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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眉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没有人比柳无眉更了解石观音,她绝不会容忍一个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女人活在世上,除非这个女人强大到她束手无策。
她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道:“望姑娘明鉴,妾身确实中了罕见的毒,不时会头晕心痛,需要服用谷中的罂粟止痛……”
柳无眉嫁给李玉函之后,一心想要脱离石观音,却被石观音用毒药控制,始终无法摆脱,已经数次回到谷中偷取解药。
她以为自己中了罕见的毒,用罂粟止痛,却不知罂粟本身就是控制她的剧毒。
熟知剧情的十九神色淡淡,曲无容却忍不住道:“你明知道罂粟这样危险的药物,长时间服用就会成瘾,为何还要……”
柳无眉望着她,眉目之间染上了悲切的味道,含泪道:“若不切身体会,安知万蚁噬心之苦?我又哪有其他选择呢。”
也正因如此,在发觉罂粟花田化作焦土之后,才会如此怒不可遏,杀人泄愤。
可她手段狠辣,莫说谷中还未做过恶的豆蔻少女,就是那些被石观音所害的可怜人也都惨遭毒手,死了足足数十个人。
曲无容咬着牙,袖中的指尖被捏的惨白,厉声道:“你不怕石观音杀了你么!”
“石观音谋夺龟兹王位,却被半路杀出的楚留香搅局,天子也从龟兹朝贡察觉端倪,分派大内高手带领精兵强将来助,哪怕大罗神仙,此刻也必然无暇分身……”
柳无眉泪光莹莹的望着她,字字真切的反问道:“石观音已经是自身难保,若非如此,曲姐姐又怎么会另寻高枝呢?”
十九了然,原来如此,她断定石观音不在谷中,所以才明目张胆的前来寻找解药、摘取罂粟,却不曾想遇上了曲无容。
不过……
她雪色的眼睫一颤,冰冷的目光落在柳无眉身上,足下金色的火焰热浪滔天,道:“你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解药么?”
柳无眉的身躯颤抖起来,仿佛是在被一头食人的猛虎凝视,只因她此时已经发觉,那朦胧的镜面中竟没有少女的倒影!
她看着十九,却像是在看着来自地狱的魔鬼,少女曼妙动人的身姿,在她眼中已化作热浪滔天的金色火焰,威严可怖。
“水母阴姬要妾身用楚留香的性命来换解药,可是楚留香的轻功天下无双……”
柳无眉颤声道:“妾身没有法子,只能请香帅的几位红颜知己来府上小住,再请香帅前来‘试剑’,可是谁知……谁知……”
谁知楚留香最后一位红颜知己,竟被石观音带去山谷,所以柳无眉才会赶来。
她话未说完,可曲无容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竟求到了水母阴姬的头上,岂不知她是个更可怕的女魔头!”
柳无眉用衣袖擦去眼泪,一副柔弱的姿态,说道:“只因石观音曾经说过,在水母阴姬面前,她所有的本事都将会变得一点用都没有……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十九神色淡淡的看着她,道:“拥翠山庄的情报又何时竟延伸到大沙漠了?”
无可否认,她的眼睛很美,也很冷,仿佛穿透迷雾,能一眼看到别人的心灵。
柳无眉柔弱的、忧郁的神情有一瞬间狰狞了起来,幽幽的道:“是……是无花。”
若非无花,她也不会得知楚留香身边又多了一位红颜知己,还是个青楼出身的绝色美人,与他沙漠共患难、情意匪浅。
柳无眉来到山谷,本打算将十九带到拥翠山庄,再添几分对付楚留香的胜算,却不曾想竟会招惹一个如此可怕的女人。
十九:“…………”居然不是十分意外。
早在应对石观音之时,她就发觉,无花的求生欲在某种程度上实在令人钦佩。
他既然认为十九倾心楚留香,此举定然是想将楚留香的三位红颜知己送到她手上。
至于十九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三位美人,从此独占香帅,还是借此讨好楚留香,就不重要了,反正他的人情送到了。
只是可怜了柳无眉,居然如此倒霉。
思及如此,十九微微一笑,对柳无眉道:“我不杀你,只因留着你还有用处。”
柳无眉含泪道:“但请离姑娘吩咐。”
“你不必哭,我并不打算要你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眼泪对我也没有用处。”
她淡淡的道:“无花如此待你,柳姑娘莫非不想报复回来么?我相信雍翠山庄的实力,既然有本事留下楚留香,那么一个无花更应该是绰绰有余,你说是么?”
柳无眉眼中浮现出希冀的光,似有所觉的轻轻问到:“离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十九抬起一只手掌,那只雪白的、柔软的手掌上停着一只柔美而绮丽的火蝶。
“杀了无花。”
她的嗓音在柳无眉听来犹如天籁,云淡风轻的道:“至于你的毒,我可以解。”
·
柳无眉离去之后,十九亦解决了心中的一块大石,眉目间也不由放松了几分。
无花此人,狡诈阴险,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淫僧,多次借着少林高僧的身份引诱女子欢爱,事后还将其记录成册。
十九原本不动手,是不想节外生枝,如今有了柳无眉和他狗咬狗,更是痛快。
她行至内室墙角,掀开那面天青色的纱幔,露出一面一人多高的宝镜,镜面光彩夺目,像是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一般。
这便是镜姬的宝镜,无论谁走到这镜子前,几乎都会忍不住要向它膜拜下来。
十九站在镜前,只见光滑的镜面水波似的一闪,石观音模样的镜姬出现在镜中世界,向她笑了笑:“是阿绮的弟子么?”
十九望着她,简洁的道:“不错。”
镜姬的妖灵,已被她自己一分为二,其中一片镶嵌在石观音随身的宝镜上,方便她与爱人诉(shi)说(pin)相(liao)思(tian),而另一片就在这面宝镜中。
妖灵不全,镜姬会实力大减、脆弱不堪,强行收服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这也正是十九为何迟迟不对她动手的原因。
至于她和镜姬为何会和谐相处……
七天之前,十九火焚罂粟花海,在曲无容的引领下,第一次在密室中见到镜姬。
曲无容要杀石观音,愧疚的不忍面对,自觉退下,镜中的美人却微微一笑,她一见十九,就知晓了她的来意。
“小家伙,你是吸血姬的同族罢?”
镜姬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友好,柔声道:“不必担心,待见过了阿绮,我自然是会跟你回去的……说起来,妾身也有些想念晴明大人,绝不会为难你。”
十九问她:“多见一面有何意义?”
镜中的美人垂下眼眸,柔软的手掌缓缓抚过那和石观音一般无二的美艳面孔,语气悲伤的令人心碎:“在离开之前,总要让她摸一摸、碰一碰我的。”
她望着十九,像是在看着什么不懂情爱的小孩子,柔声道:“我想让阿绮知道,她的爱人并非只是一个冰冷的倒影,你明白么?”
第20章 火焰化蝶(二十)
十九不太明白,甚至是匪夷所思。
镜姬这样的妖灵,强大、美艳不输式神,主人又是霁月光风的晴明公,为什么会甘心栖身镜中,成为石观音的爱人呢?
“因为石观音美貌、狡诈又强大!”
4870纵观数据,答道:“从妖鬼的角度来看,她的确很符合镜姬的择偶观。”
而镜姬呢,她的目光很悲伤,自言自语似的轻轻道:“她……罪有应得,但待我却是全心全意的,而且,她是人类啊。”
她柔声道:“除了晴明大人,只有阿绮一人如此爱我,我也应该是爱她的。”
十九自我代入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和平安时代的妖灵有代沟:“真难理解。”
“你不能用看披萨的眼光看人类嘛。”
系统很懂的推了推数据眼镜,理直气壮的道:“事实上,大数据表明人类一直都是非人类生物择偶的首选,不是吗?”
十九道:“我就不打算跟食材结婚。”
“啊?得了吧小同志,快别做梦了。”
系统冷酷的道:“你就算想跟人类结婚,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吸血鬼呀,你知道现在主世界的纯血人类有多吃香吗?”
十九不服道:“………我可是公务员!”
“小兄弟,这都什么时代了,公务员怎么了,你有车吗?有房吗?有毛吗?”
4870灵魂三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房贷款还有六百多年才还完呢!”
十九:“…………”
穷逼吸血鬼感觉心脏中了一枪。
4870说的没错,人类和非人类平等条约一签,满大街都是人鱼狼人吸血鬼,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十九又算哪根葱啊。
前几年,异族婚姻法一通过,人类一败涂地,不是臣服于毛绒绒开始rua人外娘,就是沉迷虚拟老婆和初音举行婚礼。
十九这种不带毛的种族,比如吸血鬼啊、僵尸之类的,很难争取到人类配偶。
4870得意忘形,再接再厉:“人家有兽耳娘不撸,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冷冰冰又没钱的蝙蝠精?精准扶贫都不这么干!”
十九:“…………”
她冷酷无情的切断了4870的链接。
·
怪石嶙峋的迷阵之外,传来一阵苍鹰的戾叫,而后,沙丘旁停下了一只鬼船。
舱门竹帘一掀,走出一个披着薄纱、穿着洁白衣裳的美丽女人,正是石观音。
山谷,石观音又回到了这里,她看起来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彷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令她有丝毫改变。
可只有石观音自己知道,已是囊中之物的龟兹王位不翼而飞,献给爱人的珍宝也被摧毁,她的内心简直要愤怒的抓狂。
无花这个逆子,竟联合外人摆了她一道,致使楚留香和魏子云联手搅局,以至谋夺龟兹国王位的计划不得不宣告失败。
石观音美丽的面孔上,有一瞬间的神色极为狰狞,不过很快,她微微一笑,那双星光似的眼眸又如同春水一般温柔了。
只因这时,又有四个白衣少女自船舱中走出来,她们的手上分别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正是楚留香三人和一点红。
他们的武功不俗,却也抵不过石观音特制的迷香,那是一种无色无味,就像雪花般的迷药,叫做“眼儿媚”,只因它要迷倒一个人,就像美人儿抛媚眼那么容易。
一吹风沙,楚留香似有所觉的皱了下眉,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衣少女忙道:“师父,他醒了!”
石观音洁白的裙裾飘动着,走到楚留香身旁,那双柔软的、雪白的手捧起了他的面孔,轻轻描绘着他俊美的眉目轮廓。
“你醒了?不愧是传闻中的香帅……”
她指尖的动作无比温柔,温柔的像是和煦的春风拂过面孔,她的语气亦带着温柔的笑意,可不知为何却让人不寒而栗。
楚留香顿了一下,道:“夫人这是?”
石观音嫣然一笑,竟好似半点都不生气一般,柔声道:“这里是妾身平日所居的山谷,今日么……诚邀诸位前来做客。”
显而易见,她仍未放弃楚留香,甚至在他破坏她的计划之后,更有兴趣起来。
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嫉妒心,在赢过那个青楼舞姬之前,她可以暂时留着楚留香的命。
可惜,楚留香那聪明的脑袋,此刻却意识不到这一点似的,微笑着道:“在下破坏了夫人的计划,夫人就不生气么?”
“自然是生气的,不过我这样美丽的女人,哪怕是生气,也不想变作又丑又凶的毒妇,叫人看了恶心,难道不是么?”
石观音柔媚的眼波在他身上一转,说道:“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竟会让无花倒戈相向,倒真让妾身有几分意外。”
楚留香想到化作“吴菊轩”的无花,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暗叹自己太过相信无花“妙僧”的伪装,没去检查他的尸体。
他心中叹息,从前只觉得美人是上天恩赐的珍宝,这是第一次如此希望,上天还是不要再造出石观音这样可怕的女人。
不过片刻,同样是中了“眼儿媚”迷香的胡铁花、姬冰雁和一点红也缓缓清醒。
胡铁花身上使不上力气,眼睛却睁的又大又圆,怒道:“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石观音嫣然一笑,道:“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迷药罢了,为了区区一个龟兹得罪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侠以武犯禁,皇宫大内深不可测,圣上的两位兄弟镇南王、太平王府中更是高手云集,哪怕是石观音也不能轻举妄动。
楚留香从容的道:“夫人当真舍得?”
石观音挥退了扶着楚留香的少女,柔软的、曼妙的身躯依偎过来,支撑着他用不上力气的四肢,全然不顾胡铁花等人。
她洁白的贝齿抵着楚留香的耳尖,吹气如兰的道:“龟兹也不过是西域边陲的小国之一,香帅真当妾身如何在意么?”
楚留香不动声色的道:“哦?”
石观音盈盈的望着他,带着无限的自信嫣然一笑,道:“待妾身入了宫,就是当今的皇后,一个龟兹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眼眸、睫毛……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送着邀请的信号,柔声道:“楚留香,未来的皇后如今就臣服在你的身下,归属于你,莫非你就不想一探美人香闺么?”
原来,石观音已经知晓,魏子云此行的第二个秘密任务,就是为当今圣上寻访那位色惊兰州的美人,并打算冒名顶替。
可是阿离……她皎洁如月、清冷如雪的容光,又岂是石观音这个毒妇能冒充的?
楚留香淡淡的道:“美人香闺?可惜石夫人早已算不上妙龄美人,一想到你的儿子和我一样大,就让我倒尽了胃口。”
对于一个美人迟暮、却还在极力挽回青春的女人,这句话,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重重的砸在了石观音的痛脚上。
她美丽的面孔沉了下来,语气简直冰冷的可怕,幽幽的道:“楚留香,我暂时还不想让你死,可如果你再说些让我烦心的话来逼我,那么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楚留香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他在故意激怒石观音,因而这句话也就说的不怎么留情面,甚至是有些恶毒。
石观音努力想要保持的优美风姿,温柔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缓缓收了手,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自己纤细的手指,仿佛那只触碰过楚留香的手有多么令人难以忍受一样,冷冷的道:“把他们都带到花田去,我简直无法控制要把他的心脏掏出来捏碎的念头。”
说罢,石观音下了船,美丽的裙摆像一朵洁白的百合花,迫不及待的想要用罂粟给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尝一点“甜头”。
白衣少女们诚惶诚恐的扶着楚留香和一点红等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她的身后。
楚留香微微一笑,仍是一副体力不支的虚弱模样,任由少女拖着他的身体,进入到那个世上最美丽、也最可怕的魔窟。
胡铁花道:“老臭虫,你说了什么?”
楚留香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一个女人最不想听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石观音武功虽高,可他与胡铁花等人联手,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阿离,她这样的美人,若落在石观音手上,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好待遇的。
说罢,他看向石观音,却发觉她已停住了脚步,正不可置信的望着一片焦土。
蜿蜒的小路尽头,本应是一片赤红如火、艳丽如霞的罂粟花田,花朵散发着迷人的甜香,连最冷酷的剑客也无法抵挡。
可是此刻,那片美丽的花田,竟然已然化作一片焦土,连一片罂粟茎叶也不曾剩下,山谷中的弟子亦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观音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她美丽、温柔的双眼变得赤红,脸色比潭水还要深沉,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神情。
这个恶毒、美丽的女人,此刻气势惊人的可怕,怒不可遏的道:“这群废物!”
第21章 火焰化蝶(二十一)
石观音的脸色铁青,春风一样温柔的美眸中满是厉色,死死的盯着那片焦土。
谷中的弟子,死就死了,反正她不过几日就要入宫为妃,正想清理那些无用的累赘,如今有人代劳,也省了一番手脚。
可那片罂粟花海,却是她费尽苦心从天竺移植而来,这种美丽又迷人的毒药,正是她控制男人、甚至皇帝的手段之一。
“好、好!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山谷之中放肆!”
石观音怒极反笑,忽的飞身而出,洁白的裙摆花似的绽开了,显然已是气极。
楚留香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他望着那片黑褐色的、仿佛散发着热浪的焦土,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胡铁花呸了声,半点都没有身为鱼肉的自觉,哈哈笑道:“也不知是谁戳了那老妖婆的肺管子,竟能让她如此失态。”
楚留香不禁长叹了一声,道:“只盼是友非敌,否则你我此行怕是麻烦了。”
这几日来,他已经数次自责于自己的大意,担忧十九的安危,如今想来,哪怕是容貌有损,只要他的明月还活着就好。
说到这里,楚留香的手臂忽然一抖。
可这却并不是他在发抖,而是那扶着他的白衣少女在发抖,她惊惶的睁着眼,脸色煞白、嘴唇煞白,身躯不自觉的颤抖着,仿佛见着了什么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楚留香虽不喜她们助纣为虐,可见到一个清秀可爱的少女露出如此情状,还是忍不住轻轻一叹,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这片焦土原本种着什么东西吗?”
他的容貌极为英俊,双目清澈,挺鼻薄唇,就是再冷冰冰的少女,见到这可恶又可爱的风流贼,也要忍不住双颊羞红。
少女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粉红,惊魂未定、泪光盈盈的道:“这里原本种着一片罂粟,是师父自天竺移植来的宝物,也、也是能控制男人的奇药。”
楚留香和姬冰雁交换了一个眼神。
少女又颤声道:“罂粟都被烧了,谷中的姐妹们想必也都遭了毒手,师父勃然大怒,你们几人……怕是已经活不久了。”
楚留香温柔的望着她,轻声道:“生死有命,这一点,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少女清秀的面孔渐渐的红了起来,本来很自然的表情,也忽然羞怯扭捏起来。
楚留香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英俊的面孔上,忽的出现了一丝愁容,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一位朋友,前些时日被石夫人请到谷中‘做客’,姑娘可知道吗?”
胡铁花顿时明白这是个“美人计”了。
果然,少女柔柔的望着他,细如蚊啼的道:“师父的‘客人’,多是关在花海外的石屋之中,也有些硬骨头被丢在地牢……”
楚留香心下一沉,道:“地牢?”
“若在平日,地牢自然不是好去处。”
少女道:“可如今谷中出了事,地牢中戒备森严,又有天然的怪石迷阵,你的那位朋友,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楚留香皱着眉,还未说些什么,却听一点红突然道:“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中原一点红,不愧是本可和薛衣人争一日之短长的杀手,五感竟然如此敏锐。
楚留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一只美丽的赤蝶飞了过来,蹁跹又灵动。
可是一点红、包括姬冰雁等人的目光却凝重了起来,因为确切的说,那是一只火焰化作的蝴蝶,轻薄的蝶翼热浪滔天。
可是火焰,又怎么可能化作蝴蝶呢?
楚留香思绪一转,身子一用力,从白衣少女的手臂中挣脱而出,站直了身体。
少女大惊失色,叫道:“什么,这不可能!师父的迷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姬冰雁冷冷的道:“有何不可?只因我们本就没有中迷香,一个人若是有了准备,是很难在同一件事上跌倒两次的。”
胡铁花亦是哈哈大笑,臂膀一个巧劲儿过去,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一样,从扶着他的少女手中挣开,扬声道:“小丫头片子,哥哥今天就教你个乖,楚留香这种好看的男人,对女人说的话都不能信。”
少女又急又气,眼眸中盈盈的闪着泪光,道:“楚留香!你、你真不是好人!”
楚留香叹道:“抱歉的很,在下也不想恩将仇报,只是救人心切,不得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还望几位姑娘海涵。”
他的呼吸平稳有力,内力运转自如,半点都不见中了迷香后虚弱无力的模样。
四个少女俱是心上一惊,可不等她们有所反应,一点红站起身来,冷冷的抬起手,飞速而毫不留情的劈下了四个手刀。
那四个少女竟连惊呼声都未发出,就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闭着眼昏迷不醒。
胡铁花终于扬眉吐气,忙道:“趁着那妖妇发疯,咱们赶紧去找阿离姑娘,这破地方,多待一秒我都觉得脊背发寒。”
楚留香顿了顿,道:“小胡,恐怕我要事先提醒你,阿离落在石观音手上,恐怕也会如同秋灵素一般容貌有损,你……”
胡铁花缓缓的吐了口气,勾着好友的肩膀,坦然道:“老臭虫,我虽是个好色的男人,却也还是个有心有眼睛的人。”
姬冰雁冷冷的道:“以他的性子,不管她有什么秘密、变成什么模样,既然跟咱们在大漠里同甘共苦过,就是朋友。”
“这话你说错了,我可是被迫出局。”
胡铁花扬了扬眉毛,说道:“不过朋友么,都是一个样,譬如你和死公鸡,就是生的再俊俏,难道会给我当老婆么!”
一点红:“…………”
正直的杀手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恶心。
而半空中的火蝶,亦是轻轻一颤。
它在众人头顶徘徊不去,楚留香心中奇怪,忍不住道:“说来有趣,我竟觉得这蝴蝶有些亲近,好像认识我们一样。”
胡铁花道:“我揉了十几遍眼睛,它都没有消失,难道火焰真能化作蝴蝶?”
姬冰雁用手帕掩住口鼻,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许是海市蜃楼也说不定。”
胡铁花不服气,又圆又亮的猫眼睁大了,伸手去够那只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火蝶,半点都不怕被灼伤自己的手掌。
蝴蝶脆弱的磷翼轻轻一振,滔天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能把人、把沙漠烧融。
胡铁花的手落了个空,几次三番的被一只蝴蝶戏耍,哪怕是胡铁花也忍不住脸上发烫,奇道:“死公鸡,你摸摸,火焰灼热的触感如此真实,似乎不是幻觉。”
姬冰雁冷冷的道:“你不曾听那姑娘说么,我们脚下这片焦土,曾经栽种过大片用以制作迷香的罂粟,有一些花,在火焰只中反而会更加芳香迷人,或许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已经嗅到了残存的香气。”
话是这么说,可别提楚留香,就连一点红都没有任何察觉,似乎也不太可能。
果然,楚留香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你们有所不知,我是不受迷香影响的,却也能见到这只火蝶,可见不是罂粟的问题,莫非真有神鬼之说么?”
他的话音刚落,火蝶轻轻的落在了他的手掌上,轻薄灵动的蝶翼振了振,又猛的飞向远方,仿佛是在为他们引路一样。
一个人在一生之中,又有几次机会能够见到这样奇妙、美丽又诡异的生灵呢?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楚留香也不由莞尔,道:“我倒觉得,它是真的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