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藏在衣料下的后腰处刺青光芒乍亮,无形的精神力压迫便碾过在场所有人。
众人吓出一背冷汗。
“我很好说话的,不用怕我。”
收回精神力,楚辛点了点面具上的笑容,强调自己的温和亲切。
众人抖得更厉害了。
………


第八集 的拍摄开始,楚辛就把在辛迦里表现得较好的两人拉到《三重奏》的剧组里,给自己打下手,也分下去一些简单的工作,提升拍摄效率。
这点是迦丽乐于见到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太忙碌了,自打往娱乐圈创业后,她去了解了其他导演的工作内容,发现圈中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导演……真的只有楚辛一个,她是要将自己活活累死么?观众只希望她快点更新,但从闺蜜角度,自希望她量力而为。
愿意分点工作量给下属,就是好事。
但迦丽也担心选出来的二人不够好,不尽责,便私底下召来问过工作情况。毕竟她是辛迦公司的另一位老板,关心这些是应该的。
反馈是都还好。
迦丽:“那楚导她面对你们的时候,有没有一些异样情况?”
其中一人想起来了:“我经常听到楚导跟我说,等我熟悉了她的工作风格,她能闲下来……”
楚辛想放假,想休闲了。
迦丽听得连连点头,就该劳逸结合。
另外一人接着说:“她说,闲出来的时候,到时候说不定能同时拍两部作品。”
“对!她还说既然销售排行榜上有十个位置,为什么不能同时挂满她的名字呢?”
“……”
哦,原来是想劳劳结合。
在这种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卷的工作强度下,加上有新下属分担活儿,第八集 不久便出炉了。


第96章


第八集 开播的时候,绝大部份观众已经放下戒心了。
常见的生离死别虐心桥段,开局已经挂掉一个。
还能比这更差的状况了吗?没有了吧。
何况说到底,虽然哥哥宋烨被拍成女主角段小池眼中的理情爱人,但始终出场时间太短了,根本没以“活着”的状态出过镜,观众对他的死亡十分平和,顶多在段小池穿着婚纱,自行戴上婚戒时为她心酸地红一红眼眶。
再没有更强烈的情绪波动。
【看来男主角会在兄弟俩之间诞生了。】
【那再有虐的情节的话,只能是段小池从情伤中走出来后跟弟弟谈恋爱,刚要过好日子,发现那绝症是有遗传性的,弟弟也病死了?】
【……弹幕做个人吧!】
片头主题曲播放的时候,观众小小地讨论了一下对未来剧情的猜测。
书接上回,女主角段小池收到机甲后,的确短暂地放下了伤感,踏上飞行器悬浮到机甲的胸口处,接着用厂家配发的钥匙激活中枢控制台,原本冷冰冰地站立着,宛若一尊超巨大手办的机甲立刻亮起光芒,系统启动——
“好久不见,小池。”
从机甲驾驶舱内响起的,却不是中性冷淡的人工智能声音,而是一把段小池曾经非常熟悉,观众也在回忆杀里听过的声音。男声带着温暖促狭的笑意。
段小池脱口而出:“宋煌!?”
她和弟弟宋煌同龄,只差了月份。
所以叫宋烨的时候叫他烨哥哥,叫弟弟就直呼名字了。
“你好哇你,回来了不跟宋姨说一声……”
她迫不及待地钻进驾驶舱,以为调皮捣蛋的弟弟藏在里面要吓她一跳。
驾驶舱里的确站着一个成年男子。
他和回忆里小男孩的眉眼非常相似,剑眉星目,皮肤晒得金棕,朝她笑时小虎牙特别醒目。只不过,他的身体略为透明度,也隐隐晕染着蓝光,段小池不禁失望。
观众也看出来了,这是全息投影技术。
“干吗一脸失望的样子,看到我不高兴吗?”宋煌调侃。
“咦,是和现实同步的吗?”
段小池原本以为是提前录好的,看他能从自己的表情变化给反应,才知道是实时同步的。宋煌笑着点了点头:“一点军用技术,要保密啊,我在想办法赶回来了,不过路上还需要点时间,假期已经批下来……你跟我妈保密啊。”
“对哦,为什么机甲不送到你家?宋姨可想你了。”
“她最讨厌我碰机甲,等她看见肯定要唠叨,反正前后没多久就能见到我本人了,不如先把我送过来你这里,还能陪你开机甲。”
在宋煌口中,段小池得知他正坐飞船赶回主星。
他抱怨在边境的生活枯燥刻苦,从伙食配给抱怨到天气变化,描述得活泼有趣。
两人笑闹着叙了会旧,宋煌冷不丁的问:
“小池,还难过吗?”
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装作没事的接话:“是有点难过,不过大家都说,我只是把宋烨当成亲哥哥了,亲人去世当然会不开心,但不会影响我以后谈恋爱的。”
难过啊,怎么不难过。
宋煌只问了一句,她就连心理防御的话语都全说出来了。
在第一集 的铺垫里,段小池的亲人朋友其实不赞成她将婚礼举办下去,怕她代入了丧偶的身份,不愿意再恋爱结婚。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就装作没事的样子。
从开头到现在,段小池只哭了一次,她展现给观众看的更多是坚强一面——整天哭的角色只会降低观众同情心敏感值,悲伤更多该藏在细节里,这部份楚辛花了很多心血精力,和剧组成员商量,也尝试调动属于“原主”的一面。
业界视楚辛为完人,但本人却最清楚自己的缺陷。
她对爱和悲伤的感知度较低,不容易伤心,也不容易动情,如果不是对拍戏有着魔性般的执着,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去币圈做投资,华尔街就是她的归宿,她也可以吃饭洗澡都盯着瞬息万变的市场,也能违反人性弱点作出投资抉择。
但天赋和爱好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最终她成了一个很商业的大导演,只能用更多方法和时间去弥补自己的短处。
只要足够用心,细节是可以人工加进去的。
例如用段小池把宋烨所有朋友屏蔽掉,不愿意看到他们安慰的话语,拒绝承认宋烨病逝的事实,来点明她其实尚在爱人离世的应激状态中。
例如宋烨的保险金收益人是她,宋家人也同意这笔钱完全归她所花,她就毫不珍惜地全部用来买买买。宋煌帮她开着机甲到专门销售奢侈品的星球,以投影形式陪她疯狂消费,直至卡里的钱只够买一杯柠檬水。
这段疯狂购物,有两种拍摄方法。
最正统的是配寂寥悲伤的BGM,衬托出段小池内心的空虚痛苦,她只是透过花费来自烨哥哥的钱,制造出爱人仍在身边的假象(柜姐帮她结帐的时候,段小池笑着说和男朋友吵架了,今天要刷爆他的卡来补偿一下自己),同时也不想看到这笔证明着宋烨已死的保险金。
但楚导不,她要把它包装成爱情喜剧。
所以这段疯狂购物往爽了拍,让观众体验在高端购物星球里不用考虑价钱地买买买有多爽。
段小池逛饿了想吃男装名牌VIP室里的招待茶点,就去买了一堆男士西装给宋煌。
宋煌:“我也不穿这些啊……”
他刚毕业就去军校,休假时喜欢极限运动,把自己往糙里作,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反观哥哥宋烨,却是天天一身商务打扮。
“穿着见宋姨,她肯定高兴。”段小池自有妙计。
宋煌说着没兴趣,却在她挑衣服时给了很多意见,也避开了商务西装的一些小众雷区。
伴随着欢脱轻快的音乐,段小池身后跟着的推货机器人吃力地跟着她前进,她在前方喝着最后一杯柠檬水。
回到自己的私人星球后,机器人管家负责拆开各种礼盒,再将里面装着的商品交给她赏玩。其中占得最多的是新衣服,和新的护肤品。
段小池接通朋友来电,朋友看见背后堆成小山的新衣服,叹气:“小池,你太能花了!”
“没有啊,我好久没买新衣服了。”
段小池瘪嘴。
朋友一听也是,还想说点什么,却噤声了。
挂掉通话后,另一个朋友问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有话没和段小池说完?
“我本来想说,她没买新衣服还不是怪宋烨,他住院的时候小池天天去照顾他,这未婚妻做得够合格了吧!结果他蹬鼻子上脸,挑剔小池这做得差那做得坏的,说她衣服穿的没品味,看了就烦。你说他是重病性情大变,但我们明明看见他对漂亮护士说话态度很好的,我觉得啊,他是原形毕露……”朋友一顿:“这话肯定不能在小池面前说啊,她把他当亲哥哥的。”
镜头切回给段小池这一边。
段小池换新衣服给宋煌看,问他哪件好看。
结果他和她的选择完全相反。
段小池选的,是哥哥宋烨喜欢的温柔气质白裙子。
宋煌选的,是方便活动的兔子运动服,兜帽自带雪白兔耳朵。
段小池哼笑着打击他:“你选的衣服好幼稚!我想起来了,该不会是因为你以前养过一只小兔子吧?”
“放屁,你明明喜欢穿裤子。”
宋煌毫不给未亡人面子的顶回去。
“我马上要成为联邦第一气质淑女,你给我等着。”
面对她放的狠话,他残酷提醒:“开机甲不能穿裙子。”
“……是哦。”
被现实毒打的小兔子长耳朵蔫蔫的。
最终,段小池还是换上了兔子运动服坐进驾驶舱里,她和宋煌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两人是机甲迷,对宇宙知名的机甲师如数家珍,会一起对新款机甲馋得入迷。
楚辛在这处用到的相关知识点,正是和叶天笑一起去看机甲展览时做的笔记。
省了考据的功夫。
楚辛会想拍机甲,但她对这方面所知不多,也没实操经验,看展览的时候一直是叶天笑当导游。他在军校时因为名列前矛,经常有被奖励开机甲的机会,哪怕是多人小组行动,队友也都听他的,他对机甲太了解了。
这些知识点运用在《三重奏》里,由弟弟宋煌的口中说出来,真正懂行或者略懂一点的观众都能体会到隐秘的快感——
电视剧在说一些有门槛的知识,而我都懂,我好聪明。
而不懂的观众,则觉得自己看剧还顺便学到了有用的知识点,回头遇到喜欢机甲的朋友,还能聊上两句显摆一下。
皆大欢喜。
在细节堆叠下,观众接受了一个概念。
三人之中,段小池和弟弟宋煌有共同兴趣,都想过当机甲师。
哥哥宋烨的生涯规划是继承家业,小时候经常管着他们不许乱玩家用飞船和儿童悬浮车,每次他们玩得太疯,把玩具撞坏了,又深知家长不会轻易给他们换新的,便哭丧着脸求助大哥。
过几天,他们总能欢天喜地的拿走又能用了的玩具。
到底大哥是偷偷用零花钱给他们买新了的,还是找人修理了,始终是童年未解之谜。
小时候哪管这么多?
能玩就行了。
段小池和宋煌聊起来,才想不通这个疑点。
有活泼爱闹的宋煌陪伴着,段小池渐渐向他打开心扉——宋煌太早去军校寄宿了,两人其实早就随着年岁渐长疏远已久,只是这次因为兄长病逝的久别重逢才发现性格超级合拍,有聊不完的话题。
段小池说得最多的就是:“好神奇哦,我们好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相处得太自然了。”
【的确,感觉弟弟也很适合小池。】
【弟弟明显喜欢小池啊!看她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爱意,而且对妹妹哪有这么多细节,三角恋终究是活得久的人赢了。】
【但活人永远比不过死者,小池心中一直会有一块地是留给烨哥哥的吧,这对弟弟好像不太公平。】
【那不止是小池未婚夫,还是弟弟的大哥啊,兄弟感情也很好的,不是那种为了女人就能撕破脸皮的塑料亲情。他们是这世界上,同样思念宋烨的两个人吧,这一点也很合适呢。】
弹幕太会说了。
有剧迷想起在《三重奏》复播前,楚导说的,三个角色都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剧情看到这里来,哪怕宋烨病重前性情大变有了“瑕疵”,观众也能理解他们之间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并为其细腻处所动容。
只不过,相比起只在回忆杀里面偶尔出现的“烨哥哥”,观众显然对戏份多的弟弟宋煌更有好感,主流声音都是支持他上位当正宫的。


第八集 的结尾,停留在二人开机甲故地重游。
段小池向弟弟承认了自己的确还怀念着,爱着烨哥哥。
这是她开始更信任宋煌的表现。
可是宋煌却一反之前对她的包容,向她直言她对大哥有恋爱滤镜——
“你说他从来没对你不耐烦,脾气很好,拒绝其他女孩子接近,对你特别绅士,那只是你把他想得太好了,你想想以他的性格,他能理解你那些鸡毛蒜皮的烦恼吗?只是他会话术敷衍你,给你想要的回应而已,根本不能真正地理解你。”
“至于其他拒绝女孩子接近……哈,你把他当圣人?他也是男人,你们之前一起去度假的时候,他跟我说过,是故意订的单人间,不想和你分开房间睡。他去沙滩也会看其他穿泳装的女孩子。”
段小池气坏了,跟他大吵一顿。
情绪激动下,将用来随身移动投影的控制器扔进海水里,不想看到他的脸。
【小池可能觉得宋煌说的部份是实话,所以急了。】
【吃醋的弟弟好可爱,气急败坏的小狗。】
【其实从回忆片段里能看出来,宋烨对小池更多是大哥对小妹的爱护吧?没啥火花,我更吃弟弟宋煌和她欢喜冤家的样子,像不傲娇的段安安和陆千金。】
【对!宋烨看小池的眼神很温柔,但弟弟宋煌看小池……那是巴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的热烈,连错开一眼都不舍得的。】
【小池单恋烨哥哥,病逝又升华了这一点。】
看完第八集 ,星际观众觉得自己已经把剧情猜得差不多了。
看来这回,楚导很老实地在讲述一个有点小伤感的爱情故事嘛,加进一点亲情的元素,不像以往甜甜辣辣的狗血剧,更多是细腻的情感变化和纠葛。
哪怕不用先声夺人的狗血剧情,第三单元的收视率依然傲人。
但这让同行更不知该从何学起了。
没有特别明显的亮点,就是把普通的感情拍出来,更加一点悬念呗。
但凡设定为其实他俩是三兄妹,也比青梅竹马三角恋刺激。
只剩最后一集就完结,剧迷是彻底放心了。
宋煌跟小池肯定会和好的。
网友在娱乐论坛上煞有介事地猜剧情,猜得合情合理的——被扔进海里的是投影控制器,但宋煌本人不是正在赶回来吗?在小池变回独自一人,觉得孤单的时候,本人突然出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再在这时放一段久别重逢的BGM,到位,拿捏!
【哈哈哈哈哈第一第二单元算是被你看明白了。】
【如果要向第一单元学习的话,两人相隔马路两端,即将重逢的时候,应该有车冲过来把宋煌一头撞死吧?】
【………】
【…………】
【要不你申删吧,可不能让楚导看见这大胆的想法!】
剧迷欢乐得像掉在盛满小甜饼的玻璃罐里
而同一时间,终于拿到第三集 剧本的女主演苏华懵逼了:
“啊?怎会如此?”


第97章
最后一集的剧本,是在开始拍摄的早上拿到的。
星际时代的人更习惯阅读电子文档,当看到令人怀疑人生的内容时,苏琴便不断将其刷新,想着“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不,这样对我,不,是这样对他们”……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之前的剧情。
说出来的话是提前背好的台词,按理说悲欢离合都是假的,但她却对段小池这个角色投入了感情……其中楚导讲戏的功劳占了很大一部份。
楚导给他们讲戏,分析角色。
苏琴一开始也给段小池写了人物小传,忐忑不安地发送给楚导,其中对人物的理解发生了一些偏差,楚导也没有打击她,反而赞许了她的认真态度,跟她一起探讨对段小池的理解。
演员苏琴特别喜欢段小池这个角色。
她不应该对剧本有意见,可是这一次……
苏琴忍不住,私戳了楚导的头像。
“楚导楚导,我看完剧本了。”
“真的没有修改的余地了吗?”
片刻过去,她却收到一个大笑的表情包——是只笑得贱萌贱萌的果冻虎鲸,楚辛从叶天笑那里“偷”来的表情包,楚辛本人从来没在演员面前笑成这样:“看到你这样的反应我就放心了。”
……?
楚导什么意思,解释一下?
在剧组全体成员眼中,楚导的形象都是很高大,很受崇敬的,但这时候,苏琴心中不禁升起了大逆不道的念头。
楚导说:“保持刚才的状态来开拍吧,就不要休息了……挺好,很贴角色。”
铁石心肠的楚导眼中只有如何更好地把剧情拍出来。
其余的一概不管。
苏琴只好收起心中悲愤,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拍摄工作。她问另外两位演员:“你们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们说是:“我们和楚导都觉得先不告诉你比较好。”
苏琴抿起嘴唇。
妈的,这也跟角色想法一样!
她以段小池的想法摇摇头,输入:“才怪,她肯定很后悔很后悔,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她一顿:“其实从宋烨患病开始,她就一直在后悔。”
“拍戏可以NG,可以重拍,但人生不能走回头路。”
说着她眼泪要下来了。
结果饰演宋煌的男演员给她来了一句:“啊在楚导的片场最好不要NG喔,她好凶。”
“……”
太人间真实,一秒将苏琴的眼泪憋回去了。
………
大结局的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星网上相关的讨论也没断过。
因为角色所说的,未必是他真心这么想的,于是就给了剧迷做阅读理解的空间——光是段小池对宋烨的感情到底是对兄长的喜欢,还是对爱人的喜欢,这就足以吵上三百楼。
更别提宋家兄弟俩谁更适合段小池的。
也有看完她将控制器摔入海中后,骂她谁都配不上的激进观众。
不过楚辛拍的时候很注意角色行为尺度拿捏,尽量不踩雷,塑造和演绎都很成功——起码在观众反馈里,大多是真心喜欢这三个角色的,希望他们能得到好的结局。
《三重奏》里哥哥宋烨死前反常行为的背后原因,也被很多观众分析出来。
其中最受广泛认可的设定,是他想透过表现得恶劣差劲,让段小池不喜欢他,减少分开带来的悲痛。
这一点细想是挺虐的,有泪点低的观众被虐得掉眼泪,但因为故事一开头就设定了宋烨的死,对此观众更多是感到遗憾——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身患绝症,理应和段小池一起获得幸福。
哭的不多。
《[星际三重奏]真没被宋烨虐哭过……只有我一个觉得他的形象很单薄吗?》
楼主:“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温柔男人,当然现实有这么好的男人看上我,我会连滚带爬的和他去领证,但在电视剧看到的这个角色给我感觉就是很平面,很薄,不像楚导能塑造出来的角色,像用来满足女主角的工具人。赌一枚星币段小池最后会和宋煌在一起,只要宋煌不死在外面,那就没啥好虐的。”
【的确,宋烨是很好啦,但感觉太完美了,就连回忆里帮两人修复玩具也给我一种很面谱的感觉。就……工具人?】
【宋煌在边境战死了,送回来的其实只是有智能AI的他。】
【我也觉得宋煌和段小池更甜 1,不过这是两段感情吧,宋煌太早住校了,没啥和小池培养感情的机会,小池从有性别意识开始就是烨哥哥陪着她,不要拉踩……还有楼上做个人吧!宋姨要哭了!】
楚辛之前的影视作品拍得太好,把观众对她的期待拉到了一个严苛的高度。
别人拿70分已经很好,她拿80分就会听到惋惜的叹息,必须不停给予观众惊喜,拿一个超额高分。观众对她的评价会严格得像鸡蛋里挑骨头……
光是宋烨这角色,争议就没停过。
亦有人认为,宋煌是板上钉钉的男主角,死去的哥哥宋烨只是一个用来展开故事的契机,推进剧情的工具,什么叫单薄?那分明是戏剧性,不懂就不要乱说。
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但观众剧迷自发研究出来的,“宋烨装坏人减轻女主角悲痛”这一点,被他们深信不疑地认为这是本单元最大虐点了,接下来该甜了……
【除非宋煌死在外面。】
让观众担心的是,楚导没回应宋煌到底死没死的发问。
宋家该不会真全灭了吧!
#宋望好惨#的话题,当天就挂于织博热搜尾巴上,又小小地带动了一波话题度。
一路追下来的剧迷发现,宋望多好一男人啊,喜欢上陆婉依就勇敢追爱,被拒绝后也很尊重她,只是默默在餐厅里掉眼泪,后来结婚了也对妻子爱护忠诚,结果人到中年先挂掉大儿子,眼看小儿子也要保不住,实惨。
加上楚导不回复,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那么,楚导在干吗?
她在爆肝拍摄,后期剪辑,完全没空上星网。
楚辛工作一向很拼命,这回却格外地沉浸进去,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梦回十六岁,片子剪一会儿甚至会忍不住地笑出声,快乐得难以自抑。
搞虐,是所有创作者共通的隐秘愉悦。
搞虐的时候,灵感爆棚,充满了表达欲,一想到手底下心爱的角色都命运多舛,就越是想将美好事物毁灭的那一刻记录下来……完全没试过创作的读者兴许会以为虐文作者人均心情悲苦,实际上,他们可能是最快乐的一帮人。
拍喜剧,才是真正容易出抑郁病人的领域。
这一点,即使是楚导也不能免俗。
她当然不会硬要把角色写死,来达到使读者难受的效果,她对第三单元的故事充满感情,生怕一个细节没做到位,气氛烘托得不够,少了味儿。
原片拍出来后,楚辛便把自己关起来,翻来复去地修改。
其中让她最纠结的,便是情绪从何开始爆发。
第三单元的调调一直是欢乐的,即使段小池回忆起宋烨时,这种理应很悲伤的情节,楚辛也以欢乐的形式表达出来。
一个优秀的导演,理应能完美掌控观众的情绪。
这点她向来是做得很好的。
前面铺垫下的情绪,该在哪一个点爆发?
光给一段剧情换BGM,楚辛试了三个小时,反复思量,推翻自己,看到最后,她快要对这段剧情麻木掉了……闭上眼睛都会出现其中的一草一木,每个细节了如指掌。
……
大结局正式播出的时候,楚辛都没来得及看直播。
哪怕身体强健如皇族,也是要休息的。
她用被子蒙住头,睡了非常香甜的一觉。
想知道宋煌到底有没有死的观众第一时间购买观影权,发弹幕狂欢:
【我苦等了这么久!你知道这几天我怎么过来的嘛!】
【唉,但是一想到这是大结局就好不舍哦。】
【 1 1,《三重奏》每个单元我都超级喜欢,要是变成N重奏就好了,拍百来集我都会追下去的,楚导不要小看我的经济实力。】
【用我前任十年运气换宋煌别死!!】
剧情接上回,段小池将控制器扔入海中后呆了一会,才后悔地去海里找。
她听见宋煌说哥哥坏话的时候,实在太生气了,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她找了一会后又开始陷入困难——她有点怕水,以往去海边玩都是哥哥宋烨照顾她,让她在海边玩沙,陪她堆沙堡,如果控制器飘到海水较深处,她就没法找了。
星际时代,不会游泳又想下水的科技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