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用力气强行扣住她的手,却在她每次松开后,又一次抓住她的手。
林婳瞪他一眼,“你跟姐姐撒娇吗?”


第95章 姐姐帮我系一下
酒店套房内,玄关处亮着暖黄色灯光。
谢羲沅抓着林婳的手,英挺的五官线条锋利,充满了张扬的少年意气,但那双眼睛里漾着水光,拉长的眼尾处泛着温柔。
林婳在走出来之前,脑子里想的是一定要快刀斩乱麻,要跟他说清楚,不能误人误己。
可随着谢羲沅一次次抓住她的手,她的意志仿佛一次次被软化。
到最后,她竟然说不出狠话了。
面对他赤诚又温柔的眼神,她的心脏不可抑制的柔软。
林婳无奈道:“你知道的,你的家庭太复杂了……”
“我会保护你。”他在一瞬间攥紧她的手,仿佛在传达某种坚定的信念。
“这不是保护的问题……”林婳坦率又直接道,“是我不想,也不必,过这么麻烦的生活。”
“我可以辞职。”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犹豫和迟疑,“我也可以离开谢家。”
进入君谢从来不是他的人生必选项,他只要把杀害他父母的凶手找出来,至于这家公司,能者居之,或者请职业经理人,都没问题。
林婳表情不悦的看着谢羲沅,“早上在飞机上,我看你的采访,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当时我还希望你知行合一,现在你跟我讲,你辞职,你离开谢家?”
谢羲沅懒散的倚着墙壁,双手搭上林婳肩膀,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垂眼看她,半是无奈半是认真道:“姐姐,你不要对我要求那么高,好不好?”
林婳:“……”
“不过,”谢羲沅又道,“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林婳拉下他的手,转身往里走,哼声,“我干嘛要求你?”
他的功成名就跟她又没有关系,她才不要求他。
林婳道:“我准备睡了,你不换房间就在客厅待着,别打扰我。”
林婳进入卧室,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片刻后,她洗漱完,上床睡觉。
今晚横竖是聊不出个结果,又被他堵在房里,不如早早睡了。
林婳在卧室只留了一盏很浅的睡眠灯,她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大脑彻底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
一片寂静中,她听到谢羲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变远,然后是浴室的水声。
她睁开眼,扭过头,看到摩挲玻璃后方,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型若隐若现。她脑子里一瞬间就勾勒出他不着寸缕的模样,肌肉清晰明了,身体线条流畅,宽肩窄腰长腿,身体遒劲有力。
林婳在大脑逐渐失控浮想联翩时迅速闭上眼,面朝天花板。
有的男色,昂贵的她根本享受不起,千万不能贪图!
林婳闭着眼,在心里思索最近看的一本书转移注意力。
男人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没过多久,她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下去。
林婳默默的想,只要他不过分,把床让出去一半,也无所谓。
主要是今天的拉扯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发现自己对谢羲沅有点无可奈何,生理上心理上都是,说他强势他又在适当时刻会退步会示弱,说他执拗他又让人觉得心疼,说他耍流氓吧偏偏她自己也把持不住。
还有,一直被他挂在嘴边的,是她先泡他……
林婳感觉到谢羲沅躺在她身边后没有了动静。
林婳轻吁一口气,很好,就这样,大家放过彼此,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林婳直挺挺的躺着,在心里默默数羊,一直数一直数,终于在困倦中睡了过去。
谢羲沅听到林婳均匀起伏的呼吸声,他撑起身,向她靠近,直到挨到她身侧,才再次躺下来。林婳侧身朝着窗户那边,谢羲沅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脑袋,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将她严严实实的箍在自己怀里。
林婳身上穿着吊带睡裙,谢羲沅只穿了一条短裤,两人肌肤相触,谢羲沅深吸一口气,埋入她颈窝,细密的吻从锁骨蔓延到白皙圆润的肩头。
林婳动了动,谢羲沅才停止亲吻,他躺下身,继续将她圈在胸膛里。
林婳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在她潜意识里,谢羲沅并不是具有威胁性的存在。曾经很多个夜晚,她都是跟他这样相依而眠,尤其是冬天时,她就喜欢钻到他怀里取暖。他也是她唯一同床而眠过的男人,他的体息早已融入她的感官。
林婳靠在谢羲沅怀里,身体完全放松,表情沉静,呼吸绵长。
谢羲沅的手往上挪动方寸,就能抓住一团。
但他没有。他怕自己收不住。
他怕她大半夜又闹着要换一间房。
他对她有多喜欢就有多无奈,这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掌控的姐姐。
谢羲沅闭上眼,轻吁一口气,嗅着她的发香,安分的睡觉。
这一晚,林婳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和谢羲沅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海,还一起打怪兽……
后来两人甚至从怪兽手里救回了一个宝宝,他们为宝宝找吃的搭房子……
整个梦忙忙碌碌,当林婳被闹钟叫醒时,觉得自己被这个梦累的不行。
林婳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一定是昨天在赌场太刺激,晚上又跟谢羲沅折腾那么久,给累的。
她缓和了一会儿,懒洋洋的起床,走到卧室边,看到谢羲沅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已经衣冠端正。
谢羲沅迎上她的视线,淡道:“我们吃了午饭出发,下午到北城。”
林婳点头,她知道周一肯定是要耽误在路上,已经提前请了一天假。
林婳回到浴室洗漱,化妆打扮,换好衣服。
两人在酒店餐厅吃自助早餐时,林婳道:“上午的时间我自己安排。”
既然过来一趟,又赢了钱,现在还有几个小时的空闲,她想去购物,给她妈买个包带回去。
谢羲沅应声:“好。”
离开餐厅后,林婳拿出手机看导航,前往购物的地方。
谢羲沅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边,走了一段路后,林婳疑惑道:“你去哪儿?”
谢羲沅道:“我没什么地方去,跟着你随便走走。”
“你专程来一趟,不充分安排时间吗?”
“已经很充分了。”谢羲沅道:“该做的都做了,该见的人也见了。”
林婳:“……”
林婳到达琳琅满目的奢侈品专卖店区域,一家接一家兴致勃勃的逛着。谢羲沅陪在她身旁,神色淡然闲适,没有丝毫不耐。
当林婳试包时,谢羲沅很主动的取下她肩上的包,拎在自己手里。
林婳忍不住跟他讨论起来,“这一款怎么样?”
谢羲沅很认真的看着,评价道:“不是很适合你。”
林婳道:“我给我妈买的呀。”
“哦,那没问题。”
林婳给她妈选了一款后,给颜维也挑了一款。后来发现一款很优雅的女包,觉得很适合柳慧,又买了一个。谢羲沅手里的袋子一个接一个的增多。
谢羲沅不由得问道:“你昨天是赢了多少钱?”
“小一百万。”林婳笑道,“体会了一把捡钱的快乐。”
“这么多。”谢羲沅也有点意外,他原本觉得林婳会把十万筹码输光。
林婳又一次结账时,谢羲沅道:“姐姐不给我送个礼物吗?”
“为什么要给你送?”林婳反问。
现在她不想泡他,问的理直气壮。
谢羲沅不疾不徐道:“是我带你来澳门,又带你进赌场,还给你兑换筹码,才给了你赢钱的机会。”
林婳:“……”
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回馈昨天那个人,难道不该回馈我?”谢羲沅又问,“对我就这么小气?”
“你这么有钱,干嘛跟我的钱过不去?”林婳别过脸,往店门外走。面对小资本家,一定要守住自己的钱包。就算她的钱是捡来的,那也是进了她口袋里的钱,还能给她带来买包的快乐。这种开销对他来说却是九牛一毛都不算。
“可是没有人送我礼物。”谢羲沅在林婳身后道。
林婳脚步微顿。
谢羲沅走到她身旁,淡道:“所有人都觉得我有钱,不需要送什么。但我想要礼物,跟我有钱,是两回事。”
林婳看他一眼,脑补出一部豪门孤儿的心酸生活史。
她完全不知道,谢羲沅读大学时收到的女生礼物快要把寝室塞满,他是拆都不拆交给室友们处理。
“买就买呗。”林婳忽而洒脱道,“你说的对,不是你带我来,我确实没有赢钱的机会。”
林婳重新走回店里,问谢羲沅:“你想要什么?”
“都行。”谢羲沅应声。
林婳以前给谢羲沅买过包,想到谢羲沅现在上班时都得穿正装,重要场合还得打领带,她给他挑了一条领带。
柜姐走向谢羲沅时,谢羲沅从她手里取走领带,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柜姐明白他这个肢体动作的意思是拒绝她帮他打领带,便微笑着站立一旁。
谢羲沅拿着领带,看向林婳道:“姐姐帮我系一下。”
“……”林婳决定不惯着他,问道:“你不会吗?难道你之前的领带都是别人帮你系的?”
谢羲沅道:“助理提前打好,我套上就行。”
他走到林婳跟前,把领带递给她,“姐姐给我挑的礼物,不帮我试一下吗?”
谢羲沅的手伸在半空,林婳不是那种让他人陷入尴尬的性格,还是接了过来。
谢羲沅今天正巧穿着一套西装,偏休闲的风格,外套懒得扣,衬衣的领子也开了两颗纽扣,明明禁欲风格的西装,被他穿出一种风流不羁感。
林婳抬起手,先把领带环在他脖子上,又帮他把衬衣扣子扣好。
谢羲沅双手抄兜,安静伫立,垂眸看他。他就像雪岭云杉,干净的不染世俗,又苍劲挺拔,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但他看她的眼神,却是凡尘里再普通不过的被情感主宰的人,有依恋,有不顾一切的执迷,还有若有似无的脆弱。
林婳秀气的手指熟练的帮他把领带一圈圈缠上系好,直到完全妥帖。
林婳后退两步,看着谢羲沅,点头:“不错。”
她再次走上前,帮他把领带解开,对柜姐道:“就这条了。”
购物的时间很快过去,林婳跟谢羲沅一起吃过午餐后,出发去机场。
头等舱内,林婳闭目休息。
谢羲沅坐在她身旁,抓住她的手。
林婳抽出手,他再次抓住。
“……”又来了,又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林婳抽出手,不满的看着谢羲沅,他转头看窗外,但手掌再次抓住她的手。
人总是贪心的,只要进了那一步就不会再退回去。


第96章 如果今晚见到你,我就跟你在一……
北城。
11月底的深秋,温度骤降。
林婳下班后,跟同事一起,说说笑笑的走出办公大楼。
太阳已经落山,天际残留最后一抹余晖。
寒风扑面而来,她立马系上大衣的腰带。自从上个月有过感冒的经历后,她特别注意身体,不让自己生病。在这里生病,影响工作不说,身边也没人照顾,最后又得麻烦谢羲沅。
刚走出园区,林婳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小资本家”。
林婳接通手机,谢羲沅道:“我在路边等你。”
林婳目光一扫,看到那辆黑色大众。
林婳道:“我还有点事,先不回去。”
谢羲沅:“是不是我坐在车上没诚意?需要我下车亲自接你吗?”
“……不用。”林婳迅速道。
大门口陆陆续续都是公司下班的人。可能很多人并不认识她,但每个人都认识这位被誉为商界明星人物的集团副总。
林婳跟同事告别后,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上车。
司机在前排开车,谢羲沅和林婳坐在后排。
由于后排隐蔽性比较好,在下班高峰期接林婳时,谢羲沅会让司机开车,自己坐在后排。
上车后,谢羲沅问道:“吃晚饭没有?”
林婳道:“吃了。”
“那就直接回去。”
从澳门回来后,谢羲沅除非自己有安排实在走不开,都会把时间空出来接林婳下班。
两人回到林婳的住处后,谢羲沅把带上来的办公文件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林婳一瞥眼就看到他在看外卖网。
他在她这儿吃了很多次外卖了,只要她在食堂吃过饭,他就不耽误她的时间,直接把她接回来,然后自己点外卖。
夜幕笼罩大地,寒星寂寥。
林婳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谢羲沅刚吃完外卖,正收拾餐盒。
他把袋子拿出去扔掉时,还会顺便把家里垃圾扔了。
林婳看着他的背影,不经然觉得,现在两个人的状态,除了没有卿卿我我,跟之前同居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差别。只要离开公司,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霸道总裁的影子,跟当初那个简单随意的大学生如出一辙。
而她今天又是很努力,才能在他叫外卖的时候克制住下厨给他随便弄两个菜吃的想法。
林婳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别扭,做不到不管不顾的离开,又很难接受谢羲沅的一切。
她不是头脑一热为感情冲动的小女生,而他看起来越认真,她的内心越是充满了迟疑犹豫挣扎。
谢羲沅进门的时候,听到林婳卧室里传出吹风机的声音。
他去卫生间洗手之后,走入卧室,接过林婳手里的吹风机,道:“我帮你。”
“不用……”她想抢回来,又是无果。
林婳坐在床边,谢羲沅站在她身旁,手掌在她头上轻揉。
另外一个人帮忙吹头发确实轻松很多。
林婳道:“男人最殷勤的时候就是追求期。”
谢羲沅道:“女人也是。”
林婳:“……”
“当初追我的时候,下班就往我学校跑。”谢羲沅轻晒,“带我到处吃饭,给我送礼物,在酒吧唱歌给我听,连公司团建都要带上我,想方设法的睡我……”
林婳抬手捂了下他的嘴巴,求饶道:“我不该多嘴,我闭嘴,好不好?”
谢羲沅睨着她,语气凉凉的补了一句,“现在睡觉还要锁房门。”
林婳:“……”
谢羲沅吹完头发,拿着吹风机离开卧室。
林婳临睡前,照例关上房门时,谢羲沅站在门口道:“明天别在公司吃晚餐,我们出去吃。”
“为什么?”林婳问。
“一个星期总得给我一次改善伙食的机会吧?”谢羲沅倚着门框,淡道,“你不陪我,我就只能继续吃外卖。”
“我又没让你吃。”林婳吐槽。
但她在关上门时还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谢羲沅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再次回到客厅看文件。
后半夜,乌云遮月,大自然愈发静谧时,谢羲沅靠在沙发上,捏了捏发酸的后颈,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天气变冷后,他睡觉的地方从客厅沙发变成了次卧。
几天前他睡觉时,突然发现他盖的薄毯变成了蚕丝被。床上用品也是全新的洗过之后的,还带着淡暖的阳光的气息。
谢羲沅躺在床上,双臂交叠在脑后,闭上眼。
虽然不能抱着她入睡,但彼此只间隔一堵墙,这比睡在谢家大宅更让他安心踏实。
…………
次日。
五星级酒店大会议厅内。
正在召开一场行业大会,诸多媒体记者到访。
谢羲沅结束讲话后,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位谢家的二代,令众人耳目一新又刮目相看。
前排的记者跟同伴低声道:“商场上多几位这样的清爽富二代就好了,看着多养眼。”
同伴道:“我在外面就遇到他了,当时扛着机器,他还帮了我一下,很有礼貌,要不是他那身西装看着就高级,我还以为是过来帮忙的大学生志愿者。”
“好想挖一挖这位的八卦……”
“听说现在是豪门圈子里的最理想女婿。”
谢羲沅发言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他约了林婳吃饭,便提前离场。他把秘书留在会场,独自前往酒店停车场。
停车场内,他穿着皮鞋踩在光亮的环氧地坪上,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分外清晰。
周遭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车辆,其中以中高档车型居多。
谢羲沅刚靠近车子,感觉到身旁有异动。
他转过身,靠在车门上,就见五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不断向他聚拢。
谢羲沅不慌不忙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他取出一根烟,衔在唇中,一声轻响,火苗窜起,偏头点燃。
那几人见他这么闲适,反而迟疑了,目光四下观察。
谢羲沅轻笑一声,掸了掸烟灰,淡道:“我没带保安。”
为首的人眼神凶狠,道:“不想受罪就把工程款给我们结了!”
他高大的身型懒散的靠在车上,淡淡的目光睨着他们,“为什么找我?”
“黎显说了,集团不拨款,他手上也没钱!”
谢羲沅颔首,“原来是这样。”
他们有人手上拿着绳子,有人手上拿着棍子。
谢羲沅吐出一口烟圈,道:“可是我不分管地产,没法为你们处理。”
“别当我们傻子,你是谢家的人!这些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为首的人逼近谢羲沅,道:“不要逼我们对你动手!”
谢羲沅站直身,道:“走吧。”
他走向他们下车的那辆面包车,自己坐了上去。
那几人面面相觑,被谢羲沅给整不会了。
这都没有反抗挣扎的过程,自己就上车了?
谢羲沅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睨着那几个人,淡道,“不是要钱吗?带我去跟黎显聊聊,我让他给你们结算。”
几人当即上车,关上车门,车子飞驰而出。
他们把谢羲沅带到一处工地的仓库。
为首的王建打出去一个电话,对手机那端道:“谢羲沅在我们这里,你告诉黎显,让他过来!这位说了,黎显来了,就会给钱!”
王建是工程承包商的女婿,跟着老丈人一起干。本来以为甲方是君谢这种大集团,肯定是稳的,没想到垫资一大把,迟迟不回款也不结算,逼得他用上特殊手段。
办公室内,罗鹏懵了。
黎显被免职后,他暂时顶替上这个位置,黎显是他的老上级,之前还有一摊烂账没解决。原本继续做大做强就能掩盖一切问题,不断消化,但现在面对釜底抽薪,一下子陷入窘境,那些计划中被阉割的项目就不说了,很多正在进行的项目都拿不出钱。
他知道自己只是暂代这个位置,而黎显是谢思华娘家舅子,就凭这层关系他肯定不会凉,于是,他按照他的意思,把锅都甩到谢羲沅身上,对外说是集团新上任的副总卡住了资金,没法结算。
现在谢羲沅在他们手上,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即给黎显打电话,把情况说明。
黎显在电话里怒道:“你他妈是脑子有坑吗?让我去,意思是我□□他?”
“我不是……”罗鹏解释的话还没说完,黎显把电话挂了。
黎显把责任推到谢羲沅身上,就是为了让他不得安宁,那些一层层分包的人,越到底层越是要钱不要命。他们找他麻烦,他还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坐着看戏。
黎显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被免职后,他对外称病,不见任何人不管任何事。
仓库内,那个王建再次给罗鹏打电话时,罗鹏直接挂了。
他选择跟黎显一样当个聋子瞎子,不掺和这件事。
“艹他妈!”王建气道,“挂老子电话!”
谢羲沅给他散了一根烟,劝道:“不用生气,都是些老狐狸了。”
王建发现,他居然看这位年轻的副总还要顺眼一点。
王建接过烟,道:“你就痛快点,把事情办了。这都要年底了,一年到头没拿到钱,我怎么给兄弟们交代。”
“我办不了,黎显的上级是谢思华。据我所知,工程款集团都已经批了,至于他们具体怎么安排,我就不清楚了。”谢羲沅吸了一口烟,淡道,“可能需要付款的地方太多,还没安排到你们头上。”
“艹!当我们好欺负!老子明天就去罗鹏办公室,把他桌子掀了!”
谢羲沅再次劝道:“我现在不是还在你们这里,沉住气,等一等。说不定明天黎显就过来了。”
“行,我就不信,谢家舍得让你这个小少爷吃苦受罪!”王建道,“我先声明,兄弟们只是要钱,这是你们欠的钱,我们不是绑架勒索,更不是谋财害命!”
谢羲沅点了点头。
君谢总部大楼。
林婳下班后,走到园区外,没有看到谢羲沅那辆大众。
因为他昨晚说一起吃饭,她今天没去食堂,下班就出来了。
林婳拿出手机,给谢羲沅打电话,听筒里传来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婳:“……”
她独自回到住处,过了一个小时后联系谢羲沅,还是关机。
林婳忍不住吐槽:“还说一起吃饭,连电话都关机。”
林婳不等他了,自己点了外卖吃。
深夜,临睡前,林婳对着空气抱怨道:“再也别约我吃饭了!消失一晚上!”
第二天林婳照例去公司上班,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她偶然听到邻桌的人低声窃语道:“今天开会没看到沅总,好可惜哦。”
另一人调侃道:“没有他在,开会开了个寂寞。”
林婳回到办公室,心里忍不住揣测,谢羲沅到底干什么去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应。他之前没有这样过,就算忙起来也会特地跟她说明情况。而且,他没有对她失约过。
林婳坐到办公桌前,再一次给谢羲沅打电话,还是关机。
一个人的手机不可能无缘无故关机这么久吧?
下午上班时,林婳又给谢羲沅打了一次电话,还是关机。
她离开办公室,去了顶楼,找前台询问副总谢羲沅在不在,前台回应沅总今天没来公司。
林婳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管是不是她虚惊,在她这里,谢羲沅非常反常的失联了一天。
她顾不上谢家人怎么看她,找上了谢思月。
副总办公司内。
谢思月坐在办公桌后,问她:“有什么事吗?”
林婳问:“月总,您能联系上沅总吗?”
“怎么了?”谢思月反问。
“他昨天跟我有约,但失约了,我知道这不是重点,但今天一整天,我都联系不上他,他手机一直关机,我有点担心他。”
“哦,他工作繁忙,一天没联系也很正常。”谢思月道,“关机可能是不想被打扰。”
林婳:“……”
谢思月又道:“他进入集团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身上的担子也很重,你要给他空间。”
言下之意是林婳把谢羲沅看的太紧了。
“我明白。”林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淡道:“月总空的时候,可以联系他试试,确定他安全就好。”
林婳知道,谢羲沅三天两头的往她那儿跑,而且越来越频繁,谢家长辈巴不得他离她远点。
林婳离去后,谢思月给谢羲沅打电话,手机关机。
谢思月询问谢羲沅的秘书,对方说昨天下午开完会,沅总提前离场,交代了有约会,让他不要打扰他,之后就没联系了。
当晚,谢思月回到谢家大宅,也没见到谢羲沅。
她分别询问谢思华和谢思明,大家没联系上谢羲沅。
次日,三人聚在办公室内。
谢思月道:“羲沅失踪超过24小时,得考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