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会唱歌,还是不会唱这首歌。
模棱两可,琢磨不透。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回应她的问题,给她想要的答案。
她心中难免失望,可却也并不着急。
来日方长,总会等到的。
她这样想。
程宗遖带虞粒来了位于市中心的一个新开发的高端公寓,距离他的体育会所也不远,开车大概十分钟,去公寓会从会所路过。
车子开进地库。
虞粒当即惊愕,因为地库里停满了豪车,商务车,轿车,跑车,应有尽有。场面之壮观。
当然,虞粒一眼就看到了程宗遖的那辆天价布加迪。
她在想,到底是这整栋楼都是有钱人,还是说,这全是程宗遖的车?
她不禁吞了吞唾沫。
程宗遖已经停好了车,他率先下了车,走到了副驾驶,拉开车门。
这一次倒不用她刻意提醒,他自己便非常上道的将她从副驾驶抱了出来,还是如刚才那样的公主抱。
明知道他是因为她没穿鞋才抱她上楼的,可是虞粒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她抿紧唇瓣,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公寓一共有66层,而程宗遖便住在顶楼。
虞粒一直以为程宗遖这么有钱的人,家里肯定是金碧辉煌的,像皇宫一样。
然而并不是,装修简洁大方。但面积大得离谱,是复式设计。全屋都是落地窗,就连屋顶都是透明的,像是一座玻璃屋。仰头便能看到浩瀚星辰。
外面还有一个宽阔的大露台,连着露天泳池。
窗帘全开,璀璨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尽数照进屋子里。这般君临天下的高度,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楼下的车流如蝼蚁。
高不可攀,震撼人心。
虞粒又吞了吞唾沫。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程宗遖将她放了下来,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递给她。
虞粒刚准备换,可想了想,又尴尬的将脚往后藏了藏,“我的脚很脏。”
她怕把程宗遖的鞋弄脏。
程宗遖思索了下,说:“稍等。”
他脱下皮鞋,只穿着袜子走进了屋子里。
虞粒往鞋柜里看了看,没有其他拖鞋了。就只有她面前这么一双。
那就说明…程宗遖一个人住。
虞粒又忍不住想,程宗遖会不会也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这么想着,她的眼睛就四处乱瞟了,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女人留下来的痕迹。
这时,程宗遖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块毛巾。
他走到她面前,虞粒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程宗遖就这么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淡淡说:“抬脚。”
虞粒难免受宠若惊,而且也十分不好意思,她的脚又往后缩了缩,“我、我自己来。”
倒不是矫情,就是有点不知所措,而且她的脚在地上踩了那么久,很脏。程宗遖给她擦的话,她会觉得很尴尬。
女孩子谁不爱美呢,怎么好意思在喜欢的人面前流露出不好的一面。
即便她现在狼狈又窘迫。
程宗遖抬头看她一眼,故意打趣道:“你还知道害羞?”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虞粒的脸更红了,她气鼓鼓的瞪着他,那么伶牙俐齿的人,这回倒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宗遖不逗她了,站起身将毛巾递给她,“擦好了就进来。”
他说着,转身走进去,脱掉了身上的大衣,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虞粒趁着他背对她的功夫,迅速将自己黑漆漆的脚底板用热毛巾擦干净,然后把脏毛巾扔进了垃圾桶,这才穿着宽大的男士拖鞋,走了进去。
程宗遖又去拿了冰袋和新的毛巾,包裹好之后,拉着虞粒在沙发前坐下。
冰袋隔着毛巾,凉意减退不少,可突然触上滚烫又敏感的脸颊,虞粒还是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程宗遖还以为她很疼,于是握毛巾的力度轻了一点。
屋子里的灯全都打开,光线明亮,她窘迫的现状全然暴露在眼前。
两边脸都是巴掌印,触目惊心。
程宗遖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眸色晦暗,一针见血问:“你妈打的?”
毕竟他亲眼见过蒋潇雅甩虞粒巴掌。
虞粒点点头,闷闷的“嗯”了声。
程宗遖一向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也从来没有好奇心,说白了就是太淡漠寡情的一个人,在这世间,他只在乎自己,别人是死是活是忧是喜,过得好与不好,都与他无关。
可这一次,他居然破天荒的问:“因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如此重手,她的脸红肿得厉害,一看就是打了不止一巴掌,连衣服都是乱七八糟有被拽扯的痕迹。
这一定是极为激烈的一场争执。
他这样一问,虞粒难掩慌乱的垂下眼,她又回想起被唐元强欺负的画面,还有蒋潇雅那冷血残酷的一字字一句句,纷纷如同一把刀子在剜她的血肉。
她与蒋潇雅的母女关系一向不融洽,她也知道蒋潇雅心里只有钱,可她万万没想到蒋潇雅竟现实到这地步,连女儿都可以拿来当筹码。
伤她的从来都不是蒋潇雅,而是这份可有可无却又割不掉的血缘。
虞粒如鲠在喉,无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天知道,她有满腹的委屈,可她不能说。绝不能让程宗遖知道。
喜欢一个人,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这种事太丢人,她没脸说。难道要告诉程宗遖,她继父这么多年都对她虎视眈眈,今晚还差点强奸她?
她说不出口。是自尊心在作祟。
再怎么样,这也算是家丑了,家丑不外扬。
而且她也害怕,程宗遖要是知道了她这畸形的家庭环境,会不会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虞粒闭口不言,程宗遖自然不会勉强。
他没有再多问,敷了一会儿,又换到另一边脸,漫不经心问:“饿不饿?给你叫点东西。”
虞粒机械的摇摇头。
她无意间抬眼,目光扫过他的西装外套。
胸口的地方有一大片亮亮的水渍,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虞粒顿时一臊,脸颊滚烫。
她一早抱着程宗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估计蹭了他一外套。
“你衣服…”虞粒尴尬又无地自容,指了指,“被我弄脏了,不好意思……”
程宗遖闻言,低头看了看。
的确是诧异的挑了挑眉,但并未露出嫌弃的神色,他脱着外套,一边说:“不用道歉,一件衣服而已。”
那么昂贵的外套就这样被她糟蹋了。
他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反倒还来安慰她。
虞粒的心湖又被撩拨得荡漾了起来。
似乎,正是因为他这无意之举让她有了勇气。
“你…”虞粒舔了舔干涩的唇,“你带过别的女人回来吗?”
程宗遖脱掉了外套,这会儿开始松领带,明明是简单寻常的动作,却被他做得那么勾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
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深究。
因为她已经潜意识里选择了相信。
“那我…想成为最后一个,”虞粒吞吞唾沫,紧张的问:“可以吗?”
程宗遖将领带搁在一旁,继而慢条斯理的解袖扣,沉吟不语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玩味和审视。
刚才还英勇的小姑娘,这会儿倒像个怯弱的鹌鹑,埋低了脑袋:“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那样的家人,我也不想再要。程叔叔,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她不安的抠着手指。
犹豫片刻,又说:“我真的很难过,你能…抱抱我吗?
多么聪明的小姑娘。
换了一个这么迂回的方式。
既疯狂又给自己留足了退路,也给他留有选择和思考的余地。
气氛陷入寂静,隔音太好,阻隔了外面的所有喧嚣。
虞粒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凌乱又有力的心跳声,她紧张得腿都在抖。
也是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声,短促得稍纵即逝,可却掩不住那浓烈的无可奈何和纵容。
紧接着,专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宗遖将她揽入怀,手怜惜的揉揉她脑袋。
明明像是来自长辈的一个关于安慰的拥抱。
可虞粒兀自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他已经给了答案。
像是在说————
留下来吧。
留在我身边。


第18章 许愿
折腾了一晚上,虞粒浑身疲累,没有一丝力气。她去泡了一个澡,然后去了客房,就在程宗遖卧房的隔壁。
程宗遖的家很漂亮,像一座玻璃房,竖立在66层楼的顶端,她躺在床上,没有拉上窗帘。放眼望去,灯火像一条璀璨的银河,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踩在了脚下。
房间常年没人居住,但定期有保洁打扫,依旧干净整洁。
床头点了一盏香薰蜡烛,洋甘菊的味道清香,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但在睡之前,她还是没忘将香薰蜡烛吹灭。
拉了拉被子,寻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双眼,正当睡得迷迷糊糊时,她的房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传来程宗遖低低淡淡的嗓音:“睡了没?”
听到程宗遖的声音,虞粒立马清醒了几分,她连忙按开台灯,朝门口轻轻的喊一声:“还没。”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
门口出现一抹高大的剪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周身落下细碎而橙黄的光晕。
虞粒坐起了身,被子脱落。
她茫然的看着程宗遖,他已经换下了正装,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家居服,刚洗过澡,头发蓬松的垂下来。这样的他,比平常西装革履的他平易近人许多,可下巴上的胡茬儿还留着,温润惬意中又平添几分痞气和颓唐,总而言之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模样。
程宗遖不紧不慢靠近,走到虞粒床边坐下。
虞粒紧张地吞了吞唾沫,这大半夜程宗遖来找她,该不会是……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程宗遖的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她的脚。
一股电流似乎瞬间蹿遍了四肢百骸,随后直冲天灵盖儿,她触电般缩回了脚,羞赧又局促的攥紧被子。
“这样会不会…太、太快了……”
“你穿多大码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待听到对方的话后,两人又皆是一愣。
尤其是虞粒,她错愕的瞪大眼睛,一脸懵:“啊?”
程宗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忍不住偏过头笑了笑,连胸腔都在隐隐颤动。继而故意捏了捏她的脚,手掌心包裹着她的小脚,似乎在比量,不着正调的口吻:“这会儿倒是有防备心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尺码。”
虞粒被程宗遖揶揄了一通,她窘迫的埋低脑袋,一点点热意密密麻麻的攀爬至脸颊和耳尖。
尴尬得想死。
程宗遖还在笑,听得虞粒简直无地自容,她颇有些恼羞成怒:“你别笑了!”
说着,她抬起脚就想踹他,可她的脚被他握在手里,刚准备抽动,他的手就稍稍握紧,使她无处可逃。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越来越猖狂,眉眼舒展开来,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还不肯放过她,继续饶有兴致的挑逗:“什么太快了?我怎么听不懂?”
他做出苦恼茫然的神情,看上去无辜纯情得很。
虞粒气结,“听不懂就去重修语文!”
程宗遖还是笑。无声的看着她。
小姑娘靠在床头,长发柔顺如藻,散落在肩头。身上穿着他的睡衣,领口太大,脖颈线条纤长优美,两条漂亮的锁骨显露无余。甚至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的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曲线起伏…
她脸颊绯红,像春日里一朵盛开的花。缀着几滴晶莹的晨露,娇艳欲滴。
程宗遖眸色渐深,喉咙仿佛发起了麻,喉结滚动两下,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
“脚怎么这么凉?”他松开她的脚,拉了拉被子,“被子盖好。”
屋里的暖气充足,虞粒只是天生体寒,脚总是冷冰冰的。
可被他干燥温暖的掌心握了一会儿,倒是莫名其妙发起热来了。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明天还要上学,早点睡。”
程宗遖站起身,往外走,“晚安。”
他走出房间,轻关上了房门。
虞粒这才捂着胸口,往上床一躺,脚扑腾了几下。
兴奋的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盖好被子,平静片刻后,困意再次来袭,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和甜蜜入睡。
就在要睡着时,她突然想起来,还没告诉程宗遖她脚的尺码啊。
然而实在太困了,明天再告诉他吧。
一夜无梦。直至被闹钟叫醒。
虞粒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会再深眠,会在夜里醒来很多次,确认房门是否锁好。她总是在防备和警惕中胆战心惊的度过。
可昨晚,她没有一丝顾虑,没有一丝担忧。
觉睡得好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还是一晚,就好似满血复活。
她伸了伸懒腰,跑去洗漱,昨晚程宗遖给她找了些一次性洗漱用品,可以将就用用。
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她原本打算自己悄悄离开去学校,可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没有鞋可穿啊,昨晚她就穿了双拖鞋跑出来,跑到半道儿还掉了一只。
今天总不能穿程宗遖的拖鞋去学校吧。
就在虞粒苦恼之际,她忽然注意到摆在鞋柜上的一个包装盒,看外观是女士鞋的包装。
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双栗色的缎带雪地靴,后面缀着一颗毛茸茸的小球,可爱又俏皮。鞋内的绒毛厚得出奇。
虞粒还没穿过雪地靴呢。
她拿出来,试了试。惊奇的发现,居然刚刚合适,不大也不小。
她明明都没来得及告诉尺码啊。
这下,虞粒也顾不得程宗遖在睡觉了,她兴冲冲上了楼,跑到程宗遖房门口,也学着他昨晚,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门,但并没有等到他回应,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
程宗遖的房间里很暗,窗帘紧闭着,一室的静谧。
他正侧身躺着,被子只盖到了腰侧,隐隐能看见他呼吸时的起伏,似乎陷入了熟睡。
虞粒就站在门口,又不忍心打扰了。
就在她准备关上房门时,程宗遖动了动,慢吞吞的翻了个身,虚着眼睛看过来,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眉眼间全是被吵醒的不悦。
虞粒有点发怵,被他那表情吓到,不敢动了。
结果下一秒,他在看到来者之人时,充满威慑力的神色这才敛去不少,他压制住那股子不耐和烦躁,捏了捏鼻梁,试图提提神,哑着嗓对她说:“醒了。”
虞粒意识到程宗遖原来有起床气。看样子还不轻。
“嗯。”她有点不敢惹有起床气的男人。
“进来啊,愣那儿干什么。”他还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像是懒得动,但还是对她招了招手。
虞粒听话的走进去,他打开了台灯。屋子里的光线氤氲。
她走到床边,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有事儿找我?”程宗遖侧过身,正对着她,胳膊支着脑袋。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这侧躺的姿势,领口下滑,露出了盘旋在锁骨上的蛇,每看一次都会被震撼到。
“我看到门口的雪地靴了。”虞粒说。
“嗯。”他昏昏欲睡的耷着眼,“助理送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虞粒兴致勃勃的问。
程宗遖睡眼惺忪,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双眼皮更深。抬眼看她时,眼球还有明显的红血丝。
他懒洋洋的笑了笑,“脚就那么点小,一摸就知道了。这有什么难。”
他那么平淡无澜的口吻,可虞粒听到他说“摸”这个词,脸就没由来的发烫。
明明知道昨晚是什么状况,可这个词出现在他口中就莫名带着一种…暗欲。
“你脚凉,注意保暖。”他又不紧不慢的补了句。
虞粒反应过来,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就说嘛,难怪他要挑那么厚一双雪地靴。
“哦。”即便内心已经笑成了朵花,可表面还是装着淡定。
“别光‘哦’,听进去。”程宗遖抬起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暖,别冻坏身体。”
“哦哦哦!”
虞粒声音更大了点。
这小丫头就爱跟他唱反调,程宗遖也不生气,轻笑了声。随后又没骨头似的躺了下去,脸埋进枕头一半,“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学了。”
“嗯。”虞粒很不舍。
“我现在很困,我找人送你去学校。”
程宗遖还过着美国时间,昨晚熬了一宿,才睡着没一会儿就被虞粒吵醒了,现在精神状态不好,实在没办法开车。
他像是觉得很抱歉,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哄道:“好不好?大小姐。”
虞粒没有说话,脑袋趴在床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程宗遖撩起眼皮,无奈的笑:“生气了?”
虞粒摇了摇头:“不是。”
程宗遖问道:“那是怎么了?”
虞粒闷闷不乐的叹了口气。
“虞粒,我不喜欢猜,”程宗遖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因为困意而染上了一丝慵懒的鼻音,听上去格外的有耐心和温柔,他循循善诱:“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样彼此都省事儿不少。”
虞粒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
只有呆在一起才发现原来时光可以这么美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开心。
程宗遖闻言,似是头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去捏她的脸,“有什么舍不得,你晚上放学不就又见了?”
说实在的,程宗遖不喜欢粘人的人,他觉得困扰和麻烦。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虞粒说这番话,他竟然觉得,还挺新鲜。应该说是佩服小姑娘的坦诚和英勇。
孺子可教也。
虞粒听到他这话,一双眼睛如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闪着兴奋的光芒,她顿时来了精神:“我晚上还来你这里吗?”
程宗遖挑起眉尾,故意调笑的反问:“不是跟我说没地方去了?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感情了?”
“……”
虞粒以为昨晚只是她的黄粱梦。如今梦醒,也该回归现实。
她还以为她今天又要回唐家呢。
虞粒霸道得很,“我就要在这里。”
“嗯。”程宗遖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经过一晚,巴掌印已经淡化不少,可他还是温柔的抚摸着那处,似是安抚,又似是提醒,想让她记住。
“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专注地盯着她,双眸深邃而暗,目光旖旎,充满了诱惑性。
而她成功上钩,尤其是他说的那句“欺骗感情”,更是让她蠢蠢欲动。
她问:“包括你吗?”
程宗遖笑了笑,“小丫头真贪心。”
虞粒理直气壮:“不是你说的吗!”
似乎困得睁不开眼,倦怠的哼了声,从鼻子里懒懒的发出一个短暂的音节。
他闭上眼,嗓音沉甸甸地,听上去不是那么正经,还有点坏:“巧了,我就喜欢你这么贪心。不贪心我可不要。”


第19章 许愿
虞粒知道,自从昨晚的那一个拥抱过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而那一个拥抱,更像是一种心知肚明、无须多言的默契和默许。
比如留在这座梦幻的玻璃屋,留在他身边。
即便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可虞粒还是甘愿一头扎进这个充满未知的温柔乡,义无反顾。
程宗遖最后叫了他的助理来接虞粒。
虞粒的书包在学校,昨晚逃了课太匆忙,没有背回来。倒是方便今天了。
她自己穿好外套和程宗遖准备的雪地靴。没多久,助理就来了。
他站在门口,客气又恭敬的微笑,自我介绍道:“虞小姐,你好。我是程总国内这边的特助,我叫章明,今天由我送你去学校。”
“啊。”虞粒礼貌的点点头,“好,谢谢你啊。”
虞粒走出屋子,章明跟在身后,轻轻带上了门。抬起胳膊,毕恭毕敬的做出指路的手势:“电梯在这边,虞小姐。”
章明拿出卡刷了电梯,电梯门打开。
两人走进去。
电梯运行中。
和陌生人独处,虞粒难免会觉得尴尬和不自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还是她第一次穿雪地靴。
她之前觉得雪地靴很笨重,不好搭配衣服,所以从来都不买,可现在却又觉得格外的好看,脚也暖暖的,整个心窝都暖洋洋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虞粒主动搭话问道:“章特助,我想问一下,这双鞋…你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吗?”
“不是。”章特助说,“昨天晚上。”
“啊?”虞粒有点惊讶,“昨晚几点啊?”
章特助:“两点左右。”
“那么晚啊!”虞粒又惊了,但心里却止不住的翻涌甜蜜水。程宗遖估计昨晚来她房间问她脚的尺码之后就安排助理买鞋了吧。
“给他当助理很辛苦吧。大半夜还让你跑腿。”虞粒活跃气氛一样的口吻。
章明坚定摇头:“不辛苦,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实际上从昨晚半夜接到大boss的电话让他买一双女士雪地靴之后,他的内心就已经波涛汹涌过一次了。
程宗遖有女人,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吧,章明的认知中,在感情方面,程宗遖是个非常淡漠无情的人,他什么时候贴心到为女人准备这些生活用物。他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分给其他人,最主要买了东西还让送到他家来。
程宗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他把生活和欢场分得很清楚,有极为强的领地意识,他从不允许女人踏及他的私人领地。因为他清楚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或者纯粹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玩归玩,从不走心。
据章明所知,这还是程宗遖头一次带女人回家。
直到今天早上被程宗遖派遣送她去学校之后,才更为震惊,居然还是个……高中生!!
章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虞粒。
不得不说,虞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朱唇皓齿,肤如凝脂。粉黛未施,素着一张脸也掩盖不了她姣好精致的五官,恰恰就是这样青葱的年纪,才让她更为生动和稚嫩。程宗遖之前的那些女人大多都是成熟妖艳型,虞粒和她们明显是两个极端。
能让程宗遖如此区别对待,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章明自认阅人无数,怎么看也看不太出来,虞粒是那种工于心计不简单的女孩子。
老板的私事,哪里是他们这些打工人敢八卦的,顶多在心里好奇好奇。
即便是66楼的高层,可没多久的功夫就抵达了地库。
章明在前面带路,还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商务车,停在电梯出口的位置。
虞粒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有点纳闷,虽说这是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可也不至于这一路下来,都看不到别的业主吧。
然而事实证明,的确没有,好似整栋楼就只有她和章明两个人,哦不对,还有正在熟睡的程宗遖。
“诶,章特助。”虞粒上了车,扣安全带的功夫,问道:“这楼盘是不是卖得不好啊?”
章明说:“卖得很好啊,开盘就售罄了。”
“可是为什么,除了我们,这半天都没见到其他人?”虞粒纳闷。
难不成住这楼的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虞小姐,这栋楼是程总的,自然不会有闲杂人等出现的。”章明淡定解释。
“……”
靠,照他这么买,这能不售罄吗?!
早上跟程宗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那么久的天,出门时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在路上买了点早饭吃耽搁了些时间。好在公寓离学校不远,等她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下了早自习之后,陈泽宁就凑了上来,一记爆栗敲了下她的天灵盖儿:“喂,不会游泳的臭小鱼,你昨天怎么回事儿啊!说跑就跑了!晚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