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楼是京城第一酒楼,里面的厨子便是给宫里的公主娘娘也做过膳食,如今花灯节,酒楼里的食客更是络绎不绝。
戚秋早就想去尝尝,却一直不得空,谢夫人知道后便让人在酒楼里提早订了个位置。
等戚秋和沈佳期二人回来,明春楼二楼的走马廊里已经挤满了人,朝着外面张望,戚秋坐下来好奇的问,“怎么都围在哪?”
沈佳期哼道:“这你都不知道。花灯节这日,陵安河里会有花船百戏的,不仅如此,梨园每年也会推出一位名角来,据说今年来的便是近两年名动京城的映春姑娘。”
映春姑娘。
戚秋回忆了一下,依稀想起了这个人物。
只是这位映春姑娘在原著里戏份不深,戚秋也想不起来更多的,只记得在原著中描写她模样生的极美。
戌时一刻,外面传来歌舞声,走马廊里也是一阵欢呼。
一听便知是花船来了。
戚秋还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听见响动,也推开窗户往外瞧去,沈佳期紧随其后。
只见波光粼粼的陵安河上,映着淡淡光晕,几班六蓬船踏着浓浓夜色而来。船身两侧垂以湘帘,前后各站着几名衣着艳丽的女子,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船身还未到跟前,便觉芬芳怡人,四方惊艳。
河岸旁已经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纷纷朝着花船张望,欢闹声不绝于耳。
花船驶来,却并未停留,一班接着一班顺着陵安河向前划去。
那位映春姑娘的花船便在最后一位,还没行进,欢呼声便又大了起来。
明春楼里陵安河还有些距离,瞧得不怎么真切,却也可见船头挺立的佳人曼妙身姿。
沈佳期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便想凑近了瞧,于是三人又下了明春楼,朝着陵安河走去。
越到陵安河人越多,沈佳期不好去拉谢殊,又怕走散了,只好紧紧地拉着戚秋的衣袖。
临近陵安河,系统也再次送来提醒。
【已经进入原著剧情,请宿主完成剧情,烧毁沈家小姐的花灯。若无完成,白莲值扣十,任选一位原著人物好感度减半。】
好感度减半也就算了,白莲值扣十她可就要没命了!
戚秋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拉了拉沈佳期的衣袖,小声道:“这里人多,沈小姐可要拉好我。”
沈佳期不甘示弱,“这里是京城,戚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应该是跟好我才对。”
话虽如此,沈佳期却拉紧着戚秋的衣袖,不见松手。
戚秋见状也不争这口舌之快,反拉着沈佳期的衣袖,脸上挂着柔柔浅笑,“沈小姐说的是,那我就跟好沈小姐。”
谢殊人高马大的顶在前头,她们很快就挤进了河岸前,正好撞上映春姑娘的花船驶来。
映春姑娘果然如原著中描写的那般绝色,明媚皓齿,芳菲妩媚。
她站在船头,身上一拂薄纱轻扬,莞尔一笑的样子胜过身后万千灯火。
花船上还有人在往岸边撒铜钱,岸上不少人就等着这个时候,如今一发而动,顿时迎来一阵哄抢。
衙役们也不顶事,懒散地推阻着,岸上便乱了起来。
本就乱,又不知是那个纨绔子弟带着府上家丁涌了进来。家丁蛮横地推着岸边捡铜钱的百姓,可银子当前,百姓也不肯往后退。
几番推搡下来,戚秋自己都不知道被挤到了哪里。
好在她牢牢地拉着沈佳期,俩人虽被挤得头昏脑晕的,但到底没走散。
至于谢殊,果然与原著中一样,不知身影了。
等二人从混乱的岸边挤出来后,沈佳期看着刚换上的衣裙又添了几个脚印,气的直跺脚,“这都什么人啊,看个花船百戏还这么大的排场,一点礼数都没有!”
抱怨完,沈佳期这才想起来找谢殊,“谢哥哥人呢!”
找了一圈,却也不见谢殊的人,她急道:“不会是被挤到另一边了吧!”
戚秋适时开口,“沈小姐,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整理一下衣装吧,这乱糟糟的怎么见人。”
沈佳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又瞧了瞧戚秋,道了一声晦气后只能气鼓鼓地点头。
戚秋的发髻快被挤塌了,找了个偏僻的树下,水泱赶紧上前帮她重新梳理。
沈小姐今日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身边没敢带丫鬟。
见状,戚秋笑眯眯道:“沈小姐,让我的丫鬟帮你也重新梳一下头发吧,你看你的发髻都乱了。”
沈佳期自己也看不见,闻言不疑有她,别扭的点了点头。
山峨上前给沈佳期梳妆,戚秋伸出手微微一笑道:“沈小姐,你先梳妆,花灯我先替你拿着吧。”
沈佳期拿着这个兔子灯一路,早就玩腻了,便顺势给了戚秋。
戚秋不动声色地拿过兔子灯,手上的帕子紧挨着灯面。
等梳好发髻,二人从树下走出来去寻谢殊。
沈佳期不想再提着兔子灯,便也不说将兔子灯拿回去的事。
戚秋正愁着怎么找借口一直提着兔子灯,见沈佳期不提,也乐得自己拿着。
走了没两步,耳边便有了嗡嗡声。
起初沈佳期还没在意,可等嗡嗡声大了,她这才觉得不对。
皱起眉,刚要四处查看时就听耳边传来了一声戚秋的尖叫,紧接着就见戚秋将她的兔子灯给甩了出来。
兔子灯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便坏了一角。
沈佳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状便没再客气,拧着眉扭头呵斥戚秋,“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戚秋一番惊魂未定的样子,闻言好似有些害怕,指了指地上的兔子灯小声说道:“沈小姐,顶上有蜜蜂……”
沈佳期最怕蜜蜂了,顺势看过去只见兔子灯上停了好几只蜜蜂,嗡嗡响着,一眨眼的功夫便又飞来了几只。
沈佳期吓的后退了一步,也跟着惊呼了一声,“蜜蜂!”
好在蜜蜂没有缠着人,只停驻在兔子灯上面。
沈佳期松了一口气,却仍是心有余悸,“怎么会有蜜蜂!”
戚秋也是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佯装不知,“是啊,怎么会有蜜蜂。”
山峨猜测道:“这附近想来是有蜂窝,会不会是方才沈小姐被撞倒时,除了衣裙上还有这盏灯上也沾染上了糖水。”
去锦绣阁换衣裙的时候,还是山峨发现的,洒在沈佳期衣裙上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糖水,怪不得那么黏腻。
眼见扑上来的蜜蜂越来越多,沈佳期也懒得计较这个,挥了挥手道:“快,赶紧走吧。”
戚秋却没应声,而是扬起下巴对着山峨示意了一下。
山峨领悟,点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跑到兔子灯跟前点燃了灯穗。
穗子一起火,蜜蜂见着明火便都飞走了,兔子灯也被烧毁了一角,不能再用了。
【恭喜宿主,完成剧情,奖励随后发放。】
“你这是干什么!”沈佳期虽然没打算还拿回来这兔子灯,但见戚秋的丫鬟烧了她的灯,脸便又拉了下来。
“若是不烧了,蜜蜂不会走的,咬到别的人就不好了。”戚秋解释道。
戚秋抬起脸,一脸歉意,“不过到底是我毁了沈小姐的花灯,这路上若是再遇到卖花灯的,我再买一个花灯赔给沈小姐。”
闻言,沈佳期也不好再说什么,“罢了,一个花灯而已。”
这种兔子灯,每年花灯节到处可见,也没什么稀奇的,沈佳期见的多了,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花灯过多计较。
处理完了花灯,两人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走在前面的人群突然扭了头,个个神色慌张地往后跑去。
“这是怎么了?”山峨赶紧拉住一个人问道。
那人急忙说道:“几位姑娘快往回走吧,前面出大事了,官兵都围了街!”
作者有话要说:
六蓬船部分描写来自于百度《潮嘉风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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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鸡狗
沈佳期一听便有些慌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在花灯节这天竟然惊动官兵围街。”
官兵围街可不是小事,更何况今日还是花灯节。
花灯节是开朝便有的习俗,一直风靡至今,这日便是宫里的娘娘也会开席设宴。
有时公主和皇子也会在这日溜出宫来玩耍。
今日官兵出来围街,定是出了大事!
可别是皇子公主溜出宫被刺杀了!
沈佳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皇子公主若是在宫外被刺杀,陛下大怒,她在禁卫军里当差的哥哥会不会被牵连,丽妃姑姑若是为哥哥去求情会不会被陛下迁怒,那沈国公府……
完了,沈佳期越想越紧张,她家不会被株连流放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急死人了!”沈佳期急的一头汗。
山峨见状想要再问,那人却来不及再说,撒腿跑了。
余下沈佳期和戚秋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
戚秋也是傻了眼,这剧情再次走偏了吧?
原著中,原身和沈佳期小学鸡互啄之后,一个气红了脸,一个哭红了眼,在谢殊跟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沈佳期气冲冲地走后,谢殊也让人把原身送回了府,自己欢欢喜喜的抱着“亲儿子”去了城南角。
可现在……
这是出了哪门子事?
难不成是潜伏在京城里的纵火之人没有揪出来完?
如此,可能要出大事了,戚秋暗暗地想。
原著中因为纵火的江湖人士迟迟没有抓到,虽没有出现伤亡,但此事到底有损皇家颜面,一连几个官员被罚,就连谢殊也没逃掉一顿训斥。
若是今日花灯节那里被恶意纵火,恐怕皇帝必然大怒。
若是再出现伤亡,那这个花灯节谁都别想好过了。
谢殊肯定要被责罚,谢府也会受牵连,到时府上的人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扫把星,把她赶出府去,那她还怎么攻略谢殊!
若是完不成任务……
戚秋心想真是日了狗了,她不会开始即结束,直接迈入原地去世的结局吧!
正乱糟糟的想着,山峨拉了一下戚秋的衣袖,好奇道:“小姐,前面是不是又安静下来了。”
戚秋抬头看去,果然前面的骚动已经平静了下来,人群也不再慌张回头看,只有两三个结伴的书生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
山峨赶紧上前询问,“几位公子,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方才那么多人都往回跑。”
那几人一听接连摇头,嘲笑道:“什么大事,不过是几个公子哥花灯节胡闹罢了。”
另一个书生接道:“两位出身高门的贵公子为了映春姑娘大打出手,府上的家丁也跟着动了手,真是风光。如今两位公子哥一个被狗咬断了腿,一个被水蛇咬伤了手,不仅惊动了官兵围街,连太医都来了,当今世道真是荒唐。”
戚秋:“……”
沈佳期:“……”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她们两个在心里虎头巴脑的想了这么多,结果……
就这,就这?
戚秋听完也是想要情不自禁的跟着道一声荒唐。
这两位不知名的缺心眼到底是怎么做到打着架打着架,一个让狗给咬了,一个让水蛇给咬了。
简直让人不由纳闷为何这场斗殴的主要战斗力如此诡异。
沈佳期就直白的多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干出这么丢人的事,还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下说不定满京城都知道了,到底是哪户人家能教养出这么缺心眼的人?”
沈佳期连自己被流放后,连怎么在流放的路上乞讨窝窝头都想到了,结果却发现是一场闹剧,一惊一吓之后说话便没再客气。
今日就没顺气过,沈佳期心里憋着火,一路跟戚秋吐槽着,还扬言一会儿一定要“认识认识”这两个缺心眼。
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前方被官兵围起来的街道。
谢殊的小厮等在那里,正四处张望,见到二人走过来连忙迎上前,“终于找到两位姑娘了。特别是沈小姐,快,快跟我来,我家公子找您有急事。”
沈佳期一惊,内心有些娇羞雀跃,喜道:“谢哥哥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只是担心我……”
小厮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领着沈佳期和戚秋去找到了谢殊。
谢殊站在满地狼藉当中,脚下扬起的黄土和几名受了伤的家丁彰显着这场斗殴有多激烈。
谢殊身前站了两位少年,一高一矮,应该就是这场闹剧的两位主人公。
高的锦衣玉冠背对着戚秋和沈佳期,矮的看着年纪不大,浑身都湿透了,身上裹着一小件披风,正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听谢殊训诫。
沈佳期小跑到谢殊跟前,盈盈俯下身子,面带红晕,“谢哥哥你找我?”
谢殊点点头,不等沈佳期再说话,干净利索地将背对着她们的高个少年拽了过来,往沈佳期跟前一推,言简意亥道:“贤弟。”
那个高个少年这才尴尬地转过身,浓眉大眼,和沈佳期长得有几分相像。
少年早前打架的气焰早就熄灭了,挠了挠头,低眉顺眼的对着沈佳期弱弱地唤了一声,“姐姐。”
沈佳期:“……”
戚秋:“?”
沈佳期傻眼了好一会,人都有些站不住了。瞄了一眼戚秋,整个人尴尬地恨不得当场跟谢殊养的鸡一起打鸣。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这个劲儿,提高嗓音怒道:“沈佳习!怎么是你!”
谢殊解释道:“贤弟被狗咬伤了腿,动不了,派人去给国公府递信却被挡了回来,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声称不要这个儿子了,让我们把他丢到陵安河里淹死算了。实在无法,我只好找来你将人带回去。”
沈佳期:“……”
……戚秋都有些不敢去看沈佳期的脸色。
等沈家姐弟走后,谢殊看着低了他一头的少年又冷了脸,却也没再训斥,摆摆手吩咐了人备好马车。
走到戚秋跟前,谢殊破天荒的关心了一句,“方才走散了,你们两个姑娘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戚秋佯装乖巧地摇了摇头。
谢殊又回身指了一下身后的少年,介绍了他的身份,随后道:“苏和惹了祸事,我要将他送回淮阳侯府,今日怕是无法再陪你去四处转转了。”
不等戚秋开口,身后的苏和便急了,“表哥你别把我送回府上去,我爹知道这件事会打死我的!”
谢殊不为所动。
戚秋正好也不想再逛,闻言便顺势跟着上了谢殊备好的马车。
跟着一同上来的还有谢殊的鸡,苏和的狗。
戚秋的嘴角狠狠一抽。
这到底是个什么家族。
少年名叫苏和,出身淮阳侯府,论起来算是谢殊和戚秋的表弟。
此时他正摸着枕着自己脚上的狗头,为自己回府之后的遭遇而泪流满面。
谢殊被他哭烦了,冷着脸没忍住又训斥了两声,“现在知道害怕了,跟沈家二郎打架的时候,放狗咬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
苏和闻言哭的更大声,“我好好的看花船,是那个沈家二郎先找的我麻烦,我这才放旺旺去咬他的,他还把我推进河里,幸好那水蛇无毒,不然我现在就已经两腿一伸没命了!”
谢殊懒得理他,等马车到了南阳侯府门前就把他给踹了下去。
没一会儿,苏和却又哭丧着脸爬了上来。
谢殊:“?”
马车外头随后也跟过来了一位嬷嬷。
嬷嬷低着头,语气平稳恭敬:“……侯爷和夫人说了,淮阳侯府养不起这么有出息的儿子,不让公子进家门,让老奴直接将他丢到陵安河里淹死算了。”
谢殊:“……”
苏和不想被淹死,抱着谢殊的腿死活不丢手,连谢殊养的那只鸡都看不过去了,小跑过来啄苏和的手。
苏和养的狗护主,一边汪汪汪的叫着,一边拿爪子扒拉着鸡。
鸡毛都给扒拉掉了好几根。
谢殊的养的鸡岂能受这委屈,扭头就架着翅膀开始啄狗。
狗躲闪不及被啄的汪汪直叫。
一时之间,马车内鸡飞狗跳。
字面意思的那种。
戚秋人都看傻了。
苏和见自己的狗落了下风顿时心疼地高呼道:“表哥,管好你的鸡!”
谢殊:“……”
谢殊闭了闭眼,额上却还是青筋直跳。
拎着苏和,谢殊转头又摁住了自己的鸡,压着满腔怒火让车夫掉头回谢府。
也是巧,快到谢府时正好撞上了沈家的马车。
沈二郎一看就是也没能进府门,怀里还抱着被家里人扔出来的包裹,由沈佳期陪着,估摸着也是正在寻去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沈二郎抱着包裹,苏和抱着自己的狗,两人掀开车帘对着呲牙。
戚秋掏出一方祈福帕递给马车外的山峨,山峨明白,敲了沈家的马车将这方帕子递给了沈佳期。
谢殊认出来,这方帕子应该是花船上扔下来的。
花船上除了铜钱,今年还会扔出一百个由锦绣阁归娘绣的福帕,这帕子上绣着经文,还是在佛前开过光的,听说能保佑女子姻缘顺遂。
沈佳期非要闹着往前凑,不过是早早知道了此事,也想要一方这样的帕子罢了。
戚秋领了烧毁她花灯的任务,心里过意不去,知道她想要这个,便努力抢了一个想要给她。
沈佳期自然知道戚秋抢了一方福帕,她虽然眼馋但也没有抢夺的道理,只能强忍着闷闷不乐。
却没想到戚秋竟然主动将这方福帕给了她,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顿了片刻后沈佳期接过福帕,对戚秋轻声又别扭的道了一声谢。
谢殊好奇地问,“你给了她,你不要吗?”
戚秋摇摇头,“我不信这个。”
戚秋确实不信这个,这福帕又不是系统给的,有攻略任务在身,这福帕保佑不了她姻缘顺遂。
戚秋看着谢殊幽幽的想,拿了福帕也没用,又不能让你突然发现我内心的真善美,让你爱我爱到雨夜流泪狂奔。
谢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回了谢府,谢殊先吩咐人给苏和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等苏和打着哈欠走后,戚秋也正要福身告辞,却见谢殊掏了十两银子出来,递给她。
戚秋不解,诧异抬头。
谢殊抬起眸子,烛光映在其中,如洒了金光的明月,竟还有几分温柔。他缓缓说道:“你那荷包不是十两银子吗?”
戚秋呆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掏出荷包,试探性地将手里的荷包递到谢殊跟前。
谢殊接过荷包,颔首告辞,“今日奔波,早些休息吧。”
在明春楼里,谢殊仔细思考了一下戚秋卖他荷包的事,自认为自己是想明白了。
戚秋初入京城,要花钱的地方多,戚宅又刚被烧了,手上不宽裕也实属正常,自己身为表哥怎能袖手旁观。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买了荷包,谢殊心里还挺认可自己的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可还没走两步,就听戚秋在身后轻唤道:“表哥,等等。”
谢殊转过身,见戚秋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走上前,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心里却道看吧,表妹定是十分感动,要感谢他。
清了清嗓子,谢殊一脸矜持淡然,刚想委婉地抬手表示别夸,害羞。
然而不等他开口,只见戚秋又迅速掏出了几枚一模一样的荷包。
戚秋眸子闪着光,亮晶晶的看着谢殊,双手将荷包递到谢殊跟前,内心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小激动,“表哥,我这还有几个荷包,你还要买吗?”
谢殊:“……”
作者有话要说:
沈佳期:小丑竟是我自己
戚 秋:小丑竟在我身边


第15章 顶不住
“我怎么没有完成任务,你这系统出问题了吧?”戚秋简直难以置信。
昨日夜里她厚着脸皮一股脑儿卖给了谢殊六枚荷包,本以为能顺利的完成送绣品的任务,谁知等任务结算的时候,却被系统告知送绣品任务进展仍然是零。
戚秋急了,脸都丢了,你跟我说任务没完成?
面对戚秋的质问,系统沉默了一会,不慌不忙的把任务提醒再次摆到戚秋跟前【两个月内亲自给男主谢殊送绣品0/5】
“送”字被系统给重点圈了起来。
【让你送,没让你卖。送绣品是为了表达情意,你卖掉算怎么一回事?】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透着淡淡鄙视。
戚秋:“……”
戚秋无语凝噎,只能怪自己审题不认真。
见戚秋不再抗议,系统按部就班的开始发送奖励。
【完成原著戏份,目前总剧情已完成百分之五,奖励银钱百两(已扣除),白莲值+1。】
【目前宿主负债三百两银子,请于三十日内还清,超过三十日每日利息五两银子。】
还欠这么多,戚秋登时头大如牛。
因为让系统帮忙在凝晖堂伪造身体情况,戚秋被迫负债累累。
由于系统规定,戚秋手里现有的银子并不能用于还债。
这些银子就好比游戏里的初始银钱,戚秋可以随意花费,却不能返还系统。
只有通过自己挣取,书里的重要角色给予,以及完成系统任务得到的奖励银钱才会被系统承认,可以用于和系统交易还债。
所以纵使戚秋手里握着大笔银钱,却无法对系统使用,一连完成两个任务却还是成了倒欠系统三百两的负婆。
【检测宿主已赚取了七十两银子可以用于还债,请问是否使用。】
这七十两银子就是昨日卖谢殊荷包挣得。
戚秋手里有大量“初始银钱”可以花费,这银子留着也没用,自然要用于还债。
戚秋点了【使用】
【已收取七十两银子,欠款还有二百三十两,请宿主继续努力。】
怎么努力?
戚秋认真想了想,决定加快系统任务进展,争取早日完成任务,赚取任务奖励。
戚秋把水泱叫了进来,让她去外面再多买几个荷包回来。
水泱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取了银钱一个多时辰之后就将买回来的一大堆荷包摆在戚秋面前。
正好,谢夫人派人来叫戚秋去院子里用午膳。
戚秋到院子的时候,苏和和谢殊已经到了。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苏和不安生,一会儿缠着谢殊闹,一会儿去逗谢殊养的斗鸡。
谢殊烦了,见苏和偷拔自己鸡的毛,冷着脸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对着自己的鸡发号施令,“小毛,啄他!”
窝在地上的小毛应声而起,抻着鸡脖子就去啄苏和。
苏和连蹦带跳地躲着,一边向屋里的谢夫人求救,“姨母救我,表哥让鸡啄我!”
谢夫人小睡了一会,方才刚起身,正在梳妆,听到苏和的惊呼后便让几人先进了屋。
等菜上齐,谢夫人正好从内室出来,她第一时间瞪了谢殊一眼,“赶紧把你的鸡送回院子里。”
说完,这才招呼众人坐下。
谢夫人让戚秋坐在了自己左手边,脸色稍霁,缓声说道:“昨晚的事我听说了,想来你昨晚也没玩尽兴。今日你若是还想再转转,且我陪你去,也省得麻烦这个不靠谱的。”
花灯节一共三日,昨日是头一天。
戚秋倒也没什么想转的,但听谢夫人这么说,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夫人从身边嬷嬷手上接过一张请帖递给戚秋,“也就今日能再转转了,这是长公主府刚递过来的请帖,邀各府女眷明日去公主府上做客赏玩。”
花灯节这几日,长公主总会挑个得空的日子举办宴会。
长公主消息灵通,请帖上不仅有谢夫人,还有戚秋的名讳。
戚秋叹了一口气。
果然,系统的提示音在下一秒姗姗响起【即将进入原著戏份,请宿主接下请帖。】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真是做不完的系统任务,戚秋萎了。
用过了午膳,谢夫人便只带着戚秋出了府。
走的时候,苏和还凑近谢殊耳边小声嘟囔道:“姨母果然还是想要个女儿,戚家表姐一来,你我在姨母跟前都没地位了。”
苏和有些不高兴地拿着筷子戳碗里剩下的白饭。