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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伤害,都比不过现在、抱着避雷针用喇叭大喊的聒噪小麻雀。
“凯撒小甜心——”
“孩子的父亲——”
“我的心肝,我的甜甜宝贝,我的小蜂蜜——”
……
凯撒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剧烈、沉重的痛苦。
他宁可选择去战场上和帝国将领战斗,或者去和穷凶恶极的毒枭厮杀。
也好过在这里,继续承受这种摧毁人尊严的折磨。
尤其是在看到他之后,避雷针上那小东西更加兴奋了,她就像看过500集黄金档专供的肥皂剧,激动地向凯撒挥着手帕:“凯——撒——”
晚上风大,她身体单薄,被风吹到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就会掉下来。
——她不能掉下来。
凯撒不想背上这种罪名。
他厉声呵斥周围无动于衷的人:“为什么还不去准备保护措施?你们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这蠢货掉下来?”
亚瑟立正,严谨回答:“您放心,我们不会让未来的小上将受伤。”
凯撒问:“你疯了?”
总而言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先把这个家伙弄下来。凯撒很头疼,尤其是这个蠢货拿着大喇叭四处乱嚷……动静太大了。
原本小范围内就能解决的事情,被这个蠢货弄成这个样子。
特别行动处的人很快赶到,地上的充气垫也满满当当围起来。
亚瑟严格地告诉凯撒:“这种气垫能够安然无恙地接住从14楼坠落的孕妇,您不用——”
凯撒:“闭嘴。”
他眯着眼睛往上看。
她棕色的头发和被风吹来的衣服像长满羽毛的翅膀。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已经被成功控制,按照凯撒的要求,救援人员在第一时间就丢掉她手中的喇叭;不过闹成这种模样,恐怕也惊动内阁那群老人……
愚蠢的小麻雀。
多嘴多舌这个缺点在今天倒是救了她一命。
闹出惊天动地一场,肇事者萝拉倒是没有丝毫心虚气短的模样,她手中握着那方丝帕,一双眼睛乌溜溜地注视着凯撒。
她将自己那平平坦坦的小肚子用力往前一顶,伸手抚摸:“小甜——”
小甜心凯撒没有看她手中揉成一团的丝帕,更没有看她那装满烤全羊的肚子,冷漠地让人将她带走,严格看守。
严格。
“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和她说话,不能给她食物——”顿了顿,凯撒强调,“算了,食物和水充足供应,但注意,别让她吃太饱。”
她有着令人惊叹的体力。
难道她具备着猴子的基因吗?
凯撒无暇思考萝拉的基因构成。
这个笨蛋惹出来的一堆烂摊子还需要他去处理。
有人悄声提醒他:“上将,首席外交大臣要求见您和首相,他需要对这件事的进一步……”
凯撒说:“我知道了。”
萝拉的运气不错。
考虑到国际关系上的影响,外交部那些人一直主张善待阿斯蒂族人,尤其是这个副部长。
安乐死从提议到执行不超过两天,也是为了防止受到这群人的阻挠……
现在不行了。
凯撒大步走。
空气仍旧稀薄,夜晚微冷,他的心脏却忽然轻了些。
像是有一口压抑沉闷的空气,缓慢地被呼出去。
-
凌晨四点钟。
官邸会议室中始终灯火通明,凯撒容色冷峻。
他差点折断了钢笔。
尤其是当首席外交大臣——一个头发花白、耳侧未刮净胡须也发白的老人提到凯撒的时候——
“……我们和阿斯蒂族人之间最大的战争距今已经过去几百年,为什么仍旧要执行这样严密的种族隔离政策呢?”首席外交大臣说,“多少相爱的人,因为这个该死的不能通婚而选择分手,去年获得托马斯电影节多项大奖的那部爱情电影——《再见,阿斯蒂族爱人》,在网络上引起了多大的热议啊。”
这样说着,他站到凯撒身后:“看看我们的凯撒上将,他也不是爱上一个阿斯蒂族的少女吗?”
他仁慈地拍了拍凯撒的肩膀:“孩子,爱情无罪,我支持你们。”
凯撒礼貌地说:“谢谢您,不过没必要。”
“不要害羞,”首席外交大臣鼓励,“爱就要大胆地说出来,来,说出来你的真实想法,我亲爱的凯撒先生。”
凯撒平静开口:“请闭嘴。”
……
一整个晚上,凯撒都在为这个蠢货的口无遮拦买单。
帝国上将。
阿斯蒂族人。
这两人如果结合生下孩子,那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
好在并没有,针对萝拉的身体和血液检查证明了凯撒语言的真实性,凯撒隐瞒住自己对她实施临时标记这件事情,而他注射入她体内的那些信息素已经微不可察。
至于那个丝帕,更容易解释。
凯撒曾经审讯过萝拉,出于同情送这个可怜的Omega一方丝帕,也合情合理。
首相没有多过问这件事情,自从安吉拉死掉之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精神也每况愈下。
今晚的会议,他没有全程出席,最终交给了凯撒和内阁、上议院以及下议院一些人决定。
最终的结论由凯撒宣布。
经过一晚上的讨论,他们决定将官邸上的这些阿斯蒂族人送走。
——送给那些不事生产的贵族,充当他们“家庭的一份子”,“用爱来感化他们”。
事实上,谁都知道这些话的真正含义。
放在之前,这些阿斯蒂族人是贵族之间可以任意贩卖的奴隶,现在将他们送给这些贵族,一来能减少官邸的财政支出和安保方面的隐患;另一部分,这些贵族大多已经远离权力中心,而贵族天生对阿斯蒂族人厌恶有加,也能防止这些人继续窃取重要信息。
确切地讲,他们从贵族身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贵族也会对这些人严加提防。
这个决策得到赞同,最终决定采取代码随机抽取,抽到哪些贵族,就送到哪些人家去。
而凯撒所在的萨列里家族自然也在名单之上。
代码的抽取过程是随机、公开的。
凯撒点击之后,坐在大屏幕前,紫色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屏幕,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结果。
光标轻柔跳动,浅蓝色的光幕上,清晰地一一浮现出对应的名字和家族。
…… 萝拉:布什
奥莉:萨列里……
凯撒一言不发,他将自己的黑色手套拽下来,顿了顿,又重新戴上。
首席外交大臣似乎担心凯撒他们会继续制造“安乐死”,几乎没有休息,次日清晨就将这一结果告知那些贵族们,让他们立刻将这些人带走。
凯撒的母亲带走了奥莉,凯撒远远地看了一眼,奥莉正抱着萝拉的膝盖哭,萝拉也在哭。
两个废物抱头痛哭的模样并不有趣,凯撒冷漠地收回视线,将这件事情汇报给首相。
首相还在生病。
虽然身体躲过了暗杀,但他的精神没有避开迎面的刀子。
汇报结束后已经到了中午,凯撒终于可以回家。
鬼使神差,他选择了小路——一条少有人走的近路,两边有郁郁葱葱的雪松、鼠尾草,还有一个圈养着小猪崽的房子。
出乎意料,隔着五米远,凯撒就看到了布什家的那个坏小子,正对着大开的的铁门笑:“你出来,你只要过来,我就带你走。”
终于解开锁链的铁门开着,抱着自己小包裹的萝拉,不知所措地站着。
她怀里的小包裹是用床单胡乱打包的,圆圆滚滚的一团,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身上仍旧穿着管理所的衣服,这些衣服的尺寸偏大,风一吹,似乎就能露出她那单薄的肋骨。
她脚腕上带有电子芯片的约束器并没有打开。
凯撒眯起眼睛。
能够打开约束器的钥匙早就转交给了相应的贵族,只有他们打开,这些家伙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布什家的坏小子并不这么想。
他和萝拉差不多年纪,接受贵族教育,阶级和种族观念分明。
在布什的念头中,这个突然塞过来的阿斯蒂族人,可以任由他捉弄。
就像现在,布什故意将钥匙放在距离铁门约50米远的位置,这个卑贱的阿斯蒂族女孩想要拿到钥匙、获得自由,就只能忍受着高强度电击的痛苦走过来。
布什很想看这幅有趣的景象。
他说:“喂,过来啊,臭母——”
“啪!!!”
剩下的字没有说出来。
布什的嘴唇火辣辣地痛,几乎是瞬间肿起来,他的牙齿磕到嘴唇上端,血腥味充斥着嘴巴。
布什看到了一个银发紫眸的高大男人,黑色军服,面色冷峻。
他将刚刚抽过布什嘴巴的黑色手套丢在地上,冷漠地朝着那个包着小包裹的低贱阿斯蒂族女孩大步走过去。
剧烈的疼痛让布什没办法开口说话,他的嘴巴被抽肿了。
又痛又难受。
这个严肃高傲的男人,拔出佩枪,示意萝拉伸出腿。
萝拉:“……我知道你恼羞成怒,但公众场合下射杀Omega是犯法的。”
这样说着,她还是伸出腿。
凯撒将枪抵在那个陪伴萝拉近十五年的电子约束器上。
萝拉的腿在颤抖,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触碰到她发抖的肌肤,脉搏。
凯撒径直开枪。
布什被枪声吓到险些尿裤子。
萝拉安然无恙。
她低头,看到凯撒银色的发。
啪嗒。
电子约束器被彻底破坏,凯撒稍一用力,从她的脚腕上掰下。
他冷漠地说:“蠢货,你自由了。”
第14章 松开 温暖拥抱
萝拉并不认为如今叫做自由。
她的确从官邸中顺利离开,但进入布什家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好转。
甚至……更加严苛。
因为其家族遗传性的烂榴莲味信息素,布什家族中子嗣并不旺盛,如今的布什是独生子,性格跋扈,即使那天被凯撒抽肿嘴巴、警告,仍旧没有悔改。
他仍旧恶趣味地折磨着萝拉。
布什家族给萝拉安排的木制小房间在地下室,和其他在布什家工作的阿斯蒂族人在一起。
在贵族之中,阿斯蒂族人的工作待遇仍旧很差,他们从事的大多是一些种植、清理污水、收拾垃圾之类的工作。平时的生活轨迹和这些贵族老爷们并不重合,这些傲慢的贵族们,理所应当地享受着阿斯蒂族人的照顾,却又认为他们会弄脏自己的视线。
萝拉抱着自己的小行囊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其他的阿斯蒂族人主动帮忙收拾出来一张床给她。十二个阿斯蒂族女性睡在同一个房间中,没有窗户的地下室,灯光很昏暗,暗到连书也看不成,上下铺,见萝拉体型瘦小,有个女人主动提出,将下铺让给她。
萝拉对此感激不尽。
她从官邸中出来,除了几套衣服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萝拉没有财产,没有首饰,没有可以和朋友联系的方式。
入住的第一晚,萝拉的新被子还没有到,她身上的东西又薄又少,下铺的姐姐好心肠接纳了她,让她和自己共用一个被子,挤在一起睡。
挤在同一张狭窄的床上,萝拉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好闻的淡淡草木香,在黑暗中的呼吸声中,慢慢睡着。
第二天她才领到了被褥和工作——和另外一个姐姐一样,负责给布什家族的宠物们洗澡,吹干,收拾宠物的房子。
布什家的人都喜欢养狗,他们有一个占地200平的四层房间作为狗的住处。其中最受布什夫人宠爱的一只狗最近刚好到了发情期,圈地盘一样,到处乱尿,叫声也暴躁。
趁着其他人遛狗的空闲中,萝拉换上仆人专用的衣服,将头发编起来,拎着清理的工具箱努力打扫。
发情期公狗留下的味道十分难闻,一股浓密的氨和其他气体的怪味道混合在一起,第一次负责清理的时候,萝拉差点吐出来。她戴上口罩,按照好心肠姐姐教的办法,努力将一些被尿湿的软垫等东西装进需要清洗的篮筐中,再换上干净的软布垫。
地板需要清洁三遍,普通清扫过后,再换喷上除味剂的拖把打扫,最后用清水洗干净。
萝拉做的不太熟练,她的第一次发热期比预测中更长。
身体察觉到不适的时候,萝拉用力克制着自己。
……果然,强行用药的确会很糟糕。
一整个上午,萝拉都在努力清理着充满阳光的狗狗别墅。
做的时间久了,鼻子也逐渐适应这种糟糕的味道。
中午终于得到食物,阿斯蒂族人吃的都一样,是简单的三明治,搭配咸咸的熏肉干、和一些混合在一起的泡菜、不太新鲜的菜叶子。
萝拉不挑食,但上午持续的工作内容让她想要呕吐。
用力洗干净手后,萝拉端着餐盘去了食堂外面,想要一边吹风一边吃。
她吃到一半才察觉到异样。
不远处的茂密绿植中,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压抑的声音和拍打动静。今日天气晴朗,没有风,而那些暗色槲寄生的枝叶却在剧烈摇晃,像是有猎兔互相追逐。
短暂的两分钟后,萝拉看到管家拍打着身上的白衬衫离开。
又过了一阵,将被褥分给她的好心肠姐姐的身影出现,隔得远,萝拉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只看到她沉默地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来,坐在绿色草丛旁边发呆。
萝拉静悄悄地又回了食堂。
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发出。
这就是她族人如今的生活现状。
是萝拉之前在官邸中看不到的另一种景象。
她的族人,被轻蔑,被瞧不起,被鄙夷。
同样被……无限度、以令人无法忍受的方式来掠夺、榨干。
无论性别。
布什家的小少爷在次日终于想起来萝拉,他的嘴唇终于消肿,却也因此记恨上萝拉。
他指名道姓要萝拉去溜他的那只大狗。
说不出来是什么品种,黑色的,这只大狗站起来比萝拉还高,疯跑起来,她完全拉不住,好几次都是狗热情地跑,萝拉在后面踉踉跄跄地拽着绳子。
有一次,萝拉手里拽着绳子,被狗拽着拖行好几米,手腕被勒出痕迹,万幸没有流血。
她的身体不能再承受这样大规模的伤害了。
-
阳光如金,湖水上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密林之中,白色的马儿俯首在湖边饮水,旁侧的小木屋中,走出来一个同样具备银色头发、紫色眼睛的女性。
她手握黑色的马鞭,黑白两色的马术服衬着她的脸庞有一种冷淡、高傲的神情。
艾米莉亚具备着和她兄长凯撒相似的漠然。
作为萨列里家族中这一代唯一的女性,即使分化成Omega,也不影响艾米莉亚的傲慢和强势。
她穿着柔软的小皮靴,径直上马,可惜腿没有用上力气,一脚踩踏失败,险些掉下来——
一双有力的手自后面托住她的胳膊,沉默、稳稳地托着艾米莉亚上马。
棕色头发、黑色眼睛的阿斯蒂族人低着头站在一旁,他没有直视艾米莉亚的眼睛,脸颊、脖颈上还有剧烈运动后留下的潮红。
当艾米莉亚的鞭子狠狠抽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躲避,就这么硬生生地扛了下来,一句痛苦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这种加了钢丝和牛皮做成的鞭子,只是一下就打伤他的脸颊,皮肤绽开、破裂流血。
高傲的贵族小姐斥责他:“安加斯,谁允许你触碰我的?”
她声音是具备着与外貌不相符的一点清脆,但话语并不美好,就像切开柠檬的小巧银刀。
安加斯不说话,他盯着艾米莉亚的鞋子看。
这双小巧、精致的牛皮小靴子,是他方才跪伏着亲手为小姐穿上的。
一小时前,他为了取悦小姐、同意使用了能够束缚自己的延时小圈。
安加斯英俊清瘦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即使小姐又扬起马鞭给了他一记。
第二记落在肩膀上,比方才的力道要轻,并不痛。
“低贱的人,”艾米莉亚厌恶地说,“滚。”
艾米莉亚没有回头,她控制着马,绕着湖走了一段,迎面遇到自己的兄长凯撒。
她下马,向自己的兄长问好:“哥哥。”
凯撒略略点头。
艾米莉亚说:“奥莉目前适应稳定,您放心,她接触不到家中的其他人。”
凯撒皱眉:“谁是奥莉?”
艾米莉亚提醒:“从官邸中带来的那个女孩。”
凯撒淡淡应了一声。
他对家族中领来的那个阿斯蒂族人没有过问。
萨列里家族虽然厌恶阿斯蒂族人,但对待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孩子,仍旧是客客气气的。
奥莉被安排住在阿斯蒂族人所在的员工楼中,单独找到一件位置最好、阳光最充足的给她。
她不必做其他事情,只要好好活着、不接近萨列里家族中其他人就行。
生病了有医生,也可以去一些并不重要的地方散步,出门也可以,但会有人跟随、严格监视。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阿斯蒂族人将会在这个温暖的房间中安然无恙地度过她的下半生。
经过检测,医生吃惊地发现,注射型的抑制剂对凯撒而言也完全失去了效果。
他们需要研究新的特殊抑制药物,而在此之前,凯撒不得不忍受着易感期的不适。
凯撒请了两天假休息,但今晚,他仍旧要代替萨列里家族去为布什家的老伯爵送去生日礼物。
虽然萨列里家族拥有着古老的姓氏和令人羡慕的爵位和财富,但凯撒并不喜欢这种无用的社交。
尤其是布什家族,凯撒并不认可他们家族中的奢侈、糟糕的作风。
这比他们的信息素味道更令人厌恶。
在布什家中,晚宴刚开始,凯撒就遇到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瘦伶伶、独自牵着狗的萝拉。
几天不见。
这个笨蛋看起来更瘦了。
不清楚是布什家给佣人的衣服偏大,还是她太过憔悴,这样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就像一个空荡荡的麻袋,好像下一刻就能随时拎起来走。
她牵着一个比她还要高的黑色狗,手腕和胳膊上满是被绳子勒出来的痕迹。表情木木呆呆,拼命地看着桌上的食物,好几次,大黑狗不耐烦地往旁边走,都能带动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个趔趄。
没有力气。
瘦小不堪。
还在眼巴巴地看着食物咽口水。
这个小可怜,难道布什家的人不给她东西吃?
凯撒有些不悦,他放下杯子,刚刚往盘子上放了些橘子甜点和碎葱吞拿鱼腩卷,就听到有人惊呼:“天呐!”
凯撒下意识看萝拉的方向。
她所牵着的大黑狗忽然像发狂,拼命地往密林中奔跑,萝拉猝不及防被带倒,绳子死死地绕住她的手腕,她真的就像一个麻袋,被狗生生在地上拖行。
凯撒一言不发,他将餐盘往亚瑟手中一塞,朝密林方向跑去。
Alpha的体能和素质强悍,除了周围的人,没有人发现上将正朝那个方向去。
包括布什和他的朋友们。
布什看到萝拉被拖行,他放声大笑。
原本正在使用猎枪猎鸭子,现在他明显有了新的乐子,他晃了晃枪,向狐朋狗友们提出一个新的建议:“我们要不要换个玩法?”
-
凯撒很快追上了那只狗,他使用刀子利索地切断连接黑狗和萝拉的缰绳,将地上的美丽小废物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她浑身都在颤抖,胳膊上、脸上满是泥土和擦伤。
凯撒扶她起来:“好了,笨——”
话没说话。
就像一只可怜的雏鸟终于见到回巢的父母,这个纤细的、拥有着茉莉花气味的女孩子,伸出胳膊搂住凯撒的脖颈。
温柔干净的花香将凯撒笼罩住。
柔软贴上来的瞬间,凯撒站起来,拎着她衣服后颈、往后拽,冷漠拒绝这个阿斯蒂族人的拥抱:“松开,别抱我。”
但她却哭了。
好像是怕凯撒会把她重新丢给狗,萝拉拼命地伸手扒拉着凯撒的衣服。他今天没有穿军装,是西服,能抓的地方不多,萝拉就死死地抓住他腰带。
她还用颤抖、脆弱的声线哭泣:“……爸爸妈妈,我好疼……”
凯撒正在易感期,原本已经很难熬了,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现在还在乱摸乱碰,火上浇油。
凯撒额头绷起青筋。
“如果你不想被弄死,”他咬牙威胁,“立刻松开。”
第15章 蛊惑 癫狂草渍
夜晚的风冷到让人的手脚发麻。
就算凯撒试图推开萝拉,这个家伙的手脚就像长了八爪鱼的吸盘,仍旧牢牢地盘住他。
眼看着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弱声音后,凯撒选择放弃。
他并不想撕开这个女孩的衣服。
萝拉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呜呜呜地哭了好久,声音不大,算不上吵闹。
凯撒只能任由她如树袋熊般挂在他的身上,顶多警告:“不许乱摸,松开手。”
萝拉吸着气,双手搂住他脖子,双腿卡住他的腹部,还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凯撒发现她灵活的像一个猴子。
但现在这个小猴子身上很冷,她在颤抖,衣服单薄,胳膊上还有擦伤,比之前所有时候都要狼狈。
“……凯撒先生,”她小声说,“您带我走吧,求求您,我会死掉的。”
凯撒没说话。
萝拉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蹭啊蹭,凯撒想,她一定把眼泪和鼻涕都蹭上。
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的蠢货。
“我会打扫卫生,也可以做饭,你如果有宠物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照顾,”萝拉掉着眼泪,她说,“能不能带我走?我留在这里会死掉的……”
这样说着,她凑过来,让凯撒看她的脸——
脸颊上有着刮伤的痕迹,还有一些沾在上面的砂石。
她棕色的眼睛里在往外流着眼泪。
凯撒看清楚了。
他说:“这不符合规定。”
这张哭成小花猫的脸上瞬间失去光彩,就像一株迅速枯萎的花瓣。
凯撒没有抱她,萝拉自己松开手,从他身上滑下来。
她手上的血沾到凯撒的白色衬衫上,或许是特殊时期,她的血液似乎也带着那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茉莉花味道。
凯撒分不清。
萝拉说:“对不起,打扰您了。”
她甚至还向凯撒行了礼,只是膝盖受伤严重,站不稳,差点摔倒。
凯撒抬手,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又落下。
“他们这样对待你也不符合规定,”凯撒说,“我来和布什家的人沟通。”
萝拉一言不发。
好似失去精神气的木偶,她木呆呆地注视着草坪。
原本挽好的辫子被树枝刮散了,胳膊上的衣服被勾破,一直叽叽喳喳的小山雀忽然沉默。
凯撒之前希望她能安静,现在如愿,也没有感觉到丝毫愉悦。
凯撒和萝拉一起走出没有灯光的密林。
她走的慢,垂头丧气的,或许是刚才被拖行、受到伤害。
灯塔上的光芒巡视过来,犹如刀刃之上的闪闪冷光,落在两人中间,斜斜的长条光芒锋利地割开草地。
凯撒前面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贵族草坪聚会。
萝拉身后是浓暗丛林,黑暗无声,忽然发狂的狗在低吼。
灯塔的光刃将他们的身影划开,分明光亮与黑暗的界限。
光芒缓缓扫过,平移向右,彻底离开后,前方光亮熹微,凯撒的影子高大暗深,瘦小的萝拉恰好踩在他的影子之上,一瘸一拐地走。
帝国的上将和罪犯的后代。
即使是在黑暗中,仍旧分开,一前一后地走。
“凯撒上将……”
凯撒听到她的声音,哆哆嗦嗦。
她应该很冷。
一双手扯住他的西裤边缘,臀部稍向下的位置,往下拽了拽。
萝拉说:“……我来这里之后都没有吃饱过。”
“我很饿。”
凯撒说:“每次见面,你都很饿。”
萝拉低声说:“但现在我担心自己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