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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接收装置藏在了袖口暗袋里。
钟玉明的人果然在半小时后到,行事作风是钟玉明惯有的谨慎。
上车后,所有去见他的人都必须戴上眼罩和头套,由他的人押着去他的地方。
江承全程很配合。
钟玉明的人也没有强行给他和雷瑟绑上双手。
车子启程,在城里高架上绕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出城,似是往山里而去,有个明显的爬坡环形上升过程。
得益于十年前大街小巷地找温简,以及自幼在这座城市长大,江承对松城的布局了然于心。
江承坐在车里,一边暗暗根据车子转向时间推测方位,一边猜测雷瑟意图。
他并不知道雷瑟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选择这个时候去见钟玉明,显然和晚上的交易脱不了干系。
但他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和钟玉明打照面。
两人前几天才在何建离办公室见过,哪怕钟玉明想起了他是十年前拿枪抵他眉心的少年,依着他和何邵的关系,钟玉明不会错想。
但现在不同,现在他是雷瑟的人,钟玉明一旦记起他是当年的少年,势必会起疑。
尽管从潜伏在雷瑟身边开始,江承就设想过千万种和钟玉明打照面的可能和应对策略,但绝不包括在钟玉明即将上钩的紧要关头。
晚上就要收网,江承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波折。
所以一会儿的见面,他势必得在钟玉明掀他头套前将他轰出去。
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停稳。
江承被人扶着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凤凰花的味道。
凤凰花满布的地方,江承只记得是松城城外的松木山上,度假别墅遍布,但人烟稀少。
他被扶着走了长长一段平路,在被提醒着踏过两个台阶后,耳边终于传来低低的男声:“到了。”
但头套和眼罩并没有被扯去。
耳边响起雷瑟蹩脚却恭敬的招呼声:“钟董。”
屋里隐约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继而是起身声,脚步声随着气息逼近。
江承微微屏息,出发前雷瑟那句“钟董不喜欢不讲规矩的人”在脑中轮转,跟着在脑海中轮转的还有这些年打探到的钟玉明不面见华人面孔的习惯,在钟玉明脚步声近到眼前时,江承做了一个要摘头套的动作,一副未经允许便要见钟玉明的架势。
不懂规矩的模样果然换来一声不善的叱骂:“做什么!”
伴随而来的是被急扣住的手掌。
雷瑟扣的。
他应是已经被摘下了头套看到了这一切,在一边赔笑解释:“自己人。他第一次见您,不懂规矩。”
“他不懂,你还不懂吗?”不疾不徐的语调随之响起,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古怪童声,听不出喜怒。
雷瑟声音却带了丝惶恐:“是我疏忽了。”
也没敢再要求把江承留下,反倒赶在钟玉明发声前回头冲其他人喊:“把他带下去。”
江承双手被反剪在了身后,被人扣着往外走。
雷瑟吩咐:“你先在外面等我。”
江承点头,没有出声,配合地任由两个男人扣押着将他带到了别处。
“在这待着别乱动。”
领他过来的男人粗声吩咐,把江承带到了沙发前,压着他肩让他坐下。
“我躺会儿,可以走了麻烦叫醒我。”
江承平声说了句,脱了鞋便径自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面向沙发靠背,手枕着头,长指不动声色抽出暗袋里的视听接收装置,不着痕迹地塞入头套下的耳中,钟玉明声音也随之传入耳中:
“你说对方要求我今晚到场?”
雷瑟恭敬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是的,他们态度很强硬。”
钟玉明:“什么时候要求的?”
江承心里打了个“咯噔”,手下意识压在了耳机上,人几乎是屏息的。
“好些天了。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船海上出事的事,当时我还没赶过来处理他们就联系过我确认,我给压了下来,这几天也一直在和他们斡旋,再三保证货没问题,但他们就是不相信,一再要求您一定要到场,我没办法才……”
雷瑟诚惶诚恐的解释落入耳中时,江承压在耳机上的手也慢慢收了下来,面色变得凝重。
他万万没想到,看似对钟玉明最忠诚也最受器重的雷瑟也存了取代钟玉明的心思。
更没想到的是,钟玉明也识破了他的意图,还一句话就让他的野心暴露无遗。
从雷瑟刚才的话和钟玉明安排雷瑟处理偏航船只的事推测,雷瑟应是早就知道钟玉明回中国一事。
但在钟玉明出现在何建集团之前,同时参与交易一事的三个人,雷瑟,贺之远和田佳曼,知道钟玉明回国的只有雷瑟一人。
钟玉明从不出现在任何交易现场是众所周知的事。
对方需要钟玉明的货,不可能明知道他规矩的情况下还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钟玉明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故意问的“什么时候要求的”,但显然雷瑟并不知道他是唯一知道钟玉明回国的人,也可能被钟玉明误导其他两人都知道他回国,用一个自以为逻辑合理的理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耳机里,谈话还在继续。
钟玉明的试探也还在继续:“所以你也希望我去现场?”
但雷瑟也是极懂得以退为进的,惶恐否认:“没有没有。只是我想着对方这次这么强硬,我们也不好硬碰硬,尤其货已经到了,如果他们甩脸不要,货长期压在那儿容易夜长梦多,所以不如就依他们一次,找个人假扮您去现场交易,反正也从没有人见过您,EdWinn身手和随机应变能力都不错,或许他可以……”
钟玉明打断他:“就你刚带过来的人?”
雷瑟:“嗯。本来是想让您亲自见一见他再做决定,您看……”
钟玉明:“不用了,我亲自去。”
雷瑟担心:“可是您这样会很危险。”
钟玉明:“没关系,刚好我也想会会对方。”
耳机那头的雷瑟还在担心劝阻,江承已摘下耳机,面容越发凝重。
雷瑟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显然是想以买家名义诱使钟玉明去现场再暗中报警,好来个一网打尽。
那雷瑟要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今晚势必会安排人顶替他去现场。
他和雷瑟身高体型相似,必然是雷瑟的不二人选。
只是现下雷瑟在钟玉明面前暴露野心,他俨然已经成为那只螳螂。
江承担心的是,当初是以林景余名义诱使钟玉明回的国,如今雷瑟又从中掺这么一脚,钟玉明会不会把雷瑟和林景余联系到一起?
雷瑟在这个节骨眼暴露他的野心,为了晚上的交易顺利,钟玉明只能重新启用贺之远,而当初为了消除贺之远对温简身份的怀疑,江承和温简故意制造了两人同为雷瑟的人的错觉,一旦贺之远和钟玉明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势必会联系到一块,那么温简……
“走了。”沉思中的江承被粗嗓打断,肩膀被推了一记。
江承翻身坐起,被推着走了出去,推搡着上了车。
肩膀碰到车里的人。
耳边传来雷瑟不确定的声音:“Edwinn?”
江承应了声:“嗯。”
雷瑟对司机吩咐:“走吧。”
车子启动。
楼上,钟玉明面无表情地站在阳台前,看着黑色轿车慢慢消失在眼中,对身后人吩咐:“把贺之远叫过来。”
——
车子在经过一段环形下坡路后驶入平路,依然是一阵绕路,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雷瑟下榻的公寓前停了下来。
江承的头套和眼罩也随之被取下。
光线刺目,江承下意识闭了闭眼。
雷瑟已率先往里走:“走吧。”
江承跟着雷瑟进了屋。
“都听到了吗?”雷瑟开门见山,语气已没有刚才在钟玉明面前的恭谨谦卑。
江承点头:“听到了。”
雷瑟看向他:“你认为他去见对方的几率多大?”
江承想说0,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百分之五十。”
雷瑟皱眉:“才五十?”
“这里是中国。”江承委婉提醒,“他势必要再三权衡。”
最重要的是,钟玉明看穿了雷瑟意图。
如果说钟玉明在此之前,有50%的可能出现在现场,那么现在连1%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他一定会藏身现场的暗处观察。
雷瑟沉吟了会儿,许是认可了江承的说法,点点头:“也对。”
而后看向江承:“你和我身高体型差不多,晚上你扮成我的样子,替我去做件事,看到钟玉明通知我。”
江承垂眸敛下眸中精光,轻点头:“好。”
雷瑟把一个老式老人机递给江承:“老规矩。”
江承看了眼他掌中的老人机,伸手拿过,而后把自己在用的手机关机递给了雷瑟。
这是钟玉明内部的规矩,为防止内贼,去交易现场前一律用指定手机联系,个人通讯工具则没收上交。
江承常用手机和手机卡早在他出来见雷瑟时已换掉,现在交给雷瑟的手机也只是与雷瑟联系的专用手机。
雷瑟将手机收起:“你先去休息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可能会有场硬仗。”
江承皱眉:“晚上,有情况?”
雷瑟没明说:“等通知就行,别的先别管。”
江承点头:“嗯。”
江承回了房,房间里装着监控。
江承面色如常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而后将洗手间门关上。
门掩上的一瞬,江承反手拧开了花洒,人站在洗手间内部角落,轻轻一跃,手掌顶开了最内侧的一块天花铝扣板,摸出一个手机,手跟着往腕表一压,表盘底部弹出一个小托盘,一张小指甲大小的电话卡躺在其中。
江承很快抽出了电话卡,插入手机,开机,给温简打电话。
电话声在响,但电话没人接。
长指焦灼地轻叩着手机背面,江承等不到手机响完,掐断又再拨了一次,依然没人接。
门口传来雷瑟进屋的脚步声。
江承迅速掐断,改给黎止翔发了条信息:“情况有变,即刻派人保护温简安全。”
第110章
黎止翔收到江承信息时正在对晚上的缉捕进行最后的安排。
已是临近下班时间,缉捕工作已经在他的安排下稳步推进中,他已经提前安排了人以装卸工人身份进入仓储区,码头外围也进行了严密部署。
今天是工作日,为免外人起疑,温简还是如往常一样在何建集团打卡上班中。
江承的信息让黎止翔心头跟着一跳,换了个被标记为诈骗电话的手机号试着给温简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黎止翔通知了汪思宇。
————
贺之远办公室里,温简正警觉地看着贺之远。
就在不久前,准备下班的林凭凭约她去看话剧,说是何邵一起团了她的票。
温简是记得前几天林凭凭和她说高中同学约着一起看话剧的事的,好像是在什么海边剧院来着,她隐约记得海边剧院在码头方向,距离松城货运码头不远,刚要答应,贺之远便走了进来,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
温简知道贺之远这个时候找她不可能真为什么工作的事,但也绝无可能是男女之间风花雪月的事。
可偏偏……
“只是去看个话剧,温小姐不用这么紧张吧。”贺之远逼近的嗓音打断了温简的沉思。
温简看着慢慢朝她走近的俊脸,委婉提醒:“贺总,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江总吗?”贺之远轻轻一笑,朝她逼近一步,轻易便将她逼退到了办公桌边。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了温简身后的长桌上,而后垂眸看她:“很快就没了。”
温简心里“咯噔”了下,看向他:“什么意思?”
贺之远也看入温简眼中:“字面意思。过了今晚,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Edwinn,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江承。”
温简强自镇定:“他怎么了?”
“背叛。”贺之远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们老大最痛恨的就是背叛,Edwinn千不该万不该,犯了他的忌讳还让他捉住了把柄。”
温简心头剧跳,不知道贺之远说的背叛是对方已经获知了江承真实身份,还是另有隐情。
亦或是在试探她?
短短一瞬,温简心头掠过种种猜测。
情况不明之下,她也选择了最保险的应对方式。
“不可能!”温简断然否认,“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的否认换来贺之远的轻哧:“可不可能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能让老大认定背叛的人,必是有把柄落在了他手里,也就没可能让他活过今晚。”
“说起来老大对叛徒的手段你应该是……”贺之远想说“深有体会”,话到嘴边又想起温简和江承跟的只是雷瑟,不可能知道雷瑟背后的老大是钟玉明,又硬生生改了口,“总之,一旦被老大认定,就没可能有活路。”
“没有活路?”温简面露惊恐地重复,“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贺之远没有直接交代:“想知道?”
他朝温简欺近了几分:“今晚带你去看场好戏。”
温简想到他刚才说的晚上约她去看话剧的事。
她回以怀疑警觉的眼神:“这和看话剧有什么关系?”
贺之远:“去了你就知道了。”
温简依然只是怀疑看他。
她知道她必须去。
剧院就在货运码头附近,码头和剧院方位形成“V”字样格局,码头仓储区在左侧定点位置,剧院在该定点斜往下的线条上,直插入大海。
当初剧院是作为本地的一个地标性景观建设的,楼层高视野广,能轻易将C区仓储区情况收入眼底。
而钟玉明船卸货的地点就在C区。
贺之远说的钟玉明要对江承下手显然和今晚的交易脱不了关系。
但贺之远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和她透露钟玉明的计划,是试探吗?
拿江承生死试探她会不会主动要求去交易现场?进而推测她对今晚的交易是不是早已心里有数?来进一步佐证江承的背叛?
还是另有目的?
各种猜测在心头翻搅,温简不确定是哪个,但她知道,贺之远既然选择提前向她透底,就万不可能会放她单独离开。
他更像是要扣住她。
因此,在眼露怀疑地审视过贺之远之后,温简用力推开了贺之远:“我不去!”
而后往门外走。
贺之远伸臂拦住了她:“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意见吗?”
温简再次回以警觉眼神:“你什么意思?”
“看来温小姐还不知道自己是多大一个筹码。”贺之远微笑回她,音落时笑容也跟着收起,手迅疾朝她伸出,想要抓她。
温简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腿跟着扫向贺之远。
贺之远本能侧身避开。
温简趁机冲向门口,看着像急欲逃离。
贺之远长腿飞扫了过去,在温简打开办公室门前压住了门板,手掌化为鹰爪急锁向温简喉咙。
温简面色微变,略显狼狈地贴着墙壁连转了两圈,转到了角落的饮水机旁,似是没留意到,在贺之远再次紧锁而来的手掌下,上半身后仰欲避开,背部极有技巧地撞上了饮水机,后仰的身体一下被撞得回弹,喉咙落入贺之远手中。
温简面色痛苦地咳嗽,手抓着贺之远扣在喉咙上的手,使劲想掰开。
贺之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以为,在让你知道了所有计划后,我还会让你离开?别天真了。”
贺之远松开了温简脖子,改口住她手臂,拖着她出了门,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温简随意往电梯外扫了眼,看到手抱着头盔走进汪思宇时心头一跳,眼睛直勾勾看他。
像是有所觉般,汪思宇扭头朝这边望过来,看到了站在贺之远身边的温简。
温简微微摇头,阻止他过来,而后不动声色地往地下车库方向指。
汪思宇了然,跟着去了地下车库,看到温简被贺之远推上了车,也跟了上去。
海边剧院距离市区有段距离,到那边时天色已黑。
此时正值入场时间,大概是工作日的缘故,人没有很多。
贺之远把车停在了剧院门口的地面停车场。
温简被贺之远强搂着下了车。
温简想挣扎,贺之远低声威胁:“公众场合你最好安分点。实话实说,我也是受人所托看住你,跟在我身边还能保你安然无恙,跑出去被狙击手看到了,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狙击手?
温简心下一凛,看向贺之远。
一道不确定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林简简?”
温简循声回头,看到了刚推门下车的程霖,以及,随行的江承爷爷、江承爸妈和程霖父母。
温简心口当下一沉,但避开已经来不及。
程霖的声音将几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了温简身上,几人目光俱是一顿,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贺之远身上,又移回她身上,神色各异。
不久前江承为了温简和家人决裂的事大家是记忆犹新的。
邱梦琪还记得当时相亲桌上江承骤然看到温简离去时骤变的脸,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丢下一桌人追了出去,直到第二天才回去向他们道歉,却是一个人回去的。
“爷爷,您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没别的原因,我就是在等她。”
邱梦琪是记得江承在面对他爷爷的怒气时,说出这话时的坚定的。
他告诉所有人,他要娶林简简,也只会娶她。如果他们愿意真心接纳林简简,他会带她回家,如果不愿意,也希望别去打扰。甚至在他爷爷给出家和林简简的两极选择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简简。
作为江承母亲,邱梦琪对这件事一直是欣慰又矛盾的。
一边欣慰于他能遇到让他爱得甘之如饴的女孩,一边又矛盾于温简的原生家庭,因此对这件事她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儿子不顾家人阻拦执意要在一起的女孩,竟会瞒着江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以往邱梦琪只是对温简原生家庭颇有微词,但和年少时的温简相处过,那时是觉得这女孩品性不错的,没想到十年过去,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邱梦琪心情复杂得厉害,但多年的教养让她没选择当面质问,只是勉强朝温简扯了个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温简也回以一个尴尬微笑。
江承爷爷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他直接沉了脸,权当没看到温简,转身就走:“还不走在看什么。”
程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温简,上前扶住江承爷爷。
邱梦琪和江承爸爸也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温简后,跟上了江承爷爷步伐。
江承爷爷还在气头上,重重哼了一声:“我早说了,什么样的父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他故意说得大声。
温简心脏刺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别人怎么说她她从没放在心上过,唯独说她爸爸不行。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不能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她爸爸不是毒贩,他教出来的女儿也没有比别人差。
江承爷爷的大嗓门让刚好到检票口的林凭凭何邵等一众同学下意识往这边看,看到了江承爷爷,也看到了温简和贺之远。
十年前温简爸爸是毒贩的事是上过本地新闻的,尤其温简高考当天失踪都被默认为是受她毒贩父亲拖累,眼下看到江承爷爷这样说,虽没有指名道姓,但熟人都知道说的是温简,尤其知道当年江承为了温简放弃高考甚至还因此和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的,看着温简的眼神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丝同情。
温简也看到了他们,以及他们眼神里小心翼翼藏着的同情。
第111章
她勉强冲大家做了个微笑,算是打招呼。
众人也都神色各异地回以尴尬微笑。
饶是嘴快如林凭凭,撞见这一幕也是有点不会说话了,尴尬冲温简招呼:“简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原来是和贺总一起过来啊呵呵呵呵……”
后半句在瞥到何邵面无表情的脸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多不合时宜了,干笑着拖过。
贺之远许是也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同情,难得的没有奚落,只是低声问温简:“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怎么想着要步上你爸的老路?”
温简垂眸避开了他的眼神。
“有得选择吗?”她轻声说,“就像贺总,走上这条路,也是你自愿的吗?”
贺之远没了声音。
温简也没再说话,收起刚才因江承爷爷的话而起的刺痛,沉默跟着贺之远往检票口而去。
在检票处,温简看到程霖冲人群中的年轻男人叫了声“哥”,然后困惑问他:“哥,你怎么也一个人跑来看话剧了?你不是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的吗?”
温简眸光一顿,看向被程霖叫哥的男人,长得不高,身形微胖,留着板寸。
如果她没猜错,那就是程霖的大哥程礼进了,前一阵她和江承在查何建集团的会计凭证时发现的对何建集团增资大幅增长的斯特的法人。
当时江承就是根据会计凭证汇款规律和程礼进的休假状态推断的今晚交易。
贺之远要来话剧院,还要扣着她不放,程礼进也凑巧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温简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看了眼贺之远。
贺之远也正在看程礼进,眼神扫过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但那短暂的停留里,温简看到了他们眼神的交流。
温简借着过检票口安检的空档四下扫了眼。
这里三面环海,除了顶楼能将仓储C区尽收眼底外,并没有特别之处。
如果只是为了暗中观察交易情况,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还让他们的人也混进来?
难道……钟玉明也在这?
温简心头剧跳。
那狙击手呢?也在钟玉明身边吗?
温简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剧院安检严格,钟玉明的人不可能带武器进得来。
刚才进来前她留意过周遭,适合安排狙击手的地方并不多,会是哪呢?
难道贺之远在骗她?
不,不可能。
温简很快推翻这个可能,贺之远没理由骗她。
她不知道江承事先预判到这种情况没有,或是他是否知道他被钟玉明怀疑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各种猜测在心头乱撞,搅得温简心思大乱。
可是她不能联系任何人,即使可能,这会儿也不可能联系得上江承。
她四下扫了眼,想看看汪思宇来了没有,刚才在公司里她有暗示他跟过来。
但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温简心有些沉,也有些心神难安,随着人群进剧院坐定后,手心还在沁着冷汗。
她的位置距离江承爷爷他们不远,入座时不可避免地又打了照面。
江承爷爷眼中的嫌弃和气怒毫无遮掩。
程霖也是同情又欲言又止的。
温简没心思管他们此时的态度。
她往他们周围看了眼,并没有看到程礼进。
这个点只有这个厅有演出,他不在这里去了哪里?
温简扭头看贺之远,他正看得津津有味,看着像是真的为了话剧而来。
淡定得不该是这个处境的他该有的样子。
除非那个让他听令的人就在现场,且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温简目光四移搜寻,脑中不断描摹着那天撞见的钟玉明背影,当舞台右侧靠门角落里被人半挡着的矮胖身影和脑中描摹的形象重合时,温简目光也跟着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衣服在这时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
像是故意,又像无意。
温简没有回头,只是假装百无聊赖地抬腕看表。
链条块状的金属表链锃亮如镜面。
汪思宇的脸出现在表链金属上。
温简低头调表,把指针调到了2,略作停顿,像在困惑。
汪思宇瞥了眼温简表盘,看向2点钟方向,看到隐身在角落的钟玉明时目光一顿,又移开,看向还在把玩手表的温简。
温简把时针分针秒针拨成了类似“枪”的形状,手指拉着表链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