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进入房间,林婳里外看了一圈。
这是行政套房,里面房间只有一张Kingsize大床,外面的客厅是沙发、办公桌等。一百多平的空间里,找不出第二张床了。
林婳对谢羲沅道:“你不需要另外开间房吗?”
谢羲沅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支着大长腿,双臂抱胸,看着林婳,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道:“我跟女朋友出来玩,开两间房?”
林婳问:“那你晚上睡沙发?”
“……”谢羲沅收起腿,坐直,看似无奈道,“也只有这么办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两个人都饿了。
谢羲沅道:“去吃饭吧。”
林婳跟着谢羲沅走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没化妆,道:“你等我一下。”
她回到房里,从行李箱里拿出化妆包,进入洗手间。
谢羲沅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二十分钟后,林婳走出来时已经画好妆,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
谢羲沅抬起眼,看着她,噙着淡淡的笑意道:“姐姐是特地化妆给我看吗?”
林婳看出他那戏谑甚至带了一丝得意的样子,她不服输的精神又上来了,不接他的话茬,落落大方的看着他,明艳的面容,顾盼生辉,反问道:“姐姐好看吗?”
“好看。”谢羲沅由衷点头。
不化妆的她,看起来温柔娴静,激起人的保护欲。
化了妆的她,像美艳飒爽的女王,又能激起人的征服欲。
总之,无论什么样的她,都令他欲罢不能。
林婳迎上谢羲沅直勾勾又带着灼热的眼神,突然间,就真的有点羞涩了。
嗐,她干嘛要把氛围搞得这么暧昧。
“走吧。”林婳转身往外走。
谢羲沅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在酒店的中餐厅用餐。吃过午餐后,谢羲沅带林婳去赌场玩。
赌场内,谢羲沅兑换了十万的筹码给林婳,道:“你就随便玩玩。”
林婳疑惑的看着他,“今天下午的安排,就是在这里玩?”
“对。”谢羲沅颔首,环上她的肩膀,把她带到一张□□赌桌前。
林婳以前来过澳门,但没进赌场玩过,她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和荷官,有点懵。
谢羲沅带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个筹码下注,道:“随便押一个,碰运气。”
林婳看屏幕上庄胜出居多,就押闲,结果这一把还是庄赢……
接连几把后,她有点感觉了,结果屡战屡败。
……确实是碰运气。
林婳看向谢羲沅,“公费报销的吧?”
按照她的风格,她宁愿把钱花在实处,不喜欢就这么白白输出去。
“当然。”谢羲沅道。
两人正说着,谢羲沅的手机响起。他接了个电话,牵起林婳的手,“我们换个地方玩。”
谢羲沅把林婳带去了贵宾包间。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宋徽迎上前,为谢羲沅简单介绍。
林婳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
谢羲沅坐在牌桌前,林婳坐在他身旁。
开局后,谢羲沅一只手摸牌,一只手揽着林婳的腰,英挺的面容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上千万的筹码随意抛出。
林婳坐在谢羲沅身旁,尽职尽责的扮演霸总金丝雀。
每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就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浑身那副桀骜浪荡劲儿,拿捏的稳稳的。而且他气场很强大,只是过分年轻帅气,削弱了霸总范儿,更像是公子哥。
林婳心想,大概十年之后,谢羲沅就是霸道总裁天花板了。
林婳思绪漂浮时,谢羲沅拉了下她的手,说:“这一把你来。”
林婳不确定的看着谢羲沅,谢羲沅说:“随便玩。”
有人开玩笑道:“沅总手气太好了,换个人,让我们喘口气也好。”
林婳不负众望的输了,而且输了一把大的。
她心里有点吐血,但面上云淡风轻,甚至跟谢羲沅撒了个娇,“哎呀,输了。”
谢羲沅道:“没关系。”
在牌桌上,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随着输赢起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几个小时过去,大家玩的尽兴,一起去用餐。
吃过饭后,谢羲沅对林婳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房间休息。”
“好。”林婳应声。
林婳回到房间,天色也不早了。洗漱之后,她靠在床头,闲来无事在手机上搜索刚才那几个人的名字。
这一看,发现他们都是资本领域的大佬。
林婳有点疑惑,不知道谢羲沅想干什么。
……
算了,她一个打工人为什么要替坐拥金山银山的小资本家操心这些问题。
深夜。
其他人离去后,室内只有谢羲沅跟宋徽两人。
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谢羲沅懒洋洋的靠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高脚酒杯,跟宋徽虚碰。
谢羲沅淡道:“你不担心我二叔找你麻烦?”
宋徽是谢思华的得力干将,君谢旗下的禾光银行副总裁。在公司风投版图里,宋徽的地位仅次于谢思华。
宋徽推了下眼镜框,笑容斯文得体,道:“华总让我照顾你,这不也是照顾吗?”
谢羲沅轻晒一声,“那我谢谢你了。”
宋徽道:“我说过,我是把你当弟弟的。”
宋徽很久以前就跟谢羲沅说过这句话,但他从没有当回事,只把他的照顾当成他的工作。但是他进入集团后,宋徽主动靠近他,不着痕迹的为他提供助力。在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后,谢羲沅才得知,宋徽和他弟弟曾是山区儿童,父母死于矿难。在他们兄弟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是谢羲沅父母的慈善事业帮助了他们,一直无条件资助他们兄弟生活和读书。后来,宋徽出于现实考虑,在可以保研时选择出社会工作,又是君毓劝住了他,让他专心把学业完成。
宋徽硕士毕业后进入集团工作,谢羲沅父母却在那一年过世。他从基层员工做起,凭借出色的能力,被谢思华重用,逐步在风投领域做的风生水起。
宋徽在公司待了十几年,自然知道谢家复杂的局势,也明白谢羲沅遇到的问题。谢羲沅有绝对的资本优势,只是对公司掌控力不强,加上初入商界缺乏人脉资源,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你为什么把林婳带过来?”宋徽问道,“你家里的事,她知道多少?”
谢羲沅道:“她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她。”
宋徽:“……”
宋徽无奈扶额,“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感情用事的好。”
谢羲沅淡淡扯唇,不置可否。
他不觉得自己是感情用事的人。
只是,他的感情都用在她身上。
谢羲沅把剩下的几口酒喝完,放下杯子,道:“我回去了。”
宋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失笑。
这位小少爷,浑身充满了矛盾感。明明有杀伐果断的魄力,却又深陷儿女情长。曾经对这个世界冷淡的让他以为他会消沉度日,却又进入了勾心斗角的名利场。看起来懒散不羁,又有满腹心机。
但他可以肯定,这是一位优秀正直的年轻人。
谢羲沅回到酒店房间时,林婳已经睡着了。
房里开着朦胧的睡眠灯,Kingsize大床上,她睡在中间,长发凌乱的铺在枕头上。
不睡左边不睡右边,偏偏睡在中间,这是明摆着宣告,这床是她一个人睡的地方。
谢羲沅看着她霸道的睡姿,一点别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谢羲沅去浴室洗漱,穿着睡袍出来,再次走到床边。
他坐到床上,俯下身,很轻很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
然后老老实实的去了外面客厅,在沙发上睡觉。
次日,两人吃过午餐后,林婳道:“咱们分开玩吧,我自己在外面玩。”
演出霸总金丝雀太累了,再干一天她要工伤。
谢羲沅知道林婳陪在他身边时很无聊又不自由,便道:“行,你自己安排。”
他跟人约好了,不能缺席,而且这种牌局对他来说完全可控,无非是通过娱乐熟悉彼此,让大家谈合作时更轻松更有回旋余地。
昨天的十万筹码,林婳输的只剩下五万。
谢羲沅道:“我再给你兑换十万。”
“不用。”林婳坚定拒绝,“就这五万,玩完我就收手。”
只能当游戏,决不能沉迷。
林婳独自在大厅穿梭,感觉轻松又惬意,这时候她体会到了度假的乐趣。
昨天在□□输钱了,她决定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再次选了一张□□的赌桌。
“林经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婳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迅速叫出他的名字,“张智先生。”
张智笑了起来,“好巧,居然在这里看到你,过来玩吗?”
“嗯。”林婳点头。
张智道:“我到这边出差,今天闲着,过来消磨时间。”
张智是林婳以前的VIP客户,一家外企的中国区高管,三十多岁,一表人才。俊男靓女的接触,总会产生火花,张智当时就被林婳吸引了。他在接连约了她几次后,坦率热烈的告白。那时候林婳跟许周行在一起,没有别的心思,果断拒绝了他。
张智难过一段时间后,收敛心思,把林婳当做普通朋友对待。后来他调去其他城市,两人碰面次数也少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偶遇。
张智看到林婳的瞬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还是那么光彩夺目,张智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情路不顺,大概内心对另一半的需求一直对标她,却又找不到第二个她。
张智坐到林婳身旁,参与到她这一桌。
林婳在连输两次后,发现张智是连赢,又一次下注时,她跟着他投,果然赢了。
林婳赞叹道:“你今天手气很好。”
张智开玩笑道:“可能出门前沐浴焚香拜了财神爷。”
林婳跟着张智连赢几把,不仅把昨天输的钱赢回来,还多赢了十万,手里的筹码变成了二十万。林婳由身到心的轻松了,虽然谢羲沅说随便玩玩公费报销,但真要输掉他十万,她也有点压力。
张智道:“咱们换一桌。”
“好。”林婳决定跟牢财神爷。
接下来,张智带着林婳尝试了各种玩法,虽然也有输的时候,但赢的时候更多。
在跌宕起伏的几个小时后,林婳手里的筹码变成了一百万。
这实在有点刺激,难怪那么多赌徒无法自拔。
林婳轻吁一口气,道:“我不玩了,见好就收。”
张智道:“我也不想玩了,再玩下去肯定是输,运气会有用到头的时候。”
“今天要不是看到你,我仅有的筹码都会输光。”林婳自己都没想到,横财就这么从天而降。
张智看了下手表,道:“要不你请我吃顿饭?”
“行。”原本林婳也打算自己吃饭,她不想参与谢羲沅的饭局扮演花瓶角色。
两人离开赌场后,路过一家奢侈品店,林婳看到喜欢的那款包,正巧赢了那么多钱,疯狂心动。
她忍不住对张智道:“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包。”
赢来的钱就跟捡的一样,林婳毫不犹豫的刷卡买单。
张智跟着她走入店里,挑了一款男士手包,对林婳道:“你也送我一个,怎么样?”
“好啊。”林婳干脆应声。
没有财神爷,就没有一百万,送个一万多的包,只是小小回馈一下。
两人拿着新买的包包,离开娱乐场,去张智选的一家米其林西餐厅吃饭。
用餐时,林婳接到谢羲沅电话。
谢羲沅道:“你在哪儿?”
林婳等嘴里的东西吃完,回道:“我在餐厅吃饭。”
“一个人?”谢羲沅问。本来他是打算带她一起吃饭,谁料她自己走了。
“没有,遇到一位老朋友。”林婳道。
谢羲沅下意识问,“哪位老朋友?”
林婳道:“你不认识。”
“……”谢羲沅顿了下,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林婳不喜欢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索性道:“不是说了自己安排嘛,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谢羲沅还想说什么,电话被挂断。
一旁的宋徽道:“怎么了?女朋友自己玩去了?不理你了?”
谢羲沅沉着脸没说话。
宋徽瞧他那被欠了一屁股债的表情,脸上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这时候才觉得他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谈个恋爱跟那些小孩没什么区别。
宋徽笑着调侃道:“你不要像查岗一样问话,对女人要有技巧。”
谢羲沅睨他一眼,“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好意思教我?”
宋徽:“……”
林婳跟张智一起吃完饭,又被他邀请在步行街走了走,感受当地风土人情。
等到时间差不多时,张智送林婳回酒店。
计程车抵达酒店门口时,谢羲沅正从酒店大堂出来。
十分钟前,他给林婳打电话,林婳说快回来了,他便到大堂等人。他是真没想到,他安排的行程,到头来林婳比他还忙。他都应付完一个酒局,她还在外面玩的没回来。他也很好奇,她是遇到了什么好朋友。
谢羲沅看到林婳从计程车下来,走上前。
还没靠近,就看到一个男人也从车上下来。
张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瘦高的个子,相貌清秀,他对林婳道:“谢谢你的晚餐,还有你送我的包。”
听到这话,谢羲沅脚步一顿,定定的看着他们。
林婳道:“不客气,今天还好有你,让我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张智看着林婳,“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现在还有男朋友吗?”当初她拒绝他的理由就是她有男朋友了。
林婳沉吟了几秒,道:“没有。”
张智当即笑了起来,“看来我终于有机会了。”
林婳没接他的话,淡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等我空了联系你。”张智上车离去。
林婳转过身,心满意足的看着手里的包包,这一趟澳门之旅收获颇丰。
没走几步,一道高大的阴影堵在眼前,她在差点撞上时,停住脚步。
谢羲沅双手抄兜,笔直站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林婳道:“欸,你下来了?”
谢羲沅转过身,往酒店里走。
林婳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道进入电梯。
林婳因为今天的收获,心情愉悦。而谢羲沅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不说话,也没有引起她的关注。
谢羲沅冷眼瞥她,看到她那怡然自得,甚至沉浸在快乐中的模样,裤兜里的手不断收紧,指骨泛白。
两人一路走回到房间,林婳把包包放到桌上。
刚转过身,谢羲沅堵到她跟前。
莫名的压迫感,令林婳紧张起来,谨慎的看着他。
谢羲沅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目光又深又沉的盯着她,开口道:“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喝酒了。”
林婳:“……??”
“我现在也喝酒了。”他声音沙哑至极,双手捧住她的脸庞,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用力吻下去。
第94章
深夜。
夜空宁静高远,繁星满天。
酒店套房,房内布局开阔,装饰考究奢华。
白炽的灯光将四下照的亮如白昼。
但在玄关处,空间显得格外逼仄。林婳被谢羲沅抵在墙上,脸庞被他的手掌掐着,他来势汹汹的啃上她的嘴唇,还带着一股蛮劲往里冲,直到撬开她的牙关,缠上她的舌头。
林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他牢牢攫住。
唇舌相缠的刹那,她整个人像是溺进了水里,无边无际,柔软又汹涌,携裹着她,令她无处可逃。
谢羲沅的吻,粗鲁又霸道。
分手以后他有多克制,现在他就有多憋屈。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守着这个寡情的女人。每晚都在辗转反侧的想她,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千方百计的亲近她,她却始终冷淡理性,视若无睹。
谢羲沅在林婳口中不断搜刮,浓郁的酒气一并喂给了她。林婳也仿佛喝了酒,脸颊滚烫,脑子昏昏,四肢发软。她的挣扎和抗拒刚冒出头,就被他点起的一团火给融化。
“……”林婳感觉到呼吸不畅,奋力别过脸,他的吻又密集的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当她脖子被用力嘬了一口时,她嘶了一声,恼羞道:“别闹了……上班会被看到……”
谢羲沅抬起头,脑袋抵在她额前,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颚,一只手钳着她的肩膀,眼神委屈又愤怒,双眼泛着潮红,哑声控诉道:“你在跟男人约会。”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更加暗哑道:“你还给人送包!”
林婳:“……”
她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但他像一头愤怒的小野兽,无理竟也气势汹汹。
为了让他冷静下来,她只能解释道:“他带我在赌场赢了钱,才送礼物……”
“那也不行。”他不由分说道。
林婳有点冒火,正想怼他,就见他死死盯着她,锐利张扬的眼,明明蛮横跋扈,却带了说不清的委屈,一字一顿道:“姐姐只能给我送包。”
“……?”这是谁惯出来的臭弟弟,连她送礼物都要管。
不是!两人明明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他这么理所当然是怎么回事?
林婳正试图分析眼前情况时,谢羲沅又一次堵上了她的嘴巴。
他毫不客气的把自己舌头送入她口中,一边索取一边乞求,“姐姐亲我……”
“……!!”林婳天灵盖都酥了下。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她的感觉了,她就受不了他这种又纯又欲的样子。
在她丢盔弃甲时,他趁胜追击,他将自己的风衣丢掉,又剐去她的针织外套,他黑色衬衣紧贴她白色真丝衬衫时,彼此的触感分外清晰。
他将她悬空抱起来,热吻如雨点般密集洒落……
林婳感觉事态越来越不可控时,收敛沉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以后更麻烦。这可是小资本家,不是她想睡就睡的弟弟。
林婳使出全部力气推阻谢羲沅,沙哑的声音呵斥道:“你放开我!”
她握起拳头,在他肩膀上砸了几下。
林婳的反抗对谢羲沅来说不痛不痒,但是他感觉到林婳的怒意,心里还是怂了。
他没法不管不顾,他喜欢这个女人,他不仅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的心。就算这一时宣泄了,换来她的冷漠和恨意,他会更痛苦。
爱意带来的敬畏,迫使他停下来。
谢羲沅由她胸前抬起头,泛红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她,他的手还托抱着她。
林婳脸色潮红,她努力平复呼吸,冷声道:“放开我!”
谢羲沅一言不发松开她,林婳双脚沾地时,差点站不稳。
林婳胳膊往后撑着墙壁,稳住自己,几秒后,她定定神,打掉他的胳膊,一边往房内走,一边收拢自己被撕开的春光。连扣子都被扯掉了,她在心里暗骂小禽兽。
林婳浑身脱力的坐到沙发上,身体往后靠,闭上眼,平息内心的一片兵荒马乱。
身旁的位置往下陷,林婳睁眼扭过头,就见谢羲沅在她旁边坐下。
她冷着脸站起身,坐到沙发另一角,与他拉开最大的距离。但谢羲沅随之起身,又坐到了她身旁。她换到对面的双人沙发,谢羲沅再次挨着她身旁坐下。
林婳:“……”
这是什么品种的牛皮糖?
林婳转过脸,盯着谢羲沅,表情带着气愤。
谢羲沅坐直身,迎着她的目光一言不发,那双幽深的眼里漾着水光,强势和蛮横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明显的讨好,甚至委屈。
林婳深吸一口气,道:“你再这样,我就辞职了。”
谢羲沅道:“好。”
不等林婳接话,他继续道:“你辞职,我也辞职。你去哪里应聘,我也去哪里。”
林婳:“??”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家的公司,你辞职?”
“我没开玩笑,我辞职他们更高兴。”谢羲沅靠在沙发上道。
林婳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谢家那些人……
“不如就这样吧,我也挺累的。”他一脸倦怠消沉,爱谁谁的样子。
林婳被他给整无语了。
“你……”她面对这么一个撒泼无赖的弟弟,居然词穷了。
她缕了缕思路,试图跟他讲道理,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为你打工不说,还配合你演戏,你这样对吗?”
谢羲沅坐起身,一只胳膊撑在沙发上,逼近林婳,看着她,反问道:“是你要泡我,让我喜欢你,又把我甩了,你这样对吗?”
林婳:“…………”
“一块金条就想打发我?”谢羲沅轻嗤一声。
林婳半晌没说话,她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喜欢……
有那么点忡怔。
弟弟一直是又冷淡又臭拽的,即使后来热情也是在床上,可从来没说过喜欢之类的话。
不管怎么说,被天花板弟弟喜欢还是很满足虚荣心的,林婳睨着他,带了点笑意问道:“你喜欢我啊?”
谢羲沅别过脸,没说话。
“欸,有多喜欢,说来听听?”
谢羲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的单人椅上坐着,背对她,看着窗外的夜景。
他不像她那么随便,一口一个宝贝喜欢张口就来,说过的话却不负责任。谢羲沅觉得林婳对待感情就是个渣女,他更气自己,心知肚明她对他的好不是独一份,还是不受控制的沦陷。分手那么狼狈那么难堪,现在还要纠缠她。
林婳起身,走到谢羲沅身旁。
谢羲沅靠在沙发上,目光冷淡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冷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充满了消沉和厌世感。
林婳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回应,收敛了玩笑的心思,表情变得认真,低声道:“你让我想想吧。”
谢羲沅没说话。
她又道:“咱们今晚还是不要在一个房间,我再去开一间房,你好好休息。”
林婳返身往门边走,经过玄关时,把地面上的针织开衫捡起来,重新套在身上。
她的手刚扶上门把手,男人的手掌盖上,他抓住她的手指,拉下。他身体越过来,挡在她和大门之间。
谢羲沅靠在门板上,双手抄兜,看着林婳,不说话但是也不让开。
“我换个房间,咱们都冷静下。”林婳道。
谢羲沅开口:“你想冷静可以去卧室,我不打扰你。”
林婳:“……”
谢羲沅跟门神一样杵在林婳跟前,英挺的五官收势锋利,眼神执拗。
林婳返身回到卧室,坐到床前凳上,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线头。
当初泡谢羲沅的时候,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她反问自己,喜欢谢羲沅吗?喜欢,这样的帅哥谁不爱。而且,在知道他的身世后,她对他又多了几分疼惜。
但是她对他的豪门家族完全不感兴趣,不想蹚浑水。她更不想结婚。
林婳独自待了一个小时后,决定跟谢羲沅把话说清楚。
与其长时间拉拉扯扯,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对大家都好。
林婳走出客厅,发现谢羲沅没在沙发上。
她目光一扫,看到他还在玄关处。
他懒散的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门,支着一条长腿,胳膊搭在腿上,埋着脑袋。
她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他有时候会给她一种他很孤独很无助的感觉。
林婳走近时,谢羲沅抬起头看她。
林婳伸出手,谢羲沅抓住她的手站起身。她收回手,他又抓住,她再次收回,他再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