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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到,老烟扭了扭,跟他崇哥眨眨眼,捏着嗓子撒娇:“那也不是,就是人家小姐姐说我教得好,有耐心,又温柔,让她对滑雪这项运动有了很大兴趣,非要我明天继续——”
单崇:“……”
单崇:“杀猪用牛刀。”
老烟一顿:“啊?”
单崇:“我看不起你。”
老烟:“……”
老烟一脸懵逼的同时,喷枪被气势汹汹地塞回他的手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大佬已经抱着自己的雪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烟:“?”
怎么啦?
几个意思来着?
刚说哪儿了,怎么突然就有情绪啦?
啊?
我的哥?
这脚底踏着火上哪去啊!
……
第二天。
单崇起得早,赶着雪场开门后半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雪场,他没去雪场教练休息室。
单崇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挂职的全职雪场教练,就是挂名合作……平时闲着没事心情好,就自己接点散单教课,教学费收六千块两个小时,就这天价,名额还挤破脑袋地抢——
没毛病。
毕竟是单崇啊。
现各级在役职业队里都有个把他的徒子徒孙。
昨天贪教练休息室里的暖气躲着睡午觉,被抓壮丁做了回活菩萨,四百块陪个萌新扑腾了半天……
人家还不领情,最后快下课时,瞅他的眼神都跟见了鬼似的——
…………………………
嗯。
不能想。
想想都烧心。
单崇到外面更衣柜换装备。
换上雪鞋,看了眼手机,早上九点多,“属狗的爱徒们”群里已经特别闹腾了,几个人发了糟蹋今儿面条雪(*面条雪:雪场每日营业前会用压雪机对雪道进行整理,压雪机压过的雪面会有一条条背脊状细痕,形状整齐像面条,固称“面条雪”,整齐的雪道一般只有早上头茬进雪场的人才能赶上)的视频。
【CK、崇:都到了?】
【CK、崇:今儿人多吗?】
见单崇开麦,群里一波热烈响应,大家纷纷表示,今天的公园比踏马雪具大厅还热闹,呲个杆子还得排队。
都来干嘛的?
其实就是单崇一说准备进公园,其他人就都想来——也不一定是要被他亲临指导,就是一个大佬来了,另外一个大佬也会来,然后成群的大佬就都来了……
大佬一多,气氛就到位了。
一传十,十传百,隔壁雪场的今天都跑过来凑热闹。
【CK、背刺:我也在:)】
这个背刺就是某省队现役U型槽职业队员,单崇的徒弟之一,和他一起同属CK单板俱乐部的。
【CK、崇:你来干嘛?】
【CK、背刺:给你当气氛组,摄影师,小跑腿的,助教,舔狗……】
【CK、崇:……爬。】
【CK、背刺:好嘞!】
单崇看了眼背刺给拍的公园现场视频,小小一块场地,今天还真到处站满了人,大家该蹦跳台的蹦,该呲杆的呲……
都玩开了,气氛正好,热闹得很。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审美正常、懂得欣赏他的美好的上进雪圈人士的。
心里就多少有点安慰。
穿好雪鞋站起来,拎起雪板就准备出去上缆车了。
途径雪场教练休息室,门口到处都是等着找教练的滑雪新人,原本他目不斜视,正昂首挺胸路过。
嘈杂的人声中,突然听见个熟悉声音在背后响起——
“姐,你帮我问问呗,我昨天的教练在不在鸭!”
小姑娘声音软糯。
带着不必要的重音语气助词。
热爱强行撒估计没几个人会买账的娇……奇奇怪怪的咬字方式,昨天他听到耳朵起茧。
“长什么样?我不知道啊,他戴着护脸呢!就挺高的,起码一米七五以上,昨天穿了一身黑,没穿教练服……戴着护脸挺帅的,就是嘴巴很坏。”
……
“脾气比较暴躁,你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比较暴躁的教练——你们教练经过培训都不暴躁?那他培训课那天可能翘课了,他看上去确实像很会翘课的人。”
……
“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啊?什么?名牌卡?他没戴,他连教练袖章都是后面才掏出来戴上的。”
……
“好像名字里有个‘chong‘,我听见人家叫他,但我不知道是哪个字。”
单崇回过头。
只见身穿背带滑雪服、扎着俩小辫儿的小姑娘,以极其熟悉的姿态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滑雪教练休息室柜台前,瞪着圆溜溜的眼,侧面看睫毛长卷,像小扇子,扇啊扇的。
她缠着服务台小姐姐给她找“嘴巴很坏、情绪暴躁的教练”。
教练叫什么不知道。
教练姓什么也不知道。
教练长什么样还是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光听形容像是在找一只黑色的暴躁土拨鼠。
可她依然手舞足蹈地比划,态度虔诚地大海捞针……
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
单崇停下脚步。
眼珠微动,余光一扫,正巧看见昨儿熊型双板教练猫腰从服务台底下伸个头冒出来……熊型双板教练今儿又闲着了,看见站在服务台外的小姑娘,立马认出人来,又听说她要找人,嘎嘎一乐:“小姑娘,是你啊?今天这么早?怎么,来找昨天教你的那个教练?哎,你可别找他了,那大佬就不是咱们雪场的专职教练,昨天是人家发善心顶班呢……这会儿他估计已经上山了,嗨呀你是不知道今儿山上多少人等着他——”
后面说什么单崇就没听进去了,周围太吵,他嗓门完美融入噪音。
单崇面无表情地倒退了两步。
退回教练休息室门口。
……
人来人往之间。
卫枝踮起来的脚跟落回了地面,眨眨眼,面对好心肠的熊型双板教练,有点儿失望又不失礼貌说:“这样啊,他不在吗?那,那谢谢你啊,麻烦你,就给我随便找个——”
“找我?”
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在脑袋后面响起。
卫枝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过头,对视上一双目无情绪的黑色双眸,戴着护脸、一身乌漆嘛黑的年轻男人站在她身后一臂之遥的距离——
高挺的鼻梁,有点儿冷漠的黑眸,单眼皮,单得刻薄,不怒自威,气场十米……
噫。
是她要找的人。
卫枝缓缓瞪圆了眼。
“舌头被狗咬了?”单崇又问了一遍,“找我?”
卫枝点点头。
“找我做什么?”
“……上、上课。”
她舌尖有点儿打结——
昨天做了一晚上心里建设,今儿好不容易决定还是继续找这个刻薄教练,毕竟他虽然嘴巴碎但是教的还是挺认真的……
没想到见到他本尊,还是有点发怵。
他说话,她就想立正敬礼。
卫枝盯着面前的人,见他半天没回答,也不说好不好,顿时更紧张了,赶紧摆摆手:“但是里面的大哥说你今天没空,没空那就算了吧,怪我起的晚——”
“……”
小姑娘近乎自言自语的碎碎念里,在她看不见的护脸后面,年轻男人的唇角无声地翘了翘。
又很快放平。
“有空。”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没有多少感情。
“我有空。”在大家都因为惊讶陷入沉默时,单崇掀了掀眼皮子,又重复确认了一遍,扫了眼教练休息室里的熊型双板教练,“登记下,人我带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熊型双板教练:“啊?”
男人收回目光,垂眼扫过卫枝,视线落在她发梢:“雪卡取了吗?”
卫枝:“取、取了。”
他“哦”了声随意往租借装备方向偏了偏头:“租板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熊型双板教练:“啊啊?”
单崇走了。
后面跟这个蹦蹦跳跳的小尾巴。
两人都走远了,小尾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感激地冲着熊型双板教练挥挥手,示意:谢谢哦,拜拜。
缓慢反应过来的熊型双板教练:“?”
缓慢反应过来的熊型双板教练脖子伸长得像王八,伸出服务台,朝外面气吞山河地吼:“别啊!崇神,公园里那一山头的人呐?不要啦?做个人吧,一会儿他们闹起来管我要人,我上哪找个你赔给他们!他们不得给我们教练休息室都拆喽哇?”
一只手拎着雪板的人头闻声摆摆手,头也不回,声音平稳:“闹不了。”
熊型双板教练:“您放屁!”
单崇:“背刺在。”
熊型双板教练:“……”
得。
备胎都找好了。
牛逼啊。
第6章 教念,加个微信
如果这出“雪场偶遇,浪漫重逢”的戏码一定要说出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一夜春风(?)之后,卫枝还是没能和她的“教练”大哥熟络起来。
教练大哥抱着两块雪板走在前面。
跟在他的身后,卫枝无数次伸手虚抓雪板又默默缩回,嘴巴一张一合像吐泡泡的金鱼,却依然只能安静如鸡。
……教念早啊教念吃了吗教念吃的啥教念今天心情好吗教念今天能少逼逼叨两句吗教念你能夸夸我吗教念我听说别的教念都是爱的教育我有点羡慕啊教念。
“……”
冲着那个黑色的背影,卫枝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的魔毯区很多人。
走在前面的单崇看了一眼下饺子似的小斜坡,顿时胃口全无,转身对身后急刹车差点儿撞他胸口的小姑娘说:“今天不玩魔毯区了,上山吧。”
昨天卫枝听姜南风说了,其实山上也有不是很陡的雪道,人少雪好,风景甚佳,她抱着雪板摆了一千个pose,照了一万张打卡照。
搞得卫枝很惊讶——
原来滑雪除了摔跤,还能照相。
卫枝点点头,问:“山上风景是不是很好?”
“还行。”单崇答,“昨晚下雪了,小树林应该有雾凇。”
卫枝天真地问:“那我能在山上照相吗?”
单崇瞥了她一眼:“滑好了才照,滑的跟粑粑似的照什么照。”
“……”卫枝点点头,“您说的对。”
看。
卫枝就是喜欢她的教练大哥这一点——
诚实。
用真诚的语言鼓舞人不断上进。
缆车是一个小小的封闭吊箱,像游乐园里的摩天轮吊箱同款,两人坐进去四目相对,卫枝手闲不住,在抠裤口袋上的拉链缝隙。
单崇目光扫过她泛红的指尖。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他突然主动搭话,语气是平和的。
但这并不妨碍坐在他对面的人瞬间支棱起来,她捏着裤口袋上的拉链,眨眨眼答得很快:“没说不来。主要是不来也没别的事干,我朋友昨天滑得挺开心,返程机票干脆买的十天后。”
单崇:“哦。”
卫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单崇:“意思是,你昨天滑得不开心啊。”
卫枝:“……”
卫枝默默拧头看了眼吊箱外面,就挺高的,现在扒开门跳出去可能会摔断腿。
哎。
妈妈。
救命。
卫枝收回目光,语气真诚:“不是,我也挺开心的。”
坐在她对面的人往后一靠,换了个挺放松的坐姿,冲她扬了扬下巴。
“你既然打算要找我继续上课,昨天下课怎么不问我要微信提前约课?”
“还能这样?你们还能私下跟顾客要微信?”
“为什么不能?我来上课,又不是卖身给雪场来当牛郎。”
“……”
啊。
这缆车怎么还没到山顶?
还要走多久啊?
速度这么慢有没有考虑过被困在里面的人可能会窒息?
卫枝强迫自己的视线落在对面男人的鼻尖上——压在黑色护脸下的鼻梁高挺,鼻尖很翘。
缆车里的他没戴雪镜,近距离看,眼睛也很漂亮,睫毛长而纤细,像少女漫画里的美少年。
……
只要他不摘护脸,他就是柏原崇,是金城武,是神雕侠侣年代的古天乐。
不可能有少女对这样的男人没有耐心,哪怕他嘴巴很坏。
“我以为我来早点儿就能蹲到你。”卫枝说,“雪场才刚开门呢。”
”不一定,我很忙的。”
“可我就是蹲到了。”
“你这语气怎么回事,还挺骄傲?”
“还行,一点点吧。”
“事实是,刚才你再晚来一分钟我就走了。”
“那更值得骄傲了,毕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卫枝“啪”地双手合十,虔诚而快乐,“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承蒙老天爷怜爱。”
“……怜爱你的不是老天爷。”
“啊?”
“是我。”
这场对话止于缆车到站。
还好及时到站。
否则站在缆车外的工作人员会在吊箱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互相扯着头发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
……
卫枝昨天学了后刃推坡,在没人扶、教练不叭叭的情况下能往下推个五六米远。
今天该学后刃落叶飘了。
后刃落叶飘,顾名思义,就像一片从树枝上飘落的落叶似的,踩着雪板轻盈地往左或者往右滑动,而不是单纯的往山下一个方向推动雪板。
“后刃推坡的时候是两只脚都翘起来做后刃推坡,那翘起来的弧度大一些,会发生什么?”
单崇踩在雪板上,双手背着,像个教导主任似的跟在卫枝的身边,陪着她一点点往下推坡。
“会刹车。”
“嗯,”单崇满意点点头,“那当你的双脚翘起来的幅度没那么大、雪板和雪面的夹脚度数变小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往下推坡速度会加快。”
“那如果你一只脚翘起来,另外一只脚往下踩呢?”
“……”
卫枝刹车,停住推坡动作,微微回头茫然地望着单崇。
后者也没指望她立刻答出来,他雪板从打横变成垂直,从后赶上来滑到卫枝前面,扶着她滑到雪道两边,让她在雪板上站稳,然后干净利落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他用膝盖顶住卫枝微微翘起来的雪板底部,一只手撑住她雪板前刃左半部分不让她往下呲溜,另外一只手压住卫枝的右脚脚背——
“当你一只脚翘起来,另外一只脚往下踩,你的板就会像是麻花一样被拧成不平整的S型,这种动作叫做‘拧板‘。”单崇说,“当你出现‘拧板‘动作时,你翘起来的那边脚在刹车,踩下去的那边脚在加速,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说完,抬头望着卫枝。
卫枝低头看着自己压在他膝盖上的雪板。
他就这么跪在半山腰,膝盖扎进雪里。
“教念,你膝盖冷吗?”
“我膝盖不冷,我心冷。”忽略她奇奇怪怪的咬字,单崇说,“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你反问我崇礼是不是位于中国广西?”
“我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执着提问又固执想要得到答案的我——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搁这跪到中午食堂开饭。”
“………………………………别呀!”
“那你倒是回答。”
“emmmmm,一只脚翘起来,一只脚踩,雪板应该是会歪斜……踩下去的那边往前跑,然后左右两端就变一前一后吧?”
单崇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感谢参与问答”,然后放开了压着卫枝的手以及顶住她雪板的膝盖——
在他挪开的一瞬间。
还保持着“左脚抬起右脚踩”动作的卫枝,滑雪雪板没了阻力,右边那端立刻往右边山下倾斜。
她小小尖叫了一声,往右前方呲溜出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新的滑行方向和速度,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速度变得更快之前,右脚下意识跟着抬起,雪板右边终于受到阻力,雪板缓慢被拉平成后刃推坡的状态,停住。
“这就是后刃落叶飘。”
教练大哥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
“做得不错。”
还有一句干巴巴的鼓励。
“你下次放开我之前,好歹说一声。”卫枝说,“刚才速度这么快,吓死我了。”
教练大哥慢吞吞从雪道上爬起来,站在雪板上弯腰拍掉膝盖上沾着的雪,头也不抬道:“好好的老奶奶过斑马线,你又觉得自己是闪电侠。”
卫枝翻了个白眼。
“我看见你翻白眼了。”单崇直起腰,望着她。
卫枝震惊了:“不可能!你刚才都没抬头!”
“是没有。只是感受到了气氛,所以诈你一下。”单崇说,“然后你就上当了。”
“……”
一边说着,他匀速溜到了卫枝身边,下巴一扬点了点一望无尽的雪道前方:“继续吧,这条中级道4KM,一趟下去应该够你把后刃落叶飘练出点味道来了。”
“多长?”卫枝问。
“4KM。”单崇答。
“等我这么咯咯楞楞地飘回雪具大厅,天都黑了。”
“别妄自菲薄,你的教练订单是四个小时,”单崇说,“四个小时,我保证够你把这雪道来来回回推个三遍。”
“三……?大可不必,我们可以提前下课。”
“不行,说好的四个小时,我不赚亏心钱。”
“……教念,你是不是在记恨我翻白眼啊?”
“是。”单崇坦然劝她向善,“下次记住尊重你的教练,至于这次——”
卫枝甜滋滋地接话:“这次就算了。”
“什么算了,这次累一点,你要记住教训。”
“……”
这个魔鬼。
……
中午吃饭时间。
到了雪具大厅门口,卫枝弯腰脱板,腿软得差点跪地上。
教练大哥立在她身后,像雕像。
等卫枝直起腰,听见身后飘来一句——
“下午还来吗?”
卫枝回过头,对视上对方的眼,他摘了头盔和雪镜,这会儿头发有点乱,头顶有一戳呆毛翘起来。
……
黑色的护脸和冰冷的目光让卫枝又想到了《火影忍者》开篇拿着铃铛把鸣人当狗溜的卡卡西。
卫枝诚实地说:“来不动,我腿软,现在只想躺下。”
“哦,”他没多大反应,显然也没有多少同情心,“明天呢?”
卫枝:“来。”
单崇:“哦。”
卫枝:“……”
单崇:“……”
在对方令人窒息的注视压迫中,卫枝终于还是乖乖地掏出了手机。
卫枝:“教念,加个微信。”
单崇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动,面前的人倒是怂得飞快。
卫枝:“……行吗?”
今天的阳光不错。
单崇说:“行。”
第7章 小乌龟护具
教念大哥的微信头像是穿红色泳裤的蜡笔小新漂浮在泳池上。
有一说一,挺可爱的。
除了跟他本人气质完全不符之外。
微信名字倒是很酷,就一个“崇”字。
柏原崇的崇。
巧了(Doge.JPG)。
【少女叽:比心.JPG。】
随手发了个表情包。
对面显示输入中,过了一会儿,跳出来一行字。
【崇:下午真不来?确定?】
【少女叽:特别确定!】
【崇:那下午我进公园了,别到时候又扒在滑雪学校窗口满世界找我,丢人。】
【少女叽:好的,保证不找!!!】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
【崇:……】
【崇:行。】
……
单崇回到教练休息室蹭火炉烤火,顺便等老烟、背刺等人一块儿吃午饭。
教练休息室挺热闹,这会儿大家都围着一个人,那人屁股上戴着个护具在炫耀——
就雪场萌新必备,走哪都能看见的小乌龟造型的屁股垫。
还有同款护膝。
“您别说嘿,这玩意是真暖和,往下一倒,一点都不疼!”那人大着嗓门,“难怪推坡选手都爱用!”
单崇看了一眼,脑袋上趴了只刺猬似的发型,不好好穿雪服,穿着件后面写着“暴走”二字黑色卫衣的中二青年,可不就是他爱徒(备胎)背刺。
他走过去,弯腰伸手摸了把小乌龟,软绵绵的,是挺厚实。
“师父父,你回来啦!”背刺转过身。
“小乌龟哪来的?”
“带的徒弟毕业回家了,把这玩意留着给我当谢师礼。”
“……”
“您别说啊,这小乌龟护臀护膝真有用,往地上跪的时候一点都不凉,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教萌新推坡的时候得老寒腿了……”背刺爱怜地摸了摸乌龟,嘴巴上停不下来,“嗳,对了,你下午还要上课不?今儿咱到底还能不能进公园了?一大群人还巴巴等着你呢,你非要去教推坡,有病病!我这备胎可当不动了啊!”
“下午有空。”
单崇捏着小乌龟的尾巴,摇了摇,懒洋洋地垂下眼。
“进呗。”
……
卫枝放下手机,看了看四周,到了饭点儿,雪具大厅里非常热闹,人来人往。
这里还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
这会儿大家都脱了板准备去吃饭,此时无论是单板还是双板,所有人都是随手把雪板往雪具大厅外面的架子上面一搁,然后转身就走。
除了来租雪场雪板试水的萌新,正式入坑的雪友一般都拥有自己的雪板,好的品牌雪板一般在三千至一万不等,双板价格则更贵一些……大家都随手那么一放,没有人会担心雪板遗失,就好像都有默契,在雪场,没人会乱拿、偷拿别人的雪板。
让几千上万块的东西,在没有锁的情况下于公共场合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几个小时,这种事脱离了这个圈子的大环境,大概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样人均素质几乎于另一位面的冰雪运动到底为什么要被算在小众圈里呢?
属实不应当。
卫枝坐在椅子上观察人类,观察得兴致勃勃,顺便把思考的过程随手发给了姜南风。
姜南风的回复也很无情。
【姜汁:吃饱了撑着替警察操空心?】
【姜汁:您怕是有什么大病。】
【少女叽:……】
【少女叽:你这个女人怎么在山上努力还有力气骂我啊!】
【姜汁:因为我在中场休息啊!山上风景独好,我和小奶狗教练一块儿坐着看风景不行吗!】
卫枝笑了笑,正低头要继续打字,这时候有两个抱着单板的妹子从她面前飘过——
“我刚才在高级A道抓到老烟了。”
“哟,不是说今儿公园有背刺搁那传道受业解惑呢,他不在公园跟着埋头苦练,在高级一道干嘛?”
“带着个萌新小姐姐,手拉手教推坡呢。”
“呵呵。”其中一个妹子阴阳怪气地笑,“怪不得昨晚我让他来喝酒,他说这几天都有人包课,喝不了太晚……扫兴。”
“嗯,连续包课?就今儿那个萌新富婆?”
“应该是吧,看来老烟有新目标了……可怜的阿沁。”
“可怜什么?说到阿沁,她那个真的好好笑,去年七夕还跟炫耀我们说和老烟官宣了,还发了个官宣朋友圈——结果呢,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