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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冲杀到一定距离, 骑兵里的弓骑兵正弯弓对步兵进行射击,外围的盾手立即举起盾牌为整个方阵进行防御。
整个步兵方阵犹如一个有着厚壳子的乌龟, 缓慢地朝着骑兵逼近。
骑兵们也开始分散作战, 换弓箭为长刀,一部分正面直接御马冲阵,试图冲散他们的阵型。另一部分分散地跑开,到阵型后方对整个步兵兵团进行骚扰, 试图撕开一个缺口。
当然,步兵们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把盾牌一丢, 三人一组, 两把长枪加一把刀, 两个长枪手负责从左右刺向马上的骑兵, 另一个拿刀的士兵则用刀砍马腿。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这是在旷野与骑兵正面对决时所用的阵法。
当骑兵们与步兵开始交战时, 步兵身后的骑兵便趁机冲出来对“敌方”骑兵发动攻击。
被步兵团牵制住了的敌方骑兵两面受敌,很快就落了下风,在双方夹击下被制服。
步兵方面大获全胜,不由高声欢呼起来。
李洵又让他们演练另一种情况。
见到步兵团这边的骑兵冲出来,“敌方”军队果断撤退,并不恋战。
如此,骑兵小队们便立即驾着马,朝着逃跑的“敌方”骑兵弯弓射箭,一时间不少的骑兵被射中。
“敌方”骑兵很快变幻策略,回转头来与骑兵们厮杀。
而步兵们则化作三人一队的零散小阵,追了上来,将“敌方”骑兵团团包抄,与己方骑兵一起,砍马的砍马,刺骑兵的刺骑兵,奋力厮杀着“敌方”骑兵。
由于“敌方”骑兵人数较少,很快再次被“剿灭”,步兵方面再次获胜。
与骑兵作战,最有效的便是以骑制骑。
其次便是像这样步骑结合对付骑兵。
这样的搭配,能有效克服己方骑兵人数不足的劣势,同时也大幅度解决了步兵机动性不足的缺点,让两个兵种的作战效率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李洵全程看完了这场演习,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经过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和屡次剿匪的实战练习,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们,都能迅速按照将领们的鼓点旗号而迅速变幻阵型,并且跟着鼓点节奏进行无畏地进攻。
尤其是步兵们,如今直接迎战骑兵的基本上都是原本的普通兵丁,但如今他们面对骑兵屡次冲阵,都能岿然不动地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被冲散阵法的迹象。
练到了这等程度,与骑兵配合,正面对战,碰上一千人以内的北戎轻骑兵与中骑兵,便完全不成问题了。
但这前提是,北戎骑兵能一如既往的悍勇无畏奋力杀敌。
若他们先遭遇了一波震天雷轰炸,人马都受伤受惊,那形势便又完全不一样了。
他这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的军队,便会成为战场上无情的骑兵收割机,即使面对三倍以上的骑兵也依然能轻松取胜。
所以,哪怕有震天雷这个大杀器,他也依然不会放松对这些护卫的训练。
武器从来都只是致胜的因素之一,却不是全部。
随后,他又察看了两百骑兵的互相厮杀。
这就纯粹是个人力量与技巧的对决了。
马术,御马跨越障碍,马上劈斩射击,无一不需要经过比步兵更加艰苦卓绝的训练。
骑兵们马上要能骑射劈砍,下马也一样要能作战。所以,除了骑兵的训练,步兵们的训练项目他们也同样得学。
因此,骑兵们的待遇在整个护卫营就被拔高了两级。
*
剿匪之后,护卫营的马匹数量扩展到了三百多匹。
李洵早就有意想扩充骑兵人数,第一次剿匪后没多久,便在护卫营里选拔了一百名稍有骑术天分的人,将整个骑兵队伍扩展到了两百人。
他们在经过两个多月的老带新密集训练后,虽还比不上那些一开始就是骑兵的老兵,却也稍微有些战力了。
两个合力围杀一个老骑兵不成问题。
骑兵只有两百人,每一个都是花了许多钱和资源培养的精锐,李洵对他们也颇为上心。
每次看完实战演习,便尽可能地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进行手把手地矫正指导。
身为特种兵,李洵前世从一入伍汲取的就是整个民族史上数千年累积下来的战斗技巧精华,他的指导对于这些骑兵来说,堪称降维打击,无不起到了拨云见雾的作用。
如何化繁为简,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攻击力,如何防备敌方攻击保护自己,每一次指点再苦练后,他们的武技都能得到一定提升。
等他把这些兵训出来,以后要大规模发展骑兵,就基本上不太需要自己亲自上手了。
一天的演习结束,李洵率领护卫营回到东郊营地,刚一回去,便接到通报:
“郡王,大营外头今天来了好几个厢军的兵丁,说是想请郡王恩准,让他们加入护卫营!此时还在待客室里等着,您看是否要见?”
这已经是第十三拨人了。
李洵嘴角露出笑意。
不枉费他特意安排,在厢军阵营里大力宣传护卫营的各种优越待遇,以及暗示只要个人训练成绩优秀,便有可能加入护卫营。
这一切的目的,自然是扩军。
他总共的兵力经过几次剿匪的损耗,已经不足三千人,从长远来看怎么都不够。
要扩军,从有点基础的厢军里选人,效率自然是最高的。
但厢军原本与他的护卫营是另一个体系,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
整体强行并入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其中那些不求上进,浑水摸鱼,还风气败坏的他也不愿意要。
所以,他便弄了这一出钓鱼计划。
用香喷喷的鱼饵引诱了他们两个多月,却一直不给吃,让他们自己争先恐后的扑上来,求着加入护卫营。
如此,不仅是忠诚度,对护卫营的认可度有了保障,连筛选出来的单兵素质也会提高很多。
这两个月,那散漫成风的厢军营里,可是多了许多自发刻苦训练的士兵。
“让他们回去,告诉整个厢军营的士兵,本王将在后天于厢军大营进行护卫选拔,各训练科目,不论骑射劈砍阵法力量,但凡有所长者,皆有入选可能。”
护卫愣了愣,立刻去传话。
李洵又让人召来了三个厢军虞侯,向他们传达了这一消息。
两个多月过去,屡次见识过李洵那护卫营的实力后,原本的两个虞侯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思,一心想在他手下混口饭吃。
听到他说要在厢军营选人扩充护卫营,被他亲手提拔起来的第三位虞侯阳钺第一个表示赞成:
“郡王千金之体,目前的护卫又要剿匪,又要四处巡视与建设,哪里够使唤。早就该再选些人来听候郡王差遣了!”
如今三个虞侯竟是阳钺后来居上。
这人不仅会说话,会审时度势,更是会办事。
都不用郡王吩咐,便自行抓紧了其麾下那五百人的操练,将军中作风好一番整顿,各种欺压下层士兵的小队长,都头们都被重罚,还向底层士兵们传达,一切都努力向郡王看齐。
对于感恩戴德的底层士兵也不居功,经常对外表示,这一切都是受郡王指示,是郡王关心底层士兵。
郡王虽说没公开表扬过他,但后来每次护卫营犒赏全军,都少不了阳钺的一份赏赐。
这明显就是被郡王当成了自己人啊。
两个虞侯明白了郡王的态度,自然也乖觉地以阳钺为首。
“阳虞侯说的有理,早该选人了!”
“是啊,军中许多人仰慕郡王,本就想到郡王身边伺候呢!”
李洵对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按程序知会他们一声。
而且,厢军他也没打算全部放弃,还是希望他们能积极表现,训练出更多优秀士兵的,作为他精兵选拔的后备役的。
“待选拔结束,你们便再从民间选一批丁男填充厢军,一应费用,到郡王府支取。北戎骑兵时常侵扰边境,说不定什么时候战火又烧到肃城来,本王和肃城都需要更多优秀的士兵,你们可别让本王失望。”
听出这话中的温和之意,两个虞侯顿时激动起来。
郡王这意思,是觉得还用得上他们啊!
若他们好好表现,做出成绩,保住虞侯的位置至少不成问题了!
而且……两人悄悄看了一眼阳钺,要是做得更好些,说不定也能像阳钺一样被郡王看重呢!
走了一趟东郊大营,两个虞侯的心境便变了,走路都带风,只恨不得马上就回厢军做出一番成绩,让郡王刮目相看。
而湘军大营的护卫们,在听上官们宣布护卫营选拔的消息后,也是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准备多时,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入选护卫营,他们便再也不用羡慕护卫营那些家伙们了,到时候,他们也是郡王亲兵了!
第26章
“郡王护卫营的招募告示贴出来了!每个兵种的考核项目, 待遇都写得一清二楚。大家快去看!”
第二天一大早,厢军大营的兵丁们才刚起床,还没到训练的时候, 有人就在营房里嚎了一嗓子。
听到这话,许多兵丁都坐不住了, 赶紧跑到告示栏去看。
此时已经有许多兵丁听到消息赶来了,告示下面是围得水泄不通。
杨小武,李二牛, 王举等人也在其中。
“上面写什么啊, 都看不到!”
几人焦急地踮脚试图看到告示的内容。
旁边有那单纯看热闹的道:
“急什么,就跟你看到告示就能认识一样。”
此时的兵丁大多出身流民,要不就是贫苦家庭, 哪里可能识字。
“刚才台上的指挥使说了, 等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 就会统一宣读一遍。”
听到这话,几人才安心下来。
果然, 没多久, 兵丁越积越多,台上那郡王府的指挥使大人便开始宣读告示上的内容了。
这一次,郡王要选拔弓手,骑手, 刀手,盾牌手, 长枪手和投手各自若干。
其中, 弓手和骑手的待遇是最高的, 基础军饷都有一贯钱, 入营后根据考核, 分为合格,优秀和特优,其中优秀与特优,每往上一个等级都能再加300文钱。
这军饷水平,比禁军的上兵还要高。众人看得心动不已。
而待遇紧随其后的,竟是一个叫投手的兵种,基础军饷800文。
“投手,这是做什么的啊?要求举五斤重的石头投掷六米即为合格?”
“奇怪,难道郡王的护卫营里,竟还有丢石头打人的兵种吗?”
所有人不解,就连来宣读告示的护卫营三营指挥使林乐庆也不理解。
不过,他还是肃着脸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到时候郡王自有安排!”
其他人一想也是,不管哪个兵种,先入选才是正经事。
众人琢磨着自己的特长,暗自决定了要报名哪些兵种,并且临时抱佛脚地回去练习了。
第二天很快到来。
对于选兵的事,李洵很重视,特意空出时间来亲自主持。
这一天,他特意穿着玄色铁甲,戴着红缨盔帽,骑上了一匹体型壮硕毛色油亮的白马,风度,威仪,贵气集于一身,再由十二着甲骑兵与五十步履整齐,踏地有声的步兵拱卫,端的是气势非凡。
厢军们都被震住了,看过来的目光又是仰慕又是敬畏,不约而同想到,郡王何等威风与尊贵!
能跟着这样的人效命,吃得好穿得好,钱挣得多,还能学本事为民除害,拱卫一方太平,深受百姓尊敬喜爱,想想都让人心中热血沸腾!
这一场选拔,上千厢军铆足了劲表现自己。
选拔结束,李洵总共选了熟练弓手十名,骑手十人,刀兵,长枪兵,盾牌手各五十人,投手是最多的,选了一百八十人。
投手的高待遇,让许多没有骑射特长的士兵们,都试探性地报了投手的名,并且参加了考核。
将这三百五十人从集合的兵丁里叫到最前面,列队站好,李洵严肃地训示道:
“各位军士,你们从今以后便是本王护卫营的一员,望各位勤恳训练,遵守军纪军令,勿扰百姓,能做到吗?”
“能!”
众人齐声道。
“很好。”李洵点点头,振臂一挥,下令道,“列队回东郊大营!”
“是!”
于是,李洵与骑兵步兵护卫们在前,三百五十名新入选的厢军紧随其后,在众多昔日同袍们羡慕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厢军大营。
这么大一帮人,又有威风凛凛,玉树兰芝的郡王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护卫们开道,走在街上自然是万众瞩目。
郡王府护卫营选拔的事,不知道怎么在百姓中也迅速传开了,对于各兵种的待遇,大家也都听说了个七八分。
得知这些人是新入选护卫营的厢军,百姓们看向他们的目光也不同了。
沐浴着许多百姓夹杂着羡慕,尊敬的目光,护卫营的新老护卫们个个都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步伐踏得更加铿锵有力,心中充盈着难以言说的荣耀感。
待郡王府护卫队走过,百姓们便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听说这些人都是各方面能力优秀,才被郡王选中的!”
“这进了郡王护卫营以后的前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刚才我看到我隔壁李嫂子家的李二牛了,这些小子可真是出息了!”
还有人不了解情况的,迷茫道:
“不就是当兵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时下,都只有实在没出路的流民和穷到揭不开锅的家庭才送其中一两个儿郎去当兵。
一经入伍,便生死都是朝廷的人了。
上官要打骂,要差遣,哪怕要让他们去送死,那也只能乖乖听从。
军饷和各种福利待遇说得好听,实际上发到手的最多只得一半,吃的也勉强够果腹,想指着这养家糊口,那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民间有俗语,“穷当兵”的,不是特别高的彩礼,百姓们也都基本上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当兵的。
听到那人这不以为意的语气,立刻便有那好事的老者给人科普道:
“你这后生不懂可别乱说!给朝廷当兵,能和给郡王当兵比么?”
“郡王的兵,待遇和禁军等同,而且到手的军饷那是实打实的,说多少就是多少!每年还发几身新衣服,冬天甚至有绵袄子!那些人天天吃肉吃大馒头吃到饱,逢年过节都有赏钱,打了胜仗还有丰厚的犒赏,上官也不敢随意欺负他们!人家那吃穿用度,可比咱们这些平民之家好了不知道多少!”
“就连护卫营的家眷也过得好,齐整的房子住着,家里壮丁每个月几百文甚至一两贯的钱往回拿,还免十亩田的税!手里别提多松快了,三四天家里就能吃一回肉!”
其余人不了解详情的,听得这待遇,纷纷震动不已。
“给郡王当兵那也太好了吧!这么说着,我都想把我家那小子送去了!”
而刚才问话那书生却嘟囔道:
“当兵到底打打杀杀,多危险啊,万一一不小心丧命,可不就白养那么大个儿子了?要是有妻儿的,妻儿失了依靠,以后怎么过?”
那老者立刻道:
“咱们郡王训兵有方,剿匪多次,还真就没死几个人,倒是跟着去剿匪的都得了不少犒赏!”
“这么多次剿匪下来,听说好像就二十五个护卫阵亡吧,每家可都是结结实实发了30贯抚恤金,若是家中独子,父母年逾六十,由郡王府接到东郊大营家属区奉养。六十以前,每家每月也发两百文抚恤金。有妻子儿女者,十三岁以下儿女都由郡王出钱抚养,妻子也可到郡王府做活养家,每月两百文抚恤金也是照发的。”
众人一听,更是震撼不已。
“如此,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所有的后顾之忧都由郡王给包圆了,就算是战死沙场,也死得安心啊!”
“可不是!郡王是真的体恤咱们贫苦百姓的苦楚啊,他的自己人,他自然就更优待了!”
“跟着郡王做事可真好,也不知郡王护卫营还收不收人!”
那似乎消息灵通老者又道:
“直接进护卫营肯定不可能,不过郡王府以后还会从厢军大营选人。听说厢军大营马上要征募五百厢军,可以先进厢军营,等以后郡王护卫营再选拔,就能进护卫营了!”
“这消息保真吗?”
“当然保真,老夫昨天在茶馆亲耳听到的,话是护卫营三营的林指挥使亲口说的,说话那人的堂妹夫可是林指挥使身边的心腹!你们自己也能去打听啊!”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若有所思。
七日后,厢军虞侯阳钺来报,五百厢军已经全部招齐。
县府的人都还在路上,单是郡城百姓,就把这五百募兵名额给占全了。
而且,这次招来的新兵素质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高。
李洵嘱咐他好好对待新兵,精心训练,便把人打发走了。
然后传唤一个叫程虎的兵丁叫来。
此人是他在护卫营原本那一千人里发现的一个人才。
他当兵已经有十个年头,是个正宗的老油子。在护卫营各方面训练科目只能算勉强及格,剿匪前的考核便被划到了厢军队伍里。
但这人相当机灵,一张嘴皮子也特别能说。
每次吃饭庆祝什么的,总能看到他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引得一干人等围着他听他吹牛。
上次擒获前郡守小舅子的时候,他需要人做点宣传工作,便把他喊了过来,叫他找几个帮手,不着痕迹去城里宣传一番。
第二天早上,果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当时他便赏了程虎五贯钱,其余人也各赏赐了两贯。
这次需要人在护卫营和城中百姓处宣传,他便又让此人去负责这件事。
程虎依然没有让他失望。
行军打仗,宣传工作必不可少,难得有个可用之才,也让他待在厢军磨练了几个月的心性,李洵便打算给程虎升一升了。
没多久,得到传唤的程虎便满脸喜滋滋地来了。
他这些年在郡王的护卫营里,混得如鱼得水,哪怕不是精兵,也因为和厨房混得好的关系,吃食上从未短缺过,倒是把自己养得圆头圆脑的,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里满是精光。
“郡王!”
他一来就笑嘻嘻地作揖拜见。
李洵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道此人虽说在训练上稍微懒怠了些,胆色却是不一般。
至少其他兵丁,包括各级军官,到了他面前,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这程虎倒是接触两次后,每次过来都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姿态也比较轻松。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本就如此,都算是心理素质不错了。
“坐吧,这次本王叫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程虎恭敬地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闻言眼中顿时添了几分喜色:
“郡王只管吩咐!”
那他可不是要高兴么,如今这营里,除了都头和指挥使们,谁能得郡王亲口吩咐办事的。
哪怕他如今在厢兵队伍里,可他能让郡王给记住,那就比什么都强。
郡王可是召见他好几回了,营里就算是都头们,也没几个有此荣耀的。
“这次的差事办得不错。”李洵温和地夸奖道。
“今日起,本王便升任你做宣传队队长,将之前与你一起办差的几人都调到你的队里,你自己另外再选几个人,填满九人的数。宣传队隶属正兵,直接听本王调遣。往后类似的任务还多,宣传队人数也会适时扩充,你可别让本王失望。”
程虎都被这好消息砸懵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以他自己那点嚼舌根的微末伎俩,竟然会这么快回到正兵队伍,还成了队长。
关键的是,他这宣传队好像是独立于护卫营之外的编制,只听郡王调遣。
看郡王的意思,以后他的宣传队还会继续扩大。
那他到时候可就是与几个指挥使都是同等级别的存在了。
想到这,程虎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他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步登天了啊!
好一会儿才大喜过望地连连跪下磕头:
“谢郡王提拔!谢郡王提拔!小的必不辜负郡王的信任!”
李洵挥挥手让他退下。
厢军补兵结束,之前从厢军带回来的三百五十人也全数安顿好了。
统一让人给他们讲明白了军中的各种规章制度后,骑手,弓手全部安排进了骑兵队。
弓手尽可能地培训其马术,使其能做到马上射击。
骑手则进一步加强其马上砍杀能力,以及与队友的协同能力。
其他的刀手,长枪手,盾牌手等,便以九人为一队,编入了步兵阵营。
而这些新的步兵队长,都是从护卫营的老人里选的,全是功勋卓著,平日里操练科目上也十分优秀的士兵。
这些人一朝被提拔,自然是很高兴的。
不过,李洵却下了命令:
若是三个月后的考核还没训好这些兵,他们这些队长也会一同从正兵甚至是精兵降为厢兵。
因此,这十个新的队长,顿时都紧了皮,铆足了劲把自己的技巧教给新来的队员们。
这一番提拔,顿时让队伍里的其他老兵们也期待起来,看着新来的一百八十人所谓的投手,希望队长的职位能落到自己头上。
可李洵没有再拆老的步兵阵充作投手这边的队长,而是直接从原本带队带得好的队长里头,选了团体功勋最高的两人,提拔他们作为都头,每人领着九十投手进行训练。
投手训练与其他兵种训练侧重点有所不同,他将整个一百八十人分为两个都,每个都里有九个小队。
三个小队为一组,分三排列阵,身上背着四五十斤重的石球,一轮一轮地往前扔。
第一排扔完,从身侧的空隙中退到最后一排,第二排立刻接上扔,扔完再次退到先前的第一排后面,紧接着第三排扔,扔完退到先前的第二排后面。
先前的第一排又到了最前面,又由他们仍。
这阵法是仿照的后世有名的三线火枪阵,只是士兵们要做的不是射击,而是投掷。
要领便是,这一切动作必须严格遵从鼓点,众人动作必须整齐划一,退后时的队形也不能乱,退到最后必须立刻列队整齐,准备下一波投掷。
都头的职责除了平时监督他们训练,管理日常琐事,便是在他们身边做擂鼓人,发号施令掌握节奏。
而投手们除了阵法变动训练,便是身上装着五十斤以上的袋子,迅速奔跑,以及挂着五十斤的袋子,将五斤重的石头扔出超过六米远的距离。
李洵给他们也许了甜头,在公开教授了他们发力技巧与投掷姿势后,宣布队长由他们自己的人里选,就选那个投得最远的。
一时间,投手们个个动力十足,也不管天天在这练徒手投石有什么意义,个个卯足了劲儿地练习,力争要做队里投石最远的那个人。
安顿好这一切,李洵便带着十来个护卫,骑马去了云麓寨。
经过民夫与厢兵们两个多月的建设,通往云麓寨的山间小路,已经全部被铺上了石板,虽然不算平整,却完全可以容下一来一往两辆木板车通过。
一路上,李洵便遇到了推着木板车往山上送硝土,送煤炭等物的民夫。
见到他,民夫们老远就点头示意,朝他打招呼。
他早已下令,正在推车的人不必向他行礼。
“郡王!”
“郡王您又上山啊!”
这些民夫们晒得皮肤黝黑,眼睛里却是有光的。
虽然他们被庞老爷与前郡守压榨,失去了自己的土地,甚至曾经沦落为奴,但上天给他们派来了如此好的郡王。
他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每天都包三顿饭,按运送的车数计工钱,每天都能拿好几十个钱。
自己的伙食保住了,甚至家里人都能靠这工钱吃上两顿饱饭。
他们心中对救他们于水火,还给了他们活路的郡王,无不感激爱戴。
走到山寨,山寨门口也是一派忙碌。
一群衣衫破烂的人,正在护卫们的监督下,从民夫们手里接过运送上山的各种材料,不断往山寨里运送。
这些人一共有六七十人,全是李洵几次剿匪后俘虏的山匪。
那些罪大恶极的,几乎都被处决了,剩下的这些,大都是投匪年限短的。
手里几乎都有人命,但全是被逼着杀的,郡王便给了他们劳动改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