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姓齐的朋友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赵晓他们惊讶的目光中,他竟然将脑袋伸进了那个“环”里。
“这倒是刚好可以放进去一个脑袋啊。”他还笑嘻嘻的说。
当时众人都被他的举动给惊到了,一时间都没说话,赵晓也愣了一下,然后是被胸口的玉佛给烫了一下,才猛的回过神来。
他身上戴的玉佛是他从小戴到大的,是在庙里开过光的,被他爷爷叮嘱着贴身戴着,从来没有取下来过,可是就在这时候,这个向来安静的玉佛,却陡然散发出异样的温度来,烫得他直吸气,急忙弯腰将玉佛从领子里拿出来。
而就在这等功夫,他那几位朋友已经凑到了一起。
“这麻绳看起来脏兮兮的,上边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你快点丢了吧,脏死了。”
“也不知道是谁扔在这里的,这东西也不知道是拿来干嘛用的?还是扔了吧。”
“唔,总觉得好像还有股臭味,这旅欧区的保洁是干什么吃的,把这东西丢在这里。”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赵晓一脚将玉佛从领子里拿了出来,他看着这条麻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道:“行了,别管这东西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然后,他们随手就把这麻绳丢在了旁边的花丛上,从那里离开了。
“当天晚上其实就有预兆了的,只是我们都没放在心上……”
当时出现问题的就是那位姓齐的青年,第二天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捂着脖子说:“昨晚做梦一直有人在背后拿着绳子勒我脖子,搞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当时他们也没多想,只玩笑着说他:“让你昨天拿那个麻绳了吧,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就连那位姓齐的朋友也没有多想。
在这一天,他们就回去了,之后大家也没有再聚,再听到那位姓齐的朋友的消息的时候,就是他的死讯了……他是被人勒死的。
被他们家的人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用一根麻绳将自己挂在了乐他们家的衣柜把手上。
是的,你没看错,是衣柜把手,只到他腰部那么高的衣柜把手,他却偏偏吊死在了上边,死的时候大半个身体都瘫在地上,只有脑袋高高地扬起,被麻绳将脖子的骨头都给勒断了,麻绳甚至勒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红色的血和碎肉将那一截麻绳染得通红。
警察说,他是被人勒死之后,再把麻绳挂在了柜子把手上,将他的身体挂了上去。
赵晓是后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并没有看见对方的死状,这些都是对方的父母告诉他的。
齐家父母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自打从古镇回来之后,这位姓齐的朋友就天天做梦,梦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拿着麻绳给勒死,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是这段时间天天如此,这就不正常了。
而更令人恐惧的是,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上真的出现了一条乌黑的痕迹。
一切,到他的死亡才戛然而止,而这对于赵晓他们,却只是一个开始。
在这位姓齐的朋友被发现被麻绳勒死之后,他们一起前去古镇的朋友中,又有一个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先是做梦,梦到自己被人用麻绳给勒死……最开始这个梦并不清晰,可是到后来,被人勒死的感觉越来越深刻,梦境也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让人恐惧。”
因为那位姓齐的朋友,他们剩下的其他几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发现,似乎有一个东西,从古镇跟着他们出来了,而这一切的关键点,就在于那条麻绳中。
当时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去寺庙,找高人,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可是都完全阻挡不了对方的脚步,它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折磨而死,先是梦境中将人勒死,而后再到现实,让人真正的死去。
有一位朋友的死亡,是赵晓第二天醒来看见的,他亲眼看见了对方的死状,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恐惧,但是嘴角却带着笑。
这一幕,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坏了。
没人能阻挡那东西的脚步,朋友们慢慢的死去,而他们之间死亡的时间距离也越来越短,第一位姓齐的朋友是在从古镇回来半个月之后死的,第二个却只是一个星期,再往后时间就更少了。
赵晓运气好,大概是他身上佩戴着的那个玉佛的原因,他是最后一个被选中的。
梦中以及现实,他被那东西攻击过好几次,都被玉佛给挡住了,要不是玉佛的存在,他早就死了,而那尊玉佛,也在山上的时候挡住了那个女鬼的最后一击,彻底碎了,也多亏了他还抓着一块碎片,才将手给划破,将血抹在了石碑上,将姜叶唤醒了。
“我爷爷说,要想活下去,我就得来找您,您能救我!”他对姜叶说。
当时爷爷推着他,让他走,说:“等到了那里,你用你的血抹在石碑上……到时候你就有救了!”
他当时觉得他爷爷在开玩笑,可是他爷爷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最后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听爷爷的话,开车往山上来,而事实证明,他爷爷真没开玩笑,他真的有救了。
“老祖宗,那个女鬼死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第4章
姜叶摇头。
“那鬼是附鬼,附鬼,也就是有附身之物的鬼,他们的魂魄积聚在某样东西之中,经年累月,早就与附物融为一体,我刚刚只是将她重创,要想彻底解决她,还得找到她的附身之物,将那东西给毁去。”
从赵晓的讲述之中,那女鬼的附身之物并不难猜,很大概率便是那条麻绳。
附身之物可以说是那鬼的本体所在,那日赵晓那朋友直接将麻绳拿在手里,就相当于和那女鬼直接“亲密接触”了,也难怪会被盯上。
赵晓听到这,整个脸都皱了起来,道:“我就知道那东西有问题……那她被您打跑了,还会不会来找我啊?”
“……”姜叶睨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我护不住你?”
赵晓忙讨好道:“哪里哪里,我才没有这么想,老祖宗您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好我的。”
姜叶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往里边的卧室走去,一边丢下一句话来:“放心,现在我还需要你,还不会让你死的。”
赵晓:“……”
这样我更怕了啊。
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这么轻松,一瞬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差点就把他压垮了,让他想要就这么瘫在沙发上睡过去。
想到什么,他又爬起来,叫了客房服务,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过去——他的手机早在逃命的时候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还好他还记得家里人的电话。
这个世间,天都快亮了,可是赵家的人却是昼夜难眠,一群人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不断给赵晓打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他接了吗?”问话的是赵晓的姑姑赵迟,她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半天生不下来,因此给她取名“迟”。
赵父正拿着手机不断的给赵晓打电话,这一晚上他们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电话打过去,倒是通了,但是却一直没人接。
赵母有些坐立难安,这两天因为焦躁恐惧,她嘴里长了好几个溃疡,现在一张口就疼,她说:“早知道我们该和他一起去的,他一个人,要是被那女鬼抓到了,那该怎么办啊?”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掉眼泪,怕得很。
赵爷爷经事比他们多,现在还能保持冷静,语气平静的道:“我们跟着去又有什么用?那是鬼,鬼的力量又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抵抗的?我们跟着去也无事于补,反倒还会多一个人被那女鬼给盯上……”
见大家仍然担心的样子,他又道:“放心吧,那孩子手上有护身玉佛,那女鬼没那么轻易能害他,只要晓晓能及时找到石碑,他就能得救。”
话是这么说,他老人家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不然一双手也不会抓得那么紧了。
说到那个石碑,赵家的人都十分好奇。
“爸,那到底是谁的碑啊?里边埋的又是谁啊?”赵迟好奇的问。
这一点,不仅是她,他们家大概除了她爸,就没人知道那坟里埋的是谁,只知道从他们一家人有记忆以来,每年春雷响动的时候,都要去上坟磕头,从无例外。
但是那坟里埋的到底是谁,他们却没一个人知道,问赵爷爷,赵爷爷也从来不说。
为什么昨晚赵爷爷会说,让赵晓去找那个石碑,找那个坟呢?那坟里难道是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能救命?
这真的太奇怪了。
赵父也说:“爸,事到如今,您也别瞒着我们了,就跟我们说吧。”
闻言,赵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要问我那里边埋的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在你们爷爷死后,我的脑海中就突然有了有关这座坟的记忆。”
他顿了顿,思考着要怎么说,“我的记忆告诉我,这座坟对我们赵家人来说很重要,每年我们都必须去给这坟上香烧纸,对它进行供奉,相对应的,如果我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去找它,它会帮我们解决一切困难。”
这个记忆来得莫名其妙,但是那就像是刻进他dna的本能一样,这是他们赵家的使命。
“您在开玩笑吧?”赵迟笑,“您老人家什么时候都学会开玩笑了啊。”
赵爷爷反问:“你觉得我会拿晓晓的生命去开玩笑吗?”
赵迟笑不出来了。
要是在没见过女鬼之前,赵爷爷说这些话,他们可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正是因为有女鬼之事在前,这些听起来很虚假的话却多了几分真实性。如果不是真的,赵爷爷为什么会让赵晓上山去找那座坟……所以,他老人家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赵父伸手按住头,道:“我感觉我的大脑不够用了……什么叫使命?为什么我们家的人每年都必须去上坟啊?还有那个坟,到底存在多久了啊?”
赵母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她一时间甚至觉得赵爷爷是年纪到了,脑子糊涂了吧。
赵爷爷摇头,十分光棍道:“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它存在很久很久了,久到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时间。我们赵家人生来就是为了供奉它而存在的,如果我们不去,一定会发生一些我们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指了指他的大脑,道:“这也是我的记忆是告诉我的。”
“这话你们听着就行了,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等我死了,这些事情你们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他也没有强迫赵父他们相信,有些话再怎么说,不信就是不信,但是等时间到了,他们不信也得信。
就像他和他爸爸一样,在他爸爸死后,这些相关的消息就自然的出现在了他的大脑之中,就像是本来存在的……对于那些要求,他心里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就好像,这一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赵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喃喃道:“您说的,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啊?”
“所以,您才让晓晓上山去。”赵父喃喃。
赵母紧握着手,道:“不管那坟里埋着的是谁,如果它真的能救我们晓晓,让我做它的仆人,那我也是愿意的!”
赵爷爷点头,“只要晓晓按照我所说的去做,那他一定能活下来的……那位,会保护我们赵家人的。”
一座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孤坟,以及每年都要去上坟的赵家人,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听起来就好像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呢?可是看着赵爷爷认真的表情,赵迟他们却说不出任何怀疑的话来。
都到这个地步了,赵爷爷没有要隐瞒他们的必要,毕竟这可事关赵晓的命啊。
“希望您说的真的是真的吧……”赵迟叹气。
他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枯等着,一直在给赵晓打电话,只是电话打通一直都没被人接起来,到后边大概是手机没电了,打也打不通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天边似乎亮起了鱼肚白,赵父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将意识有些昏沉的他突然惊醒过来。
寂静的气氛被电话铃声打破,一瞬间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是谁的电话?”赵爷爷沉声问。
赵父看了一眼,道:“不清楚,是不认识的号码……”
说着他就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里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爸!我是晓晓!”
“……晓晓!晓晓你没事吗?你现在在哪里?那个女鬼呢,她又没有把你怎么样?晓晓!你说话啊!”赵父情绪十分激动,一开口就是一迭声的询问。
赵晓嘻嘻笑道:“您问我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啊?”
闻言,赵父忍不住笑骂:“臭小子。”
还能笑,那就代表没事。
一家人平静下来,终于开始说话,赵爷爷他们也询问赵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晓随意坐在了地上,跟他们说着自己在山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后怕,就差那么一点啊,只要迟那一点,他人都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不过说到坟墓裂开,从棺材里爬出一具雪白的骨头架子来,赵家人这边都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荒野,孤坟,女鬼,还有棺材等等……这一切听起来,也太阴间了吧。
赵晓道:“现在我在景江大酒店的套房里,那位……”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的往卧室里看了一眼,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说:“那位在卧室了,大概是睡了吧。”
骷髅架子也会睡觉吗?
大概是会的吧。
赵晓也不确定。
赵爷爷立刻道:“你小子一定要好好照顾那位大人,可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闻言,赵晓忙道:“那当然,爷爷您看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那位大人救了我,我当然会好好报答照顾人家的!”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女鬼手上了,要不是爷爷您让我上山找大人,我现在肯定没命了……爷爷,这位姜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
为什么对方还能从坟里爬出来?
赵爷爷沉吟,在他的记忆里,他们赵家人的职责便是,为孤坟里的“主人”供奉,直到她苏醒过来……在此之前,赵爷爷还觉得这一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对方现在就已经醒过来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要拿出尊敬我的态度,超过百倍的去尊敬、照顾对方,明白吗?”他叮嘱赵晓,就怕这小子年纪小,不知道做事。
赵晓立刻应了,就算赵爷爷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先不说对方是他的救命恩人,就那神仙手段,他也不敢。


第5章
晚上的时候赵晓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姜小姐,然后第二天他就睡到了傍晚,然后被啄醒了。
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他吃痛的摸着脸醒过来,看见一只长着翅膀的……猪?还是那种很卡通的?
纸叠的小猪模样,两侧有着翅膀,在咬了他一口之后,见他醒了,便哒哒哒的往窗户那里飞去,落在一只雪白细腻的手上,被那只手握在手里。
姜叶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低头将纸叠小猪拆开,重新开始折叠,头也不抬的道:“醒了?”
赵晓抹了一把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姜小姐……”
姜叶道:“醒了就去给我拿一套衣服来,再给我准备一份吃的,还有新鲜的水果……对了,衣服我要纯手工制作的,我不喜欢粗糙劣质的东西,还有,再给我准备一张身份证,一个手机……”
“身份证?手机?”赵晓觉得惊讶,“您不是在坟……在那里边呆了很多年吗,是怎么知道身份证这些东西的啊?”
姜叶终于转过头看他,笑了下,说:“那当然是我从你的记忆里看见的。”
她指了指赵晓的眉心,一瞬间,赵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控制不住的想要摸自己的眼睛,眼里带着几分恐惧——他想起来了,在山上的时候,姜小姐的确用指尖按在了他的眉心处。
想起当时的那种感觉,他就有种控制不住的恐惧感,那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定了定神,赵晓道:“那我现在就去给您准备衣裳和吃的……”
赵晓离开后,姜叶靠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忍不住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她穿着宽大的浴袍,如今一抬手,袖子往下滑,自然而然的酒露出了雪白纤细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能看见血管的青筋脉络,漂亮得像是一件精心描绘的艺术品一样。
只是……
这本该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上,却出现了一道道斑驳的印记,就像是被放在火苗纸上炽烤的一幅画,斑驳暗红的纹路从手腕那里慢慢的往四周扩散,露出了纸一样的质感来。
“啧。”
姜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喃喃道:“果然,普通的纸笔,还是有些勉强。”
她的身体早在岁月流逝中消失,只剩下骨头还完好,所以只能用纸笔画出皮肤血肉来,只是普通的纸笔,效果还是不太行,维持时间太短了,这还是在她的法力加持下才有这样的效果,要是其他人来,怕是这纸才上身就得被侵蚀腐烂了。
而且法术只是法术构造出来的虚像,终究只是假象,就像这样。
想着,她的手指往手上一戳,就看见已经出现侵蚀痕迹的手指瞬间被戳出一个洞来,露出纸描的皮肤,以及底下雪白如玉的骨头来。
姜叶伸手抹过,被戳破的手臂瞬间恢复完好,她整个人靠在后边的枕头上,思考着得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譬如山海笔、以及用青木所做的笔,不然蕴灵笔也不错。
只是这三支笔,不说能画万物的山海笔,就另外两支笔,那也是世间罕有,就她所在的时代,那也是难觅的,更别说现在这灵气缺失的末法年代了……没错,末法年代,这也是姜叶从赵晓记忆里所探知到的。
这个世界,人们敬鬼神却不信鬼神,比起那虚无缥缈的鬼神力量,他们更相信自己,这是一个令人称奇的年代。
这个时代,鬼神之说远矣,许多东西都在时间流逝中消失,其中也包括这些山海笔之类的法器,反正她在赵晓的记忆里没有看到丁点之类的信息……也许,可以让赵晓去帮忙查一查。
因此晚上等赵晓回来,就听姜叶让他去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笔之类的法器。
闻言,赵晓自然是一口应下,“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查,如果有之类的东西,一定给您买下来。”
反正他们赵家不仅有钱,人脉也广,这种事情找个人帮忙查一下就行了,简单得很。
“对了,这是您的衣裳,因为不知道您的尺寸,我就让店里的人拿了标准尺码……我还叫了做衣裳的人来,如果您方便的话,我这就让人上来给您量尺寸。”赵晓十分尊敬的说。
姜叶将那衣裳拿过来看了看,心里倒是还算满意。
这衣裳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的,上边的花纹图案都是上好的刺绣,人工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因此看上去自然十分精美。
“行,那就让他们上来吧。”她点头。
赵晓点头,打电话让人上来,然后又让送饭菜的过来。
整整一桌的大餐,中式西式都有,新鲜的水果更是满当当的一桌,赵晓可以说是完全将金钱的作用花费到了极致。有时候,钱就是这么好用,而赵家令人称奇的是,他们家基本每一代都十分富有,即使上一代贫困,下一代也能脱贫致富,就好像他们家是天生的富贵命。
对此,姜叶表示,一个合格的仆人,当然要足够富有,不然怎么能在她苏醒后好好的伺候她?
餐桌上的水果都是最新鲜的,有些还是刚摘下来的,两只小鸟从姜叶肩上飞过去,落在桌上,啄食着果子。
赵晓好奇的看了一眼,问姜叶:“姜小姐,这两只鸟儿叫什么啊,好漂亮。”
姜叶正展开手让做衣服的人给她量尺寸,闻言道:“它们是赤朱和雪灵……“
赤朱为火,雪灵为冰,两只鸟是一个鸟蛋里孵化出来的,但是属性却是截然相反,让人忍不住称奇,当初姜叶也是偶然得到的,后来这两只鸟儿就跟在她身边,在她沉睡之后也和她一起陷入了长眠。
赵晓虽然不知道这两只鸟儿的本事,但是仅看外表,就知道这两只鸟儿不是凡物,因此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对了,我爷爷和我爸他们说想来拜见您,不知道您愿意见一见他们吗?”赵晓又说。
姜叶挑眉,点头应下:“行,也是该见见他们了。”
做衣服的人量好了尺寸,又和姜叶商量了一下款式之类的,这才告辞离开,等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得到赵晓消息的赵爷爷等人就立刻赶了过来,想要和姜叶见上一面。
赵父他们对赵爷爷的话将信将疑,心里也没什么感触,可是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叶之时,他们却突然明白了赵爷爷所说的话。
即使没有赵爷爷的那种记忆,但是此刻面对着姜叶,却也忍不住低下头去,他们对于姜叶,心中完全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她。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赵爷爷所说的本能是什么意思
臣服……
在对方面前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要低下头。
一时间,赵家一干人等的表情都十分震撼。
赵爷爷因为有记忆,却是接受最好的那个人,上来就颤颤巍巍的朝着姜叶跪下,朝她磕了几个头。
姜叶坐在前边,接受良好,毕竟赵家人,本就是她故意留下来的一脉仆人,或者说是守墓人,他们赵家人生生世世都是为替她守坟而生的,所以他们给她磕个头,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再说了,要不是因为她,赵家人根本不可能传下这么多脉,也不可能如此富有。
赵家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所赐予的。
赵爷爷老泪纵横,道:“我们赵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等待着您的苏醒!现在,终于让我给等到了……”
姜叶冷淡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冰冷的表情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道:“你们赵家很不错,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们了。”
祖祖辈辈,都在守候她的坟墓,不过,她也给了报酬的,只要是赵家的人,祖祖辈辈都是大富大贵的命,而他们要做的,只是给她守坟而已,这个买卖,可划算得很。
姜叶让赵爷爷上前,赵爷爷忙过来,本来是想跪在她面前的,却被姜叶给拦住了。
然后,赵家人就看见姜叶伸手按在了老爷子额头上,她微微闭着眼,嘴中喃喃念着什么,那是一种苍茫古朴的语言,一瞬间,外边的天气似乎有所感应,有狂风卷起,天色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一道亮光从赵爷爷的眉心处浮了出来,那像是一个符号,只是赵晓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符号,就看见那个符号没入了姜叶的体内。
肉眼可见的,姜叶的脸色好了许多,而赵家的人,却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消失了,但是他们却又不知道消失的是什么。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姜叶。
“您这是……”赵爷爷惊讶的看着她。
姜叶站起身来,道:“我给你们赵家的任务,是世世代代守候我,一直到我苏醒,现在我醒了,你们赵家也就解脱了。”
她看向赵家的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赵家解脱了。”
往后,赵家不是她的仆,不用再伺候她,当然,同样消失的,还有她对赵家的庇护,也就是说,往后赵家,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是生是死,是福是祸,是穷是福,都得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