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蔷薇迷宫[男A女o]
-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下一章:第一战场分析师
回到家,她另给自己煮了碗酱油剁椒粉,滋味淡的有些吃不下,于是切了几片松茸盖在上头,这味儿才正,才鲜嘛。
吃饱喝足,支起大锅,她还得把刚采来的鸡枞用油熬了。
她做的油鸡枞,因为舍得放油,又火候掌握的好,味儿也是十里飘香。
扭开收音机,往外飘的是李谷一温柔细腻的声音,唱的是那首陈玉凤百听不腻的《妹妹找哥泪花流》。
“妹妹找歌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望穿双眼盼亲人,花开花落几度秋……”
合着这优美的歌曲,热油下鸡枞,转眼,一锅热腾腾,浸透油汁的油鸡枞就出炉了。
等油鸡枞稍微凉点儿,把它整个儿装进一只干干净净的大陶瓮里,再进屋,翻开一本笔记本,从夹层的塑料皮里抽出一张照片。又转身,自床下掏出一截绳子,陈玉凤提着陶瓮出门了。
下午的桂花镇天碧如洗,端午处处花。
她要去趟镇东头的娘家,一路上顺道儿,就能把这些油鸡枞全卖掉。
这就是陈玉凤的能干之处了,不但丈夫有津贴,她自己只凭做生意,也能把家照料的妥妥贴贴。
刚一出门,又碰上大嫂苏红。
刚才她还念叨着腰疼,这会儿却是龙马精神,两只脚窜的比兔子还灵便,迎上陈玉凤就问:“你拿着绳子,又要去捆蜜蜜吧?”
除了甜甜,陈玉凤还有一个特别顽皮,无法无天,假小子性格的闺女,名字叫蜜蜜,从小养在娘家,因为陈玉凤嫌她没个女儿相,总喜欢收拾她,所以那丫头也是见了陈玉凤就跑。
非拿绳子,捆不回家的。
陈玉凤没理苏红,径自往前走,苏红两只眼睛泛着光,又说:“你知道不,齐家酒坊的齐彩铃今儿要去相亲,据说相的是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一嫁过去就得给人当后娘。”
陈玉凤这才顿了一下脚,话说,她曾做了个梦,梦里有本书,而书中的女主角正是齐彩铃,在梦中,齐彩铃也是嫁给一个丧偶的男人,但那男人是个大军官,团级干部。
这下,陈玉凤愈发相信梦是真的了。
不过于别人的人生,既使是女主角,她也不感兴趣,韩超马上就要到家,她得把蜜蜜捆回家呢。
*
她不好热闹,苏红好呀,一路小跑,就往齐家酒坊看热闹去了。
话说齐彩铃和陈玉凤,不但生在同一个镇子上,而且年龄一般大,齐彩铃的亲妈,陈玉凤的亲爹都是知青,回城的时候,都抛下了另一半和她俩。
俩一样大的姑娘,都是半城半农村的出身,生得又一样漂亮,于婚事上,大家难免要做比较。
陈玉凤嫁的是个恶霸,挺可怜的吧,而齐彩铃呢,因为长得漂亮,心气儿高,十里八乡挑挑拣拣,谈过的对象要不是县里的领导家的儿子,就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暴发户,个个非富即贵。
从十八岁挑到如今,都25了,大家都觉得,她必定要嫁个暴发户。
可谁知这猛乍乍的来个炸雷,齐彩铃要去相个37岁,还丧偶,带俩娃的老鳏夫,老男人。
这下,全镇人的下巴都要给惊掉了。
尤其是苏红,她的脾气,恨人有,笑人无,尤其眼红陈玉凤如今的好日子,更眼红韩超那种恶霸还能上报纸这种荒唐的事儿。
于她来说,虽齐彩铃和陈玉凤与她都不相干,但妯娌之间相嫉,她就是希望齐彩铃能嫁的比陈玉凤好一点,听说那丫头居然要去给人当后娘,她比齐彩铃的爹,齐大叔还着急呢。
到了齐家酒坊门口,看齐彩铃烫的大波浪,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涂着艳红的口红,苏红迎上就问:“彩铃,你该不会真要嫁个死了老婆的男人,去给人当后娘吧?”
齐大叔是开酒坊的,爱喝酒,常年烂醉,脾气暴躁,而且从小打惯了齐彩铃,此时只差脱了鞋抽她了,呸的就是一口浓痰:“呸,她今天要敢去相亲,我就打断她的腿。”
“彩铃,你才多大,多少小伙子追你你不嫁,要给人当后娘?”苏红劝说。
孙大婶也说:“后娘可不好当,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会拿你当亲妈。”
齐彩铃轻撩头发,目光扫过这帮好事的女人,嘴角抽一丝笑:“婶儿们,你们就别劝了,我心意已决,今天必须去相亲。”
所以,还真是个死了老婆的男人,她还真要去相亲?
齐大叔本是个爆脾气,昨天的宿醉还没消,顿时抡起棍子,跳起来就要打。
按理,爹要打人,她该怕吧,但齐彩铃非但不怕,而且居然还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围了一群人,不可能真叫齐大叔打闺女,一帮人忙把他给拦住了。
“齐大叔,甭打孩子呀。”有人说。
还有人说:“彩铃,别傻笑了,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等你爹气消了再回来。”
齐彩铃依旧放声笑着,眼看去县城的班车来了,连蹦带跳冲过去,跳上车了,上车后,还不忘摇头挥手,跟大家说再见。
“这丫头怕不是疯了吧,难不成脑子给驴踢了?”孙大婶拦着齐大叔,高声说。
苏红笃定的说:“我看她的脑瓜子,是不正常,估计是受了啥刺激,疯了!”
大家都很纳闷,好端端一姑娘,咋突然就疯了呢?
不过齐彩铃可没疯,脑子也没被驴踢,她,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书的。
而且更加幸运的是,她穿的还是自己写的书,并且穿成了女主角。
话说,在将来,有段时间后娘文学特别火热,鉴于自己的人生经历,拿自己作为女主角,齐彩铃也跟风写了一本后娘文学,在书中,她把自己设定成女主角,嫁给一个比自己大12岁的军官,并且替军官抚养大了俩个从小就是天才少年的儿子。
家在军区大院,她会是最美,最温柔,最善良的后娘。
也会是最优秀,最风光的军嫂。
但俗话说得好,红花需要绿叶衬,幸福来自于比较,光自己幸福可不行,她在书中还设定了一个衬托自己人生幸福的对照组。
那个对照组就是陈玉凤。
她要嫁的军官是个团长,比陈玉凤的丈夫韩超级别高,这是一重对照。
而她抚养的继子都是男孩,而且都特别优秀,陈玉凤生的却是俩闺女,一个无法无天,是天生坏种,另一个又傻又呆,是个天生呆瓜。
齐彩铃的继子从小就乖巧优秀,都是天才少年,陈玉凤的闺女却从小惹祸不断,净给父母添麻烦,这是另一重对照了。
在将来,陈玉凤会为了拼儿子死在产床上。
而齐彩铃,则会凭借丈夫在部队后勤上的关系,接手大批军产,赚的盆满钵满,甚至,就连陈玉凤的丈夫韩超,在将来位高权重后,也会因为齐彩铃的继子足够优秀,成为她继子们的教父,在事业上给予莫大的帮助。
这本书还没写完,一觉醒来齐彩铃就穿越了。
正好穿到跟男主角相亲的节骨眼儿上。
试问,当一个作者穿成自己书中的女主角,不继续走女主的辉煌路,展开她脚下的锦绣画卷,难不成她傻?
齐大叔拎着棍子还在追,齐彩铃不停的催促班车司机,让他快点跑。
写了一本后娘文学,设定中的俩继子又是那么的优秀。
齐彩铃迫不及待的想去相亲,想赶紧结婚,开始自己在书中描写过的,继母养儿生涯
第4章 归来
齐彩铃的相亲对象名字叫张松涛,是首都军区后勤部一个团级干部。
张松涛是安阳县人,前妻才死不过一周,此番回老家,是来给前妻办丧事的。
按理前妻才死,他不该这么早就结婚,不过既然是个有公职的领导,媒人肯定会踏断门槛。
而在现实中,齐彩铃结过婚,并且生过孩子,但很不幸的是她生了俩胎都是女儿,她丈夫是个大款,大款想要儿子,她生不出来,对方就悄悄找小三生了一个,然后把小三扶正,把她给踹了。
齐彩铃愤恨丈夫的无情,也怨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同时对养儿子有着无比的执念。
这才是她写后娘文学,并且一次养俩,还不要女儿,只要儿子的初衷。
转眼车就到县城了。
张松涛是媒人替她介绍的,当然,也是她书中的男主角。
写的时候只是个纸片人,不过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她参照了很多真实世界的人物为原型,所以张松涛具体长什么样子,齐彩铃并不知道。
只知道他在军区后勤处工作,手中会握有大笔军产。
跟媒人汇合之后,齐彩铃的心就怦怦而跳了,自己书中的男主角,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人民广场上,自远处走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衣着倒也整齐,五官端正,眉眼很标致,齐彩铃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书中男主。
显然,对方应该刻意打扮过,但毕竟新丧了妻子,整个人显得非常颓废。
媒人介绍说:“齐彩铃同志,这位就是张松涛,张团长。”
对方已经伸手手了,可齐彩铃愣了好半天,都没能伸出自己的手。
她心里竟有点不情愿了。
张松涛自己也犯嘀咕呢,毕竟齐彩铃一条粉红色的裙子,一头大波浪,口红涂的鲜艳,一看就是个既时髦又漂亮的大姑娘,这种大姑娘,怎么会嫁他一个丧偶,还带俩儿子的男人?
“这位女同志真想跟我相亲?”犹豫着,他问媒人。
媒人说:“甭看她小,但特别有爱心,就想给人当后娘。”因为想当后娘,人齐彩铃找到媒人,毛遂自荐的呢。
“女同志,你贵姓?”张松涛又问。
齐彩铃依然在犹豫,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才二十多岁,跟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结婚,她心里难免会有落差,会觉得不舒服。
分明对方收拾的很得体,但齐彩铃隐隐,却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老男人的油垢味。
穿越定律让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而她要不嫁张松涛,女主角的命运也将被改变,天才儿子和男人手中的资源都将跟她无关。
犹豫许久,她伸出手说:“我叫齐彩铃,我愿意跟您结婚,也愿意给您的孩子当后娘。”
……
再说陈玉凤,一大瓮的油鸡枞转眼就卖完了,净赚五块钱,绕过一片菜园,她进了娘家的门。
陈母今年43,知青丈夫走后就一直在镇上独自生活,此刻她坐在花荫下,抱着憨睡的甜甜,半眯着眼睛在晒太阳。
看陈玉凤进门,忙问:“凤儿,韩超到底哪天回来?”
“电报上说八九号,今儿初六,应该快了。”陈玉凤说。
陈母又问:“你家大房是不是还在闹分家?”
陈玉凤一笑:“妈,您就甭操心了,大房再闹,我婆婆心里有本账,不会任由他们胡闹的。”
“那是,我信你婆婆的为人,不会让我闺女受委屈的。”陈母说。
想当初陈母并没想闺女跟自己一样,才18就结婚,人说如今追齐彩铃的小伙子多,可陈玉凤18岁的时候,屁股后面追的小伙子,可多了去了。
十里八乡的媒人差点踏断门槛,介绍的全是父母有头有脸,家庭情况好,自身优秀的年青人。
但老姐妹跪在陈母面前指天发誓,说儿子一定会让她闺女过上好日子,求陈母给她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拗不过老姐妹,陈母就答应了。
韩超自结了婚,津贴没有私留过一分,每月按时寄来。
陈玉凤虽说一下生了俩闺女,但有俩老姐妹相帮,再有韩超那份津贴,日子过得很滋润,陈母对女婿就很满意,此时她唯有一点操心:“凤儿,等韩超回来,抓紧再生个儿子。”
“妈,你咋总这样啊,我跟你说多少回了,我不生了。”陈玉凤说。
“不生儿子,你将来老了咋办,病了咋办?”陈母反问。
陈玉凤一声冷笑:“我婆婆有俩儿子呢,如今病了,不也没人管?”
“你啊……当初你爸心里也是有你的,可有人给他生了儿子,他就不认你了,为啥,因为在男人心目中,总是儿子更重要。”陈母又说。
陈玉凤的知青父亲,一开始说是为了进城办假离婚,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陈母娘家好些家当。
回城不久后来封信,说有个女人给他生了儿子,为了儿子他必须跟对方结婚,从此就撇下她们了。
后来,只在陈玉凤18岁那年来过一趟安阳县,但再也没回过桂花镇,没再见过陈母。
这事叫陈母倍受打击,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生个儿子,丈夫才会抛弃自己的。
她被抛弃了倒无所谓,但是她希望女儿能有个儿子。
否则,怕女儿跟自己一样,也要被丈夫抛弃。
俩母女正聊着,门外花圃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啊,不好,妈妈在。”
这是陈玉凤的二闺女,蜜蜜。
在那本书里,被形容为是,天生坏种。
不比甜甜乖,她从娘胎里出来就顽皮无比,是个假小子的性格。
这才六岁,下了河游的比鱼还快,上起树来,兔子都要羡慕她的灵活。
陈玉凤嫌这丫头太野,总喜欢收拾她,她也是一见妈妈就跑,动不动窜上树,陈玉凤不会爬树,望女兴叹,只能干着急。
“蜜蜜,快来,妈妈给你看个好东西。”陈玉凤从兜里掏出张照片来。
“什么好东西呀妈妈,先告诉我我才来。”蜜蜜说。
怕妈妈又是哄她,抓住了就给一通胖揍,不见兔子可不能撒鹰。
小女孩躲在一丛怒放的大丽花后面,两只眼睛明明亮,一脸好奇。
陈玉凤掏出照片说:“给你看你爸爸的照片喔。”
蜜蜜从小就听说她有个军人爸爸,是镇上游泳最快,爬树最快的人,当然,她也看过爸爸穿着军装的照片,看起来凶巴巴的,很不好惹。经常看照片,倒不是蜜蜜想爸爸,而是她想等爸爸回来,就跟爸爸比一比,看谁游游泳更快,爬树更高。
但一听又是照片,她要跑了:“不看。”看太多,不新鲜了。
“这是张新的,你从来没看过,爸爸骑大驴哟。”陈玉凤连忙说。
蜜蜜还在花圃里藏着,陈母怀里的甜甜睁开眼睛,抢过照片一看,顿时来了句:“妈妈,你说要我爸爸是照片上这只驴,该多好啊?”
陈玉凤一惊,陈母也是一惊,但看看照片,俩人顿时笑了起来。
这张照片是韩超15岁那年,抓住了一头总是偷偷跑到田里偷玉米,偷豆子,毁坏菜地,还咬人的野驴,镇政府为了嘉奖他才拍的。
照片上韩超骑着一头野驴,冷目望着镜头。
他胯下的野驴不论气势还是神态,都比韩超可爱多了。
照片成功吸引了蜜蜜,小丫头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看入迷了。
趁着这功夫,陈玉凤拿绳子一边拴蜜蜜腰上,一边拴自己腰上,这才算把闺女抓到手了。
陈母送女儿出门,又说:“等韩超来了你就随军,进城后去找找你爸。也不知道他如今是活着,还是死了。”
说起知青爹,这也是一个陈玉凤下定决心要去首都的原因。
陈父当初走的时候带走了陈母好几件家当,都是她娘家流传下来的古玩,陈母后来写信索要过多回,陈父一直含糊其辞,一开始说自己丢了,后来又说他给捐出去了。
陈母一农村女人,就算想问个究竟,连丈夫住在哪儿都不知道,这事儿也就这么罢了。
但陈玉凤通过书却知道,她爸目前就住在军区附近。
她这趟只要上了首都,就能见到他。
*
转眼又是两天。
再说苏红,一边关注着韩超归来的消息,另一边,已经听说齐彩铃相亲相的是个军官了,这下,齐彩铃不就又比过陈玉凤了嘛,所以她比齐彩铃还高兴,专门跑酒坊去问:“彩铃,你真相了个军官?”
“嫂子,我和张团长已经达成共识,准备要结婚了。”齐彩铃说。
苏红一声叹:“要是个团长,你肯定要随军吧。我家玉凤也想随军,但我不想让她走,咋办?”
话说,齐彩铃作为作者,写书的时候只顾及塑造女主的幸福,没想别的。
按剧情,陈玉凤要到两年后才随军,一进城就是她的对照组,生了俩闺女是她的原罪,再加上她没文化,没见识,都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欺负她,她就会慢慢黑化,变成一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她是军嫂之花,陈玉凤却是军嫂笑话。
虽说只是纸片人,但身为作者的齐彩铃也觉得她很悲惨。
而陈玉凤要想不黑化,安稳一生,最好的选择是默默无闻,一辈子呆在桂花镇。
这样一想,她说:“嫂子,玉凤生了俩闺女,在镇上都抬不起头,更何况城里?”
这话正合苏红的心思,两手一拍,她说:“是这个道理,她要呆在农村,伺候着我婆婆,我婆婆舒心,韩超也会当她是个贤妻,以后把蜜蜜送人,再生个儿子,她才算挺胸抬头,真是脑门给驴踢了,她才想着进城。”
“那嫂子可要多劝劝,千万不要让玉凤进城。”齐彩铃说。
苏红眼珠一转,已经有法子了。
转眼又是一天,今儿已经初九了,昨天韩超没回来,那就该是今天了。
今儿依旧是个大晴天,早起陈玉凤就把被褥都拿出来晒了,顺带把她和孩子们的衣服都洗了,这会儿夕阳西下,衣服和被窝晒的干燥温暖,满是阳光的味道,她替自己烫了件前阵子才做的花衬衣,给俩闺女也换上了新衣服。
哪怕男人是个恶霸,毕竟七年战场,陈玉凤也该打扮自己,穿漂亮点迎接他。
饭也准备的很丰盛,为防俩闺女等不得爸爸要饿,又扯了几根苞米叶,拿糯米、玉米粉和了,捏了几个苞米粑给她们填肚子。
此刻她在叠床单,甜甜从罐头瓶里倒出一撮白糖来,乖乖的坐在石凳上吃苞米粑。
顽皮的蜜蜜依旧被妈妈绑在腰上,她走一步拽一下,蜜蜜为了吃糖,就得拽陈玉凤往后退。
虽说只有娘儿仨,但院里热闹的,就像街上的混混们在跳迪斯科。
门外脚步沉沉,院门咯吱一响,来的是大哥韩峰和他的小儿子韩明。
韩峰随他爹的性格,软绵绵的,但韩父一喝醉就喜欢打老婆,总把王果果打的哇哇叫。
韩峰因为从不喝酒,所以不打老婆,在镇上算个好男人。
他拿着一罐茶叶,说:“玉凤,这是罐普洱,等老二来了泡给他喝。”
陈玉凤说:“大哥,我家有茶呢,清明自己采的,不要你这个。”
“留着吧,老二不爱喝咱的山茶,爱喝普洱。”韩峰又说。
“真不要,大哥你拿走吧。”陈玉凤说。
俩人正聊着,忽而陈玉凤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回头一看,她晒干的被窝正在冒烟。
蜜蜜立刻跳起来吼:“二哥哥坏,二哥哥放火。”
陈玉凤回头看,獐头鼠目的韩明蹑手蹑脚的,正在往门外跑。
蜜蜜是个凶的,看韩明想跑,自己给绑着追不了,一块粑粑扔出去,正好啪唧在韩明脑壳上:“你个坏哥哥,放火,妹妹咬死你。”
韩明跑的比野驴还快,边跑边说:“谁要放火天打雷劈。”
“你撒谎,我看到你手里的打火机啦。”蜜蜜眼尖,立刻找到了犯罪证据。
韩峰眼疾手快,一盆水过去,水倒是灭了,可两床被子无一幸免,都给烧了。
苏红正好赶来,抓住韩明就抽屁股,边说:“玉凤,这可咋整,被窝烧没了,就韩超那脾气,回来怕要打你呀?”
“大嫂你说,怎么办?”陈玉凤反问。
苏红笑着说:“赶明儿大嫂赔你两床新被子,韩明我来打,我打死他。”
陈玉凤知道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才韩峰送茶叶来,她就在想,吝啬的大哥忽而送茶叶,到底是为了啥,这一看,明白了。
要知道,韩超从小是个恶霸性子,而且脾气特别坏。
要他一回来就见家里着了场火,被窝都给烧了,说不定就会发脾气。
大嫂这是想着招儿的要诱韩超发个脾气,捣她几拳头,或者像公公当初打婆婆一样,直接打她成个尿失禁,下不来炕吧。
她当即说:“大嫂,韩超打不打我,不要你操心,被子你得赔我。”
“赔,我明天就扯俩床新被窝给你。”苏红忙说。
“谈被窝多伤感情,赔钱吧,一床我也不多要你,五十就行,两床你给我一百。”陈玉凤说。
苏红笑的比哭还难看:“钱是小事,我给,就怕韩超来了见家里乱糟糟的,一生气,要揍你。”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给钱。”陈玉凤怼着,伸手了。
一百就一百吧,苏红愿意掏,毕竟就韩超的野狗脾气,说不定会把玉凤打成个尿失禁呢。
不过玉凤一挨打,就会歇了上首都的心思吧,她留下来,不就能伺候婆婆了?
这一百,苏红虽掏的肉疼,但必须掏。
门外忽而传来孙大婶一声:“玉凤,刚才我见河边有个穿绿衣服的,沿溪路走呢,怕不是韩超回来了?”
这么说韩超已经进镇子了,走的还是小路?
陈玉凤还没出门,大哥带着韩明赶出去了,街坊邻居也全跑出来了。
齐彩铃正在打酒,听人说韩超来了,扔下葫芦瓢就跑。
俗话说得好,男主是女主的,所以张松涛会让齐彩铃背靠大树赚得盆满钵满,男配是大家的,韩超作为书中男配,将会是部队上的高级领导,还会是她俩继子的教父。
张松涛那个男主角让齐彩铃有点失望。
那韩超呢,想必也没书中描写的那么优秀吧
第5章 大首长
陈玉凤家的院子是整个镇上最能叫人赏心阅目的。
篱笆墙上爬满了怒放的大南瓜花儿,庭后一株蓝花楹开的正盛,门楹上还耷拉着一簇簇的大月季,爬满了月白色的门框。
齐彩铃赶来时正碰上孙大婶,忙问:“韩超真回来啦,进家门了?”
孙大婶伸手一指,河边的小路上,一道绿色的人影从高梁田里走了出来,渐走渐近。
众人的呼吸都屏上了。
……
陈玉凤怼着大嫂要来了一百块,扯着蜜蜜,得赶紧出去一趟。
晒了一下午,天干物燥的,韩明一把火烧了两床被窝。
非但韩超回来没得睡,俩娃的棉被上也是个大窟窿。
过了端午虽白天热,但夜里凉,甜甜体弱,盖个窟隆被,冻感冒可就麻烦了。
她走的是大路,要往正街去,拐过学校门口时迎面碰上一辆吉普车,险些撞上,只听哐一声,一个穿着松绿色军装,皮肤白皙的小伙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那人走得快,跟陈玉凤擦肩而过,进巷子了。
蜜蜜看着那身绿衣服,说:“妈妈,有小汽车呀,这个是不是爸爸?”
陈玉凤扯了闺女一把:“不是。”
韩超只是个营级干部,可没得小汽车开,而且虽没看太清,但那小伙皮肤白皙,衣着干干净净,压根不像是个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
再说了,孙大婶说过,韩超是打小路来的。
陈玉凤看那汽车明光蹭亮的劲儿,暗暗估计,怕是齐彩铃的团长对象来了。
团长才配得起开小汽车嘛。
镇上只有供销社有棉被,售货员小丁瞅着表,正准备赶六点关门下班,猛然抬头,看镇上最漂亮的小媳妇儿进来,一个弹簧绷儿:“凤儿!”
“丁哥,有网好的棉被吗,买两床。”陈玉凤说。
小丁看陈玉凤手里攥着一沓大团结,立刻说:“盖啥棉被呀,咱们供销社有新来的蚕丝被,云南陆良货,价格贵了点,一床要28,但盖着是真舒服。”
按理,陈玉凤马上要走,不该置好被褥的,但婆婆是云南人,总说陆良产的的蚕丝被盖着舒服,她原来有一床,是自老家背来的,给公公赌输后偷出去卖掉了,为那事儿,婆婆哭过好久。
要不就买两床,等她走了,婆婆一床娘家妈一床,让她们睡得舒服点儿?
“给我两床。”她说。
小丁热情备至,跳凳子给陈玉凤拿被窝,手一顿:“不巧,只剩一床了,要不你今儿先拿一床,明天我去县城拨来了新的,再给你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