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买了这么多东西,累死了,买点夜宵吃。”
“不吃。”
“吃点呗,饿肚子怎么睡觉?对睡眠质量不好,对了,没准詹箬也要吃呢,多买点带回去。”
苏缙机皱眉嘲讽:“你以为她是你?这么晚还吃东西?”
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拿了手机敲了詹箬信息,问她睡了没,吃不吃烧烤。
结果没反应。
“没口福啊。”熊达一边感慨,一边敲了自己小叔叔的微信,问他从牌局那边撤了回家没,后者没回,熊达嘟囔道:“要么睡死了,要么还在玩,欸...”
——————
“我选这个。”詹箬选了药粉那碗。
她没有侥幸心理,知道这一碗下去肯定致命,刚刚惊鸿一瞥,她看到桌上那些药材里面有好多是毒性极重的。
凶手眯起眼,弯下腰凑近低笑道:“这么想死啊?我以为你这么努力演戏是为了活久一点。”
“尽人事是对我自己负责,可现在发现努力也没用,何必再容忍屈辱,反正我不觉得那些废物警察能救我,不然前面两个人也不会死了。”
詹箬说着伸出双手去拿碗,拿起来的时候,手腕突疼痛抖动,碗就倾斜了下,还好她立即收回红肿的左手,单用同样受伤的右手扣住了碗沿,颤颤悠悠艰难要往嘴里送。
此人容貌清秀俊美,但经过这么一遭也十分虚弱狼狈,狼狈之下,被迫喝下...她是绝望不甘的,又迫于无奈,这副样子让他想到了过去。
眼前之人几乎跟年少的自己重叠了。
只不过那时自己喝的是洗脚水。
凶手沉郁缄默的时候,詹箬也不是真打算喝下它,故意说“废物警察”之后,将它送到嘴边时,她已经做好将它泼向凶手口鼻且扑袭到笼子前用扳手强击对方脑袋的准备。
虽然成功概率不高,但至少值得一搏。
他距离笼子很近。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短短呼吸间,铁棍忽然戳刺进来,那尖锐的一端迅猛戳在了碗口。
哗啦,一碗毒药连汁带碗落下,咕噜噜流淌干净。
詹箬既惊讶,又不是很惊讶,只看着凶手,故作惊喜跟不安。
这人果然期待别人认可,而贬低警察,就等于认可他。
凶手瞥过詹箬的红肿血手,也无意判断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手痛,废物警察这个说法取悦到了他,所以他慢悠悠收回了铁棍,甚至没逼着詹箬去喝洗脚水,转身脱掉外套进了洗浴室。
现在詹箬才确定对方暂时打消了杀她的念头,暗暗松一口气,再回忆这里也没一张床,暗想这人在这里清理完痕迹,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大概也就十几分钟,湿着头发的凶手重新戴着面具走出。
詹箬很庆幸他戴着面具,因为这意味着对方现在并不打算杀她,否则露出真容有意味着要立即杀人灭口。
他也没有再跟自己的猎物搭话,直接走上楼梯,关灯,重新关上门,那恶犬的莹绿狗眼再次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它太饿了,以至于比之前更焦躁狂暴。
詹箬闭上眼,忍着手掌疼痛,坐在笼子里休憩着,却也在感应外面的声音。
车子启动了,凶手应该走了。
此时,破旧小厂房外,皮卡车的确启动了,但戴着面具的凶手正站在地下室的门口静静抽烟,手里的斧头凄冷凶狞。
假如下面狗吠或者出什么动静,或者林楠已经脱身出来,他不介意给她来几下斧头。
但...下面没动静。
他恍然想到自己锁了笼子,那小子的确插翅难飞,除非见鬼了。
倒是他最近神经太紧张了。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蒂弹出窗外,转身上车离开。
这次车子才是真正驶离,却不知此时坐在地下室笼子里的詹箬正贴耳靠墙。
地面小小震动也能引起地质连锁反应,那皮卡的马达比较次,声音振动更大。
詹箬确定车子真的离开后,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判断自己伸出手且距离那垃圾桶还有些距离,在黑暗中低头,将运动鞋上的两条鞋带悄悄抽出来,然后迅速打结成一条,抓住两端,以圆弧抛出,尝试以弧线勾在垃圾桶边沿外圈...
夜盲眼之下,也看不清有没有钩住,尝试轻轻拉了下,凭触感就知道没钩住,收回,继续抛。
因为一只手遭遇钝击已十分疼痛,哪怕小心拉扯鞋带也十分难熬,但她忍着。
连续三下,这最后一下,弧线拉扯的时候绷直了,显然钩住了垃圾桶。
这些行为动静很小,那恶犬也没察觉。
詹箬小心翼翼将垃圾桶慢慢拉扯过来,半途,那恶犬打盹翻了个身,她立刻停下了,过了一会,继续。
垃圾桶真正被挪到笼子边上后,詹箬不急,摸黑中把鞋带重新系着好,歪歪扭扭也无所谓,能把鞋子穿紧就好,免得光脚跑不动,这些做好后,她才伸手进入垃圾桶摸索。
垃圾桶里面有塑料纸,再小心也会弄出嘎嚓嘎嚓的声响,恶犬立即醒来,低吼着盯着她这边,还未三息,它猛然窜来...
砰!
垃圾桶被撞飞,它一口咬来,犬齿即将咬到手掌的时候,詹箬已迅速抽回手。
将受伤的手掌探出了笼子另一个缝隙故作引诱...恶犬瞧见了,迅速窜过来,一口咬来。
以它的莹绿眼睛为定位基准,在它扑在笼子跟前,俩爪子跟犬牙都奔着她的左手攻击之时,詹箬完好的右手捏着一根烧烤专用的木签从下往上迅速戳刺。
只要速度足够跟角度找对,木签尖端也能致命。
从下而上,赫然从恶犬脖子下方往上戳刺进去。
力道,角度,狠辣果决。
嗷呜一声,恶犬身体剧颤,咽喉发出痛苦的呻吟,狗爪也往詹箬右手这边挠,手臂被挠准了,火辣辣剧痛袭来,但詹箬左手捏着另一根木签,朝那莹绿眼睛...
眼珠被刺破,血水喷溅。
惨叫凄厉,恶犬身体挣扎了两下,最后剧烈颤抖,倏然疲软了下来,凶狠健硕的躯体倒下了。
詹箬拔出两根木签,用衣服擦拭掉粘腻的鲜血,左手捏着铁锁,右手捏着一根木签,摩梭着插入锁孔,卡住了锁条,尝试了下,发现开不了,暗道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不是贼人职业,真没那嘎嚓一下就开锁的本事。
她只能转换策略,用左手固定铁锁跟木签,右手凭空拿出了扳手。
嘎嚓嘎嚓敲击着。
之所以杀恶犬,就是为了这一环,免得她尝试砸锁的时候被这恶犬袭击干扰,而且先开锁再出去斗这恶犬,反而不如在笼子里有一层庇护。
敲击了五六下,总算最后一下嘎嚓了声,铁锁的锁扣吧嗒解开,詹箬将铁锁取下,没扔,放进兜里。
出笼子后,詹箬开灯,也没时间处理血淋淋的双手,环顾一遭,扳手也收起来了,因为有更好的武器。
开灯后,终于看见屋内情况的詹箬伸手拿了那根一端尖刺的铁棍,后上楼梯推开地板。
到了地面小厂房后,她正要开门出去,窗户外面忽然闪来一道不远处车道上拉长的车灯白光。
这道白光一闪而过。
是路过的车子?
詹箬心惊,立即闪到窗户往外探看,正看见荒僻的地界,外面久无车流的荒间小道上有一辆皮卡晃晃悠悠开近。
该死!他怎么又回来了!


第22章 钥匙(三更入V完毕) 这小子骨子里原……
失策啊,还不如不弄鞋带,直接光脚跑好了!
也就差了这么点时间啊。
詹箬后悔不已。
怎么办?
在屋里就是被堵个死!
现在出去?
开门的动静能立即引来他的注意,这边地界开阔,跑到哪都会被追上。
何况她还有夜盲症,没手电筒在手,跑不过几分钟就得被追上。
可现在她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躲在屋里突袭暗杀凶手,一个是跑出去拼脚速逃命,听天由命。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詹箬转眼就有了决断。
首先,她故意开了这楼上厂房的灯,灯闪了一下,立即关闭,然后她躲在了门...
嘎嚓,轮胎碾过地面,车道拐进来的小路,皮卡开进来了,车上的凶手看到了一闪的灯光,表情微变,但立刻恢复镇定,只踩了下油门加速。
车子在房子前面停车,车钥匙拔下,拿了斧头,凶手迅速下车。
他很急,以至于面具都忘记戴了,或者也是起了杀心,打算不留活口。
步子沉稳,斧头刃上寒光,他走到漆黑的厂房门前,钥匙开锁,缓缓推开门...他目光往下落,借着外面的月光,他看到了门后下面露出来的鞋子一截。
凶手微微眯起眼,嘴角冷勾。
哗!
凶手猛然拉开门,举起斧头狠狠劈下,结果...劈了个空气,倒是看到地面空有一双鞋子,不好!
他想转身,但来不及了,门框另一边的置物四脚木桌底下蹲着的詹箬已经迅速戳刺了那铁棍。
因为高度跟时间问题,她没法瞄准上面部位,只能戳在他的右腿腿肘...
这一戳,凶手骇痛,腿骨几乎被那尖端刺破腿骨,闷哼一声倒也狠辣,迅速一斧头朝着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詹箬挥去。
铿!!!
詹箬险险用铁棍格挡身前,斧头劈在了铁棍上,砰然碰撞,她后腰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咣当往后挪了半米多远,桌子上的锅碗瓢盆哗啦啦倒地。
这人力气太大了,詹箬双手本就受伤,这一格挡,血水扑哧哧被逼出,意志完全控制不住剧痛引发的神经反应,疼得她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铁棍。
两人都带着剧痛,在凶手欲再劈下一斧的一刹,詹箬迅速抬脚狠狠踹了此人被她刺伤的腿骨。
算起来,他的腿伤比她的手伤还要厉害,如此疼痛,便是植物人也得疼醒了,果然,凶手疼得斧头差点离手,在他气力虚乏时,詹箬咬牙使劲。
磅!!她一把将人顶回了门上,右手抓着铁棍往他脖子狠狠一削...
凶手匆匆后退避开,后背抵着门板,但手握斧头还欲冲上来,但詹箬却反迅速退出门外,拉门,咣当中,她将铁棍横插过门锁把手的孔洞,将它跟大门十字锁扣。
砰砰砰!
凶手撞门,发现门被扣住了,恼怒之下用斧头劈砍,这门只是一般的木门,经不起几下,没一会就被劈出一个洞来,他探出手,抓住铁棍抽开。
哗啦,门开了,凶手冲出,却见詹箬已经狼狈跑到皮卡前面,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进车又如何?
不对!
凶手下意识一摸兜里,发现钥匙已经不见了。
他猛然意识到刚刚被詹箬顶到门上的时候,她一手划他脖子,其实另一只手已经去摸他的衣兜。
凶手腿脚受伤,跑不过去,只能眼看着三四米远的詹箬启动车子,愤怒之下,凶手猛然将手里的铁棍抛掷过去...
铿锵!
铁棍插破玻璃,詹箬堪堪侧头躲开,就差一点,这铁棍尖端就能刺入她的太阳穴。
詹箬面无表情,控制方向盘将车头一转,车轮抓地速转,碾过沙土,车子猛然朝着凶手...
凶手措不及防,狼狈提拉着伤腿退回屋内。
这小子骨子里原来这么狠,他这次是踢着铁板了。
嘎嚓,车头在门前堪堪停下,詹箬冷冷看着屋里躲着的凶手,将车子后退,打个弯,车轮快速旋转,碾飞出一些沙石,开了出去,很快上了外面的小道...
凶手这才出了屋子,冷眼看着詹箬逃走,眼里满是不甘,但也知道现在的他处境更危险。
转头,他回了屋,匆匆从地下室某抽屉中拿了一神秘的木匣子跟纱布,然后又上去在厂房边上的柴房中开出了一辆小三轮,从另一边的小道离开。
他刚刚没戴面具,样子已经暴露,这林楠已生还,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反过来已沦为警方猎物。
——————
詹箬才把车子开了七八分钟,中途把铁锁扔了,保管警方找不到。
这玩意上有扳手敲打的痕迹,凶手那边可以确定她被关进去的时候毫无武器,如果破开的铁锁还在那,警方拿去痕检,跟赵景秀的那次痕迹对上,毕竟有韩珖这样的同一办案人,万一对方察觉到蹊跷,固然无从查起,也总归是麻烦。
赵景秀那次,因为赵安图谋未遂,赵景秀是受害者,年纪小,又有心理疏导的前科,警方可以认为记忆混乱,弄丢了扳手或者扳手是被那凶手使用的,总归不是杀人案里面的关键凶器,不影响案件收尾。
但这一次不一样,连环杀人案太紧要了,证据链必然要齐全,若有遗留,必须记入。
所以詹箬索性扔了它,但还有一个BUG,就是林楠记忆里是有这个扳手的。
“能否让他忘记这段记忆?”
系统:不能,不能定向忘记,他只会忘记你的存在。
也就是说林楠一定会记得扳手。
那就只剩下一个方法了——她得还在林楠身上的时候就主动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把铁锁跟扳手这个糊弄过去,以林楠的性格,已经做过笔录了,加上也是“自己”说过的话,他可能也就不提了,只会反思扳手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惊恐中产生了幻觉。
其实还是麻烦,最好以后还是不要在别人身上凭空用扳手了,除非能不为人察觉。
詹箬暗自思忖时,车子进入了一条有些人烟的主干道,却瞧见对面有警车...
咦,警方找得挺快嘛,前面两个死者没白死。
詹箬意识到这不是偶然,警方找到这了!
而警车那边,车里的警察一看到车辆白色皮卡的车牌号就惊住了,立即勒令停车,并且飞快包围,就差逼停了。
结果一看开车的人。
韩珖错愕了,但反应很快,立即开了车门,却也没放下枪,因为担心是凶手挟持了林楠逼他开车,自己则躲在车里。
“林楠,我是韩珖!”
詹箬看了他一眼,立即下车,也没寒暄,开口就是一句:“我刚逃出来,估计你们也已经查到那个地方了,不用我带路,但我想他已经跑了,他右腿被我戳伤。”
“你们能确定他身份?”
韩珖见她伤势这么重还挂念凶手,倒也不意外,本来林楠就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
只是他看到这人两只手的惨状,加上光着脚的狼狈样子,心中十分自责,因此平日里说话的刚强语调都柔软了很多。
“不能,地方跟车子都是挂的别人的名,我先让人带你去医院,抓凶的事情我们来办,我先通知你姐姐。”
詹箬有林楠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人跟林萱关系匪浅,但也没提,只幽幽说:“那你让他们在医院给我铅笔跟白纸,等我包扎好再画他的样子,他忘记戴面具,我看见了。”
嗯?韩珖惊讶,但也知道凶手的画像有多重要,他自己得带人去那厂房调查以及追踪,詹箬自被另一辆车送去医院。
路上,陪同的女警看这么俊俏的小伙子伤成这样,一腔母爱无处发泄,心疼得嘘寒问暖。
开车的老警察其实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唯一生还的幸存者,他看了都有种老父亲般的关切。
詹箬:“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林楠这傻子饭还没吃就心情抑郁奔酒吧去,被人喂了一颗药带走,到现在都没吃过半点玩意儿...就差喝洗脚水了。
饿死她了。
“有有有,我这有小蛋糕。”
老警察眼看着自己的珍贵口粮被小丫头跟仓鼠一样到处翻出来供给了詹箬,还亲自喂,一时无语,翻了翻白眼。
女人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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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林萱已经等着了,看到自己疼爱的弟弟这副惨样,当时就红了眼。
她是匆匆来的,身上还穿着性感的红色连衣裙,脚上却是拖鞋。
美人落泪,活色生香。
医院大厅大半的人都为之侧目。
林萱走了关系,医院的外科主任来得飞快,检查拍片,包扎...一系列完毕也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还好左手筋骨没断,只是有严重打击骨骼挫伤,包扎用药定期复诊就行,但林萱知道双手是林楠的吃饭家伙,如果养不好破坏灵活性,对他以后画家前途是毁灭性打击,所以已然准备再带他去一流的骨科专家那复检。
林萱本要带詹箬回家,但警方这边说要帮忙辅助...女警本以为这位大美人很难说话,结果对方也只是皱皱眉,却没阻止自己弟弟挺着伤势画图,反而说了一句:“好好画。”
咦,不是个溺爱的风格啊,为了帮我们警方查案,如此配合,实在让人感动,三观太正了。
最佳好市民啊!
但詹箬看了林萱一眼,暗暗腹诽:莫不是怜惜自己的前男友吧。


第23章 素描 你这话说的,一般不是干坏事才累……
不过林楠对自己姐姐素来尊敬,也没那胆子调侃,所以詹箬也没逼逼,立即拿笔画起来。
双手是别想了,左手差点就被那一斧头给砸残废了,还好右手只是被狗爪抓伤,打了狂犬病疫苗且包扎完事就还可以用。
詹箬用一只手画。
画画这种技术当然不是她本人的能力,而是林楠的,虽比起他自己的艺术感有差,不能完美驾驭,但糊弄出一张画像不难。
就是太疼了。
不过画画的时候,詹箬也审视了系统的变态,因为可以享用记忆,她等于窃取了对方记忆里的经验技巧以及秘密。
这等于吞噬了一个人的人生跟能力,跟开挂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詹箬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她救人了不是。
就当是当事人未知的一场交易。
詹箬对此心安理得,十几分钟后,一张栩栩如生的素描图收尾。
老警察跟女警不由感慨果然术业有专攻,比起往日那些让他们头秃的一些证人绘图以及描绘说辞,这种自带牛逼画技的自强生还者简直是天赐的小天使。
“太感谢了,我立即发给韩队。”
画像是发出去了,但也需要抓紧时间问其他细节,毕竟林楠所知的情报太重要了。
“你们如果要询问,去我家吧。”林萱不太乐意让林楠去警局,毕竟那边条件远不如家里,她弟弟又不是嫌疑人。
警方这边也没要求,女警两人并无意见,索性跟着去了林萱的住所。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开车从医院离开之时,一个带着口罩跟帽子的男子在人流中进了海市地铁。
抬手拉住上边横杆,口罩之上的双目阴冷无情,但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子总觉得鼻端嗅到一股浓烈的气味。
腥气,还有药材味。
她转头看了一眼,对视后有些怕怕的,捏着手机挪到了别处去。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对视的是一个连环杀手。
刚到家,家里的阿姨就把热腾腾的饭菜备好了,不过詹箬还是先配合了询问。
中间提到了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以及杀狗的事情,但那铁锁有些老旧,被他用两根木签给戳了锁眼,侥幸打开了。
“对了,我怕到时候还会被抓回来,那个铁锁就被我放兜里了,但路上开车我随手把它扔了,这个没事吧?”
老警察想了下,“能记得在哪扔的吗?”
“不记得了,我当时很混乱,脑袋也很晕,只记得手疼得很,又怕开车撞到别人,什么时候扔的都忘记了。”
“这个很重要吗?会不会耽误你们查案?”
其实也谈不上多重要,毕竟不是凶器,他们也不是纪录片的工作人员,不用完美还原幸存者的求生过程,何况他们不是即时赶到屋子里的,中间有一个时间差,里面的东西发生任何转移都有可能,犯不着上纲上线。
“没,如果你能响起来就跟我们说,但也不用强求。”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多警力去满地找一块铁锁。
鬼知道它在哪。
女警跟老警察经验老道,也不耽误功夫,问完后就让人吃饭了。
欸,看着好好吃啊。
算了,先办案。
两人顶着黑眼圈外加几天面包泡面对付了的钢铁胃,正要告辞,林萱让他们坐下来一起吃。
哎呀,这么好?
“不了不了,还得办案。”
老警察刚说完,接到韩珖电话,他表情都不太好看,林萱察觉到他的神色异样,察觉到恐怕是不好的消息。
人没抓到?
“有林先生的画像,对方身份已经通过电脑的大数据确定,在二十分钟前他已经坐上地铁进了市区,但监控只保留到他离开车站,后来就失去了他的消息,目前猜测他经过伪装,避开了样貌探查,但好消息是他的身份证被锁定,会被通缉,接下来他要出行很难。”
林萱皱眉,“这也意味着他被困在海市里了,很可能找我弟弟报复是吗?”
老警察两人尴尬,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所以韩队让我们暂时四十八小时保护林先生,还有林小姐你最好也不要离开,等警方抓到人再说。”
林萱对此倒是无无异议,看了一眼老警察手里还未挂断的电话,撇开脸,“我知道了,会配合的,也希望你们警察早日抓到凶手,还有...注意安全。”
老警察两人倒没察觉什么,还觉得这大美人简直太完美了,女神啊!
“姐,你让哪个警察注意安全?”正在吃饭的詹箬慢悠悠调侃了一句。
咦?毕竟是警察,加上女性的敏感,女警立即嗅到了点什么。
林萱尴尬,抬手勾了下耳畔垂落的发丝,睨了下亲弟弟,淡淡道:“本来还想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下心理障碍,现在看来不必了,我看你状态好得很。”
这点攻击对于詹箬简直等于无效,她继续吃饭,还招呼老警察两人一起吃。
这连环杀人案一出,这些敬业的警察都跟援非似的,不是一般凄惨。
不过林萱毕竟不是一般女人,坐下后,给弟弟倒了一杯牛奶,笑颜妩媚,意有所指:“既然已经活着回来了,要打个电话给你那个暗恋的排骨精姑娘报个平安么?”
谁?排骨精姑娘?
詹箬秒懂这是对自己的称呼,不像是夸人的。
詹箬索性不吭声了,林萱这才满意。
吃完饭,詹箬本应回房休息,林萱也给女警两人安排房间,不过两人都决定在沙发上应付一晚,绝不打扰公民。
就在这时,詹箬忽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自己醒来时,那凶手刘轩不在,等他回来,他一身的血,那血很新鲜,我怀疑他是不是中途又出去杀人了,他当时情绪不太稳定,还差点要杀我。”
她这突然的交代惊住了俩警察,女警很快将这件事告诉了韩珖,后把手机递给詹箬,示意他来接。
“林楠,你能否记得他离开跟回来的时间点?”
韩珖想以此判断那人开车出行的范围,大概判断受害者所在。
“他离开的时候我昏迷着,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是一点。”
韩珖只能以林楠七点被拐走,再计算从市区酒吧到那厂房的交通时间,再算出最大的时间段来确定范围。
“谢谢,让你姐姐早点睡,不要乱跑。”
“...”
詹箬把手机还回去后,对边上的林萱说:“他让你早点睡,不要乱跑。”
林萱愣了下,表情没维持住,只当着俩警察鸡贼式八卦的眼神下保持优雅道:“所以说我们海市民风淳朴,警民一家,彼此关心,挺好的。”
詹箬瞥了她一眼,还记着她说自己是排骨精,于是淡淡道:“也没人说不好。”
“...”
这孩子怎么被绑了一次就变得这么阴阳怪气的。
一进门,詹箬就愣了,因为房间桌子上有一副画像,俨然是极其珍爱的。
那是一个女人在窗前的侧身曲线图,没有五官,线条简单,基本一笔如画,没有任何修改。
可能无关画技,跟走心有关。
这也是林楠自己手绘的素描。
只一眼,詹箬就确定了:这画的是原主。
原主对林楠没印象,莫非是林楠单方面暗恋?
但从这素描来看,似乎是很亲密的处境下才会画出来的模样,不像是臆想。
若说原主当过林楠的模特,不至于缺失记忆,可若是其他...
詹箬有些不明,问系统记忆为何缺失。
系统:“一般两种情况,一种是无关紧要的记忆,她自己都没太记住,另一种反过来。”
反过来,就是对原主而言极端重要的,甚至涉及她最隐秘的情感,无法交托给詹箬这个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