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糟糕又糊涂,只知道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贪婪的龙阖上了眸子,终于冷静了下来,舔干净了她唇边的血迹,赤金色的眸子深得像是贪吃的兽类,嘶哑道,
“小甜甜,你乖一点,别总招我。”
他克制着自己不做出再过分的事,可是她已经很惨了,舒甜甜一张嘴,又疼又麻的触感让她眼泪差点掉下来,又痛又痒又麻,还破皮了。
她点点头,还是停不下来哭。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她的嘴唇不是给他咬没知觉了吧?怎么还血流不止了呢?
舒甜甜一慌就爱满脑子飞弹幕,明明烧红了耳朵、唇瓣和眼角,却还控制不住的乱想——接吻导致唇炎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她气得眼泪哗哗流。
龙一顿,低落了下来。
还是蛊吧,是因为蛊,才脱口而出那句:想吻你。
所以——才哭得这么厉害。
他似乎是忍到了极限,抵着她的额头,后槽牙咬得紧紧,才克制住一点,逼出退让无比的一句话,
“乖一点,好不好?”
才尝过甜,又满口苦涩。
像是判了死刑。
姬无恕解开了结界。
两个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舒甜甜好一会儿不哭了,她小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小破神……你是不是有毒?”
她松开手,给他看红肿凄惨的唇。
姬无恕:……
他捏着茶杯的手指松开,无力地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他咬牙切齿,阴恻恻地,“有毒,三步断肠、七步夺命。”
他问,“你就为这个哭?”
舒甜甜犹豫了一下,“也……挺疼的。”
他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气得要命,又给她气笑了。
却也像是死刑犯被告知了释放,如蒙大赦。
不是因为……不喜欢,哭,就好。
姬无恕安静了一会儿,好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阖上眼,如果不被情绪左右,这神聪明又洞悉微末。
于是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低哑着嗓音,靠近了她一点,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和笃定,像是蓄势待发、找到一点破绽就会将猎物一击致命的狩猎者,他一字一句,
“小黄鸡,你不能老耍赖。”
是了,耍赖的舒甜甜,明明是被亲哭,偷偷转移话题的小黄鸡行为被戳穿,她挡住了自己红得滴血的耳朵,搓了搓自己的脸蛋。
唇上的痕迹磨不掉,红颊消不下去,小破神看她的眼神还是危险又炙热。气氛更是怪到了极致。
于是等到了天雪走了过来,小声道,“莺莺姑娘,浮云长老要您跟着我去一趟后面。”
舒甜甜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别说去一趟后面了,去一趟刀山火海,火烧屁股的小黄鸡一样可以慌不择路地跳下去。
姬无恕一顿,看了看一直趴在她身上的本体以及龙骨剑,也没有拦着。
长发青年盯着她的背影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表现,漫不经心地,扣了扣茶杯,突然勾唇,笑了。
他拿回来了主动权,从死刑犯又拿到了入场券,还发现了新的破绽。就不是可怜巴巴的小破神了。
浮屠塔的浮云长老正往这边看,对大弟子浮一道,
“今天的玉少主有些不大对劲,下界变数大,虽说姬无恕还未到达白玉京,还是要小心为上。”
“一会儿你且过去试探一番,对了,他那妾那里,我怕天雪动作不干净,多派点人去。”
“将这事透露给玉少主,试探试探他的反应。”
浮一点点头,朝着姬无恕的方向去了。
老狐狸浮云,这便是想动手试探这二世祖一二。
舒甜甜魂不守舍地跟着天雪朝着花园里面走去。
离开了热闹的前厅,越走里面走越往安静,等到到了一处僻静地阶,刚刚还笑着引路的天雪突然间目露凶光,袖中剑蹭得冒了出来!
龙骨剑刚刚不敢吱声,总觉得自己从剑变成了什么大大的亮亮的碍眼的东西,愣是在那种奇怪的氛围里,感受到了龙神的不停从冷到热的极端情绪,和舒甜甜的小器灵一起瑟瑟发抖。
现在龙骨剑终于解脱了,里面弹了出来,本以为终于可以痛快和人过几招了,谁知道天雪直接一剑就摔飞了。
龙骨剑:……
它飞回了舒甜甜的手中,舒甜甜看向了天雪掉在地上药瓶子,打开嗅了嗅,诧异道,“蚀情散?”
一种可以通过男女敦伦,让男方染上剧毒的春、药。要不是在虚渊进修过,舒甜甜也不能认出来。
她奇怪道,“你不想要我的命,想要玉少主的命?”
天雪恨恨地看着她,“玉少主害我姐姐,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舒甜甜想起了她的姐姐神奴天月,悟了,同情道,“那你可能当不了人了。”
因为二世祖已经死了耶。
天雪露出了被羞辱的表情。
舒甜甜:“你不想杀我?是浮云长老让你来的?”
“浮云长老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妾室罢了。”
她很入戏。
天雪立马露出了嘲讽的表情:“说得好听,你难道不想嫁给玉氏少主?”
她仿佛在说你可以把你看得透透的了。
“死心吧,你可知道玉氏少主要娶谁的?当然是药神之女,你以为你一个血脉不纯的玉氏姬妾,还能嫁给少主?”
舒甜甜:……?
什么?谁要娶我,我怎么不知道?
舒甜甜:“指腹为婚?”
天雪露出了你真不是个称职小妾的鄙夷表情:“现在上界哪一宗不想娶药神之女?玉氏想要药神之女,玉少主定然不会留你碍眼。”
舒甜甜悟了,这是八字还没一撇,为了神血想娶人,争取砝码呢,不是指腹为婚就好。
但是她还是很报复心很强地回了一句,“浮云长老让你杀我,你竟然只想喂我吃药,真是个不称职的杀手。”
天雪再次被羞辱,见到刺杀不成功,心灰意冷,还要被这个花瓶小妾气,转头就想要扭脖子。
剑还在脖子上呢,就被舒甜甜给按住了。
天雪怒目:“让我死!”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天雪,然后强行喂了一颗药给她,对她说,
“好了,你继续死吧。”
天雪觉得这个小妾奇奇怪怪,脑壳不正常,但是一想自己杀不了人也是死,还没能把药给这小妾喂下,顿时悲从中来,想要继续自刎,一抹脖子……发现没有血。
她大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舒甜甜:“我喂了你断肠散,现在你流不出血了,接下来不听我的话,就会七窍流血三天三夜而死。”
哎呀,其实就是止血的麦丽素啦。
天雪目露绝望,心想好生歹毒的女人!
舒甜甜:“将子母蛊的事都和我说了,接下来我还留你有用,你乖乖听话我就留你一命。”
舒甜甜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玉氏的腹地,这个天雪看起来脑子不好,还能和浮屠塔浮云长老搭上边,看起来很了解玉氏的样子,不错不错。
天雪目露凄凄。
舒甜甜却十分诡异地开口,“你说,子母蛊会不会影响人的情绪?”
她知道姬无恕神识覆盖极广,压低声音小声问天雪,
“比方说……不可抑制地对一个人产生好感?”
天雪勃然大怒,刚刚想要怒吼,就被舒甜甜嘘了一声,愤怒地压低声音,莫名其妙也鬼鬼祟祟了起来,
“你以为那是情蛊么?子母蛊是吸食修为!折磨了神奴几千年的东西,你当这是儿戏?我呸,我们死都不会对玉氏产生好感。”
舒甜甜眼神发飘,有点出神,敷衍地拍拍天雪的脑瓜子。
她浑然不顾天雪的愤怒,默默想:不是蛊啊。
*
浮一刚刚前去试探姬无恕,谁知道他刚刚一提那妾室,这玉氏少主就大怒,现在已经掀桌子杀过来了。
浮一生怕天雪做事不干净,谁知道一匆匆赶来,就看见了天雪和那小妾交头接耳的一幕,浮一怒道,
“天雪!你在做什么!”
舒甜甜没想到自己占据一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宠妾位置还这么危险,浮一还没冲过来,舒甜甜一转头,却看见了浮一飞了起来。
咦?
是姬无恕。
玉氏少主修为被灌得很高,招式却不太会,只精通一招——甩鞭子。
还是涩涩的那种。
可是这玉氏少主手上软绵绵的鞭子,在披着白色大氅打扮贵气的青年手里,像是毒蛇直接抽飞了浮一,把人抽得像个陀螺那样滚了两圈,在地上惨叫。
他漫不经心地眯起了金眸,走过一群拦着他未果的浮屠塔众人,生动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纨绔子弟冲冠一怒为红颜。
舒甜甜这个红颜,立马害怕地往他身上扑,在天雪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发出了娇弱的嘤嘤嘤哭声。
她听见了那好听的嗓音挑剔她,“小甜甜,你学得不像。”
她耳朵红了。
按理说纨绔子弟突然间身手奇佳,姬无恕的超差演技,马甲应该岌岌可危了才对。
然而实际上,所有人都露出“他果然深藏不露,玉氏少主怎么会是个废物”的表情。
毕竟比起新任玉氏少主是个纯废物,大家更能接受玉氏少主扮猪吃老虎的这种设定。
浮云长姗姗来迟,他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今天怪怪的玉氏少主,谁知道姬无恕立马翻脸?
他带着舒甜甜就佯装要走,
“看来浮屠塔是没诚意了,既然如此提出来便是,何苦动我的人?”
浮云长老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瞧这美色上头的模样,不是玉氏那败家子还能是哪个?
哪有人伪装玉氏少主会这么不顾大局的?
他连忙笑着打圆场说是个误会,谴退了其他人,这才语重心长地和姬无恕解释道,
“你小子,玩玩就算了,找到药神之女之后,若是你不想你叔父将你这宠妾处理掉,就收敛一点。我也不过是想提前动手,既然你现在宠得紧,那便罢了。”
一场带着试探性的谋杀,被三言两语带过。
浮云笑,“现在上界人人都想要药神之女,要不是你身上的血最纯,到时候全靠你叔父也没用。”
他没有发现提到药神之女之后,姬无恕一直把玩鞭子的手都顿了顿。
他继续道,“你且看好血池里的子母血蛊,玉氏的事我不好插手,但是若是此事不成,你回去也要吃挂落!”
浮云叭叭叭半天,就听见了姬无恕哦了一声。
他言简意赅,“钥匙。”
浮云深呼吸,心想:这么没礼貌?
他想起三圣门掌门夸他侄子的话:
虽然沉迷美色不会顾全大局人蠢还没眼力见,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方说修为不错(天材地宝灌的),最重要的是,直爽。
毕竟几百岁了还是个孩子。
姬无恕不耐烦玩鞭子了,重复了一遍,“钥匙。”
这么直爽,确实是那个死败家子没错了。
浮云长老不怀疑了,当真交出了另外一半的钥匙。
他这才笑眯眯地让人叫来了玉来福,“玉少主,这是下界玉氏的族长,今夜你若要去,便让人来这里,”
这老东西当真十分谨慎,非要反复确认了才肯将人带来他面前。
玉来福就是玉氏留在下界的那一支的族长。
难怪那二世祖气急败坏觉得全世界都瞧不起他呢,因为——全世界当真都瞧不起他。
连玉来福这个下界的族长,也不来先拜会玉氏少主,反而去见了浮屠塔的长老。
几乎是玉来福出现的下一秒,天雪就恨得咬牙,忍得面目凶光。
他们跟着玉来福,也没有再搞七搞八,直接朝着玉氏腹地前进。大概玉来福没有提前拜会少主,也怕这少主生气,一路上都十分殷勤顺从,极近谄媚讨好之能事。
走在后面的天雪表情太难看了,舒甜甜都觉得她浑身在冒着黑气,她修为逼近元婴期,已经可以用神识沟通了,就试着用神识和她聊天,安慰她,
“别这样啦,你还得好好活着,虽然你杀不了玉氏少主了,但说不定哪天就能翻身把玉氏的骨灰都扬了呢。”
天雪听见安慰后十分感动,差点吐血,她恨恨道,
“不用你假好心安慰我,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狗男女!”
然后天雪就看见舒甜甜听见最后三个字……她脸红了。
舒甜甜用神识大声说:“你过来些,我不想和他走一起。”
天雪:……
不是,你们都宠妾的那种涩涩的肉/体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学鸡?你难道还要和他撇清干系么?你们床都滚过几百次了吧,跳进黄河也是一对狗男女啊?
进入玉氏腹地后,一行人都放松了下来,舒甜甜当真就嗖地靠在了天雪身上,不再装着宠妾的模样了。
舒甜甜一路走,就一边和天雪用神识打听子母蛊的各种情况。
天雪震惊:“不会吧不会吧,竟然会有人觉得子母蛊那种坏东西有用?”
天雪完全断章取义——她刚刚大声谴责子母蛊,激情辱骂;舒甜甜却在走神,不留神就说了一句:
确实是个天大的坏东西,但如果破剖去吸食这个恶心的设定,也是有一丢丢用处的。
舒甜甜:……
舒甜甜让她的神识小声一点,要是太大声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天雪震惊,“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人会觉得用神识讲话就听不见了?”
舒甜甜:……
天雪震惊:“不会不会吧,竟然会有人不知道等级压制?”
舒甜甜:……!!!
迟了——
因为漂亮的长鞭子一卷,就缠上了她的腰,把她裹成了一个蚕宝宝,卷到了姬无恕的身边。
有人抵了抵牙,笑了一声。


第50章 子母蛊破 她不一样
在识海里大声密谋的舒甜甜被捆起来了,一圈就把她嗖地拉过去了。
舒甜甜在识海里道:“你竟然偷听!”
姬无恕漫不经心:“小甜甜,谁让你说得太大声了。”
她挣扎半天未果,气得要命,就在识海里面开始疯狂废话输出,开始报复性地报药名,企图荼毒小破神的大脑——
威胁他撒手,不许用鞭子捆她。
她输出了好一会儿,发现不对劲,用神念叫了一声小破神,发现对方没有理她,她又叫了好几声,姬无恕一点也没有被干扰到,仍然带着包容的笑看着她。
舒甜甜:“小破烂?小猪蹄?”
对方:微笑。
【您的好友小破神已拒绝会话并且开启屏蔽】
舒甜甜:……
他还把鞭子在自己手上捆了两圈。
舒甜甜大怒,“你怎么不变个手铐把我俩铐住?”
长发青年想了想,点了点,当真变成了一个手铐的,你一个我一个,把她铐在了他的右手上,表扬她,
“好主意。”
失策了,这家伙去过神之泪里面的现代,竟然还真的认识手铐。
舒甜甜一想更气了——不对,为什么他现在又能听见了!
这屏蔽功能为什么会选择性开启?!
被手铐铐住的她无能狂怒,开始用神念大唱数鸭子。
姬无恕面带包容的微笑。
但是天雪受不了了,她痛苦道,
“别唱了,我给你灵石好不好?”
舒甜甜:……
血池在和玉山之下。
和玉山乃玉氏宗族根基所在,也是玉氏至宝血池的所在之处。
玉氏飞升上界之后,留下了玉来福的这一支看管着血池,将此地划分成为了禁地。
他们常年累月利用血池血玉控制子母蛊,桎梏着神奴,正因为如此,下界的玉氏对待血池的态度十分谨慎。
这里十步一卫、百步一亭,戒备森严。
就算是玉来福这个族长亲自前来,也要出示好几个文书。
在玉来福的带领下,他们走过了一条条长长的栈道,来到了和玉山的地下。
这里修建得好生大气堂皇。
舒甜甜冷冰冰的心都被照亮了,她感叹道,“真美啊。”
玉来福一笑,刚刚想附和,就听到她接着说,
“真是屎盆子镶金,美滴很。”
他深呼吸——这是少主的美妾,不能怼,忍住。
他看向少主,企图让少主训斥一下这位美妾。
披皮少主·姬无恕点评:“一股鸟味。”
玉来福:“……”
这是少主,不能怼,忍住忍住。
一脸阴郁的天雪差点没笑出声来。
玉来福深呼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带着他们进来了。
舒甜甜用神念问:“我们一身破绽,他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姬无恕:“太自负了。”
玉氏久居白玉京,自以为是,大概谁也想不到有人会单枪匹马闯进来搞事。
见他被诈出来,舒甜甜立马:“破,手铐!”
姬无恕:【屏蔽模式已开启】
玉来福这时候笑道,
“我已经提前召集了玉氏族老,我们还需要集齐十块血玉才能打开血池的大门。”
果然,玉氏一族的众人都出现在了地下的大厅里,纷纷行礼,在玉来福的指挥下,打开了甬道。
几乎是一打开,甬道里面立马齐齐射出来了剑雨!
长老们连忙将机关关上。
玉来福特意看了一眼天雪这神奴。
老神在在地解释道,
“少主,我们这里不仅仅是剑雨,还有鬼打墙的结界、千丝万缕阵……防的就是这群神奴。”
“只要他们想要进来破坏子母蛊,就会被削成肉泥。”
天雪一下子脸色发青,看向这片甬道心中发寒,捏紧了手心。
因为她知道……已经有很多神奴命丧于此了。
舒甜甜感叹:“你们还真的是……”
玉来福得意:“多谢夸奖,这么多机关,全是我们保护血池子母蛊应该做的……”
舒甜甜诡异地看了玉来福一眼,“你听过癞蛤蟆找青蛙么?”
玉来福:……?
披着玉白大氅的姬无恕淡淡吐出一句:“长得丑,玩得花。”
玉来福:……深呼吸。
天雪也瞥了玉来福一眼,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
通过了机关重重的甬道,走过了九曲十八弯,血池就隔了一道门了。
短短一条路,玉来福却遭到了很多的羞辱,他面容扭曲,强撑着铁青的脸色,企图露出了一点和颜悦色的笑,“到了,只要打开这扇门,便是血池了。”
可是他遭到了嫌弃:“笑得这么丑就别笑了。”
玉来福僵硬了。
可是玉来福发现了不对劲,他直勾勾地看向了舒甜甜的方向——准确来说是她的怀里。
最近大概是身上的大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小黑龙大部分时间都在舒甜甜的手上睡觉,舒甜甜也十分自然地把它塞袖子里。
玉来福惊恐地指着舒甜甜怀里,抖索道,“这这这是什么?”
舒甜甜低头一看,是蝴蝶结小黑龙睡着睡着就掉出来了一点,她捞了一把小黑龙,敷衍道,“蛇。”
玉来福面色发白:“蛇怎么会长角?”
舒甜甜沉思,考虑到他的心情,贴心道:“那可能是……蜥蜴吧。”
玉来福:……
玉来福面色大变,反应十分快,当即就要捏碎通讯玉佩!
下一秒——玉来福整个人飞了出去,被姬无恕扭断了脖子,嘎嘣脆的一声,当场死翘翘。
舒甜甜连忙扭头不去看,拽手铐:“破破,你杀人,我害怕,夜里会做噩梦。”
姬无恕笑:“你再看看呢?”
舒甜甜一看,发现姬无恕给玉来福打了马赛克。
舒甜甜:……
“还害怕么?”
舒甜甜一言难尽,为了不解开手铐,这破烂魔头简直不择手段。
姬无恕把玉来福的神魂被抽取了出来,团吧团吧给扔在了十八重塔里面,让他和那二世祖一家团圆。
他也不再伪装,障眼法冰消雪融。
天雪看着大变活人的一幕,也是大惊:“你们两个人就想来玉氏腹地搞事?”
她的语气活像是看见了俩拿着菜刀就想打劫警察局的勇士:
“你们知道上面有多少玉氏族人守着么?至少几千啊!”
她转身就想跑——
舒甜甜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想想自己身上的毒药,沉痛道,
“加上你,就三个人啦。”
天雪目露绝望。
舒甜甜告诉她,身边这位一人抵千军万马,天雪心想:恋爱脑太可怕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但……前后都是死,她已经被拉上贼船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天雪摸出来了玉来福的钥匙,抹上了一把玉来福的血,沉重道,“禁地腹地只有玉来福一个人可以进来,所以其他族老都在上面等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问题。但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打开这扇门……”
舒甜甜惊:“你怎么这么懂,你不会是早就想来破坏血池了吧?这门怎么了?”
天雪惊呆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
“这门用钥匙只能打开一层……”
说着,大门打开了,天雪绝望道,“还有一层,需要鲜活的玉氏族人的血才行。”
而玉来福,被这俩草率地杀了。
这也是无数次神奴前来破坏未果的根本缘故——整个玉氏,处处都要用到血。
血是他们的最高机密,也是他们的立足根本;他们甚至不用费心防守,因为只有流着一样血的存在,才能打开他们的秘密。
然后,天雪就听见了有人笑了一声。
长发青年手心的小匕首变成了一把光滑流转的剑,龙骨剑一出来,带来了清越的龙吟之声。
长发无风自动,漂亮的金眸青年上下看了看这巨大的,让无数神奴折戟沉沙的大门,歪了歪头。
他单手举起了龙骨剑——
因为还有一只手要抱着一只舒甜甜。
当初姬无恕一剑可以直接从虚渊劈到了天机宗门口,区区一座大门算什么?
开天辟地的一剑,剑气飞散,尘土遍布。
天雪满身尘土,都忘记呸呸了,只呆呆傻傻地看着这一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门没了。
不是裂开了,是直接给劈了个灰飞烟灭!
那玉氏引以为傲,神奴恨了上千年的,无数人前赴后继死在这里,据说只有玉氏血才可以打开的门,消失了。
天雪突然间想起来了舒甜甜此前和她说的话,那些她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在嘲讽的话,却突然间愕然地发现:可能是真的。
可是明明该是喜悦的,天雪却忍不住看着门哭了起来,她捂住了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舒甜甜从来没有见过人哭得这么惨。
天雪很快就一抹眼泪,急忙道,
“快进去拿走血玉!动静这么大,他们一定会马上下来的!”
果然,甬道上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下面的不对劲。
他们不再废话,踏入了血池。
一走进来,扑面而来一股子浓郁到叫人作呕的血腥味,血池血池,当真是一汪血池。周围吊着无数的血玉,一滴滴地往下面渗着血,看起来骇人无比。
舒甜甜看见了石头,许多玉氏族人身上的焚血石就躺在了血池中间,接受着力量的滋养。
焚血石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舒甜甜还暂时不知道,可是要浸泡着子母蛊吸食的血液养分来供养,她就觉得玉氏这一族的血都是臭的。
天雪仇恨道,
“这里面的血都是吸收神奴的修为和力量,常年累月地浸泡出来的。他们就用这个饲喂母蛊,吸食人的修为和生机。”
天雪指着头顶的那一块巨大的血玉。
“这块母玉,就是子母蛊的钥匙!”
神奴无比仇恨玉氏,早很多年就把这些事打听清楚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毁掉母玉罢了。
说是血玉,其实像是一块蠕动的活物。
“不能直接毁掉,一劈开就会变成千万块碎屑,变成小蛊虫分散开来!母蛊,必须用东西包裹住再慢慢蚕食掉,就算是化神期的修为也远远不够,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