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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儿写信给陈国瑞,说杨宪虽然查出来陈家的事为张士诚所做,但他认为是张昶所做。张士诚是这群元朝官吏腐蚀的第一人。”朱元璋盯着手中酒杯,果然开口。
李善长叹气:“原来是这样。”
他有些惊讶,但思索一下,这事也很正常。
张士诚当初对元朝的威胁不比韩宋小,元朝官吏对他下手很正常。
朱元璋又道:“标儿还说,想要腐蚀张士诚的并不只是元朝官吏。”
李善长点头。他知道这其中情况很复杂。
朱元璋道:“之前有人让我给祖先修陵,说能镇压龙脉。如果我决定给祖先修陵,老李,你会劝阻我吗?”
听朱元璋喊“老李”,是以“朱重八”和“陈国瑞”的身份询问,李善长便不做掩饰道:“不会。你若要修豪华的皇宫,我肯定会劝一劝。但为祖先修陵,谁敢劝?这可是祖先。”
朱元璋哑然失笑:“对啊,谁敢劝。如果不是标儿对我哭一场,说主公给他出难题,这么豪华的陵墓,把陈家卖了也凑不齐钱,只能苦一苦老百姓,我也不会清醒。不说什么龙脉,谁发达了不是最先修祖陵,在祖先面前炫耀一下?”
李善长点头:“主公这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
朱元璋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笑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对吗?为了我炫耀的心态,就苦一苦百姓……这不对!”
李善长静静地看着朱元璋,没有说话。
他知道朱元璋此刻不需要听他说什么。他只需要安静地聆听。
因为朱元璋已经做出了判断。
“邵荣在处斩之前叫我主公,他说背叛我只是因为我如果当了皇帝,邵家的日子不会好过。我心里很委屈,邵家的日子怎么会难过?就算分田,他们的田比别人多,还能租别人的田。人的贪心就这么可怕吗?”
“邵荣说,人的贪心就是这么可怕。当我当了皇帝,我会看到更多这样的事。”
朱元璋一边说,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还没当皇帝呢,就要苦一苦百姓给我祖先修祖陵。等我当了皇帝,我还会做什么?”
“我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大到天下都在我掌心中,天下没有人可以约束我,只有我自己能约束我。”
“我真的能约束好自己吗?”
朱元璋又将酒一饮而尽。
李善长见朱元璋说完了,才接话道:“所以主公就来找邵荣喝酒了?”
朱元璋又吃了一口邵荣的祭品:“嗯。老李,你明白么,我想到邵荣,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
另一个贪心不足的我。
邵荣已经死了。另一个我就埋葬在这座墓中,已经被砍了头烧成了灰。
朱元璋不仅是来找邵荣说心里话,也是用邵荣来提醒自己。
李善长听了朱元璋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何止主公?我也还没当上开国功臣呢,李家已经做出强夺民田的事了。还好只是一些不熟的族人,我立刻亲手送他们去监牢。但以后这种事恐怕会越来越多,说不定我的至亲也会狐假虎威吧。”
朱元璋道:“我知道。老李你做得很果决。”
李善长笑道:“我不果决,难道让主公出手?若是主公出手,我李家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朱元璋没有否认,他道:“你一定要管好你的家人。”
李善长道:“我现在能管得住。但等我年老了,恐怕就不一定能约束好自己的家人了。我只能不断地提醒他们,让他们自己注意分寸。这些提醒能不能控制得住他们的贪念,谁也不知道。”
说到这,李善长有些黯然。
朱元璋安慰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文正此次回濠州,也要处置一些人。标儿也说,若皇子为祸,恐怕主公难以决断。”
李善长苦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主公马上要建立一个新王朝当皇帝了,麻烦事却越来越多。”
朱元璋点头:“是啊。我对未来也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没有信心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朱元璋晃了晃酒坛子。
酒不多了,他拎着酒坛,将残存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朱元璋将另一杯酒倒在邵荣墓碑前,吃掉了李善长带来的所有贡品,一片肉都没有留给邵荣。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吧,老李,事还很多。”
李善长同情地看了一眼邵荣的墓碑。
主公还真的吃光了你的贡品,可怜的老邵,如果泉下有知,肯定都气笑了。
“好。”李善长也站起来,整理了衣衫,和微醺的朱元璋一起离开。
邵荣的墓碑前重新恢复了安静。
除了那束半枯的花束,他的墓碑前多了一个空荡荡的酒坛子和两个酒杯。
一阵风吹过,一个酒杯被风吹倒,在墓碑前滚了一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
陈标一行人从盱眙启程后,很快来到了濠州。
到了濠州,陈标再未遇到意外,十分顺利地举行了祭祀,将朱元璋亲人的骨灰转移到了华丽的灵柩中。
朱文正中途离开了一会儿,说去为亲娘上坟。
陈标想一块儿去,被朱文正阻止。
朱文正阴恻恻笑道:“标儿,正哥要去做一些义父吩咐的清理门户的事,你别去,这事只有我这个姓朱的义子能做。”
陈标立刻明白:“怎么?朱家族人打着主公的旗号鱼肉乡里,为非作歹?”
朱文正趁着自己现在仍旧比陈标高,揉乱了陈标的发髻,被陈标踹了一脚后,才继续道:“对啊。义父落难的时候,这些人将义父拒之门外,还有多有侮辱。现在义父当皇帝了,他们倒是提前摆起了皇亲国戚的架子了。”
朱文正说完,又笑了一声道:“咱们起棺的时候,还有朱家人想来闹事,不准咱们移走坟墓呢。若不是义父家人埋葬的地方太偏远,他们不知道葬在何处,否则早就守在这了。”
朱元璋家里太穷,家里人都葬在荒郊野外一事,倒为他免去了许多麻烦。
许多达官贵人回乡的时候,都要面临乡邻宗族围在祖坟前“勒索”。
比如常遇春的夫人蓝氏面对蓝家宗族唯唯诺诺,便有蓝家宗族挟祖坟和祠堂威胁的原因。
不过他们遇到了蓝玉那个虽然被叶铮教导,仍旧很头铁的愣子,带着兵把祖坟和祖宗牌位强势移走,以后没办法再来威胁蓝氏为他们谋好处了。
但蓝玉在乡野声名狼藉。许多文人都在写诗文骂他。
或许几百年之后,蓝玉被写入戏文中,成为第二个陈世美也不一定。
为此,叶铮已经有灵感,为这个记名弟子先下笔为强,就等蓝玉自己立下能够吹嘘的功劳。
陈标道:“哦,那你小心,别出太多人命,特别是和主公血缘特别近的人,可别死了。免得主公年老之后思念亲人迁怒你。”
朱文正大大咧咧道:“好,知道了。”
我就是义父除儿子之外最亲的亲戚,他为了旁亲迁怒亲侄子?那真是老糊涂了。
朱文正在心里吐槽,然后杀气腾腾离开。
那些人对朱元璋凉薄的时候,对他母子二人更加凉薄。甚至他的母亲回乡后很快病逝,未必没有这些所谓乡邻乡亲闲言碎语的“功劳”。
朱文正的娘王氏因为带着朱文正寻亲路上一些事,死后没有主动葬入祖坟。
但朱元璋现在让陈标带走的灵柩中却有王氏的骨灰。
朱元璋已经想通了,谁也没资格用这件事侮辱嫂子,他做决定,以后嫂子还是要进祖坟。
进他朱元璋的帝陵。
朱文正倒是无所谓。他对亲爹没什么印象,不如让亲娘和自己进一个墓。
之后王氏进哪个墓,朱文正和朱元璋自己商量。现在先带走骨灰再说。
这些陈标都不知道。
来到濠州后,朱文正说为了效率,分头行动。陈标只去取了朱元璋父母,也就是陈标并不知道的亲祖父祖母的骨灰,朱元璋兄姐的骨灰都是朱文正去找的。
陈标等了朱文正三日,听说朱文正虽没有人杀人,但打断了不少人的腿,抄了不少人的家。
陈标嘴角微抽。
他想,海外逃命的事还是得准备起来。就算他用不上,正哥一定用得上。
就正哥这个臭脾气,主公就算忍得了,未来太子不一定忍得了。
而且正哥对主公都那副模样,对未来的小太子怕不是鼻孔能翘到天上,就等着小太子一朝登基,拿他杀鸡儆猴。
一朝天子一朝臣,然而正哥或许永远也不懂何谓低调苟命,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陈标小声对燕乾抱怨。
燕乾既然已经认他当老师,就是铁铁的自己人,这种涉及主公和世子的事,他就能和燕乾抱怨。
燕乾听到陈标信誓旦旦,太子登基必取朱文正项上狗头,自己要为朱文正找退路,眼角跳了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朱文正以后会更嚣张了。
这真的是有恃无恐啊。
朱文正回来,听到陈标抱怨他,果然哈哈大笑,不顾陈标的愤怒,表示自己会再接再厉,被陈标一顿不痛不痒地揍。
两兄弟闹完这一场,终于可以屁股拍拍回应天。
正好,陈樉和陈棡也已经蔫哒哒,再不回应天,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两兄弟毕竟娇生惯养,坐船的时候还算活泼,这几日的马车颠簸,真是差点要了两人的小命,让两人知道,自家大哥在外奔波,真不是什么享福的事。
更别说他们看到这一路远离应天的贫苦百姓的惊吓。
濠州虽是朱元璋的起兵地,但早早就丢了,然后几经好几个势力来回拉扯争夺。陈标所说的“尸横遍野”,陈樉和陈棡终于见识到了。
兄弟俩做了几宿噩梦,之后,不抱着陈标,和陈标挤在一个被窝就不肯睡。
幸亏天气渐凉,否则陈标估计会被这两个小火炉贴身热中暑。
看着两个不再咋咋呼呼,好像有了许多心事的弟弟,陈标又心疼又感慨。
不知道这一路的见识,弟弟们会不会快些长大。
真是舍不得啊。
第135章 去北平开辟新分校
回来的时候带着灵柩,路途需更小心。陈标回到应天时已经九月底。再过三个月,朱元璋就要登基了。
陈标满怀希望,等着观看朱元璋的登基典礼,却被他敬爱的主公催着去北平当知府。
陈标的小脸立刻就垮了。
这可是洪武皇帝的登基典礼!会写进课本里的东西!我怎么能不在场!
我陈标为主公出了这么多力,开国典礼上怎么能没有我一席之地!
我不服,我不满,我要装病!
陈标骂骂咧咧,朱元璋苦笑着安慰自家儿子。
老实说,如果他不是朱元璋而是陈国瑞,也认为主公颇不厚道。
就算需要标儿去北平坐镇,也可以让标儿临时回来围观临时典礼啊。这是多大的荣耀,标儿难道不配吗?
配,配极了。陈标不仅配站在大臣里当吉祥物,还配和朱元璋一起祭天呢。
朱元璋心虚极了,给陈标放了一月的假,让陈标十月底再出发去北平。
陈标便丢掉所有工作,除了给将领们扫盲,连小学里的教学工作懒得过问,全交给了“太子伴读”。
反正他离开应天的时候,教学工作都交给了“太子伴读”。
朱同、刘琏、宋璲三人跟随陈标,本来是听从陈标教导,成为陈标左右手,居然被陈标丢去管应天小学和将领扫盲班。
三人叫苦不迭,但连教学工作都做得磕磕绊绊,不敢要求陈标给他们安排更多的事。
在得知陈标是北伐第一功臣,还骂死了陈祖仁之后,他们就更不敢质疑陈标的安排。
待明王登基后,应天小学将升格为国子监,但并非以往朝代的国子监,而是分成小学、中学、大学。
小学为勋贵官宦子弟启蒙,中学可以推荐优秀的举人入学,大学就是官员再培训的地方。
明王成为大明皇帝之后也会开科举。进士以往会进入翰林院进行再教育,优秀者会授官。
现在翰林们也要进入大学再教育,大学分走了部分翰林院原本的功能。
之所以说“原本”,是因为翰林院后来几乎失去了“再教育”的功能,成了许多翰林混日子熬资历的地方。
朱元璋原本不喜欢科举。他认为学四书五经,学成之后也不通俗务,不一定有用。
何况他一直不被程朱理学门人喜欢,科举却要考程朱理学,他不乐意。
朱元璋更想让各地举荐人才,想先把世人交口称赞的人才揽入囊中。
原本历史中,朱元璋最初也不太喜欢科举,试图停了科举让各地举荐。后来,他也是科举和举荐并行。
不过后来,朱元璋发现盛世中举荐的人才和乱世中举荐的人才完全不一样。他在当朱大帅的时候,各地举荐的都是真正有能力的人;现在他当了朱皇帝,各地举荐的都是豪门世家子弟,才华还没看到,给他找事的本事一流,还不如科举选上来的人,才作罢。
后来豪强世族用南北榜案试探朱元璋,又是另一件事,这里暂时不做赘述。
这个时空的朱元璋和陈标商量了之后,知道了科举和举荐各自的好处和弊端,仍旧选择了科举和举荐并重的做法。
只是科举的科目会改一改,科举和举荐后都要进大学学习三年,经过大学结业考试才能授官。
厉害的学生可以申请提前结业;笨拙的学生三年之后延毕三年就退回原籍,取消进士或者举荐之位,重新科举。
李善长找了南北东西分布非常均匀的共一百位文臣,联名写奏折向朱元璋提出科举改革的事,为陈标和陈国瑞背锅。
陈标感动得泪眼汪汪,亲手为李善长做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制作非常困难的奶油大蛋糕。
李善长看着精美的奶油大蛋糕,差点没舍得吃。
哪知道有一位即将登基的主公从天而降,带着三个老兄弟抢蛋糕。李善长只分得了一小块。
李善长看着从天南海北赶回来参加明王登基的徐达、汤和、周德兴三位明王的狗腿子,真想以一敌四,把包括主公在内的四个人的狗头捶爆。
陈标从李善长口中得知,自家爹带着三个最熟悉的叔叔吃掉了李叔叔的奶油蛋糕之后,忍不住对自家爹说:“爹,你不做人,你是真的狗!”
朱元璋厚颜无耻:“我是狗,你就是狗崽子。骂啊,反正都是骂你自己。”
陈标:“……”
我有一只越来越厚脸皮的狗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亲爹又不能扔。
朱元璋的三个发小都回到了应天,陈家又热闹了起来。
朱元璋天天和三个发小吃饭喝酒吹嘘,偶尔把陈标的弟弟们提起来玩,然后长吁短叹标儿为什么长得那么快。
陈标连连翻白眼。
虽然他挺想念徐叔叔、汤叔叔和周叔叔,但见了面就恨不得这三人与老爹一起滚蛋。
谁希望看到自家老爹天天和老兄弟们在家里没事干,就知道喝酒吹牛?
中年油腻老男人的特点,他们四人占全了。
因为这四个人天天在陈家吹牛,导致陈标离开陈家前往北平的时候非常积极,一点都没有迟疑,连主公的登基仪式都不想去了。
陈标离开的时候,朱元璋让陈标把四个弟弟都带走。
朱元璋胡扯道:“陈家在战时掌控着主公的钱袋子,待主公称帝,陈家的事要转移到户部身上,陈家该功成身退,以免被猜忌。所以陈家以后的中心转移到北平,为主公开拓边疆。我们一家人都搬去北平。”
陈标并无意外:“也对。反正我是陈家家主,我都镇守北平了,陈家也确实该搬到北平去。”
徐达:“对对对。”
汤和:“是是是。”
周德兴:“咔嚓咔嚓咔嚓。”他在嗑瓜子。
这三人回到应天后,就完全从元帅将军退化成“陈国瑞老大”的狗腿子,每日负责在朱元璋和陈标进行正常谈话的时候捧哏,仿佛没有自己的事做似的。
陈标和徐达短暂共事过一段时间。
看看现在这个徐叔叔,想想战场上的徐元帅,陈标怀疑徐达人格分裂。
陈家弟弟们对于要离开应天,去环境更加恶劣的北平并无意见。
只要跟着哥哥走,他们就很高兴。
只有马秀英很难过。
马秀英知道,自己恐怕就要长期待在后宫,替朱元璋管理后宫,轻易不得离开了。
幼子们在北平有陈标照看,肯定不会有事。但她这个当娘的长期见不到儿子,马秀英十分愧疚。
马秀英一直在隐藏自己心中的难过,不想让朱元璋知道。但朱元璋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决定给马秀英一个惊喜。
后宫又怎么了?他又没打算在后宫里增加多少人,以前怎么管,现在就怎么管。
标儿所在的地方就是陈家,虽然应天会成为暂时的都城,但别说皇后,就算他这个皇帝也不一定非要待在应天。
朱元璋已经翻烂了史书,知道历代皇帝平时能有三个月待在京城皇宫就算不错了,大部分时间不是避暑就是避寒,要么就去京郊园林待着。皇帝所在的地方,就是朝廷所在的地方。
他又不是不去享乐,只是去“镇守边疆”,大臣们不会说他,说他也不听。
让陈标没想到的是,自己带着弟弟们前往北平的时候,三位太子伴读带着应天小学第一批学员,也踏上了去北平的船,要和应天小学首任校长一同去北平开辟应天国子监分校。
宋璲道:“主公说,勋贵子弟们不能一直待在应天这个安稳的环境中,应该去吹吹北平的风,看看北边的战场。”
陈标脸都黑了:“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宋璲道:“主公让我们放心,他们的父辈会轮流去北平带队出征,出事了他们的父辈自己抗。”
陈标的脸立刻不黑了:“哦,那没事了。”
也就是说,自己到了北平还要操心这群勋贵子弟。罢了,都操心几年了。
陈标抱头哀叹:“主公还真是压榨人啊。这么压榨我,我会长不高!”
刘琏和朱同在那没心没肺的傻笑,唯一知道陈标身份的宋璲叹了口气。
那有什么办法,你是太子,主公不压榨你压榨谁?
陈标又问道:“这些人跟着我去北平,他们日常生活怎么办?”
宋璲心中更可怜陈标了:“主公说,你看着办,反正他们平日也多住校。”
陈标:“……”
陈标:“毁灭吧。我现在就挂印辞官,别拦着我。”
我要带自家四个弟弟就罢了,我还要管这群学生们的日常生活?!
“咳,标儿,别这么生气,我会帮你。”宋璲看着气疯了的陈标,安抚道。
刘琏道:“对啊对啊,放心,有我在。”
朱同严肃道:“我也可以。”
陈标怒道:“可以个头啊!你们单独生活过吗?离开过家吗?我需要照顾的人除了那群学生,还有你们仨!!!”
三人同时沉默。
他们虽然很想反驳,但他们心里真的没底。就算他们的父亲在外地奔波,他们留在家里的时候,也有母亲和长辈照看。现在独自出门生活……难道真的要被标儿照顾?
不,我们的自尊心不允许!
刘琏傲气道:“不要小瞧我!”
宋璲和朱同纷纷点头。
陈标“呵呵”一声,带走了他们的书童,让他们尝试着自己在船上过几日。
别说几日,就第二日,三人便因为穿不好衣服梳不好头发而不敢出门。
他们三人都算得上寒门。但寒门寒门,身边也是有仆人照顾的。
陈标面无表情道:“我先让人教你们独自穿衣梳头。”
陈樉陈棡:“什么,居然有人不会独自穿衣梳头!”
陈狗儿陈猫儿:“还不如我们?”
宋璲、朱同、刘琏三人羞愤欲绝。
第136章 常遇春千骑夺巴蜀
不止宋璲、朱同、刘琏三人,船上其他应天小学第一期学员虽然在文治武功上有了些许进展,但在生活上都是离开了仆人连衣服都不会穿的一级废物。
他们虽然住校,但他们年幼时便进入学校,学校算是半个托儿所,一直有伺候他们穿衣梳头的人。
陈标原本也没打算教导他们独自生活能力。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启蒙先生,教这群人学识和做人便罢了,生活该由父母来教。
这些人以后都随身有家仆伺候,自己没必要做那等徒劳的事,吃力不讨好,且教了也没用处。
陈标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能被朱元璋丢上自己的船,他们的父母居然也都同意。
更可怕的是,除了宋璲、朱同、刘琏三个“助教”,其他人都非常潇洒的独身一人跟随他去北平。
这件事,他们的船开动后陈标才知道。学生们试图给陈标一个惊喜。
陈标没有惊喜,只有惊吓无比:“你们就不能带一个家仆书童吗!”
学生们都讪笑。
显然,这群人对自己独自生活能力非常自信,甚至有几个学生和陈樉差不多大,他们也统统很自信。
更让陈标绝望的是,这群熊孩子如此自信,他们的父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们丢来了。
当这群人刚上学的时候,家中长辈还经常偷偷抹眼泪,站在围墙外垫着脚望眼欲穿,十分不放心。
现在自己是去北平,是去北边战场啊,你们怎么就放心了?
就算再放心孩子们跟着我远行,你们能不能带个伺候的人?!你们对自己孩子的独自生活能力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现代当父母不用考试,古代更不用。显然,这群学生的父母心里都一点逼数都没有。
在第一批学生中年纪最小,和他二弟陈樉同年的常茂小声道:“陈先生,我出发前娘亲教过我怎么照顾自己,请先生放心。”
其他学生们也纷纷点头。
陈标露出疲惫又慈祥的微笑:“哦,是吗?你们学会生活自理了?”
学生们的脑袋点得十分厉害,就像是小鸡啄米。
陈标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呵,我不信。”
学生们:“……”
陈标甩了一下袖子,将手背在背上,严肃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去北平,那么就在船上临时加一趟课外教学。若能考试成功,你们就能留在北平;若船只靠岸时你们仍旧没能考试合格,那就随船只返航。”
陈标扫了一眼学生们,道:“你们以为北平是什么地方?和应天一样繁华的城池?它还是元大都的时候或许如此,但现在,它是大明和残元战争第一线,是战场!你们来了北平,不是在城内好吃好喝地被供着,都要上战场!”
“你们肯定都从父辈口中听过战场的残酷和艰苦。以你们娇生惯养的性子,真的能受得了?”
陈标的视线再次扫过一脸不服气的学生们,冷笑道:“我不信你们,除非你们向我证明!听懂了吗?回答是与否!”
学生们高声道:“是!”
陈标嘴角勾起残忍的幅度:“好,很有精神。今日再让你们休息一天,从明日起,希望你们也这么有精神。”
学生们回答地非常热血,心里却直打鼓。
他们当了陈标这么多年学生,都知道陈标露出这种笑容时,他们之后会有多倒霉。
但他们就算明白,谁也不愿意退缩。
学生们并不是低估陈标新增加的考核的难度,他们只是很明白,如果此次退出,以后大概就永远无法跟上陈先生的步伐。
陈先生只比他们当中最小的常茂大一岁。他们不奢望自己达到陈先生那样的高度,但作为陈先生第一批学生,他们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也得跟上陈先生,站在能看到陈先生背影的地方。
否则,他们以何种面目见父母,见同窗,见外人?!
陈标看了一眼陈樉和陈棡,道:“你们也去。”
陈樉和陈棡立刻道:“是!”
然后他俩就像是在学校里上劳动课和军训课一样,跑步入列。
陈狗儿使劲站直身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使劲瞅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