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稠牵着狗子进去，后面，乌泱泱跟了一大群人挤进店。
——天啦，这是什么神仙世界！！
莫灵吱一进来就觉得自己醉了，要被这浓郁的蛋糕香迷晕了，也要被这琳琅满目的蛋糕店闪瞎了眼睛（狗眼）。
呜呜呜，太幸福了。
看她一副几乎走不动道的模样，贺云稠嘴角微抽，眼底却浮现出浓浓的笑意。
“嗷——”这个！！
她朝着最近的糕点发出声音，爪子放在玻璃上，一双黑眼睛眼巴巴看着里面。
贺云稠：“确定要这个了？那就不能再要其他的哟。”
莫灵吱：“嗷！”要这个！
贺云稠伸手给她取出来，放进篮子里面。
莫灵吱扑向旁边，又伸出爪子，兴奋地说：“嗷！”还要这个！
贺云稠：“……说好只要一个的。”
莫灵吱：“汪。”我只说要那个，没说不要其他啊！
——她还眨着自己无辜的眼睛看着贺云稠。
“不可以，吃多了不好。”外面的蛋糕和家里厨师做的不一样，家里给莫灵吱制作的蛋糕都是有一定标准的，而外面的不然。
贺云稠不想给她多吃。
然而——
“嗷呜～”伴随着一声嚎叫，她倒在地上，开始熟悉的撒泼打滚。
跟在后面的其他人全都笑了，手机“咔咔咔”拍着。
贺云稠深吸一口气。
这狗东西，早晚要挨一顿！
莫灵吱也没想太挑战收养人的耐心，她虽然很想住在这蛋糕店里面，但还是知道收养人的眼神已经逐渐危险了……
所以在“要”了三个不一样的糕点以后，她便乖顺地准备离开。
然而——
转过面前这个柜子，她看到了放在柜子里面的，无数精致的蛋糕……
黑森林、提拉米苏、慕斯蛋糕……
雕花的、巧克力的、堆满无数水果的……
“嗷————”她扑了过去。
这是天堂！！
背后，贺云稠被猛地发力的狗子吓了一跳，甚至因为意外，竟被她带着往前一个踉跄。
看她扑向那些蛋糕的兴奋模样，贺云稠深吸一口气。
——熊孩子为什么要在外面撒泼打滚，不知道其他的熊孩子会学习吗！！
-
从蛋糕店出来，贺云稠提着一个很大的袋子，里面满满都是各种各样的蛋糕。
而在他前面，一只狗子叼着芝士棒棒糖，抬头挺胸，大摇大摆往前走去，那恨不得将尾巴翘到天上的姿态，足够说明她的好心情。
贺云稠嘴角抽搐。
他不是不能强行将狗子从蛋糕店带走，也不是非要被她的撒娇打滚“胁迫”，只是就想看到她这高兴的模样。
他喜欢她尾巴翘到天上，而不是如同今天早上一样，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前面的莫灵吱那是真高兴。
她竟然学到了一个能够有求必应的绝招，这可比她抱着收养人小腿，挂在他身上更有效啊！！
果然，人类幼崽的智慧是无穷的，她应该多学习学习。
想到人类幼崽，她就想到昨晚那个讨厌的家伙，嘴角瞬间垮下。
——哼，最好别让她再遇到他。
莫灵吱在脑海中将肖昶卿一个回旋托马斯踹出脑海，继续大摇大摆往前走。
这个商场是真的很大，他们逛了一层楼就花了半天。
贺云稠：“我们回去吃饭？”
莫灵吱：“嗷——”还想玩！
贺云稠：“……也行，我让司机给我们送饭。”
她的视线看向贺云稠手上的袋子……
贺云稠：“不行！”
莫灵吱：“嗷呜～”那好吧……
他们又玩了一会儿，送饭的司机给他们打来电话。
贺云稠带着狗子从最近的门出去，门口是宽阔的广场，到处都在搞活动，热热闹闹的庆祝着新年。
他本来没有在意，但狗子紧急刹车了。
贺云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嘴角再次抽了抽。
——那是一个熊猫人偶，人偶正在逗弄着小朋友。
“嗷！”莫灵吱突然朝着那边走过去。
贺云稠一愣，感受到手上拉扯的力道，他赶紧跟上。
小家伙要干嘛？
不至于认不出人偶吧？
莫灵吱当然能认出那是人偶！但那是熊猫人偶哎。
国宝熊猫果然是最受欢迎的品种，这些人类竟然爱熊猫爱到对它们的人偶也痴迷的程度，可真是——太让她骄傲了。
而且，人偶服伪装的熊猫实在是太假，她必须要亲自上阵，让这家伙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宝熊猫！
她大摇大摆走到人偶面前，一抬脑袋，高傲道：“嗷！”
你，真不像，看看我才是真正的国宝熊猫！
跟上来的贺云稠：“……”想笑，憋着。
人偶：“？？？”
她在干嘛？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好可爱，想rua。
莫灵吱摇摇头，一脸鄙视的神情，这种“鄙视”是“真熊猫”对“假熊猫”的鄙视，相当自傲。
人偶：“……你是想我抱你吗？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莫灵吱：“嗷？”啥玩意儿？
人偶：“你果然没说话！那我抱了！”
伸出人偶手臂，艰难地弯腰，将她用宽大的熊猫人偶爪子捧起来，手都在颤抖了。
——妈呀，好可爱！！
莫灵吱是真的傻眼了。
她的视野陡然间拔高，一眼就能看到周围无数双好奇、带笑、惊喜的眼睛。
人偶动作艰难，两只人偶手臂快要捧不住狗子了。
但他实在是舍不得啊，这可是吱吱，无数人想rua的松狮熊猫啊！！
人偶手臂一弯，将吱吱捧到了自己的肩膀处。
莫灵吱：“……”
她顺着肩膀爬上去，想了想，继续往上爬，爬到了熊猫人偶的脑袋上。
穿人偶服的是个大高个男生，衣服也相当厚实，头套是软，又很宽大，上面坐一个小狗子，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就是害怕她摔了，扶着脑袋不敢动。
莫灵吱第一次在人群中站得这么高，平时最高是趴在贺云稠的肩膀上，但此刻，她比贺云稠还要高！
太爱了！
她兴奋地蹲坐在上面，也知道下面是人，没有乱动，只居高临下地扫过所有人。
快乐.jpg
贺云稠站在旁边，长叹一口气。
——要不还是打一顿吧？
大的熊猫人偶上面坐着一个小的熊猫幼崽，大小两个叠在一起的“熊猫”，远远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莫灵吱：下面那个是假熊猫！
围观群众：那边有两个假熊猫！
伴随着惊呼声和围过来的人群，以及无数“咔咔”拍照声。
狗子蹲得越发端正，抬头挺胸，竖起耳朵，浑身的毛都张开，一副“威风凛凛”的姿态。
群众：“啊啊啊好萌好可爱啊！”
“咔嚓——”照片定格，上了热搜。
还在莫灵吱兴奋的时候，贺云稠伸出手，将小东西从人偶脑袋上提下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有没有不舒服的？”贺云稠问人偶。
人偶：“没有没有，很可爱，我很喜欢！”他可以顶着这只狗子一整天！！
莫灵吱：“嗷——”
贺云稠一个脑瓜崩儿敲在她的脑袋上，微微笑：“再次抱歉。”
说完，一手提着狗子，大步离开。
留下熊猫人偶不舍地看着他们。
——那张“两假熊猫”的照片上了热搜，而且热度越来越高，位置越来越靠前，商场的经理立刻将这张照片放在外面的大屏幕上。
——穿熊猫人偶服的那个兼职学生，得到了非常非常丰富的一笔奖金。
不去探索他背后的故事，也不去讲述他年二十九在外兼职的辛酸，遇到了一个小家伙，他交到了一个让他庆幸的好运。
-
助理拿出狗子上热搜的视频时，苏亿正在彩排的后台。
#松狮熊猫吱吱撒泼#
点开话题，最热门的就是九宫格照片。
贺云稠牵着狗子在商场，狗子在蛋糕店门口撒泼打滚，狗子在蛋糕店里面撒泼打滚，狗子在玩具店撒泼打滚，狗子坐在熊猫人偶的头上……
苏亿：“噗——”
助理也笑了：“这家伙真是话题制造机，每次露面，必上热搜，你知道有些人怎么叫她吗？”
苏亿好奇：“什么？”
“热搜狗。”
苏亿：“……”
多么酸甜的一个称呼，可见那些人多么羡慕、嫉妒狗子上热搜。
——狗，是真的狗，也是真的“狗”。
“年后才能见到吱吱，真是期待啊……”苏亿伸出手，手指轻轻摩挲过屏幕上的狗子，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
甘雨娟家。
她晚上也有活动，这会儿正在做造型。
陈洋坐在一旁，一边翻看手机，一边酸溜溜道：“就是一只狗，怎么天天都在上热搜，烦不烦啊……”
甘雨娟余光睨了他一眼：“你酸不酸？吱吱能上热搜是她的本事，你觉得烦那是你嫉妒，网友可不烦。”
“我……”
甘雨娟：“行了，晚上你不用跟我去了。”
打扮得非常好看的陈洋立刻急了：“雨娟，为什么不能带我呀？我想陪着你。”
“你去也没有用，在家等我就好，反正你也不混圈，没必要时常露脸。”甘雨娟这样说，手指翻动屏幕上的照片。
待看到狗子回头看人类小孩撒泼的动图，上面配着文字——学会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
陈洋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眼神有些阴霾。
-
张阳哲家。
最近他也上了热搜，因为——影帝将家里的六年保姆告上法庭。
虽然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
家里到处都装了监控，他暂时没有聘请照顾张颂浩的保姆，准备暂时都将张颂浩带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保姆不值得放心，颂浩奶奶同样也不能放心。
此刻他们一边吃饭，一边一起翻看热搜上的吱吱。
张颂浩先是笑，笑够了就看着地上吃得兴奋的五条狗子，瘪瘪嘴：“爸爸，我想吱吱了，我想去看她。”
爸爸现在很温柔，他也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张阳哲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轻轻：“年后去吧，年后录制节目的时候，我们去探望吱吱，好不好？最近吱吱也要过年，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张颂浩叹口气：“好吧。”
他又点开了热搜。
-
相较于其他人的平和，同样正在彩排的地方台春晚演播厅，白玉气得手上的杯子都摔在地上。
陈萍：“白玉姐不要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彩排！”
白玉：“她逛个街都能上热搜？而且都带着狗进店了，怎么没人骂死她？！”
这样想着，她立刻登录小号，疯狂刷着评论——
【带狗进蛋糕店？？开什么玩笑，有细菌怎么办？而且狗的爪子还扒拉在玻璃上，有污染好不好？！贺云稠仗着身份，实在是太过分了#网红狗污染蛋糕店#】
她连续刷着，本来只是发泄怒气，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不少人赞同。
白玉眼睛一亮，直接给#网红狗污染蛋糕店#买了个热搜尾巴。
正在她期待贺云稠和莫灵吱因为这个话题被全网骂的时候，那家连锁蛋糕店发了一条微博，是一组监控视频。
“白玉老师，马上到你彩排了。”工作人员喊道。
白玉站起来，却又忍不住匆忙点开那个视频——
监控视频配着文字，从贺云稠带狗子结账开始。
贺云稠说：“带她进来有些人可能会介意，今日蛋糕店的所有成品，我全都买下来。”
他递出一张卡。
工作人员忙说：“不用不用，吱吱很干净的！”
这时候视频还放大了黑是黑，白是白的狗子。
贺云稠还是坚持，工作人员还是拒绝。
那些跟在身后的人们，全都你一盒我一个，高高兴兴拿着蛋糕，视频还有嘈杂的声音——
“贺总财大气粗啊，但我们也要买！”
“我也是，我喜欢吱吱喜欢的蛋糕，哈哈哈。”
“我买一个给我儿子带回去，他是吱吱粉丝，一点也不介意啦，而且吱吱干干净净！”
“对呀，蛋糕也在橱窗里面，吱吱根本没碰到，真要是介意，待会儿擦一下玻璃就行了嘛。”
……
这些人高高兴兴地清空了摆在橱窗里面的东西，至于后厨的存货，吱吱可没有去过后面！
贺云稠不差钱，但还是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笑了笑，让吱吱和他们打了招呼才牵着狗子离开。
等到他们走后，工作人员还是严谨的用酒精湿巾纸去擦拭了所有橱窗玻璃。
配有文字：【为了不给吱吱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是我们邀请吱吱进来的，所以虽然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还是擦拭过玻璃，不给键盘侠任何攻击的机会！】
视频的最后，还有无数人赶来看吱吱，没看到就买蛋糕带走。
配有文字：【吱吱的到来使得我们生意更好，而且，我想没有哪个店能够拒绝礼貌的狗子以及考虑周到的主人，我们永远欢迎吱吱。】
——这是非常好的澄清，评论区把这个话题骂成狗，还有人开始扒白玉小号。
“啊！”她气得摔手机。
不远处，工作人员们皱眉：“怎么回事？”
白玉扯了扯嘴角，想说没事，却发现——
“我的嗓子怎么了？！”
气火攻心，她的嗓子……哑了。
而今晚，她要表演的是——唱歌。
经纪人张哥黑着脸来接她，边走边骂：“晨娱给你这个机会，结果你还把握不住，因为嗓子哑了被替换，你这个新年还有什么好的曝光机会吗？！”
“白玉你到底是不是疯了？！我看你干脆找个庙拜拜，你最近真是倒霉到要死！”张哥的眼神嫌弃到极点。
白玉气得发抖。
-
一场对狗子发起的舆论风波，才刚刚冒头，立刻就消失了。
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
章导也是，他还在美滋滋地看着吱吱撒泼的视频，咧开嘴笑——
“果然不愧是吱吱，这热搜体质！”
旁边，他老婆说：“真可爱，下一次录制节目我也去看看吱吱，要等到正月初十吗？我都等不及了。”
章导：“贺总和吱吱不用那么久。”
他老婆一愣：“录制节目不是一个时间吗？”
章导嘿嘿笑，眼中是不怀好意，他翻出手机，点开一个话题给他老婆看——
“我已经让人在网上透露了第三、第四期要发起给第一名的奖励投票，还让人偷偷透露贺总和吱吱第一，没想到网友们这么快就创建了话题，而且还想到无数‘奖励’。
“其中一个奖励票数一骑绝尘，不用想，到时候节目播出，这个‘奖励’一定也是票数最高的，这些网友们，真是有才啊。”
第61章 过年
章导老婆看了看,,也是一愣：“贺总……能愿意？”
章导：“贺总现在是嘉宾，又是节目的老板，他要是说话不算话,,对节目的影响不好。而且,,贺总也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相反,,贺云稠很理智。
他知道怎样是对节目最好的,,哪怕是自己需要作出其他牺牲,,他也不会有任何不愿。
章导老婆还是不看好：“这样就没有剪辑,,万一翻车什么的。”
“有什么好翻车的,,贺总一向直来直往又很干净，唯一能翻车的就是吱吱。哈哈,,不过也无所谓，吱吱的聪明不是剪辑，不需要担心，她不是熊猫的事情,,更是除了她,,人尽皆知。这又不是什么恶搞，也不下流低俗，所以没什么不好的。”章导依旧很看好。
他美滋滋地重新翻看热搜,,而后心想——
等那一人一狗知道“奖励”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被章导惦记着的一人一狗坐在车上，莫灵吱还在兴奋自己刚刚的“英勇”,,蹲坐在座位上吃着饭盒，尾巴狂甩。
贺云稠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
——又上热搜了。
这家伙真是,,随时随地吸引众人的眼球啊。
“下午真的还要逛吗？”贺云稠问她。
莫灵吱：“嗷——”逛！
贺云稠：“还是这个商场？”
莫灵吱：“嗷！”当然,,这里多好玩啊！
贺云稠：“……行吧,,希望你待会儿不要后悔。”
莫灵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收养人为什么这么说，这里这么好玩，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然而——
一个小时后。
莫灵吱窝在贺云稠怀里，一人一狗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商场。
贺云稠和莫灵吱在逛商场！！
——去，去看吱吱！
于是，她几乎成了动物园里面的猴子，被人围着看。
她很享受被人喜欢、注视的感觉，但她不喜欢无数人往她身边挤！！
那些人把他们围在中间，让他们哪儿都去不了。
她还时不时被突然伸出来的手呼噜一把。
一脸懵逼的她一连被呼噜了好几下，其中有一下还很重，让她都觉得疼之后，她就窝在了贺云稠的怀里。
贺云稠更是受不了她被人揉脑袋，所以让商场的保安配合一下，他们立刻离开了商场。
上车后。
莫灵吱瞪着一双圆眼睛，一脸懵逼。
贺云稠轻声道：“怎么样，还继续去玩吗？”
莫灵吱猛地摇摇头，一脸“不了不了”“我不进去了”的表情。
她垂下脑袋，有些垂头丧气。
唉，今天是不能继续狂商场玩了。
贺云稠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下午我陪你在家玩，我们一起看电视，过年有很多好看的节目。”
莫灵吱歪歪头：“嗷？”真的？
贺云稠嘴角微微勾起：“真的。”
一个小时后。
电视里面，两个老年人扮相的一男一女说——
“大家好，我是黑土。”
“我是白云。”
沙发上的狗子笑得前仰后合。
贺云稠坐在旁边，看着她笑，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这小家伙永远都是这么快乐……
看电视、逛商场、吃东西，好像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是值得高兴的。
“嗷——”狗子看到兴奋的地方，抬起爪子拍着贺云稠，仿佛在说“快看快看，哈哈哈，笑死我了！”
贺云稠顺从地看了过去。
他多年不看小品，但十岁以前家人还在的时候，外公最喜欢看小品，那些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在又小又不够清晰的电视上出现。
他就坐在外公旁边，乐得“哈哈”大笑。
无论看多少次，他们都还能笑出声。
外公走了，那些曾经外公最喜欢的小品演员，有些走了，有些不上春晚了……渐渐也都消失在记忆中。
贺云稠看到这个小品，突然想到外公很喜欢“黑土”，外婆很喜欢“白云”。
他们摸着他小小的脑袋，听他豪气万丈地说——“等我长大了，我让他们给外公外婆签名！”
二老笑语盈盈：“好，我们等着稠稠长大。”
他还没长大，他们就离开了。
他陷入噩梦中，拒绝回忆起那些快乐的童年时光。
如今，他可以将外公外婆喜欢的小品演员请到家里来，如今，他可以为他们找来很多签名照……
可他都没有去做，他甚至刻意忘记和外公外婆的时光，仿佛他和童年的他，是两个完全割裂的存在。
现在他突然发现——
童年的他也是他，并非割裂的存在。
那些记忆或许他从未忘记，只是缺少面对的勇气。
贺云稠伸出手，将狗子抱在怀里，轻声道：“我抱着你看吧。”
——这是他的勇气。
莫灵吱无所谓，她兴奋地挥了挥爪子，就算被提起来，也是紧紧盯着电视，不敢漏掉一个画面。
贺云稠抱着她一起看，随着里面的表演而露出笑容。
她总是很高兴，他也忍不住高兴。
莫灵吱“听不懂”“不明白”的地方，贺云稠就低声给她解释，在小品的声音中，一人一狗度过了这个下午。
她竟然不知道，过年还有这么好看的节目！！
晚上，莫灵吱都恨不得不睡觉继续看，这可比看猴哥的时候还要入迷。
贺云稠关掉电视，将她提起来。
她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和爪子，长长地叹口气。
贺云稠好笑。
-
年三十。
吃完早饭，莫灵吱立刻冲向沙发，她现在沉迷电视小品。
“嗷！！”快，开电视！
贺云稠微微笑：“你确定要看电视，不和我出去买年货？好看的灯笼、还有晚上的火锅食材，以及……烟花。”
莫灵吱：“……”纠结了。
贺云稠：“电视一直都在这儿，随时都可以看……”
“嗷！”去买年货！
贺云稠一把将她拽起来，抱在怀里，穿好外套，戴好围巾手套。
莫灵吱伸出爪子：“嗷——”冲！
贺云稠失笑，一人一宠合上门，出门“买年货”。
下午四点。
贺云稠在院子里面挂灯笼，院子、走廊、大门口，以前不过春节无所谓，现在要过春节了，才知道光是挂灯笼和贴对联都要花去一个多小时。
但他并未让其他人帮忙，全都亲自动手。
这是他和吱吱的新年。
低头看向蹲坐在一堆灯笼里面的狗子，她正仰着头，眼神羡慕地看着他，贺云稠嘴角缓缓勾起。
幼时，他最盼望的也是自己赶快长高长大，这样就能帮外公挂灯笼、贴对联了。
却没有想到，这还是长大后第一次做这些。
像是刻在记忆深处，哪怕是第一次操作，他也一点不觉得生疏。
嗯……感觉很好。
挂好灯笼和对联，他和狗子还在外面堆了两个雪人才进屋，一大一小，像极了贺云稠和吱吱。
五点钟，在外面热闹的各种声音当中，贺云稠熬起了锅底。
锅底和一些复杂食材都是厨师昨天准备好的，贺云稠给他们放了几天假，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家里的饮食就只能指望他了。
——不然指望狗子吗？
四宫格火锅，一个红汤、一个番茄、一个清汤、一个清水。
锅底的香味一飘出来，从未吃过火锅的狗子就醉了。
天啦，怎么这么香！！
莫灵吱知道火锅是很好吃的东西，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可以这么香！！
她瞪圆了眼睛，连电视上的小品都没有这么吸引“熊猫”了。
她趴在锅底旁边，那一双眼睛亮得不行，还不断吸溜着口水，时不时看向厨房方向：“嗷！！”快点！！
她还去厨房帮忙，却被贺云稠将这帮倒忙的撵了出去。
没办法，狗子只能继续趴在餐桌旁边，眼巴巴看着锅底，鼻子抽动的时候，总是要吸溜一下口水的。
尾巴狂甩，那是又迫不及待又兴奋的表现。
贺云稠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弯了眼。
七点半。
今天的晚饭吃得很晚，年三十，他们也会睡得很晚。
狗子看着他推着餐车出来，兴奋地立了起来，发出催促的声音：“嗷！！”好饿！
贺云稠笑着往锅里面放食材，四个锅底，全都放了各种食材，最香的当然是红汤锅底，清水的简直让人不屑一顾。
鱼煮好，贺云稠挑出红汤锅里的鱼，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面。
莫灵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碗推出去，一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