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下一章:反派们的团宠小师妹
温崇月伸出手指,勾了勾她鼻尖:“夏同学,请端正你的言行。”
夏皎捂鼻子抗议:“温老师,请不要体罚。”
温崇月只是笑,夏皎今天完全摸不透温老师的心意,只能在次日清晨恶狠狠地吸走温崇月早餐的香气,让这个男人只能吃到没有香味的早餐。
第二天上午,夏皎没有去医院,温崇月让她好好休息,睡饱了回笼觉再说。反正医院那边有他,不必担心。夏皎美滋滋地一觉睡到十点钟,发现早晨给温崇月发的那条询问短信还没有回复。
她早晨想问问对方,昨晚买的冰激淋放在哪里了。
夏皎打着哈欠起床,给自己泡了咸柠檬,一边喝,一边认认真真地给温老师发短信。
小皎皎:「你怎么还没有回我呀?」
小皎皎:「我可是为了你刚学的打字」
五分钟后,温崇月回复了。
温老师:「冰激淋在冰箱最下一格最里面,被挡住了,你拨开看一下就找到了」
温老师:「抱歉,刚才在和医生讨论治疗方案」
温老师:「作为补偿,我决定给夏同学一个红包;你等我几个小时了?」
夏皎认真地戳:「两小时」
其实是一小时四十分钟。
四舍五入嘛。
温崇月很快发起转账,两千块。
夏皎愣了愣,她点了接受转账,然后。
温崇月看到手机提示。
「小皎皎撤回了一条消息。」
夏皎将刚才那个「两小时」撤回了。
然后。
小皎皎:「其实我等你等了7200秒」
小皎皎:「温老师要给我720万赔偿吗?那多不好意思呀(〃≧ω≦〃)」
第56章 梨木烤鸭
糖醋藕条
泡过水后的咸柠檬尝起来有些许咸,其实这东西本该是运动或者徒步登山、在日头下暴晒出汗后补充盐分用的。既能生津解渴,又能提神醒脾。温崇月广州的朋友给他寄了许多过来,除了咸柠檬,还有川贝柠檬、姜汁柠檬、薄荷甘草柠檬……
其实夏皎最喜欢吃的,还是和温崇月领证后在粤菜餐厅吃饭时,对方买的一小袋甘草榄。生长在潮州的嫩榄,爽脆可口,干净无渣,被甘草、薄荷、丁香等调料腌制入味。
夏皎的杯子小,只加了一点点的水。她小口喝着,盯着聊天界面。
良久,对方终于回复。
温老师:「晚上给你」
夏皎好奇,为什么是晚上?
不过她仍旧认真地和对方沟通,说自己只是开玩笑。
温老师:「没事,反正每天都要给你」
夏皎:“咦?”
她不太清楚。
到了晚上入睡前,夏皎才明白了温崇月那一句“每天都要给你”。她搂着温崇月的脖颈,就像刚刚一口气爬了珠穆朗玛峰,又像是在草原上驯了一天的野马。
无论如何,向体贴又注意伴侣体验的温老师收亿万份活性的不完全生命,和收钱的感觉一样快乐!
次日,夏皎和温崇月去医院中接温教授出院,这些事情大多有温崇月做。证件,医保卡,缴费单,钱……温崇月有条不紊地办理着,而夏皎却被另一旁一个独自站立的老人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个穿着极为简朴的老奶奶,戴着一顶针织的帽子,露出来的头发花白。个子不高,因弓背而显得更矮,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病历档案和拍的片子,像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现在来就医的人很多,都很忙,分诊台的人暂时没有看到她。
温崇月注意到夏皎的视线,他说:“你要过去问问?”
夏皎点头。
温崇月鼓励:“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夏皎走过去,低声问那个老奶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对方不会讲普通话,口音很重,但夏皎接触的人多,也能勉强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老奶奶是过来复诊的,她眼睛不太好,又不识字,走到这里记不起上次的标志了,刚刚也没找到人问。
老奶奶误以为她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边说边把病历本掏出来。夏皎没有阻止,想看清楚她去的科室,这样等会儿和分诊台也方便。
但她没想到老奶奶患的是肺癌。
夏皎愣了一下,听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讲:“本来我孙子今天要陪我过来的,不过他学校那边疫情管控,出不来。我想着也没几步路,自己走过来也行……嗨,就是一感冒,没想到吃这么久药还没好……”
夏皎听着老人的抱怨,她领着对方找到护士,老奶奶对她说了许许多多感谢的话,夏皎只勉强一笑,她心中五味杂陈,就这样慢慢地转身又去找了温崇月。
温崇月已经办理完出院手续,也结清了钱,仍旧站在原地等待,看见夏皎耷拉着过来,他问:“怎么了?”
夏皎摇了摇头,过了一阵,才说:“刚刚那个老人不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了。”
不仅不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老人不会用智能机,很多事情上都不方便。她刚才还在和夏皎聊起来时候的事情,磕磕绊绊,没有智能机就好像成为了被时代抛弃的黑白电视。老奶奶一路过来,迫不得已求助,遇到的有些人态度很差……
夏皎想啊,如果那些人知道阿婆患了这么重的病,会不会对她好一些。
不过这听起来也有些道德绑架,她很为难,不知道自己这份心情该如何安放。
温崇月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夏皎的脑袋。
他说:“自己问心无愧就好,皎皎。”
夏皎抬头:“嗯。”
她真觉着不可思议,温老师好像能明白她所有的想法,就像现在,她其实没有告诉温崇月来龙去脉,仅仅是只言片语,他就能够精准捕捉到夏皎的烦恼源头,并宽慰她。
这种神奇的能力并不仅仅在今天展现,还在夏皎为中午饭纠结的时候,温崇月主动提出,午饭回家吃。
他似乎能读心。
中午在家中吃饭,饭菜是温崇月和护工阿姨两人一块儿做的。正宗的北京烧茄子,用的是初秋季节产的茄子,本地品种,皮薄肉厚圆茄子,紫黑色,皮瞧上去锃亮,有一层油光。
刚买回来的时候,温崇月还拎着茄子教夏皎认,得挑头上脐儿小的,籽少,不至于太老,也不会太嫩……
温教授不喝茶了,他喝温开水,捧着杯子喝,笑着责怪儿子:“你教皎皎学这些做什么?咱们家就没有让妻子下厨的。”
温崇月说:“爸,时代不同了,万一我出差,总不能让皎皎点外卖?”
温教授腿上盖了张毯子,他平和从容地说:“这怕什么?苏州那边,直接让皎皎跟你姑姑吃——她男友小霍——”
温崇月提醒:“是小张。”
夏皎在喝水,差点呛住,忍着咳嗽,压下去。
憋的脸有点红,她自己给自己顺气,悄悄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父子俩的谈话。
很明显,温教授有些不太清楚于昙的男友已经换了好几任,他没有跟上进度。
温教授疑惑:“张允和?”
温崇月叹气:“张抱林。”
温教授又问:“和上个小张比起来,这个小张厨艺怎么样?”
温崇月回答:“也不错。”
温教授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解决完名字问题后,温教授慈爱地看着夏皎:“苏州那边就去找你姑姑吃,她的嘴巴很挑剔,吃的饭菜口味差不了;等过几年,你们要是回北京,崇月忙,你就来我这边吃饭。”
夏皎简直像是小学生听课,认真点头:“好的。”
温教授的这套房子也有一段时间了,隔音效果并不算好。
温崇月让夏皎在这里坐着喝水聊天,他去厨房中烧茄子,这菜听着简单,实际上不然,得先让茄子在八成热的素油炸一遍,煸匀透了再捞起来,控干净油,拿酱油、蒜末和吃不出甜味儿的糖来烧。
护工阿姨去买了用梨木烤炙出来的鸭子,温崇月自己拆开片,鸭架剔得不算多么干净,放滚油里炸一下,和切成块儿的白萝卜一块儿炖汤。黑木耳炒山药补气血,这时候的胡萝卜甜度足,切成丁和香菇丁一块儿煮熟,拿水淀粉勾芡后一股脑儿浇锅塌豆腐上,去壳板栗烧鸡,糖醋藕条,白灼芥蓝……
还有蒸的米饭。
夏皎是南方人,平时还是吃米饭比较多。屋子里就她一个南方人,温崇月买馒头和烧饼的数量都不算多,多蒸了些米饭。
倘若是和亲人或发小一块儿吃饭,温崇月都会陪夏皎一块儿吃米饭。
夏皎第一个先吃的还是烧茄子,经过油煸和酱油焖烧后的茄子口感肥嫩,味道也醇厚。往里面放的酱油份量恰到好处,刚刚好能烘托出圆茄子的鲜味儿,又没有丝毫苦味儿,茄子瞧上去也是酱红发亮,蒜末是最后加的,没焖熟,有着特有的鲜蒜香。
烤鸭肉已经被温崇月妥善片好了,盛在白瓷盘中,和夏皎所熟知的那种蘸甜面酱、加上葱丝黄瓜丝卷进荷叶饼里的吃法不一样,这次拿鸭肉蘸的料是蒜泥汁儿,搭配的也是细细的萝卜条,裹进马蹄烧饼里吃,爽口又解腻,就连夏皎这个不爱吃萝卜的人也一口吃吃掉了一大张。
酥脆的鸭皮也香喷喷,温崇月教她新吃法,不蘸酱,沾点儿细细的白糖吃;温崇月还调了黄芥末酱,摘了生菜,往鸭肉上涂薄薄一层黄芥末酱,用生菜一裹。
夏皎还从温崇月这边得知了一个不成文的北京老规矩。原来在以前,吃烤鸭也有个讲究,在鸭子快吃完的时候,得把鸭头切成两片,和两片鸭尾巴上的肉一并给贵客或者辈份最长的人吃,寓意着有头有尾。
夏皎下意识地想该给温教授尝,但温教授笑着摆摆手,示意温崇月端给夏皎:“咱们不讲究这个,多旧的老规矩了,给皎皎尝尝。”
北京人一年四季都吃鸭子,不过夏天的鸭子吃得少些。一来呢,夏季的鸭子都要掉膘少肉,吃起来不好,太瘦太柴;二来和北京的气候有关系,夏季总是闷热潮哒哒的,连带着鸭柸也潮湿,烤出来的鸭皮不够香。
现在秋天过去,正好吃肥鸭子,温崇月不是专门片鸭子的,因此并不能将每片鸭肉都料理的“有肥有瘦有皮”,但这无伤大雅,夏皎吃烤鸭子,一份马蹄烧饼里塞了十多片鸭肉,嚼起来香喷喷,鸭肉酥嫩香醇,梨木烤出来的果木香和肉一块儿在嘴里融化掉,香到停不下来。
不速之客在夏皎吃完一张马蹄烧饼后按响了门铃。
是白若琅,她化着精致的妆,仍旧衣衫素净,拎一只四格戴妃,脸上略有憔悴色。瞧见护工阿姨开门,她只轻声问:“还在吃饭呢?”
温教授拄着手杖过去了,他的身体尚好,请白若琅进来。温崇月和夏皎站起来,白若琅今天不见以往那种傲气,反倒有些局促:“你们吃,我就是给皎皎送些甜点过来。”
温崇月不说话。
夏皎看着白若琅的确还带了一个小盒子,装的很精致,她主动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妈。”
白若琅有点惊讶,用手拢了拢头发,夏皎瞧见她发里的银丝,一闪而过。
温教授示意夏皎和温崇月先吃饭,他和白若琅单独聊一会儿。
果然,温家人都喜欢单独聊天。
夏皎将盒子放在旁边,问温崇月:“你说盒子里会是什么呀?核桃酥?缸炉?茯苓饼?还是槽子糕?”
老北京人忌讳说“点心”,说是古时候酷刑里面的千刀万剐,最后一刀是送命的,就叫“点心”。他们忌讳说这些,统一说饽饽,吃饽饽,饽饽铺。
最传统的饽饽铺,漆金木牌,得在上面用汉、满、蒙三种语言写。满蒙饽饽一般加奶油,而汉族饽饽常用的是白油,清真饽饽得用香油。
不过这些都是旧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讲点心,甜点,饽饽,都行,无所谓。
没有人一直守着这些无用的死规矩。
温崇月说:“大概是花糕。”
“我这次给皎皎带了些花糕和茯苓饼,”白若琅说,“我知道送其他东西都不太合适……想来想去,还是送些甜点。”
温启铭问:“你怎么过来的?要不要喝点茶?”
“老林送我,他车还在下面等着,不喝了,我坐坐就回去,”白若琅犹犹豫豫,好久,才低声说,“启铭,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温启铭只是笑:“都过去了。”
温启铭心脏病发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实情。
白若琅的丈夫,宋良舟在不久前亲自向温启铭致电。坦言告诉温启铭,在白若琅和温启铭离婚之前,他就已经和白若琅有了感情。这时候打电话给温启铭的意义也不言而喻,宋家生意做得不行,原本依靠着的大树在反腐中倒了下来,日渐式微……宋良舟见白若琅和温启铭渐渐来往,他心里妒忌,又不能对白若琅发火,只能将所有的气都向温启铭身上发。
温启铭承认自己当时的确有些冲动,这种耻辱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包括多年前,他在儿子面前险些遭受折辱。两下一刺激,外加他当天还未服药,急火攻心,才进了医院。
而现在。
温启铭已经想开了。
即使白若琅想要澄清,告诉他,那些事情是假的,她没有背叛当时的婚姻。
都无所谓了,温启铭已经不会再去在意了。
失去女儿是两人共同的责任,温启铭愧疚自己当初在那个时间点出差。那趟差事本不是必要的,只是温启铭想要出差给的额外补贴,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养妻子养孩子,白若琅性格娇,跟他已经着实算了委屈,温启铭不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受罪。于情于理,他都有义务、有责任来赚取更多的钱,养好这个家。
他也懊恼自己的确将白若琅保护的过于天真,她不好好学习也由着她,以至于发生这种本可以避免的灾祸;也懊恼自己在选择保姆上没有仔细用心……
但他们的小女儿的的确确已经病逝了。
这是两夫妻之间永远再难愈合的裂痕。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从始至终,温启铭都没有指责过白若琅一句。他清晰地明白父母天生爱子,而从孕育生命、十月怀胎到辛苦产子,母亲这一身份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远远要比男性多很多。
因此温启铭认为罪责在自己,他始终也在想办法来进行弥补白若琅。
“都过去了,”温启铭对白若琅说,“若琅,你也该向前看。”
白若琅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种话语,僵了一僵。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两桩婚姻,两任丈夫对她都是呵护得如珠如宝,和温启铭有年少时候不顾一切、违背家人意愿也要在一起的恋爱,而宋良舟是待她几十年如一日的疼爱,供给她锦衣玉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都过去了。
温启铭劝她向前看。
于他,曾经在炉火前烤红薯、寒夜里骑车载她去黑市偷偷买手表,攒钱去看电影,为了温启铭,白若琅挨了父亲两个巴掌、打到鼻子出血……
都已经过去了。
半晌,白若琅轻声说:“好。”
夏皎和温崇月在午饭后才去往机场,没让温教授送。
下了飞机,回家的路上,夏皎终于打开点心盒子,花糕酥软,她尝了一口,转脸,好奇地问温崇月:“我记得是不是有个太平歌词?叫饽饽……饽饽什么?”
“饽饽阵,”温崇月说,“小时候还背过,’花糕蜂糕千层饼,请来了大八件儿的饽饽动刀兵……’”
他不会唱,这些古老的太平词也十几年没有接触过,现在仍旧倒背如流。温崇月有一副好记性,但有时候也希望自己的记性不必如此好。好的东西也记得,坏的也记着,在心里面慢慢地攒起来。
晚饭后,夏皎发现自己的脚指甲该剪了。她自己不太会修剪,至少很难剪出来圆圆的那种好看甲面。
温崇月原本在看书,瞧她这样小心翼翼地剪,实在看不下去了,书一丢,挽着袖子袖子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脚指甲剪,拍拍自己大腿。
夏皎双手压在沙发上,挪着屁股,一墩一墩地挪过去,两只脚搭在温崇月大腿上,乖乖巧巧地任由他剪。
温崇月剪的仔细,甚至还戴了眼镜,将每一片脚指甲都剪的圆圆可爱。
夏皎一顿猛烈地夸:“天啊,温老师,您这技术,去我们扬州吧,修脚师傅一定抢着收你当关门弟子。”
温崇月放下脚指甲剪,顺手捞起逗猫的羽毛棒,作势要挠夏皎的脚心,惊得夏皎一声叫,慌忙想将脚缩回来,但温崇月捏着她的脚腕,动弹不得。一大一小两只猫也被逗猫棒上的铃铛声吸引了,温泉直接跳到夏皎怀里要她搂,而小虾米出师不利,错估距离,一脑门撞在沙发上,摔下去,若无其事地甩着尾巴躲进了桌子下面。
温崇月扯着夏皎脚腕,连人带猫往自己方向拉:“伸爪子,我看看你手指甲要不要剪。”
这样说着,他松开,用湿巾擦了剪脚指甲的小指甲剪,换了专门剪手指甲的,重新用湿巾擦一遍,连带着手指也擦一次,才去握夏皎的手。
夏皎的手指甲很漂亮,不过因为如今工作需要经常用手,做太复杂的装饰会不方便。因此她常做的的美甲也简单,只做了颜色,没有粘其他漂亮的饰品。
夏皎任由温崇月握着自己的指甲检查,在他专心看的时候,凑过去,摘掉他眼镜,在对方眼睛侧边轻轻亲一口。
现在的温老师是温柔的植物香。
夏皎小声说:“温老师,我的指甲不用剪,但你的指甲可能需要剪一下了。”
这样说着,她低头,轻轻含住对方的指尖。
夏皎不怎么用自己的手指,但经常用温老师的。
温崇月没有动,他的眼镜被夏皎摘掉了,视线有些模糊,温泉跳下去,蓬松柔软的猫尾巴轻扫过夏皎的脸、他的手背,温崇月清晰感知到夏皎口腔的温度。
温热包裹手指,夏皎模拟着喝奶茶,吸了一口,舌尖收紧轻点,像是在吸被燕麦堵住的吸管。
夏皎问:“需要学生帮温老师保养一下灵活的手指吗?”
第57章 饵丝
腾冲土锅子
温崇月没有移开手,只是摸了摸夏皎的头顶,她的头发柔软到如同刚刚盛开的蒲公英,柔软一蹭,仿佛连带着他的心脏也被春天嫩草尖尖揉了一遍。
温崇月问:“今天是检查作业的时间?”
夏皎说:“是温老师验收教学成果的时间。”
上次,李联给温崇月寄来的一些档案和书信中的确有夏皎当时的作业和温崇月的修改批语。当时温崇月和朋友一块儿做这个工作虽说是为了赚钱,不过在教导方面也是尽职尽责,温崇月就是这样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得负责。
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既然选择担任教育者一职,就要对学生负责。教书育人,哪怕仅仅是辅导班老师,也不能有悖“老师”这一称谓——至少,那个时候的温崇月和李联,都有着同样的理想追求。
只不过当时的温崇月眼中,夏皎和其他的同学没有太多区别,他对这些学生一视同仁,绝无偏颇。温崇月在批改她作业的时候也是如此,纠正她语法上的错误,再勾画出她拼写错的单词,指出时态上遇到的问题。彼时的温崇月记得这个学生基础差,因此在前几次的作业批改中,都留下鼓励的话语。尽管夏皎的作文写得并不好,错处颇多,温崇月仍旧激励她,夸赞她的进步,或许她只是使用了一个小小的高级词语,再或者成功地用对了一个从句。
他总能从这些写得磕磕绊绊的东西里面找到她闪闪发光的点,再微小也不放过。
温崇月向来认可激励教育,对待所有的学生同样如此。不过,那些鼓励都是老师对学生的,而非丈夫对待妻子。
有些鼓励和帮助,温崇月只会耐心地给予夏皎。譬如在日积月累的时间中,他教夏皎如何更好地享受一些运动,教她了解彼此,鼓励她,拥抱她。但有些东西,温崇月没有教,她很聪明,一点就通。就像手指被温暖所包裹,夏皎像是在吃巧克力雪糕,又像是在吸顺着奶茶吸管向上的燕麦粒,她其实并没有做出多么刻意的表情,只是一副认真努力吃东西的模样。如此惹人怜爱,令温崇月不由得怦然心动,想要让对方吃的并不单单是现在这些。
夏皎绝对是优秀好学生,她最信奉努力能比得上天赋。她所拥有的教育条件并不算好,基础糟糕,那就重新一步一步积累、埋头学习。
在这件事上也是十分努力,她知道温崇月喜欢被人触碰他的背,尤其是当夏皎正面拥抱,将手掌搭在他背上留下抓痕的时候,温崇月总会发出满意的哼声。他的喜好并不难揣摩,比如被咬肩膀,他会笑着安抚夏皎并更凶悍几分;比如被夏皎勾着脖颈亲吻时,温崇月也会搂紧她;再比如他喜欢夏皎一些遵从本能而发出的无意识语句,夏皎直白的语言能让他更放松。
取悦对方并不困难,或者说,互相取悦?夏皎在合格老师的带领下已经成功学会泰然自若地享受这些。风从阳台半开的窗户中飘然穿过,夏皎坐在月亮上摇摇晃晃,往后倒,又被月亮拥入怀抱之中。光华万顷,月融融,水潺潺。
这是十一月的普通一晚,两只猫咪跑去阳台上勾肩搭背,月光落皎皎。
次日工作时,夏皎将温崇月给她装好的那些糖果全都带到店里,按照他的说法,向同事道谢、分发。同事们大多笑着接过,唯独郁青真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夏皎不免追问几句,郁青真缓过神来,终于勉强出口:“……我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皎将花剪归类。
今天上午店里不是特别忙,夏皎顺手将工作台清理了一遍。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温崇月“同化”了,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整理一下手边的东西,要做的整洁才好看。
郁青真就站在她的工作台旁边,正在吃糖,慢吞吞的,像是牙痛。
夏皎头也不抬,关心重点:“钱都拿回来了吗?”
郁青真有点吞吞吐吐:“……嗯,还没。”
夏皎转过脸,她严肃脸,盯着郁青真:“你疯啦?”
郁青真没见过她这模样,夏皎是众所周知的脾气好。这么一个老好人忽然做出凶巴巴的模样,让郁青真有点招架不住。
她举起手,无奈说:“但……赚钱啊,皎皎。”
郁青真也有难处。
富贵险中求,她见识过基金和股票市场的震动,她只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捞一把,之后再也不干了。
想着只做这么一次,如今未免有点铤而走险的意味,只祈祷再多赚一点,再多赚一点就收网。人心总是不满足的,她也就只贪这一回。
“怎么个赚钱法?”夏皎冷静下来,她直截了当地问,“你又往里面投钱了?”
郁青真眼神飘浮:“没有。”
“说实话,”夏皎说,“青真,这是大事。”
最终还是拗不过她,郁青真终于松口,解释:“其实我投的也不算多,就是又往里面投了两万——有五千都是前几天投资挣得……”
郁青真还真没见过夏皎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些心虚,莫名有种上学没完成作业、面对老师质问的古怪感。
她自己回顾着前几天赚钱的事,和夏皎解释,她现在往里面多投钱是为了“建仓”,按照男朋友的话说,这叫“弄好自己的资金盘”。对方说了,这样能赚一次大的,当然,成本也高,郁青真没那么多钱,对方也说他出一部分,先替郁青真补上一部分。刚才郁青真还看了,对方往她账户里转了50000多虚拟货币呢。
夏皎问:“你怎么知道软件有没有问题?”
郁青真愣了一下:“他不至于为了这点钱,专门制造一个软件骗我吧?”
夏皎未置可否:“这几天看新闻没有?有人弄了个仿造学信网的微信小程序,做的以假乱真,学历造假——万一对方是团伙作案,你怎么确定对方会不会专门用假软件和假数据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