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p it!”(闭嘴)
程宗遖懒得听,不耐烦地抬脚踹过去。
林昭这话是真的。本来他就来得突然,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在亲热,就算不想看也多多少少能瞄见一些裸露在外的地方,然而程宗遖的反应实在太过敏捷,林昭当真是不该看的地方一点都没看到。就第一反应觉得这小姑娘很白。
不过令林昭大吃一惊的是,从小接受西方文化的程宗遖,一向玩得很开的程宗遖,居然会因为一个女生这么一点点的走光,就被人看了点腿就醋意大发。
记得很早之前,在美国,那会儿程宗遖的乐队还没解散,林昭跟他们一群人去海边冲浪,他前女友是乐队里的吉他手,当时穿着暴露性感的三点式在一群大男人面前晃悠,那沟儿都快掉出来了,也没见他当回事。
现在倒为了个小丫头片子变得占有欲这么强,到底该说他年纪大了思想保守老派了,还是该说…他真的上心了。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虞粒已经穿戴整齐,整理好仪容仪表,落落大方地下楼。
林昭听见动静,下意识望过去。
结果下一秒,程宗遖阴恻恻的眼神就飘了过来,林昭只觉一阵脊背发凉,他都还没看清长相就转移了视线,靠进沙发里,干咳了一声。
程宗遖回头看了眼,虞粒倒是穿得严严实实,穿了件高领毛衣和针织裤,也不光脚了,趿着毛绒拖鞋。头发随意扎了一个丸子头,不论怎么看都很稚嫩青涩,活脱脱的学生相,乖得很。
只不过,许是还因为刚才的插曲而觉得尴尬,脸红扑扑的,对上程宗遖的视线后,羞愤地瞪了他一眼,看上去像只凶巴巴的小奶猫。
程宗遖无声笑了笑。
虞粒走过来,程宗遖朝她伸手,她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指了指林昭,言简意赅介绍道:“林昭,我朋友。”
林昭终于敢光明正大的瞧虞粒了。
他立马站起身,笑得十分具有亲和力,补充道:“打出生就一起玩儿的朋友,当然,他比我老两岁,我才二十出头。”
虞粒差点笑出声,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住了,给老男人几分薄面。
虞粒朝林昭微微笑了笑:“哈喽,我叫虞粒。”
“久仰久仰,早就听闻小美女的大名了,在美国的时候遖哥就老把你名字挂在嘴边,夸你美得像天仙呢。”林昭态度谦卑,朝虞粒伸出手,“总算见到本人了。”
虞粒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林昭一眼。
一看就是一有钱公子哥儿,长得好,个头高,有气质有颜值。果不其然,论圈子的重要性。
只是性格方面,比较自来熟…该怎么形容,比程宗遖要…风趣幽默接地气,平易近人一点?
至少嘴很甜。
而且他说程宗遖佚?经常提起她,不管这是不是客套话,虞粒还是止不住的开心。
她伸出手,想象征性的和林昭握一下手,毕竟人家的手都伸过来了,不然会显得她不礼貌。
结果还没握上,程宗遖就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扯,虞粒猝不及防,跌落在沙发上。
程宗遖顺势搭上她的肩膀,看了眼腕表,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还不走?”
虞粒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程宗遖的腰,觉得特别尴尬,人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人轰了。
程宗遖一说,林昭倒是自觉,立马站起身:“得,我也不当灯泡了,你们接着忙。”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但惹得虞粒面红耳赤,尤其是“接着忙”那句话。
林昭往门口走去,程宗遖也跟着站起身走过去,林昭故作受宠若惊:“这么客气呢?不用送不用送。”
程宗遖打开门,点开智能锁,手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删除了林昭的指纹,轻描淡写说:“改密码。这不是我一个人住,以后别随便进。”
“……”林昭又大吃了一惊。
林昭还以为只是把人带回来过夜这么简单,没想到人是长住了。程宗遖是打算直接把人家养家里了?
不得不说,这叫虞粒的小姑娘还真是挺有本事的,头一次有人能让领地意识极强的程宗遖打破常规。
可毕竟是程宗遖的事儿,就算是兄弟也不好多说什么,程宗遖也从来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私事。
林昭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放低声音,意味深长地提醒了句:“注点意,别玩太过火,人小姑娘还是高中生呢。”
林昭又往客厅那头瞥了一眼。
虞粒原本坐在沙发上,鼓着腮帮,优哉游哉地晃着腿,也正在看他们这边,当撞上林昭打量的目光后,她站起身,缓缓朝门口走来。
虞粒美的确美,可平心而论,程宗遖之前的女人有哪个是不美的,个个身材凹凸有致,妖娆又性感。
只是,虞粒和她们…也确实有很不一样的地方,她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有灵气,明媚的鲜活感。年龄的确是她的一大优势。
林昭没有深究,或许程宗遖换口味了吧。
只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年纪这么小,一看就是个玩不起的。”林昭将声音放得更低。
提醒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林昭知道,就算程宗遖爱玩,可他比谁都懂得分寸。
“走了,明天再找你。”
林昭歪了歪脑袋,看向走过来的虞粒,笑得和善:“我先走了,小美女,有空一起玩…”
林昭简直将两副面孔演绎得淋漓尽致。
程宗遖懒得听他废话,不由分说将他推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林昭一走,虞粒这才走过去挽住了程宗遖的胳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探索一般,“他刚刚说我什么了?”


第33章 许愿
“他在说,”程宗遖迎上虞粒探索的目光,面不改色道:“你今晚一共看了他多少次。”
“!!!”
虞粒原本心里还很忐忑,毕竟这是第一次见程宗遖的朋友,事发突然闹了这么一出笑话,就怕会给林昭留下什么不太好的印象,当林昭要走之前看她那一眼,她就有种直觉,肯定是在跟程宗遖说她什么了。
说实在的,虞粒也不太确定程宗遖有没有替林昭打掩护,可当听到程宗遖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很激动地否认,一个劲儿的摇头:“什么啊,胡说八道吧!”
程宗遖双臂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须臾,他缓缓朝她走近。虞粒就站在玄关柜子旁,程宗遖伸出双臂,抵在柜子上,正巧将她圈在了怀中。
他俯下身,拉近彼此的距离,微垂着眼皮,目光笔直且深邃地看着她,玩味地笑:“我也发现你看了他很多次。”
虞粒的头简直要甩成拨浪鼓了,急切得很:“我哪有看他很多次!”
就像受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屈似的。
程宗遖也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玩味更浓。
虞粒本来还想再解释几句,可忽然灵光一闪,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立马变了口径,故意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因为…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哈。”
听闻此言,程宗遖微挑起眉尾,离她更近,两人鼻尖似碰非碰,他的眼神讳莫如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嗯?”
有点危险气息弥漫。
然而虞粒这回倒一点都不着急了,反而越发欣喜,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我的确看了他一两次,但没有你说的很多次好吧!还有,他可远远没有你好看。”
虞粒冲他嘻嘻笑。知道他是在吃醋,更心知肚明他只是借此机会蒙混过关,林昭肯定是跟程宗遖说她什么了,但他并没有如实告诉她。
虞粒也不生气,朋友的存在嘛,这种时刻肯定是要评价对方两句的,甭管好话赖话,只要没有影响到她和程宗遖,管林昭怎么说呢,何必刨根问底。
程宗遖哼笑了声。
一眼便看穿她眼里的狡黠。
她这典型就是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把人哄得团团转。
虞粒没再说话,她终于跨过那最后一点点距离,吻上他那近在咫尺的唇。
在这方面,虞粒是绝对的勤奋好学,她现学现卖,学着他吻她时的技巧,缓缓轻啄和试探,再渐渐探进。
她是认真的,但也是青涩和笨拙的,像一颗涩中带甜的青苹果,不自觉便让人一点点上瘾。
程宗遖也的确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以身作则,率先垂范。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掀起毛衣边角。
家里来人了她就老实了,乖乖穿上了内衣。
可炙热的大掌却轻而易举解开了搭扣。
虞粒不由弓起身,往他怀里钻了钻,后背抵上柜子,挂在旁边的校服外套被撞得掉落在一旁,却无人问津。
她昂起头被迫承受他来势汹汹的吻,连同呼吸都被他一并夺取。
直到快要窒息之际,他总算放过她的嘴唇,可连绵不绝的吻从耳畔蔓延至脖颈。
虞粒的腿发起了软,根本就站不住,只好竭尽全力攀附着他。
他下巴上留着浅浅胡茬儿,刺挠着皮肤,浑身上下竟跟着酥麻。
毛衣领口被他拉下,她咬紧下唇,情不自禁昂着头。异样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的吻又重新回到她的唇瓣,只不过只是重重一啄便直起身,松开了虞粒。
沉着声说:“早点休息。”
原本被他撩得七荤八素,他却毫无征兆叫了停。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径直上了楼。留下虞粒一个人在原地百爪挠心。
程宗遖上楼之后,先去了一趟书房拿手机,不经意扫了眼屏幕,有很多条微信消息。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来浏览了一番,直到看到了十分钟前,林昭发来的消息。
【/图片】
【这校服不是跟你那小情儿一样吗?一个学校的哦,莫不是你小情儿用你的钱偷偷养的小白脸吧?大半夜守在门口吹冷风,看样子就是为情所困哦[机智]】
程宗遖点开图片看了一眼,的确是陈泽宁没有错。
他就蹲在公寓大门口,身旁的山地车倒在地上,他垂着头,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光是看照片都能看出他的颓丧和落寞。
在寒风中,萧瑟又凄凉。却又莫名有一种执念支撑着他。
程宗遖当真有点惊讶,没想到陈泽宁居然能等到现在。
他到底在等什么?是不是在等,在期待虞粒能从这栋公寓楼里走出来?就为这么一点执念,他难不成还打算蹲在门口等一晚上?
程宗遖忽然想到了林昭临走前说的那句“年纪这么小,一看就是个玩不起的。”
心里头觉得有点烦躁。
并没有回复林昭panpan这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消息,将手机锁屏,离开了书房。
程宗遖冲完澡,腰间只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
没想到床上已经躺了个人,小姑娘窝在被窝里,看到程宗遖出来之后,立马坐了起来,她又换上了原先的那条吊带睡裙。
虞粒先是虎视眈眈地往他裸露的上半身瞧了瞧,待看到他性感又偾张的肌理线条后,馋得孩子猛吞了吞唾沫。
而后嘻嘻一笑:“我要跟你睡。”
完全是通知的口吻,而不是征求意见。
然而程宗遖在看到她之后,不易察觉地蹙起了眉头,这一次没有再纵容小姑娘的任性,毅然决然地拒绝:“不行,回你自己房间。”
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程宗遖这次居然拒绝她了,虞粒有点意想不到。
但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我们都已经亲亲了呀,为什么不能睡一起?”
说的时候有点害羞,可又理直气壮得很。
程宗遖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头疼和无奈。
“接吻而已,不代表就能同床共枕。”
虞粒竟一时哑口无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较真儿,不就是睡在一起吗?
接吻而已。
这话让虞粒起了逗弄之心,她爬起来,跪行到床尾,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的浴巾边缘,调皮道:“那我们就…做一点不止接吻的事情吧?这样就可以睡一起了吗?”
她的眼神天真烂漫,却又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妖媚。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应该算是刻意撩拨,明目张胆的撩拨和挑衅一个男人的欲念。
偏偏这一次,他没有被妖精蛊惑,反倒生了一肚子的怒火。
“虞粒。”他叫她的名字,前所未有的严肃。
挥开她勾着他浴袍的手,面对她时,总是温润含笑的模样,此刻却不见丝毫的温情和纵容,脸色是冷的,眼神也是陌生的。
“且不说你面对的人是我,换做其他任何人,你就算再喜欢对方,也不应该让自己处于劣势,更不要轻贱自己。女孩子在这方面,总归是吃亏的一方。”
虞粒傻了。
她知道程宗遖的脾气是阴晴不定的,总对她忽冷忽热,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明明二十分钟前还在跟自己缠绵拥吻的他,转头就变了态度?
用这一副长辈姿态来和她讲大道理。
“你觉得我是在轻贱自己?”
虞粒抬起头看他,脸上也没了任何笑意。
“乖,回你的房间。”程宗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和疏离,仿佛又蒙上了温柔的假象,“晚安。”
虞粒的自尊心仿佛被踩在了脚下,一时之间羞恼又愤怒。
她用力推开程宗遖,跑出了程宗遖的房间。
她开门的力度很大,在她离开后,门板“砰”地一声撞向墙壁。
程宗遖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了一旁,普通寻常的一个动作,却莫名显得几分烦躁。
他早知道虞粒和陈泽宁是一类人,对儿女情长过于执着,似乎抱有飞蛾扑火的决心和勇气。
今晚的陈泽宁仿佛就是明日的虞粒,一样的偏执和疯狂。
她年纪还小,所有的想法都天真烂漫不计后果,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后悔莫及。而程宗遖也坚信,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成不变的感情。
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虞粒玩不起这个游戏,但他还是任由自己的一己私欲作祟,又去招惹她。
他可以一直护她周全,但现在该做的,应该是给她留足全身而退的余地。
程宗遖自顾自摇了摇头,烦闷又无奈。
按了按胀疼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很大的动静。
程宗遖迟疑两秒,终是走了出去。
他看见虞粒已经穿上了外套,背上自己的书包,拉开门跑了出去。
程宗遖根本就顾不及自己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随即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虞粒刚跑到电梯门口就被程宗遖一把捉住。
“去哪儿?”
虞粒试图甩开他的手,但程宗遖就是紧抓着不放。
虞粒挣扎,“你放开我!我要走!”
程宗遖皱起眉,声线肃穆到分外冷酷,“虞粒,这时候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
虞粒还是挣扎,脸涨得通红,连带着眼睛也红了,流出不争气的眼泪,阴阳怪气地说:“我哪敢发脾气,我多听话,绝对不留在这里作践我自己!”


第34章 许愿
程宗遖无法站在虞粒的角度来评判她是否将真心错付,但他清楚他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好男人,他本性风流不安于现状,也从未有过和谁共度余生的想法。
而刚才那番话也是完全是出于最理性的奉劝,他只是想要虞粒能清醒且理智的面对这段感情,不对,是对任何感情,任何人。
甭管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甭管她玩不玩得起,他是真的不希望她这般感情用事。
可他忘了虞粒终究还只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小女生,她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情窦初开,对爱情抱有无尽幻想,冲动又大胆。她也太娇气,听不得半点重话。
看她情绪这么激动,哭得这么伤心委屈,程宗遖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程宗遖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他其实远没有所表现的那么怜香惜玉。可他知道,他真的给了虞粒太多耐心和纵容,她在他这儿,的确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这是他也认清的一个事实。
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其实总是在触犯他的底线,可每一次他都会把底线往后挪几分,任由她为所欲为,给她一种他无限包容的错觉,实际上,事态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抱进怀里。
虞粒还是拼命挣扎,这会儿完全就是一只炸毛的小猫,脾气大得很。
他抓着她不放,虞粒来了火儿,对着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谁知道,程宗遖还是不放手,虞粒就又使了点劲儿。
程宗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生气,没有闪躲,任由她咬。
要说虞粒使了多大劲儿,那也不见得,她也怕把程宗遖给咬伤。
只是想警告他一下,结果程宗遖没动静,虞粒就泄气般甩开他的手。
程宗遖去摸她的脸,“消气了没?”
虞粒拍开他的手,那样子像是抗拒得很。脸上明晃晃摆着三个大字:不可能!
程宗遖皱起眉用了些力气,揽住她的肩膀,嗓音低下来,明明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轻哄道:“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
虞粒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但还在倔强地把他往外推。
程宗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姿态伏低,“我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
他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得不成样。就像在哄一个叛逆期的小朋友。
虞粒是个很好哄的人,原本气得肺都快炸了,可程宗遖哄她两句,滔天的怒火好似瞬间被扑灭了一大半。
她冷哼了声,语气很不好:“你知道就好。”
虞粒撅着嘴,微垂着眼,哭了一场,浓密的眼睫毛被泪水黏在了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怜,实在惹人疼。
罪恶感就这么油然而生,他那话确实说得重了点。他也的确是个罪人。
程宗遖捧起她的脸,俯下身去吻她的眼泪,“别跟我怄气了,成吗?”
虞粒故作嫌弃地躲开,不想让他亲。
“大小姐,行行好,我就穿了这么点,这外面多冷。”程宗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光裸的上半身,无奈地笑,“心疼心疼我,咱回去,嗯?”
虞粒看了看。
程宗遖的确只裹了一条浴巾就跑出来了。
明知道程宗遖实在装可怜,可虞粒还是心软了。
怕他感冒,当然,他给了一个台阶,她就该顺理成章的下去。
毕竟…她不是真的想走。
虞粒臭着脸,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推开程宗遖就走进了屋子。
她走在前面,连看都不想看程宗遖一眼,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程宗遖走进来,站在客厅望了望她房间的方向。
手腕上残留着轻微的疼痛感,他抬起开瞥了眼。
有一圈牙印。
他盯着这圈牙印,摇头轻嗤了声。
随后不紧不慢地上楼,没有再去找虞粒,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正气头上,让她冷静冷静,他也冷静冷静。
第二天,程宗遖一早就醒了。
现在虞粒形成了一个习惯,去学校前都会来他的房间找他,把他吵醒跟他聊聊天再走,程宗遖也准时在她上学的点儿就会醒过来,结果今天早上,虞粒没来。
程宗遖起了床,走去虞粒房间看了眼,空无一人。
他下了楼,去冰箱拿了瓶冰水。这时,有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系着围裙。
这房子程宗遖只是回京市了才会来住几天,从不会请保姆。可现在有了虞粒,卫生和一日三餐都必须有人打理,他就请了个保姆,负责打扫清洁和一日三餐,做完一天的工作照常下班,不住在这里。
“程先生,早上好。”
保姆笑着说,“早饭在桌上。”
“虞粒走了?”程宗遖喝了口冰水。
“虞小姐吃完早饭就学校了。”保姆说。
程宗遖只点了下头,没出声。
又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小丫头气性还挺大。
程宗遖喝了水,去吃了早餐,然后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就算在休假,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比如唐氏集团的股东大会。
蒋潇雅有句话也没说错。
他的确吞了唐氏集团,趁着股市暴跌,低价收购,成了最大股东,将其与国内的分公司合并,今天正好要开股东大会。
懒得到场,开个视频会议就行。
开会开到一半。
林昭就来了。
昨晚程宗遖改了密码,林昭进不来,只能按门铃。保姆在打扫卫生,听到门铃后去开了门。
林昭得知程宗遖在书房,一点也不客气,象征性敲了两下门就开门进去,看到他在忙,识趣的没去打扰,自个儿坐到一旁玩手机。
快十一点的时候,会议结束。
程宗遖关了视频,点了支烟衔在唇边,打开了助理发来的文件,正当看的时候,林昭走了过来,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文件。
“唐氏还真是你的手笔。这阵风都吹到洛杉矶去了。”林昭匪夷所思,“不应该啊,你要搞唐氏早就搞了,还能等到现在?唐元强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程宗遖掸了掸烟灰,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其他。
这顿时勾起了林昭的好奇心,连忙问:“怎么得罪你了?他有个项目不是巴巴的想跟你签吗?把你当祖宗供还来不及,哪还敢得罪你?”
“你去问唐元强。”
程宗遖看着电脑,眼皮都没抬一下。
“……”
林昭难免失望,可也没有再问了。
程宗遖要是不想说的事情,刀架他脖子上都不顶用。
不过,伴随着视线不经意一瞥,林昭看到了程宗遖手腕上的一圈齿痕,消了不少,但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哟,怎么了这是?”林昭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眼,立马露出吃瓜的表情,“被咬了,够野啊,你们昨晚这么刺激?”
在沙发上都那么刺激了,更别提在床上了。
“你可悠着点儿啊。别玩出事儿来了。”
程宗遖本来心情还算平稳,一听林昭又说这种话,昨晚的那种心烦意乱再一次接踵而至,他终于肯拿正眼看林昭,眼神凉飕飕的,毫不客气地警告:“管好你自己的事。”
林昭耸耸肩膀。
刚说完,程宗遖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第一反应就是皱起眉。
犹豫了几秒钟,他还是点了接听。
“听说你又回京市了,不打算回家看看?”
还来不及开口,就有一道浑厚的中年嗓音传过来。
是他的父亲程茂鸿。
程宗遖始终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父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现在公司全权由他负责,而他又常年待在美国,更没有联系的必要。
程茂鸿的语气并不算好,有点命令和质问的意思。
然而程宗遖却一点也不吃这一套,他置若罔闻,正要开口拒绝时,不料电话里又传来一道年迈又慈爱的声音,和蔼地叫他:“宗遖啊,我是奶奶。”
程宗遖的态度立马转变,笑着问好。
“中午回来吃饭啊,我和你爷爷好久没见着你了。”奶奶说。
程茂鸿为了让他回去一趟,还真是煞费苦心。
爷爷奶奶一直都在海南养老,年纪这么大了,还把老两口拉出来一起演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不想去也得走一趟了。
程宗遖说了句“好”,然后便挂了电话。
将手头的工作快速处理完,他关了电脑,站起身往外走。
“我要回去一趟。”程宗遖说。
林昭跟上去,“那成,我先走了……”
“你跟我一起。”程宗遖打断,“饭点儿了,去吃饭。”
鸿门宴一个人去就没意思了。
林昭是他玩到大的哥们儿,他们家什么情况林昭不清楚?倒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程宗遖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开车回了家。
程家老宅是位于二环的一座四合院,偌大的宅子却人气儿稀薄,显得分外冷清。
程宗遖从来都不喜欢这里,压抑感促使满院的绿植都充满了阴森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