:“当日是三弟无礼,我代他向小姐赔罪,请虞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话音落,舱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萧青凝的冷静有些维持不住,太子待人亲和,但不是没脾气。
不能让事态这么僵下去。
她再次福身,道:“她方才不慎崴了脚,不便于行,望太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