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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楚留香等人几乎一天只喝一小口水,用来维持身体必需,而后不论如何口渴,都绝不动用留给十九的水源。
看着胡铁花渴成一只脱水的大猫,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都失去了活力,其实并不需要饮水的十九有些愧疚,心下难安。
她垂下眼,轻柔的抚摸了一下骆驼的皮毛,那只骆驼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脚步放慢,和胡铁花的骆驼并排而行。
胡铁花抬起头,一只柔软的手掌伸了过来,雪白的指尖微微陷入羊皮水囊,距离近的他几乎能嗅到沉香木的淡淡香气。
那个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对他说到:“胡大侠,喝水。”
“阿离姑娘,看到我这狼狈的模样,你就该知道,‘我不渴’这句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了。”
胡铁花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对十九笑道:“比这更艰难的环境,我和老臭虫他们也不是没去过,这点口渴算什么?在找到水源之前,留给你的水我们不能喝。”
话是这么说,可在沙漠这种地方,他一张口,水分就会流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立刻觉得自己更渴了,连忙闭上嘴。
十九神色淡淡,对胡铁花道:“胡大侠,你不喝,是打算让我用口度给你吗?”
胡铁花与常人不同,对太热情的女人会避之不及,无论是多么美丽的女人,当他得到回应,都会忍不住逃避她的感情。
一听到十九这句话,胡铁花先是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心怀期待,可一看十九冷淡的神色,他就知道这必然是句玩笑话。
“没想到阿离姑娘竟然也会跟我开玩笑,定然是被楚留香和姬冰雁带坏了。”
胡铁花蹭了下汗,笑道:“不过还是不必了,我怕楚留香嫉妒到面目扭曲。”
楚留香微微一笑,显然是听到了胡铁花的调侃,道:“哦?是吗,楚某自问气量并非如此狭小,胡大侠大可不必担忧。”
“他都叫我胡大侠了,可见气的不轻。”
胡铁花神气的扬了扬眉毛,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对楚留香道:“前面有人。”
“我也听到了呼救,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还是有所防备才好。”
楚留香停下骆驼,对十九道:“阿离姑娘,还请在此留步,不要离开队伍太远,前方似乎有沙匪作乱,我和小胡先去探一探路,若是无事,再来接应姑娘。”
第9章 火焰化蝶(九)
无论呼救声是真是假,在沙漠中命悬一线的人,样子恐怕都不会太过好看。
楚留香思虑周到,不想佳人受惊,于是让十九和石驼、小潘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和胡铁花、姬冰雁前去探路。
石驼沉默的牵着骆驼,他遍布疤痕的身躯十分高大,却也十分佝偻,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没有思想的石像。
十九柔声道:“你害怕么。”
石驼没有任何回应,这个被石观音迫害至此的可怜人,依旧沉默的像块石头。
小潘是姬冰雁的仆人,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的男人,实在见不得一个美人对着一块石头自言自语,忙道:“阿离姑娘!”
他咽了咽口水,当那双世上最美妙的眼眸轻轻的望着他,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竟然也会有失语的一天。
十九见他失魂落魄,问:“怎么?”
小潘喉咙发干,他已经许久没有饮水了,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嗓子磨的生疼。
可他看着十九的眼眸,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渴了,心中亦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想到这里,他灿然一笑,说道:“石驼是个瞎子、聋子,只有主人才能和他交流,阿离姑娘若是觉得无趣,小的倒是有些逗趣的故事,说不定能给您解个闷。”
十九仍看着石驼,道:“不必了。”
石驼沉默着,任由风沙打在脸上,若不注意,甚至就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任谁也不能想到,如今又瞎又聋的石驼,曾是一位天资卓绝的剑客,只是因为拒绝了世上一个最美丽、也是最恶毒的女人,所以才被折磨成如今这幅可怕模样。
十九是吸血鬼,却不是个冷血鬼,对于一个可怜人,心中还是有几分同情的。
她下了骆驼,走到石驼的近旁,她的嗓音悦耳,如玉石相击一般动听,仿佛是在唱和歌,而不是在对着一块石头说话。
“不必害怕,我来了,她就要死了。”
是错觉吗?小潘惊觉,这个银装素裹的、连发丝都是一片素白的美人儿,暗红色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一簇金色的火焰。
她微微一笑,那簇火焰在一瞬间翻涌起滔天的热浪,让小潘背上冒出了冷汗。
而石驼也终于有了回应,这个本该听不到、看不着的聋子、瞎子,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的脸和身体一样,布满岩石一样干燥龟裂的皮肤,还有双灰白色的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又充满了悲哀和恐惧,最后,石驼“看”向十九所在的方向,如同朝圣一般深深地低下了头。
又过片刻,楚留香和胡铁花的身影出现,神情凝重,从一片黄沙的远处过来。
十九神色自若,心知他们必然遇上了彭家兄弟,道:“看来香帅又有麻烦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这个‘又’字极有灵性,看来阿离姑娘越来越了解我了。”
“快别臭美了,你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你又有麻烦了。”
胡铁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道:“你就是走到哪里,麻烦都会找上你,要我说,你这运气也太背了一些。”
楚留香无法反驳,只能苦笑连连,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宝石,叹道:“我从未主动招惹麻烦,麻烦却总是主动找上我。”
这块宝石纯净明亮、灿若繁星,一看就价值连城,正是龟兹国的“极乐之星”。
十九的目光柔和下来,一瞬不瞬的望着楚留香(手中的极乐之星),她很想做出云淡风轻的姿态,但它实在是太贵了。
宝石虽美,却也不及她半分容光。
楚留香呼吸一窒,被那双明亮的、温柔的眼眸注视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柔情。
他看着十九,温声道:“我和小胡一路赶去,发觉呼救之人正是彭家兄弟,他们遭遇了劫镖的沙匪,已经活不成了,我们替他掩埋尸身时,发现了这块宝石。”
十九轻声叹息:“它真美。”
十九在看宝石,胡铁花却在看着她。
她这样的美人,合该将世间的珍宝踩在脚下,此刻,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颗极乐之星,眼眸中似乎掩藏着一丝悲伤。
极乐之星的确灿若繁星,可在与月争辉的美人面前,也只是暗淡无光的陪衬。
胡铁花由衷的感慨道:“不错,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她,愿意为她去送死。”
姬冰雁面如寒霜,冷冷的道:“美丽是它的价值,也是人们争夺它的理由,可若是为了一块石头丧命,也太不值得。”
胡铁花被好友噎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尴尬,道:“那要看是多美丽的宝石了。”
多美丽的宝石老子也带不回去。
31世纪没有珠宝概念,只有活生生的宝石人,用它们的身体部位做装饰是违法行为,会被提起公诉,十九还不想坐牢。
想到这里,任务者的内心更悲伤了。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楚留香,雪色的眼睫在眼尾投下了一小片阴影,眉心微微蹙起,眼角和眉梢都透着令人心碎的轻愁。
楚留香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制止了胡铁花和姬冰雁的争论,说道:“不必争了,宝石恐怕不见得愿意被人类争夺,被冠上美丽、名贵的称号。”
这句话说出来,十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是不知火的身体中,似乎产生了一种朦胧的、“知己难得”的共鸣。
她抬眼看向楚留香,楚留香却也在看着她,柔声说道:“人和宝石是不同的。”
十九:“…………”
真的,这食材在撩妹上有点东西。
她移开视线,安抚的拍了拍骆驼粗硬的皮毛,发觉楚留香等人并未遇上石观音派来寻找极乐之星的手下,便道:“除了那彭家兄弟,香帅就没见到其他人么?”
楚留香摇了摇头,道:“我和小胡为他们掩埋了尸身,又担忧你遇上沙匪,便一路用轻功赶回来了,并未见过他人。”
十九了然。
也对,论轻功谁能追得上楚留香?
“不过……”
楚留香话锋一转,又道:“我们可能会对上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她若是光明正大,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阴毒诡计太多,让人防不胜防,让我实在担忧。”
彭家兄弟在幻像之中死去,他们中了一种特殊的毒,又被沙匪追杀了数日,在大漠之中,能够拥有这样势力的人,姬冰雁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石观音。
若不解决她,他们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更何况,他们谁也不知道,石观音是否就是黑珍珠请来对付楚留香的帮手。
而更让楚留香担心的是,石观音是一个女人,还是个美貌的、恶毒的女人。
她有着毒蛇的心肠和狐狸的狡诈,这样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如此看重,她的嫉妒心,肯定也比其他女人更加可怕。
十九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害怕么?”
这一路上,她从来冷淡自矜,哪怕是对楚留香也不假辞色,虽说美人动怒亦是国色,却多少让人觉得疏离,缺少人气。
这时微微一笑,宛如破冰消融,那双寒潭似的眼眸,此刻竟比白鹅浮过的春水还要温柔,可却让小潘骇的几乎要发抖。
他的双腿打着颤,想要告诉姬冰雁,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人儿,眼睛里藏着金色的火焰,滔天的热浪仿佛能把沙漠烧融。
小潘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求生的本能让他闭紧了口舌。
而他冷酷睿智的主人,此刻还在欣赏美人难得的一笑,说道:“不知者无畏。”
也是,在常人看来,这个穿着素白衣裳,通透沉静、不懂武功的美人,又怎么知道世上还有石观音那样恶毒的女人呢?
胡铁花也叹息道:“你不害怕,楚留香却要提心吊胆了,他这个人,是最见不得女人受伤的,尤其是你这样的美人。”
十九道:“香帅确实怜香惜玉。”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没有否认,苦笑着道:“阿离姑娘,恐怕又要连累你了。”
十九的神色冷了下来,道:“是我自己要到沙漠里去,香帅何来连累之说。”
楚留香道:“楚某……”
“香帅。”
十九打断他,轻声道:“这个时候,与其说‘楚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换作‘你我携手、共渡难关’,你说如何?”
楚留香大抵没有猜到她会这么说,动作顿了一下,竟然有些愕然的笑出声来。
随即,他的神色认真起来,对十九说道:“阿离姑娘,楚某……誓死护你周全。”
第10章 火焰化蝶(十)
如此过了两日,水囊早已空空如也。
胡铁花饿着肚子,甚至不敢吃一块干粮果腹,因为他的口水也早就一滴都不剩了,吃了干粮,只会让他更加口干舌燥。
比起口渴,饿肚子也不算什么大事。
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默的可怕,就连能说会道的小潘都闭紧了口舌,不敢浪费水分,生怕被毒辣的日光晒死在沙漠里。
而队伍之中,最沉默的无疑是石驼。
他牵着骆驼,一步一步的走在滚烫的沙丘上,岩石似的皮肤干燥龟裂,他却仿佛没有半点感觉,仍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没过多久,骆驼脚下的沙土逐渐松软起来,姬冰雁向下挖了两尺,发觉沙粒晶莹,似乎带着潮气,显然距离水源不远。
他这才松了口气,对楚留香道:“这条水脉并非地下水源,再前行不远,大抵会有绿洲,我们可以在那里补给清水。”
果然,骆驼又前行了半个时辰,沙丘的边际出现了一片青绿,竟是一片绿洲。
绿洲的林木间,隐约可见一面镜子似的湖泊,隐约传来了女人银铃似的欢笑。
楚留香本想前去探路,却有一只柔软的手掌伸了过来,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背。
银装素裹的美人淡淡的道:“香帅。”
楚留香的双腿就这样钉在了原地。
他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想到先前对十九的承诺,含笑说道:“我们一同过去。”
一盏茶之后,楚留香苦笑了一声。
因为波光粼粼的湖水中,竟然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沐浴,那银铃一样动听的欢笑声,正是她和她的侍女在泼水玩闹。
胡铁花喃喃道:“莫非是海市蜃楼?”
难以想象,沙漠里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一片绿洲,其中还有美丽的少女在沐浴?
楚留香却道:“非礼勿视。”
那沐浴的少女的确十分美丽,朦胧的纱幔下,依稀可以窥见白玉一般的胸膛。
可胡铁花却立刻收回目光,道:“老臭虫,你当我是你么!这会儿我已经快要渴死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女人洗澡。”
他一出声,那沐浴的少女便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叫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楚留香无奈,只能从藏身之处出来。
少女在纱幔之后穿好衣裙,那双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俊朗如月的面孔,怒气竟一点点的平息了,道:“你倒是很有胆量。”
她说完这句话,轻轻的“呀”了一声。
因为在楚留香之后,有个神仙似的美人从林间走出来,素白的衣裳、素白的肌肤,神情冷若冰霜,如踏雪而来的神女。
楚留香再也得不到她的半个眼神了。
过了许久,少女才回过神来,惊叹的道:“你比我父王的王妃还要美丽千倍。”
她明媚的眼波一转,其中竟不见半点嫉妒之色,反而颇为大方的微微一笑,对楚留香道:“若有这样的美人在身旁,天下女子岂不皆是庸脂俗粉?我倒是愿意相信诸位,不会去做那窥浴的登徒子了。”
少女美貌绝伦、明媚动人,楚留香本想称赞一二,可他看着十九的明亮的、寒潭似的眼眸,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只因少女之于阿离姑娘,如萤火之于皓月,他若出言反驳,反而有些虚伪了。
楚留香呐呐无言,苦笑着去摸鼻子。
少女嗔怒的望他一眼,却听姬冰雁问道:“‘父王’,莫非你还是一位公主么?”
果然,少女微微一笑,道:“这里是龟兹的王帐,我是龟兹国的琵琶公主。”
她的嗓音十分动听,清脆悦耳,如出谷黄鹂,道:“诸位风尘仆仆,想来一路劳顿、疲惫不堪,正需要休整,我父王正在设宴会客,若不嫌弃,各位就请跟我来吧,西域之国,珍馐美酒还是足够的。”
楚留香这才发觉,湖边不远处还有三个装饰华丽的帐篷,帐篷顶插着白羽,几个手执金戈、身披甲胄的武士守卫四周。
一进帐篷,龟兹国王哈哈大笑,对少女道:“我的琵琶公主,你的客人们——”
他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镶满宝石的酒杯打翻在手边,葡萄酒洒在身上仍旧一无所觉。
宴上分席而坐,除却龟兹国王,还有几个武功不俗的中原人,此刻也都近乎贪婪的、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绝世的容光。
随后,这群人交换一个眼神,注意到十九身侧的楚留香,目光开始不善起来。
楚留香神色自若,安抚的对身侧佳人微微一笑,其实心中亦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的感知灵敏,自然看得到男人们觊觎十九的、丑态毕露的目光,也能听到他们的喉头因惊叹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胡铁花叹道:“我原以为自己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如今却暴躁的想要杀人。”
楚留香神色淡淡,说道:“上天既然造出这样的美人,你若不能欣赏,不但辜负了上天的好意,而且是在虐待自己。”
胡铁花道:“我看你才是虐待自己。”
没有人注意他这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位举世无双的美人身上,望眼欲穿的祈求她的注意。
这时,龟兹王站起身,感叹道:“远道而来的美人,你的到来简直让我的帐篷蓬荜生辉,不知是否能得知你的名字?“
十九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
她不说话,龟兹王也不尴尬,这位年过四十的西域国王,甚至放下了尊卑,亲自用夜光杯斟了葡萄酒,捧到她的面前。
突然,席下有位客人站了起来,恍然的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离姑娘,离人阁那位绝色舞姬,不知火!”
十九看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被这双美妙的眼眸注视着,那人顿时涨红了脸,说道:“离姑娘,我是独行大盗司徒流星,三个月前曾在兰州城驻留过一段时日,有幸在二楼回廊瞧见过你。”
他话音刚落,坐席旁的一人重重放下酒杯,缓缓的道:“阿离姑娘,你这样的美人,是不应该待在无名小卒旁边的。”
他神情阴冷,面色惨白,话是对十九所说,毒蛇似的眼睛却一直在看楚留香,道:”杀手无情杜环,不知阁下的名号?”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不过无名小卒之辈,不提也罢,比不得杀手无情。”
他话音刚落,杜环已提起一掌,袭向他的面门,身后乌光闪烁,竟还有后手。
楚留香飞身避过,不知如何动作,就已经出现在了杜环身后,在他肩上轻轻落下一掌,淡淡的道:“抱歉,阁下输了。”
杜环身子晃了晃,胸口发闷,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道:“你是什么人!”
十九道:“香帅,给你添麻烦了。”
楚留香在打斗,胡铁花和姬冰雁却已经坐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和龟兹王交谈,道:“这怕是男人都想要的烦恼了。”
一听这话,龟兹王顿时喜形于色,叫道:“是楚留香!怪不得身边有如此美人相伴,原来竟是盗帅,这便说的通了!”
而琵琶公主望着楚留香,她的眼眸更加明亮、也更加柔情了,仿佛一个柔弱的少女,对江湖侠客充满了爱情上的幻想。
帐篷内的客人都在惊叹于楚留香的轻功,却有一人神色从容,仿佛并不诧异她的身份,对众人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楚香帅左有飞雁,右有彩蝶……”
他话未说完,众人却已都懂了言下之意,忍不住望向一旁的姬冰雁与胡铁花。
帐篷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琵琶公主忽然走到近前,对十九微微一笑,柔声道:“离姑娘,他们男人在这里喝酒,舞刀弄剑的,难免有些危险,我们去其他帐篷,奏乐起舞,岂不乐哉?”
她穿的轻薄,朦胧的白纱下,依稀可见雪白的脖颈、雪白的胸膛,仿佛还沾着新浴的水珠,美丽、健康而又充满活力。
尤其是大动脉,看起来十分美味。
十九馋她的身子,应道:“好。”
她微微一笑,将将抬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行至仍旧气喘不止的杜环身侧。
楚留香虽然不解,却仍旧暗中戒备。
杜环凝视着十九的脸,那双毒蛇似的眼睛一瞬不瞬的黏在她的身上,仿佛能化作毒液,腐蚀她的衣裙,将她包裹在内。
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惊骇起来。
就连楚留香都忍不住奇怪,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震惊和害怕成这个样子。
杜环却已经冷汗淋漓,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每一寸经脉都如同蚁噬,一双眼睛痛痒难当。
他陷入一片无望的深海,四周漆黑诡异,只有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在不住哀嚎。
海中升起了一簇火焰,热浪滔天,仿佛沸腾的火山。
而后,他听到了一个无比美妙、也无比冰冷的声音,属于楚留香身边那个柔弱的美人。
她轻轻的道:“我不喜欢你的眼睛。”
第11章 火焰化蝶(十一)
帐篷内的众人瞧得清清楚楚。
这样一个神仙似的美人,只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号称“杀手无情”的杜环就已经神色大变,瞳孔竟缩成了针尖一般大小。
杜环其人,在江河两岸颇有恶名,不但手段狠辣,而且为人阴险,到底瞧见了什么可怕的景象,能让他吓成这幅模样?
众人暗自戒备,生怕他恼羞成怒,伤着美人,就连楚留香也忍不住向前一步。
谁知杜环双膝一软,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他的脑袋深深地埋下去,一双手捂住眼睛,浑身的冷汗已然湿透了衣襟。
等他抬起头来,那双阴冷的、毒蛇似的眼睛已变成了两个窟窿,皮肉翻卷,伤处却并未流血,似烧焦一样的挂着黑痂。
他的眼睛,竟是被他自己挖出来的。
众人看着他的眼眶,一时寂静无声。
琵琶公主却笑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何人们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了,原来美貌到了极致,竟然也能杀人。”
听到她这样说,众人恍然大悟。
杜环纵然阴冷恶毒,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是男人,就必将臣服于美色。
这样的美人,若是能让她展颜一笑,即便代价是一双眼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徒流星失魂落魄,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十九的面庞,喃喃的道:“不错,若是离姑娘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给的。”
听到他的话,琵琶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这怕是不成,有香帅在,便是你想给,却也要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竟然没有否认。
见到他这幅反应,琵琶公主明媚的眼眸暗淡了一瞬,有些幽怨的望了他一眼。
随即,她柔软的手臂拢住了十九,笑吟吟的道:“离姑娘,帐篷里染了血,更不适合你这样月亮似的美人待啦,我叫侍女来收拾,咱们去其他帐篷,好不好?”
十九略一颔首,道:“好。”
两个美丽的少女,在这荒芜的沙漠之中,梦似的美好绮丽,手挽着手出去了。
杜环却仍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龟兹王唤来两个金甲武士,正打算将他拖出帐篷,姬冰雁却突然道:“杜环,你的眼睛,真的是你自己挖出来的么。”
杜环面色惨白,道:“我生怕她不高兴,便挖了自己的眼睛赔罪,不可以么?若她还不满意,再添一双手脚也无妨。”
他在害怕,这个可怕的女人,美貌、强大、恶毒,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女人,一个在沙漠中绝对不能招惹的女人。
一想到她,他就不受控制的发抖。
姬冰雁的脸色不好看了,只因他听得出来,杜环语气尖锐,说的却并非假话。
胡铁花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奇怪的道:“死公鸡,你问这个干什么?”
姬冰雁冷冷的道:“莫非你就真的相信,一个美丽的女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杀手无情’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么?”
胡铁花思考了一秒钟。
他确实觉得有些荒唐,可思及十九与月争辉的容光,竟也不觉得十分荒谬了。
胡铁花抓了抓蓬乱的头发,道:“别的女人不可以,不过阿离姑娘肯定行!”
他还有点担忧:“杜环眼里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阿离姑娘有没有被吓到。”
姬冰雁:“…………”
十九当然不会被吓到,血肉模糊的画面全被4870自动屏蔽,只剩下马赛克。
她被琵琶公主柔软的手拉着,领到了另一个略小、但却同样华丽的帐篷里来。
穿着轻薄的侍女捧上瓜果美酒,各色珍馐,她们的衣裳都是鹅黄色的,小帽上插着一只洁白的羽毛,美丽的如同天鹅。
十九被她们簇拥着,引到席中坐下。
琵琶公主向主位行了一礼,用银铃似的嗓音说道:“姐姐,母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