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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乡邻与将士们的盛情,你们既将燎原托付于本王,本王便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一定会竭尽全力,带领大家吃饱饭,穿暖衣,过上太平日子!”
吃饱饭,穿暖衣,过上太平日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说进了数万边军边民的心坎里。
尤其是百姓们,他们尚未听说过郡王的英名,却觉得,这位郡王是真的懂他们。说不定,他真的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众人望向李洵的目光里,多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之情。
发表了接管宣言,李洵的目光扫过军中的众多士兵们,道:
“军中将领何在?去把他们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身形微胖,穿着铠甲的男人从城里走了出来,姿态算不上多恭敬地拱了拱手:
“下官是军中副将洪尧。”
李洵微微打量了他一眼,对他的想法了然于心,却不在意,只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你去点一千没受伤的士兵,协助本王的护卫营打扫战场,收整战利品。”
这位叫洪尧的副将,之前颇得袁晨升的重用。
他先前在城里就已经听到了士兵和百姓们殷切邀请郡王治理燎原的呼声,此时,见郡王果然已经一副燎原主人的姿态吩咐他做事,不由得心中暗恨。
这位郡王的身份他早就听袁将军说过,不过是个宫廷斗争落败的皇子,到他面前来摆什么主子谱。
就没听说过诸侯王还能治理封地以外的领土的。
不过,这位郡王的护卫营,实在是强大得可怕,连所向披靡的北戎蛮子也被砍瓜切菜一样全杀了,再加上百姓与士兵们对郡王也十分拥护。
他是傻了才在这当头就公然反对对方的命令。
而且,这位郡王可是让他带人去拿战利品,他为什么要拒绝。
那北戎蛮子的武器皮甲多好啊,而且还能捡到那么多匹马。
他没什么抵触心理地带着人去帮忙打扫战场了。
等收拾好战场上的所有战利品,郡王留下的两千护卫营,一点也没有犹豫,抬着东西就往燎原大营走。
洪尧心里就更高兴了。
这进了燎原大营,他们这些军营将领能做的手脚就多了。
这么多好东西,若是拿去卖,可以发好大一笔财了!
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些东西尽可能地据为己有,一回到军营却发现大事不妙——
将军府离军营就半条街的距离,从北边城门回军营,便要先路过将军府。
将军府的大门上被贴上了封条!
“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守在门口的几个士兵,这些人见了他没有一点行礼的意思,一看就是郡王护卫营的人。
站在最前头的一个兵随意地瞟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道:
“奉郡王命,查抄贪官府邸,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洪尧心中又惊又怒,也顾不得与这些底层士兵做口舌之争,怒气冲冲地往军营里走,打算兴师问罪:
“郡王在何处?”
士兵们告诉他,郡王进了将军营帐。
洪尧心中更是暗自恼怒,看这位郡王的姿态,是完全把这军营视为掌中之物了!
走进将军营帐,果然见李洵正高坐主位。
“郡王,您只是肃城的诸侯王,怕是没有权力干涉燎原的事吧?就算这是您的封地,您也断然没有处置地方官的权力!”
“咱们袁大人的父亲可是兵部侍郎,您这样是打算与袁家为敌?”
洪尧这话中带上了许多威胁。
却没想到上首那位尊贵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淡然一笑,凤目之中却眸光锐利:
“本王不过是为民除害。洪副将如此义愤填膺,看来与那守将是一伙的。”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度:
“来人,拿下!”
话音一落,便有两个护卫直接冲上来,将他的胳膊一卸,两手往身后一剪绑住,然后嘴里塞进一块破布,蒙住眼睛拖了下去。
被关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分,洪尧便听得军营里鼓声大作,这是在召集所有士兵集合。
洪尧被护卫营的士兵们押解着推搡着,不知道走了多远,等到了地方,才被扯下眼睛上蒙着的黑布。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是行刑场!
那尚且还吊着十二具被施剐刑尸体的刑台上,被押解着的有另外一位副将,两位参军,七位营指挥使。
底下是密密麻麻聚集起来的士兵。
洪尧也同样被押解到了刑台上跪着。
这样的场面,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的同僚们也同样如此,不少人开始奋力挣扎。
可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哪里比得上郡王府每日都勤于操练,又养得身强体壮的士兵,两个士兵押解一个人,足以把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跪着。
看着他们,底下的士兵们,绝大多数人眼中皆是痛恨,但郡王的三千护卫威风凛凛地站着,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年轻俊美的郡王稳坐高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护卫营士兵跑上前来,用洪亮的声音大声禀报:
“郡王,逃将袁晨升带到!”
郡王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道:
“带上来。”
仅仅片刻,军营中的士兵便看到,他们往日那威风凛凛的守将大人,此时被五花大绑拖到了刑台上。
他嘴里塞着布,唔唔地说不出话,却挣得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是想说什么。
见他这副模样,底下的士兵们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袁将军,他也有今天呢!”
“郡王是不是会惩罚他?叫他昨天弃城而逃,活该!要不是郡王,咱们都死定了!”
“唉,听说他出身勋贵世家,父亲还是兵部侍郎,怕是郡王也不敢动他。”
这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郡王亲手扯下了塞着袁晨升嘴里塞着的破布。
袁晨升立刻满脸讨好地道:
“郡王,您这是做什么!咱们自己人啊,快让人给我松绑!”
底下士兵们的心都揪住了。郡王果然不会惩罚袁将军吗?
然而,面对袁晨升的讨好,郡王完全无动于衷,只审判般地质问道:
“袁晨升,你贪污军饷,滥杀士兵,还弃城逃跑,认是不认?”
袁晨升为这公开的兴师问罪弄得愣住了:
“郡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洵冷声道:
“什么意思,自然是要问你的罪。袁晨升,你所犯的每一条,都是杀头大罪!”
袁晨升背后一寒。
哪怕在半途被李洵的人抓回来,他心中也还存着侥幸。
可此时此刻,李洵在所有士兵面前,明明白白宣布他犯了杀头大罪,他这才真的确定,这位郡王是真的铁了心要处置他!
他赶紧大喊道:
“郡王!我是朝廷命官,我父亲是兵部侍郎,我外公是一品太师,你不能这样私自处置我!”
他试图搬出家中的势力来压李洵。
然而李洵丝毫不卖这面子,铁面无情地道:
“正因为你父亲是兵部侍郎,外公是一品太师,哪怕犯了如此多的大罪,你也不会被处死!”
他指着刑台上那硝制过的十二具尸体,厉声质问道:
“可你不死,那些被你害死的士兵英魂如何安息?本王今日,便正是要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士兵讨回公道!来人,把他押到刑台上!”
台下顿时静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满含期待地看向台上那个年轻尊贵的男人。
李洵满脸肃穆,高声宣布道:
“燎原守将袁晨升,副将洪尧,副将王勋,参将张肯……等人残害士兵,贪赃枉法,消极备战延误战机,今日特处以死刑,以儆效尤!”
听到这样的宣判,那些被绑在行刑台上的将领们疯狂地挣扎起来。
有些人甚至在挣扎间挣掉了嘴里的破布,他们赶紧求饶:
“郡王饶命!郡王饶命!都是袁晨升指使我们做的,小的冤枉啊!”
袁晨升发觉李洵是真的要杀他,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哆嗦着赶紧大喊:
“郡王……郡王饶了我……我归顺与您……求您饶我一命!”
李洵冷眼看着他们挣扎求饶的丑态,伍汲已经调查得很清楚,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底层士兵的鲜血。
“当初那些死在你们手下的士兵们,也曾如此向你们求饶,但你们有饶过他们吗?”
说着,他果决一挥手:
“行刑!”
军中的刽子手,顿时挥刀向他们的头颅砍去。
顷刻间,在场十二人全部人头落地。
李洵掷地有声地宣布:
“都头及以下军官所犯罪责,本王会继续清查,士兵们也可以举报。但凡有贪赃枉法,凌虐士兵者,皆不轻饶!”
全场士兵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后,大家才终于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有人杀了一直欺压他们的贪官,为他们主持了公道!
许多士兵纷纷落下泪来。
哭曾经被欺压的自己,哭因为这些狗官被生生打死杀死的同袍,哭他们绝望的人生,终于看到了希望!
这激荡的感情最终统统化成真情实意心甘情愿的一跪。
望着高台上那清贵的身影,众人心中满含敬意与感激,纷纷高声呼喊:
“郡王英明!”
“郡王千岁!”
从此,燎原近万守军,尽数归心。
而这场燎原大捷的后续,才刚刚开始。
第32章
勤政殿里, 气氛分外压抑。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无不小心翼翼。
就这几天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拖下去杖毙。几乎都是因为一些小事, 茶水热了冷了,泡得不对味, 走路的声音稍微大了些,甚至还有个太监是因为进殿来回禀事情的时候,脸上带了稍微有些明显的笑意。
大家都知道, 陛下这是因为牵挂着北疆的战事, 十分不顺心。而他似乎也没心情去后宫派遣一下自己的情绪。
每日不是上朝,就是在书房里处理折子,犹如一只焦躁的困兽, 谁也不敢靠近。
一个太监硬着头皮走进书房, 红漆盘中放着一本折子, 战战兢兢地道:
“陛下,有肃城送来的折子。”
肃城。
李洵那逆子, 不就在肃城吗?莫非这东西在封地不老实, 当地郡守上折子来参他了?
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的嘉佑帝皱着眉头,他本就生得轮廓深邃,这一皱眉,再加上神色阴郁, 便显得戾气十足。
不小心看到他脸色的太监心中无比紧张。
难道肃城又犯了什么忌讳,可他也没办法啊, 陛下交待了尚书台, 但凡北疆来的折子都必须立刻送过来。
“呈上来。”
嘉佑帝低沉的声音响起。
太监如蒙大赦, 赶紧把盘子呈上去, 然后赶紧退下。
嘉佑帝拿过折子, 这才发现这封折子不是肃城郡守写的,而是李洵那逆子写的。
他没法用驿站渠道,只能派自己府上的人骑马辗转着往京城送,又因为遇上了战事,兵荒马乱的,是以这折子已经是一个月前写的了。
他以一副痛心疾首义愤填膺的口吻在折子中写道,肃城郡守纵容妾弟,私放印子钱,让郡城以南,数万百姓为了还印子钱不得不卖身为奴,甚至还有部分百姓被害得家破人亡,令当地民怨沸腾。
他实在心生不忍,便暗中拿到了证据,希望朝廷和父皇能派钦差前往当地,狠狠查办这位残害百姓的酷吏,为当地百姓主持公道。
看完折子,嘉佑帝嗤笑了一声。
他就说,李洵那逆子到了封地肯定不会老实,这不就来了么。
说什么让朝廷为百姓主持公道?不过是为了和当地的郡守争权,顺便刷一刷他贤明仁爱的民望而已。
虽然那肃城郡守不是个东西,但若如了李洵的意,处置了他,换个新郡守去,哪里斗得过已经在肃城扎下根的诸侯王。
与其如此,倒不如留着现在这个郡守,他在当地经营了八年,听李洵的意思,似乎还在当地豢养了山匪,不正好可以辖制那逆子么。
索性如今北疆战事胶着,他腾不出手来收拾李洵,倒不如将那酷吏郡守好好利用起来。
他决定把这封折子直接发给郡守。
郡守看到折子,必然恨毒了李洵那逆子,到时候说不定能使个什么法子,彻底帮他除了那逆子也未可知。
不过,嘉佑帝到底是个思虑周全的人,思索一番,他觉得还是得派个钦差去一趟肃城。
毕竟这折子已经是一个月前发的了,谁知道肃城如今的情况是否有了变化。
那肃城郡守这么久不上折子,也难保不会因为被李洵拿住把柄给辖制住了,所以才不敢上本汇报李洵在那边的小动作。
派个钦差去,一来可以将那折子亲自送到郡守手里,让他明白圣意是在他那边的,才好大胆行事。
要是真的有什么变故,他也能及时知晓,不至于陷入被动。
当然,如今朝中正值用人之际,路上又随时可能遇到战乱,太能干的大臣派去,若是折损在路上还是可惜,挑挑拣拣一番,嘉佑帝在翰林院点了一个名叫蒋裕的年近五十的老翰林。
虽然人不算特别能干,但当个眼睛,传达一下意思总是没问题的。
敲定了此事,自觉这番盘算十分完美,想到有肃城郡守这头恶犬帮自己对付李洵那逆子,嘉佑帝连日来因为战事而阴郁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丝。
他下意识的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钟粹宫前。
“陛下,柔妃娘娘还在禁足呢。”
刘玉提醒道。
作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他多少还是能感觉到嘉佑帝的倾向,是以才要提醒他别一时疏忽坏了大计。
这让嘉佑帝醒过神来。
他真是一时得意忘形了。
为摆平六公主的婚事,他实在太过偏着柔妃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在解决了那件事以后,便立刻以柔妃教女无方为由,将她训斥了一顿,并且下令禁足,没有他的命令,母女二人不许出宫门一步。
原本他想以圣寿节为由,让柔妃母女解除禁足,结果却出了秦郡蝗灾的那档子事。
圣寿节取消,上好的借口没了。后来北疆又起了战事,外患未平,他更不宜动皇后他们的势力,自然更不能把她们母女放出来惹人眼。
是以,柔妃和六公主禁足到了如今。
若不是他还暗中叫人照看着,底下那起子奴才们,恐怕都要真以为柔妃失宠,从而在吃食用度上怠慢她们母女。
只是,他们儿子今年开府的事便必然要委屈了。
不仅不会有封爵,甚至会因为母妃与姐姐都被禁足而被人耻笑。
想到这,嘉佑帝的心情再次阴沉起来。
哪怕是做了皇帝,他也不能随心所欲。
到底要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一怒则伏尸百万的天子,树立起自身绝对的权威,不再被任何人掣肘!
嘉佑帝此刻,无比盼望北疆战事早日结束,这样他才能继续收拢权柄,让他所爱的人,与他一同享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
哪怕皇帝是世间最尊贵的人,他的愿望也不那么容易实现。
鼎德城的情况并不那么好。
一开始,刘瑾凭借跟随父亲多年学来的丰富守城经验,是足以应付那七万北戎大军的。
毕竟在刘渊多年的经营下,鼎德城修得固若金汤,且地势高,无疑是易守难攻。
可这一次,敌方进攻没两天,便弄来了一个威力比之从前大为提升的投石机,不仅能投射巨石,投射距离还比以前提高了一倍,这给守城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每天死在投石机投上来的巨石下的士兵不计其数,而且连城墙都有不少地方被砸烂。
他们不得不一边防守,一边还要修补城墙。
坚守了七天,情况越来越危险,眼看着城墙快撑不住了,他们才终于想到了办法,趁着月黑风高,派了几个夜视能力极好,且会一些北戎语的士兵,作为敢死队,带着火油,偷偷去烧掉了那可怕的投石机,再加上从南边运进来的源源不断的补给,这才把城墙修好了,石弹弓箭火油等战略物资也不缺,情况才稍微有所好转。
而刘渊在宣德一线,战况也很不容乐观。
可以说但凡在开阔地带,大启军队对上北戎骑兵都不太乐观。
好在刘渊前几个月令人改进制造的连发弩已经取得了成效,不近身作战,凭借连发弩的密集射击,倒是屡次打退了北戎骑兵的进攻,没让骑兵渡河而去。
只是,骑兵太会跑,要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必然追着跑,由防守变成进攻,要取胜便变得十分困难,甚至有时候会落入骑兵的陷阱,造成巨大的伤亡。
不能主动进攻,只能防守,作战时间便被无限拉长了。
而北戎在面对刘渊的防守,一时半会儿也啃不下来。
双方在清河边僵持下来。整个北方战线,被迫长时间持续两线作战。
这对北戎和大启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补充而被启动的第三条战线,守军巴根被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燎原肃城一线,为了放松对方警惕,骑兵连着好几年都没大规模袭扰过燎原,按照大启那些边城守将的尿性,很难提起警惕性来全力防备。
可以说,这条线的防卫如同纸一样薄,是最好打的了。
可事实呢,巴根出动了一万精骑,三千步兵,还带了最新的攻城器械,却几乎全军覆没,狼狈逃窜才得以逃回河原郡。
大启的北边的郡城一般都设在最北边的位置,为的就是修筑坚固厚实的城墙,随时作为对抗草原游牧民族的第一线。相比之下,县城的防卫比之郡城,就弱了很多。
后来被北戎占去,也依然保留了这样的设置。
巴根带着一群骑兵策马狂奔,好不容易进入河原的县城才喘口气,可手下的骑兵们已经久未尝败绩,被那神鬼莫测的可怕武器吓破了胆,稍微喘口气,副将便忍不住催促:
“将军,咱们还是别在这种小城停留,赶紧回郡城,万一那大启的黄旗妖兵追来,这县城的城墙可挡不住……”
副将这话一出,其余士兵们都惶恐不安起来,甚至有人不经命令直接跨上了马,看那架势,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要立刻策马狂奔。
看到这场面,巴根心中阴云密布。
他这一辈子面对大启弱旅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现在他手下这些兵,哪怕活下来了,也已经被吓破了胆,以后再遇上那黄旗妖兵,几乎很难再振作士气了。
北戎骑兵,靠的就是这一腔热血孤勇,若连这也没了,他们便废了。
想到这,巴根一咬牙,下令道:
“全军听令,任何人但凡泄露燎原城外关于黄旗妖兵的一丝一毫,本将军便砍了他的脑袋!”
他绝不能让这种恐惧蔓延到郡城留守的那部分守军之中。
眼见手下这部分残兵都生怕黄旗妖兵追来,巴根也没心思再停歇下去,下令全军立刻上马,星夜兼程赶回郡城去。
他心中还有一份谁也没说的隐忧。
他们请色目工匠改造的投石机,落在了燎原城外,混乱中也不知道是否被损毁,若是被那黄旗妖兵捡去,再配上他们那可怕的黑色弹丸,河原郡城恐怕就危险了。
他必须立刻回去布防,防止黄旗妖兵反攻。
第33章
北戎骑兵仓皇逃回的时候, 李洵刚处置完燎原守之中的害群之马,让三营的林乐庆来汇报这次收缴的战利品。
这个黑黝黝的汉子,进来的时候走路带风, 浑身喜气洋洋比过年还高兴。
“郡王,这次咱们的收获, 可比剿什么山匪都丰盛!不,比之前所有剿匪加在一起还要丰盛!”
他兴奋地道:
“上好的草原良种马就有三千多匹,受伤的要是治好, 说不定还能多出个几千匹!完好的铠甲九千多付, 刀,长枪,骨朵, 弓箭等兵器近一万五。还有一架完好的投石机, 一架攻城车, 八辆云梯车!”
“嘿嘿,还有那些北戎兵身上搜出来的银两, 银饰等, 竟然有两万多两!”
李洵对此也很满意,笑着对他道:
“怎么样,以后还怕不怕打北戎了?”
面对自家殿下的取笑,这个高壮黝黑的汉子腼腆地挠了挠头, 一挺胸膛道:
“不怕!要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多收获,那天天打北戎兵都愿意!”
李洵道:
“北戎手头的宝贝多着呢, 这只是个开始。”
林乐庆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怀疑自家郡王的话了, 以前剿匪, 郡王说他们平日的阵型足以对付凶悍如骑兵般的马匪, 果然是把马匪们杀得片甲不留。
这次换上更凶残的北戎蛮子, 殿下想出来的神兵加上阵法,也真的所向披靡。
他当兵这么多年,就没见北戎蛮子那么惨过。
这次之后,他是真切地意识到,传说中那么可怕的北戎蛮子也是人嘛,照样会哭爹喊娘会害怕,他们中原人的刀砍在他们身上,一样会流血会死。
听殿下的意思,这次收缴如此丰盛,竟然只是一点毛毛雨,那北戎得有多富有!
林乐庆心中热血沸腾,问道:
“郡王,咱们什么时候又去打北戎?要不一鼓作气,打到丫的河原郡城去!”
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李洵眼中带上了笑意。
“不急,打仗前要先做好准备工作。等伍汲那边的情报送回来了再做决定。”
目前能真正派上用场的,还是只有他自己护卫营这三千人。燎原守军才收服,不好好操练一番,是很难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
所以,要不要继续打河原,还要看河原郡城接下来的情况如何。
若援兵过多,或者城池不好防守,便必须要暂缓,免得陷入被动。
就算适合打,也要先等杨进禄那边把下一批火药武器送过来,让士兵做一些休整。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治理燎原。
他想让这些饱受苦难的边民,过上能保障温饱的生活。也需要让燎原军民,彻底对他死心塌地。
“燎原军中,尚有多少存粮?”
这方面,林乐庆也是早就清点过的了。
“回殿下,米尚有一万石,麦两万石,豆一万石。这一季的军粮才运动,那起子杀才还没来得及做手脚!”
这是一季的军粮,对于真正两万兵马的标准供应来说有点少,但要解决如今城中的饥荒问题,完全足够了。
“吩咐下去,燎原城中,前十日各大城门设施粥点,每日免费发放两次。十日后,百姓自行购买,且恢复往日正常供给价。”
“另外,按照朝廷标准,足额抚恤此次守城战中的伤残死亡士兵及其家属。其余士兵,按照最初入伍标准,足额发放一个月的军饷,饮食恢复朝廷规定的供给,以后若无升迁,皆如此例。”
曾经,朝廷制定的标准是很不错的,只是士兵们的待遇一路被克扣,真正发到手里便不像样了。
“是!”
林乐庆领命而去,带着护卫营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执行李洵的命令。
燎原军中的士兵,最早感受到的,便是伙食上的变化。
一大早处置了那帮狗官后,上午,他们便按照郡王的吩咐正常操练,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走过去领饭时,竟然惊奇地闻到了喷香的肉味。
“是肉!”
“今天有肉吃!”
以往,军中一个月也未见得吃得上肉,只有逢年过节,将军心情好了,才会给他们一顿肉食作为犒赏。
哪怕这么久才吃一回肉,也是每人只有三五片肉。
士兵们尤其是中兵下兵,都被香得流口水。
更让人开心的是,上面有郡王护卫营的人宣布:
“郡王有令,从今往后,燎原守军每日膳食标准为每人每天粮一斤半,三日食肉一回,每人一两。”
每人每天一斤半的粮,已经足够吃得非常饱,甚至还能把自己的饭分给家里人了。
更何况,每隔三天就能吃上一两肉!
这在以往,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而吃完饭,营里又召集大家到校场紧急集合。
台上摆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许多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